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高家,因着京城王家之事,阿黛自没有什么好感,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转眼辰时,阿黛整理好一切,这时,杨夫人和赵落梅以及杨三郎都来了。杨夫人和赵落梅自是来约阿黛一起参加英华庵新年文会的。

杨三郎却是准备陪赵昱去南城选人。

阿黛晓得,自家大哥那边定会在正月底或二月初赶到京城的,也就是说,赵昱在二月份就要运身去西域。

这事亦早不亦迟。

“南城那边遭了灾,还是有些混乱的,我让赵炳带人送你们去。”赵昱冲着阿黛道。

阿黛点点头。

随后赵炳便带着人送阿黛和杨夫人以及赵落梅去英华庵。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姚氏姐妹

英华庵就在南城城郊的青霞山。

青霞山是京郊名山,风景十分秀美,平日里游人便很多。

阿黛一行出了恭王府,只是到得南城门时,却被堵住了,自南城城外,一队车马远远而来,城门卫兵吆喝着让众人躲到一边让道。

赵炳所着马车,看着那一边车上的标志,便冲着车夫道:“咱们也往边上靠一靠。”

此时,边上的马车已经靠了好几辆了。

阿黛在车里面听到车外赵炳指挥着马夫将连赶到了一边,心里有些奇怪,恭王府出来的车马,自不是什么人都让路的。显然,由城外而来的人马出身并不一般。

阿黛掀了车帘子朝外望。许多要出城的车马也全都让在一边,阿黛还分明看到了阮家的车马。

对面,赵落梅和杨夫人也抛了车窗的帘子朝外望。

这时,远处的车马已经近了,此时正从城门洞入门。当先一骑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头上戴着紫金王冠,一身宝蓝锦衣,坐在马上,风姿挺秀,腰间扎着明黄腰带,腰带着系着黄色的金丝结,结下坠着一块宝玉,随着马的步态轻轻摇晃。气度昂扬。

“是靖王。”对面,赵落梅看到那马上的人便回过脸冲着阿黛道。

原来这位就是久闻大名的靖王,阿黛自忍不住用气机查看了他的脉相。

气机飞扬之间,阿黛突然皱了眉头,靖王的一身居然身俱两种脉相,以洪弦浮等脉相来看,靖王的脉相三部俱弦,乃是力主九鼎之相。可从阴阳五行来看。靖王的脉相却是六脉俱克,乃是谋逆之相。

这两种脉相的存在,就有些让人费思量。但有一点肯定,靖王便是上位怕也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吧。

阿黛自不晓得。前世,靖王便是篡改了诏书上位的,这事情除了靖王几位心腹,便是有着前世记忆的阮秀也并不知晓。

不过,这东西对于普通的百姓来说,无所谓,最多多年后,变成野史传闻罢了。

“是靖王啊。对了,彤表姐,听说秀表姐要参加这次的靖王选妃?”这时,前面的一辆车里也传来一阵低语声道。

正是那阮家的马车里传出来的。

这声音阿黛认得,是上回在中秋游园会上,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高云仙。而听她的话,显然跟她坐一起的是阮家的阮彤。

“你打哪听来的?”阮彤的声音问道。这事她自然心里清楚,却不晓得高云仙是如何知晓的。

“我上回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听三夫人跟老夫人提及过。”高云仙道。

“老夫人答应了吗?”阮彤连忙问。

“老夫人说要考虑一下,没当场答应。不过,我奇怪着,你是姐姐。又是二房,怎么反倒是秀表姐参加靖王的选妃呢?”高云仙好奇的问道。

“我还不稀罕呢,她爱折腾就由她折腾去呗,也不过是一心想攀高,也不想想靖王现在的处境,大多数人家都在观望呢,宁王府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阮彤哼哼的道,心里其实很不舒气的,所谓的别人观望。前车之鉴什么的只不过是维护自己面子的。

靖王英俊倜傥,实是京中诸多闺秀的梦中夫郎。

这一点。阮彤也不例外,只不过靖王早早就跟宁王府纪家女定了亲。大家没什么希望,自也就没放在心上了。而如今,阮秀居然盯上靖王,阮彤心里也是非常的不甘心。

只不过,爹娘却是顾虑多多,阮彤也没奈何。

“我上回听我爹和大哥分析的时候,其实皇帝还是最看重靖王的,别看皇帝对宁王府下手,看似好象是敲打靖王,但其实,宁王府是异姓王,靖王当年订亲的时候,太子还在,自也就无所谓了。可如今太子已故,靖王说不得就是未来的皇帝,自不能让一家异姓王之女坐拥皇后之位了,怕到时引起外戚专权,所以皇帝才会借故对宁王府下手。”高云仙道。

“真的吗?”阮彤的声音有些兴奋。

“我听我爹是这么说的。”高云仙道。

阿黛听着,却觉得这个猜测未必正确。

要知道,皇帝现在一心想求长生之道,再加上皇帝生性多疑,而靖王在朝中颇有贤王之称,若是再得宁王相助,那便是如虎添翼,这才正是被皇帝所忌的,所以皇帝才会对宁王府下手。

这一点可以参考前世大明朝的嘉靖皇帝,那也是个求长生的。他之后的隆庆帝虽然被立太子,但从未享受过太子的待遇,还生恐招了皇帝老子的忌讳,过的十分低调,几乎是隐居般的生活。

因为对于追求长生的皇帝来说,自然是要把这皇位永远的坐下去的,便是儿子也不行。更何况靖王如今声望日隆,岂有不招皇帝忌讳的道理。

高云仙的分析或许有理,但却未必是真相。

而且高云仙这话里就颇有些意味了,在阿黛的感觉里,很有些挑唆的味道的。

阮秀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先前阮彤跟她对着干,如今这背后似乎还有高云仙虎视眈眈的,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突然,阿黛想起当初,几人在灵隐寺抽签时,阮秀抽到的签。

“一派青山景色幽,前人田地后人收,后人收得休欢喜,还有收人在后头啊。”

如此看来,此事还得且行且看。

这时,靖王一行人打马而过,城门便又开始疏通了。

阿黛一行随着人流出了城,再一段路,就到了英华庵。

这一路上山,青青翠竹。

地上,叶间,层层白雪,白的白,碧的翠,着实看的人心旷神怡。

英华庵前。水月师傅在门口迎着众人,一边那小沙弥摇头晃脑的,有些呆萌的样子。倒是引得许多夫人多跟他打了声招呼。

此时小沙弥见到阿黛,倒是先欢喜的招呼着。阿黛同样跟他打了声招呼,却看向那水月师傅。

水月师傅不愧是曾经的花魁,样貌本就绝色,再加上一身月白的尼衣,硬是有一种出尘之感。

“见过世子夫人。”水月师傅行着礼。

“水月师傅好。”阿黛回道。

随后两人相视一眼,阿黛竟从水月师傅眼中看到一丝挑战的意味,这是怎么回事?而这挑战的意味让阿黛颇有些异样的感觉。

随后阿黛看着小沙弥,突然间。阿黛想起一件事情,当年法海大师质问问过赵昱你是谁时,小沙弥也是在边上的。

从当时的情形来看,法海对于赵拓借尸还魂之事是心中有数的,那小沙弥说不定也知道一些,而小沙弥跟着水月师傅有些时日了,这中间会不会说破?

不好说?还得细观察着,阿黛琢磨着,自是不动声色。

“施主随我来。”小沙弥领着路。

阿黛等人随着他进得庵中,庵后面的竹园摆上了坐席。每席都围着帷幄,颇有清韵。

席上,不但有点心瓜果。还有笔墨纸砚。既然是文会,那作诗题词等等总是少不掉的。当然,这种事并不强求。

阿黛等人坐下,自又有侍女上了热茶,每席的边上都有一只红泥小火炉,是用来煮茶的。也可温些果酒。

边上,右手席位上已坐了人。为首的居然是那天参加杨指挥寿辰的方姚氏。

杨夫人便起身带着赵落梅去见个礼,再怎么那方大人也是杨指挥的顶头上司,这方面。杨夫人不敢有所疏忽。

只不过,那方姚氏显然还记得那天在杨家被阿黛说的哑口无言的事情。也有些记恨杨夫人,因此对杨夫人并不的热络。杨夫人拿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心里也有些不舒服,随便说了几句话,便带着赵落梅回来了。

此时,又有几个妇人过来。

“为首的是燕二夫人,跟燕二夫人一起的是袁家四爷的娘子姚氏…”杨夫人又一一为阿黛介绍道。

这燕二夫人阿黛知道,正是那燕六的母亲,娘家姓洪,她父亲洪易理正是当朝的户部尚书。听赵昱说过,洪大人深得为官之道,在户部就死握着钱,而不管是清流,又或者是国师清泉真人这一系当权派,他都不参和,最是中庸。是属于不倒翁一系的官员。

而那袁家四爷正是平王府袁家的四子,也就是去西域找到天山雪莲的那位,如今在京城也经营着西域货,势头直追高家,也算得这两年来的一个传奇。

不过,说到那袁姚氏,杨夫人却是在阿黛耳边一阵低语道:“那袁姚氏跟方姚氏是族姐妹呢,方姚氏是族姐,袁姚氏是族妹。”

听着杨夫人的介绍,阿黛便抬头看那袁姚氏,虽是族姐妹,但两人长的并不象,那方姚氏是一张瓜子脸,下巴很尖,而这袁姚氏却是一张圆脸,眉目弯弯,看着挺和善的样子。

此时袁姚氏一行正好从方姚氏的席前路过,于是袁姚氏停了下来冲着席位上的方姚氏问好道:“堂姐好。”

“三妹,已经有好些个年头没见你参加过新年的文会了,如今妹夫浪子回头,也是该出来走动走动,见见人了。”那方姚氏回道,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不是味儿。

这明摆着这对姚家姐妹关系并不太好啊。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原来是故人

姚氏姐妹的事情,当年在京城也是一火热的话题。

原来当年,平候府还是平王府时,平王妃袁夫人为家中第四子选媳妇。

毕竟是王府,再加上当年的袁四郎也还是颇有些英俊倜傥的,而且也有文才,考秀才时虽未中案首,但也得了个第二。

要知道,王候勋贵家历来是可以不参加科举而选官的,这也是王侯勋贵子弟被一些清流所排挤的原因。也因此,王侯勋贵子弟对于读书就不怎么上心。

毕竟都是含着金钥匙落地的,而十年寒窗实在是苦了些,也因此,在一般人的眼里,王侯勋贵子弟读者都是不怎么行的。

而偏偏那袁四郎能在京城之地府试考了个第二。

那当时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虽然第三年的乡试,袁四郎并未中举,但当时袁四郎也只不过十七岁,未中举本在情理之中。

多的是二三十岁再中举的。

也因此,袁夫人要为袁四郎选媳妇,自有不少人家有结亲之意。

不过,袁老夫人似乎看中了姚家。

姚家得了消息,自也是欣喜万分,而当时方姚氏便是姚家嫡宗之女四娘,又有才名,样貌也好,于是众人都道定是姚四娘了,便是当年的方姚氏自己,也颇有些自负的认为,非她莫属。

可偏偏事于愿违,在双方一接触下,才发现袁老夫人看中的是姚家旁支的姚五娘,也就是现在的袁姚氏。

姚五娘这一支,父亲姚和谦只是一个账房先生,而母亲刘氏更是常年病重要床。而姚五娘是长姐,底下三个弟妹。这样的家庭显然是比较贫寒的,就算时不时的宗族里会有一些救济。但其本上改变不了太多的状况。

而这样的家庭条件如何会被袁夫人看中了呢?

这结果,着实让人大出意外。

姚家长辈免不了要打听。之后大家才晓得,原来是有一回。袁夫人去庙里上香时,掉了一只手镯。正好被姚五娘捡到了,姚五娘拿着手镯站在庙门口一直等到太阳下山袁夫人差人去寻,这才物归原主。

这一举动着实让袁夫人另眼相看,事后,袁夫人便调查了姚五娘。

家贫,见巨金而不贪,心诚。

为母病,每月初一十五去庙里抄经书为母祈福。是为至孝。

作为长姐,照顾弟妹,不辞辛劳,持家理事,公正服人,是为慧质。

这三条,在袁夫人眼里,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极佳品质。

而袁夫人自家也知自家的事情,那四郎是家中幼子,两夫妻不勉要多宠上一点。有才是有些才,但做事有些不太负责任,也没长性。而且还有些自命风*流。以后这四房的家,说不得还得靠着五娘这样的性子撑着。

如此,这袁夫人定下姚五娘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也因此,姚五娘同袁四郎的婚事也成了一段佳话,当年也在京中流传过一段时间,为人津津乐道。

只是这段婚事终是让姚四娘意难平了。

毕竟,在她的眼里,她样样都比姚五娘拔尖,没成想最后还反被一向不太看在眼里的姚五娘压了一头。姚四娘觉得她的脸皮被活生生的撕了。

于是四娘和五娘姐妹关系就降到了冰点。

第二年正好是大比之年,姚四娘就嫁给了高中进士的方槐。

而袁四郎又偏偏再一次在乡试上折戟沉沙。于举人无缘。

为此,已成方姚氏的姚四娘那着实是扬了眉吐了气。

再三年。袁四郎又在乡试上败北,于是,袁四郎就成了另类的伤仲永,少时了了,大未必佳。最后袁四郎只得放弃读书一途,转而经商,打理家族事物。

而所谓东方不亮西方亮,袁四郎科举一途走进了死胡同,可这经商却弄的风生水起。

实在是袁四郎虽然做事有些没长性,也没耐性,但他仗义疏财,又喜欢交朋友,这样的性子其实更适合走商道。

也因此,在接下来的十年里,袁家的几个生意让袁四郎打理红红火火。

而在这十年里,方槐也在朝廷里摸爬滚打。

姚家姐妹双方相安无事。

而随着袁四郎在商业的上的成就,袁四郎那自命风*流的毛病便显露了出来,他做为商人,那免不了常常出入灯红酒绿之地,认识是当时京中一位叫艳娘的花魁。没想这一下还就迷了进去。

袁四郎要抬这花魁进门做二房,可袁老夫人不同意。因为在袁老夫人看来,姚五娘为四房这个家可算是操尽心思,更何况十年间,生育了二子一女,在袁家算得是劳苦功高。

虽然大户人家,娶一个两妾事也不算得什么,但袁老夫人对袁四郎的脾性是了解的,四郎性子一起来就是个人来疯,什么操蛋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再加上那艳娘实在是有一手拿捏男人的本事,而在这方面,姚五娘终是要差一点,主要是生活所迫,姚五娘的性子要现实一点,不太懂得什么风花雪月的。

如此,说不得四郎就会弄出个宠妾灭妻。

再加上老夫人也曾调查过那艳娘,非是良善之辈,弄到家里绝对是个祸根。

所以,袁老夫人坚决反对,那袁四郎自是认为一切都是姚五娘在背后挑唆,姚五娘是妒妇,夫妻俩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而这还不算,果然知子莫若母,袁四郎一疯起来,还真的做出了一件十分操蛋的事情,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带着那艳娘私奔了。

袁家只好称袁四郎到外地去开辟商路去了,总算是把这家丑掩了过去。

但袁四郎走的时候,带着艳娘走的,这瞒不了人。

到得这时,姚四娘在姚五娘面前算是真正扬眉吐气了。

每回回娘家时,姚四娘自免不了在姚五娘面前徐炫耀一番。

那姚五娘自也是被袁四郎气的半死。甚至提出和离,后来还是袁老夫人尽心相劝,再加上三个孩子放下啊。终是未再提和离的事情。

到此,姚五娘眼袁四郎这段曾经被称为佳偶的姻缘变成了孽缘。姚五娘也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在家里专心教养孩子。

姚四娘这边,方槐是青云直上,三十多岁的年纪,已是官居五品,前程不可限量。

姚家姐妹的这场暗中较量以姚四娘的姻缘胜出。

而就在这时,事情又来了一个翻转。大前年,袁四郎突然回京,说起来回京时是相当的落魄。跟个叫化子也差不多。而袁老夫人根本不让他进门。

而当时,正逢老平王生病,袁四郎便只身闯西域,带回了那支天山雪莲,同时还有一大批的西域,这才进得袁家大门,此后两年间,接手了袁家的生新发展,更凭着西域之货让平候府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如今在京城商界,袁家跟高家分庭抗礼。高半城,袁半城,金满楼。银满仓。

袁四郎短短两年,又创造了一个传奇。

“说起来袁四郎在京中崛起也有一年多了,这位袁姚氏倒是一如既往的低调,之前好几家夫人递帖子邀她参家游园会她都未理会,便是去年的中秋游园会,她都未参加,怎么今年这个英华庵的文会她倒是来参加了?”杨夫人说着,也道出了一些疑惑。

阿黛听着杨夫人把姚家姐妹这段故事,这真是一段好长的故事。这段故事更是道尽了人生起伏,也道尽了人性。

不过。阿黛觉得艳娘这个名字颇有些耳熟啊,想着。阿黛又沉思了一会儿,突然一抬头看着那袁姚氏。

阿黛想起来了当年,钱塘被赵昱害的差点喝盐卤自杀的袁大官人,当时,袁大官人身边带着的那个妇人不正是艳娘嘛?

那岂不就是说,那袁大官人就是袁四郎?

只是凭着袁四郎的出身,再怎么也不至于逼到要喝盐卤自杀的份上吧?又或者艳娘之名只是巧合。

不过,说不定袁大官人正是袁四郎,而之所以喝盐卤自杀,说不得并不是亏了钱的关系,而是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如此一想,阿黛反倒坚定那袁大官人就是袁四郎了。

再想着当年赵昱差点逼死袁大官人,得,这又纠结上了。

不过,自己倒也算是救了袁大官人。且看袁家如何相对了。

阿黛将事情细细的在心里理了一遍,想着。

而这时,众人还在听袁姚氏的回答,毕竟姚家姐妹在京中那也是话题人物。

此时,那袁姚氏微微一笑,并不理会方姚氏的话,反气的方姚氏把脸侧到一边。

袁姚氏却反而对上阿黛的视线,冲着阿黛笑了笑,随后袁姚氏冲着那杨夫人道:“这位想来就是悬丝诊脉,新婚之夜为恭王妃冶病的世子夫人吧?”

“正是。”杨夫人连忙为几人介绍。

“这是拙夫从昆冈带回来的玉,送于夫人,做个见面礼。”好袁姚氏取下一只手镯递给阿黛。

袁四郎是老平王之子,而老平王同老恭王是一辈,当年两人同朝为将,又同时扶持永兴皇帝登基,交情很深,两家有世交之谊。

虽然老恭王身故后,两家关系淡了,但以世谊来说,袁四郎却是跟恭王一辈的,也因此这袁姚氏也算得是长一辈,送个见面礼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