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就这么回事儿第 27 章

“你失忆了嘛，自然不记得。而且，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谈恋爱感觉更好，如果被人知道了，就少了那样的感觉，你一向比较相信感觉。”

纪柏灵蹙着眉头，咬了咬牙，“是吗？”

“当然是这样，你失忆了，我可没有失忆。”

纪柏灵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却又不清楚他真实的想法，但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失忆到底的打算。她觉得他是在逼自己，他现在说出了真相，她咬定了失忆后，或许达不到他想要的要求，他现在一定是在试探加逼迫。

江易琛收拾好那几份文件，“我现在去公司一趟，你先收拾东西，我回来后，就接你回去。”

“回哪里？”

“当然是我们的家了。”他说得自然至极，看了她一眼，便走出了病房。

纪柏灵呆呆的看着他背影，他这是打算做什么？她不会让他得逞，想这样一步步逼迫打压她的心理，她不会输给他，绝对不。

江易琛也没有说谎，他的确是回公司了，他现在处于了解阶段，但不等于完全不回去，虽然主要是凭着他高兴。家族企业就是这点好，他要回到公司，没有一个人会反对什么，只能够感叹他命好。陈思琪现在还在这家公司里，陈思琪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只是她不愿意回到自己家族里被随意指挥，干脆就留了下来，江易琛回来后，她还兴奋了一次，觉得自己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自己留下来的功绩完全可以当做感动他的戏码，但她很快就失望了，现在的江易琛和几年前的江易琛，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知道这个事实后，陈思琪便不再有心思了。

江易琛针对他发现的一些问题，开始找公司的副总经理讨论，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也很认真的解答，这一个简单的讨论会，也花了一个多小时。

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陈思琪。他回来这几天，也知道了陈思琪在公司里的状况，业务能力不错，还升职了，他对此没什么想法，对陈思琪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公司了。

陈思琪这时走了上去，和他一起进了电梯。

“这么久没有看到你，你再次回来，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你都说这么久了，有改变很正常。”

“你去了哪里，怎么说消失就消失？”

江易琛看了一眼手上戴着的手表，“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陈思琪接下来的话再说不出来了，“我出去见客户。”

他点点头，走出电梯，没有再给与任何回应。陈思琪看着他的身影，眉头皱得很紧，现在的江易琛竟然如此的有魅力，过去的江易琛也有，但你看到他的时候会忍不住去思考他背后的江家，现在的江易琛，你看到他后，就只是看到他了，这是很本质的改变。

陈思琪捏紧的手松开，现在的江易琛仿佛修炼过后的精，不可能用什么心思去设计他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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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琛真的开车去到了医院，这时纪柏灵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完整，她是想早点离开，却被邱玲和纪元舟拦住了，江易琛事先给二老打过电话，他会来接纪柏灵回去，二老现在既然有让他们夫妻二人和好的心思，自然是让纪柏灵等着了。高考前的纪柏灵，绝对是个乖小孩，不存在和父母唱反调的事，何况是这样一件小事了，纪柏灵只好听从父母的意见。

出院的手续是已经办妥，江易琛只用来接人就好。

在江易琛来了后，邱玲和纪元舟便要坐着纪柏凯的车回去，纪柏凯是两位老人叫来的，这几年纪柏灵和纪柏凯的关系，完全可以说得上是陌生至极，现在纪柏灵失忆了，也是个和好的契机。只是邱玲和纪元舟刚想往纪柏凯的车那边走去时，纪柏灵就看向了邱玲，“妈。”

纪元舟事先已经和邱玲说好了，就让纪柏灵和江易琛回去，毕竟他们还是夫妻，现在柏灵忘记了一切，也是夫妻二人和好的关键时期，他们就不要去瞎参合了。邱玲自然是听从丈夫的意见，这会儿看到女儿的神情，如果是过去，她或许就真的和丈夫一起离开，不会去想别的，在见识到几年前女儿的偏执和责怪后，邱玲无视掉丈夫的暗示，向纪柏灵走了过去。

纪柏灵和邱玲站到一起，然后看了江易琛一眼，江易琛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让他们上车。

纪柏灵不愿意跟江易琛一起离开，她只是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遭到了纪元舟和纪柏凯的反对，尤其是纪柏凯反对得十分强烈，说什么如今江易琛性子大变，一看就非常有能力，回来后不但没有嫌弃她，反而日日来医院报道，她该借着这个机会和江易琛好好相处才是，纪元舟也觉得儿子说得有道理。

遭到反对的纪柏灵只好把心思放在了母亲身上，借口她现在失忆了，很多事都不清楚，和江易琛在一起会很怪，她也不想和江易琛单独生活，那样很尴尬，让邱玲陪着她一起去。

纪柏灵和邱玲坐上了车后，江易琛才开车离去。纪柏灵伸手抓住邱玲的手，有妈妈在，就算江易琛想要做事什么，大概也会衡量一下了，反正她现在绝对不会把事情想得太乐观，一个被她关了三年多的男人，要说他没有报复心并且还选择照顾她，她自己都会觉得是天方夜谭。

纪柏灵不说话，江易琛也不说话，气氛显得很尴尬，邱玲也抓住女儿的手，和她说起一些关于纪柏灵小时候的事，不只是说给纪柏灵听，也是说给江易琛听。

车开出去很长很长一段距离了，纪柏灵看向车外的道路，这熟悉的景象，让她脸色刷的一下白了，就连汗毛也在瞬间立了起来，“这是…”她咬咬唇，然后以询问的姿态看向前方的人，“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青岩的别墅。”江易琛很好心的为她作答。

青岩的别墅，她关他的地方，他果然没有安好心，难道他想让她尝尝他被关住的那种滋味？

在纪柏灵还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时，江易琛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着，“你之前出事前一直都住在青岩那边，你对那边会更为熟悉，住在那里对你身体最好，也对你找回记忆有帮助。而且，你的所有东西都在那边，加上那里原本就是我们结婚时准备的房子，之前因为某些事没有住进去，现在住进去，也不错。”

结婚时准备的房子？她都快忘记那时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了，她移开目光，“是吗？但我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可不可以…”

“那说明你对这里的确很熟悉，才会产生不一样的感觉，你在别的地方就没有这种异样的感觉吧？或许待在这里，真的会帮助你找回记忆。”

听到江易琛这样说，邱玲也开心了起来，“是啊，柏灵你以前一直住在这里呢，虽然这里离市区有些远，但环境很不错，正好适合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这样一番话下来，纪柏灵不好再多说什么了，“那妈妈要多照顾我，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饭菜了。”

江易琛从观后镜看了这对母女一眼，没说话，他清楚她的意思，把邱玲留下来，以为这样就可以防止他做什么对她不利的事了。

回到青岩，邱玲见这里没有佣人，拉着纪柏灵收拾了一下屋子，然后便开始准备饭菜了。邱玲心疼女儿才出过车祸，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不肯让纪柏灵在厨房帮忙，推着纪柏灵出去。纪柏灵走到外面，客厅空空如也，不见江易琛的人，她走到外面的院子，也不见江易琛的人影，她知道他没有离开，他的车还在车库里停着。她一步步向二楼走去，不知为何，二楼竟然让她感到有几分害怕，尤其是站在走廊最左边的那间屋子，她知道那里面有着什么。

人的烦恼，果然如影随形，关着江易琛时，她有着各种各样的烦恼，如今他出来了，她仍旧感到烦闷不已。

她一步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恰好是那间小屋子的对面，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还没有准备走进去，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的心跳剧烈的跳动起来，就连手也微微僵硬，她不敢回过头看身后会有着什么。

恐惧的感觉，笼罩在她的全身。

脚步声又动了，就在她身后，好像就在她耳边一般。

“怎么不进去？”江易琛声音低低的。

她放开门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究竟要做什么？一个念头快速的滑过，她折磨了他的身体，不管是他现在变得如何，总归来说在过程中他曾受过苦，所以他会恨她。所以他选择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对付她，那就是精神上的折磨，而且很刺激，他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看着她表演，看着她痛苦和害怕。

她慢慢的回过头来，还对他笑着，“被你吓到了。”

江易琛勾了一下唇，伸出手来，递给她一样东西。纪柏灵看向他的手，他的手心摆放着一支手机，正是她之前没有找到的那支手机。

“手机对一个人很重要，也许你还不懂它的重要性，但我却懂，当一个人处于最困境的时候，尤其是孤立无援的时候，这手机就是救命的东西。”他抓起她的手，把手机放在她手心里，“这样重要的东西记得放好，下次别丢了。”

她一直都记得放好，可惜那一万次的放好，都无法掩饰掉那唯一一次的疏漏，在他手离开的瞬间，她的手并未用力，手机自然而然的掉在了地上。

“我故意的。”她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态，想看到他变色的模样，但偏偏他没有，于是她继续开口，“这手机样式都这么老了，你都不给人家换新的手机？昨天我看了一个手机广告，里面那支粉色的手机好漂亮，我好喜欢，你给我买好不好？”

江易琛看了一眼地上被摔下的手机，他捡了起来，把电池和电池盖重新上到手机上去，再开机，手机没有任何问题，“手机还是好好的…”

“我就是喜欢新款嘛！”她就如同一个真的对手机很关心的少女一般，有些娇嗔的睨他，“这手机都过时好久了，我不喜欢。连个手机都舍不得给我买，还说是我的丈夫，我才不信我会嫁给这么小气的人。”

“我的意思是你并未摔坏这手机而已。”他再次把手机放到她的手中，“新手机你可以随时去买，但这个手机对于你来说，一定意义非凡，还是保存起来比较好。或许你哪一天记忆恢复了，你就会知道这个手机的重要意义。而且这手机里面还有一些你的照片，你真的不打算看看？”

纪柏灵这次拿起了手机。

江易琛笑了，“多看看过去的你，或许你就会发现一些别的东西。我的意思是，对你找回记忆有帮助，除非你想一辈子都不记得。”

“嗯，我会看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纪柏灵过得相当的平静，她和邱玲睡在一起，江易琛就住在她们对面的那间屋子。江易琛多半会待在家里，然后偶尔开车去公司，他回来的时候就会买些菜，一开始邱玲不好意思叮嘱他，到了后来干脆就直接嘱咐他带什么菜带什么工具回来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邱玲对江易琛是越来越满意了，根本不用人叮嘱，就早早的回来，还会和邱玲说说话。

这天江易琛又开车出去了，邱玲把纪柏灵拉到沙发上来坐下，“柏灵，你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儿。”

“妈妈。”

“我知道你是在躲着易琛，但他什么都随着你，你和我住在一起，把他赶到别的屋子去，这像话吗？他不说什么，你不能就觉得这样是对的，人不能这样挥霍别人对自己的宽容。”

“妈…”纪柏灵说不出话来，事情自然不是邱玲想的那么简单，但这里面的复杂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行了行了，别拿什么陌生来当借口，现在你天天和易琛在一个屋檐下面，难道还陌生？”

纪柏灵拧着眉头，似乎不想纠缠这些事了。

邱玲吐出一口气，拍着纪柏灵的肩膀，“柏灵，江家那边似乎给出了几个项目让你哥哥去做，也不是无条件，还得看你哥哥有没有那个本事。食品厂那边，他们也在帮忙。妈妈和说你这些话，不是因为江家做了什么，而是想把这些都告诉你，免得你以后觉得我是以后江家做了这些事才劝说你和易琛在一起。我是看到了易琛这个孩子现在的踏实，男人嘛，无论是什么身份，只要踏踏实实肯干，这才是重要的。而且易琛这样的家世这样的长相最吸引女孩子了，你心里就真没半点想法？”

“你说什么呢！”纪柏灵知道了他们对江易琛有好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

“哎，妈妈也是过来人…”

纪柏灵摇头，觉得自己心里想的和母亲心里想的肯定差十万八千里。

到了晚上的时候，纪柏灵没想到自己母亲动作那么快，竟然直接把江易琛给骗进了房间来，然后邱玲自己睡客房。

纪柏灵推开房间的门，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江易琛，联想到母亲的话，她立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给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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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易琛手中拿着一本笑话书，他翻了几页，这才把书缓缓放下，看向站在门口的纪柏灵。他目光沉静，脸色自然，“你母亲让我今晚在这里睡，她说是你要求的，又因为不好意思，所以她才来暗示我主动来。”

“我根本…”纪柏灵丝毫没有怀疑他的说辞，她完全相信自己的母亲能做出这种事来。

“我知道。”他没什么反应，“我知道她在骗我。”

他似乎有些累了，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我累了，先睡了，你随意。”他真的就直接躺下，然后拉上被子盖住他自己，完全不管她会有什么反应。纪柏灵在这会儿感到相当的无语，她正踌躇着自己该怎么做，正准备退出去，身后却有了声音。

“柏灵，你怎么还不进去睡。”邱玲咳嗽了一声，站在另一间屋子门口。

纪柏灵揉了揉额头，“我口渴了，我去倒水。”

“我去给你倒。”

纪柏灵还没有来得及拒绝，邱玲已经快步走了出来，直接给纪柏灵端了一杯水过来。邱玲眼睛向她房间瞟了一眼，又咳嗽了一声，“易琛还得去公司，你别睡晚了打搅了他。”

纪柏灵接过水，相当的无语，找个借口也不知道找好点，江易琛明显随心所欲的安排去公司的时间。她在邱玲监视般的目光下，还是进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她喝着水，看着床上的人，心绪不平。她觉得自己和他待在一个屋子里，如果自己能睡着，那一定会做噩梦，或许醒来的那一刻还能看到他伸出手来掐自己的脖子。

江易琛拧着眉头，这会儿又睁开了眼睛，他看向她，“你怕我？”

“什么？”

“你真的失忆了吗？真的失忆了，知道我是你的丈夫，难道不是该对我感到好奇，从而开始想办法和我拉近距离。为什么我感到的是你并不想接近我。”

纪柏灵手微微一僵，掩饰般的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才故意忐忑的看向他，“不知道，就好像有一种感觉，让我以为我们过去感情很不好，所以…嗯，就有些排斥。”

“不是排斥。”他否定她的说法，“是害怕。”

他看了眼他们之间现在的距离，房间并不小，但各种家具都塞满了屋子，于是看上去便不怎么大了，而她站立的位置永远是离他最远的距离，这种无意识的反应，显然呈现出她最真实的感受。

她垂下头，“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就好陌生，一点记忆都没有，却突然被告知是我的丈夫。”

江易琛冲她招招手，纪柏灵犹豫了几秒，还是向他走了过去。他早已经坐了起来，当她走过来时，他拍拍床，示意她也坐下来。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立即伸出手去掐她的脖子，这个突如其来的行为让她大惊失色，却没有发出声。

他靠近她，“就是这样的感觉，你害怕我，就像我会突然这样掐死你一般。”他松开手，“但其实我不会，所以不用这样担心。”

“我…”她完全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

“嗯，你没有那么想，都是我猜的，大概我猜错了。”

这时纪柏灵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又有些冲动的感觉了，想把一切都说出来，干干脆脆的问他想做什么，他要什么，直接给她来个痛快。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不要，有一丝出路就不要做最坏的打算。

江易琛把身体移到另一边，自己躺下，“睡吧！”

他真的睡了，纪柏灵坐了很久很久，直到能听到他均匀的呼吸了。这一刻，她内心的害怕和忐忑突然得到了平复，她也躺在床上，靠在最边缘的地方，这种感觉，像不像是与狼共枕，可她竟然真的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纪柏灵整个晚上做了很多很多奇奇怪怪的梦，还有很多熟悉的人，她梦到自己和原本并不要好的小学同学在玩闹还一起抄袭英语作业，在英语考试时她不会做题，想抄别人的，但同一个卷子，每个同学的字体大小和题目竟然不同，她不知道该找谁抄，就在不知道的时候铃声响了，让大家交卷子，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卷子一片空白。毫无意义的梦，梦中没有江易琛，也没有蒋柏川，连她的家人都没有，可她就是反反复复的做着那些怪异到不可思议的梦。

醒来的那刻，她看到了天花板，知道自己还在自己的房间，旁边已经没有人了。她有过自我幻想的梦，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带到了那间特殊的屋子，然后手都被铐住了，而真实的世界中，什么都没有。

她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从二楼走到楼下。她转了几圈，这才发现一直不见邱玲的身影，她找了很久，都没有发现母亲，她有些着急，开始喊着邱玲，但没有回应。

江易琛从院子外面走进来，“她走了，和我打过招呼。”

他简单的说了邱玲的情况，纪柏灵脸色白了白，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邱玲走了，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只有他们两个，这是多让人害怕的事实，“她…她有没有说什么？”

江易琛摇头，过了几秒又想起了什么，“她让我照顾你，对你有耐心些。”

纪柏灵咬咬唇，也不说话，她坐到沙发上，不知道在生谁的闷气。

江易琛没有理会她，自己上楼，过了一两个小时才走了下来。他下楼后，就直接走进了厨房，昨天的菜还剩很多，完全能满足他们今天的食物需求。江易琛在厨房里捣鼓着，声响有些大，好像对厨房极为的陌生。

厨房传来大大小小又很诡异的声音后，纪柏灵终于没有忍住，走了进去。她冷眼旁观了一会儿，原本想走出去，想起了什么，就留在厨房不动了。

江易琛看到她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把手中的东西都放下，“你来吧！”

纪柏灵没有拒绝，自己亲自上阵。

江易琛也站在她背后没有动。

纪柏灵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意味，他们都互相不信任，都牢牢的记住了他当时是怎么被她下药然后被关了三年，她记得，于是害怕他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自己，他也记得，于是也防止她再次使用这一招。

纪柏灵只做了自己吃饭的分量，然后把厨房交给他，既然都只信任自己，那么久自己负责自己的那一部分。

吃过饭，纪柏灵就待在房间里，大概是心中有着郁气，她什么都看不进去，于是走出房间，向楼顶走去。

这个季节不冷不热，楼顶有着轻柔的风，洋溢在明媚的阳光下，有着些许的温柔感。她站在栏杆前，竟然扑捉到了江易琛的身影，他竟然还在，而不是去了公司，刚才明明听到了引擎声。

江易琛站在她之前开垦出来的花地边，那是一片深绿色的花枝，花已经凋落了，剩下一大片略显萧条的腐花，而枝头上，三两朵还未枯萎的花朵又红艳艳的盛放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进了土里，走到那朵开放正艳的花朵前，摘下花朵，放到了自己的鼻端前。

纪柏灵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然后根据他的动作猜测他在做些什么。真奇怪，这个她猜测的动作里，她竟然觉得他做出这个动作时，表情会很虔诚。不是对自然，不是单纯的对这朵花，而是这朵花象征着什么了。

她默默的看着他，看到他从这块地进了另一块地，然后他站在她最喜欢的那片红根草前面，一直站了很久很久。

突然，他身体动了动，她像是能够感觉什么，立即向后退了两步，确保他转过身也看不到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走上去，发现已经不见他的身影，紧接着是他开着车离开了。

纪柏灵从天台上下来，就发现自己手机里多了一条短信，是江易琛发来的，意思很明白，他今晚不回来了。没有交代原因，也没有让她别担心别等之类，只是一个简单的告知结果。

江易琛离开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起身，推开房间的门，立即打开对面屋子的门，里面的一切都依旧，不同的只是多了他的笔记本电脑。她深呼吸了一下，再次打开那个柜子，并打开了另外的门，打开灯。里面竟然是空空如也了，没有铁链子，没有小床，就连那个厕所也已经被封了，徒留下一个和周围地板颜色不太一致的小框。

她站在这屋子里，突然不知道这个屋子曾经束缚的人到底是谁了。

江易琛回家了，回到江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隋雪想和她谈谈。

“易琛，你爸爸说了你最近在公司里的表现，你真的改变了好多，看到你这样，我也放心了。”隋雪说得很真心实意。

“对不起，过去的儿子太不孝了，一直让你们担心。”

一句话，惹得隋雪眼圈微微发红，但儿子已经回来了，还变得这么懂事，她立即安抚自己的情绪，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来。

“妈，我知道你关心我，哪怕是我过去最混账的时候，你还是会偏爱着我，只是那时候的我不懂你对我的爱。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能够去理解你们，同时也能够承担自己的人生，更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易琛，你回来是…”

“妈，过去的事已经都过去了，不要再追究了，好吗？”他真诚的看着隋雪，“也不要去打扰姐姐了，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隋雪咬着嘴唇，因为没有想到他会和自己谈这些事。反应过来的隋雪自然不会相信儿子消失的三年是因为他说的借口，借口说得太冠冕堂皇了，却经不起推敲。现在她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等查出确切的证据，以及收集人证物证等等。

江易琛自己坐下来，他的眼睛略微有些放空，很久以后才缓缓开口，“到了现在，我也不确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但我似乎十分确定一件事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纪柏灵的确可以得到不一样的人生，她可以跟着她爱的人结婚生子。至于什么条件家世，她自己根本不在乎，也不需要。从某一种角度而言，我的确毁掉了她所希望的人生。到现在，我竟然觉得有种诡异的公平，我曾毁掉过她的世界，而她也曾毁掉过我的世界。”

他看向隋雪，隋雪从未看到他有过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隋雪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落下来，走过去拍了拍江易琛的肩膀，终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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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纪柏灵睡得很舒适，没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梦，一夜就到了天明，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是在回忆昨天的自己是如何睡着，就好像刚躺下再醒来就变成了第二天。她从床上起来时，外面的艳阳已经洒进了屋内，就连内心也因着这样的阳光变得暖融融。她起来冲了个澡，再换上衣服，在无聊中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做完这些后，她才去厨房准备自己的早餐。煮了点粥，她端着碗和一些小咸菜独自坐在餐桌前吃着，在不久之前，她一直都是如此过着，每一天，每一顿饭，如今还是她一个人，心情却有了很大很大的变化。

在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时，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就连握住筷子的手也变得僵硬了起来，某一种情绪再次压抑在她胸口。她觉得自己如今的状态，就像是有人在她体内设定了一个开关，一旦能扑捉到江易琛的气息，这个开关就会自动打开，用着某种情绪来压迫着她的心脏，并不疼，却足够折磨人。

江易琛在没多久就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在餐桌旁边的她，一步步向她靠近，“我正好没有吃早餐。”

纪柏灵看向他，看到他神色自然，心中越发的警惕，那种在笑或者在生气的人，能感觉到他真实的情绪，但这种平静而自然的神色的人，永远不知道他都在想什么，而下一刻又要做些什么。

江易琛微微蹙眉，用目光示意了她面前的粥，然后走过来坐下，顺手把一个公文包放在旁边。

纪柏灵这会儿知道了，他是让她去给他盛粥。纪柏灵心中抗拒着这样的行为，但她沉默了几秒后，还是起身去了厨房。在这个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在内心深处她的确是在害怕着他，这种恐惧来得很莫名，在他离开那间屋子后，就开始存在着了。就好像是小时候被鞭炮吓过的孩子，长大后一直害怕鞭炮，即使知道危险度并不大，还是不会靠近。也像是小时候被某个长辈教训了，记忆中全都是这个长辈严肃冷硬的表情，即使多年后对方仁慈又宽厚，却还是会躲避不敢靠近。她不想和他争吵，或者有别样的敌对，至少是在现在这一刻。

纪柏灵把粥放到他面前，他拿起筷子便开始动手。

纪柏灵觉得自己已经饱了，只是强迫自己把碗里剩下的粥吃掉，气氛太过压抑，她完全能够感觉到，“你是去哪里了？”

“查我的行踪？”他抬眼看了她一眼。

纪柏灵嘴角抽了抽，她完全不关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