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孩子,由来我做主,”他很坚定,一副绝不会被动摇的姿态,“你放心好了,没有人会干涉我的决定,任何人都不会。”

就是这样的坚定,才叫孬小情无所适从,好歹是有犹豫的,那么她就有可能摆脱这一切的,她跟坚定的人没法子沟通,——她就怕他太坚定,做的决定没有人会干涉,那么她只能是奔着在源阳同他说好的事一样结婚了。

结婚其实是件叫人挺害怕的事,结总归要结的,可问题是跟谁结——跟谭琏结婚,哪怕是她失忆之前都是不曾想过的事,现在是记忆恢复了,也没有太多的幻想,她是个实际的人——“那好吧,明天就登记吧。”

她只能是遵守当初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她还能做得到的,在她没有让他打消结婚的决定之前,她只能是遵守了,所以说有些苦逼的意味。

“明晚在家里,我会叫人上门过来给我们办手续,然后会有些人出席我们的、我们的…”谭琏忽然间觉得有些害羞,尽管这种心情于他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害羞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在她身上,他确实领略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非得要天天同她在一起,一早上醒来就能看到她的睡颜,每天还伴着她入睡,恐怕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你不要觉得有什么负担,就是个普通的聚会,得让一些人认识你,就简单的认识。”

她没有什么负担,一点都没有,向来能把自己的情绪调整好,就是觉得事情不可思议,她明天就要结婚了,而且是跟这个国家的准太子爷,简直叫人不敢相信,唔,她明天得叫上王小串儿,至于老孬嘛,她不是不想叫老孬过来,而是让老孬晓得那个谭梅女士就是他女婿的后妈,画风会更清奇的——

想想还是算了,反正她会让谭琏过去拜见岳父大人的,至于谭梅女士如今的身份嘛,能瞒一遭是一遭,总有一天会晓得的,比如谭同当选后,身为第一夫人的谭梅女士再不露面,就显得有些奇怪了,当然在这之前,她会同老孬好好说说的,比如叫老孬别想以前的事,失去的女人就不要再想了。

好吧,她得回去睡觉了。

“我得回去了,”她没有异议,推开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背让他按住了,这是今晚他头一次碰她,感觉是相当的隆重,还叫她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他,“怎么了?”

回应的是她一个热切的吻。

在她还在回味这个吻时,人已经被推下了车,夜里吹来一丝凉风,她怔怔地站在原地,暗夜里,路灯的光近乎昏暗,她的手抚上自己的唇瓣,还残留着他给予的温度,——好像一下子就能回到从前,她与他相爱的那个时间里,她还记得她是怎么爱上他的,那时候的甜蜜,比她晚上喝的醒酒汤还要甜,她偏偏却觉得不腻人,想一喝再喝。

这种想法有些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刚在微博发了刷不开后台的话,结果回来JJ后台就能刷开了,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话说我连下个文的名字都想好了,咱不再取复杂的名字了,不如就叫“花瓶”,想一直就当个花瓶的景灿灿,跟陈烈,唔,是叫景灿灿,话说都快想不起来叫什么的,应该没叫错吧,要是错了,记得的亲们可得提醒我一下,哈哈,据说明天要降温了,我觉得挺好的,为什么呢,因为我新买的大衣放在衣橱里太寂寞了——我一直在期待着降温的来临

035

凭着她的第六感,忽然间觉得有些个危险了,人其实真脆弱,她想,面对谭琏的温情,她有些不能自控了,尽管有些时候挺无语,但她发现其实她更喜欢这些,唔,这完全是有些刺激的事——

顺便剖白一下她自个的内心,其实她是个挺喜欢刺激的人。

所以,她就等着吧。

说是明天,一眨眼的事,睡个觉,再上个班,就到明晚上了,这时间是这么算的,可真的,要说一晚上,难得的,叫孬小情睡不着,她从来不知道失眠为何物,今儿个晚上到是睡不着了,完全是兴奋的。

嗯,是叫她即将面对的事儿弄得兴奋的——所以说,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丝丝黑眼圈,当然,化妆的时候还稍稍的掩饰了一下下,不叫别人看出来她的疲态,人跟二十出头的时候真是没法比的,她都快奔三的年纪,稍微一个晚上没睡好就会觉得累,虽说奔三还是年轻得很,可岁月总不是饶人的,她还稍稍的有些黯然,终于在镜子前面坚定地下了个决心,只要他不反悔,那么她也决不会后退。

她才收拾好脸,打算提着包包出门,就有人敲门,她眉毛一扬,就去开了门,见张玲光鲜亮丽地站在面前,完全与昨晚那个喝得快要烂醉如泥般的样子不一样,见她一开门,张玲还露出灿烂的笑脸。

“小情姐,一起走吧?”

张玲似乎是完全忘记她喝醉时的样子,朝孬小情心无半点芥蒂的邀请。

孬小情也乐得她把昨晚的事忘记,遂点点头,“到食堂吃个早饭先,昨天你饭卡了吧?”她昨天就办了,省得临到吃饭时发现没饭卡。

“我也办了。”张玲笑眯眯的,“不知道这里食堂跟我们那里是不是一样,我们那里早饭可是随便吃的,要是这里也一样那就好了。”

孬小情笑笑,没有附和,到新单位就得新习惯新单位的做法,一切都得慢慢重头开始,她自认是个很能适应的人,所以对新单位新工作没有任何的不适,经过昨天的交接,今天再继续交接,也就没有那么生疏了,尤其是跟前任秘书,处得还是挺不错的,这位前任秘书是跟着前副部长高升的,在嘴上很是放得开,教她许多。

最后交接完毕后,由莫副部长与前任部长共同签字,才算是正式交接,以后莫仁信就是正正式式的省商务部副部长,而孬小情已然是他的秘书长,当然还有个张玲,一共是两个秘书。

午饭是在食堂解决的,就她跟张玲两个人,莫副部长嘛,还另有去处,食堂嘛,很少高级别的官员真到食堂过来吃饭,有另开的小食堂,那也是执行客人用的,食堂嘛,也就一般职员,跟一些级别不太高的人员在这里吃饭。

张玲与孬小情算是新进人员,一开始走进去,别人还看了她们几眼,张玲当下就觉得有些局促,脚步就慢了下来,本来跟孬小情并肩走的,成了跟在她后边走,孬小情也没当回事,能照顾一下就照顾呗,又不费什么力气。

四菜一汤,荤素自搭,吃起来还算不错,至少比港城商贸局的食堂味道要好一点,嗯,这里不愧是省城,总归是不一样的,气氛嘛,更具体,都透着一种“高大上”的,比起来,港城确实是不值得一提了。

两个人一桌,才坐下没多久,就有人跟着落座,她们也欢迎,出来工作嘛,总是跟人打交道的,多打交道总没有坏处,有时候说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也能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一餐饭下来,几个人就熟了。

吃完饭后,就从两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她们是别部门的秘书,跟孬小情与张玲一样,不谈工作上的事,就谈谈女孩儿之间的化妆心得啦、穿衣心得啦,反正都是女孩儿身上的事,聊起这个话题就没完没了,也就熟得很了。

末了,几个还约好晚上一起在外头吃个饭什么的,——当然,孬小情就不去,张玲是去的,孬小情晚上是真有事,不是她不去,而是答应了人,这晚上得去谭家,好歹去一回,至于成不成的嘛,还是得看谭琏给不给力的说。

她不去,人家也不勉强,来日方长的,不急于这一天。

离上班时间还早,她就预备睡个午觉,刚脱了鞋子进得宿舍,手机便响了,一看手机屏幕,她微微有些皱眉,是谭琏打来的,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难不成是取消了晚上的事?

心里这么想的,她的口气就有些不耐烦,“找我什么事?”

其实她打电话时最烦别人问“找我什么事”这种的,但是轮到她自己时还是不可避免的这么问了,因为她有些不耐烦的缘故,以至于态度不客气。

“——”

那头是沉默的。

到叫孬小情更烦闷,最讨厌这样不说话却让人猜的家伙,忍不住稍稍地提高了点声音,比刚才更不客气,“你要有事就说,别在那里磨磨叽叽的半天都放不个屁来。”

“我本来想叫你中午一起吃饭,又怕打扰到你跟新同事相处,”终于,那头开口了,声音有些沉,听上去还有些委屈的意思,“下班时我们一起走,你别不让我过来接你。”

原来是这个?孬小情不由得脸烫了,想着刚才自个儿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腹似的,叫她浑身不自在,人家都没说,她在这里就寻思着人家抵抗不了,想把说好的事就取消了,——她就想着自己忒不地道了。

心下这么一想的,也有些愧疚的心态,她就有些妥协了,“好吧,你来接我吧。”

她想的是别在省政府大楼里接她,在大楼外接她也是一样的,所以才同意了。

但是她没想到谭琏的动静会这么大,直接到她部门来接了,她还没收拾好东西,脑袋里还晕晕的,感觉自己要结婚了,还没有些真实感,没想到谭琏大赤赤的走入秘书室,她还愣着,张玲已经站了起来。

“谭、谭代表好——”张玲自然认得这位的,她有些控制不住的结巴,眼睛又看看孬小情,见谭琏朝孬小情走过来,眼里多了些诧异色,“小、小情姐?”

不止张玲这样子,就连秘书室外头,都站着一溜子的人,想往里看,又不敢看的,又装作从这里经过的走过去,视线都匆匆往里头一瞄,充满了八卦的精神。

偏谭琏站在孬小情面前,见孬小情在整理东西,他还帮着她整理,把她放在桌面的手机都塞入包里,顺带的将又将包提在手里,一手已经去揽她的腰,“可以走了吧?”

孬小情想拿回包,当着众人的脸,她原以为自己能够镇定自若的,可事到临头,真的是发现有些不太容易,她的脸微微烫起来,比下午那会儿还要烫些,包已经在他手里,她再去拿就显得有些矫情,只是——

他的手臂圈着她个腰,着实叫她有些尴尬,好像太亲密了些。

“嗯。”她低低地应了声,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小女人。

谭琏很开心,那种开心是掩饰不住的,都流露在他的脸上,而她也没有想要掩饰一下,直接地拥着人走出秘书室,还冲跟他打招呼的人都是微微点头,末了还跟大家宣布,“我的未婚妻,呃,不,是我的妻子孬小情。”

顿时有抽气声、有惊讶的,各种声音都有,更多的是恭喜声,好像大家都是沾染了喜气似的,还直鼓掌,惹得孬小情更“不好意思”了,几乎没露出脸,就由着谭琏将她带入电梯直接下地下停车场。

他的车子还是黑不溜啾的,从外面真是看不到车子里,连司机都不要了,今儿个是他自己开车,载着即将就办手续的媳妇一起回家,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有一种真实感她终于是他的了,这一辈子都是。

而他不会第一次那愚蠢的放弃了。

失去一次可以说是失误,失去第二次那简直就是蠢货了。

他从来就不会是蠢货,所以不会再失去了。

而他们的身后,引起整个省政府大楼的轰动性效应,莫副部长,哦,不,那位准领导人的女婿的秘书长孬小情即将成为太子爷的妻子!

更多的人都问起张玲来,偏偏张玲一问三不知。

是的,她是真不知道,从来都是晓得孬小情有能耐,没想到这能耐可大了,上回还是那个谁谁的发言人,这会儿直接跳上太子爷了,这可是真能耐,——没人注意到张玲的笑容下,她的手紧紧握着笔,那力道几乎要把笔捏碎。

作者有话要说:

036

谭家老宅。

谭琏的车子畅通无阻。

当然,太子爷回家,谁会阻止。

但还是让孬小情觉得有些太快了。

好吧,她从没想过自己是这么犹豫的人,唔,难道是那个什么的恐惧症?她不由得笑开脸,斜眼瞅一眼身边的谭琏,见他率先下车,她就在车里坐着,——果然,他殷勤的替她过来开车门,并将手递到她的面前。

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身后的谭家老宅,孬小情再没有一丝犹豫地下车,将手挽入他的臂弯里,配合着他的脚步往前走,一步一步的,走入上回她亲自踏入过的地方,同上一回不同的是,上一回她是下属,而这一回,即将成为这里下一任的女主人。

完全是不同的心情。

唐员正往外走,跟郑里约好的,急匆匆的,恨不得三步当作两步走的,一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两个人,那脸色有些个惊讶的,又特特地停下脚步,瞅瞅那位据说是表姐夫身边的秘书,唔,——“哥,你怎么同她在一起?”

话问的是着实不客气,还是理直气装的架式。

但是——孬小情压根儿没看他,上回她拿了一瓶酒,大不了赔他一瓶的,用得着这么不给面子的?所以,她就扯了扯谭琏的胳膊,架式十足的,就听凭他是怎么说的。

谭琏轻拍她的手背,也不是说拍,说“抚”好像又有些太缠绵,他也就是用“拍”来形容一下,“是你嫂子呢,这都怎么说话的?”

这一听的,叫唐员真是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他的手指指她,又指指她,嘴巴微微张的,颇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儿,最后,他好不容易挤出来一句话,“嫂、嫂子?”就算是挤出一句话,还是个结巴的。

顿时脸就通红了,那是烧得厉害的,他瞅瞅孬小情,见她根本没看他一眼,这心里五味杂陈的,又像是被什么咬着了似的,反正觉得不对劲儿,没曾想,到是孬小情听他个结巴的话,也不取笑他,还特特地应了一声。

“哎——”

这是应他的,听听她个声音,真是回味幽长的,惹得他更是羞中带恼,抑制不住的冲动就上来了,就瞪他哥一眼的,就朝外头没目标似的走。

“哈哈,还是个害羞的——”

听听,这都是人家说的,正好叫唐员听个正着,面上更是烫得不行了,他有心想回去同他哥掰扯掰扯关于这个女人大晚上的就能对他跟郑里下手,把他们的酒给打劫了,这种事,哪里不要去蹲个几天的,可话到嘴边,她实在没办法做些没皮没脸的事,只得就应了。

且不提唐员先,从孬小情这边说起,她颇有几分促狭的逗走了唐员,面上还有几分喜于形色的得瑟感,“你家这位可真有意思,我就是应他一句,他到是脸红了,难不成还是个在室男?”

话是这么说,可她终归是不信人家是在室男的,现在男人能有几个是在室男的。

到是谭琏还晓得给他家个表弟留个面子的,“他是高兴坏了。”

孬小情不置可否。

准领导人谭同,与他的夫人谭梅女士慎重地坐在会客厅,看着谭家的长子挽着女子走进来,比平时的冷静不同,这会儿他显得有些人情味儿,谭同大多数时候都是骄傲有这样的儿子,但有时候也会担心儿子太冷静而显得没有人情味儿——

对于他牵进来的女子,他瞧向他的夫人,眼底似深不可测般,嘴角还露出一丝丝极浅的笑意,轻轻地按住谭梅的手,示意她别急,也别动,“他们看着挺好的,是不是?”

到是谭梅夫人简直被这个消息轰坏了,她年轻时也不能说年轻不懂事,那样说得太简单,好像把事情推给“年轻”两个字就行了,自己都不用承担责任似的,看到女儿叫谭琏领进来,她心塞的不像话,即使想站起来,还是叫身边的丈夫给按住——

她刹那间突然有些难过。

好像女儿一下子就长大了,不再是她记忆里的小婴儿模样,也不需要听她的话,让她试着做个好妈妈了,她就是长大了,性子一点都不像她,甚至与她一比,简直就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她要说自己是她亲妈,她能信吗?

可谭琏——

她鼓起勇气地站起来,不顾谭同含蓄阻止,人已经走到孬小情的面前,笑得跟朵花一样,“小情,过来干妈这里,晚上在家里吃饭吗,喜欢吃什么的,我叫人准备一下?”

孬小情听得非常不自在,要是没想来可能觉得这点挺好,挺善意的,可——她什么都想起来了,就觉得非常的胸闷,这位是她亲妈,没错,可打从小时候起,估计他都是没抱过她一回的,这一想的,心也就冷了许多,就连面上都是淡淡的,“不用专门给我准备的,我不挑食的。”

要是以前,她估计会叫“干妈”的,好好地巴这位准领导人的妻子,现在是半点心思都没有了,保持距离才是上策,她一点都不想认,就心里有些纠结,也不恨,人家的选择她也能理解,十几岁的小姑娘生下孩子,确实没那个能耐真担当起母亲的责任来,她当年二十多了,怀了孩子,还不是六神无主!

但是理解归理解,要接受还是挺难的,孬小情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就是那种纠结的人,自己做不到的事,到是指着谭梅能做,她还想笑来着,又觉得不太合适——

“那怎么行,吃个饭,就得吃自己喜欢的,要是一桌子的菜都不是你爱吃的,那吃起来还有什么乐趣?”她回个头丢个眼神给谭同,“老头子,你说是不是?我可是都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

谭同笑着点点头,然后才正襟危坐起来,领导的架势一下子就出来了,“小情呀,我们家这样的家庭以后总少不了跟人打交道的,阿琏跟我提起过你们的事,我也是蛮同意的,结婚嘛,说来就是你跟他两个人的关系,但说白了,其实是两家的事儿,回头叫你爸过来,我们跟亲家公好好谈谈,商量一下婚礼事宜?”

谭琏拉着孬小情坐下,开始孬小情还有些拘谨,毕竟这回跟上回的友好气氛不一样,这回她感觉自己是来打人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要说谭琏能娶到更好的女人,这点她是完全相信的,她也没有把自己看得太高,也就正常的看法,——家世这种东西说起来挺老土,有时候真是挺管用的,门当户对更重要一点儿,不然的话,君不见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明星,开始都是光鲜亮丽,后来呢,后来嘛,就不好说了。

她到是不想走到那地步的,唔,谈恋爱归谈恋爱,这种事嘛,婚前谁不能谈一下恋爱,都是说无伤大雅的,可是要说有过婚史,就成了跌价的,不是她这么想,而是大时代如此。

“这是当然的事,”谭琏说出口的时候,就按住孬小情的手,不让她开口,“总得两家人见见面,小情是做我的妻子,我也不想太约束她,就如同您跟梅阿姨一样,我们都不要太干涉对方?”

这儿子,儿子大了不由老子,确实叫谭同觉得自己是有些老了,但是他毕竟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执掌一个国家,心态上的转变总比别人来得快些,再说了,他并没有横刀夺爱,妻子年轻时的那些事,他早就包容了,年纪这么大了,也早就看开了些,至于妻子的女儿当自己的儿媳妇,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一点点的…

他眉头微皱,当个开明的父亲,其实也需要一点点代价的,“先登记吧,婚礼等以后再办,如何小情的父亲也能同意的话。”

这就有他的考量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不想叫有心人挖出些东西来,到是不心虚,就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回头对上谭梅不赞同的眼神,却是按住她的手,大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就如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放心,他会待她好的。”

他轻轻地说。

而谭梅没多说,本来在这样的场合里,她身为孬小情的母亲,可以尽量地为女儿争取,可是——她非但没能说上一句话,只能是跟谭同坐在一起,与他保持同步。

孬小情坐在那里,至始至终微笑着,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谭同提的意见,她也没有反对,这时候的她,就像个最最温顺的女孩儿,都由着谭琏做主,对,就是这样的,面前坐的就是她的母亲,生她的那个女人,只敢认她当干女儿的谭梅女士,这一瞬间,她忽然间全释怀了。

想想她自己,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不好的,她们家老孬待她可好的,何必执着于有个母亲呢,她只是太觉得老孬一个人挺辛苦的,这么多年,生怕娶个女儿回来会对她不好。

这都是开场。

按理说登记结婚那得排期,但谭琏这步子就省了,直接由结婚注册处的人员过来,还不是下面窗口人员,是直接稍微有些级别的人员过来,为谭琏与孬小情办理结婚登记,表格由他们两个人亲自填写,再由在场的万省长充当了证婚人。

这样子,他们就成为了正式的夫妻。

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事。

让孬小情更没有想到的是她签好字后,谭琏拿出一对红色的绒布盒子,她再不知事也晓得那个是什么的,肯定是结婚对戒,一打开,果然是这样子,他与她穿着最平常不过的衣服,在众人的见证下,为各自为戒指戴上象征婚姻的结婚对戒。

这一刻,孬小情还是有些激动的。

“很抱歉,现在时机不好,等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这恐怕算是甜言蜜语了。

出自谭代表的甜言蜜语。

孬小情完全可以将在场所有的人都无视,她端着笑脸,迎上谭雅意味不明的眼神,也是好心情的笑笑,然而,谭雅到是迅速地收回视线,像是从来没看过来一样——

孬小情也不觉得有什么,平时可以随便差遣的人,一下子成为她的弟媳妇,要是她嘛,肯定心里也不会太舒服,这点想法,孬小情自认还是能理解的——对上那位莫副部长,到是一脸笑意,可殷勤的,女婿是外头人,传统思想摆在这里呢。

晚宴的菜式都是由外头订的,直接送过来,这都得亏谭琏仔细,他一早儿就订好了,风声都是不露的,就只对家里的阿姨说了声别准备晚餐,由他来订,长长的餐桌坐的不只是亲戚好友,还是能赶过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们。

新人嘛,都是敬酒,孬小情本来就是酒量就是好的人,说千杯不醉是有些夸张的,但她从来都是说不会喝酒的,于是这晚上的酒,都是谭琏喝的,都入了他的肚子,等简单的晚宴结束,都已经将近零点。

都说孬小情有心理准备了,可真的是面对喝醉的谭琏,她还有些稍稍的紧张感,比如扶着他回到他的房里,可能是他吩咐准备过的,这房间入眼的都是红色,但凡是能弄上红色的都弄上了,映得人的眼睛都是满红满红的,尤其是那张大床,显然是刚换的大床,更是铺着大红的床单跟被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记忆是起来了——但记忆归记忆,要真跟他就这么今晚上就睡一起,她还是有些觉得太尴尬了,还琢磨着是不是要将他弄到床里,他到是站得直直的,——她还诧异地看向他,那眼睛黑白分明,透着清澈。

就这样的眼神看向他,惹得他笑了,伸手去刮她的鼻头,“我还没醉呢,”收回手,他就势脱去外套,将外套随手丢在地上,人朝着浴室走过去,“要一起洗,还是我一个人洗?”

孬小情一愣,他到是继续往前走,——像是理所当然的回头看她一眼,“我跟你开玩笑的,可别紧张——”

弄得孬小情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心里那点紧张感还真是叫他给驱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说起来有些惭愧呀,哎,明年要努力更新,真的,请大家给我个机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最近搞了件乌龙事,就是我把鼻炎当成感冒了,哈哈哈,原来是过敏性鼻炎,我当成感冒了,一流鼻水就喝999感冒冲剂,然后鼻子一遭遇冷空气,就疯狂流鼻水,有时候人在外面,真是很尴尬的事,我把这个当感冒了,要命呀,今天去看医生了,医生就是过敏性鼻炎,哈哈

037

孬小情瞅着紧闭的浴室门,依稀听到水声,好像又没有,好像是她的错觉,她索性也不想了,就大赤赤地睡到床里,没曾想,本来就是假睡的,谁知道一闭眼就睡到大天亮的,别说什么新婚夜了,根本啥事都没有——

虽说她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心情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这跟她以前跟人谈恋爱不同,完全是婚姻生活的,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谭琏的怀里,小鸟依人似的,叫她还有点吃惊,毕竟就这么一晚睡着了,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