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就这样陷入了迷雾。接下来的生活,多少是要改变了吗?

等房间里只剩下渐渐平复的喘息,史迪文当机立断:“何荷,反正你也并不在乎婚姻的,对不对?不如,我们做一对没有婚姻的爱人。”

“是谁说我不在乎婚姻的?”我背对着史迪文,懒洋洋地蜷缩着。

“至少在三年前,你更在乎你的父母,在乎厚福。而这两年,你也根本没有打算找个男人好好交往。”

这一刻,我们只是在说说话,没有任何肌肤相亲。

“也对哦,”我应声,“好吧我承认,我不在乎,婚姻…又不能当饭吃。”

“那我的提议,你同意吗?”

我将膝盖弓得更高:“没有婚姻的爱人?情人吗?和我们第一次上床时,以及之后的每一次上床时,有什么分别吗?”

史迪文没有说话。

“你是真的有妻子吧?”我无意于大声,可这句话一说出来,大声得像是质问。

我匆匆平复:“你是当玩笑话说的,可那是真的吧?”

“是真的。”史迪文痛快地,“而且,我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有第二个妻子了,另外百分之一,可以忽略不计。”

史迪文抱住我,不用力,也不是做做样子,就是稀松平常地:“我们回到过去那样,好不好?”

“回得去吗?你有妻子,和一个有妇之夫苟且,有违我的道德观。我也有了厚福,你的存在也会妨碍他今后的价值取向不是吗?”我想挣开史迪文的,骨子里有簇无名火,熊熊燃烧,让我想挣开他。

“这件事…你来决定吧,我怎样都可以。”史迪文最后吻了一下我的背,下了床。

穿戴整齐后,我坐在床板上,史迪文则踩在椅子上,修复那根被他扯得摇摇欲坠的窗帘杆。这样的画面太过于生活化,不似洪水或猛兽,而是像蔓延的毒气般,悄无声息地将我击溃。

不心痒吗?不是在逞强吗?两年来没有将何翱和他的面容重重叠叠吗?还有,不在乎吗?骗鬼去吧。

“你…”

你妻子是个怎样的人?这是我的问题,像飞速生长的枝蔓,正将我勒得紧紧的。

可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退缩了:“你…你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乔先生会为难你吧?”

“我有分寸的。”史迪文拧紧最后一颗螺丝钉,回过头,饶有兴致,“不过,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是啊,我担心你这棵大树倒了,我再也不能大树底下好风光了。”

史迪文跳下椅子,坐在我旁边:“从北京飞纽约之后,我在他办公室里站了四十八个小时,拜托他再给我一次机会。嗯…他办公室里人进人出,我一句话不能说,低眉顺眼,像个笑话。这样子叫为难吗?还好吧,至少我还可以接受。这次来上海,是他同意的。两天前我的一次平仓,救了他千万美金,他总要聊表谢意。”

“你这又是何苦…”

史迪文打断我:“我是你的大树,而他是我的大树。放心,我不是谁都能取代的,他也总要敬我一分。”

我因心急而将脊背挺得直直的:“那你就老老实实替他效力好了,别再这么奔波。”

史迪文双手撑在身后,微微后仰,转了转脖子,不当回事儿似的:“哎,有时候就是想见你喽,非常非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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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们在我断更的时候冒泡。。更新的时候反倒默默不语。。是说我断更更招人喜欢吗。。好神奇!

我们来日方长

更新时间:2013-4-27 1:21:07 本章字数:3184

房东二次露面时,史迪文还在。铫鴀殩午他是执意要在的,对房东说他是我孩子他爸。房东史无前例地客客气气,多为人厚道似的。

玄关中堆满行李。之前房东有令,要我将房子还原得和来时一样,是我的,通通带走,以免她再请人来打扫。我这才物无巨细地堆了这座小山,千里迢迢带回北京是不值得的,只等等下运走,能卖的卖,能捐的捐。

“大姐,”史迪文和房东亲如故人,“我就直说了啊,您能不能给费这道手儿啊?咱们互惠互利,我们图个省事,您呢,挑挑拣拣,有用得上的就收着,其余的卖个百十来块,至少也还能添个菜不是?”

房东心理斗争,末了:“咳,我不也是为图个省事吗?不过你都这么说了,行行行…”

房东寻摸着:“像这电饭煲,就接着给下一家人家用好了。那我就,谢过了。遴”

就这样,史迪文用三言两语,免了我的劳苦,而额外换来一声谢谢。

下楼时,我惬意地挎着小巧的皮包。

史迪文提着我和厚福的两箱衣物,小菜一碟般走在前面。他对我谆谆教诲:“我为什么会婆婆妈妈,没完没了地让你找个男人,答案明摆着的,有个男人给你撑腰,你处处都会好过。才”

“我有厚福。不出几年,他就是一条小男子汉了。”

史迪文停下脚步,回过身:“我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在和我做*爱的时候还哭得那么可怜的,你见过吗?还有脸说有了厚福就足以?你确定足以吗?嗯?”

我比史迪文高两级台阶,地势上占了优势,却无从分辩。

史迪文做了决定:“你考虑看看,要么接受我,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离开你。要么,尽快找个好男人吧。你也不小了,好在还没长皱纹,胸啊屁股啊也还没下垂,带着厚福…可选择的余地是会受到限制,但你的人格,你的事业和能力,都会为你加分的。”

“我是多好的女人,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史迪文耸耸肩,接着下楼。

我追过去,发挥了女人的阴晴不定:“好啊,选择权在我的手上是不是?那如果我没有选择你,你再也不要对我指手画脚行不行?”

史迪文没停下:“你是在专指姓于的吧?”

我甩开皮包的链子,抡了史迪文两下:“我也没有过问你的史太太不是吗?咱俩谁也别管谁行不行!”

到了第三下,史迪文暴怒地扔下了一只箱子,拽住了我的皮包:“嘶…你这个女人返老还童了是不是?当自个儿十六七呢?耍什么小性子。”

史迪文这一句话,震住了我。他所言极是,年过三十的我,这是何苦。

接下来,史迪文倒是对我无微不至。

他将我送到酒店,绅士地询问我还有没有用得上他的地方。我说:“你也无数次夸奖了我的能力了,我也总要向你证明看看吧?不用为我费心,我没问题的。”

史迪文在床边坐了坐。我站在窗口,俯瞰上海的车水马龙,在这样的花花世界,渺小如我,又岂会没有藏身之处?还是欠了几分狠绝的,又或许冥冥中,我不过是在玩一场小孩子的捉迷藏,而捉迷藏的宗旨就是满心欢喜地等着被找到。

“我走了。”史迪文站直身。

我没回头,和窗中映出的他四目相接。

“那…我等你的决定。”史迪文罕有的吞吐。

史迪文的手触到了门把手,我才下定决心:“今天留下陪陪我吧。”

而史迪文拒绝了我:“今天不行。我有税务和采访的事要代乔先生处理,另外他在上海还有一处公寓,养着六只猫八只狗,他要我去看看它们。”

史迪文走回我面前,抱了抱我:“何荷,我们来日方长。”

两天后,我搭乘最末一班航班返回了北京。

交接工作在三小时前刚刚结束,而厚福在电话中的那一声声“妈妈”,让我心痒痒地无法在上海再多逗留一刻。而其实,他才并非相思成灾,可怜兮兮,他不过是在愉悦地呼唤我,而后还用一声饱嗝赞叹了***厨艺。其实,相思成灾的只有我一人罢了。这便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的不对等,我在电话中教训他:“你个没良心的,有奶便是娘,是不是?”

而我这句话又勾了他的馋虫,他顿时亢奋地:“奶?奶奶!喝奶,喝奶,我要一大瓶。”

至于史迪文,此时也许在上海,也许在纽约,也许在任何一个地方。我们没有再互通你我。那一场缠绵就像一只溜溜球,一下子弹出十万八千里,像是会引发地动山摇的骤变,可一下子又收回原地,一切静好,安然如故。

回到北京,在接机队伍中,毛睿熠熠夺目。他胖了一圈,可仍掩不住他的清朗,他蓄着几乎没人蓄得了的背头,好在和周润发形神皆似。

更甚的是,他送花也送得别出心裁,几枝荷花娇艳欲滴。

“假的啊?”我接下花来。

“心意到了就行了。”毛睿接过我的行李箱。

上了车,毛睿又奉上广式粥点:“咱们瑞元的员工福利,顶呱呱了吧?”

我边吃边说:“我以为是秦媛来接我。”

“你还不了解她?好大的架子。”毛睿下手抓了一颗烧卖塞入口中,笑嘻嘻地,“我接,我接也是一样。”

“电话里没来得及八卦,你们修成正果了吗?”

“你这修成正果的定义是什么?”毛睿甜得像浸在蜜罐里,“我们没结婚,但是私定终身了。”

“结不了婚吗?”我追问。

“何必非要结婚?”毛睿反问我。

“呵,也对。”我悻悻地。

而后,毛睿还有正题:“亲爱的,你和姜绚丽姜老师,有没有保持亲密联系啊?”

“没有。怎么说到她了?”

“啊,那你有关注姜老师这两年的身价大涨吗?上个星期宏利派去美国培训的名额只有区区两个,姜老师占走一个。总之,和她巩固邦交对我们来说没坏处的。”

而我却问了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说美国?美国哪里?纽约吗?”

“你有更好的提议?拉斯维加斯吗,还是大峡谷?”毛睿挖苦我。

下车后,我顾不上和毛睿依依惜别,摆摆手就让他走了人,扭头便给史迪文打了电话。

史迪文是立刻接的:“决定好了?”

“姜绚丽,你和她有保持联系吗?”我没有做铺垫。

“嗯…偶尔。”史迪文不免意外。

“那天,厚福被拐那天,你电话里有女人的声音,不会这么巧是她吧?”

史迪文没有让我久久屏息,马上回答了:“是她。她到纽约培训,约我见见面,没有其它。”

我坐在行李箱上:“我再返老还童一次行不行?这次我不讲道理了,我要你和她断绝你们无比纯洁的友谊行不行?反正你人脉广,朋友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

不等我说完,史迪文便应允了我:“好,没问题。何荷,她连你一根头发…的分叉都比不上的。”

顿时我陷入两难,想发笑,可又不想因为他这一句“鬼话”而发笑,只好仍僵着脸孔:“我头发从不分叉的。”

不等我敲门,我妈就早早开好了一条门缝。她两眼熠熠,一直在等我。我爸鼾声如雷,厚福则是雷打不动。我对着厚福亲了又亲,抱怨地:“亏我快马加鞭,他倒好,小白眼狼。”

我妈咳了一声:“都一样。”

“在楼下和小界打电话来着?”我妈欢喜地,“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我打岔,“看见我手机上有于小界三个字?那您可是千里眼了。”

我妈将我拽到阳台,手指一下下点着五花八门的纸箱:“瞧瞧,都是小界送来的,营养品,干的,鲜的,市场上买得到的,买不到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

我压下我妈飞舞的手指:“妈,我要是早认识他五年就好了。晚了,这会儿太晚了。”

能当你弟弟也是好的

更新时间:2013-4-27 1:21:08 本章字数:3197

郑香宜携我去她和周综维即将举行婚礼的骊骏酒店转了转。铫鴀殩午她气色上佳,滔滔不绝地向我夸口,当日她会如何惊艳四座,婚礼之中又会有怎样怎样的助兴节目。

这时,周综维打来电话,亢奋地下令道:“香宜,我们再拍一套婚纱照好不好?”

郑香宜一头雾水:“再拍一套?也就是说…你承认我们拍过一套了。可哪有人婚纱照拍个没完没了的?”

而真相是,嘿摄汇重张了。周综维削尖了脑袋,要做嘿摄汇重张后的第一位上帝。

我直蹿火:“他是走火入魔了吧?要拍让他自个儿去拍,拍个全裸写真也没人管他。遴”

可郑香宜却顺了他的意:“好呀,你说拍,就拍喽。”

挂了电话,我拧了郑香宜一把:“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平等,谁都有一票否决权的。你这么唯唯诺诺,意义何在。”

“哎哟,何苦因为这小事一桩破坏我们的感情呢?这么多年了,我们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惨”

“打住,你口口声声就是这么多年,郑香宜,你嫁他到底是因为爱他,还是因为这么多年?别忘了你将来还有更多年。”

郑香宜刀枪不入,哼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就把这个话题结束了。

嘿摄汇到底还是关在了哪里,又重张在了哪里。

重新装潢后,莫说病中的猫狗和文质彬彬的兽医,连根狗毛都不复存在了。除去影棚,于小界运用了大面积的镜面和金属色,嘿摄汇脱胎换骨,一改朴素,富丽堂皇。旧时,大部分的微缩景观都是于小界亲手制作的,为此他练就了一手精细的木工活。而今日,所有重金购得的道具,自然在精细上又更上了层楼,美中不足便是少了新意。

我的那张“回眸”,又一次被张贴在了最醒目的位置。

于小界这一次无所顾忌,对我说:“何荷,你一点也没变。”

“那只能说明你眼拙,我变得岂止一点?”我并非谦逊。

那景象对我而言,真的是好不怀旧了。

我之所以说于小界“无所顾忌”,是因为今日的重张派对,不乏故人,而他除了张贴我的“回眸”,更大胆地对我如影相随。

在这一天和姜绚丽重逢,我并没有太意外。

我第一眼看到她,看到的是背影。她变换了卷发,和我的如出一辙。好在她的高挑远远胜过我,这使得我们还不至于太过相似。额外地,她从头到脚,至少有三样奢侈品傍身,可谓是士别三年,当刮目相看。

她看到我,排除众人来和我拥抱:“何荷,别来无恙!”

“从纽约回来了?”我以礼相对。

姜绚丽打了个哈欠:“才回来,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