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从来都是帮倒忙的人,林桃本来不怎么悲伤的,可看着她的眼神就悲伤了——妈蛋,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林桃你男人被抢了怎么办”几个大字,生怕别人看不出端倪是吧。

幸好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礼物上,这才免去了林桃被揭穿秘密的危险。花花送给林桃的是一个瑞士当地产的全手工八音盒,木质四方盒身,花纹古朴,打开后里面的空间被分为两格,一格为首饰盒,一格为八音盒内部零件。

花花还文艺了一把,说这八音盒是在瑞士一家祖传手工八音盒小店里购买的,名字叫“Pandora\'sBox”。

潘多拉的魔盒。

林桃明白花花的意思——虽然潘多拉的魔盒里放出了疾病、灾难、罪恶、嫉妒、偷窃、贪婪等各种黑暗,当最后却留下了希望。

至少她还有希望。

收拾好礼物后,几人开始相约打起了网球。以往林桃都是和向墨书一组,而这次安寒这个正主来了,林桃自然只能退下,转而和光子一组。

光子是个运动健将,什么项目都难不倒他,但偏偏网球这项却始终是向墨书的手下败将。这次阵容变换后,光子决定冲&刺冠军宝座,便悄声让林桃振作起来助他一臂之力。

林桃想着自己情场失意至少也得球场得意,便同意了光子的要求,两人斗志昂扬地投入到比赛中。

原本以为他们士气极佳,绝对能战胜对方,岂料战况却始终齐平——安寒虽说并不常运动,但胜在反应迅速动作敏捷,而向墨书今天也许是想要在美人面前表现,所以也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

花花赶紧拿出手机录像,记录下这历史性的网球赛。

双方分数你追我赶,不相上下。很快便都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而就在战况正酣时,林桃求胜心切,一个猛力挥拍,那球直直地对着安寒击去。好死不死的,那球竟砸在了安寒的右脸颊上!

安寒倒没叫疼,只捂住脸颊,静静站立。向墨书立马丢下球拍跑去查看安寒伤势,网球力量ting大,安寒被砸的那块白净脸颊竟红肿了起来。

林桃心头咯噔一声,觉得自己完全是百口莫辩。这要是知情的人看了,绝对以为她是故意的。

林桃想,这要是以安寒为主角拍部电影,那她绝对是最典型的恶毒女配角。

此刻,林桃也只能赶去道歉:“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可这解释连她自己听着也苍白,他们打了这么多场球,还没把球打人脸上过。可今天林桃却将球打在了情敌脸上,怎么看怎么充满着刻意。

安寒只淡淡道了声“没事”,接着向墨书就在众人的诧异目光下,打横将安寒抱起,冲出了网球场。

自始自终,向墨书都没有再看林桃一眼。

林桃不清楚向墨书到底是因为责怪自己伤了安寒所以没看她,还是因为着急送安寒去医院所以才没看她。但不论是哪种原因,都足以令她心疼如绞。

林桃半蹲在原地,就这样望着向墨书抱着安寒离开,他每往前走一步,就像是越发抽离她的世界。

到最后,他了无踪迹,而她心内却生出了惶恐的空茫。

阳光炙热,林桃盯着草坪,直至双眼发酸。

出了这场变故,光子和花花也没了继续玩耍的兴致,三人决定随便找个地方吃饭。

在更衣室里,花花边脱衣服边提出建议:“桃啊,要不我直接找个混血帅哥将安寒给□□了,没男人能忍受戴绿帽子,要是真出了这档子事,向墨书铁定和她分。”

林桃只觉心灰意懒,像安寒那种高难度的女人,连向墨书都追她追得头破血流,一般人哪里能随便□□住。

她正要拒绝花花的好意,谁知身后的花花忽然发出惊呼:“林桃,你背上怎么这么多新鲜出炉的吻痕。我靠,原来你有男人了是吧?”

第三章 (6)

闻言,林桃赶紧将自己的背对着镜子一照,果然那白&皙背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标准的浅红色吻痕,这是如何也推脱不掉的。林桃当即只觉面皮发麻,心头发颤。这才想起昨晚严容心情好,事后还趴她背上细细密密地吻着,当时林桃睡得迷迷糊糊地没在意,怎么也猜不到竟会留有这么多的吻痕。

这严容简直就是个害人精!

可是林桃来不及咒骂罪魁祸首,因为花花盯着她的眼神就像是发现她强上了蓝俊似地。

林桃明白,检验对方是否是你真心闺蜜的方式有两种——

一是共同骂一&女的贱人。

二是共同分享自己的恋情床事。

而如今花花连蓝俊的尺寸长度直径都不吝啬地和林桃分享了,可她却将自己的床事藏着捂着,实在是没有江湖道义。

可林桃也有大大的苦衷,她明白自己要是告诉花花严容的事,那这件事一个小时后便铁定会传到向墨书耳中。

绝对不能说实话。

林桃只能再度背着良心对花花撒谎:“周五晚上我喝醉了,不小心和酒吧里的一个男人上了床,没错就是俗称的一&夜&情。我本来想今天就告诉你的,但向墨书在我实在说不出口。”

林桃以前几乎不撒谎,所以花花也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只觉惋惜:“你那层膜守了这么久,结果就给了个陌生人,实在是划不来啊。”

林桃想,要是花花知道她那层膜其实是给了严容这个人渣岂不是要为她惋惜得肠子都青了?

换好衣服后,两人边聊着边去寻找光子,然而在俱乐部停车场里,林桃却撞见了那个夺了她那层膜的罪魁祸首——严容。

严容并不是一个人,他的身边还有个气度雍雅的中年男人,两人眉目之间有些相似,林桃猜想这必定就是他父亲严少勋。

林桃这才想起,这俱乐部同时拥有网球和高尔夫球场地,估计严容和严少勋就是想要来这打高尔夫。

林桃下意识就想要拉着花花闪人,然而就在这时,前方的严容不知说了什么,严少勋忽然暴怒,伸出手来狠狠地扇了严容一巴掌。严少勋的力气是那样大,以至于隔着这么远,林桃她们仍旧能清晰地听见耳光声。

严容从来都不是个善茬,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耳光而退却,紧接着又说了句什么话,严少勋简直是气到极点,伸出手来又接连扇了他好几个耳光。与此同时,林桃听见了严少勋的怒吼:“当初真不该心软,就应该强行让你那个妈把你堕掉,也不会养出个孽障!”

林桃她们在严容和严少勋发现前离开了。

在泰国菜餐厅里,花花兴奋地给光子讲着这一段。

光子感觉大仇得报,分外满足:“那严容活该!他爸说得对,当初就不应该把他生出来,完全是给世界添堵。”

按理说,林桃恨透了严容,看见他被扇耳光应该是与光子同样兴奋。然而林桃的脑海里却始终浮现出严容被扇耳光后偏转的脸颊,他有完美的鼻子,侧面轮廓自然也是完美的。而当时那轮廓就这样停住,像是失却了所有的生命力。

在林桃的印象中,严容始终都是活蹦乱跳吊儿郎当的,她从没见过这样凝重的他。

凝重得似乎下一秒便会落下泪来。

光子注意到了她的失神,关切问道:“林桃桃,你怎么了?是不是今天见到那个人渣心里不舒服?”

林桃想,她整天都会见到那个人渣,早已经习惯了。

但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只能转而问道:“严容和他爸关系看起来很不好啊,怎么回事呢,严容不是他爸唯一的儿子吗?”

花花是个八卦爱好者,有奉献八卦的机会自然是不遗余力地表现:“我听说严容爸妈算是包办婚姻,严容他爷爷奶奶很喜欢严容他妈,便要求严容他爸娶他妈,但严容他爸却始终不同意这婚事,抗争了很久,但后来忽然有一天又妥协了。结果他们结婚后不到六个月严容就出生了,这很明显,严容他妈就是靠着严容才能逼得严容他爸娶她。可严容生下来后,他们夫妻的关系始终很差,听说严容他妈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疗养,两人分居很多年了。而严容和他爸的关系似乎也很不好,他爸经常说自己后悔生下严容之类的话。依我说,能养出那样的混世魔王,严容他爸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着花花的八卦,林桃回忆起了刚才严少勋对严容的怒吼——“当初真不该心软,就应该强行让你那个妈把你堕掉,也不会养出个孽障!”

这句话含义太丰富,至少说明严少勋曾经试着想要让严容的母亲将严容堕掉,他并不欢迎严容的到来。

林桃想,严容听见这话应该是难过的。任何人都不想要得知自己差点被父亲杀掉的事实,更何况,他的父亲至今仍旧在为当初没能杀掉他而后悔。

任何人听见这话都会难过,即使是严容这样的人渣。

吃完饭后,林桃不断给向墨书打电话想要询问安寒的状况,但向墨书却始终没有接听。林桃心内惆怅,也就没了逛街的兴致,早早地就回了家。

家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

林桃坐在沙发上,拿出冰淇淋,边看着《欲&望都市》边大口大口吃起来。

冰淇淋吃得太大口,哽在喉咙处,冻得她眼睛发红。

林桃有些害怕了,她害怕向墨书真的会认为她是恶毒的人,从此不再接听她的电话。林桃也委屈了,从小那样护着她的向墨书竟会就这样离开。

电视里,carrie说:“就在那天,我遇见了奇怪的自己,一个理智被恐惧吃掉的疯女人,不只是男人,而是每一个人,每一个曼哈顿的未婚男女有时会做出怪异的举动,但是我们仍不放弃,最胖的双胞胎可以找到真爱,我们也可以,在某处总有另一个小怪人会爱我们,了解我们,亲吻我们的三个怪头安慰我们。”

林桃想,她并不怕没有小怪人来爱,她怕的只是向墨书看见了她的三个怪头后觉得恶心,不再允许她默默爱他。

爱得太深的下场是伤心,吃冰淇淋吃得太多的下场则是伤肠胃,林桃一晚上接连跑了好几次洗手间,拉得奄奄一息,赶紧找药吞下这才好了些。

令她奇怪的是,这都临近后半夜了,严容却始终没有回家。

这倒是奇事,之前他们吵架吵得房ding都掀翻了,他气得火冒三丈夺门而出,可晚上十二点前照旧回家。

林桃直觉今天严容的异样肯定与他在停车场与严少勋之间发生的争执有关。

林桃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她自己的感情问题都没解决呢,怎么有空关心他?

过了会,她又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忽然感觉重物压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袭击她嗅觉的是浓重的酒精味。

根本不用猜测,林桃也知道是谁。

她推他:“快去洗洗澡,脏死了。”

严容却赖在她身上不动,林桃用脚去踹他,他将她按住,喃喃道:“让我靠会…就一会。”

不知为什么,他的话音里竟像是带着丝恳求的味道。

林桃怔住,今天的严容实在反常,她不敢闹得太过,一时又想不出应对之法,只能任他躺着。

屋里暗暗的,只有窗外薄薄月光照映,隐约看得见人的轮廓。林桃伸手想要去打开床头的灯,可严容却将她的手拉住。

“别开。”他说。

她只得收回了手,却不经意碰触到了他的面颊,凉凉的,像是刚用冰敷过。

也是,严少勋打得那样重,必定是全肿了。

那么,他不愿意开灯,也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伤势吗?是害怕她取笑他,还是其他的原因?

林桃胡思乱想着,忽然听他用满是醉意的声音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你就不怕我去找女人啊?”

林桃诚实作答:“只要你注意安全就好,千万别传染给我。”

其实林桃私心里格外期望严容能另外找女人,他品尝了其他的味道,自然也会对她失去兴致,她也就能早日获得自由。

严容冷哼,那声音就像是矫情的孩子:“你以为我会和你似地乱来啊,我可纯情了,一次就一个人,绝对不会脚踏两条船。”

林桃觉得这严容醉了之后都能随口撒谎,简直是无药可医——他都能纯情了,那世界上就没有肮脏的人了。

而且,她怎么能算是乱来呢,她从头到尾心里就只有向墨书一个人啊。

说完之后,严容又陷入了沉默。林桃以为他睡着了,便想推开他好好睡觉。可刚做了个推开的动作,他却像是被触电般浑身抖动下,紧接着将她抱紧,紧得她差点没喘过气来。

“别走。”他喘&息着:“别离开我。”

严容就这样抱着她,像是拥抱着救命的稻草,呼吸的氧气,仅存的食物。

第三章 (7)

“林桃,林桃,林桃…”严容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里竟还有别样的,她分辨不出的情绪。

今夜的严容和往常都不同,唯一的解释就是——

“严容,你喝大发了。”

闻言,严容发出了短促的笑声,不置可否。

林桃只能让步,低着嗓子用幼儿园阿姨哄小孩的语气道:“那你就躺好,咱们好好睡,好不好。”

严容忽然发出很开心愉悦的声音:“你终于觉得我们俩是‘咱们’了。”

林桃实在是弄不懂严容,她不就是说了句“咱们”吗,他至于高兴成这样,跟捡到金子似的?果真是个喜怒不定的暴君。

严容虽然高兴,可仍旧没有从林桃身上下来。他将头埋在她的颈脖里,以至于她听着他的话音都是嗡嗡的,有点模糊不清。他身上的酒味太浓烈,熏得她都产生了醉意。

酒是好东西,但就和爱一样,只能适度。喝得太多会吐,爱得太多会疼。

微醺和微爱才是最好的状态。

可是林桃始终学不会,她但凡喝酒便会喝得翻天覆地,而但凡坠入爱情则是毫不保留。

她爱向墨书,全心全意,甘愿奉上自己的魂魄。

而向墨书对她呢?

曾经他对她也算是某种程度的一心一意吧。

《杯酒人生》里的迈尔斯说:“那种葡萄很不好种,它皮薄,易受伤,早熟,不像卡本内葡萄一样强壮,不论在哪都能茂盛成长,就算是没人照顾也一样,黑皮诺需要持续关怀照顾,事实上,它只能成长于世界上真正特别,偏僻的角落,只有最耐心,最懂栽种的果农才能种得出来,只有那种真正花时间投注心力,了解黑皮诺葡萄潜力的人,才能让它结出最丰美的果实。”

林桃想,其实她就是黑皮诺,需要偏僻的角落持续的照顾,可惜最耐心最懂得栽培她的向墨书放弃了她,她再不能长出果实,她只能持续地枯wei下去。

她正胡思乱想着,xiong前忽然被重重咬了口,她惊呼了声,睁开眼正好对上严容的眼睛。

黑暗之中,她看见他的眸子里有幽幽的火,像是能瞬间将她焚烧殆尽。

林桃心头升起了无奈的恐惧,总是这样,她明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可仍旧会挑起他的怒火,似乎她存在于他眼前都是错的。

林桃等待着严容怒火的袭击,然而今晚却是不同的,他的怒火逐渐转为了道不清意味的哀伤。

严容略微挫败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发出了几不可闻的叹息:“至少在床上时,你能不能不要想起向墨书,你这样做会让我更恨他。”

林桃怔住,完全没想到这严容居然能看穿她在想什么。

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她其实能理解严容,他在床上纠缠她不就是为了在心理上战胜向墨书吗?可她却不让他如意,在床上时仍旧想着向墨书。他不能尽兴,不能消气,也就更加痛恨向墨书。

林桃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今晚的严容始终都在示弱。当一只凶猛的猎豹受伤后躲在巢穴里发出小猫的凄凉叫声时,人心是不可能涌起杀意的。

林桃虽然无法出手安慰他,但也做不到在此刻落井下石,所以她只能保持沉默。

醉酒后的严容话变得很多,而且转话题的速度也快:“其实认真说起来,这四年里我归国过一次的。两年前我奶奶去世,我回来参加她的葬礼。”

“哦。”林桃漫不经心地应着,只以为他在说着什么醉话,根本没在意。

然而严容却提到了她:“老头子就担心我回国后惹祸,葬礼结束后第二天就马上赶我回英国。而回英国去的头天晚上我又和老头子吵架,实在不想待在家里,刚好有个朋友举办聚会,我也没打招呼直接去了。结果就在那,碰见了你和向墨书。我去的时候,聚会已经是高&潮过后,大伙都有些醉,根本没注意到我。我觉得没意思,正准备走时却发现向墨书好像醉了,在草丛角落旁吐,而你就在旁边忙前忙后给他抚背擦拭脏污,脸上根本没有一点嫌弃的表情…”

他这么一提,林桃恍惚想起来了。两年前圈子里有人办了酒会,向墨书带着林桃参加,帮林桃挡酒时误入陷阱,误食了饱含伏特加的果冻酒,醉过了头,便吐了。林桃当时就忙着照顾向墨书,压根没注意到严容就在附近。

见严容如此记忆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境,林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严容的声音里混合着酒精与往事的朦胧感,除此之外还有丝…落寞感。

林桃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落寞感揪住,正要重新正视严容的表情,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似地,陡然转了个嫌恶的腔调,一字一句地接着道:“说实话,你那时的表情真让我恶心。”

闻言,林桃苦笑,果然不能对严容寄予太多的期望。

说完之后,严容瞄到床头柜上花花送的八音盒,便伸手去拿。林桃怕他酒醉之下拿不稳摔坏了,忙去夺。严容睨着她,不慌不忙地道:“你要是再来抢,我直接给你摔了你信不?”

林桃当然信,严容这只禽&兽平时就没有底线,现在醉酒了更是无法无天。

林桃只能胆战心惊地望着严容把&玩,严容上完发条,八音盒里流&溢出《致爱丽丝》的曲调。黝黯之中,两人没再说一句话,只安静听着这欢畅明朗的音乐。

待发条转完,音乐戛然而止。严容忽然问道:“这破盒子是向墨书送你的?”

“是花花送的,人家这盒子有名字,叫潘多拉的魔盒,高大上着呢。”林桃连忙解释,生怕回答慢了严容会直接将无辜的八音盒给摔了。

“哼。”严容一副“谅你也不敢将向墨书的东西拿回家”的傲娇腔调。

末了,他还插一句:“花花,就是蓝俊他媳妇?她还真可怜,这才新婚老公外面就有人了,还买了套房子给那女的做小公馆呢。”

“你什么意思啊!”林桃顿时坐起身子,抓&住严容的衣领:“你再说一遍,你是说蓝俊那王八羔子这才刚结婚就在外养情&妇?!”

严容握&住她的手,他自小娇生惯养从没做过重活,一双手养得比女人还细嫩,林桃的手背顿时觉出了丝绸般的顺滑。

严容凑近林桃,忽地伸出舌舔&舐了她的嘴唇。笑嘻嘻地道:“你放心,我和蓝俊不同,我是绝对不会养小老婆的。”

“你就是养小狼狗也不管我的事。”林桃此刻只关心蓝俊的小老婆。

她的话又不知道怎么惹恼了他,严容的声音又瞬间冷了下来:“那盒子叫潘多拉的魔盒吗,希腊神话里说,普罗米修斯警告伊皮米修斯,千万不要接受宙斯的礼物,尤其是女人,因为女人是危险的动物。现在看来,女人不仅是危险的动物,还他妈是养不熟的动物。”

林桃觉得,这严容简直就是个精神分裂患者,这态度一会冷一会热的,完全没有缓冲。

她懒得追究他的情绪失常,只追问道:“你说蓝俊养小老婆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小老婆到底是谁?”

严容不耐烦地道:“你整天就关心别人的事,能不能关心下我啊,你没看出我今天心情不好吗?告诉你,我今天和老头子吵架了。要不是现在还必须仰仗着他的臭钱,我早就和他对上了。”

“你也有怕的人啊。”林桃喃喃道。

“我怕的不是他,是怕他不给我钱。他要是断了我的卡,我没钱了,还怎么把你拴在身边啊。”严容低低道。

此时,林桃半坐在床上,严容则将头靠在她的小&腹上,这姿势带着丝依偎的意味。

林桃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很畸形,畸形得令她疼痛:“严容,不管你有钱没钱,我最终都会离开你的。

严容没有说话,只是保持着头贴在她小&腹上的姿势,没多久,他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严容睡着了。

林桃伸手拧开台灯,柔和的橘色灯光照映下,严容脸颊上的红肿清晰可见,林桃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了那伤处。

世事就是这样巧妙,她今天刚将安寒的脸颊砸出红肿,而严容的脸颊就被扇得红肿。

这算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