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爹和刘氏相对一眼,也许退亲未必就是坏事…

于是,退亲就这么说定了,比起定亲,退亲倒是容易的多,只消双主退回庚帖和信物就成了,所以说,这世上,破坏永远比建设更方便。

王家一家人告辞,此后两家再无甚瓜葛。

“叔父大人,怎么就要走啊?快屋里坐。”王家一家人刚出了门,就看到安修之一头汗的跑了回来,头上的书生巾有些乱。

“大哥,王家来退亲了,阿靛做不成我嫂子了。”一边的巧姐嘴快的道。

安修之之前在舅家那边听到了一些有关于阿靛的闲话。心里就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于是急急往家里赶。而此时听得巧姐的话,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不成,我不答应退亲。”安修之说着,又冲着安方氏道:“娘,不能退亲,至少现在不能退。”

王靛对这门婚事抗拒,安修之其实心里有数。

那还是他十二岁那年过年,当时家里来了好些个亲戚,有人考较了他的诗文,对他甚是欣赏。当时,有好几家亲戚看中他颇有说亲的意思,而娘亲对于爹帮他定的安家这门亲戚也甚是不满,因此,也就应和着这些人的话。

正巧这时,阿靛带着阿黛来家里拜年。

别人问起,娘便只说这是邻家的孩子,大中午的也未留一顿饭。

而从那以后,阿靛便疏远他,不太理他了。

如果是平常时候,王家要退亲,虽然他心里记着那个小时候老是跟着他的阿靛,有些舍不下,但他还是会答应的,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只是这时候退亲,那等于向别人昭告了阿靛确实有损于清白。

这对于阿靛现在的处境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已经退了,又岂能出尔反尔?”安方氏没好气的道,心里倒是庆幸退快了一步,要不然就有的纠缠了。

“修之,你的心意叔父领了。”王继善摆摆手,招呼着刘氏等人走了。

安修之看着王家几人人离去的背影,随后一脸严肃的冲着王继善的背影一鞠躬:“叔父,阿靛一日未嫁人,我便一日不定亲。”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只要王靛没有好的人家,他便一直承认这门婚事。

听着这话,王继善脚步顿了一下,脸色有些欣慰,而一直有些出神的王靛这时也回过神来,转过身,看着那个站在安家门口有些胖,但此时正正着衣裳和头巾,显得堂堂正正的黑脸书生,神色间五味杂谈。

阿黛心里也叹,不愧是老爹一直看中的人,不管未来如何,就刚才那句话便不负自家老爹看重,自小载培。

不过,是不是真能做到,也就且行且看了。

总之,王安两家的亲事到此结束,至于未来,且行且珍惜。

“啊…”王家一家人刚走出巷口,到得正街,就看到一个人被人从客栈里丢了出来,此时,那人正倒在地上,哀哀痛叫,看他那腿扭曲着,以及上面的血迹,显然是叫人打断了腿。

而此时,那人的脸正好是朝着阿黛等人这边。

阿黛看清了他的脸,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男子,穿着管事服,正是那日阿黛神游时在阮家见到的人,也正是那位京城公子用幻术显示出来的人影,不用说了,这位就是那阮秀的手下,同时也是布局坑自家二姐的人。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啊。

而此时,客栈里走出两位军爷,走到那倒在地上的男子面前,还用脚狠狠的踢了一下:“我们将军说了,你们阮家要干什么他不管,但莫要牵连上我们将军,今天这顿打只是警告,记住了,下回别再犯。”

那两位军爷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去。

第三十九章 王成的消息

“这是谁啊?这么凶悍?”路人拉着那客栈的掌柜问。

“是赵将军的属下,就是于老先生那个外孙,咱们钱塘五十年才出的解元郎赵拓,前段时间屠了胡人十万兵马的那个。”那掌拒一脸神叨叨的道。

“哇,是他呀,那可也算是杀人如麻的,这位是怎么得罪了那位爷了?”边上人悄悄的指着地上断腿的那位,一脸八卦的问。

“这谁知道呢?”掌柜的摊摊手。那两位军爷一进客栈就下狠手打,他们自不敢上前问了。

随后掌柜的像是发现什么的,用劲的推了推边上的人:“别说了,正主来了,真得罪了这位,谁晓得他会不会下狠手?”那掌柜的说着,又连忙推了伙计回店里。

围观的人也作鸟兽散。

此时,不远处,于老先生在前,黑衣男子在后。

一个在前闲庭信步,一个在后亦步亦趋。

看着这黑衣男了,阿黛算是明白了整个事件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位黑衣男子正是昨日她在城西别苑见过的,跟那京城公子对打的那位,没想到这位就是传说中于老先生的公子,边塞小城那位屠胡十万的将军。

难怪,当日阿黛见他站在那里,便如站在烈烈风中。

而眼前的情形也很好解释了。

当日,那位京城青公子借着她救了神龟为由卖给她一个人情,把阮秀这位手下出卖了,当时这位赵将军也在场,自然也看到了京城公子幻化出来的景象。

此后京城公子没影了,但他占用赵将军的宅子的账还没算呢,而追本求源之下,这位赵将军自然就找上了阮秀这位属下。当然,其中有没有因为恭王妃的缘故,对阮家借题发挥那也就未可知了。

所以,才有之前两位军爷警告的话。

这里面,纠缠着因果。

而此时,于老先生和赵拓象是根本没看到客栈前的混乱,两人慢步前行。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只是声音低沉,外人是听不清的,只不过阿黛气机分明,听力也格外的灵敏。

两人的话语倒是淡淡然然的进了她的耳。

“你想干什么我不管,我也管不了,但这里提醒你一句,江头未有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如今你风头太劲,所谓疾风吹劲草,你要小心。”于老先生语重心长的道。

语气里满是担心,屠胡十万虽然痛快,但到底杀人太多,有干天和。

“我知道了。”那赵拓点点头,却并不多话。

爷孙俩说着,渐行渐远,声音也就消失了。

一段插曲也就过去了。

王家人自朝家里走。

阮宅。

丫头桑红正跟阮秀说着今天的事情。

“我已经把阮五送去医馆救治了,赵将军也太不讲情份了,不就是借用了他的宅子吗,那宅子本也是荒着的,他可是认了咱们姑奶奶为嫡母的,怎么能让属下对阮家人下这么重的手?”桑红有些抱不平的道。

“嗯,这几天你多去医馆跑跑,跟大夫说,好的药尽管花钱使,不能留下什么伤根,至于赵将军讲不讲情份,这不是你一个丫头能说的,下回说话小心点。”阮秀沉着眉眼道。

“嗯,小姐仁善。”桑红一脸感怀的道。她本是个粗使丫头,竟不知怎么的入了小姐的眼,居然一夜之前提成小姐的贴身丫头,而那阮五,本也是外院打杂的,也跟她的情形相似,一夜之间从外院打杂被小姐提成管事。

桑红的感怀,阮秀明白,其实她也不过是得了重生之利,前世阮家遭难,当时,一院子的下人,能留到最后,帮着阮家跑腿的也就桑红和阮五了。

所以,这一世,她别的可以利用,可以使心计。唯独这两人是她真正真心相待的。

而至于赵将军,他娘可是被姑姑害死的,他会跟阮家讲情份?那是笑话,这回他只是打断阮五两条腿,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对了,阮五让我跟小姐说,他对不住小姐,小姐交待的事情没有完全办成。”这时桑红又道。毕竟按原来的计划,是让王靛跟着京城公子私奔的。

当然,在这一点上,阮秀并没有使用什么腿谋,一切都是要王靛自己心甘情愿,这是阳谋。本来依她对王靛性格的了解,这个计划完成的可能性十分大的,倒是没想到最后却差了临门一脚,虽有些遗憾,但也无所谓了,如今王靛还入不了她的眼了。

“你跟他说没事,虽说没有完全办成,但效果已经有了,王靛的名声终是有了污点,就算他王家不退亲,安家这边也不会坐视的。”阮秀低语的道。她比谁都明白,王靛跟安方氏的矛盾。

“可不是,那王靛如今成了钱塘人嘴里的大笑话了,她以后怕也说不了什么好人家了。安公子是小姐的了。”桑红笑道。

“讨打,这种话可不要说。”阮秀轻嗔。

至于安修之,那也要看他以后的发展,阮秀现在有些后悔,她发现她做错了一件事情,她因着前世安修之的成就,所以,重生以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爹收安修之做为学生,以便把安修之抓在手里,可她忘了,前世安修之的坐师是于老先生。

她爹虽也算有学问,但跟于老先生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所以,前世,在院试时,安修之是案首,可今世,案首却成了王继善。

因此,安修之的未来,还得且行且看。

临近午时。

王家一家人刚到自家门口,却看到院门敞开门,屋里传来争执之声。

“大哥,阿成去京城做生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钱等阿成回来,一准还啊。”孟氏有些哀求的声音。

“等他回来?那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昨天,跟王成那小子一起去京城的商队的人都回来了,人家说了,京城葛布价格大跌,王成拖到最后,只能贱卖了葛布,倒也收回一点钱,可这小子不甘心失败,又听别人说卖鹌鹑赚钱,便又把剩下的钱全买了鹌鹑,结果,买回来的鹌鹑日夜相斗,最后还不知能活几只呢,他如今连回家的盘缠都没有,还还个屁。”孟无良在那里叫嚣着。

“怎么回事啊?”王继善和刘氏连忙进屋。

就看到,孟无良带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秀才模样的青年站在院子里。孟无良此时冲着孟氏说的口沫横飞的,而那青年秀才,却是环抱着胳膊,嘴角带着一股看好戏的表情,眉眼阴骛,一看就是那种阴狠之人。

“阿成去京城时,曾跟我大哥借了十两银子。”孟氏见得公公和婆婆回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将事情跟公公婆婆说了说。

听着是这回事,阿黛想着,大哥这次去京城可是下了大决心的,办了不少的葛布,再加上一路的路费,还有加入商队,以及请护卫队的份子钱,真借钱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大哥居然能从孟无良这铁公鸡手里借到钱,真是不可思议。

欠债还钱,天经地仪的事情,这倒是没说的,而且十两也不多,前段时间,王继善中了案首,县衙的奖励了二十两银子,拿出十两来还也不是还不出来。

只是这银子终归是王成借的,具体情况家里还不清楚,总是要等王成回来让他还的,于是王继善道:“有良啊,这钱是阿成借的,我们不是很清楚这里面情况,还是等阿成回来再还,你放心,十两银子,就算是阿成不赚钱,家里也是还得出来的。”

“可不是十两银,王成借的是高利,如今要还的已经是五十两了。”这时,一边的青年秀才一脸淡然的道。

一听这青年秀才的话,王家人唬了一跳,孟氏也没想到居然是高利贷,一脸恨恨的冲着孟有良道:“大哥,你怎么能这样?阿成是你妹夫。”

“这高利贷又不是我逼他借的,他要借我也没有不借的道理啊。”孟无良理直气壮的道。

“借据我看。”王继善脸色有些难看。

“我拿着你看。”孟无良说着,怕王家人撒毁,举起手中的借据,王家众人看了一下,果然是高利贷,字迹是王成的,上面还有王成的手印。

阿黛也是一阵跺脚,大哥可真是太大胆,难怪能从孟无良这铁公鸡手里借到钱,高利贷啊。孟无良当然愿意借了。

“那这个更要等阿成回来了,我们不清楚清况,没法还。”王继善肯定的道。

“那王成要是回不来了呢,总不能这么拖着吧。”这时,那青年秀才又道。

“我王家不是还有这栋宅子吗,凭着你钱秀才的本事,还怕拿不到手。”这时,王继善却是冷然的道。

青年秀才叫钱茂,是本县的讼师,一张嘴十分的了得,常常窜掇别人打官司,而他往往都是吃完被告吃原告的,而他这时出现,显然也是盯着王成和孟无良之间的这场债务纠纷了。所以,王继善才有这么一说。

阿黛之前就觉得这青年秀才有些眼熟,此时听得老爹一说,突然就想起当初点化时,她所见到的家里的未来,当年大哥发了财,人傻钱多的,乱结交朋友,而这位钱秀才就是大哥结交的朋友中的一位,最终大哥就载在他的手上。

如今可真算得是冤家路窄了。

“那也要有个期限吧,毕竟这钱也是要付利息的,时间长了,我怕你们真还不起了。”钱秀才道。

“放心,初雪时节,我大哥就能回来了。”阿黛突然的道。气机张扬,感应阴阳二气的轮转和升腾,她已经能感应到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就是大哥进门的时间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大哥已经没赚钱的希望了,但聊斋里可记着这一段,那剩下的那只鹌鹑正是大哥发财的凭靠。就光那一只鹌鹑就卖了600多两银子。

再加上之前赌斗鹌鹑时也是赚了不少,还这点钱那是绰绰有余的。

“好,那我们就等到初雪时节。”那钱秀才代替着孟无良道。

离初雪时节还有几个月,怕到时这债就要涨到快100两了,倒要看看王家怎么还?钱秀才自然希望事情闹的越大越好,这样,他才能得利更多。

 

第四十章 断头之凶

第四十章断头之凶

钱秀才的如意算盘且不提,而王家这边,刘氏使不得又是“败家子”“没心没肺”等,把王成骂了个透。

只是再骂也没有用,钱已经借了,王成更远在京城,一切事情该怎么还得怎么。

转眼便是初冬。

本是小阳春的气候,这两天突然就起风了,天也阴沉沉的。

庆安药堂。

“听说了吗,安家要跟阮家结亲。”阿黛正给一个妇人抓药,堂姐王欣宁神色不豫的从外面进来,在阿黛耳边道。

“您拿好,每日煎服,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下。”阿黛叮嘱着那个妇人道。

“好的。”那妇人接过药,连连点头,然后付了钱出了门。

阿黛这才皱着眉头道:“不能吧?就算有那苗头,也不会这么快的,阮家是什么人家,那可是京城大族,就算阮秀是旁支,但也没有这时候就跟安家定下的道理。”

“反正大家都这么传,对了,似乎是前段时间的丰收祭,当时,杭州知府来钱塘参加丰收祭时,是由安修之做的丰收祭诗,听说得了知府大人的夸奖,还鼓励安修之用心功读,说是一年后的乡试,让安修之向赵解元学习,再夺解元之位,因为当年,赵解元就是在十八岁的时候拿下解元之位的,到时定能传为美谈。”王欣宁道。

“就凭着知府几句夸奖和鼓励的话就定下了?”阿黛仍有些不信,虽然她心里有些数,阮秀是看上了安修之的,但象阮家这样的大家族,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而阮秀的婚事也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那倒不是,是丰收祭之后,县里许多有钱人家都托了媒人上安家,想跟安家定这门亲,偏那安婶子,再好的条件都不应,后来私下有人就跟巧姐打听,巧姐还不太懂事,就说出了阮秀要做她嫂子的事情…一开始许多人都说安婶子异想天开。可怪了,几天过去,也没见阮家人出来避谣,于是大家的话风又一转,就成了安家和阮家要结亲的话了,你说这阮家不会是真就看上了安修之吧?”王欣宁有些不信的问道。

“也许不是看上,而是看好,阮家现在既不否认,又不定亲,显然是在观望,就看安大哥一年后的乡试能不能中举了,若能中,结亲的可能性就大,若是中不了,结亲怕是无稽之谈。”

阿黛说着,嘴角却有些笑意,那日,王家人去安家退亲,出来遇到安修之后,阿黛当时下意识的用气机探了探安修之的脉,这一世安修之的命运却没有上一世那么顺利了,一年后怕是要名落孙山,她倒是要看看阮家倒时会有什么举动。

其实想想也在情理。

王姐的前世里,安修之的先生是于老先生,而这一世却成了阮子安。

虽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但大体上还是名师出高徒啊,不同的师傅,徒弟的成就肯定是不一样的。好在,安修之虽然多了些磨难,但最终的成果也不会比前世差。

“也对。”王欣宁点点头,然后拢了拢袖子,门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的灌了进来。

“这两天真冷,这才不过午时呢,天就这么阴沉沉的,别是要下雪了。”王欣宁哈着手道。

“嗯,怕是再过一会儿,雪花就要下来了。”阿黛抬起头道,迎着沁冷的空气。

“对了,你大哥还没回来啊,孟无良这东西太无良了,自家人还弄什么高利贷。”王欣宁跺了跺脚。

“没事,这回,我大哥是真要发财了。”阿黛笑道,便起身走到门口,许仙拿着一把油纸伞从外面回来。

“许大哥,又是从断桥回来啊,今年怕是等不到你要等的人了,明年,明年的春天,你的白素贞就要来了。”阿黛笑嘻嘻的道。

许仙以为阿黛在笑话他,脸躁的有些红,却不知阿黛是跟他说真的。

前段时间她又入梦了,梦中,云山仙台的白蛇已经醒了,她正在向一位黄衣老道说她梦境中问道的情形。

那娓娓道来的正是传说中白蛇传的故事。

而故事说完后,阿黛至今还记着白蛇同黄衣老道的对话。

“道长,为什么素贞身在云台,可雷峰塔下却压着素贞蛇褪,民间也流传着白素贞的故事,更有西湖水干,雷峰塔倒的预言?”白蛇道。

“一念沧海,一念桑田,沧海奔涌,桑田阡陌,你能说清沧海和桑田是真是假?庄周梦蝶,你能说清是蝶入庄周之梦,而是庄周入蝶之梦?”道人声音通明的道。

而一听道人这话,白蛇又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明年春天,你该入世了,红尘才是你问道之路。”道人说完,然后整个人便消息。

到此,阿黛才明白,为什么许仙生而知之,是因为他被白素贞卷入了道法之中,医道,正是许仙在白素贞的道法里面学会的。

又或者,白素贞虽然在云山仙道,但道法三千,她其实早已入得红尘,如今醒来,她虽不在红尘,但红尘却留下她的传说。

这便是千年之缘。

道法之中,白素贞是报恩而来,而等到明年春天,白素贞又将因何而来,阿黛十分期待两人的缘起。

此时,一朵细碎的雪花飘落,就落在阿黛的鼻尖之上。

初雪了。

“堂姐,我先回去了啊,我大哥回来了,我去钱塘门接他。”阿黛笑着,然后迎着碎雪一溜跑的跑到西湖码头自家的小船边上。

没想到,此时小船边站着两个人,月白僧衣的法海,依然是黑衣的赵拓赵将军。

“女施主,我又来乘你的船来。”法海做着佛唱道。

黑衣的赵拓一言不发。

“和尚,要付船资。”阿黛道。

“和尚身无分文,这些船资就代施主捐给我佛,也为施主多结些善缘。”法海一脸淡定的道。

“如此,和尚请上船。”阿黛道,这和尚赖船资赖的如此高明,果然是高僧。

却又看了看赵拓,此时赵拓从怀里掏出两枚桐钱递给阿黛,然后淡淡然然的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