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觉得,落身青楼,是个可怜人,但往往就是这种可怜人,才能成为软刀子。真要发挥作用的话,能一剑将人刺死。

  她沉默了大约一盏茶时间,才缓缓开口,“卿昭仪,你是用我滴血验亲呢?还是自己坦白从宽呢?选择一个吧!”

  卿卿白着脸抬起头,看着苏风暖,一时间,连嘴角都细微地抖动。

  苏风暖对她道,“丞相在昨日夜里服用了半步死,临死前,开启了丞相府的毁灭机关,毁了整个丞相府。刘衍攻城被我擒拿兵败,虽被人救走,但自此后,也决计踏不进这京城大门一步。无论他们谁,如今都救不了你了。”

  卿卿脸色一灰。

  苏风暖道,“当初,是我念你可怜,动了一时恻隐之心,也中了你的算计,将你借晋王之手送进了宫,如今,这因果,自然是我来收。你若是聪明,就别糊弄我,凭我的医术,哪怕你的孩子在腹中,我也能滴血验亲出到底是不是先皇的血脉。”

  卿卿看着苏风暖身后站着的几位先皇的小皇子和公子,身子愈发地抖成了筛子。

  太皇太后见她一个劲儿的抖,心中明白,这腹中的孩子,一定不是先皇的,若是,她不会抖得如此厉害,如此怕苏风暖。

  太后更是怒道,“贱人,还不快回答皇后的话!否则我将你五马分尸。”

  卿卿终于鼓起勇气,看着苏风暖,直视她道,“皇后娘娘,若我坦白,你……你可给我一条生路?”

  苏风暖一笑,“那就要看你拿什么来换这条生路了,只靠坦白不够。”

  卿卿看着她,“你想要我拿什么来换?”

  苏风暖觉得,到了这等地步,置卿卿死地容易,不过是一碗毒酒,或者杖毙,或者诚如太后所说,五马分尸,都容易得很,一尸两命,很快就没了。只不过,人一死,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如今南齐和北周势同水火,她腹中的孩子是大皇子的孩子的话,那么,对于南齐无用,但对于北周来说,不见得没有用处。

  萧贤妃虽然有了大皇子作为儿子,但若是他儿子死了,那么,这个孙子,她就会更珍视些吧。

  卿卿仗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许有些用处。

  她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颗药丸,递给她,“你若是真想要生路,吃了这个,我告诉你。”

  卿卿看着苏风暖递到近前的药丸,紫红色的,她猛地一咬牙,颤抖着手捏起药丸,塞进了嘴里。

  太后不放心,道,“吞下去,少耍诡计。”

  苏风暖道,“入口即化。”

  太后放心下来。

  苏风暖道,“你坦白吧,这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卿卿垂下头,道,“是大皇子的。”

  苏风暖挑眉,“因为你的眉目有些神似鬼山派玉颜轻?”

  卿卿点头,“是。”

  苏风暖冷笑一声,“大皇子也是本事。”话落,对她道,“我今夜便派人送你离京,去找大皇子和萧贤妃。我要萧贤妃的命。事成之后,我给你解药。”

  卿卿脸色发白,“这毒药……期限呢?”

  苏风暖道,“百日。”

  卿卿白着脸又问,“对孩子可有损伤?”

  苏风暖道,“但凡毒药,没有哪个没有损伤的,解了毒后,滋补得好,是会落下个天生体弱的毛病。”话落,对她道,“你应该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大皇子的,我没那么仁善。你也不要想着去解毒,普天之下,出自我手的毒药,真若是给人用,除了我,别人解不了。”

  卿卿抖着身子点头。

  苏风暖再不多言,转身对小泉子吩咐,“交给你了,安排做戏一番,送她出宫,去江南。路上波折辛苦些,别把孩子弄掉了。一定要让人将她送到萧贤妃面前。”

  小泉子觉得这是皇后娘娘交给她的第一件事儿,他一定要办好了,当即重重地点头,“您放心吧!奴才一定办好了这差事儿。”

  苏风暖颔首。

  太皇太后和太后虽然觉得这样便宜卿卿了,可是苏风暖有远谋要用她,没准会让北周因她而乱,萧贤妃那个女人因她而死,想想这样放她离开,也值得。便没阻拦,任凭了苏风暖的处置。

  送走了卿卿,苏风暖和太皇太后、太后回了慈安宫歇下了。

  第二日,按时早朝,苏风暖上了金殿。

  武百官休息了一夜,较昨日都精神了些。自从大皇子谋乱,禁卫军、御林军、五城兵马司一直无人统辖,许云初在金殿上呈递了举荐的奏折。奏折举荐皇上回京前,这三军的内城兵马合为一处,由刘总统领,郑中尉副统领,护卫京城。

  苏风暖准奏。

  刘是第一次踏上金殿,武百官都没料到这位晋王府的长子原来虽然沉浸于风花雪月中,但也是真正的有本事,在大皇子谋乱时,抢到了四万五千京麓兵马,从今以后,真不敢小看晋王府这位长子了。

  显然,他从今以后定会得到新皇和皇后的重用。

  晋王在听闻湘郡王联合北周在江南谋乱时,便病倒了,这一次病倒,来势汹汹,府中人要为他请太医,他摆手摇头拒绝了,说他这一命,也活到时候了,是时候该去九泉之下对刘家的列祖列宗请罪了。

  刘多年来第一次踏足晋王的院子,看着满鬓白发,垂垂老矣,病倒求死,不求医问药的晋王,沉默地在他床前立了半个时辰。

  晋王昏沉沉地醒来时,看到立在床前的他,对他说了一句话,“我死后,晋王府就交给你了。”

  刘不语。

  晋王又道,“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怨恨当年容安王和王妃之死有我的手笔,我做下孽障之事,也不求你原谅。晋王府除了我,所有人都是无辜的。我已经和叶裳、苏风暖谈妥。以我一命,换晋王府所有人的命。他们会既往不咎。我看他们对你极好。只要你不出大错,晋王府还依旧能在京中立足。”

  刘依旧不语。

  晋王又道,“刘焱那孩子,被我保护得太好,如今在外面历练一番,也是好事儿。你是他的亲生父亲,不管别人,总要管他吧?我死后,他回京,你替我告诉他,就说爷爷这一生,最疼爱的人就是他,让他好好活着,效忠朝廷。这天下,是刘家的天下。我们的血脉是刘姓,就该好好担负起肩上的责任。”

  刘终于开口,“你若是早这样想就好了。”

  晋王欣慰地道,“你终于与我说话了。”话落,道,“我糊涂一生,到老才明白,太迟了。”顿了顿,又道,“我走了,你好好地记住我的话。”说完,终于闭上了眼睛。

  晋王去得安详,唯一落下的遗憾便是临死没见到他最疼爱的孙子刘焱一眼。

  刘对晋王怨恨了多年,如今随着他的死,怨也消失了,恨也抚平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为他叩了三个头送行。然后,吩咐晋王府挂起了白布,设了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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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更

  晋王的死,令朝野上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他从病到自己拒绝医治到死,仅仅两日的时间。

  宗室的一众人听闻了消息后,都连忙前往晋王府吊唁。

  苏风暖正在金殿和群臣议事,处理灾情的奏折,便听闻小泉子前来附耳禀报,说晋王去了。她一怔,没想到她和叶裳没有对晋王如何,他便自己死得干脆。

  晋王身为宗室的王爷,哪怕当年谋害容安王和王妃有他一笔,但如今要保住晋王府,不将此事公然追案,人死了,那么,前尘种种,便也不必再提了。

  他还是宗室忠于朝廷的老王爷。

  叶裳身为皇帝,除了朝臣忠心外,离不来宗室的扶持。

  所以,苏风暖身为皇后,理当去吊唁一番。

  于是,她转头对许云初道,“晋王去了,我前往晋王府一趟。”

  许云初一怔,低声道,“皇上离京之日,我听闻晋王便病倒了,病势十分凶险,但他拒绝医治,显然是去意已决。”

  苏风暖颔首,“他死了也好,从今以后,晋王府真正忠于的是南齐皇权了。”

  许云初点头,站起身,“我陪你去。”

  苏风暖没意见,放下奏折,站起身。

  许云初陪着苏风暖来到晋王府,未到府门口,便听闻里面一大片的恸哭声。

  小泉子高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他喊声落,里面的哭声霎时一停。

  守门人不敢阻拦,齐齐跪在地上。

  晋王府的一众人等连忙从里面匆匆迎了出来。

  苏风暖走到半途中,便见刘带着一众人等迎面而来,走到她近前,齐齐跪在了地上对她见礼。

  苏风暖看着黑压压一片人群,想着晋王虽然对南齐有不忠不臣之心,但为人却不错,将宗室这些人都为了好人缘,他死,满堂人来吊唁。

  她上前一步,亲手扶起刘,面上适时地摆出哀恸之色,对她道,“叔叔快起吧!老王爷年迈到了大限之时,是人之生死轮回,不可逆转。你身上有伤,切莫太过伤心。”

  刘知道苏风暖这是在给他立威,毕竟他混沌胡闹了多年,刚入朝,便得了重用受了重职,人言不忿者众多。她让人看到她对他的亲厚和器重,不敢小看他,以后处理起公务来,便顺当得很了。

  他顺势直起身,道,“多谢皇后娘娘了,父王能得您亲自送一程,九泉之下定心安不少。”

  苏风暖明白刘说的这心安的意思,笑了笑,对众人道,“都平身吧!本宫听闻老王爷撒手人寰,十分哀痛,前来吊唁,不必多礼。”

  众人齐声叩谢,慢慢地站起身。

  苏风暖对刘道,“带我去灵堂吧。”

  刘颔首,看了许云初一眼,对他点头示意,许云初亦报以颔首,他带路,去了灵堂。

  灵堂前摆放了一副红漆棺木,棺木前放了个火盆。白帆高挂,白布条随风乱舞。

  有人呈递给苏风暖烧纸。

  苏风暖伸手接过,一张张地扔进火盆里,口中道,“老王爷好走,晋王府只要不出通敌卖国不忠不臣祸乱朝纲之事,本宫向你保证,便永葆晋王府荣华。”

  刘觉得苏风暖这承诺极重,当即跪地叩谢,“多谢皇后娘娘,晋王府誓死忠心南齐皇权,做皇亲宗室表率,辅佐新皇和皇后,开创盛世,使我南齐国富兵强,国泰民安。”

  苏风暖点点头,她相信刘,也相信刘焱,晋王府至少两代,不会再出晋王这等不忠不臣之事。

  吊唁完晋王,天色已晚,苏风暖没有再去皇宫,而是回了容安王府。

  她刚迈进府门,身后便有人骑快马而来,马蹄声踏踏而响,同时大喊,“报!八百里加急!”

  苏风暖一听,立即止住脚步。

  来人来到府门口,翻身下马,跪在地上,呈递奏报,“禀皇后娘娘,八百里加急!”

  苏风暖伸手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湘郡王埋伏在京城前往江南路上拦截援军的军情急报。

  他埋伏了十万兵马,可是叶裳带了三十二万兵马离京,即便他那十万兵马占据了险要的地势,但叶裳事先察觉,反其道而行包抄,杀死了带兵的大师爷,将他十万兵马尽数收缴。

  队伍从三十二万,变成了四十万。

  这算是初战大捷的捷报!

  苏风暖看着八百里加急,是叶裳亲笔信函,命人快马送回京的,一时间心情大好,格外高兴,喊道,“来人。”

  小泉子当即上前,“皇后娘娘!”

  苏风暖将奏报递给他,“张贴告示,通告各州郡县,新皇首战大捷。”

  “是!”小泉子也极为欢喜,连忙高高兴兴地捧着奏报去了。

  苏风暖想着湘郡王可真是找死,竟然沿途埋伏,他没想到叶裳会亲自带兵,只算计了京麓十万兵马,更没想到叶裳早就调了驻扎在燕北的二十万京麓兵马。面对三十二万兵马以及叶裳的谋算,他手下的大师爷也只能以卵击石,折在叶裳的手里。

  她心情好,晚膳吃得尤其香。

  朝野上下听闻新皇一下子收拾了湘郡王埋伏在半途中的十万兵马,虽然还未对上北周萧贤妃带的兵马,但收拾了湘郡王大师爷带的十万兵马,也足够令人振奋。首战大捷,预示着,扫平内乱,打退北周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转日,苏风暖要上朝时,又收到了一封飞鹰传书。

  她打开信函,见是来自凤阳。凤阳信中说,他、苏青、秋华三人前往东境,在凤来的帮助下,救出了被湘郡王关在地牢里奄奄一息的凤老爷子,凤老爷子临终前,将凤阳镖局秘辛阁的钥匙给了他。他带凤老爷子回总坛安葬后,打开秘辛阁,发现了一桩收藏在凤阳镖局秘辛阁里的秘辛。

  四年前,岭山织造被瘟疫覆盖,是有人为了掩盖一个事实,那就是云山真人是萧贤妃、月贵妃、易疯子三人的亲生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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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更

  苏风暖看罢信函,震惊不已。自从收到叶昔的书信,得知右相是斩熠师祖和叶嫣第二子之事,她大为震惊后,觉得以后不应该再有什么事情比那件事情更令人震惊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桩。

  她与云山真人,算得上是忘年之交。

  这么多年,被凤阳时常挂在口中说她拔老和尚眉毛,揪老道胡子,成为了江湖上谁都不敢惹的人,其中就有云山真人,他的胡子当初险些被她都揪掉。

  云山真人,在天下间,都是声望极高的德高望重之人。

  他有两大弟子,一是右相,一是麓山书院陆峰,因这二人徒弟遍布天下,也致使他徒孙遍布天下。

  去年,叶裳奉了先皇之命,为解太子的无伤花之毒,她陪着他去找云山真人,还住了两日。

  她得到的凤阳镖局的琴凰剑法,就是出自他手中,当时还是他让叶裳一页一页地给抄录了下来。

  他这一生,就她所知,过得比她师傅青凰潇洒,因为他是真正的无牵无绊。青凰有身世所累,还有一个鬼山派的玉颜轻纠缠。

  她曾经觉得,若说真正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人,不是灵云寺的灵云大师,毕竟灵云寺距离京城太近,俗世的香火气太浓,而是云山真人。他居无定所,走到哪里,都片叶不沾身。

  虽然也俗得很,但俗得雅。

  可是如今,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云山真人竟然是月贵妃、易疯子、萧贤妃的亲生父亲。

  她记得,去年,她查岭山织造的卷宗,查到了岭山织造,萧氏一门一共十一房三十七院,七嫡四庶。其中,萧氏族长膝下庶出第三子萧葛,有一子二女,一子名萧易,一女名箫灵玥,一女名萧灵晴。萧易是易疯子,萧灵玥是月贵妃,萧灵晴就是萧贤妃。

  当初,那卷宗关于此事只记载寥寥几笔,说他们这一房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被岭山除籍,据叶裳所说,萧葛的夫人倾慕其兄长,做了些有碍人伦之事,被萧葛怀疑那一子两女不是他骨肉,一怒之下,杀了他夫人和兄长,之后又要杀三个子女,族长出面,痛杀了萧葛,然后,将这一子两女逐出岭山除籍了。

  那是三十几年前的事儿。

  当初,她听闻时,欷歔不已,没想到月贵妃、萧贤妃、易疯子三兄妹,因有这样的童年经历,才扭曲了人性。可是没想到,原来他们三人的亲生父亲是云山真人。

  她不怀疑被凤老爷子悉心地收在凤阳镖局秘辛阁里的这一桩秘辛是假的,可是若是真的,她真是应该重新地审视一下云山真人了。

  她攥着密函紧了紧,对小泉子吩咐,“你即刻去一趟红粉楼,见到老鸨,就对她说我要云山真人的踪迹。”

  小泉子见苏风暖接到了飞鹰传书后,脸色不对,连忙应是,立即去了。

  苏风暖揣好信函,照旧去了早朝。

  因新皇初战大捷,朝臣们都十分高兴,这两日但见苏风暖行事随性,早朝上也不如前两日拘谨,紧急的灾情都处理了下去,接下来,处理轻缓的灾情,所以,朝臣们的心态也都轻松了许多。

  小泉子去了半日,快晌午时,回了皇宫,附耳对苏风暖说,“皇后娘娘,奴才等了半日,老鸨说查到了,如今云山真人似乎在江南。”

  苏风暖一听,当即浑身有些发冷,点点头,道,“知道了。”

  晌午休息时,苏风暖去太皇太后宫里用膳,邀许云初一起,许云初早已经发现了苏风暖脸色不对,知晓她有话要对他说,便点点头,随着她去了慈安宫。

  路上,苏风暖对许云初道,“出了一桩事情,有些棘手,我想赶去江南,朝政之事,怕是要由你来监国,坐镇京城了。”

  许云初一惊,“你要去江南?出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停住脚步,抬手挥退了左右侍候的人,将凤阳的飞鹰传书之事与许云初说了。

  许云初自然是知道云山真人的,他在天下间是德高望重的人物,十分受人推崇。听到这样的事儿,他惊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任谁也不相信,恶贯满盈的萧贤妃、月贵妃、易疯子竟然是云山真人亲子。

  但他知道,若是收到凤阳镖局的秘辛阁里的秘辛,十有八九是作准的。

  苏风暖对他道,“萧贤妃和月贵妃作恶多端多年,他既是她们的亲生父亲,却任凭她们作恶,我便不能将他视为贤良之人。他如今在江南,而江南正是战火纷争之地,我实在担心叶裳,必须去一趟江南。”

  许云初闻言道,“可是皇上临走前交代了,让你必须留在京城……”

  苏风暖道,“若不出这样的事儿,我是必须要留在京城,可是如今,对我来说,去江南之心似离弦之箭,迫不及待,一刻也不想在京城待了。幸好这两三日将紧急的灾情都处置安排了,接下来,你坐镇京城,来处理余下的事儿,只能辛苦你一些了。”

  许云初道,“辛苦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你,你怀有身孕近四个月了,万一此去江南出了什么事儿,我万死难辞其咎。”话落,他道,“这样吧,我代替你去江南。”

  苏风暖摇头,“云山真人这个老道,若真将他做最坏的打算的话,你对付不了他。”话落,对他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许云初抿唇,道,“这样,将朝政交给别人来监国,我陪你去江南。”话落,对她道,“对皇上来说,你重若江山性命,让你单独前往江南,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既然你非要去,那只能我陪你前去了。”

  苏风暖看着许云初,“如今,走了你我,还能将朝政交给谁呢?”

  许云初道,“二皇子来监国,王大学士、六部尚书来辅助,刘管辖内城兵马。如今一切纷争都在江南,只要他们稳住京城,按照你这两三日铺开的路来处理缓解灾情,京城就不会有事儿。”

  苏风暖无奈,“我自己能行的,你这样安排,虽然也是个办法,但到底不如你待在京城让人安心。”

  许云初摇头,“对于南齐的江山社稷来说,皇上和你最重要。我相信若是皇上知道,也会赞同我的安排。”

  苏风暖叹了口气,“好吧,就这样安排吧。用过午膳,召集百官,安排妥当后,我们即刻启程离京。”

  许云初颔首。

  二人到慈安宫,将前往江南之行与太皇太后和太后说了,二人惊了个够呛,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只说,“江南形势危急,比我们想象的要严峻,她担心叶裳,必须要去一趟江南。”话落,又说了关于许云初的安排。

  太后立即道,“二皇子身子骨据说极不好,他能监国吗?”

  苏风暖道,“能的,二皇子这些日子由我师叔用好药调理,没有性命之忧。”

  太皇太后一听,深知若是江南事态严峻,叶裳一旦出事儿,这南齐江山就完了。她琢磨片刻,咬牙,“好,你们去吧!大不了,国丈和哀家这两把老骨头都出来协助二皇子,与众人一起,把京城稳固好,等你们回来。”

  苏风暖露出笑意,“多谢太皇太后了。”

  用过午膳后,苏风暖和许云初离开慈安宫,太皇太后和太后与二人一起前往金殿,途中,苏风暖命小泉子去容安王府请二皇子入宫。

  二人要离开京城,自然得到了朝臣的反对,对于他们来说,二人离京,等于京城无主了。苏风暖没言语,太皇太后出面,从江山社稷,说到新皇安危,又说到江南形势若真如此严峻,那么,江南不保,被北周撕开一道入侵的口子,南齐的河山便会被践踏,这京城只靠这么点儿内城兵马,届时也守不住。国难之时,便要行必要之法,她支持二人前往江南。

  太皇太后这样一说,群臣反对的声音便弱了些。

  林之孝在玉灵的调理下,已经可以慢慢行走,他缓步踏入朝堂,对太皇太后、太后、苏风暖见礼后,道,“皇后和小国舅信任我,我自当竭尽全力,守好京城,定不负所望。”话落,转身,挺直脊背,对众人道,“众位大人,皇后已经为处置各州郡县的灾情铺开了路,相信延续她之法,我们一定能稳住京城,等待皇上和皇后平安归来的。”

  王大学士上前附议。

  六部尚书上前附议。

  群臣互看一眼,也只能同意了。

  苏风暖当即吩咐安排车马以及出行的一应所用,只带容安王府和国丈府的府卫,合起来千人。轻装简行,出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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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二更

  从京城到江南,日夜兼程的话,最快也要五日。

  马车是上好的宝马拉车,车内铺置了厚厚的锦绣被褥,不走山路,官道平坦,并不颠簸。

  苏风暖躺在车中养精蓄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