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开了,我走进去,电梯门渐渐关上,看不到他的笑脸了。

我也放松下来,看着身边的行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淡淡的说不出来的感觉,似苦非苦,若即若离。

其实苏飞扬说得没有错,即使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关系,但若让人家知道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难听的谣言冒出来,既影响我也影响他。

可是,看着他刚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感情上仿佛一时片刻有点接受不了。有时候觉得我们的关系好像已经拉近了一些,至少可以像朋友一样斗嘴,有时候又觉得我们之间根本就是冷漠的陌生人关系。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无关的人,彼此的人生都是独立的,像一条没有桥的河的两岸,各有各的风景,各有各的行人。

我一个人拖着行李朝外走去,心情轻松不起来。

吃了早饭,再来到新一佳的门口车站那里,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一辆旅游巴士开到了我的面前。

门打开了,骆尉下了车,替我拿行李。

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全组人员,还有摄影灯光导演等,我瞄了一眼苏飞扬,他正坐在清纯如水的莫墨身边,在给她讲解着什么。

这人就是这样,见到合眼缘的女孩就走不开了。我想我得找一个机会提醒下莫墨,千万不要被这个披着羊皮的狼给蒙蔽了眼睛。

左玲对我招招手,我看到她旁边的座位上都摆满了行李,纳闷地问:“你该不是把你的家当全搬来了吧?”

她小声说:“都是徐小姐的,我替她拿着呢!”

我在她身后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骆尉坐在我身边。我伸头低声问左玲:“徐小姐让你拿行李,她自己呢?怎么没有见到人?”

“齐总开车亲自送她去度假村。”

原来如此,这徐小姐的架子可真大。

骆尉递给我晕车药和一瓶开了口的矿泉水:“快吃药吧!”

我接过来说:“多谢,别人都吃了吧?”

左玲伸手:“我还没有吃呢!给我一片。”

我喝着水,笑着对骆尉说:“原来还有人没有吃,骆尉,你该不是特意只为我一个人准备的吧!”

他的脸蓦地红了,没有回答,眼睛瞄着窗外。

我心想骆尉和苏飞扬真太不一样了,这男孩和男人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后者的脸皮只怕比城墙还厚。以后可不敢随便和小男生开玩笑了,瞧把人家弄成了大红脸,太不厚道了。

骆尉拿出MP4,递给我:“如意姐,我下了一些歌,你听吗?”

我接过来,说:“路途这么远,我们一人听一只耳朵吧!”

我们戴上耳机,闭上眼,靠在椅子上,车快速地开着。

我说:“骆尉,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有印象没有?”他闭着眼,半天才说:“应该没有见过吧!”

“听你的口音不像滨海市人啊,你老家是哪里的呢?”

“嗯,是南方一个小县城,如意姐,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

我一怔,他的话题怎么转变得那么快?

“怎么,想给如意姐做介绍?是不是你的大学老师,嗯,老师可以考虑,职业稳定,可惜不知道人家看得上我不?”

“如意姐,你是不是没有男朋友?”

我打着哈哈:“如意姐还年轻呢,不想结婚。”

“像你这么好的女人,我想是所有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只是有的人错过了你,是他没有福气而已。”

“唉,难道我身上已经闪烁母性的光辉了?也只有你这个小屁孩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不过你说得很对,错过我的人是瞎子,没有福气。”

“如意姐,我想郑重地向你提一个意见。”

我睁开眼,看了看他:“意见?我有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吗?那下车姐姐给你买好吃的赔罪…”

“我要提的意见就是这个,希望你不要用对小孩子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已经21岁了,不是小孩子了,也快要毕业了,等我工作挣钱了,我就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了,我希望你不要当我是小孩子,可以吗?”

我苦笑:“只有年轻人才会愤怒别人当他们未成年、是小孩子,像我们这些大龄男女,才巴不得别人当我们是小孩子哄呢!”

他也睁开眼,认真地看着我,褐色的眸子闪着光芒:“那我可以当你是小孩子一样哄,行不行?”

我一怔,讪讪地避开他的目光,心想为什么越看越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骆尉。

嘴里却继续打着哈哈:“行啊,你就哄我吧,反正你一句一个如意姐,让我已经觉得自己老了。唉,我都奔三喽!”

“从现在开始,我叫你如意。”

“那不行,姐姐就是姐姐,不叫我姐姐我生气,我跟你急。”

我嘴里同他说着,却听到一阵笑声,探头一望,是苏飞扬在逗莫墨呢!

我推了推骆尉:“喂喂,你的好朋友,你就这么不管了,让别人管了啊?”

他闭着眼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莫墨啊,是应该谈恋爱了。”

“你真的舍得她被别的男人追跑吗?我告诉你,那个苏总监,可是一个花花公子。”

“她自己有识别能力的,别人都帮不了她。如意——”我拍了他的头一下,他只得改口:“如意姐,你如果爱一个人,是不是会爱很多年?”

我又愣住了。这句话,仿佛又在挑逗我的伤口了。

耳机里正在播放着梁静茹的《亲亲》:

你是一滴滴隐形的眼泪

风一吹就干了

只能这样了是吗

同时甜蜜与心碎

是你的幽默还是温柔

是瞬间烟火还是不甘寂寞

第一次你抱紧我

轻轻的亲亲

紧紧闭着眼睛

是你不是你说不定

还不一定

梦一样轻的亲亲

不敢用力呼吸

我强笑:“怎么会呢?如果他不爱我了,我也只好学会忘记他,不然…”

“可是你现在没有恋爱,你还在等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吗?”

我沉默了。

回头吗?我知道他不会回头了,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在他最后分别的那一刻,对于我来说,那像是世界末日来临的前的宣判,对于他则也许是一种奔向幸福彼岸的解脱。我委屈的泪水,我悲伤的诉说,我卑微的挽留,在他眼里,都已经化成负累,他甚至在转头的刹那,已经虚伪地连一句“再见”也不肯说。

可是,扪心自问,我难道其实不是一直在渴望他回头吗?即使看到同学录上,他和徐玉的婚纱照,无意中从别人那看到的他的结婚请帖,知道他和徐玉去巴黎度蜜月,当残酷的真相一一展开的时候,我在痛苦的自虐里,依然保存最后一丝丝微弱的期待,等待某个夜晚来临的时候,我们曾有的甜蜜时光浮现在他残忍的心房,然后,他坚硬的心肠能开始逐渐软化,我曾爱过的人,能忽然又回到我的身边。

即使我一直在搬家,手机号码换了又换,可是这样的梦我还是继续在做…我一直沉浸在这个悲伤的梦境里不愿意醒来,甚至不愿意多看身边肯为我停留的别的男人一眼。

爱情对于我来说,只是一道彩虹,绚丽无比却永远无法扑捉,它只残存在我的记忆里,在无数暗淡无声的夜晚,像流萤一样袭击我,和我的呼吸一样寂寞地存在。又像一朵只盛开在暗夜里的昙花,静静开放,静静散发芬芳,可是倾尽一生换来的瞬间美丽却注定无人欣赏…

不知不觉地,一颗泪出现在我的眼眶里,然后顺着眼角悄然滑落。原来我的伤口埋藏得一点也不深,稍微碰触就会发炎…我无奈地闭上眼,不让人发觉我这一刻的狼狈。

一张湿纸巾轻轻落在我的脸颊上,我的睫毛眨了眨,却听到骆尉清朗低沉的声音:“别动。”

他替我擦着眼角的泪,轻柔地,温存地,像一滴雨水,瞬间淋湿了我的心。

我睁开眼,与他对视,我的眼神里写满疑问。他却只握着湿纸巾,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低声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呢?”我疑惑地追问他。

他扭过脸去:“如意姐,你相信吗,你的痛苦并不是无人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知道?他知道什么?他知道我的过去吗?他究竟是谁?我正欲再次追问,只见莫墨走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如意姐,苏哥哥叫你过去一下。”

苏哥哥?叫得这么亲热,我有些恼怒,苏飞扬不会真的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动了邪念了吧?

我坐到苏飞扬的身边,他回头看了看,轻声说:“杨如意,你不会对那个小男生动了心思吧?”

什么?我还没有责问他是不是对莫墨动了歪心,他居然先质问起我了?

我也压低声音说:“苏…总监,莫墨是一个好女孩,我看她和骆尉很般配的,你就别想打她的主意了。”

“你懂什么?我和她聊天了,都21岁的大姑娘了,居然从来没有认真谈过一次恋爱,没有感情的经历,怎么能拍好这个爱情蛋糕的广告片呢?我不过是想启发启发她,当然,我这成熟男人的魅力也不是一般女孩能够抵挡得了的,如果她主动追求我,那我可没有办法拒绝。”

“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你对别人轻浮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但是莫墨就不可以。”

苏飞扬奇怪地看着我:“她是你的亲戚吗?”

我摇摇头:“但是她是我的朋友,是我介绍来拍广告片的,我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听到了没有?你这样的情场杀手,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如果你敢伤害她,苏飞扬…”

他不屑地扬扬眉毛:“杨如意,别忘了早上你对我说过的话,出了房门我是你的上级。在外面,记得使用总监这个词。你放心吧,我这样的情场高手,像莫墨这样的女孩我还看不上呢,太纯了,甩起来麻烦。泡妞是一项技术活,有的人适合做目标,有的就不适合,莫墨就属于典型的不适合。”

我皱眉头,不想就这个话题和他说下去了,在感情问题上,我们是两个极端,他花心,游戏感情,我却过于保守,始终放不开,不敢轻易尝试火花游戏。我知道,他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不讨男人喜欢的“剩女”,可是我也同样看不起他,游戏感情的人最终也会被感情游戏了,迟早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收拾他的。

“我有一个好的想法,是关于爱情蛋糕的。你要不要听听呢?”

“我觉得你的性格要改一改,也是遇到我了,如果换了遇到别的上司,三番五次纠缠着要上司更改已经决定了的创意,你觉得这个上司会对你有什么样的想法呢?我终于知道你这个人,为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在社会上没有站住脚跟,和你的性格有严重关系。职场守则里最重要的,就是不要轻易否定你上司已经决定好了的主意,永远要微笑着说YES,不要皱着眉头说NO,喏,像你这样的表情就不行。”

永远要微笑着说YES,不要皱着眉头说NO?难道我真的是一个固执的不会看人脸色的糊涂蛋吗?

我想起以前在其他公司打工的时候,其实工作上我是很勤奋很能吃苦的,领导交给我的任务我常常可以游刃有余地提前完成,可是领导就是不怎么喜欢我,有提拔不会想到我,如果要裁员,第一个被清理出去的往往就是我。

我会为了我认为对的事情和对方据理力争,结果常常闹得不欢而散。就算最后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别人也不会将它归结为我的功劳。因为我的直接,我往往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结果被人在背后暗算,放冷箭,或者被人卖了还没有察觉…

“怎么样?是不是在回味我的至理名言?你白长到了27岁,我看你比许多刚毕业的人都不如。”苏飞扬继续奚落着我,见我依然怔怔地发呆,唇边绽出一个略带顽皮的讥笑:“好了,好了,我不打击你了,其实我个人还是欣赏有点棱角的人,你既然这么坚持,不如今天晚上就把你的创意写下来,形成书面文字,让我看看。但是必须在工作之外的时间完成。因为你写的,很可能是没有用的废料。”

我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冲我挥挥手:“你另外找座位吧,我还得和其他同事交流。”

我怏怏地随便找了一个座位,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的风景,坐在前排的人传递过来一个MP4,我一看,是骆尉的。

骆尉在他的座位上伸出他长长的手臂,对着我挥了挥。

这个小朋友,他到底知道我什么秘密呢?

我们的拍摄地点在碧蓝度假村。

这个度假村是星海岸的一个基地,虽然地理略处偏僻,但是风景优美,人迹也比较稀少。

度假村里风景如画,建筑物颇为西式,墙体是红色的,上面爬满了绿萝,屋顶修成了尖塔式,直刺蓝天。

分房间的时候,我和莫墨分到了一起,推开窗户,蔚蓝色大海就在眼底。莫墨高兴地嚷嚷:“如意姐,我们等下去沙滩上拣贝壳!”

此刻已经接近午时,太阳正烈,热热地炙烤着白色的沙滩,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没有几个行人,只有海水寂寞地拍涌。

我笑着说:“你呀就只惦记着玩,等下就要开始工作了,情节你都记住了吗?拍广告没有电视电影那么严肃,可以发挥的余地也大一些自由一些,不过,你的感情也一定要投入哦!”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广告拍摄的经验,这些知识也是平时从苏飞扬还有一些前辈那里学来的。

果然,我们刚洗漱完毕,门就被敲响了,工作人员唤着:“开工了。”

第一个场景是在度假村西边,一个小院落里,这个小院落颇像北京的四合院,但显得更有民国古典气质。情节其实很简单,就是男女主角擦身而过,相视着微微一笑,在擦身而过的刹那,男孩在女孩手心里放了一张小纸条。

化妆给骆尉和莫墨化了妆,两人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惊艳”,果然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个广告最要紧的就是清新和纯白,他们两人都天生具备那种纯洁明朗的气质,再加上外表都十分养眼,站在那里就已经非常抢镜。

可是拍摄的时候还是有些小麻烦,他们都不是专业模特,也不是戏剧学院学表演的学生,没有任何的表演经验,演绎擦身而过时,不是眼神的碰触不够细腻深情,就是在传递纸条的时候没有那份默契。

简单的一个场景NG了很多次,直到齐总和徐莹莹赶来时,还是没有拍好。

导演在和骆尉和莫墨讲戏,徐莹莹皱着眉头对苏飞扬说:“你怎么找的业余演员,那个男的,还是我家亲戚!”

我心里咯噔一下,亲戚?骆尉是徐莹莹的亲戚…苏飞扬说:“我选人的眼光不会错的,这个创意既然你已经认可,并且已将这个广告全然交给了我,就请你不要干涉我的工作,如果广告效果达不到预期效果,我承担责任。我现在要工作,要思考,可以不要打扰我们吗?”

徐莹莹抬头看着艳阳,对跟在身边的左玲说:“也不知道给我弄把伞来遮阳,快去呀,还愣着干嘛?”

看到左玲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心想,早知道莹莹现在架子这么大,就不让她做莹莹的助理了,唉,想让朋友赚点奖金,没想到却让她受气了。

这个简单的场景我们却拍了整整一个下午,到收工的时候大家都累坏了。

我看到徐莹莹走到骆尉面前,两人在说着什么。

骆尉的态度显得很不耐烦,最后用很大声音说:“你是客户,你不愿意我继续拍,我就不拍,我还不稀罕呢!”

骆尉大步离开,望都不望徐莹莹一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打算追过去,齐总把我叫住了:“今天是开工第一天,晚上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去包一个包厢,大家唱唱歌,开心开心,放松放松。”

我应了一声,回头看看骆尉,已经跑得不见影子了。

我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疑问,骆尉和徐莹莹是亲戚,究竟是什么亲戚?为什么他对我的事情仿佛很熟悉一般?难道他是…可是…

我回房间找到莫墨,让她去劝劝脾气倔强的骆尉,然后才去订包厢。

晚上,我和左玲一起负责招待大家,莫墨陪着骆尉也在,包厢里的气氛本来挺好的,结果齐总、苏总陪着一脸傲慢的徐莹莹走进来的时候,气氛就开始变冷了。

我走到徐莹莹身边,说:“莹莹,你唱什么歌,我替你点吧!”

她抬头,诧异一个小职员居然敢这么亲热地称呼她的名字。见到是我,她咪着眼睛想了半天,才惊讶地说:“如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不好意思:“是啊,我不仅在这里,还算间接给你打工呢!莹莹,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有出息了,真让我汗颜啊!”

我的这些肺腑之言听在莹莹的耳朵里倒有些像恭维的话了,她果然变得开心了:“如意姐,我们有几年没有见过了?我还记得我出国留学的时候是你跟我姐姐一起送我上的飞机,我不要爸爸妈妈送,只要姐姐送,因为我恨他们。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好可笑。噢,对了,你和我姐姐现在恢复关系了没有?姐姐说你们绝交了,因为姐夫…”她停了停,终于知道看下我的脸色了,“如意姐,其实这样的事情多的是,在巴黎,人们之间的关系就没有国内这么复杂,就算爱情不在了,还有友情,再见面的时候同样勾肩搭背像什么恩怨都没有一样。再说了,姐夫和我姐姐关系很好,他们确实很登对。”

我按捺着内心的难受,强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可不适合叙旧,看,现在气氛冷场了,你是老板,给我们带动点气氛嘛,唱首什么歌呢?”

莹莹唱了一首英文歌,接着齐总也登台演绎了一曲刘德华的《冰雨》,他们俩都唱得很一般,有些跑调,没想到反而重新活跃了气氛。

大家欢快地邀请苏飞扬唱歌,听大家那语气,好像苏飞扬还是一个高手。

果然,苏飞扬站上去,就直接点了一首周杰伦的《龙卷风》,唱起来竟然像原音一样。我有些惊讶,没想到苏飞扬竟然也会喜欢周杰伦这样的曲风。

接下来,他连续演唱了两首周杰伦的歌曲《青花瓷》和《菊花台》,掌声一片接着一片,就连一贯高傲的徐莹莹也有些惊讶了,跟着鼓掌。

齐总觉得自己的风头被抢走了,有些恼火,拿着麦克风说:“飞扬,让给新同事唱唱嘛,来来来,杨如意,你去唱一首,大家鼓掌!”

我正在忙着招呼大家吃水果和喝水果酒,没想到齐总会想到我,苏飞扬将无绳麦克风交到我手里,低声说:“实在不会唱,你就来一首《祝你生日快乐歌》得了。”

我白了他一眼,笑着说:“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大大方方地点了一首莫文蔚的《阴天》,旋律响起来,灯光也配合地黯淡了下去,我轻唱起来:

阴天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爱情究竟是精神鸦片

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

香烟氲成一滩光圈

和他的照片就摆在手边

傻傻两个人笑的多甜

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谁都以为热情它永不会减

除了激情褪去后的那一点点倦

也许像谁说过的贪得无厌

活该应了谁说过的不知检点

总之那几年感性赢了理性的那一面

满室寂静无声,仿佛都在安静地倾听着我歌唱。

初进大学时,我还是一个羞怯的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后来,在“他”的引导之下,我的自信才如一束含苞的鲜花般慢慢绽放,对舞台和抛头露面不再恐惧,不论是演讲还是辩论比赛,还是歌唱比赛,哪里都会有我活跃的影子。

我将这一切都归结于“他”的功劳,而他只是笑着说,像我这样白羊星座的女孩,骨子里本来就有着激情和莽撞,他不过是替我点燃了一点火苗而已。

说这些话时,他温柔的眼神,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仿佛像发生在昨天,而时光荏苒,其实早已将我和他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