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昱施了礼退下。

出得门,望向外面的天空,一个早上的阴霾已经消散了,有一种云破天开的感觉。

恭王府的这一关算是迈过去了。倒是如了那个女人的意了,而至于恩怨,当年他被斩头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如今也不过是这样。

随后赵昱便去了礼部。

恭王府。

赵昱进宫后,阿黛则忙着恭王妃丧礼的一干准备事宜。

到得下午,王家那边和杨家那边接到消息,都匆匆赶来。

“怎么会这样?”大嫂孟氏担心的问阿黛。

“王妃的身体不好,再加上阮家出事,恭王府最近事情也多,王妃就倒下了。”阿黛摇摇头道,自杀之事皇帝可以知道,但外人就没有必要知道了,阿黛也没必要跟自家大嫂说的太清,这种事情知道多了反而不好。

倒是一边的赵落梅,以前在府里时,没少吃恭王妃的苦头。但也因为如此,对恭王妃十分的了解,她总觉得恭王妃死的太突然的,抽了个空赵落梅就接了阿黛到一边悄声的问:“王妃倒底是怎么死的?”

对于赵落梅,阿黛倒没有隐瞒,赵落梅是个口见紧的。因此便道:“饮鸠酒自杀的。”

虽然对恭王妃的死有怀疑,但赵落梅还是没想恭王妃是这么死的,那嘴角抽了抽。

她因为是妾生女。恭王妃因为于月华的事情,特别痛恨妾生子女。因此对赵落梅并不太好,赵落梅之母也是郁郁而终的。

但不管如何,赵落梅生母病故后,赵落梅却又是在恭王妃的膝下长大的,虽然两人的关系平平淡淡,但赵落梅对恭王妃亦是有怨有敬。此时,嘴角抽了几下终是长叹一声:“象是王妃会做的事情。”

这个消息有些意外,但细想一下却又在情理之中。是恭王妃会做的事情。

“对了,王妃死了,所谓人死债消,那阮家之事应该牵连不到恭王府了吧?”这时,杨沈氏也过来悄声的问。

恭王府会不会受阮家牵连那也是杨家最关心的,毕竟若是恭王府受了牵连,那因着赵落梅的关系,杨家也会受一些牵连的。

“不好说,世子已经进宫了。”阿黛摇头道,一边赵落梅轻扯了扯杨沈氏的袖子。这种事情这时候问不好。

杨沈氏一脸有些悻悻,她也是一时口快,于是打了个哈哈过去。

随后赵落梅走到灵前。跪了下来,良久良久,没有起身。

到得酉时,礼部就派了官员同赵昱一起过来了。

而随着礼部官员入恭王府。恭王妃死的消息就传开了。

最近,京城满城风雨。

阮家之事还未落定,朝中受牵连的已经好几拔了,便是军中,也有不少将领受到牵连。

而随着阮之事牵连越来越广,最终京中人的视线都停在了恭王府。

便是坊市里。已经有人暗里下注,恭王府要跟着倒霉。步上宁王府的后尘了。毕竟恭王妃跟阮家的关系太紧密了。

然而京中人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消息居然是恭王妃死了。

这着实让人惊讶。

王家酒肆。许多闲汉便聚在一起边吃酒,边听着故事,又侃着八卦。

“王妃这一死,恭王府可算从局中脱离出来了啊。”一些人感叹的道。

“这王妃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有人也一脸疑惑的问道。恭王妃自杀之事,对于外人自然是保密的。

“也不奇怪,恭王妃身体不好,世子夫人刚进门的大喜日子了就晕了过去,也幸得世子夫人相救。再这一年多来,听说宫中御医都去了好几回了,再加上阮家出事,阮老夫人气死,如今恭王府又受牵连,这么多的大事,悲事砸下来,好好的人都受不住,何况那身体有病的。”有人道。

“倒也是,倒也是。”自有人应和着。

“别说,前段时间恭王府也真是被人逼狠了。”也有人感慨的道。

而这人这话一落,边上便有人乐了:“你是说方槐三道折子参恭王府的事情吧,哈,那位现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已经成了京城人嘴里的笑柄了。”

随着此人的话一落,周围人便又八卦了起来,自上回方家姨婆来找孙娘子的麻烦后,最后居然拿出方青生前做的账本,方槐便因为贪没被停了职。

而随后就着孙娘子手上的财产,孙家,方家,姚家打成了一锅粥,方槐周旋于三家之间,几如丧家之犬。

总之在京城闹的笑话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这厮到底也是五品官员了,办事的能力也还有,最终还是逼的孙娘子把她手上的产业低价卖了,而这当然便宜了王成。

凭着这一笔钱,方槐总算从乱局中脱了身出来,谋了一个江西吉安府同知之位出京了。,同知虽是五品,但不是主官,很多时候是要沦为闲差。更何况,方槐的名声在京城已经臭了,他下去就是混日子的,但这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举。

方姚氏虽然恨方槐无情,但之前她在京中也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这时代对男人终是宽容的,姚家人闹了一阵子,方槐也服了软,据说方槐在姚家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最终方姚氏才答应跟方槐一起去了江西吉安。

倒是孙娘子,据说方姚氏还曾准备让孙娘子正式进门。当然,谁都晓得方姚氏也憋着狠呢,这口气她肯定是要出的,只怕是孙娘子一进门,方姚氏就要下手治孙娘子了。

到时,别说方娘子,便是她两个孩子也得不了好。

可孙娘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说了,孩子虽然叫方槐为爹,但那是干爹。孙娘子一口咬定孩子就是刀疤的,而她跟刀疤是夫妻,如今刀疤虽然还关在牢里,她是有夫之妇。

最终方姚氏的算盘算是落了空。

“王东家,钱塘来信了。”这时,一个衙差风尘仆仆的进来。

“哟,差爷好,来,先吃杯酒。”王成连忙让人给那衙差端了一碗水酒,让衙爷解解乏。

差爷自然乐呵着,坐一边吃酒去。

王成拆了信,却是安修之中了头名解元,已经在进京的路上了,不日将到京城。

……

第二百零七章 靖王妃

十月十七,中雪,恭王妃下葬了。

烟灰袅袅,随风飘散,间或间,雪花飘了下来。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死去何曾在手中。

金也空,银也空。黄泉路上不相逢。

朝走西,暮朝东。人生犹如采花蜂。

采得百花成蜜后,到头辛苦一场空!

想着这解签,再看着坟冢,只觉人生一场梦。

恭王妃是跟恭王葬在一起,而月华夫人的墓却在半山腰的一株松树下,成亲,过年,清明时,阿黛陪着赵昱来祭拜过。

此时,阿黛同赵昱就肩并肩的站在月华夫人的坟前。

恭王,恭王妃,月华夫人都死了,当年的恩怨具体其实后人并不是太清,而如今也不用太清了,全都一了百了。

赵昱沉着一张脸已经好一会儿了,恭王妃死了,但有些本来沉在心底的东西浮了上来,总是让人难以释怀的。

当然,这种难以释怀不是放不下,而是随着时间的沉甸会变成一种亘远的记忆。

阿黛伸出手轻轻的握住赵昱的手,赵昱用劲的握着阿黛的手,心情渐好。

“走,回去了。”赵昱侧过脸,看着阿黛眉目幽深的道,一手撑起了油纸伞,伞外,雪花飘飘。

恭王妃的过世,代表着属于赵拓的那个时代已经终结了。

“嗯。”阿黛点头。一手挽着赵昱,两人一把伞,徐徐下山。

京城,阮家事件也尘埃落定了。

回到府里,赵昱又进了宫,丧礼完毕,必须去宫里回报一下,另外,承爵之事也该提提了。

“世子进宫了?这回该是要承爵了吧?”章氏这段时间一直在帮着忙,这会儿阿黛回来,便打听着消息。

“提是要提,至于世子什么时候承爵那还不是皇帝说了算吗。”阿黛道。

“那倒是。”章氏点点头。

这时,胡二嫂进来,章氏便告辞了,阿黛送到门口后才回转了屋里。

“阮家那边怎么样?”阿黛拉着胡二嫂坐下问道。

这段时间,阿黛忙着恭王妃的丧事,便把阮家的事情交给胡二嫂盯着。

恭王妃临死前既然开了口,赵拓虽然跟恭王妃有仇,但如今活着的是赵昱,赵昱是过继在恭王妃名下的儿子,那阮家之事自然不以有坐视不理,否则,于礼不合。

这个有些做表面功夫,但赵拓既然顶了赵昱的身体,这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

所以,虽然这段时间,因为恭王妃丧礼之故,阿黛忙,但阮家之事,阿黛还是让胡二嫂去找了赵落梅出面,该打点的打点一下,总得来说是留点体面吧。

这无关仇怨,该做就去做。

当然,这种事情若是让赵昱去做,就有些勉为其难,所以阿黛就全接了下来。

当然,关于打点,阿黛其实也还有点私心。

天意有些时候是很执着顽固的,前世,阮秀落到了教坊司,最后被人送给了安修之。

而今生,阮家倒霉了,自家姐夫如今正要进京,明年就是会试,谁晓得命运会不会来抽根筋,继续走上老路。总是要防上一防的。

“夫人,阮家的事情判下来了,听说,阮家大爷以及大房的长公子阮复宗斩首,阮家二房的阮二爷阮二夫人处斩,其他阮家十五岁以上成年男子均发配边城。”胡二嫂回道。

…阿黛听着,阮大将军和阮大公子是因为两人都是军中,最后被刀疤给卖了,两人斩首之前早有预料,而至于阮二爷和阮二夫人,却是因为阮彤买凶刺杀靖王之故,这一对最冤,全是受阮彤所累,而其它阮家男流放也基本预料到了。

“那阮大夫人,三夫人和阮秀她们呢?”阿黛又问道。

“没收了全部财产,逐出了阮府。其他的下人卖的卖,散的散。”胡二嫂叹着气道。

阮秀当年在钱塘也是风云人物,谁曾想会落到如今地步。

真正是树倒猢狲散了。

“我知道了。”阿黛点头,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如今阮秀没有入教坊司,跟前世对比总是一种改变,既然在这里有了改变,那想来接下来的路应该也会有所不同。总之,只要别给自家二姐添堵就成。

“对了,她们现在住哪里?”阿黛又问道。阮家人杀头的发配的现在都在牢里,而其他的妇孺,老幼被逐出阮府只怕是无安身之地了。

“我本来准备把她们安置在成爷买下的一栋宅子里的,阮秀姑娘不领情,阮大夫人和地阮三夫人当了唯一的几件首饰,在南城窝棚那边搭了一个棚住下了。”胡二嫂有些不忿的道。

“不领情就算了,咱们做咱们该做的就成。”阿黛淡然的道。

阮秀不领情在阿黛的预料之中,毕竟她当初在自家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如今落得这样的地步,只怕自己这边的好意反会被当成是羞辱,自然不会接受了。

另外,阮家之事跟刀疤有关,而刀疤却是赵昱去边城时抓出来的,因此外间也有传闻说阮家之事是赵家害的,再加上恭王妃突然死亡,这似乎更多了一些证明似的。

便是阮家人中间也有人这么认为,这些人如今视恭王府为仇寇。

如此,不接收自己这边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对了,我今天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靖王妃的人选定下了,夫人猜是谁?”这时,胡二嫂又一脸怪异着表情道。

“是谁?”阿黛下意识的一问,靖王的婚事也算是一波三折,先是定了纪家女,没想最后纪家出了事,婚事散了,然后又定了阮彤,没想一切都是阮彤的算计,而如今阮家也出事了,因此民间便有传言,说靖王命硬,一时间,竟弄得京中大家对靖王妃这个位置避之如虎。

不过,阿黛在下意识的问出“是谁”之后,那脑中灵光一闪,不由的眯着眼道:“难道是高家的云仙姑娘?”

“难怪外面人都传夫人铁口直断呢,可不正是高云仙。”胡二嫂一听阿黛一语中的,不由的笑呵呵的拍了一句马屁。

“别埋汰人了,快说,怎么突然就高云仙了?”阿黛知道结果,但过程往往是千变万化的。

“自从民间传出靖王命硬,昭妃娘娘便急了,于是求了皇上请出清泉真人为靖王算是一个卦,没想到卦象显示说靖王是应劫之龙,必须要找到化劫之凤才能龙风呈祥,于是皇帝要了朝中各大臣适龄女子的生辰,最后这化劫之凤居然就是高云仙,于是高云仙就成了靖王妃了。说起来这高家可真是命好,阮家这么大的事情,高家跟阮家关系可紧着呢,居然一点也没受到牵连,如今更成了皇亲国戚。”胡二嫂咋着舌道。

…这事,如今京城已传的沸沸扬扬,已成传奇。

听着胡二嫂说这些,阿黛不由的冷哼,高家人自然命好,都早就算计好了。

从赵昱在边城揭露出刀疤开始。

高家人就开始逐步设局了,先是把刀疤救出,然后又借高云仙鼓动阮彤,让她请出刀疤假刺杀靖王,偏偏方青案里,刀疤落网,揭露出了阮彤之事,把阮家牵涉了进去,再又有刀疤揭露出边军的事情,于是阮家一步步越阮越深,而高家却因为修建升同台一台置身事外,而只怕高云仙成为靖王妃这一步也是高家人算好的…

高家这一步一步的棋走的可真是鬼神莫测。

只怕靖王这个应劫之龙的命格也不是乱说的,等到龙凤一逞祥,应劫之龙岂不就变成真龙了?

高家的眼光可长远着呢。

只是关于刀疤,阿黛心中还有个疑惑,京城王家当年商队被劫杀之事,刀疤已经认了。

本来之前这事情阿黛就猜测过,本着最后得利者是高家的关系,阿黛曾认为刀疤劫杀王家的商队或许跟高家有关,可这回刀疤却未曾招认有谁指使,只是说为了军费便跟马贼们合伙干了一票。这事似乎于高家无关了。

阿黛觉得这刀疤背后还要再查查,当年他是犯了事的,最后又怎么进入到军中的呢?

要查这个,说不定还得去跟阮家人打听打听。

看来还得去找阮家人看看。

“对了,你去把三姑叫来。”阿黛吩咐着胡二嫂道。

胡二嫂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叫来了元三姑。

“夫人,找我什么事情?”元三姑精神不太好,她陪着恭王妃几十年,名为主仆,实可算得是姐妹了。

“三姑,还是要节哀。”阿黛安慰了一下元三姑,然后又道:“对了,你把王妃的嫁妆单子整理给我一下。”

“怎么?你现在就要王妃的嫁妆单子了?”一听阿黛的话,元三姑眼中有了怒意,世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尸骨未寒,这就掂记着王妃的东西了?

“嗯。”阿黛坦然的点点头,随后道:“阮家的情形想来三姑也知道,王妃生前曾留过话让我能照顾就照顾一点,只是你也晓得,因着刀疤的关系,阮家人可恨着咱们呢,之前二嫂说帮她们安排她们没接受,想来是不愿意接受我们恭王府的好意,不过我想,若是恭王妃的嫁妆那应该会有不同。”

原来是这样,听得阿黛这一翻话,元三姑对阿黛却是另眼相看了,原来夫人要嫁妆是为这个,王妃倒是没看错人。

“好,我这就去整理。”元三姑应声,就匆匆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就拿了恭王妃的嫁妆单子来。

阿黛看了看恭王妃的嫁妆单子,很单薄。只有一处房产,再就是一些首饰以及银钱。

“其实王妃当年嫁进恭王府那也是十里红妆的,只是这些年花费了不少,再加上当年颐世子不争气,如今只剩这么一点了。”元三姑看着阿黛有些讶然的表情道。

……

第二是零八章 阮秀的脉相

南城贫民集。

自去年大雪压榻了贫民集的窝棚后,这一片又重新搭建起了木棚屋,也重新规划了一下,倒也显得整齐有序。

阿黛元三姑一行人远远的过来。

“前面就是,哪,那门口干活的就是秀姑娘。”胡二嫂在前面领路,伸手指着不远的两间木棚道。

阿黛顺着胡二嫂手指看去,就看到阮秀坐在门口,正在洗菜。

此时,阮秀也看到阿黛几人过来,便站了起来,冷淡的看着阿黛等人,阿黛亦是淡然相对。

“世子夫人来有何事?不会又是来展现你的慈悲心肠吧,省省吧,我阮家不需要。”阮秀冷笑道。她心中更是愤懑满腔。

前世她输在王靛手下,而今生输的更惨。

她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王家人。

“我来只不过是完成承诺罢了。”阿黛云淡风轻的回道,让阮秀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的承诺不关我们阮家的事情,我们阮家不稀罕。”阮秀又回道。

“你稀不稀罕我也不在乎,这些是王妃的嫁妆,这是她的心意,受不受随你。”阿黛冷冷的回道。

本来她还想问阮秀刀疤的事情,如今阮秀这样,她自也不去碰她的冷脸了。

说起来,刀疤的事情阮秀还真未必知道,毕竟跟刀疤有关系的是阮家大房和二房,而阮家三房一直被大房和二房排斥的,更何况这外面的事情,内宅女子又能晓得多少,倒不如让赵昱去牢中问问阮家关押的男丁,说不定更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阿黛说着,转身就要走。没想横里插出一个声音。

“受什么受啊,阮家出事了,还有我们高家呢。世子夫人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一个嘲讽的声音道。

阿黛回头,就看到那高二公子高辉正带着两个随从过来。入冬的天气还拿着把扇子扇啊扇的,很装,一脸嘻皮笑脸,神态十分的轻浮。

看着这位出面,阿黛还真的乐了,这高家才是真正害阮家的幕后凶手吧?

不过,说起来这位纨绔子弟,还真未必知道高大人的布局。这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主。

“表妹,你说是不是啊。”那高二公子说完,还馋着脸冲着阮秀道,阮秀脸上闪过一丝厌恶却迅速的收起,侧过脸看着一边的木棚顶,不晓得又在想些什么。

阿黛自懒得理会他,只是这时,阮三夫人在屋里听到外面有些吵嚷的说话声,便走了出来,一眼看到高二公子。便咬着牙恨恨的道:“你…你又来干什么?”

高家一人上破落户,当年若不是老夫人看在娘家的份上拉高家一把,又哪有高家今日。

可高云仙害了阮彤不说。如今高辉这贼子居然开口要纳秀儿为妾,这什么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