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顶不住,那这样,按第二套方案,撤走关内百姓,引胡人进来。然后闭关杀胡。”赵拓沙哑着声道。

“将军,三思啊,关内就是京城,一但让胡人攻到京城外,别的不说,朝中的奏折怕是要将将军淹没了。众口烁金啊…将军…”边上一个偏将叫道。

“只有这样,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赵拓一脸平静的道。

溅满了血的衣袍在风中霍霍飞扬。

夕阳的残红,映着鲜血,一片萧杀。

阿黛从梦中醒来,深吸一口气。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梦到这样的情形,总是有些压抑的,边塞的将士很难。

阿黛再也睡不着了,穿了衣服走出门,一开门,院内的冷风就直灌了进屋,这天气真冷啊。

不过,马上快过年了,也意味着春天就要到了,因此风虽然冷,但尤显清新。

搓了一下手,阿黛走到青石井台边,拿起一边的竹竿,用竹竿上的叉勾着水桶,放到井里,几下里一甩,没一会儿,水桶里的水就满了,阿黛又用竹竿将水提了起来,倒在一边屋檐下的水缸里。

“懒丫头今天倒是早。”这时,王靛也起床了,穿着一身嫩黄的衣裙,倒显得整个人娇嫩而清新。正屋里也传来刘氏起床的声音,倒是大哥和大嫂那边,没一点响动。

不过,大嫂最近正想着要个孩子呢,想来两人这段时间,每晚都累的很,总之,这段时间,大嫂又恢复到以前睡懒觉的情形了。

阿黛撇撇嘴。

“碰碰…”这时院外,一阵敲门声响起。

阿黛看了看天,还是青白的天空,谁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王靛快步上前,打开门,一看居然是孟有良。来的太早了,眉毛上还挂着一层霜。

“孟家大哥怎么这么早过来?”阿靛好奇的问。

“没法子,今天才候着人,你大哥呢,赶紧着跟我一起办手序去。”孟有良一脸懊恼的道。

他想早点把铺子转给王成,只是一直以来,他的腿伤,又不放心让王成一个跑,怕王成在里面坑他,因此,便一直挨到腿好,能走动了才拉着王成跑手序。

而衙门的事情,也不是说你想怎么样就立马能办好的。

其中各个关卡,免不了要有一些人情物事。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吃拿卡要。

而孟有良是铁公鸡,又哪里肯花这冤枉钱,王成再傻也不可能帮着孟有良抗这些东西,再说,王家也不急,年前铺子肯定是开不了得,得等年后。

最终到底还是孟有良顶不住了,想在年前把事情完结,今天终于约好了办事的差人,这便来叫王成,而之所以这么早,是怕万一又岔了,事情早办早了。

 

第五十四章 葛庆

王成刚从屋里出来,脸还未及洗,就被孟有良扯着出了门。

那急吼吼的样子,有些让人侧目。

阿黛摇摇头,这孟有良也太心急了点,小人之心,这是怕夜长梦多啊。难道那铺子真就这么不好?

但从大哥的脉相来看,应该不是这样的。阿黛边想着边进了厨房,先烧热水,这没有热水瓶的时代,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情大体都是烧热水。

“阿成呢?”王成前脚刚出门,这边孟氏边走边系着衣带出来,一脸焦急。

她之前睡的迷迷糊糊的还没反应过来,等到清醒,便赶了出来,却没看到王成了。

“被孟家大哥拉走了。”一边王靛端了洗衣盆过来,准备洗衣服。

“哎呀,怎么这么急?也不等我叮嘱上两句。”孟氏连忙走到门口,只是长长青石巷子,哪里还看得到人影。

只有墙角处的凤尾草在风中轻摇。

孟氏跺了跺脚,回到屋里。

“大嫂,你能叮嘱什么呀,铺子过户的手序你又不懂。”王靛把一件件衣服浸洗,泡在浆水里面道。

孟氏便蹲在旁边,拿起泡过浆水的衣服,用木槌子槌着道:“阿靛你不晓得,我这几日悄悄的问了大郎和二郎,才晓得那铺子是真有些问题的,我这不是担心一会儿过户了后,那铺子就算是咱们的了,到时还不晓得要整出点什么事来,这不,想叮嘱你大哥当心点吗?” 她嘴里的大郎二郎就是孟有良的两个儿子。

一些话大人嘴里不好套问,小孩子的嘴里却是一问就出的。

“之前都出了什么问题?”王靛好奇的问。

厨房里的阿黛也竖起了耳朵,当然,其实她不用竖耳朵也听得到。

人在白天因为五色五气五音等干拢,灵性没于体内。世人便浑浑噩噩。

而到得夜晚,人进入了睡觉之中,灵性便自动觉醒。带动气机运转,阿黛只觉得如今气机越来越充盈,耳目更加灵便。于天气,于福祸。于因果,便有一些自然而然的感应。

“先前啊,最早我大哥刚得到那铺子时,一仓库的富春大米叫老道以十文钱一斤卖了,捐失不小,这事你也知道的。后来整理铺子时,横梁砸了下来砸伤了人,你应该也听说了,这些是大事。另外小的损失就别提了,数不胜数。我又听说,当初钱秀才想把那铺子租给别人家用时,几乎每一家准备接手的都会出些事情,只在事情大小不同。你说说,如今你大哥要接手了。我这能不担心吗?”孟氏有些担心的说着。

“哎呀,真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天还这么早,衙门那边定然还没办公呢,要不,我们到衙门口堵人去,叫大哥不要那铺子了。”王靛拍去巴掌上的水珠道。

孟氏又是一脸悻悻。虽然孟有良有些不地道,但,那也是她大哥,这样的事情她又做不出来。

“你不好去就我去。”王靛现在心思细了不少,自也看出了孟氏的为难,便站起来道。

“二姐不用去。这铺子于大哥来说应该没有坏处,而且我可以肯定,就算是你现在去也堵不了人,说不得手序早就办好了,那差人只不过是想要多拿点银子。便卡在手上而已。”阿黛走出厨房道,刚才她见孟有良的腰间鼓鼓,显然这会儿是下了狠心要把事情了解,因此,也就顾不得平日铁公鸡的性子了。

“你又晓得了,又是用你那个太素秘法里面算出来的?”王靛挑着眉问,显然对阿黛所习的太素秘法有些看不上。

“嗯。”阿黛点点头,二哥脉相为食禄魁肥之相,近期只会得财而不会破财,当然,这也只是大体的一个说法,毕竟得财和破财是相对而言的。

一些无关紧要的破财不在其中。

“我看你那本事有些不太准,你还说我是命妇命格呢,而今呢?”王靛皱着眉头,虽赏梅会后,关于她的流言几乎已经消失了,但订过亲退过亲,一般的人家都忌讳,何况官家。

“还是命妇命格啊。”阿黛道,自那日赏梅会后,自家二姐的命格又恢复如初了。

“真的?”王靛虽不信,但也还是有些期待,哪个女儿家不期望自己命好呢。

“走着瞧…”阿黛眯着眼道。

“那这样,咱们现在去堵大哥,看看是不是真堵不到人,若是真堵不到人,我就信你。”王靛打量着阿黛道。

“好啊。”阿黛淡定的点头。

两人说着,一个丢了衣服给孟氏洗,一个丢了厨房的事情给刚起床的刘氏。

“这两丫头,这越大倒是越爱闹了。”刘氏看着比以前关系好多了的两个女儿,心里挺高兴的,嘴上却免不得埋怨。

“这样不挺好,象俩姐妹。”王继善笑道,家里总算是否极泰来。

也不过两句闲话间。

此时,王靛和阿黛两姐妹刚出得门。

隔壁的许大姐风风火火的过来了:“阿靛,阿黛,你大哥在里正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王靛和王黛两个大急的问道,这边家里还正担心着呢。

王靛问着,还看了一眼阿黛,倒是叫三妹说中了,既然出了事了,按大嫂的说法,那肯定是事情已经办完了。

而屋里,王爹,刘氏和孟氏也都跑了出来,许娇容的嗓门大,刚才那一吼,屋里的人都听到了。

“你大哥一大早从里正家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撞上葛庆那浮浪子,那小子手上捧着一只不晓得从哪里弄来的咸菜坛子,叫你大哥一撞,那咸菜坛子就砸在地上砸碎了,结果葛庆那小子非要说,那咸菜坛子曾是前朝宫中的御用物品,这会儿正讹着你们大哥赔钱呢。”

王家众人相视一眼,从里正那里出来,那显然是刚刚拿到铺子的房契,还真邪门了啊。这一刚拿还真就出事了?

想着,王家人在家里呆不住了,刘氏锁了门,众人一起朝里正那边去。

到得里正那边。事情已进入了尾声。

“葛庆,我王成不是那没见识,便是连京城也是跑了个来回的,事情怎么个回事,我想大家心里清楚,就这坛子,钱塘门那边五文钱一只,我可以买十只来赔给你,而我王成也不是那小气的,你若是手头不便。那跟我打声招呼,五两银子,我便是送于你算交个朋友又如何?我不会在乎的,当初,我家里那么穷的时候。我还借过银子请全城的乞丐喝过酒,这事,大家还清楚吧?”此时,人群里,王成冲着人侃侃而谈。

而他的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便轰然大笑,这王成做的傻事钱塘县的人都是说上一两件。

当初。王成不晓得听谁说乞丐里有高人,便弄了钱买了酒到处请乞丐喝酒,当时,都成了钱塘一个大笑话了。

如今这会儿旧事重提,众人自然一阵乐呵。

阿黛站在人群外看着自家大哥,撇撇嘴。用大嫂的嫁妆钱买酒请全城的乞丐中喝酒,有什么好炫耀的,大哥这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不过,自家大哥一趟京城跑下来,那嘴皮子倒是更溜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而大哥这性子,倒真是能做酒肆的料子。

“大家别笑,我王成现在虽然赚了两个辛苦钱,能穿上绸衫了,但骨子里没变,我就喜欢交朋友,但是…”说到但事,王成话音里一顿。

“但是若谁真当我王成是傻子,想坑我,那对不住,总要掰扯掰扯清了,王兄,就看你是愿意多个朋友,还是多个敌人。”王成这会儿又冲着那葛庆道。

“多个朋友怎么说?多个敌人怎么说?”那葛庆这会儿沉着脸。

“多个朋友嘛,朋友有急事,五两银子帮朋友义不容辞。多个敌人吗?今日既然中了你的局,我王成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五两银子我也陪了,不过山高水长的,套用江湖上的一句话,咱们就走着瞧喽。”王成郎声道。

听了王成的话,那葛庆脸色数变。

昨日,他是从里正这里得知今天一早,孟有良和王成要到他家来拿过户好的房契,其实这些契约头几天里正就已经办好了,只是恨那孟有良一毛不拔,便一直拖着他,如今孟有良终于开窍了,于是便约好一早过来。

而葛庆知道王成发了财了,再加上王成以前的傻样,他便布了这个局,想坑点钱,本以为王成那性子,人傻钱多的,讹了也就讹,却不料这位人傻归傻,但却也是肚子里有货的,明亏无所谓,却是不吃暗亏的。

再想着不管多个朋友多个敌人的,反正自己五两银子倒手,朋友总比敌人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再讹讹这小子,想到这里,那葛庆便哈哈一笑:“王成兄弟爽快,成,那今日,我葛庆就交你这个朋友了,拿来。”

葛庆说着,便朝着王成伸了手。

王成也爽快,从腰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葛庆。

葛庆收了银子,扬长而去。

“大哥怎么这么傻!!!”王靛一阵跺脚。这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这不明摆着都是被坑嘛,何况葛庆这种人,又岂是能交朋友的?

王继善先是沉着脸,随后却一脸放松了,阿成这做法看着傻,却也是有点好处的,阿成这次发了财,免不了要招人眼红,而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今,王成既然还象以前那样愿意吃明亏,那打心思的人也就没必要再弄那些暗里的手段了。

而另外,别看葛庆得了五两银子,但今日他却是摆明在了理亏上,之前讹诈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了。

阿黛这时却看到城隍庙里,城隍两个手下正在忙碌的登记着功劳薄。

葛庆:某月某日某时,得五两银子,为余,两日之内必损之。

阿黛嘴角翘了起来,这是太素之道的沟通阴阳。

当然,于葛庆此人,大哥要交朋友,阿黛倒是不反对,这个人在点化里出现过,点化里面,大哥交了许多的朋友,这葛庆也是其中之一,只是大哥最后入牢时,也只有葛庆给大哥送过牢饭,两人在牢里喝了一顿酒,也颇为痛快。

第五十五章 舍生取义

“上当了!!”刚走到正街,葛庆便一拍脑门,咧着嘴直摇头,一脸懊恼。

本来,他布局赚这银子,那是理所应得,更甚者是本事。

可如今,被王成三句两句的,弄成做为朋友得了这银子,那他就欠了王成一份情了?

想到这里,葛庆就直咧着嘴,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这王成也不知是真有这心计,还是傻有傻福。

葛庆这会儿越想着就越不是滋味。

当然,王成是真没这心计,只不过葛庆在浮浪人里面也算是小有名气,而王成是要开酒肆的,再加上他本就好交朋友,又是个愿吃明亏不愿吃暗亏的,所以才有那么一说。

“庆爷,怎么了,上什么当了?”边上几个跟着起哄的帮闲一惊一诈的问道,之前葛庆布局,自不少了起哄架梁子的。

“没啥,走,一大早的,大家忙活一通,我弄桌席面,吃茶吃酒。”这事情说出来总落了脸面的事情,葛庆也懒的细说,反正已成定局,既然王成愿意做明的傻子,那以后也有个找花消的地方。

那几个帮闲见葛庆不说,又听说有茶有酒吃,自也懒的细问。

“前街酒坊掺水最少,小菜最得味。”一个帮闲馋着脸道。

“那成,前头带路…”葛庆吊着戏文里的腔调一扬手,一伙人便哄哄嚷嚷的去了前街酒坊。

王成拿到了铺子的房契,吃过早饭后,便去看铺子去了。

阿黛则要去给于老夫人送药,这几天天气冷热不定,于老夫人又受了风寒了,阿黛自免不了要多跑几趟。

而王继善也要去探望一下于老先生。于老先生于王爹有着提携这恩,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该有的礼自不能少。

难得一个大晴天。冬日的暖阳晒在人身上,使得人心底都透着暖意。

屋瓦上的残雪见着阳光,融的更快了,不一会儿。便沿着屋檐沟,连成线,嘀答嘀答的滴在门前的青石板。

那青石板长年累月的被屋檐滴着,已形成一块浅浅凹槽。

一黑黄相间的花猫懒洋洋的趴窗棱间打着盹儿,窗里,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药香。

于家,屋里,阿黛正煎着药,于老夫人躺靠在床上,精神不错。一边一个中年美妇正在床边陪着于老夫人说话。

这位美妇姓孔,孔氏,是于家的大媳妇。夫君于辅,是于老先生的长子,也是独子。

当年。于老夫人带着独女月华夫人进京寻亲时,于辅正是跟在于老先生身边的。而月华夫人发生的事情也是于辅这个做大哥的深为不平。

后来,于老先生做出打王之事辞了官后。于辅的仕途也很不顺利,一直辗转在偏远的地方做知县,之前一任,就在云南,离着钱塘天遥路远。今年,正好又是一个五年期满,这才带着夫人和孩子回到家里,一是看望老父母,二也是等待朝中另外安排。

当然,大体的好去处。于辅也不会多想。当今顾忌着父亲在清流一派名声,自也不会让他出头的。

而老夫人的精神好,显然也是因为儿子媳妇的到来。

此时,阿黛煎好药,交给孔氏。扶着于老夫人喝下,又按摩了一下于老夫人的手指。通过气机,可以更好的调理于老夫人的身体。

药中有安神的成份,没一会儿,于老夫人就有些昏昏欲睡了,阿黛又说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事情,便退下,孔氏仍在屋里照应着于老夫人。

屋外,于老先生正跟儿子于辅还有王继善说着话。

听得阿黛出来的声音,于辅先问道:“我娘怎么样?”

“睡下了,情况还好。”阿黛福了一礼道。便在边一边收拾着药箱。看到边上茶几上的纸笔,想了想,便又坐下来开了几济食疗的方子。

几人的表情才放松些。这段时间,有着阿黛时不时的帮着于老夫人调理,老夫人的身体比起前几年,确实好多了。

一边于老先生点点头,眼睛却看着桌上的地图,嘀咕了一句:“已经连丢五城了。”

“边疆战事,瞬息万变,而这次胡人又是有备而来,赵将军已经尽力了。”王继善接着话头道。

“不,你不了解正风的能力。”于老先生摇摇头,正风正是赵拓的字。

赵拓是于老先生一手带出来的,一身文武艺也是他一手教的,而更重要的是,赵拓的性子极像他,都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

阿黛这才晓得,原来两人在说着边疆战事,这段时间,阿黛也听爹说过了,边疆战事越来越紧,昨日梦里,边疆的情形亦是她亲眼所见。

而想到昨日的梦境,阿黛不由的脱口而出:“缺粮了。”

“你说什么?”李老先生质问。

阿黛这才回过神来,自明白这种时候她插嘴是很失礼的,刚才随口说来,完全不经大脑,好在,她也是颇有急智,这时便道:“哦,我这里少写了一个粮子。”

阿黛扬了扬手中的方子。

而这时,在坐的几人已不在乎她倒底为什么说缺粮。

显然另有心思。

“是了,是了,父亲,朝中人还真敢做啊,定然是粮草出了问题,前线将士无以为继,如此,不得不退了。”于辅拍着桌子一脸气愤的道。

“原来是这样。”于老先生一阵悲哀,国家危难,偏朝中还在倾轧相争。

于老先生想着,又继续盯着地图,又看着一边李致正送来的朝报,正风虽然在退,但退而不乱,不错,正风还没有放弃。

于老先生想着,随后于老先生却重重的一拍桌子,突然有些激动了起来,拿来棋盘,接连在棋盘上摆了几个子:“不,正风这是以退为进,你看。胡人进关后战线拉长了,而正风又早一步撤走了百姓,听说他还让百姓能带走的粮食带走,带不走的全烧。如此,胡人入得关就不能以战养战了,而关内不象草原上适合骑兵,再坚壁清野,没了补济,最后胡兵势力必然要被分散。到时,集齐京师六军人马,对胡人分而剿之,而胡人直逼京城,皇上就算是不想战。为着大齐的体统,为着齐姓的天下,也不得不战,如此,上下一心。此战大有可为。”

于老先生说着,声音都不由的大了起来。

他看刚细看了正风的兵力布局,包围之势已成,扭转乾坤就在当下了。

“父亲,我也听说,这次是达汗王亲率胡人九族入侵,若是能将达汗王杀死在关内。那胡人九部没有了约束,必须会混战,此战若胜,可解我大齐边境五十年之忧啊。”于辅也一脸兴奋的道。

可随后,于辅却一脸苍白。

此战确实可为,此战若成。确有泼天之大功,可正风把帝都放在危险的地步,更把皇帝逼到不得不应战的地步,更不知其中他会有多少抗旨行为,到时。就算是胜了,正风说不得也要人头落地。

“父亲…”于辅两眼赤红,正风可是妹子的唯一骨血。

虽然正风回恭王府认恭王妃为嫡母这事让人生气,但于辅心里多少也有些明白,如果正风不回恭王府,那别看他是解元,又是帝师之外孙的,在朝中怕也跟自己这个当舅舅的一样,永远出不了头,那孩子被父亲教的太像父亲了。

胸有抱负,又一心想为其母讨个公道,如此,又怎么甘心。所以,他不顾人言,回了恭王府。

父亲也说过,正风此举不够光明正道。这一点,正风怕是像已故的恭王。

可就算这样,倒底没有瞒过恭王妃啊。

恭王妃手段了得。

本来,正风屠胡十万后,回来就是要封爵的了,可不成想,京里突然闹出了恭王妃假孕抱子混乱血统的事情,当时听说这谣言,他还以为这是正风弄出来的,还暗里觉得正风做事不成熟。

兵法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功者动于九天之上。因此,谋事要么不动,要动就得雷霆一击,一击必死。如此,弄的满城风雨,却无实际之功,实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