许云初侧开身子,“大皇子若是不信,里面请。”

  大皇子见他面容坦荡,下了车辇。

  许云初领着大皇子向正院国丈住的院子而去。

  大皇子一边走着,一边不阴不阳地道,“国丈府这府卫严密,犹如铜墙铁壁了。小国舅调派这么多府卫,快将国丈府与皇宫比肩了。”

  许云初道,“没有办法,两宫回府省亲,云初自然不敢马虎轻待,一定要保护好太后和皇后的安危,不敢与皇宫比肩,只不过是府卫严密些罢了。”

  大皇子道,“本皇子也许久未见国丈了。”

  许云初不再接话。

  不多时,来到国丈居住的院落。

  严公公带着人守在门口,见大皇子来到,对大皇子打千见礼,“老奴给大皇子请安。”

  大皇子停住脚步,打量了一眼严公公,又扫了一眼看守这处院子的人,不下数百名府卫。他道,“听闻国丈抱恙,太后和皇后回府省亲,本皇子特意来看看。”

  严公公连忙道,“老奴这就去禀告。”

  大皇子摆手,“不必禀告了,我和小国舅一起进去。”

  严公公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坦然地道,“大皇子请。”

  许云初头前带路,来到正院门口,房门关着,有两名宫女和两名小太监守在门口,许云初停住脚步,问,“姑祖母和姑姑呢?可在?”

  有人回话,“回小国舅,在里面。”

  这时,里面传出太后的声音,有些哽咽,“是云初吗?快进来。”

  有宫女打开了房门。

  许云初回道,“回姑祖母,是我,大皇子也来看看祖父。”说着,便当先进了里面,对大皇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大皇子买进了门槛。

  绕过外间的画堂,进入里间,扑鼻便是一阵浓郁的药味。

  国丈躺在里屋的床上,看样子已然在昏睡,太后和皇后一起坐在床头,太后一脸愁容,皇后哭红了眼睛。

  有几名太医也在屋中,同样愁眉苦脸。

  大皇子进了里屋,眉头不由得皱起,对太后和皇后见礼,同时问,“国丈这是怎么了?”

  太后看着大皇子,压下心里的厌恶,叹息连连,闻声说,“你是好孩子,朝务繁忙,还惦记着国丈,不放心立即过府来看。太医们正在为国丈诊治,找不到病因,不知为何突然发了病,且发作得这样急。”

  大皇子闻言看向一旁的几名太医,“可查出是什么病症了吗?”

  几名太医齐齐摇头,拱手道,“回大皇子,下官几人医术浅薄,查不出来。”

  大皇子对许云初道,“我那些年病体孱弱,时常研究医书,我来为国丈把把脉如何?”

  太后闻言立即道,“你是大皇子,这怎么能行?”

  大皇子道,“国丈是两朝元老,当得起。”

  太后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颔首,“既然大皇子懂得医术,最好不过,太医院的太医们不知道父亲得了什么病症,我正情急想办法。不知道请谁来给父亲诊察。”

  大皇子上前一步,伸手给国丈把脉。

  众人都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把脉片刻,眉头拧紧,换了一只手,还是查不出病因,他本来以为国丈是装的,可是如今看来,不是如此,是真的得了什么怪病。他仔细看国丈的面相,虽然昏迷着,紧闭着眼睛,似乎有嘴斜眼歪之相。他慢慢地撤回手。

  许云初对大皇子问,“大皇子,你可看出来了?我祖父是得了什么疾症?”

  大皇子抿唇,摇头,“不知。”

  许云初脸色一暗,“孟太医死了,灵云大师圆寂了,世子妃不在京中,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立即问,“世子妃还没下落吗?”

  许云初摇头,“没有下落,若是世子妃在就好了。”

  太后道,“这么长时间了,快派人去找啊。”

  许云初叹了口气,“叶世子派人出去了,猜测十有八九是在东境,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毕竟东境地方太大。”

  太后看向大皇子,“大皇子,你派人前去东境催粮,如何了?”

  大皇子道,“还没有回音。”

  太后急道,“你可否再传一封信去东境,让人查查世子妃的下落?哀家还真想不出来,除了她,还有谁能救国丈?哀家年岁大了,见不得国丈出事儿。”

  大皇子闻言道,“这天下间,除了她,自然还有很多医术好的医者,比如云山真人。”话落,他对许云初道,“小国舅何不派人去找云山真人?”

  许云初道,“云山真人游历四方,行踪不定,一时半会儿怕是也不好找寻。”

  大皇子道,“这样吧,我认识一人,医术高绝,不输于世子妃和云山真人。他在千里之外,我命人传信,让他来京为国丈诊治吧。”

  许云初当即道谢,“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摆手,看向太后和皇后,“太后和皇后是准备在国丈府小住了?”

  太后叹息,“国丈得了急症,查不出病因,这副样子,哀家回宫也无法安生放心,皇后亦如此。百年暂且先住几日吧。”

  大皇子道,“我听闻早先国丈还是要设宴的,这急症来得也太突然了。”

  太后面不改色地道,“是啊,太突然了。”

  皇后又哭了起来。

  大皇子看着床上昏迷的国丈,唉声叹气的太后,哭得眼睛都发红了的皇后。知道这里面定有内情,但是一时间也堪不破,凭他的医术,根本查不出国丈是何病因,怎么回事儿。这副情形,他若是强行带走太后和皇后,那么,御史台定然会参他个不近人情,朝臣也决计会不容他如此蔑视亲情。

  他一时心下气闷,但也无法,想着只能从千里之外将那医者调进京,才能戮破国丈了。便暂且压下,宽慰道,“既然如此,太后和皇后便暂住在国丈府吧,但有什么事情,派人进宫知会我,国丈是老臣了,皇上虽然失踪了,我也不会置国丈于不顾,定会全力为国丈寻找医者诊治。”

  太后欣慰地点头,“好,多谢你了。今日你能来,哀家已经十分欣慰,能为国丈找到医者前来,哀家更是高兴。国丈为南齐江山操劳一生,如今没想到得了这个疾症,着实令人心急。你国事繁忙,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骨,可别累坏了。”

  大皇子点点头,告辞出了国丈的院子。

  许云初送大皇子出门,看着大皇子气怒不得发作的模样,心下想着多亏了叶世子有了这桩安排,否则他还真不知道大皇子竟然也会医术,那么,今日这事儿难以善了。

  大皇子一路无话,来到国丈府门口,上了车辇,回头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对大皇子拱了拱手,“大皇子慢走。”

  大皇子不带情绪地道,“小国舅一直有本事,本皇子从不敢小看,如今更是不敢小看了。”

  许云初平静地道,“大皇子过奖了。”

  不管背地里如何,明面上总算是做到了滴水不漏。这件事,本就是心照不宣之事。

  大皇子冷笑,“小国舅也喜欢苏风暖吧?不知道她的死讯有朝一日传回京,叶裳横剑自刎时,小国舅会如何?”

  许云初面色一沉。

  大皇子挥手放下了帘幕,沉声吩咐,“回宫。”

  车辇离开了国丈府门口,向皇宫折返而去。

第一百四十章 联合晋王(二更)

  许云初目送大皇子车辇离开,脸色鲜少的沉如霜雪,想着原来大皇子打的是要杀了苏风暖的主意。

  他未免把凤来想的太厉害了,把苏风暖想的太娇弱了。

  他在门口驻足片刻,转身回了府内,吩咐守门人,“关好大门,从今日起,国丈府不见客。”

  守门人齐齐应是。

  许云初回了国丈的正院。

  太后面容含笑,皇后也停止了哭泣,用绢帕在敷红肿的眼睛。

  见许云初回来了,太后对他笑道,“多亏了叶世子料事如神,派了一位神医来,才把这出戏唱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否则,看大皇子那副气势冲冲的样子,今日非得撕破脸皮不可。”

  许云初颔首,“即便这样,大皇子也不会善罢甘休。”

  太后哼道,“他不善罢甘休又能如何?即便多少年背地里耍阴谋诡计,也不及你和叶世子联手。咱们许家这么多年的根基,不是吃素的。”

  许云初道,“不知大皇子要请来什么样的医者,我今晚便过府与叶世子商量,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看他要杀世子妃的心极重,这总归不是好事儿。”

  太后点头,“东镜千里之遥,我们在京中也鞭长莫及。可派人去东镜打探了?湘郡王不交粮草,在做什么?”

  许云初道,“在筹备兵马,怕是要谋反。”

  太后怒道,“这个湘郡王,真当皇室无人了。”

  皇后道,“只是可惜,遗诏偏偏在世子妃手中,若是在叶世子手中,便好办多了。”

  太后也叹息,“这个叶裳,若是早些想明白,何至于让大皇子如此嚣张阴险?”

  许云初道,“这也不怪叶世子。”话落,看向床上,“恐怕要委屈祖父几日了。”

  太后立即说,“那位神医说了,国丈只不过是服用了她密创的独门密药,服用之后,会让人昏睡,查不出病因,昏睡几日不会有事儿的。”

  许云初点点头。

  自此,国丈昏睡装病,太后和皇后便安心地住在了国丈府。

  许云初当日晚去容安王府找叶裳,商议对策,觉得再这样下去,大皇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太过被动了。

  而苏风暖传回来消息说做空金玉钱庄之事,最快也要一个月,时日还是有些漫长。

  叶裳料到大皇子不会来容安王府,因为他知道,只要是二皇子人到了他的手里,他知道了他要凤来杀苏风暖之事,就绝对不会交出人去。他找来,讨不到好处,便干脆去国丈府将太后和皇后弄回宫去。

  钳制了太后和皇后,那么就拿住了许家。

  他自然不能如他所愿,于是,回府后,在玉灵给林之孝诊治完之后,便请玉灵暗中去了一趟国丈府,帮助国丈弄出急症之事,让大皇子无功而返。

  这样一来,大皇子没讨到好处,有火无处发,那么,自然势必要再想对付他的阴险法子。

  他正在琢磨着大皇子除了要凤来杀苏风暖后,还会从哪里入手,许云初便来了。

  管家将许云初请入内院,许云初入门后,对叶裳问,“二皇子可还好?”

  叶裳颔首,“还好,他中了慢性剧毒,毒已经进入了心脉,再加上肝郁火结,身体有枯竭之照。玉灵师叔都没有办法救治,恐怕只能等暖儿回来了,看看他可有办法。”

  许云初一惊,“怎么会这样?我原以为,他不至于如此的。”

  叶裳道,“所以说大皇子心狠手辣。二皇子是他的垫脚石,如今垫脚石已然无用,没杀了他,还留着他一命,便是因为他死活不说林客的下落,更是想让他亲眼看看暖儿的头颅,才留他至今。”

  许云初恨怒,“大皇子真是疯了,心狠手辣,学月贵妃学了个十足。”

  叶裳冷笑了一声。

  许云初道,“如今救出二皇子了,我姑祖母和姑姑也已经在许家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叶裳道,“等暖儿的遗诏。”

  “嗯?”许云初看着她。

  叶裳道,“大皇子监国,是皇上离开时下的命令,我手中若是没有遗诏的话,与他对抗,也不能名正言顺。暖儿会把遗诏派人捎回来的,应该用不了几日了。”

  许云初颔首,“有遗诏在手最好不过。”

  叶裳又道,“明日,我去晋王府会会晋王。”

  许云初顿时意会,“你是想联合晋王?”

  叶裳道,“晋王代表了宗室,他和湘郡王通敌卖国的证据如今攥在我手中,他死不足惜,晋王府满门呢?他最疼爱的孙子刘焱呢?若是知道他的爷爷原来是通敌卖国之人。当年我父王、母妃战死,也有晋王一笔的话,刘焱会如何看待他?湘郡王是他的儿子不错,但没生长在他身边,有多少父子亲情?如果若是顾念父子亲情的话,如今大皇子钳制着晋王,湘郡王就不敢兴兵筹谋造反了,会乖乖给大皇子送粮,可是湘郡王没有。这样的话,与自小长在他身边的刘焱的性命相比,他会顾及谁的性命?”

  许云初道,“这样说来,自然是刘焱的。”

  叶裳点头,“通敌卖国是死路,但只要我在,便可以保下刘焱。晋王还不糊涂。”

  许云初道,“好,这一次,你去拜会晋王,我来钳制大皇子,不从中搅乱,明日给大皇子找点儿事情做。”

  叶裳微笑,“今日大皇子拦我在宫门口的所作所为,足够御史台在早朝上参他数本了。另外,关于国库赈灾之事,偌大的国库,短短数月,便空虚至此,灾情却不见缓解,可见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日你再联合几名朝臣,揪着大皇子,查个清楚。这两件事儿,他便头疼的暂时没空理会我和晋王了。”

  许云初点头,“好,明日便这样办。”

第一百四十一章 暗中交锋(一更)

  叶裳与许云初商议好之后,许云初出了容安王府,便去拜会了御史台的几位大人。

  御史台虽然不满叶裳已久,但是如今对比之下,更不满大皇子,觉得叶裳当年虽然年少轻狂,所作所为有些出格,但是因皇上宠惯,都是些不大的小事儿,不算是大的品行问题。如今大皇子,这问题可就大了,不止是品行问题,还事关朝事国事的大问题。

  自从叶裳和苏风暖离京,皇上失踪,这几个月以来,大皇子监国,朝野上下,死气沉沉,阴气沉沉,朝纲再这样下去,就完了。

  御史台早就给大皇子攒着了,但是轻易不敢参奏。皇上失踪已久,还未找到。二皇子困居韶徳殿,已然是无用之人。其余皇子拿不起个来,宗室唯有一个叶裳,还远离了京城。他们没有靠山就硬参奏让大皇子改正的话,无异于是将脑袋送给大皇子玩。

  如今许云初找来,他们正中下怀。

  自从叶裳回京,朝臣们也嗅出了些不寻常的感觉来。大皇子针对叶裳而不拉拢叶裳,而叶裳,也不是吃素的,不是好惹的,未让大皇子占了好处。

  国丈府显然是心向叶裳,小国舅与叶世子这是联手了。

  朝臣们隐隐地觉得,这江山之争新旧更替是开始了。

  御史台的一众大臣们大多虽然耿直,抱着祖宗的规训礼教一根筋,吃的就是御史台这碗饭,不耿直自然不行。不过身在朝局,也有着几分敏感。猜测出了一二。

  一位御史台的老大臣对许云初低声道,“小国舅,容老臣问你一句,叶世子此番回京,可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吗?否则世子妃在江南出了事儿,被人劫持,他应该去找啊,不应该回京。”

  许云初见这位大人说得隐晦,他便也隐晦地笑着答道,“叶世子的确是想明白了些事情,另外,身负皇上所托,是以,才回了京。”

  这位老大臣一听皇上嘱托,顿时激动起来,“小国舅,你的意思是,叶世子找到皇上了?”

  许云初摇头,“叶世子和世子妃离京前,皇上有重托。”

  这位老大臣虽然听闻皇上没有找到,但听说有重托,依旧很激动,“小国舅,可不可以明示?皇上对叶世子和世子妃有何重托?”

  叶裳道,“如今不便告诉大人,以免走漏风声。不过大人心向着叶世子,向着仁心大义,总不会错的。”

  老大臣闻言,依旧难掩激动,点了点头,“好,好,老臣们相信叶世子。叶世子的确是有仁心大义之人,不愧是出身容安王府。”

  许云初微笑颔首。

  当日晚,御史台一众人等便起草奏折,准备第二日参奏。

  大皇子回宫后,听闻许云初出了容安王府又去了御史台,顿时隐约猜到了许云初是去做什么了。一时火冒三丈,怒道,“好个许云初。”

  小英子见大皇子眼睛都冒火了,整个人如要被气怒之火烧着了,他想着今日若非因为叶裳手中拿着他的家眷,他没有及时禀告大皇子,大皇子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想到大皇子对他的器重,连瞒了这么大的事儿,闯了这么大的祸,大皇子都没杀他,可见对他真是信任,真是好。他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叶世子和小国舅联手,实在太厉害了。朝臣们见风使舵,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对您不利。您寻求外援吧。”

  “嗯?外援?”大皇子看向小英子。

  小英子点头,“贵妃虽然走了,但是贤妃娘娘还在。北周泱泱一国,如今南齐各地灾情,北周正好趁机兴兵啊。”

  大皇子眼睛一亮,“对啊。”

  小英子见大皇子高兴,立即说,“南齐连赈灾的粮草都拿不出来了,拿什么应对北周的兵战?此时兴兵正好,否则更待何时?只要北周撕毁合约,打败南齐,那么,一统天下,您回北周,南齐岂不是依旧俯首称臣?您何必还在这里受苦?左右天下都是您的,用什么法子得到,也没多大干系。”

  大皇子闻言一拍桌案,“说的好。”

  小英子笑着说,“您赶紧给贤妃娘娘去一封信,恰逢月前,叶世子、世子妃等人前往北周,意图刺杀北周王,贤妃娘娘大怒,昭告天下,北周民愤四起。若不是碍于合约,早就兴兵了。如今您若是正需要的话,贤妃娘娘估计也正合心意,这样一来,您与贤妃娘娘里应外合,拿下南齐疆土指日可待。”

  大皇子颔首,一时间茅塞顿开,抑郁顿消,冷厉地道,“届时,无论是叶裳,还是许云初,都是死。”

  小英子道,“到时候就您说了算了。”

  大皇子点头,看着小英子,赞赏地道,“不愧值得本皇子器重你弄来放在身边。”

  小英子笑呵呵地不敢再接话。

  大皇子道,“我这便立即给萧母妃书信一封,飞信传书,送去北周。”话落,忽然想起乌燕,至今没回,纳闷地道,“按理说,凤来早该收到信函了,乌燕也早该回来了才是,难道是出了什么事端?”

  小英子道,“乌燕毕竟不是飞鹰之类的鸟,送信的话,还是会慢些。”

  大皇子疑惑顿消,“也对。”

  小英子催促,“您快写吧,此事不宜耽搁,否则指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

  大皇子颔首,走到桌案前,提笔给萧贤妃写信。

  书信写好,大皇子命小英子拿来鹰鸟,绑在鹰鸟的腿上,放飞出了皇宫。

  飞鹰离开大皇子的手后,一飞冲天,很快就趁着夜色没入了云端,看不见了。

  大皇子放心地露出笑意,看着云层,冷声道,“叶裳,许云初,你们等着。”

  大皇子虽然知道许云初拜访了御史台,但如今南齐朝野上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叶裳和许云初已然联手,他也不敢轻易地威胁去动御史台。

  他若是因为御史台准备参奏他而动御史台,那么,就是将自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他如今冷静下来,头脑也回来了,觉得就让他们先蹦跶着,以后再收拾他们。

  所以,大皇子当晚便佯装不知御史台的动作。

  叶裳料到,大皇子不敢动御史台,所以,他十分放心许云初堂而皇之地去找御史台,也十分放心御史台放开手去做。他不担心御史台不向着他,毕竟,比起大皇子,御史台与他这些年打的交道更多,打着打着,与各位大人们也都打出了几分交情。

  当日夜,见大皇子没有打算再找二皇子,没有揪着二皇子失踪之事不放后,叶裳便将林之孝请出了密室,安置去了楚寒在容安王府做质子时如今依然在住的居住之地。

  楚寒与林之孝见面,二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彼此相顾无言许久。

  这对至亲的孪生兄弟被命运作弄,二十年前,各自活在别人给予的身份里和人生轨迹中,如今拨乱反正,认清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了前路。等于前十二年都白活了。以后,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相顾许久后,倒是楚寒先笑了,“我该称呼你大哥,还是二弟?”

  林之孝道,“应该是大哥吧。”

  楚寒点头,坦然真诚地称呼,“大哥。”

  林之孝眼眶一湿,点点头,微哽地道,“二弟。”

  楚寒道,“我们两人,上天跟我们开了个玩笑,不过也没什么,诚如叶世子和世子妃所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上比我们命苦的人多了。”话落,他拍拍林之孝肩膀,重重地道,“越是要这样,越不能对命运屈服,跟我一起活下去。”

  林之孝想到自己这副身体,濒临干枯衰竭,不知道还能活多久,不知道是否能等苏风暖回来是否能救好他,一切都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他愿意生起活下去的想法。他重重地点点头,“好。”

  楚寒微笑,想着他在北周时,有无数的兄弟姐妹,但萧贤妃身边只他一人,他没有体会到至亲兄弟姊妹的亲情。如今有了个至亲的哥哥,虽然生他们的母妃不堪,但她已经死了,前尘往事,对于他们来说,以前的都结束了。以后,他们就相互扶持着相互照应着过日子也不错。

  当日晚,兄弟同榻,断断续续地伴随着林之孝的咳嗽声,闲聊至半夜。

  第二日,天色一早,到了上早朝的时辰,叶裳备车前往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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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么~

  稍后有二更~

第一百四十二章 当面锣鼓(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