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妃请便。”恭王妃留众人吃粥,众人自也不好拂意,虽然牛氏恨不得马上离开,这时也得留下来,先吃完了粥再说。

“三姑,王妃的身子不太好,这又打了一夜的牌,你要让人寸步不离的跟着,莫要有什么意外。”阿黛却是叫住元三姑道。

“我晓得。”元三姑点头。便带着人下去了。

只留阿黛等人在屋里。

粥还没有煮好,阿黛几人打了一夜马吊牌,这会儿实在是倦了,就依着靠椅上闭目休息。

牛氏因着有心事,终是在屋里坐不住,捧着一杯热茶起身出门,外面的天还是灰蒙蒙的,牛氏站在游廊上,视线扫过院门。就在这时,院门外。两个身影一闪,跟牛氏打了个照面,随后就又隐身在了暗处。其中一个正是赵远。

这显然是专门现身跟牛氏打个招呼,只是牛氏太紧张了。那手一抖,茶杯咣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碎了。

清晨寂静,茶杯砸在地上的声音尤其响脆,众人都不由的吓了一跳。先前的困意也吓醒了。

“二嫂,怎么了?”章氏连忙走到门边朝外看了看。

牛氏怕章氏发现了什么,连忙回转身往屋里走:“没什么,这打了一夜的牌。没精神了,一个没留神,茶杯砸地上了,我让迎春收拾了。”

“哦,那二嫂快休息一会儿,也是的,这一夜的牌打下来还真是累人。”章氏道,坐在椅子上喝起热茶来。

阿黛这时也在喝着热茶,牛氏的异样并未逃出她的眼睛,自晓得门外一定有怪异。气机飞扬之间,院外赵远等人便在阿黛的感应之中。

阿黛的心里也徒的紧了起来,赵家二房终于发动了。随后又稍松了一下。

只可惜这些人却不晓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炳的人也已经暗处将他们盯死了,只是他们还懵懂不知。

只是不晓得赵昱城外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却听不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世子爷,时辰快到了,五老爷子请世子爷快去祠堂。”这是五老爷子身边管事赵福的声音。

“我这就去,福伯前面走。”赵昱的略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

赵昱回来了,阿黛的完全的松了,赵昱安然回来。就代表着城外的事情解决了,阿黛不由的眉目弯弯。

“二婶。喝茶。”阿黛举了举茶杯冲着牛氏道。

“嗯,喝茶喝茶。”牛氏回道。明显有些神不守舍。

阿黛淡笑,便是章氏也狐疑了起来。看看阿黛,又看看牛氏。

天渐亮了。

赵家祠堂。

香案已经摆好,祭器也都擦得干干净净。五老爷子做为族长,端坐在正位上。

赵二爷到祠堂的时候,赵珽和赵昱都还没有到。

“五叔,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珽儿和世子还没来?”赵二爷坐下便皱着眉头问。

“已经让人去催了。”五老爷子一脸平静的道,只是那平静之中总有一种暴风雨快要来临的感觉。

赵二爷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五叔,阮家出事,牵连着恭王府,最近恭王府外面多了不少锦卫军的人,你看要不要趁着祭祖的机会,也把王妃请来,大家合计合计。”

“王妃的身子骨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什么事一会儿等世子过来,先谈了再说吧。”五老爷子淡淡的道,心里却在叹气,看来老二终还是出手了。

“也好。”赵二爷点点头,只要逼得五叔和世子承认了,那王妃也就不重要了。

雨完全停了,天也渐亮了起来,昨夜的一场雨,此时空气显得格外的清新。

五老爷子拉着赵二爷吃茶,赵二爷也就静相陪,只是表面静,心却不静。

这时,福伯带赵昱进了祠堂。

赵昱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回屋换衣服,这时那衣服的前摆还是湿的,显得有些皱巴巴的。

赵二爷不由的皱了眉头:“世子也太不知礼了点,这是祠堂,里面供奉的是历代祖先,世子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实在是太失礼了吧?”

“二叔包含,刚从城外来,赶得急,不及换衣服了。”赵昱一脸淡定的拱手。

刚从城外来?也就是说世子昨天夜里出城了?赵二爷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了。

“来了就成了,关门。”五老爷子冲着赵福道。

祠堂的门支呀的一声就关上了。

“珽儿还没来,五叔这是?”赵二爷突然就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他不急,咱们先解决咱们的事情。”五老爷子道。

“这不是为珽儿才祭的祖吗?咱们有什么事情?”赵二爷强自冷静的道,只是那种不妙感更加的强了。

“二叔,我在城外见到璋堂兄了,璋堂兄他们回边城了。”赵昱开门见山的道。

……

 

第二百零五章 身死

赵二爷一听赵昱的话,那脸色就沉了下来,难怪一直没有大郎二郎进城的消息,这两个浑仗小子,这样大的事情居然不让人来给自己送封信。

没想这时,赵昱掏出一封信递给赵二爷:“二叔,这是璋堂兄给你的信。”

赵二爷接过信一看,临时写的信,上面的话语不多,主要就是两点,第一,自己的前程自己去挣,第二却是让赵二爷收手,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老二啊,你这个时候让璋儿和平儿回来,你是把他们推向险境啊,现在是什么时期?阮大将军已经下了大牢了,连城现在是群龙无首啊,若是这时胡部劫边,那做为先锋军,璋儿和平儿要不要承担责任?还有,这个敏感的时期,他们带队进京?这落在别人眼里会怎么想,这是要干什么?是要造反吗?你还真是敢赌啊。这些事情,但凡有了一丝的差错,那便是整个家族来陪葬。”

五老爷子这时狠狠的瞪着赵二爷:“你啊,你啊,你是叫鬼迷了心窍。”

五老爷子一翻话,让赵二爷脸色不由的白了白。这些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想着,毕竟还有赵昱在,而他现在主要针对的只是恭王妃。

有赵昱顶着,皇帝应该不会对赵家下手。

这是他的想法,是不是百分百把握那确实是不敢肯定的。

可这人生总是要赌上一场,前面两次机会不正是因为他不敢赌才没抓住吗?

想着,赵二爷抬起脸看着五老爷子:“五叔,我让璋儿和平儿回来是为了赵家,是为了恭王府,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是不晓得吧?阮家的案子牵连了多少人。别的不说,就说高家,若不是因为高家承建修仙台。皇帝有意护着,若不然。高家绝对是继阮家第二个栽的,再看看朝中,被牵连的不少,有些生怕牵连已经告病了,如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赵家,府门外的锦卫军暗哨你不会看不到吧,我们如果在不自救,赵家可真会被牵连了。”

说到这里。赵二爷敲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继续道:“不错,我是布了局了,我就是要问王妃罪。五叔,我问你,阮家这些年是怎么起来的?不就是全靠王妃的支持,若没有王妃的支持,赵子节能掌握得住边城,拓儿的事情历历在目啊,拓儿死的冤不冤?”

赵二爷说着,眼眶已经红了。

听着赵二爷的话。赵拓不由的想着他站在断头台上的那一幕,心中澎湃起伏。

对于恭王妃,他跟二叔一样的恨。只可惜二叔这回发作的时机不对,他这样不但得不到恭王府之权,更可能把赵璋和赵平陷于危难之坑,甚至把整个赵家陷于危难之境,所以,他才必局一切,他有他要坚守的。

赵昱看着赵二爷,随后走到香案上,拿起了香案上的酒。又拿了一只碗,给自己满满的工斟了一碗。然后端起碗冲着赵二爷道。

“五叔,我敬你一碗酒。”赵昱说着。端起碗就一干而尽,随后将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二叔这是在为他出头。他得记这份情。这也是他当初去边城时,敢把兵符交给赵璋和赵平的原因。

只不过,赵昱敬这一碗酒却让赵二爷有些迷糊,还当赵昱是反讽呢,那脸便沉了下来。

毕竟这回他布的局就是叫赵昱这臭小子给拆了的。

因此,赵二爷只是冷哼了一声,继续看着赵五老爷。

“冤,怎么不冤?可这事情跟王妃扯不上直接关系,拓儿之死,在于太过刚强,太过锋芒毕露,刚则易折,这是于老先生说过的。而阮家之事,王妃有错,可她一个寡妇要撑着这王府也不容易。别的不说,就你,赵二,这些年,哪一天你不是在背后虎视眈眈的,她要守着老大的这点基业就只能借助阮家的势力,再加上当年拓儿也是针对她的,这时候,你让她怎么办?她还有别的路可走吗?可以说,她对阮家的支持,有一部份正是我们大家在背后逼的,这一点,你承认吗?”这时,五老爷子深深的一叹道,这些年,恭王府的赵家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五老爷子这翻话赵二否认不了,便是一边实为赵拓的赵昱也只有点头。

“这些年,她并不容易。”五老爷子道。

“那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整个赵家为她背黑锅?”赵二仍是有些不甘的道。

“没有谁为谁背黑锅,她是王妃,是你大嫂,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五老爷子道。

这时,赵昱也站起身来,冲着赵二爷深深的揖礼:“二叔,别人说阮家能掌握边军是王妃扶持起来的,那是别人说的,咱们不能认啊,王妃独居府中,兵第符历来是赵氏子弟才能持有,王妃只是代为保管,她又是一个寡居妇人,于外界没有什么联系,后宫的娘娘尚且不干政呢,王妃哪有那能力左右边军之事…”赵昱一脸淡定的道。

而他这一席话却重重的砸在了赵二爷身上。便是五老爷子眼睛也深沉了起来。

随后两人那背上都直冒汗。

阮家之事,赵家根本就不能追究恭王妃,这真要追究出来,那赵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历朝历代,后宫干政那是一个绝不能碰的线。

虽然恭王府不是皇宫,保龄球边军可是国之利器。若是能被恭王妃左右,那到时追究的可绝不是恭王妃这一人之罪了,搞不好还真是要整个赵家要陪葬了。

有些事情是死也不能认得,更何况自己把它挖出来?那岂不是找死。

突然,赵二爷想起他派赵远去盯着前端正院的事情,那心突的一跳:“五叔,我有事,先离开一下。”

“好,你去吧。”五老爷子点点头。他自然清楚赵二要去做什么。

赵远那边早让赵炳给盯死了,现在让赵二爷自己去处置,便是给他一个台阶。

有些事情。做了和没做终是两回事。

赵二爷点头,匆匆出了祠堂。直朝着端正院这边去。

此时,天已大亮了。

端正院这边,阿黛同牛氏章氏等三人终于喝完了粥。

牛氏已经坐不住了,一心想着要离开,章氏也还要准备许多事情,毕竟赵珽中举,今天自然还有许多贺喜的人登门。

阿黛倒是不太想走,只是恭王妃说过。大家吃好粥就回去,她也不好留着。

于是,三人一起走出了门。

只是刚到得门口,天突然就又暗沉了下来,随后一阵狂风起,风卷起落叶满院飞舞。

“不好!!”阿黛心里猛的一突。

“世子夫人,快来看看王妃。“就在这时,一个妈子一脸苍白的追了出来,意不顾礼仪了抓了阿黛的手就进朝着正屋去。

牛氏和章氏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相视一眼。也连忙跟了上来。

阿黛跟着丫头进了屋,那心里更是咯噔了一下。

正屋里,一如阿黛入梦中所见的情形。恭王妃此时躺在床上,一脸安详,只是嘴角流着血,一边摆着一只酒壶。

元三姑一脸木然的跪在床前。

阿黛一个箭步冲到恭王妃身边,一边为恭王妃把脉,一边翻着恭王妃的眼皮看,脉膊全无,心跳也没了,瞳孔散大。阿黛用金针试着死救,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气机飞扬之前,恭王妃的气已经散了。恭王妃已经死了,便是医术再高也救不活了。

入梦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而此时,牛氏和章氏也跟了进来,见到这情形也就叫的惊叫出声,牛氏更是慌张的跑了出去,二爷发地边还不晓得什么情况,她得赶紧把之消息跟当家的说。

“三姑,怎么到了这一步?”阿黛问道,之前恭王妃离开时,她就担心恭王妃出事,还特意让三姑注意,恭王妃身边不要离人。

“王妃的性子,她不让人跟谁敢跟。”元三姑哽咽道。

阿黛一想也是,王妃在恭王妃那是说一不二的,她的话没人敢不听。

再想着王妃这些天来有意无意跟她说的话,阿黛明白,自杀一事,王妃怕是早就下了决定了。

这人真有了必死之心,别人是防不住的。

想着,阿黛看着床上安详的恭王妃,心中是一阵说不清道不明,只觉得唏嘘。

“世子夫人,这个你看看吧。”元三姑这时两眼通红的将一封遗书递给阿黛。

遗书上并没有太多的话,总的来说也就是两个意思,一个意思,身为阮氏女,不忍阮老夫人一人走黄泉路,甘愿相陪。

另一个意思,身为赵家媳,却因为自己跟阮家的关系,而让赵家陷入危难之境,愧对死去的王爷,不能苟活。

同时,整封遗书透路的意思地却是朝中有人故意借着恭王妃跟阮家的关系来针对恭王府。

这是一封遗书,同时也是一封诉状,以一条命写成的诉状。

看着这封遗书,阿黛心中明白,恭王府的危机过去了。

恭王妃以她的死了解了赵家同阮家的关系。

此时,牛氏跌跌撞撞人奔出端正院,正好同这来的赵二爷遇。

“怎么回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赵二爷脸色不好的冲着牛氏问。

“不好了,王妃饮鸠酒自杀了。”牛氏一脸苍白的道。

赵二爷全身一震,然后微闭了闭眼睛,两手重重的握成拳,然后转身朝祠堂奔去。

……

 

第二百零六章 八卦

“恭王妃自杀了?”五老爷子和赵昱听到消息十分的震惊。

因为凭着恭王妃那要强的性格,不象是那种会寻短见的人。

恭王妃的死劫赵昱早就听阿黛说过,只是之前因为恭王妃那强硬的性子,他和阿黛没想到恭王妃会自杀,再加上最近二房一直在谋划的事情,使得他们认为,恭王妃之死很可以是被二房逼迫的。

没有想到,那么一个手辣强硬之人最终却是自杀。

不过,从恭王妃的性子去分析,也在情理之中。

恭王妃要强,偏执,她就是要向所有人证明,只有她才能撑起恭王府,而如今当她发现自己成了有可能让恭王府崩塌的那一个,这是她自己决不能容忍的。

为着这个,她以死来解决也再所不惜。

就一个字,绝然,这一直就是恭王妃行事的手段,她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狠。

恭王妃的自杀不是象别人那种逃避,她的自杀对于她自己来说是一种成功。

所以,一直以来,对于自杀,恭王妃能坦然的谋划。这行为一般人是没法了解的,但却是恭王妃会做的事情。

“那接下来怎么办?”端正院的偏厅里,阿黛挽着赵昱的胳膊问道。

“她既然做好了开头,那我自然要接下来走,我马上带着她的遗书以及兵符进宫,这回皇帝该不会不见我了。”赵昱冷然的道。虽然他恨恭王妃,但这时却也不得不佩服她。

“嗯,那一切小心。”阿黛点点头道。

赵昱点头,便拿着恭王妃的遗书和兵符带着赵炳和长春出门了。

宫中,御书房。

永兴帝正在写青词。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匆匆进了书房。跪下通传道:“皇上,昱世子来了,恭王妃自杀了。”

“竟有这事?”永兴帝也是一阵震惊。

“这是遗书。”那太监连忙将之前赵昱交给他的遗书呈上。

永兴帝看着遗书。久久突然道:“恭王府几代人都死在边城,你说朕是不是做的太过了点?”

一边的太监听得这话吓的腿发抖。哪里敢接话。

“罢了罢了,这事情就到阮家为止,你传赵昱见朕吧。”好一会儿,永兴帝挥了挥手。

皇帝现在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那太监抹了把汗,连忙出去传赵昱。

没一会儿,赵昱便随着那太监进了御书房。

“坐,给我说说恭王妃的事情。”永兴帝赐了坐道。

赵昱施了一礼坐下。然后把恭王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说,说完后,赵昱又把那块兵符递了上前。

永兴帝接过兵符,两眼盯着赵昱,沉着脸道:“什么意思?”

虽然恭王府手上的这块兵符一直是他心中的刺,但皇帝却是不愿意被人看穿。

赵昱却是坦然:“皇上晓得微臣,最是纨绔,是受不了军中的拘束的,也没打算去边城吃苦,这兵符留在微臣手上实在是浪费。本来微臣是交给我那赵璋堂兄的。毕竟他在边城,没想我那赵璋堂兄有志气,说自己的功业要自己去争取。微臣琢磨着就把这兵符还给皇上。皇上看着办,若是以后我那赵璋堂兄立了功,皇上再把兵符赐给他也成。”

“就这些?”永兴帝两眼继续盯着赵昱。

赵昱这时才又摸了摸鼻子:“当然了,我瞅着这东西有些不吉利,瞧瞧这段时间的事情,若是没有这东西,我们恭王府陷不到阮家的局子里去。说不准哪,王妃也不用死,微臣说句大实话。这东西,微臣拿着心虚。”

赵昱一脸光棍的样子

永兴帝一脸黑沉黑沉的。随后却又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心里憋着东西,就好象当年那块免死金牌似的吧。你就给我自作聪明吧。成,这兵符我先替你管着,你回去跟赵璋说,给我在边城好好表现,拿功绩来换这块兵符。”永兴帝心中倒是起了一些年轻时的豪气。

当然,更重要的赵昱这翻话说的够坦白,倒让永兴帝放下了戒心。

永兴帝顿了一下又冲着赵昱道:“到时别怪着我不护你啊,你那赵璋堂兄是个可造之才,他若是凭功绩拿到兵符,怕是你这恭王府世子的位置坐不稳了。”

“那我回去继续做我公主府的二公子好了。”赵昱一脸懒洋洋的道。

赵昱这话让皇帝一阵气结,但这本来就是赵昱的性子,皇帝也只是瞪了瞪眼,随后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去吧,到礼部那边报备一下,礼部会派人主持恭王妃的丧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