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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一眼,我就猜出这位定是那个久卡德绅士。

——等等,他就这么被抓住了?他那海盗王的称号是叫假的么?最重要的是,如果他就这么被抓住了,那什么的海盗公会还要不要开了?

…我这只蝴蝶翅膀,似乎扇得厉害了点啊。不,或许说,从杰克船长跟贝克特勋爵提早碰面起,这阵风就开始吹拂了。

“带下去关起来。”贝克特勋爵肃然下令道。

那小兵听令,二话不说将久卡德绅士扭送进了船舱。

我一直盯着久卡德绅士的背影,眯眼思索。等到注意到贝克特勋爵若有所思的视线,我才忽然警醒,他早不知道盯了我多久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落汤鸡美女啊?

我忍住心中的吐槽,笑得春风满面道:“贝克特勋爵,您应该不介意我搭您的船吧?”

贝克特勋爵不理会我的嬉皮笑脸,脸依然板得仿佛每个人都欠他巨款,“梵妮小姐,你总是能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过奖,过奖。”我厚脸皮地笑道,“我的长处之一就是给人制造惊喜。”

当然,如果不是黑珍珠号正好撞入战场,说不定贝克特勋爵回到霍尔德斯港后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会觉得更“惊喜”呢。

“希望梵妮小姐不要再三让我提醒我们之间的交易。”贝克特勋爵绷着脸说道。

“是是,我懂的。”我嘻嘻笑道,“不知道船上有没有方便换衣服的地方?”

贝克特勋爵皱眉,似乎极其不满我的态度,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挥手招了个士兵。

“别忘了还有换洗的衣服。”我又加上一句。

贝克特勋爵的手有那么一秒微妙的停顿,然后便神色如常地吩咐那个士兵——当然,我新增的事也交代给了那个士兵。

跟着士兵走的时候,我还以一种“您真是个好人”的神情深情地看了贝克特勋爵一眼,然后扭头摸了摸鼻子,响亮地打了个喷嚏。

嗯…好像感冒了。

逃了个

士兵请我到一个房间后就离开了,当然,毫无疑问,房间外站了不止一个士兵看着我,不久,还是这位士兵送来了一身干爽的男装。

对于门外的看守,我感到压力很大。

换好衣服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我就无聊了,砰的一声打开了房门。

看守们不知道接到了贝克特勋爵的什么指示,如临大敌地盯着我看。

“各位大哥,我去方便一下。”我谄笑。

四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要的就是他们的无措。

我立刻板了个脸,严厉地说道:“怎么,你们这是要囚禁我么?囚禁尊贵伟大的大英帝国纽卡斯尔公爵最受宠爱的女儿?”

四人脸色一变,似乎被我忽然的变脸吓到了。

“索尼娅公主。”

就在我要再次施压的时候,一个熟悉又讨人厌的声音从四人的背后传来。四人立刻让开,露出了身后的贝克特勋爵。

“你们先下去。”贝克特勋爵冷声道。

四人立刻毫不犹豫地躬身离开。

我顿时感到各种羡慕嫉妒恨——我也好想要这么听话的手下啊!

贝克特勋爵率先走进了房间,在看着他的背影,忍住想打他一闷棍的冲动,跟进了房间。

“梵妮小姐,你是否能解释一下,你又想干什么?”贝克特勋爵转身看着我,语气不善地问道。

“哦,我当然什么都没想干。你知道,船舱里很无聊,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我眨眼笑道,“当然,如果您能在这里陪着我,我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哦。”

面对我的调戏,贝克特勋爵看着我,不为所动地说道:“我已经在重新评估我们的交易的必要性。如果出动所有的海军,黑珍珠号逃不了。”

“嘿,贝克特勋爵,您真的这么想?”考虑到我现在还在贝克特勋爵的船上,我微微一抖的内心又迅速坚强起来,轻松地说道,“这里可是您的船哦,我要是死在这里,您逃不了干系的——到时您又靠什么去追击黑珍珠号呢?”

“霍尔德斯港还是归我管辖,等到坎伯兰公爵申请到追捕令,我早可以将黑珍珠号粉身碎骨。”似乎是被我三番两次的威胁惹恼了,贝克特勋爵黑着脸说道。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加勒比海一个水域啊?杰克船长跑到外海去,看你抓什么!”我瞪着眼睛反驳道。

“出了海,追捕令不可能立刻到我这里生效。”贝克特勋爵明说了“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相比于我的激动,他依然是黑脸冷言冷语。

“我们逃,你们追,身后还有抓捕你的人追,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在抓住我们之前,说不定你就被抓住了。”我不甘示弱道。

“我有最精锐的皇家海军,要对付小小一艘海盗船,还不用费那么大力气。”贝克特勋爵对我的预测无动于衷。

沉默地跟贝克特勋爵对视良久,我先败下阵来。

“贝克特勋爵,您不觉得我们这样很无聊么?好吧好吧,我退一步,就待在这里,不乱走,可以了吧?”我摊了摊手。

“记住你说的。”贝克特勋爵盯着我看,似乎在评估我的话的真实性,最后,他说。

“是,请放心吧!”我端正面容,正色道。

贝克特勋爵最后又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我估计一会儿那四个守卫应该会回到我门口,便想关门来个眼不见为净,谁知道一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捂住了我的嘴,同时我觉得身体被那力道压得往后一倒,而门则在那人的另一只手下关上了。

“唔,呜呜!”我看清了眼前挟制住我人的样子,惊讶地说。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咦,是你?!

——没错,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我刚刚见过的大西洋海盗王久卡德绅士!

我顿时觉得有些欣慰——他自己逃出来了,好歹不算是浪得虚名,辱没了海盗王的威名。

欣慰过后我才注意到顶在我腰间的硬物。

我有些尴尬地往下瞥了眼,看到那是一根一端有些尖锐的木头后,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不是我想象中的东西…

“闭嘴,要不然我杀了你!”久卡德绅士低声恶狠狠地叫道。

“呜呜!”我猛点头表示明白。

但是久卡德绅士看起来不怎么相信我的样子,大概也是我的呜呜声让他草木皆兵了,他似乎捏紧了手,不知道是不是要捅我一下。

我顿时紧张起来。虽然我不怕死,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怕痛的啊。

就在这时,原本被合上的木门响起了轻轻的叩击声。

“索尼娅公主?”大概是四个守卫中的一个叫道。

久卡德绅士受惊,手中的木棍似乎往前戳了戳,我顿时感受到一种尖锐痛意,为避免刺激到他,慢慢地升起一只手,指了指他捂住我嘴的手。

不知道是我的眼神感动了他,还是我毫无恶意的缓慢动作让他信任,他犹疑地慢慢松开了捂住我的嘴的手,另一只手照旧顶着我的腹部,同时又重复道:“如果你敢说出我在这里,我立刻就杀了你!”

他的手终于松开。而此刻,门外等了许久没等到我的回应的守卫大概有了疑惑,提高了声音道:“索尼娅公主,您在里面吗?”

“我在。”这一回,我很快就答道。

门外静了静,那个声音又说道:“有什么要求,请吩咐我们。”

“我知道了。”我不冷不热地回了句。

门外便没了声音。

久卡德绅士这才将木棍拿得离我稍微远了些,却也依然戒备地看着我走到桌边坐下。

“别紧张,其实我也是个海盗。”我安抚道,同时示意他也坐下。

“你不用骗我!我听到他们叫你公主了!”久卡德绅士不动,依然死死地盯着我。

“…这是有原因的。你可以当做我是冒牌的。”我摊摊手,再次示意道,“请坐,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就算不怎么相信我的话,久卡德绅士也该从我刚刚的举动中察觉出我的善意了吧?

——作为一个善良的姑娘,我感到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总也不能被理解的苦闷。

久卡德绅士又看了我好一会儿才坐下。

“咳咳,是这样的。”我咳了声,真诚说道:“我希望能帮助您逃出去。”

于是,久卡德绅士的脸上又变回了原先戒备的神情。

“你有什么目的?”

“咦,怎么会呢,我能有什么目…好吧,我确实有件事需要麻烦您。”在久卡德绅士明显不信任的目光之下,我只得如实说道。

没想到的是,我的话一出,久卡德绅士的戒备竟然瞬间低了个档次。我稍微一想,也明白了。

对他这种在刀口上讨生活的海盗来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我毫无目的地帮助他,他显然会觉得我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这样直白地说出我有所求,他反而会认真估量我提出的交换条件的价值。

“我希望,您能在将来可能召开的海盗大会上推举杰克斯派洛为海盗大帝。”我说出了我的条件,心中竟有种隐隐的兴奋。

既然剧情已经开始出现崩坏的迹象,我当然要做一些有利于杰克船长的铺垫了——反正只是顺手而为。

对于还没发生的事,久卡德绅士显然有些莫名。

“您不用多想,我只是在说一种可能。如果没有海盗大会,这个约定当然就不做数。当然,我也希望您能记住,我并不是完全的索尼娅公主,如果您违背了您的诺言,我的另一个身份绝会不会放过您,不管您在天涯海角,我都会将您送入海神的怀抱。我想,您应该有听到一点我和贝克特勋爵的谈话吧?虽然详情不能告诉您,但请你相信,手无寸铁的我能威胁到贝克特勋爵,也有能力对您产生伤害——这个世界上能害人的,并不只有刀和枪。”我故意露出神秘的笑,希望给久卡德绅士一种我很牛逼的错觉。对于我自己的夸大事实,我毫无压力。谈判靠的不就是忽悠嘛,反正他又不会知道我在骗人…

而之后,久卡德绅士的神情让我明白我的忽悠能力更上一层楼了。

订下了平等条约后,我立刻着手实施对久卡德绅士的救援行动。

而劫持人质一向都是很有用的逃脱方法。

在海上行动的话逃脱不便,我们一直等到船到岸了,而门外响起了一阵骚乱之后,久卡德绅士才站到我身后,我就立刻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大喊道:“救、救命啊!”

于是,就如同一切的抓人质,救人质桥段一样,守卫们撞开门,见到房里的情景,立刻有人去报告贝克特勋爵。而赶来的贝克特勋爵看着我的眼中明显地透露出“怎么又是你!”的信息,而我则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我是真的没乱跑,乱跑的是他啊!

就算贝克特勋爵知道我的里子不是公主,我的壳子可是摆在那儿的,所以他不得不妥协,由着久卡德绅士挟持着我下了船。

久卡德绅士没有杰克船长那么敏捷的身手,他只得挟持着我一路下了船,走上通往市镇的道路。

士兵们离我们有一段距离,所以没有人能听到我和久卡德绅士热烈的探讨。

“木头往一旁拿一点点,快戳到我肉里去了。”我几乎不动嘴唇地说。在对面的人看起来,顶多就是个吓得双唇颤抖的样子。

久卡德绅士还算有点合作精神,往外移了移。

“不不对,太远了啦!”我一看不对,立刻阻止他道。

久卡德绅士手微顿,终于将木头摆在了一个恰当的位置。

“还有还有,你站的位置不太对。”我又说,“你比我高一个头,小心对面枪直接打爆你的脑袋。”

我感到久卡德绅士的手僵了僵,肯定是明白了我的提醒,他立刻下蹲着后退,将脑袋完全隐藏在我的身后。

“啊,对了!你还要小心身后,说不定有人早就绕到了我们身后,准备将你击毙呢!”我又响起了警匪片中常有的桥段。

久卡德绅士终于在我耳旁低声叫道:“少废话!再说话老子不逃了!”

“…”我这不是好心嘛…

考虑到久卡德绅士的情绪,我这“驴肝肺”十分善解人意地闭上了嘴。

大海怪

之后,本来还有些为久卡德绅士的逃脱之路担忧的我在他拉我进了一条小巷,从一个隐蔽的小门处进去后就放下了心。

海盗们果然也是有三窟的狡兔啊。

在他进去前,我自然是被推了出去,恰到好处地阻挡了后面士兵的追击。

在我极度无辜的眼神攻势之下,贝克特勋爵什么也没说就将我带了回去,然后二话不说丢给了随后跟上来的坎伯兰公爵。

我看着脸色与贝克特勋爵不相上下的坎伯兰公爵,猛然醒悟:我怎么能忘记后面还跟着个坎伯兰公爵呢?我记得我当时可是抛下他上了贝克特勋爵的船的,希望他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这么计较了…

不过,这坎伯兰公爵虽然脸色不怎么好,却自以为是地解释了我当时跳下海的原因,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害怕。

既然他喜欢用这种解释来自欺欺人,我也就没有反驳他,他说什么我就点头,然后他就把我请上了船。

也就是说,我们要立刻回英国了。

虽然有些突然,但早些回去也好早些摆脱索尼娅公主这个灾祸不断的身体,我很愉悦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站在甲板上对前来送行的贝克特勋爵猛挥手,我希望我们能一笑泯恩仇,毕竟以后都不会见了嘛——起码不会以这个身体再见。可惜对方理也不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距离太远了没看见呢,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话说我也不能指望他回挥吧?他那样的人要是会挥手道别,这个世界就真的可怕了。

总之,最后我们这船队起航了。

总共十多艘船只组成的船队向英国驶去。由于船上只剩下了坎伯兰公爵,我感到万分不自在,就想着是不是要脱离这身体,可一想到坎伯兰公爵似乎也没对我做什么坏事,就这样让索尼娅公主“死”在他的船上有些不厚道,我就犹豫了。

——都说我是个善良的人了,怎么能无故陷害他人呢?

在我犹豫着的时候,我们就这么航行了两天,终于到了一片山体和礁石共存的水域。

这是一大片礁石群,如果要绕过,说不定要花上个一整天时间,而我们的行程本就有些赶,再加上来的时候坎伯兰公爵就走的是中间一条比较宽的水道,没有出任何事情,所以这次依然走的是同样的道路。

然后,如同我预期的那样,果然出事情了。

某处水道稍窄,船队不得不排成一直线通过,而我们这艘有重要人士在的旗舰就在中间。

这片水域静悄悄的,除了海水流动的声音和风吹过而生的呼呼声,连个鬼影都没见到。站在甲板上张望的我,颇有种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空阔心境。

不远处便是一个弯道。由于陡峭山体的遮挡,前面的船只拐过后就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而当我们前面的船正正消失之时,一旁忽然冲出来一艘船,对着我们的旗舰就攻击起来。

原来,这竟还是个三岔口,因为山体的遮挡,直到靠得极近了,才能看到另一条岔道。

“索尼娅,别站在那儿!”坎伯兰公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边,对我叫道。

由于我们是在航行途中,大炮什么的都藏了起来,根本就没办法予以回击,只能被动挨打,不过一会儿,这艘船就变得千疮百孔。

我挣开坎伯兰公爵拉着我的手,严肃地说道:“您不觉得,我站在这儿才是最安全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