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莫景川的手心却紧覆在秦晓文的手背上,他眼中流出的无限紧张,仿佛生怕那剪刀真会捅进她的心脏深处,秦晓文只觉胸腔左边剧烈跳动着,她是有多久没见过他了。

一年?

两年?

还是许多年…

其实并没有多久,前些日子她还隔着铁制屏风,在那家熟悉的店里望着他和他那漂亮的小女友。

想到这里秦晓文慢慢从他手掌中挣脱出来,莫景川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滑得怎么也握不住她,她就像河里的泥鳅,任你费多大的力气,她终会摇动着身躯逃走。

莫景川哑然失笑,只是痴痴地说:“哦,这剪刀原来伤不了人…”

他的话像是一种自我安慰,又颇像是在化解两人间的尴尬。

秦晓文有一句没一句的同他寒暄着,但两人间的气氛却透出一种诡异,说走也没走,竟干杵在篮球场外的阳光下。

“那个,要不去那家奶茶店坐会儿吧?”莫景川先开了口,秦晓文刚开口正要说话,莫景川不等她说话,就笑着飞快转身跑开,“等我一下,我换个衣服,马上。”

“千万别走!”莫景川边跑边回头对秦晓文说,秦晓文站在原地呆呆望着他,他身上的篮球服在风中轻轻摆动,却已不再是过去那个足球场上英姿飒爽的10号,那个姓梅叫西的球员也在记忆中渐渐远去。

莫景川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秦晓文还未等上几分钟,他竟已换上干净的白衬衣,蹬着单车过来了,“来,上来吧。”莫景川好似兴奋的指了指自行车的后座,秦晓文凝视着后座上的粉色坐垫,稍稍愣了下,想必是那姑娘的专用坐骑。

“怎么了,快坐上来呀。”莫景川笑着又催了遍,秦晓文只得慢慢靠上去,她却如坐针毡,仿佛莫景川的四周都对她充满着敌意,就好像那个叫元媛的姑娘正在死死盯着她。

莫景川骑得很快,秦晓文的手紧紧抓在车座的金属杠上,“前面有个下坡。”莫景川提醒秦晓文,他的声音里简直有着挤也挤不完的欢快。

秦晓文早有准备,但当自行车忽然顺着下坡溜下去时,风呼呼吹着莫景川的白衬衫,就好像撑开的整面白帆,他的衣服轻蹭到秦晓文的皮肤上,有股淡淡的皂角香。

道路两旁是巨大的香樟树,阳光透过树枝间隙洒下斑驳的影子,秦晓文闭上眼中,如同飘浮在云层之中,忽明忽暗的光线扫过她的眼皮。

可不可以稍稍纵容自己一次,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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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分割线————

高中的晚自习都是九点放学,学生如游鱼般从车棚内涌出,秦晓文刚跨上单车蹬了下就发觉不对劲了,前后车轮居然都没气,她记得自己昨天才打过气的,怎么车胎又瘪了。

“车子坏了?”秦晓文抬头去看,车棚内只亮了盏小灯,摇曳的光线略微昏暗,莫景川单脚撑地,双手搭在车把上,秦晓文蓦地觉得此时像极了一部电影里的镜头,是一部早期的日本电影《情书》,男孩子骑在单车上仿佛四周都弥漫着梦幻的色彩。

莫景川蹲在秦晓文的单车旁打量起来,“你车轮的驱动系统坏了。”秦晓文扑哧笑了,“不就是没气了吗?去打个气就行!”莫景川起身张望了下四周,“你车子的气门芯被拔了,这个点应该也没修车的了。”

“不会吧,谁这么无聊!”秦晓文气得火冒三丈,张牙舞爪得叫唤道:“缺德鬼,让我逮着,他就死定了!”

莫景川咳了一下,“那怎么办,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空旷的校园里,众人早已像兔子般消失不见,秦晓文看了眼莫景川的山地车,“你的车又没后座,我也没地方坐啊,算了,我搭公交吧。”

莫景川慌拦住她,“你可以坐前面啊,你想,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多不方便,再说公交车站离得那么远,我前几天还听说有个女生晚上回家被人劫财劫色。”

“啊,别说啦!”秦晓文伸手捂住耳朵,看了半晌莫景川的车只得靠了过去。

莫景川的嘴角微微上扬,在夜色里抿过一丝浅笑,秦晓文坐在单车前面的横杠上,莫景川双臂恰好可以拥她入怀,夜风拂过秦晓文的长发,莫景川低头轻嗅,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甜香味,她坐得有些不舒服,不时变换姿势,可每扭动下都会碰到身后的莫景川。

秦晓文的马尾总不经意间扫到他的下巴,莫景川觉得心里有些痒,却颇有趣。路上的车子川流不息,仿佛滟滟的流光驶过他们身旁,两侧繁华的建筑如同晶莹剔透的琼楼玉宇,而他故意骑得很慢,就这样拥着她在都市中行走。

“我到了,谢谢!”秦晓文利索的跳下他的单车,竟头也不回的冲进小区内,莫景川趴在车把上望着她的背影,书包在她的身后来回晃动,路灯晕黄的光悄无声息的洒在她身上,模样甚是逗乐,就像一只披光的企鹅。

“晓文,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秦母劈头盖脸的叫道,秦晓文慌慌张张的钻进自己房内,“哦,今天我的车子坏了,是同学送我回来的。”

“哪个同学?”秦母又开口问。

秦晓文做贼心虚的埋入书堆中,“寂秋,丁寂秋啦,你知道的,我同桌!”

在莫景川连续送了秦晓文三天后,秦晓文开始觉察到不对劲了,她这是得罪谁了,自己单车的气门芯居然每天都被拔,秦晓文摩拳擦掌开始守株待兔。

秦晓文发扬吃苦耐劳的精神,晚饭时间干脆也不去食堂了,直接拿着面包蹲点观察,终于她瞅见一人鬼鬼祟祟的朝车棚滑去,这个时间段前去车棚绝对非奸即盗!

秦晓文蹑手蹑脚的摸过去,成排的自行车间,她瞧见那人竟蹲在自己的自行车前,秦晓文气得怒不可遏,这货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动她的车子!

“呀!”秦晓文大叫了声上去就是飞踹一脚,她这脚虽不是佛山无影脚,却是有影胜无影,着实将那人踹翻在地,他瞬间摔趴在了秦晓文的单车上,整排自行车如多米诺骨牌般,哗啦啦的全部倒下,那人瞧见这阵势吓得回过头。

“莫景川!”秦晓文恨得咬牙切齿,“原来是你每天拔我的气门芯!”

莫景川赶紧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他摆动的手里居然还捏着刚从秦晓文车轮拔下的气门芯,秦晓文微眯眸子紧瞅着他,莫景川谄媚得将气门芯双手奉上,秦晓文却没有接而是河东狮吼般大喊:“莫景川,有种你别跑!”莫景川扔掉气门芯拔腿就蹿,边跑还不忘反唇相讥:“有种没种我知道,不用证明给你看!”

温柔体贴的丁寂秋瞧着气鼓鼓的秦晓文,“你怎么了?”

秦晓文发狂的用圆珠笔尖扎向木桌,“没事!”她盯着前面莫景川的头却不停的用力狂戳着桌子,仿佛那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

“今天是谁值日,为什么没擦黑板?”老师将一摞书狠狠摔在讲桌上,粉笔末瞬间在空气内乱飞。

秦晓文一惊,蓦地想起今天她就是值日生!

她不仅忘了写黑板上的课程表,连上节课老师写过的黑板也忘了擦,秦晓文颤颤巍巍正准备站起来,可她前面的莫景川却忽然起身,径直上去将黑板擦得干净。

秦晓文趴在桌子上将头埋于臂弯内,这个黄毛真是古怪,开学时骑车险些撞到她,军训时借腰带给她,虽然骑单车载她回家,却可恶的拔她的气门芯,如今又莫名其妙的帮她拦下责怪。

“晓文,我听邱泉说他班有好几个女孩子给莫景川表白了呢。”

“哦,他们班女生眼光真奇葩!”

丁寂秋见秦晓文毫无反应,又换了个说法,“而且我听说楼上班也有几个女生跟莫景川表白了。”秦晓文百无聊赖,“哦,楼上班女生的眼光也奇葩。”

“不是,秦晓文,你!”丁寂秋指着秦晓文气得说不出话,秦晓文却抢先道:“唉,我给你说,这次月考我选了座位后还是把旁边的位置留给你!”秦晓文的成绩位于上等,月考后排座位时她常能选到适当的位置,每次总会耍小聪明的把同桌位留给丁寂秋,倘若丁寂秋之前有人敢靠近她,秦晓文必定用眼神将其狠狠杀死,直到逼得对方只能去另觅新位。

丁寂秋乌黑的眸子在眼眶内转了圈,笑着靠在秦晓文的肩上,“当然了,我们每次都坐同桌!”

丁寂秋说出昧心话时,不自觉朝一旁聊天的莫景川使了个眼色。

月考后依旧是按成绩先后顺序选座,秦晓文进去时座位还剩一大半,她仍是选了靠近窗户的位置,丁寂秋的成绩较烂,甚至莫景川都在她之前。

秦晓文依靠窗户等待她可爱的丁寂秋,莫景川却径直朝她走了过来,“一边去!”秦晓文咬紧牙,齿缝间发出细微的声音,恨不得将他咬得粉碎,莫景川却目空一切,丝毫瞧不见她一般,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秦晓文只差没踹出脚,可碍于老师在场终还是忍了。

倒是莫景川嬉皮笑脸,“你好啊,新同桌!”

秦晓文丝毫没发现莫景川同丁寂秋卑鄙的交易,蒙在鼓里的她仍是对丁寂秋恋恋不舍,“同桌,我好舍不得你,都是那该死的莫景川,害得你离开我,看我这个月怎么收拾他!”

丁寂秋无奈的笑了,要知道她秦晓文是何人,那是人见人怕,鬼见鬼傻的青春小美女,只怕这次没帮到莫景川,反会害了他。

“喂,老师来了叫我,我先睡会。”莫景川不由分说的趴在桌子上酣睡,秦晓文皱了皱眉,小声碎碎念:“就不叫你,就不叫你!”

自习课静得如一潭死水,甚至可以听清笔在纸上沙沙的写字声,秦晓文忽然觉得有些饿,她呼啦啦的翻起抽屉,半天也未找到吃的东西,她东张西望之时,却瞅见莫景川半开的抽屉里居然放有半袋薯片,“莫景川!”

莫景川吓得一个哆嗦,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老师来了?”“来什么来,你个贼人!居然偷吃我的薯片!”莫景川慌按下秦晓文挥拳的手,“嘘嘘,小声点,大家上自习呢。”四周爆出一阵嘲笑,秦晓文只得勉强安奈下愤怒的焰火,她使劲掐在莫景川的手臂上,两指恨不得拧下一块肉来,莫景川张大嘴做出狰狞的表情,却不敢发出一声,只是疯狂的抓挠桌子。

“饿都饿死了,好歹也是同桌,你总不能独食吧,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莫景川胆战心惊的瞧着自己被掐得发青的手臂。

秦晓文却紧抱着剩下的半包薯片,她故意嘎吱嘎吱嚼得清脆,“我告诉你,少废话,下次再敢碰我的薯片,看我不要了你的命!”

莫景川嘟嘟囔囔不满的抱怨着,简直将秦晓文在心里暗骂了七八遍。

这个黄毛就是很奇怪,居然偷吃她秦晓文的薯片,还不停得同她斗嘴。

“莫景川,你要去哪?”秦晓文隔着老远就开始喊他,莫景川身边的男孩子跟着起哄,“莫景川,你老婆喊你呢。”莫景川瞪向他们,“你老婆!”男孩子笑得张狂,“算了吧,这么凶的老婆我可不敢要!”

秦晓文离得远并未听见他们的吵闹,她只是屁股不离座位的继续喊:“莫景川,给我带个肉夹馍!”莫景川急着同他们去踢球,他无暇顾及秦晓文,更不愿在旁人面前显出对她的特别,“要买自己下楼去,懒死了,你上个月欠我的五毛钱还没还呢。”“等一下,别走啊…”秦晓文鼓起两腮,气得捶起课桌,“真小气,五毛钱还惦记着,抄了我多少作业我都没找你要过钱!”

秦晓文写了会儿作业,极不耐烦的啃起了笔头,正所谓书画琴棋诗酒花,从前事事不离它,而今七事都改变,油盐柴米酱醋茶。没吃的秦晓文如何扛得住长时间的书海奋战,她揉了揉饿得发扁的肚皮,叼着笔发昏的望向窗外。

教室明亮的玻璃外是学校的足球场,秦晓文随意瞅着绿地球场上的男孩子,偌大的草坪她却一眼就看见了莫景川,他穿着蓝白相间的10号球服,秦晓文对足球不甚了解,只是觉得那球服显得他越发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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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景川似乎是主力,他敏捷的奔跑在足球场上,如同一道浅蓝的光线,萦绕在对手和队友之间,他动作快得简直就是一头猎豹,快准狠的一脚踢进了球。

秦晓文托腮看着窗外,“还算有两下子嘛。”秦晓文一向对规则不甚敏感,她只知进球就是赢,莫景川是校足球队的风云人物,球场上的他动作流畅,奔跑周旋于几人之间,与对手进行激烈的争夺之时,却能轻易的急停转身跳跃,一路带球所向披靡。他进了球时竟会撩开上衣,发疯的和同伴围着球场乱窜,简直与猴子无异。

“疯子。”秦晓文红着脸低声骂了句,她忍不住又看了眼,不过他整日在阳光下运动怎么还浑身皮肤白皙,乍看下他倒颇像古人口中肤若凝脂明眸皓齿的丽人,秦晓文蓦地觉得脸灼热发烫,她不好再看向球场上英姿矫健的莫景川,他已将脱去的上衣搭在了肩上,若无其事的同别的男孩子勾肩搭背的聊起天。

“看什么呢?”一只手忽然触在秦晓文的背后,秦晓文吓得一颤,险些尖叫起来。

回头却是丁寂秋俏皮灵动的眸子,秦晓文喘了口气沉沉的嘟哝道:“吓死我了,你跑过来干嘛呢?”丁寂秋倒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莫景川的座位上,上自习的教室静得鸦雀无声,丁寂秋的声音低如蚊蚋般,“你看什么呢,都看了足足一节课啦。”

秦晓文慌抓住笔在纸上乱画起来,“哪有,我一直在写作业呢。”丁寂秋却故意瞥了眼窗外,“老实说,是不是在看你同桌?”秦晓文心中一惊,她哗啦啦的翻动起书页,“没有啦,谁看那个白斩鸡啊,又没啥好看的。”

白斩鸡是秦晓文给莫景川起的外号,过去她总喊他黄毛,可如今他的头发早已染了回来,她只得另辟蹊径从皮肤下手,为莫景川起个如此文雅动听的名字——白斩鸡!

“呦,原来你在看莫景川啊?我说的同桌可是我这个老同桌哦。”丁寂秋逼得秦晓文不打自招。

秦晓文气得撅起嘴,“丁寂秋!”丁寂秋却故意应着哎呦了一声,“真是喜新厌旧,没想到你盯着新同桌看了一节课!”

秦晓文慌捂住丁寂秋的嘴,生怕周边人会听见。

该死的白斩鸡!

————

“死白斩鸡。”秦晓文嘟哝着,不由自主的慢慢贴近他的后背,莫景川稍侧头回望着逐渐靠近自己的她,他的唇在风中不由微微上扬,这让他想起多年前骑单车带她的时光,她紧张的坐在车子的横梁上,他的双臂将她拥入怀中,秦晓文的马尾总不经意间扫到他的下巴,莫景川觉得心里有些痒,却颇有趣。他故意骑得很慢,就这样拥着她在都市中行走。

“晓文…”莫景川觉得喉咙很干,叫出这两个字有些扭捏。

秦晓文的皮肤刚触到他的白衬衫,却如触电般,瞬间缩了回来,她正襟危坐,不敢再靠近他,隔了好一下,她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叫自己,这样的陌生。

“怎,怎么了?”秦晓文生硬的问。

下坡路刚好到头,前方是阴暗的隧道,巨大的阴影顷刻将阳光驱走,莫景川双手紧攥住车把,他的声音在风中瑟瑟发抖,“晓文,我…”

忽然一列火车呼啸着从隧道上的铁轨驰过,火车轨道间的轰隆声,完完全全将莫景川的话吞噬,秦晓文一个字也没听清,她扯大嗓门喊道:“你说什么?”

莫景川的眼神中透出迷茫,火车如巨兽咆哮着远去,莫景川想了下,却淡淡的说:“没什么。”

秦晓文想知道他说的话,但心里却有点恐慌,仿佛她真听见他刚才的话,两人之间短暂的暧昧就会立刻变味。

奶茶店的装修一如往昔,数年没有丁点变化,秦晓文习惯性飞快跳下自行车,就像年少时活泼,但她的脚刚着地,却从脚趾到小腿传来一阵麻意,如同无数只白蚁在啃噬着。

秦晓文揉了揉自己的脚踝,她竟忘了自己早已摆脱学生时代的帆布鞋,八厘米的高跟鞋着实咯得她疼得后背冒冷汗。

“是不是咯到了?”莫景川刚停好自行车,就要伸手去帮秦晓文揉,秦晓文噌的往后退了几步,笑嘻嘻的说:“没事,老了而已。”

奶茶店一推开门,浓郁的香味就扑鼻而来,莫景川照样点了两杯柠檬茶,坐在他们曾经最常坐的窗边。

“我是不是应该喊你一声学姐?”莫景川的笑从嘴角扩散到脸颊,连眼睛也是掩不住的喜悦。

秦晓文浅吐了下粉舌,“好啊,反正我比你大一届呢。”

“是吗,那学姐,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还是打算读研?”莫景川的瞳仁里只有她的脸庞,依稀眷恋的凝视着她。

“最近刚参加一家公司的笔试,还在等面试通知,不打算读研,再读下去就读成黄金剩斗士了,谁还敢要啊?”

莫景川迷离的眼睛紧锁住她,“怎么不敢要,我就敢。”

秦晓文觉得这气氛简直太过诡异了,她只觉脸像火烧似的,尴尬得无处可躲,“别开玩笑了。”秦晓文费力的想着各种话题,想要岔开这些,但越是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

秦晓文轻咬着杯中的吸管,每一次吮入口中的柠檬茶似乎都有股怪怪的味道,她低埋着头,努力转移话题,“这家店不知道是不是换老板了,怎么柠檬茶味道和以前不一样了。”

莫景川却故意不回她的话,他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简直想从她身上钻出个洞。

两人相谈甚欢时倒还不觉,但四周一安静下来,又加上这样应景的话,莫景川便大着胆子,忽然伸手抓住了秦晓文放在桌子上的手,秦晓文如同受惊的兔子,未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竟吓得打翻了杯子。

杯中的柠檬水哗啦洒在她的裙摆上,莫景川慌站起来帮她擦拭,但秦晓文却刻意避开他,只自己整理着衣衫,莫景川拿着纸巾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里乱作一团,却是懂了她的拒绝的心意。

“你手机在响。”秦晓文边擦拭边提醒莫景川,莫景川耷拉着脑袋,有些失望,却更是不耐烦的拿起响声不绝于耳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欢快的跳跃着“黑天鹅”三个字,莫景川只瞥了一眼,即刻挂掉电话。

秦晓文顿了下擦衣服的动作,心中浮出一丝疑虑,会不会是他女友元媛的来电。

刚挂掉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莫景川望着手机正准备按下关机键,秦晓文却似笑非笑的说:“女朋友的电话?你接吧。”

她多希望他说,不是,或者他已没有女友。

但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已证明了她的猜测。

“等我一下,马上。”莫景川背过身打电话,秦晓文却拎起包,愀然离去。

路上的风吹在脸上,像柳叶拂面,吹在她潮湿的裙摆上,贴在皮肤上却异样冰冷,直冷到她的心里。

其实莫景川的轮廓并无太大变化,但秦晓文总觉得方才望着他,就好像在看一面哈哈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似乎都不像回忆里的那个人。

曾经的他,是清澈纯净的泉水,而现在却是望也望不穿深潭。

秦晓文越走越觉得脚掌疼得厉害,仿佛每一步都踩在针尖上,刚开始学芭蕾时,她经常疼得哇哇直哭,向妈妈喊着自己是踩在针尖上跳舞。时隔这么久,现在又有了这种痛入心扉的感觉,秦晓文倒觉得是种肆意的快乐。

至少她还有梦想的痛感。

然而秦晓文沿着车水马龙的路边走,终于疼得撑不住了,她干脆脱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母亲,却发现屏幕上全是莫景川的未接来电。

手机屏幕的蓝光在在秦晓文的脸上,她怔怔的看着这一串的号码,手指摸在接通键上正要按下去时,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秦晓文吓得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定睛一看,居然是晏阳召的来电。

靠,这货还阴魂不散了。

“老娘偏不接,我看你怎么地!”秦晓文对着手机屏幕喷口水,但晏阳召却不死心,电话一个接一个,急得秦晓文没法拨给老妈。

算了,谁让我欠你钱呢!

秦晓文百般不情愿的接了电话,她还没说话,电话另一端就急促的传来一阵吼声,“在哪呢,你是不是想死了,怎么打了这么多遍你才接?”

秦晓文赶紧把手机拿开,生怕耳朵会被震聋,“说话呀,你在哪儿呢?”

草,我是你家狗啊,随叫随到?

“喂,那个,我在青藤路…”秦晓文卑躬屈膝的说。

晏阳召还未等她开口,就劈头盖脸的喊道:“行了,我就在附近,你在原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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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秦晓文还要说话,晏阳召却已经挂了电话,秦晓文气急败坏的嚷道:“你麻痹以为老娘是谁啊,我凭啥要在原地等你,你想得美!”

秦晓文对着滴滴响个没完的手机嚎叫一番后,继续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晏阳召,反正我也走不动了,等我老妈来也是来,还不如蹭这货的车,费他的油,我气死他!

就是仗着这种阿Q精神,秦晓文自我安慰着不一会就等来了晏阳召。

秦晓文抬头望向晏阳召,阳光斜射在他脸上,勾勒出他半张金色的脸庞,像是带着洒满金粉的面具,他的脸部很有轮廓感,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都透着凌然。

他看到秦晓文似乎略有些不乐,眉头微微蹙起,有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秦晓文很想找个熨斗把他的眉毛熨烫平整,不过,她又想了想,他本就长得丰神俊朗,似乎皱起眉更有肃然之气。

“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才接?”他倒是一张口就气势汹汹。

可惜啊,可惜,这样一副风度翩翩的躯壳内怎么藏着个黄世仁的心呢?

秦晓文撇撇嘴,“手机放在包里,振动没感觉到?”

“要多大的振幅你才能感觉到?”晏阳召忽然冷笑着说。

秦晓文蓦地想起那支振动棒的事情,脸庞瞬间布满艳霞,却又无从狡辩,似乎不管怎么说那支振动棒都曾被她使用过,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切,你来干嘛呀,挡着我晒太阳了?”秦晓文不屑的嘟哝到,既然不能摆脱杨白劳的身份,在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

“你都这么黑了,还用晒?”晏阳召以资本家该有的口气,反唇相讥道。

擦,你姑奶奶只要比你白就够了!

“你找我干嘛?”秦晓文干脆悠然自得的坐在路边。

晏阳召并不生气,只是双唇一张轻呼出:“那家公司公布录用通知了。”

秦晓文一听,激动的叫起来,“真的假的,有我没?”她似乎一高兴就忘了自己脚疼的问题,秦晓文刚站起来,脚下一阵酸疼,竟忽然向前倒去。

晏阳召慌伸手去接她,但因情急也未来及看清,双手竟不歪不斜的托在了她的胸前,秦晓文耳边嗡的一阵响,彻底呆住了。

晏阳召的手分毫不差的托住她的双|峰,隔着薄薄的衣服,却能清晰感觉到柔软的乳|房就在手掌中,他记得以前听人说过,若是一个男人的手掌恰好能握住一个女人的乳|房,这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丰盈而饱满的乳|房就这样完完整整的握在晏阳召的手中,他也惊呆了,上次晚上虽与秦晓文去了宾馆,但两人初尝禁果,深夜竟未能仔细感触下,如今在人际稀少的路边,他居然这样托着她□的胸_部。

秦晓文的大脑在空白了数秒后。

晏阳召拖着她乳_房的手,居然无意识得捏了两下。

这捏还没关系,重点是他的力道恰到好处,竟捏得秦晓文心里发痒。

秦晓文猛地起身,一巴掌用力朝晏阳召的脸上扇去,晏阳召倒是反应快,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竟伸手握住了她的拳头。

“你,你,你流氓!”秦晓文气急败坏的嚷道,气得声音也变成了哭腔。

完了,完了,秦晓文郁闷的想,杨白劳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了。

晏阳召脸色也微微发红,心脏一阵乱跳,却仍是故作镇定,“我哪流氓了,明明是好心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