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按亮手机时,却发现走道上似乎有声音。

“你明天就回来了吗?太好了,我去接你,你是几点的航班…”

对方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此刻太过空旷,于是内容与声音显得无比的清晰。另一个部门的主管,在公司很有人脉,马上就要升职了,最近似乎常常向任淰的部门跑。任淰之所以能认识,是因为莫永艳拿过好几份文件来让任淰处理过。

莫永艳拿过来的文件,让任淰常常出错…原本那不该是任淰负责,但莫永艳不知和这边的主管说了什么,就直接安排在任淰身上了。

任淰皱皱眉,下意识的向那边走过去。

“我到时候来接机,第一眼来看我们的大美女是不是又漂亮了很多…”莫永艳的心情似乎因这个电话变得特别好,一直在笑,高跟鞋与地面重重的摩擦,声控灯一路亮着,“周嘉泽…他,我不是很了解他的情况。”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来,似乎刻意的带着些许怒意。

任淰靠在门边,嘴角不由得扬了扬。

一切看上去太过倒霉的事,抛开了偶然因素,那就是人为。她一直尽心尽力,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聪明才智,那就努力将自己变得兢兢业业,笨鸟先飞的道理至少她懂。但结果又能如何?那些稍微站在金字塔上面一点的人,就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利不着痕迹对付你,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忘记了是哪一次了,周嘉泽送她来上班。为了不引人注意,她一向在上一个站就让周嘉泽停车,她不想给人不好的印象。但那一次,莫永艳竟然主动和她打招呼,之后一直用别有深意的目光打量她。

原来一切都是如此的简单,有人在打抱不平。

任淰按下手机,那一点的光源迅速在黑暗中亮起,她按下周嘉泽的电话,让他来接她。之后,她跺跺脚,走廊的灯就亮了起来。

出了电梯不远,保安主动和她打招呼,说她是最认真负责的人,这些天走得最晚。任淰笑笑,却莫名的有些烦躁。最认真最负责?那又如何,还不是个小职员,升职还轮不到她,也没有什么学历。这感觉就是高中时候,无数人夸奖她努力刻苦,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再努力刻苦,也比不上那些聪明的天之骄子,最后总以成绩单说话,谁会记得你为了那次考试付出了多少时间多少努力。

她知道,自己在不平,为着某些自己抓不住的东西。

她没有等多久,周嘉泽就开着车来了。他下车,主动为她打开车门,她冲他笑笑,钻进车里。

他放了音乐,是她喜欢的曲风,柔和的慢情歌。

任淰一只手撑着头,眼睛眨了眨,“我们公司的莫主管…她和你很熟吗?”

周嘉泽不妨她突然问这个,“怎么会问这个?”

任淰将手放下来,笑得很随意,“她今天突然向我问起你了,我还觉得诧异,想了想,应该是认识你才对。”

“哦,大学…里认识的人。”

任淰垂着眸,认识的人,那就不是同学,如果是同学他不会这么回答,那就是另一个人的同学了。

“她问我做什么?”周嘉泽似乎也挺纳闷。

“她也没有具体说…不过我听到她打电话,应该是她一个同学要从美国回来了,也许是想和你一起去接机。”任淰盯着他的脸,打量着他脸色的变化。

他的神色没有什么改变,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却紧了紧。

任淰收回自己的目光,“或许那个从美国回来的人,是你们共同的朋友。”

周嘉泽似乎扯出一个笑来,任淰的心却揪了起来。有些东西,就跟考试是一个道理,无论你多么努力,多么勤奋,考试的成绩还是比不过那些先天占优势的人,再不平似乎也没有办法,总有那么一群人,始终活在别人的羡慕之中,无论是成绩还是感情。

旁人对那群人,似乎只能够羡慕嫉妒恨,不能过多的做什么,否则就是不自量力。

和以往一样,回任淰的公寓。她先下车,他坐在车里似乎犹豫了一下,才从车上下来。她盯着他的脸,他似乎想说什么。

她心里觉得好笑,暗自说着:说吧,找什么理由自己回去,今天不待在这里。

在下午的时候,她说自己会加班,他带点委屈的说,那他也加班,没有办法,得将时间保持一致。那一刻,她感动,现在呢?那憋闷的惆怅感,在她身体里乱串着,只需要短短几个小时,她的心情已经变化这么大了。

周嘉泽走上来,像往常一样搂着她的肩,“走吧!”

她的身体微微僵着,却还是一同上去。她没有发现,自己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也许没有她想得那么糟糕。

任淰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周嘉泽坐在床边,电视的声音放得很大很刺耳,他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电视屏幕上,而是愣愣的看着他的手机。

任淰手中拿着毛巾,却并未擦着头发。她走了过来,将毛巾丢在他的脸上,对他笑笑,“给我擦头发。”

她坐在床边,让他为她服务,却背对着他,说不出此刻应该拿出什么表情对他,最好就是背对着他。

“刚才想和谁打电话?”她咬着嘴角,还是问了出口。

他似乎愣了一下,“没有想打电话。”

“那你盯着手机看?”

周嘉泽甩开手中的毛巾,“你自己拿吹风把头发吹干。”

他现在情绪不对,同时胸口烦闷。任淰转过身看着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自己去找出吹风,吹干自己的头发。

睡觉的时候,他睡在右边,她睡在左边。他没有像平时那般将她抱住,也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她用手抓紧床单,闭上眼睛,想让自己赶快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多久,她不清楚,听到他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声。她莫名的扯了扯嘴角,他们还是有地方一样,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周嘉泽因为某个项目需要出差三天,任淰为他收拾着行李。任淰的情绪不太好,周嘉泽走过去扯了扯她的脸,不由得笑着,“我只去三天,不是三年,你这什么表情?”

任淰觉得,如果自己的身体里安装一个开关就好了,随时控制自己的情绪,要笑就笑,要哭就哭,随时给出自己想要的情绪。

任淰低着头,“我只是伤感我这两张电影票,本来想今天晚上去看电影的…”

周嘉泽拿过她手中的电影票看了看,“让嘉瑶陪你一起去,她反正呆在家里也没事儿。”

任淰点头。

周嘉泽离开的时候,任淰并未去送他,而是在下班后直接去了周家。周奶奶看到她后,十分的开心,抱怨嘉泽还没有她回来得勤。任淰只好又为周嘉泽说了很多的好话。周奶奶见任淰如此为周嘉泽着想,不由得更加欣慰。

“嘉泽能有你这么好的女朋友,是他的福气。”

周奶奶这样说的时候,周嘉瑶正从二楼走下来,听到这话后,不由得笑道,“全家人都知道,奶奶对小淰多么的满意,不用再强调啦!”

“你这丫头。”

任淰看向周嘉瑶,周嘉瑶穿着有些郑重,脸上还化了妆,“嘉瑶,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我已经买好了票。”

周嘉瑶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不让我哥陪你?”

“他出差了…”

周奶奶笑着,“以前你们俩关系就好,现在就该多相处,嘉瑶陪小淰一起去看电影吧,你不是说在家里无聊吗?”

任淰和周嘉瑶一同坐在电影院里,大屏幕上播放着《被偷走的那五年》。任淰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多么贴近她现在的心情。

“你过去好像不喜欢看这种片子。”周嘉瑶突然开口。

“那我喜欢哪种类型的片子?”

周嘉瑶似乎想了想,“《恶作剧之吻》那种浪漫又不切实际的童话故事。”

“其实我喜欢的是那种努力了最后又能成功的感觉,至少不会让努力的人绝望,知道自己无论付出多少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周嘉瑶转过身,看着任淰,任淰却认真的看着大屏幕。一个离婚又失去朋友的女人,在失去记忆之后寻找自己过去的一切。

“你说她能不能找回她过去的一切?”任淰突然转过脸,与周嘉瑶四目相对。

“什么?”周嘉瑶对剧情根本不熟悉。

“已经离婚了,你说她能不能和前夫和好?她前夫又有女朋友了。”说完她就笑了,“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一定能和好,电影这样才能演得下去。”

周嘉瑶张张口,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任淰见她不说话,却又继续,“你是不是想说,他前夫回到他身边,是因为他原本就对她有感情,他根本就不爱他现在的女友,或者说爱得不够深?”

周嘉瑶突然觉得自己难以招架任淰的问题,“剧本是这样。”

“那你呢!你觉得结局应该是什么样子?”

周嘉瑶看向大屏幕,“不知道。”

任淰又笑了,她打量着周嘉瑶的全身,“你穿成这样,原本是想去见谁?”

话题转得太快了,周嘉瑶完全跟不上。

“应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吧?”任淰的声音很轻很轻,“你以前就喜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希望你的朋友也要漂漂亮亮的,站在一起时,才能够配得上你心里的审美。”

周嘉瑶以前说过,她找朋友,就找外貌一致的人,这样就不会因为嫉妒等心理导致友谊最后的破裂,那时周嘉瑶说她这种观点一定很奇葩。

周嘉瑶突然觉得眼睛酸涩,“小淰…”

☆、第二十九页

周嘉泽开着车从邻省回来,他扫一眼手套箱放着的盒子,不觉露出笑意。外面小雨不歇,雨滴轻轻落在车窗上,雨刷懒懒的摇晃着。这是很神奇的一条路,雨势慢慢变小,进入安川市时,雨又停下了,甚至太阳还从云层里冒了出来,满地的晕黄。他的心情因这诡异的天气,也变得更好。

那个小盒子里放着他为任淰买的礼物,他本身不是那么浪漫的人,在临走时,秘书却提醒他,要不要买点什么,看到他愕然的表情,秘书竟然笑着提醒,应该给他的女友买一份礼物。他想了想,觉得这建议不错。不是没有浪漫过,只是恍然发现,好像自己还是毛头小子时候才做过那样的事。这种念头滑过时,不免有那么点惆怅,原来他自己也承认,自己的确变老了,或者说心境变老了。

行驶在开往市中心的高速路上,手机响个不停,他抓起来看了看,戴上蓝牙耳机。

“什么事?”他的视线盯着前方的车辆,有一段路似乎在维修,将原本的单行道暂时改成双行道,于是堵车堵了长长的一截。

“今晚出来玩玩吧,你千万不能拒绝,这么久都不出来了,太不够意思了。”

周嘉泽默默的算了下时间,原本开进市里差不多是黄昏时分,加上堵车,大概晚上七八点了,这个时间,似乎也赶得上。

“有哪些人?”他随口问着。

他暗自计较了一下,好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自己这群朋友在一起了,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刚好当做出差后的放松。

对方一一将名字说了出来,周嘉泽一听,立即耸起了眉头,“这么多人啊,那少我一个,应该也没有什么了?”他暗自笑了笑,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肯定不会是普通的聚会,他不套出目的来,当然不会就这么前往,他可没有忘记,以前有人被整得多惨,算了算,也似乎没有人今天生日,只是也不一定,他对这方面一向不怎么重视。

“别啊,你不来怎么成?”显然着急了,“我告诉你,一定得来,否则我们集体和你绝交。”

周嘉泽反倒笑了起来,“我就不来,你能把我怎么着?”还来威胁这一套,“说吧,究竟想做什么?我可没有发现我晋升成了非我不可的对象。”

对方似乎斟酌了几秒,“我们都老同学了,这个面子都不给。”

“我们都老同学了,还给我玩这一套。老实交代,要知道我的时间可不闲,刚出差回来,正需要时间休息,还给我这些有的没的…损脑细胞啊!”

“好吧!”对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我们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心奕回来了,我们办个聚会给她接风洗尘…”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清楚,手却僵硬起来,微微一愣,放慢了速度,与前方那辆车划开一定的距离。他死死的抿紧唇,说不清自己应该给出什么样的表情,他看一眼前方的小镜子,他自己的表情森冷,额头冒着细细的汗,仿佛想要证明着什么,他冲自己笑了笑,“我和她已经分手了,需要什么惊喜?难道你们不清楚我又有了女朋友?”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冷笑一声,不知道刚才那话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再问出口,“地点在哪里?”

心情,全因这个电话破坏掉。很可笑是不是,当他不再有任何期待时,她又回来了,她永远都可以那么随意,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即使是旁人,似乎也觉得他就该留在那里,可为什么没有人问一句,凭什么?

堵路的那一截路过去,他重新加快了速度。进入市区时,天已经快黑,整座城市也仿佛快要进入沉寂,天空是大片大片暗蓝,仿佛置身于高楼顶端的绸缎,无数灯光一闪而就。

他开了许久的车,终于在老同学说的地点前,将车停下。

身体疲惫不堪似的,他重重的躺在靠垫上,重重的呼吸了几下,这才降下车窗,拿出烟点燃,慢慢的吸了一支烟。

别人喜欢将简单的事想得复杂,他偏偏喜欢将复杂的事想得简单,如果还不清楚,那么干脆就不要想。

他发动车,开了一小段距离,将烟头扔进路边的垃圾箱,然后降下车窗,开着车离开。当然,他没有忘记,给同学打个电话,示意他不去了,刚出差回来,太累,他想休息,以后有时间再约。

任淰下班的时候,收拾完东西,抬头就看见莫永艳站在自己面前,“小人得志。”

任淰拿着包的手微微一抖,对上莫永艳视线时,却冷静自然,“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她轻轻的笑了一下,笑里意味不明。

“你会有哭的时候。”莫永艳狠狠的瞪她一眼。

“哦,我真害怕。”任淰哼了一声,从莫永艳身边离开。

这短短三天,发生的事可真多。在莫永艳再一次拿来文件让她处理时,她笑着接受,之后便找到自己的主管。她以前听说过,两位主管一同进入这家公司,有着革命的友情,关系非常不错,就算是这文件,自己的主管也清楚。

她带着疑问,她处理的文件,为何功绩却要算在莫永艳的头上,这似乎不太公平。她还找出了一点漏洞,将它无限制的夸大。如果她做得好,功绩是莫永艳的,如果她出了纰漏,又得算在谁的头上?

她看到自己的主管脸色微微的变了,哪怕言语中还在为莫永艳说话,内心已经有些动摇。何况两个人一同进入公司,总会有着比较。

之后任淰拿着之前自己处理过的文件,来到了经理的办公室。那些文件都有漏洞,而且漏洞非常的不明显,虽然之后漏洞被发现,没有给公司带来任何严重损失,但如果没有发现,公司面临的就是巨大的经济损失…何况这些文件的利益者都指向同一家公司。

她站在总经理办公室,“也许这是偶然,但偶然了这么多次似乎不太符合情理,而且那家公司的材料来源一直由莫主管在负责…”

“你怀疑她与那家公司合作,做出损害公司的事?”

任淰摇摇头,“一切损害公司的人,都应该严肃处理,我只是为着公司着想,对这些偶然多留了心。”

三天后,升职的热门人选莫永艳没有能如愿,升职的是任淰的主管。而任淰,也被总经理调到他身边当了助理。

走出了办公室,任淰脸上的笑意冷凝。她自然知道莫永艳并未和那公司合作,那些漏洞原本就是给她留着,而她又恰好的利用了对方留下的漏洞作为反击的工具。什么时候,她自己也变得如此让人看不起了?

她来到公司的天台,今天的风很大,吹得她的心都空落落的。她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哪怕她什么东西都还在,她站在栏杆前,下面的车水龙马被缩得无限小。

这个世界,有真正的对错吗?

哪怕是在公司里同样为人打工的人,也照样可以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职位高的,就可以随意的轻贱职位低的人,随意的看不起不如自己的人。更何况出身金钱了,自然而然的将有地位有家世的人放在金字塔的顶端,掉下去的人,自然可以被看低。

而如果向上望着金字塔顶端的人,则会被视为是觊觎。人都有欲望,凭什么他们就只能被打压,只能够认命?

手段不光彩吗?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

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原来那里有泪水滑过。

手机响了两声,是她之前约的另一个同事,总经理的另一个助手,她约了对方一起逛街。明天就要去上任,她想多了解一些东西,对方的性格很好,她也乐于与人交往。

想要发展关系、朋友圈子,没有自己想得那么难,只有愿意和不愿意。

任淰逛完回来时,已经有些晚了,看到了周嘉泽的车,她立即快速的上楼。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她进门就立即换鞋,电视的声音一直响个不停,她看到他躺在沙发上,表情恹恹的,不由得走了过去,“有没有吃饭?”

周嘉泽坐起来,“吃过了。”

任淰看着茶几上还放着的方便盒子,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真可怜。”

他没有躲,却也没有给予太大的回应。见他这样,她不由得有那么点心疼了,“是不是很累,很辛苦,对不对?”

周嘉泽将她抱住,手在她脖子上比划了几下。她只觉得脖子微凉,低头一看,是一条非常漂亮精致的项链,她想着自己是不是该给予什么回应,却发现他已经转身离开,去洗澡去了。

她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发现他似乎一直很低落,说不清的情绪低落。

任淰躺在床上没有多久,周嘉泽便覆了上来。她推着他,想说避孕药没有了,而且他也没有带套。但他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抗拒,还是一意孤行。她总感觉他今天有什么不对了,不像之前,他还会多多少少顾忌着她,今天的他十分粗暴,连前戏都少得可怜。

她疼得叫他的名字,他也只是对她进行着撕咬,完全不去理会她的反抗。直到最后,她才觉得稍稍舒服了一点。

当屋子里只剩下巨大的喘息声后,任淰才慢慢吐出话来,“你今天怎么了?”

他不说话,任淰也不再多问。

凌晨,任淰醒了,睁开眼睛,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身边的人,空的。

房间门沿里传来客厅的光,她披着一件衣服起来,慢慢的将房间的门打开一条缝隙。

他没有在客厅,而是在阳台,只能看到他被光打磨的后背,依旧俊挺修长。没有表情,她也看不到此刻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他没有动,却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冷。

手机铃声,很突兀的响起,拉开静寂的夜的序幕。

一声又一声,直到铃音消失;一声再一声,直到铃音再次消失;仿佛拉锯战一般,铃音再次响起。

任淰走回床边,爬上床,闭上眼睛休息,她不想知道,他有没有接那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在想,大概很多人会因为这一章对女主表示反感吧?

只是善良正直勇敢,很多时候需要运气才能实现价值,可惜,大多数人没有这个运气。

☆、第三十页

任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眨了眨眼睛,才适应了这白光,伸手去摸身边的位置,冷的,没有半点温度。平日里,他醒得总是比她还晚。现在那个位置却没有人,床单似乎还和她半夜时看到的一样。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