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雀忽然将被子蒙着头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在寂静的房间内却显得很诡异。

朱雀想到月锦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里处理尸体,心里竟然升起一抹罪恶感来,迟疑了一下,终是将被子掀开,快速的穿戴好衣服,然后拿起一旁架子上搁置的狐裘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去就被迎面的寒风刮得眼睛睁不开,朱雀抬起右臂挡在脸前,院子中已经没有尸体的踪迹,客栈的人想来早就被人迷昏,所以才会发生了这种大事,还能睡的如此昏沉,朱雀拉紧衣服向客栈后院走去,空茫的大街上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天色这时候已现灰白,如果月锦没有推算错的话,今日傍晚就会有大雪降临。

朱雀把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呼着热气,试图温暖一些,她现在如果去寻月锦,就怕与他错开,干脆就在后门的门洞里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就在朱雀昏昏欲睡的时候,她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好像身处云端一般,朱雀不禁咧着嘴巴笑。

紧接着她感觉她被放到了床上,然后有人似乎在一件件的脱她的衣服,朱雀脑中顿时清醒了不少,几乎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睁眸一看就见月锦正要脱她的白绫单衣,朱雀顿时额头冒着冷汗,一骨碌坐起身来,紧紧地揪着她胸前的衣服,瞪着他,说道:“师父,你别乱来!”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月锦脸色不善的瞪着朱雀。

朱雀仍是不能对月锦放心,嗫嚅的说道:“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师父若真的有需要,不妨去芙蓉阁!”

“你说什么?”月锦敛下眉,收起那素来总是放肆的目光,微微冷笑。

朱雀轻声咳嗽一下,说道:“就随口说说,其实也没什么?”

“你觉得我对你这身子板感兴趣?”月锦双手环胸,低眸看着朱雀,目光时而纯澈似水,时而又暗沉如墨,不知他脑中在转什么念头。

朱雀被他看得心里直打哆嗦,连忙又往里侧缩了缩,说道:“那也不是,我毕竟是个女儿家会害羞的!”

月锦望着朱雀,声音低沉,眼眸里流转着细碎的锋芒,清俊的脸上平白地湛出几分讥嘲,漫不经心的提醒朱雀:“你也不想想你脱光衣服的样子,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也摸了多少次,而且都是光明正大的看和摸,你以前不会害羞,怎么现在反而害羞了呢?”

朱雀回眸瞧着他,笑得动人:“以前是我小,不懂事!”

月锦剑眉斜飞,唇角弯起,满脸的柔和谦逊,与适才的模样判若两人:“三年前你十六岁,按照那般年龄早就嫁为人妇了,十六岁还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故人见(4)

月锦剑眉斜飞,唇角弯起,满脸的柔和谦逊,与适才的模样判若两人:“三年前你十六岁,按照那般年龄早就嫁为人妇了,十六岁还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朱雀蹙眉不悦道:“师父,你能不能不要揭我的伤疤啊?”

月锦冷哼:“你会痛吗?”

朱雀煞有其事的郑重点头道:“嗯,现在心口就在痛!”

月锦定定地瞅着朱雀的眼睛,半响不动:“那你可知我回来后看到你蜷缩在后门昏睡,我当时的感觉吗?”

看到月锦眼中一闪而逝的忧虑和莫名的光亮,朱雀怔了片刻,终于避开了他的眼神,头深深低下:“我原本是想陪你一块去处理尸体的,可看你走了,这才在那里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你也不用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我下次不会了!”朱雀垂眸望着与自己相距很近的地面,脸上不自觉地淡淡笑开。

月锦终于决定饶了她,淡声道:“你把衣服脱了,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不洗澡的话,身体会冻坏的!”

“好!”朱雀如释重负,顿时轻松了不少。

月锦走了几步,忽然朝她说道:“对了,你的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下次不要再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若让别人听到,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

朱雀气得真想吐血,当然如果她能吐出来的话!

待热水被抬进房间,月锦这才回了隔壁房,他身上的寒气也很大,自是免不了一番梳洗。

朱雀钻进热水里,不禁打了个激灵,泡了一会儿果真舒服了不少,一时竟昏昏欲睡起来,直到听到屏风旁出现深浅不一的呼吸声,她才睁开双眸,心里闪过一丝无奈,有气无力道:“师父,你是否该回避一下?”

师父没有说话,反而走到浴桶旁,修长的手忽然放到她的肩膀上面,突来的触感让朱雀的身体僵了一下,这才觉察到一丝不寻常。师父的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并非是…麝香!

这种香味朱雀既熟悉又陌生!那是…

朱雀心一寒,紧绷的心神慢慢松懈下来,唇边扬起一抹冷厉之极的讥嘲,任由那人的手在她肩上游移,当他的手欲伸向她的脸庞时,朱雀忽然冷声笑道:“阁下觉得我的身体如何?”

“雀儿?”男子听到她的声音一僵,站在朱雀身后,白衣广袖垂落,绫罗的冰凉扫过她的肩膀,

朱雀低了头,眉眼寂寂,无波无澜,“阁下认错人了吧?”

玄洛来的倒挺快的!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果真没死?”玄洛忽然低低的笑,字字咬得清晰,朱雀的声音,还有这般说话的语气,他永世都不会忘记。

朱雀嗤笑道:“阁下是否太激动了!”说罢,朱雀静静地转过头看向玄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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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洛和朱雀见面了,明天继续啊!面对面更加的惊心动魄!

旧时怨(1)

玄洛一袭青衣,仍是俊美不凡,时间只是增添了他的内敛和霸气,但是眼神仍是那么清冷淡漠,当然除了此刻的震惊,他的确是该震惊的。

玄洛不敢置信的看着朱雀,脱口道:“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朱雀娇笑,毫不在意的轻抚她伤痕累累的脸庞,轻声道:“这样?这样不好吗?”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玄洛紧紧盯着朱雀的脸庞,语气似冰似凉。

“阁下问的是谁?”朱雀转眸一笑道:“如果是朱雀,不好意思,朱雀和五姑娘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你是来问我,对不起原来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玄洛抿抿唇,眸光流转似波,神情清冷媚惑:“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朱雀笑了笑,道:“阁下是谁?我凭什么还要记得?”

“雀儿,你当真要如此待我吗?”玄洛轻笑,似是很无奈。

“抱歉,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哈哈…听不懂吗?需要本王提醒你吗?”玄洛不以为意地微笑,快乐得意的模样仿佛是在说着一个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的可怜下场。

“很乐意!”朱雀眼神微眯,淡淡的回道。

玄洛不再说话,他的唇就那么强硬的压在了朱雀的唇瓣上,朱雀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他的唇薄而软,带了冷厉的寒气。他流连在朱雀紧闭的唇上,并不急于袭掠,只是久久流连,仿佛孩童贪恋着心爱的饴糖。

朱雀一瞬不瞬地看他。幽寂眸子里渐渐凝起冷嘲,他见了越发的痴狂,他的手顺着朱雀的身体一路往下肆意掠夺。

朱雀笑了笑,闭了眼睛,倚在他怀里的身子没有缘由地倏地僵硬冰冷。然而他却似没有察觉,手掌流连在朱雀的身上时,自他指尖传来的温度炙热滚烫得仿佛要融化朱雀身上的每一处肌肤。

朱雀看到他因为她眸子里沾染的春色,忽然低低的笑了。

朱雀微微喘息笑道:“三年前,你占有了我,三年后,你还要故技重施吗?”

朱雀的话无疑似一盆冷水瞬间浇熄了玄洛的如火痴狂,他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低低的唤了一声:“雀儿!”

朱雀眸光虽寒,斜眸看着他时,笑容却娇:“三年前,我因为云焕被逼无奈,三年后你以为我还会心甘情愿的委身于你吗?”

玄洛缓过气来,仍是笑着,一伸手将朱雀拽入怀中,早已变温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衣襟,他的胸前顿时濡湿一片,但他却仿似没有看到一般,指尖几乎深深的嵌进朱雀的肌肤里,他似痛似快的在朱雀耳畔轻言:“你和我在一起,你觉得那是委身吗?”

“摄政王在乎吗?”朱雀垂了眸浅浅一笑。

她的话刚落,就觉得耳朵一痛,顿时浑身颤栗起来,玄洛轻轻地含住朱雀的耳垂轻轻地吸允。

朱雀的眼中闪现出一抹杀意来,扬起手正欲出手,就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接着师父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阿呆!”

旧时怨(2)

朱雀闭上眼睛,手缓缓放下,玄洛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但唇瓣却松开了朱雀的耳垂,他的唇瓣有意无意的从朱雀的脸庞上擦过,然后鼻尖和她相贴,轻笑道:“阿呆,你的新名字?”

“不好听吗?”朱雀娇媚的笑道。

他不答,只定定地看着朱雀,清澈的眼眸里有隐隐的光华在流转:“凤影是你师父,这倒是有趣了!”

朱雀冷笑:“有趣的事情多了,你要看看吗?”

玄洛蹙眉:“你指的是什么?”

“我师父要进来了!”朱雀看了眼房门,低低的说道。

玄洛听了,几乎是咬牙道:“你在洗澡!”

朱雀微微仰面看着他,笑得娇然:“我们师徒之间可不避讳这个!”

他冷了声问,嗓音凉滑似水,不带一丝温度:“什么意思?”

朱雀不答,只是好整以暇的说道:“你想和我师父正面交锋吗?”

玄洛冷酷淡漠的面容间突地添上了几丝忧愁和伤感。他伸了手指摸了摸朱雀的鬓角,淡然道:“你在乎吗?”

朱雀弯唇:“随你!”

伴随着朱雀的话语,房门被等得不耐烦的月锦一把推开,几乎是同时朱雀脸颊上一凉,玄洛的身影顿时隐在了房梁上面。

朱雀若无其事的轻笑,这才觉得水有些凉,浑身打了个哆嗦。

“我还以为你淹死了!老天爷果真是不开眼!”月锦进来时明显很担心,却故意刺激朱雀。

朱雀低声一叹,坐在浴桶里,说道:“我只是多泡了一会儿澡,值得你口出恶言吗?”

月锦倚在浴桶边,冷哼道:“水还热吗?”

“凉了!”朱雀叹声道。

月锦眯起了双眸:“凉了还不出来!”

“我害羞!”师父啊!这房间可不是只有你一人啊!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看着她,她怎么出来啊?

“你身体我看的还少吗?别耍嘴皮子,快出来!”月锦说着,拿起一旁的长袍包着朱雀,朱雀只觉得浑身一轻,身体已被月锦抱在怀中,她脸颊贴着他温暖的胸膛,耳畔清晰地传来他平稳的心跳声,侧耳倾听时,有浓郁的药香味自他身上缕缕飘散,一丝一丝缠入她的鼻息,直闻得朱雀脑中微微发晕。

就这么被月锦抱着,虽然她身上还有一件衣服包着,但朱雀还是颇显不自在。

朱雀正想下来,却蓦然听到浴桶中响起一滴水珠声。

朱雀心一颤,见月锦的眼色蓦然冰冷彻人,他一时看着她,目光幽深迷离。

朱雀知道月锦起了疑,但却没有抬头往上看,还是顾及她,朱雀不禁心里一阵轻叹,伸手环住了月锦的脖颈,将脸枕在他的肩头,轻柔的说道:“师父,冷!”

月锦瞪着朱雀,良久无声,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朱雀一怔,顺口说道:“被蚊子咬了!”

月锦迫她看着他的眼睛,口中慢慢道:“隆冬还有蚊子出来觅食吗?”

朱雀心虚的说道:“可能是冬蚊!”

月锦冷笑:“第一次听说!”

“我冷!”朱雀寻找借口。

月锦冷冷的说道:“真该冷死你!”

月锦话虽如此,可是却抱着她往外走去,朱雀悄声问:“去哪儿?”

“我房间!”月锦恶狠狠的说道。

走到门旁的时候,月锦意有所指的问道:“下次你若再遇到蚊子,记得拍死他,要不然有毒怎么办?”

“哦!”朱雀心虚的吐了吐舌头,这月锦还不是一般的嘴毒。

旧时怨(3)

朱雀几乎是被月锦直接扔在了床褥上,背部一阵浅淡的疼,想来他还是对她存了几丝心软。

她爬起身,看到月锦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心里一叹,裹紧了身上的外袍,还是觉得冷,连忙把锦被悉数围在身上,这才嗫嚅道:“好师父,别生气了,都是徒儿的不是,您若要骂我,就尽管骂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月锦听言转身,灼热的目光随着冷笑投射在她身上,寻了椅子坐下,半眯着眼,双瞳百无聊赖的渺散着,整个人仿佛下一瞬就要入睡似的:“你又没做错事,我骂你做什么,即便你做错了事情,自有本事承担,何须劳累别人责骂。”

“师父说出这番话,想来还是对我心中有气,这倒叫我如何是好!”她说着,偷偷的瞄了月锦一眼。

月锦一双乌眸深不见底,“我说呢!我在外面敲了好半日的门,都不见你应声,原道在房间里被故人绊住了,不然何须遮遮掩掩?”

朱雀心里升起一抹彷徨,话语也冷了几分,别过脸说道:“师父这话好没道理,那人突然来到这里,受了惊的人是我,此刻原本你安慰我,怎倒成了我安慰您了呢?”

月锦紧盯着朱雀,冷声哼道:“就算你受惊了,你到底还是坐在浴桶里和那人说笑了一会儿,就算有惊,怕是也早就压下了。”

“那你还抱我回来做什么,那人横竖已经认出我来,死活凭我去罢了!”她说着,明眸似是瞬间蒙上了水雾。

月锦一时心软,上前拍着她的背,叹道:“傻丫头,亲不间疏,先不僭后,我也是关心则乱,并非有意责怪于你,你倒好,说你两句,你就不爱听了。”

朱雀越想越悲切:“师父只管斥责于我,可曾想过我此刻的心境也好不到哪去!那人寻来,又岂是我乐见的?”

“他都说了什么?”月锦蹙眉,凝神问道。

朱雀漆黑眼珠有些茫然的转了一轮,叹道:“还能说什么?无非重提旧事,感慨万千罢了。”

“感慨什么?”

“我的容貌。”

月锦的眉渐渐松开,打量她的丑颜,蓦然轻笑:“你的容貌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

朱雀声音带笑,慵懒中带着虚浮:“那是因为你见我的时候比现今这副尊容还吓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想当年我的容貌也是风华绝代,有多少男人…”

“阿呆!”月锦却忽然唤住了她。

“嗯?”她回应的有些漫不经心。

“你在为师面前也要装吗?”月锦的声音里透着喟叹之意。她如今明明心思潮涌,偏偏要做出一副平静之姿。看得人好生无奈。

朱雀黑瞳一凝,再睁开时,还是那般懒散带笑,但是却不说话了。

终是他不忍逼迫于她,温声道:“怕吗?”

她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双目转了一轮,鼻尖微皱,“不怕。”

月锦笑了:“因为已经放下了?”

“因为我是阿呆。”她微扬起头,眉眼盈盈,声音却透着寒:“师父,将军府的五姑娘朱雀早就已经葬身火海了,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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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啊!很快剧情就会有大逆转。

旧时怨(4)

月锦眼眸深沉的看着她,忽然说道:“玄洛如今寻到你的下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欠他,又何须惧他?”她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他好脾气的看着她话语中的戾气,问道:“还要看雪吗?”

“我们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观赏雪景,为何不看?”她的口气还是有些冲,想来还是因为玄洛扰了她的好心情而愤愤不平。

月锦摇头,无奈道:“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朱雀重重叹息一声:“玄洛既然派人杀你,想来你的身份已经被他识出,现如今如果贸然离开,定让会让他有所防范,这般打草惊蛇,还不如见招拆超,伺机离开万壑城。”

月锦轻笑:“我还道你真贪恋赏雪风光,想不到已经觅好出路了。”

“我适才不希望你和玄洛打照面,也是为了后面脱身着想,此番我们前来万壑城只有寥寥数人,但玄洛却是有备而来,我们力敌不行,唯有智取。”朱雀的话似解释又似分析事实。

“目前我们也只有借机行事了。”月锦心下一动,她终归是为他着想的。

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觉已经呈现灰白色,就扯了扯月锦的衣袖,说道:“玄洛这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了,我回去好了。”

月锦站起了身,话语浅淡:“你留宿在我房中吧!曙光已现,玄洛应该不会再现身寻你麻烦,我一会儿要去趟芙蓉阁,中午之前会赶回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如果要离开的话,他还需和琉璃见上一面才行。

“琉璃姐姐会跟我们一起离开吗?”沈琉璃是月锦的人,倘若他们离开的话,她是否也会跟着离开呢?

“应该不会,芙蓉阁表面是青楼,却是天下最灵通的消息汇集地,琉璃留在这里还有我的打算。”月锦说这话的时候,幽沉双眸凝视在她身上,毫无温度…

棉被有股淡淡的药香,那是月锦身上的味道,她将脸庞埋了进去,再见玄洛,他已越发让她感到惧怕不安。

军政大权尽得玄洛之手,可是他却懂得韬光养晦,潜龙于渊,这样的人是最可怕的。玄洛并非池中物,早晚有一天会弑君篡位。

弑君篡位?她想起记忆深处眉眼间总是带着春色的男子,眼里有了一丝冷意。

云焕啊云焕!你的江山又能安稳坐待何时呢?

罢了,云焕的江山,又何须她一介平民忧思难眠呢?她现在该想的是究竟该怎么样才能够摆脱玄洛。

玄洛现今已经知晓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已毁,但是却唯独忘了声音足以让故人知晓她的身份。

骗过方贺倒也罢了,但是玄洛却是无论如何也骗不过的。

如今不只是月锦处境艰难,她只怕也是凶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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