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阳召心不在焉的同老师说着话,却忍不住向门口望去。

“嘀…”后面车子按响了喇叭,晏阳召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变成了绿灯。

他曾想过无数遍,要去找恩师要秦晓文的手机号,但终还是忍了。

因为,总有一天他会变成最好然后站在她面前。

**

“晓文,我告诉你最后一遍,东西你要是再乱放,我就把它们给扔了。”老妈将客厅收拾好的东西放到秦晓文桌子上,她随意瞥了一眼,望见其中一支黑色的签字笔。

秦晓文不耐烦得嘟哝道:“扔了才好呢,省得看着心烦。”

那是她去参加校园招聘,笔试时找晏阳召借的签字笔,总忘记还给他,秦晓文看到这支笔就如同见到了晏阳召,若不是当初借笔,也不会惹出这样多的事情。

秦晓文心烦意乱的看着网上的公司招聘,秦母气冲冲的吼道:“说啥呢,你哥送你的笔,你就这么扔,要是他看见了,还不骂你。”

“我哥?”秦晓文诧异的问。

“这不是你哥送你的签字笔,笔头还是镀金的,有段时间你还非要把上面的金子刮掉卖了。”秦母振振有词的说着秦晓文曾经的斑斑劣迹。

秦晓文拉开抽屉,翻出覆着薄薄一层尘埃的盒子,里面还放着那支崭新的签字笔,她拿出来同晏阳召的笔对比了下,确实是一样牌子同款式的。她神使鬼差的将两支笔的底端翻过来,上面居然皆刻着“讷”字。

秦晓文悚然一惊,世界上相同的笔不少,但这个字却实实在在是她表哥刻上去的,秦晓文的表哥经常说:“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因而在签字笔后面刻上“讷”字,以告诫她祸从口出言多必失的道理。

“喂,哥,你以前送我的那支签字笔,是不是还送了别人?”秦晓文不愿同晏阳召讲话,只得打电话向表哥询问此事。

表哥一听到晏阳召立刻来了精神,“对,那签字笔我就买两支,一个给你,另一个给了我的得意门生。”

“他是不是叫晏阳召?”秦晓文急促的问。

电话另一端是表哥爽朗的笑声,“对对对,他那年刚好考上研究生。你是不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学生都在背后叫我格格巫,晏阳召吧,学习特别认真,又是我的课代表,学生们都说他是我的狗腿子,他还有了个外号叫阿滋猫…”

表哥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秦晓文直接挂了电话,她疑惑的看着桌子上两支一模一样的签字笔。

靠,这货到底想干嘛。

秦晓文想起晏阳召说过的话,“你以前可不是这样!”“以前?呦,难道你以前就认识你姑奶奶啊?”“你怎么知道以前我不认识你?”

不会这么巧吧。

秦晓文心中暗自一惊,难道他是早有预谋?

她的手指慢慢抠在桌子上,哼,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就动得乱七八糟!

**

等待公司录取结果的过程是漫长的,秦晓文看着一封封发送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实在心急火燎,偏巧聊天窗口蹦了出来,居然是杨帆。

秦晓文百无聊赖得同杨帆聊着工作,杨帆忽然敲出一行话:我刚在网上看mp3,忽然想起你的腰带王子,他到底在mp3里说了什么话,你一直没告诉我,你们俩的结局呢?

秦晓文的手放在键盘上,她敲了几个字,却又删掉,这段回忆,要怎么说呢。

————

“喂,莫景川,你等下。”秦晓文站在校园无人的楼道里,从暗处望着微弱灯光下的他。

最后离开教室的莫景川回头冲她笑了,不知为何,秦晓文觉得他的笑中带着些许的苦涩,“你怎么来这儿了。”

莫景川重又读高二,而秦晓文则进入了高三,她觉得他简直是明知故问,两人隔了一届,她来高二教学楼自然是找他,“我,我…”不知为什么,秦晓文想了很久的话哽咽在了喉中,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成绩也不是很差,干嘛非要再读一年高二?”秦晓文停顿了下,问出不着边际的话。

楼道里有些暗,还剩几盏灯微微闪烁着余光,“我说过,我想考军校,但现在的成绩肯定还有距离,所以想把高二的知识重新再学一遍。”

“哦。”秦晓文低头用力抠着手指头,半晌没说话。

莫景川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灯光洒在他的身上,模样出奇的好看。

校园里学生消失得飞快,四周静谧得可怕,秦晓文觉得似乎隐约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那个,我才发现你的mp3在我这里。”秦晓文忙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莫景川似乎没有半点惊讶,他连头也没抬,看也没看秦晓文一眼,“你听了?”

秦晓文犹豫了下,隔了会儿她才点了点头,莫景川却露出好看的笑,“以前乱录的,别在意,我已经买了新的mp3,那个送你吧。”

莫景川话刚落地就毫不留情得转身要走,而秦晓文高举的手掌上还放着冰冷的mp3,他却没接。

“莫景川,你最后为什么要说那句话?”秦晓文忽然鼓起勇气,大声喊住了他。

莫景川背对着秦晓文,他努力吸了口气,仿佛艰难得无法呼吸,然后故作不屑的笑道:“哪句话?”

秦晓文的手紧紧捏握着小巧的mp3,,她那白晰纤柔的手却用了极大的力气,简直要把mp3的形状都烙印在掌心里,“就是音频里,你最后干嘛说那句话!”

“不懂就算了,我不想跟你解释。”莫景川决绝的丢下这句话,扭头大步离开。

她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莫景川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不懂就算了?

这一瞬间,秦晓文泪如雨下,原来所有的暧昧,都只是一场误会。

但她不知道,莫景川其实就躲在楼梯拐角处,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听着秦晓文肆无忌惮的哭声,蓦地觉得整颗心都被万只虫蚁啃噬着,疼不欲生。

后来在校园里秦晓文也遇见过莫景川几次,不过只要他的视线触及到她,他就会立刻换了方向,不再多望她一眼。

秦晓文很想开口问他,但要怎么问,他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对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承诺,说到底,两个人只不过是同学一场,别无其他。

既然他要远离,她又何必靠近,毕竟她也有着骄傲的自尊。

宁可骄傲得等待发霉,也绝不再低头卑微的俯首称臣。

————

秦晓文对着手机发了半天的功,只希望丁寂秋能打电话过来,但电话却岿然不动。

秦晓文估计着手机是没话费了,以充话费为由,还是厚着脸皮摸到了丁寂秋和邱泉在校外租的房里,昏暗的走廊中,丁寂秋住处的房门虚掩着,秦晓文推开门柔声叫道:“寂秋…”

本还担心因为自己上次打邱泉太过火,惹丁寂秋生气,尚还小心翼翼的秦晓文,刚一开门却惊呆了,屋子好像进过劫匪似的,所有东西都支离破碎的散落了满地,连书柜也倒在了地上。

秦晓文点着脚尖以免踩在玻璃渣上,刚进到客厅,却瞧见丁寂秋瘫在地上,废墟般的东西堆在她周围,她却如同睡美人般,竟浑然不觉。

“寂秋?”秦晓文慌跑到她身边。

丁寂秋如同濒死般奄奄一息,呼吸仿佛微弱不可闻,“寂秋,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人打劫了?”

丁寂秋缓缓睁开眼睛,一对本晶莹剔透的眸子,此刻却异常黯淡,她干燥发白的唇一张一翕,声音低得如同蚊蚋,“邱泉,他走了,不要我了。”一句话尚未说完,眼泪竟已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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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文不忍听下去,她的寂秋是怎样美的姑娘,朗若明星的眼睛,好像将所有的阳光都揉碎装进了她的眸中,那样温柔恬静的她,,嘴角微微一动,每次似乎都要笑,却又忍住,说不尽道不完的雅致清丽。这样好的姑娘,邱泉那混蛋怎么舍得伤她!

“呀,你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别吓我啊,寂秋!”秦晓文触到丁寂秋滚烫的皮肤,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不容旁人靠近。

“你说,那女的哪里好,他…”丁寂秋的嘴唇微微哆嗦了一下,忽然用力的咳嗽起来,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好像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好了,别说啦,你这么热肯定是发烧了,我先送你去医院。”秦晓文说着就要扶丁寂秋,丁寂秋整个人柔弱无骨,刚一站起来却又体力不支的要往下倒,秦晓文只恨自己有颗爷们的心,却没有爷们的身体,尽管费了很大的力气,却难以扶起她。

恰在这时秦晓文的手机响个没完,“靠,老娘正忙着呢。”秦晓文瞥了下屏幕,是晏阳召,艳阳照,哪里是艳阳,这货绝对是秦晓文最阴霾的地狱。秦晓文正欲掐断电话,却看着虚弱的不堪的丁寂秋,只得按了接听键。

在晏阳召的帮助下,顺利将丁寂秋送到了医院,“她是急性肺炎,你们赶紧去交费吧。”护士催促着秦晓文,秦晓文伸手摸了摸口袋,又将目光投向债主晏阳召,他倒颇有风度,二话没说径直去刷卡。

“那个,谢谢你,钱我肯定会还给你的,你先回去吧,我给寂秋爸妈打个电话。”秦晓文掏出手机正要拨号,晏阳召却忽然攥住她的手,她仰头望着他,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凌厉,“怎么,花了司机的钱,就赶司机走?”

秦晓文被他说得有些过意不去,嘴上却不肯服输,双唇一撅就嘟哝道:“你放手,我告诉你,等我上班赚钱了,欠你的钱、油费,连浪费你的时间一并算算,全还给你!”

他的手没放开,反倒猛然用力,将她攥得更紧,“还给我?那利息怎么算,按银行的利息?就算贷款还需要手续,哪能这么容易,要不,干脆就按高利贷的利息算?”

晏阳召说着脸越发凑了过来,秦晓文觉得他靠得太近,根本无法看清他眉宇明朗的容貌,唯有浓眉下的目光正犀利得盯在她脸上,他温热的呼吸一阵阵吹来,秦晓文故作镇定的咧嘴勉强笑道:“你这也太狠了吧,照你这样的算法,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他垂下头贴近她耳边,“还不清,那就…”他的话很柔很慢,秦晓文心中异样,医院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四周声音吵杂,有人的咳嗽声,孩子的哭声,还有脚步杂沓声。他就这样近得挨着她,甚至手还攥着她的手,秦晓文觉得这些纷乱的声音好似又远在天边,他的手分明如此凉,却给她无尽的温存。

“就肉偿。”

秦晓文听着他的话,忍不住扑哧笑了,这是她曾说过的话,想不到他这样冷面的人,竟会开这种玩笑。

通知过丁寂秋的父母后,秦晓文仍是日日来看望她,医生说是急性肺炎,大约需要住院一周。

窗外秋日的阳光甚好,医院的院子里种着极高大的树木,在湛蓝的天空下,依稀可见那些树木清晰的脉络,就如同冰片上的裂纹,阳光射下来时,从疏落的树梢间筛过,静悄悄得落在丁寂秋的脸上。

秦晓文坐在病床旁帮她削苹果,丁寂秋虚弱而无力的躺着,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医院的枕头,毫无半点血色,好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烤着的鱼,艰难得呼吸着,时不时剧烈咳嗽起来,“我本来在家看《红楼梦》,刚看到林黛玉吐血那一段就咳了起来,谁知道,原来是得了和林黛玉一样的病。”丁寂秋试图说些有趣的话,来缓解父母和秦晓文的担心。

秦晓文抿了下嘴,细心用刀将苹果皮一层层削掉,仿佛苹果就是那个负心汉:邱泉,你就等死吧!

丁寂秋看着秦晓文削苹果,她这哪里是削苹果皮,简直恨不得将苹果砍个稀巴烂,一刀下去就砍掉大半块苹果,“晓文,你别削了,你去给我倒点热水吧。”

“哦,好。”秦晓文放下手中仅剩的苹果核,拎起暖壶就到走廊上去接热水。

排队接热水的人很多,秦晓文等了很久终于轮到她了,她还未向前迈脚,不知从哪里蹿出个人竟抢先站到了她前面,还肆无忌惮的拎着暖瓶接起热水来。

秦晓文这辈子最恨插队的人,就好像你课间去上厕所,憋了很久,好不容易轮到你了,别人却忽然冲进去一阵狂泻,你的屎就只能硬忍回肚子里。

“喂,有点素质行不行,明明轮到我了!”秦晓文怒不可遏,恨不得将插队人的脑袋抠下来,塞进暖瓶里。

“不好意思啊,楼上没热水了,我还有病人要看,马上就接好。”前面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忙着接水。

“靠,你医生你了不起啊,我们病人就得受你的气啊!”秦晓文猛地推了他一下,他身体一抖,热水顷刻烫在了皮肤上,他疼得咝了口气,转身不乐意的吼道:“你凶什么?”

这一扭头,秦晓文和他皆怔住了,俗话说冤家路窄,这话是不错的,偏不凑巧,插队的人竟是秦晓文失手将振动棒砸到的车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上次秦晓文被迫从晏阳召手里拿了一万块给他,现在他居然又插队到秦晓文前面,新仇旧恨都加上,秦晓文简直恨得牙痒痒。

秦晓文将他从上扫到下,这妖孽,狭长的丹凤眼挑至眉尾,乌黑的短发蓬松而有质感,身上的白大褂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如玉般光润细腻,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令人浮想联翩。

这货的皮肤居然比我还好,是不是男的!秦晓文想着忍不住摸摸自己脸颊。

毕竟是他插队有错在先,又碰上秦晓文,自然心里有些犯怵,但想想自己的医生身份,却又有了强硬的气势,“楼上没热水了,我一会急着看病人,实在没办法才插队的,你至于像苍蝇一样盯着我吗?”

麻痹,就这素质还医生,不医死人才怪!

“谁盯着你,你以为你是屎啊!”秦晓文扯开嗓门就咆哮道。

对方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在医院里同秦晓文开骂,只得忍气吞声的说:“你这人怎么说脏话。”

秦晓文想到因为那一万块,害得自己欠着晏阳召,整日低三下四,还被人强吻就气不打一处,“我说脏话怎么了?那也是经过唾液消毒的!总比你这种道貌岸然,只会插队不顾病人死活,没有医德的人要好!”

对方被秦晓文骂得喘不上气,刚要开口,秦晓文赶紧堵住他的嘴继续道:“想必,您这种人就是牛B中的战斗机,贱人中的VIP!古人一剑闯荡天下,如今您可真是一贱放荡世界。像你这种一出门就千山鸟飞绝,万径人宗灭的人,还来医院上什么班,直接去殡仪馆吧!”

“你有完没完,出门忘了吃药吧,长成这样还敢出门,你的目标就是能吓死一个少一个对不?我告诉你,我今天插队是真有急事,谁像你每天吃饱了撑的,就会拿振动棒往脑门上砸。我告诉你,你再无理取闹,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拍墙上,想抠都抠不下来。”他说着挥起手来吓唬秦晓文。

秦晓文见将他逼急了,慌拽住他的手往自己脸上拍,“呀,医生打病人了,没天理啦,救命啊!”

秦晓文这么一尖叫,众人皆围了上来,他见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竟也吓得面色发青,使劲想往回收手,秦晓文却用上吃奶的劲拼命抓住他的手,简直恨不得替他扇在自己脸上,“喂,你个泼妇,快放手,我可碰都没碰你!”

“哎呦,医生打人啦,什么救死扶伤啊,骗钱才是真的!”秦晓文天生就有演戏的天赋,装得简直惟妙惟肖,周围看热闹的病人和家属越围越多,简直将四周堵得水泄不通。

对方怕惹出事来,慌说道:“我不是正式医生,我是实习医生,你快放手吧!”

秦晓文瞧见他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仿佛里面装满了恐慌,她就越发得意和张狂起来,小样,让你坑我那么多钱,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呦,实习医生都这么嚣张,你们医院可真厉害,找实习医生给病人做手术,难怪总出医疗事故!我们病人花了这么多钱,还让个学艺不精的人给我们动刀子,真是不把我们的命当命啊!”人群中开始有了一阵轻微的骚动,秦晓文借势继续一阵胡乱抨击。

“我哪给人做手术了,我们是实习…”他刚说了一半,旁边就有病人将秦晓文的话信以为真,气愤的说:“我上次就是交了钱,结果找个实习护士给我扎针,扎了三次都没扎对,第四回居然把针头扎进去拔不出来了!你们这些没道德的医生,根本就是把我们病人当小白鼠!”

旁边人被煽动起来,不少人指责着开始诉说自己看病的辛酸史,如何倾家荡产,如何遭遇护士冷眼,全都一股脑把气发到这妖孽身上,他在人群中间成为了众矢之的,更是吓得不敢抬头,生怕多说一句就会惹来一顿打。

秦晓文见情况已出乎自己的预料,恐怕要一发不可收拾,慌趁乱从人群中溜了出来,只剩下她的仇人被患者唾骂着,有的病人说到恼怒处,竟上去一拳捶在他的胸前上,他就像受伤的小鸟,蜷缩着肩膀不敢还手。

秦晓文得瑟得抽了下鼻子,哼,半男不女的死妖精,跟你姑奶奶斗,你还嫩了点!

“晓文,你是不是又惹事了,怎么打个热水这么久啊?”丁寂秋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如柳枝般虚弱的身体却仿佛撑不住她,不住得往下倒,秦晓文将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些,“哪有,是这层楼没热水了,我现在去楼下给你打水哈。”

丁寂秋一对愁雨般的眸子,好似装着一汪最澄澈的清水,“真的吗,那外面怎么那么吵?”

“啊?”秦晓文稍稍愣了下,乌黑的眸子在眼眶内一转,盈盈笑道:“好像外面有个人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在外面乱吠,大家正在制服他呢。”

“狂犬病?”丁寂秋难以置信的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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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晓文手持剪刀站在篮球场外踱步,这里是附近高校园区最大的篮球场,邱泉每周末必会到来之地。

“晓文,别去找他行吗?”丁寂秋娇喘微微,双眼中犹似尚有泪滴。

“他,哪个他?”秦晓文装着糊涂不肯去看丁寂秋。

“我说的是邱泉,你别去找他。”

秦晓文愤愤不满,“你从高一开始和他恋爱三年,大学同居四年,足足七年,一个女生最好的青春都给了他,他可倒好,说劈腿就劈腿,直接把你甩了,还把你伤得这么重,我非得去找他说说理!”

“不行,不准去找他,我和他已经分手了,还去纠缠不清太丢人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

丁寂秋听秦晓文这么一说,五脏六腑都疼得扭做一团,仿佛要瞬间化作一滩血从口中涌出,却卡在喉间干咳不断,“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秦晓文赶紧来回抚摸丁寂秋的背,替她顺顺气,丁寂秋却好像是真生了她的气,秦晓文刚一靠近,她就咳嗽着推开秦晓文,秦晓文实在没了办法,只得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不去找他!”

“真的吗?”丁寂秋用近乎恳求的眼神望向她。

“当然了,答应你的我肯定做到,我秦晓文是什么人呀!”

秦晓文对着阳光照了下剪刀锋利的侧面,唇畔浮起一丝笑意,我秦晓文是什么人,邱泉,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果然不出秦晓文所料,没等多久,就远远看见邱泉携着一美女款款向球场走来,秦晓文将剪刀背在身后,笑意盎然的迎了上去。

玛丽隔壁,你不是禽兽,野兽,绝对是个猛兽,不然哪里来得这么强的性_欲。这次邱泉竟带着另一个姑娘,绝非上次开房后被秦晓文揍的那个女生。

远看还好,走近才发现这姑娘在寒风中只穿着吊带裙,超短的裙摆随风摆动,只令人欲窥觊随时会乍泄的无限春光,只可惜,秦晓文忍不住咂嘴,这女的穿得怪危险,就是长得太安全了,哪能和羞花闭月甜美动人的丁寂秋相提并论!

可见男人各个都是土拨鼠,就知道钻洞,有了新洞,哪怕旧洞再舒适也不肯要。

“小泉泉…”秦晓文捏着自己都快吐的嗓音,娇嗲的叫道。邱泉听到声音,即刻将集中在新女友身上的注意力转到了秦晓文身上。

他瞧见眼前之人,简直如同见了鬼,竟吓得愣在原地纹丝不动,丁寂秋是温婉柔情的,却偏偏有这样一个神经质的闺蜜,邱泉的新女友搞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听见秦晓文这么一叫,立刻嘟起小嘴露出不高兴的神气。

秦晓文笑眯眯得盯着呆若木鸡的邱泉,“小泉泉啊,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裸_泳那天,你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裸—泳!”新女友目瞪口呆,嘴巴里的舌头仿佛都要打结了,“邱—泉!”她气得尖叫着,一巴掌用力掴在了他脸上。

这巴掌力道大得简直令邱泉耳边嗡嗡作响,若不是他块头大,身体站得稳,恐怕早就跌倒了。邱泉双目燃着怒火,恨不得将秦晓文撕得粉碎,却又慌去拽女友的手,“亲爱的,宝贝,你听我说,我跟这女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她是…”

“小泉泉,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要是背叛的话,该怎么办啊?”秦晓文说着从背后掏出锋利的剪刀,邱泉吓得手赶紧捂在了两腿之间。

他还记得,曾经秦晓文经常开玩笑说,若是他有朝一日背叛她的闺蜜丁寂秋,她就一刀割下他的命根。

秦晓文露出奸邪的笑容,仿佛手中的剪刀也闪闪发光,“原来你还记得啊。”

邱泉新女友吓得不住尖叫,生怕会惹出命案,邱泉还未来及拔腿跑,秦晓文手中的剪刀就朝他的□挥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秦晓文的剪刀离邱泉的□还有几厘米时,邱泉下意识用手一挡,竟一把将秦晓文推开。

秦晓文措不及防,她没想到这负心汉邱泉还敢反抗,以为自己正要脑袋着落之时,却有一双柔软的手接住了她,电光火石之间,秦晓文的视线同他的视线交织。

时间仿佛倒流到多年前的一刻,他温热的双手隔着薄薄的校服,轻柔得接住她纤细的腰肢,“你吃什么牌子猪饲料长大的,这么沉?”

那时被乔治推倒时他曾这样问,语气却是温柔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时隔多年,他的手再次拂过她的腰际,她逆着金色的阳光仰头看他,有种晕眩的感觉,他的脸埋在暗处,又好像正在光晕的中心,叫人看不清楚。

秦晓文似乎微微感觉到他睫毛的颤动,很轻柔就像蝴蝶的振翅,却是年少的悸动。

他轻轻扶起秦晓文,却扭头冲邱泉说道:“你敢再碰她一下试试。”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似三尺青锋,在随意间给了对方重重一击。

秦晓文怔怔的看着他,他的名字如鲠在喉,曾在她的唇齿间无数次游离,但当真两人见面时,她却又喊不出口了。

他蓦地回过头望着她笑。

一如当初,他放在窗棂上的手指纤长,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脸庞上,他的皮肤很白,如同身上的校服一样干净白皙,他笑起来很好看,露出一排整齐的皓齿。并非他多么帅,只是有种感觉,仿佛他骨子里都透着纯净自然,清新得不浊半点尘埃。

秦晓文愣了下,时光好像滞留在了那青涩的岁月里,如今他笑起来依旧很好看,只是一尘不染的双眸失去了过往澄净的色泽,古铜色的皮肤令有棱有角的脸庞多了几分冷峻。

“好端端的,你干嘛拿着剪刀去扎邱泉?”

他的声音比曾经更富有磁性,秦晓文却有些不太适应。

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我吓唬邱泉呢。”秦晓文说着用剪刀啪啪两下扎在自己的心窝上,“你看,这是安全剪刀,根本不会伤人。”

莫景川脸色一惊,心里好像冒出涔涔的冷汗,他伸手一把抓住秦晓文手中的剪刀,剪刀前端钝得成弧度,隔着衣衫扎在秦晓文的胸前毫无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