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乡试在八月份也结束了,宁采臣和颜生都中了举,倒是欣宁堂姐的未婚夫钱易,却落了榜,不过钱易才十八岁,倒也不急。

清晨,阿黛从屋里出来,钱塘的初冬并不怎么冷,阿黛穿了一个薄夹袄,外面套着一件花枝纹的比甲,比甲是那种略显腰身的,修长的剪裁更衬的她身形窈窕。

王成也一大早起床,抱着两个孩子一人亲了一口,便准备去酒肆。

入冬,对于别的人来说是进入了冬歇。

但对于酒肆来说,入冬的,这吃酒的人也就更多了,酒肆不比酒楼,酒楼那真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但酒肆,便是一些码头上搬货的汉子,活儿干累了,捏着几枚铜钱也能在酒肆里兑上一碗酒喝,解乏的很。

再加上冬歇了,一些个闲汉就常常聚在酒肆里,喝酒侃大山,听说书,酒肆不失为一个好消闲的所在。

所以,越到冬歇,酒肆的生意就越好了,而自然的王成也就越忙。

“大哥,翁家赌场的人最近没来店里闹了吧?”阿黛在井边边洗漱边问着大哥。

“哈,如今,他们可顾不上我这边了,正头疼呢。”王成将两个孩子交到母亲和孟氏的手里,哈哈笑道。

“怎么了?翁家遇上什么事了?”一边孟氏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那赵二公子,还真邪门了,当初他那只小鹌鹑阿黛还帮着养过,我也看过,不象怎么很厉害的样子,可最近连挑了顺风赌场几局,局局都胜,那赵二公子扬言了,要把当初输掉的宅子和铺面赢回来,都说时来铁似金,运去金如铁,我看二公子正走运着呢。”王成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阿黛听了,两眼一亮,她早就猜到赵二公子要出手了的。

开赌场的面对这种情况是不能退缩,否则,赌场就开不成了。

第一百零五章 县衙后宅

赵二公子同顺风赌场的斗鹌就定在初雪时分。

傍晚,夕阳西下,阿黛提了一盒舒记的糖酥从舒记出来,一阵风过,不由的拢了拢衣袖,起风了,初雪当在明日。

此时,不远处,赵衡和赵昱并肩过来,两人走的挺慢,边走边说着话。

“二弟,大哥只当你浪子回头了,懂事了,怎么这回又这般的故闹,你在赌场栽的跟斗还不够大吗?这回,我听说翁家那公子让人从京里淘了几只顶级的鹌鹑,那无一不是百战悍将,就你那只小鹌鹑能够侥幸赢得几场,你还真当它是‘大将军王’,依大哥之见,不如罢赌了。”赵衡边走边说,颇有些苦头婆心。

他嘴里的“大将军王”正是当初王成卖给康王的那只鹌鹑,据说这一年多来,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无败绩。

“大哥,我心里有数,不管输赢总是要来一回。”赵拓平静的道,他生前遇事从未有过畏缩,而今他既然成了赵昱那小子,总是欠这小子一份情的,这小子被人坑的,他自然要一一找回来。

“唉,二弟,你怎么这么不听人劝。”赵衡心里有些温怒,这小子当年把他那一分家财输了个精光,如今再赌,他拿什么为资?说不得,又是公主在背后塞了些银钱和资产。

想到这里,赵衡微微握紧了拳头,自小以来,公主就十分的偏心,如今家计已经这样了,堂堂公主府,产业缩减成这样,已是失了体面,可如今,二弟分了出去,公主还一味的偷渡,这让他颇有些不是滋味啊。

赵昱却不在说话了,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走了。

赵衡晓得这个二弟一向不听劝的,终是一甩袖子:“家里有事,我先走一步。”

“嗯,大哥慢走。”赵昱点头道。

赵衡就远远的一挥手,之前缀在后面的几个家丁便赶了上前,拥着赵衡远远的走了。

赵昱站在街边,看着赵衡的身影远远的离去。

赵衡的什么心思,赵昱自然明白,从来公主都是偏心的,赵衡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没有想法。

因着已是傍晚,寒风吹的紧,街面上行人稀疏,两人说话也是边走边说着,并未防着什么外人。

阿黛不用气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着人家兄弟争吵,总是不太好的,阿黛便冲着赵昱福了一福,便继续往家走,苏记果铺是在湖对岸,她这回家还得过湖,还好,之前她看天气不对,便自己撑船过来,要不然,凭着如今这天气,过湖的船家怕也停了。

“三姑娘,可是要回家?”这时,赵昱却是回过身冲着阿黛道。

阿黛回过身,点点头,那是自然的了。

“同去,同去可好?”没想到赵昱轻笑了:“王兄喜得佳儿佳女,我这正要去贺喜呢,再顺便陪先生喝一杯。”赵昱说着,还提高了手里的两盒礼物,另一只手还提着一小坛酒。

听着赵昱的话,阿黛摸了摸鼻子,这厮这又是道喜,又是陪先生饮酒的,连酒都带上了,她能说不好吗?

于是,阿黛一手提着糖酥在前,赵昱则一手礼物一手酒坛的悠悠闲闲的跟在身后。

所幸街面上行人不多,又因着天色阴沉,大多都是急忙忙的赶回家。

要不然,说不行又有什么八卦了。

不一会儿,两人到得码头,阿黛上得自家船之际,却看到跟在后面的赵昱突然停下了脚步,一边,一艘船刚刚靠岸,头前,一个妇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走下船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妇。

那妇人内着圆领袄,外套一件深色褙子,头上戴着抹额,鬓边插着一支如意钗,样式简单,但看着十分的清爽,妇人身边的女子全身裹在头篷里,看不清穿着,头上梳着小髻,脑后垂着辫子,这时时下未婚女子最普通的打扮,便是阿黛也常常是这般梳的。

“四婶好。”赵昱此时放下手中的东西,冲着那妇人道。

“是昱儿,这天阴了,怕是快要下雪了,昱儿这是要去哪里?”那妇人问道。

“是先生家喜得麟儿,我这要过去恭贺一下。”赵昱回道。

“哦,那是应当,也代婶子道一声恭喜,你四叔到得钱塘,也多亏王先生支持。”那妇人道。

此时那妇人身后的小女子也冲着赵昱福了福:“昱堂兄好。”

“云锦妹妹好,快回去,起风了。”赵昱道。

那叫云锦的女子点点头,然后扶着那妇人告辞离开,身后的仆妇却是甩着两只空气,气定神闲的跟在后面。

赵昱微皱了眉头。

阿黛远远的看着,听得几人的对话,她自也清楚,这位夫人应该是赵县令的夫人,赵县令是赵家四爷,而驸马赵世道是赵家三爷,所以,赵昱同那赵云锦是堂兄妹。

只是让阿黛颇有些奇怪的是,看赵昱对那妇人敬的礼,这夫人应该是正经的夫人,可阿黛观她之相,却贵命贱相,便是赵云锦,看样子应该是嫡女吧,可神色拘谨,没有一丝嫡女的大气,乃是嫡就庶相。

再观走在后面的仆妇,按说她该在一边领路,照应夫人,可阿黛观她神色间甚是有些据傲,竟好似没把那夫人和小姐看在眼里似的,实非下人本份。

看来县太爷后宅颇有问题。

“阿弥陀佛,贫僧正要过湖,还要麻烦施主顺便携上一程。”这时,阴阴的天色中,一身月白僧依的法海又再一次出现在阿黛的面前。可是有些久违了。

“大师请!”阿黛自无不可。

法海上得船,便于赵昱相对而坐。

不由的阿黛便想起当初赵拓离开钱塘,亦是自己送法海和赵拓过湖的,当初,法海就想劝赵拓入得佛门,只可惜赵拓心坚如铁,法海的意愿落空。

而今,阿黛可不认为法海过来真是巧遇。

“是是非非何日了,烦烦恼恼几时休,明明白白一条路,万万千千不肯修。青史几行名姓,不过北效无数荒丘…”果然,船刚起行,法海便又开始他的点化。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小子我终是俗人。”赵昱却是悠悠闲闲的道。

法海一叹。

“就是,和尚,你自小就是和尚,又怎知这世间红尘之乐,不如脱下佛衣,随小青红尘走一遭,美酒佳肴,美人相伴,北至大漠看夕阳落日,南到大洋钦晨曦苍露,春赏百花秋看月,夏听蝉鸣冬观雪,再仗剑人间,除暴安良,此等快意逍遥,岂是你古佛青灯能比,和尚,如何?”湖中,青鱼又从水中跳跃而,口吐人言。

那青鱼头更幻化成小青的脸,俏丽动人。

“孽障,休在这里迷惑人,或非你尚无恶迹,否则,必死于贫僧法仗之下。”法海一脸厉色的道,这条青鱼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小时候,法海日日打水,这条青鱼便喜欢同他嬉闹,只是他几世佛心,又岂是一条小小青鱼能诱惑的,之所以容她在身边放肆,这本就法海对自己的磨练。

“小青,走了。”远处岸边,白素贞一身白衣,翩若仙子。

水中青鱼在空中一个腾跃就变成俏丽少女,转瞬间便到得对岸。

“姐姐,那个呆和尚,这念佛念的越痴了。”

“小青,莫要惹他。”白素贞劝着,法海是小青的一道劫。

法海嘴角一抽,不由一阵头疼,还有许仙白青素贞这一段因果尚未了解,佛途之艰,他将迎难而上。

赵昱亦长身而立,迎着风,再世为人,外表圆融豁达,但内心之坚从未曾改变。

风越大了,湖面被风吹起阵阵涟漪。

须臾,船便到得码头,阿黛同赵昱又一前一后的朝着王家而去。

天下起了小雨,青石街口的杂货铺也早早的关门,整条青石巷寂冷无声。

不过,推开王家院门,王家屋里却是热闹万分。

周氏同庄氏过来了,两人是来找刘氏一起商量着王欣宁同钱易的婚期的,两人的婚事早就定下,本待是等乡试后,看看是否能够双喜临门的,只可惜终差了一着,钱易落了榜,再下一榜还要三年,婚事都是不可能再等。

而另外一边,却是孟无良的媳妇柳氏来看小外甥和小外甥女。

随后王家家境转好,孟无良虽然不太好意思来王家,但柳氏但是没太多在顾忌,更何况这等大喜之事,孟家也不可能不来恭贺的。

如今一来二去的,两家也不象以前那样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倒也常有走动。

便是孟家两个小子,也识了些字,时常有不懂的,便来请教王继善,王继善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终是给孟氏的面子。要不然凭着孟无良那铁公鸡还无情的性子,两家实是走不到一块儿去的。

“婚期就定在腊月初九。”堂屋里庄氏道。

“初九这天有雪。”阿黛正好进门,听得这说便道。

“有雪好啊,雪窝里娶娘娘。”刘氏笑道。

阿黛这才想起这边有个俗语,新娘出门那天下雪,会很贤惠。

而此时,赵昱自随着阿黛身后,送上贺礼,一番恭贺的话语自不必说了。

随后赵昱又端出了好酒,说是要跟先生吃杯酒,感谢先生教训。

刘氏连忙叫了王靛下厨,炒了几个好菜。

王继善,王成,赵昱三人便吃起酒来。期中自不免又要提跟赵昱跟顺风赌场的赌斗之事,对此,王继善做为先生,也免不得劝了几句,只可惜赵昱油盐不进。

王继善也不好再说。

天渐晚,酒半酣,赵昱便告辞了。

第一百零六章 免死金牌

候着赵昱走远,刘氏关了门,却是一把扯过阿黛:“说,你怎么跟他一道过来?”

一边王靛眼中也是八卦之火。

阿黛一看这情形,这是三堂会省的节奏啊:“娘,只是过湖的时候遇上他,他是爹的学生,咱家添子之喜,他不可能不来恭贺的,既是顺路,我也没有不载上一程的道理啊。”

“真是这样?”刘氏确认的问。在他看来,赵昱之前打过阿黛的主意,虽然如今赵昱算是浪子回头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真的是。”阿黛重重点头。

“嗯,公主那样的人家,咱们王家高攀不上。”一边王继善点头,虽然目前对于赵昱的改变,他持肯定态度,但公主府这样的人家,王家却没有攀附之心。

一夜北风。

第二天一早起来,屋瓦上,街道上便铺了一层薄薄的白,而远山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

唯西湖的一汪碧水更显清澈和冷冽。

碎碎的雪一直在下。

顺风赌场。

以笸萝为赛场,场中,左边的一只鹌鹑长颈短尾,纯洁如雪,如同小鹤,是翁家淘来的一只玉鹑,十分擅长搏击,在此之前,已经连斗过十几场,场场均是大胜。

不亚于当年王成卖出去的那只“大将军王”。

而右边的一边却普通花色,只是羽间带着一点姻脂色,这就是赵二公子的那只鹌鹑,因着带着一点姻脂色,被称为姻脂鹌。

此时赵昱端坐一边,头上戴着黑纱网巾,身着交领大襟袍,一派纨绔公子的气派,但奇异的却不象以前那样让人看着生厌。

而一边翁公子于赵昱对坐。

别看赵昱虽然是公主府出身。但贵则贵矣,却无权。

而翁家却是世代官宦人家,如今翁家二老爷为朝中礼部尚书,执掌贡院。为天下士人之坐师,亦是清贵非凡,若论权势,公主府尚不及也。

也因此,顺风赌场才敢告书院舞弊,而最终,翁家也只是把过错归咎于翁大公子,处罚也仅仅是关个禁闭,如今,也不过关了一个月。翁大公子又生龙活虎了,这处罚终归是不疼不痒,由此,翁家的诚意可知一二。

“二公子,既进得赌场。那当以赌场的规矩说话,二公子上回输在赌场的是一栋宅院,两间铺面,一座庄园,外带两千两白银,如今契约和银票都在这里,二公子既然想把这些再赢回去。那必须要有同等的赌资。不能空口白话,要不然,若是二公子输了,咱们岂不是拿二公子没法子?”这时,李超将契约和银票拍了出来。

李超做为赌场的大场头,这赌局还得他来主持。翁大公子自是在一边逍遥看戏。

如今公主府的情形大家都清楚的,更何况,赵昱如今已从公主府里分了出来,也许用的银子有,但身边却无一产业。根本就拿不出等价的赌资。

到时,赵二公子这脸可就丢大了,连带着公主府也要丢了脸面。

翁大公子等着看戏时,赵昱却也架起了二郎腿,一手点了点鼻尖:“放心,我即进得赌场,自然晓得赌场的规矩,若说等价的赌资吧,本公子还真不一定能拿的出来…”

赵昱说着,一边的翁大公子就乐了,心里,既晓得拿不出来,那还跑赌场来出什么洋相,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而这时,赵昱“啧”了一声,一脸心疼的拍了拍桌子:“算了算了,既然是我要赌的,那吃点亏我也就认了。”赵昱说着,一手伸进大袖里,从袖子里掏出一物往桌上一拍:“瞧好了,我这东西顶赌资可是绰绰有余。”

敢情着,赵昱不是拿不出同等的赌资,而是认为赌资超过顺风赌场,拿出来有点亏。

此时,别说翁大公子气青了脸,便是李超也气歪了嘴,他倒要看看这位二公子什么东西,竟是这等的值钱。

看着桌上,是一块金牌,李超伸手欲拿,只是眼角看到那上面的字,倒是以他那胆大包天的性格也不由的有些腿软,一脸震惊的看着赵昱:“二公子,此物是真是假?”

那金牌上霍然写着“免死”两字。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伪造这免死金牌啊,若是你们不信,大可找衙门验证,如今我的赌资已下,敢不敢接在你们了。”赵昱谈笑间,又把皮球踢了回去。

看他这样,李超便晓得这东西不会假,毕竟造假的罪名没有承担的起。

而此时,周围围观的人一阵哗然,免死金牌!!!!赵二公子这是疯了吧?这东西能拿出来赌,不怕皇帝怪罪吗?

“大公子…”这事情,李超可做不得主。

而此时翁大公子看着那块免死金牌,两眼炽热,他虽然也是纨绔子弟,但见识不算小,从那上面的拓印来看,这东西不会假。

传说中的免死金牌啊,于他这么近在咫尺,若有这块牌子在手,那岂不就是天王老子第一了,难怪赵昱之前无恶不作,原来是有这个做依仗。

开玩笑,既然这位都敢拿出来赌,那他又有什么不敢接的,于是翁大公了重重一拍桌子:“开局!!!”

“公子,要不要回去禀告老爷一声。”李超还有些不放心。

“禀告什么,本公子难不成做不得这一点主!!!”翁大公子发怒了。

到得这时,李超也不多言,冲着赵昱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局了。

立时的,李超便拿出喷香的粟米,逗引着笸箩中的两只鹌鹑。

而此时,周围的人都吸着气,不敢发出一丝豪的声音,更不能移动,这是斗鹌鹑时的禁忌,怕人发出声音或移动惊拢到了鹌鹑。

此时,两只鹌鹑被那粟米引诱得贴到了一起,均要去抢那粟米。但却每每落空,立刻的两只鹌鹑被逗引的火起,于是互相开始攻击。

玉鹑擅飞,优势在于空中。而姻脂鹌却是气定神闲,它嘴长,爪利,更重要的是十分擅长把握时机,而且速度快,每每玉鹑要腾空扑起时,总能在它将起之刻逼近,玉鹑几次飞高,却不小心露出颈腹,反为胭脂鹌所趁。

须臾间。那玉鹑颈腹间的毛发已带着斑斑血迹。

不过,姻脂鹌也没能完全幸免,一侧的翅膀也现出血迹,只是因为它的翅膀上本就带有胭脂色,血迹不太明显。

可以说。双方是的势均力敌。

见了血,鹌鹑便斗的更加激烈。

此时,玉鹑再要飞起,胭脂鹑早瞅准了时机,一个前冲,不再冲着玉鹑的颈腹,而是直接冲着玉鹑的翅膀。立时的玉鹑的翅膀处又多出了一团血迹。

玉鹑扑腾几下,终落回地面,到得此时,玉鹑优势尽散,胭脂鹌趁胜追击,最终玉鹑耷拉着翅膀真往胭脂鹑腹下钻。

这便是认输了。

胭脂鹌站那里“咕咕。”的叫。颇有些意气飞扬。

“承让,承让。”赵二公子说着,直接拿过桌上的契约和银票收入怀中,之前的免死牌自也藏入了袖中。

又拿出香喷喷的粟喂鹌鹑,嘴里说的谦虑。只是那气定神闲的神态更让人气的只咬牙。

一边押胭脂鹌胜的赌客自是也喜笑颜开,唯有押玉鹑胜的赌客骂骂咧咧。

那翁公子更是铁青了脸,恨恨的瞪了李超一眼:“你什么眼力,淘得这等没用的东西,我看你这个大场头也没必要做了。”

翁大公子丢了脸面,气愤的走了。而李超一个大场头,被翁大公子这般的训斥,脸色自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赵昱却是捧着鹌鹑,悠悠闲闲的出了顺风赌场。

碎雪不知何时停了,一丝阳光破云而出,映在雪上,倒显得天空更亮堂了。

阿黛坐在药堂里,欣宁堂姐如今待嫁中,这段时间就不会来药堂了,而因着下雪的缘故,今日药堂也十分的清闲,许仙在一边发愣,不知是否在想着白素贞,药堂里的伙计只有一个在边上整理着药材,另外两个出去了。

阿黛晓得,那两位是去顺风赌场观赌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