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锦程看着甘晓羽，觉得甘晓羽身体恢复得不错，一切好像回到生病之前，脸色白里透粉，眼睛水亮，牛仔裤、衬衫的普通装束就让她很美，恍如初见时。
梁锦程终于说：“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甘晓羽看看周围，大家都屏住呼吸，耳朵朝向他们，这里肯定不时说话的地方，她说：“我们到会议室吧！”
甘晓羽走在前面，梁锦程走在她的侧身后，两人一同出了办公室。
四十三
甘晓羽开了会议室的灯，梁锦程解了西装最下面的扣子，找了个位子坐子坐下来，甘晓羽坐在靠门口一点的位置。她找会议室有两个意思，第一当然是他们不可能当着那么多听众说什么；第二会议室无疑给大家一个规范，一个有点儿严肃的规范。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说：“我想签远见，知道你也在这儿，先给你打声儿招呼，我不会影响你的，一年有半年在外边拍戏，进了远见，工作会比以前还多些，即使在北京，我也不会天天来公司！所以我们碰面的机会不多。”他合约到期前半年，就有多家公司对他伸出橄榄枝，条件一家比一家优厚，他和王永祥不想续签现在的公司是真的，也有过自组公司的念头，因为甘晓羽，梁锦程决定签约远见，他说服王永祥一起来。
王永祥跟梁锦程属于分不开的哥们，这么多年来，梁锦程待他好，那样事也没拉下过他，投资、买房、工作上也是合作关系，他现在完全不工作也可以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梁锦程说要来远见，就来远见吧，虽然梁锦程没跟他说过他和甘晓羽的事，但王永祥连看带猜也看出个八九不离十，他保持着一个助手、经济人的专业素质，如果梁锦程不说，他也不会问，对这个，王永祥并不埋怨，他太了解梁锦程了，是一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事情没有九成把握不会开口说的人。他喜欢梁锦程，梁锦程比他小，但他对梁锦程有敬重之情。
来远见公司让梁锦程唯一担心的是甘晓羽为了躲避他而辞去工作，甘晓羽找不到工作才来他舅舅的公司，他怎么可以让她再添困扰？所以他找甘晓羽，先要把甘晓羽稳住。
甘晓羽想想也是，她来公司两个月，那几个签约的演员还没见过，梁锦程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也不能太别扭，她笑笑说：“谢谢你能签远见，大家都说我舅舅得了个印钞机。”
梁锦程似乎听不得夸奖他的话，微微低了头说：“没那么夸张！”
甘晓羽还想问他的合约到期为什么不续约？为什么不像其他大演员一样自组公司？但她终究忍住没问，那样的话会显得太亲近。
两个人好像都有一肚子话，但都没有说，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梁锦程站起来：“我去陈老板办公室。”
甘晓羽也站起来。
梁锦程走到会议室门口，又转回身来：“你会在这儿做下去吧？”得到甘晓羽肯定地点头，才拉开门。
甘晓羽忽然想起什么，等不及地问：“师兄，你检查身体吗？”
梁锦程愣了一下，想起马东宇告诉他，甘晓羽是在体检时发现身体有问题的，知道甘晓羽还是关心他，不由得百感交集，他顿了顿说：“一年一次，怎么想起问这个？”
甘晓羽倒显得慌乱：“工作没规律，还是多注意些。”完全没想好下句。
甘晓羽回到办公室，小林就趴到她桌子上：“羽姐姐，你们都说什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啊，看见他我都站不住，你还能跟他走，真是铁打的，你觉不觉得办公室里都有一种味道，梁锦程的味道。”
甘晓羽根本不想回答：“我不知道先说那个问题。”
旁边一堆人喊：“第一个，第一个！”
甘晓羽一抬头，一堆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等着她回答，她摇摇头：“这儿可不是粉丝俱乐部。”
“我们成立个粉丝俱乐部吧，把梁锦程的粉丝都组织起来！”不知谁提议了一句。
大家都围过去讨论可实施性，这个团队就是这样，有个新的创意马上讨论可实施性，这么多人，甚至没有领导，都各司其职，工作完成得很好，这个得益于远见公司的工作指南，每个岗位都有具体的工作内容，工作要求，工作完成得时间等等，很具体，很实用，所以大家可以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完成工作，工作热情、创造性和对新事物的敏感性都还强烈。
甘晓羽终于可以坐下松口气，她回忆刚才梁锦程跟她说的话，能体会出来梁锦程是怕惊扰她，但没有重续前缘的意思，那他为什么要签远见，还是想不明白。
今天正是按规定去舅舅家吃饭的日子，快下班的时候接了舅舅的电话，让稍等他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走。一般情况下，去舅舅家如果下班两个人可以一起走，甘晓羽就把车放单位，坐舅舅的车走，吃了饭就睡在舅舅家，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再一起来单位上班。
坐在舅舅的车上还没等甘晓羽问，陈玉程就说：“没想到梁锦程要签我们公司，前些时候他打电话来，我不相信他想签我们，我还跟他开玩笑说付不起他签约金呢，没想到今天找上门来，你见过他了吧？”
甘晓羽点头。
“他说要去看看你，让我跟王永祥谈细节。”陈玉成不掩兴奋之情：“可他们没提什么要求，梁锦程跟你说了什么？”
甘晓羽觉得很迷惑，梁锦程打得什么牌，她觉得她并不是太了解梁锦程，过去只觉得就是个演员吗？也不太了解舅舅，因为人家没提条件就这样兴奋？但她还得回答舅舅：“他说他要签远见。”
舅舅更加兴奋：“看来他不计条件要加入我们。”
“大家都说签了梁锦程等于搬了一台印钞机，你也不能太亏待他。”甘晓羽还是不免为梁锦程担心。
陈玉成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了，这个行业虽说乱，但还是有标准，我还真付不起他签约金，资金都投在片子上。你猜梁锦程出了什么主意？”
甘晓羽猜不出。
陈玉成说：“梁锦程说可以让我分期付款，哈哈，我也想到这一条，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他这么退让，真不知他怎么想的，我还要搞搞清楚。”
甘晓羽问：“他准备签几年？”
陈玉成张开手掌比了比，甘晓羽明白，是五年！
四十四
甘晓羽在上班的路上收到马东宇的短信：李欣今晨在博雅医院生子，母子平安，我当爸爸了。喜悦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甘晓羽给单位打了个电话请假，调转车头去博雅医院。
博雅医院是一所私立的妇产医院，因为医院的硬件设施好，医务水平先进，服务好在北京小有名气，当然收费相当昂贵，这家医院距李欣的家近，生产做月子照顾方便，甘晓羽早就知道李欣要入住这家医院。本来的预产期在一周后，谁想到这小子提前来到这世界？
初到人世，理应受到热烈欢迎，甘晓羽在京城黄金第一家菜市口百货停下车，她要送义子人生中的第一份礼物
进了商场，满是金银扑面，甘晓羽还是第一次来，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知买什么好？
售货员看她围着展柜走看了好几圈，就问：“你喜欢什么？”
甘晓羽说：“我干儿子出生，你觉得应该送什么？”
售货员指着柜子里的商品说：“得看你想花多少钱，金手镯、长命锁、属相牌都是吉祥物。”
甘晓羽觉得长命锁好，选了个最大个的说：“这个好！”
售货员说：“你不是说刚出生，这么大的戴不了，太沉了，你看这个怎么样？”她指着一款灵秀的长命锁。
甘晓羽看着刚才自己选的那个，笑了，她对小孩子确实没概念，就听从了售货员的建议。
路上有些堵车在护士的指引下，甘晓羽到了李欣母婴房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她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窗看见马东宇和李欣并排坐在大床上，弯腰低头看向一张婴儿床，两个人不时地相视而笑，甘晓羽猜，孩子肯定在床上，这幸福的三口之家，让站在外面的甘晓羽都觉得甜蜜地想流泪。
她敲了敲门，进去。
李欣向她张开双臂，甘晓羽扎着手和她贴贴脸：“我手脏！”放下手里的包，转身去看孩子，孩子穿着宝宝衣，脸儿粉红，头发又黑又长，睁着眼睛，攥着小拳头，踢腿伸拳的很是活泼，甘晓羽一见就好喜爱，一时甘晓羽不能相信他刚刚脱离母体，那么坦然地来到了世上。
甘晓羽看看李欣和马东宇：“小家伙真棒！”自己乐得合不上嘴：“我能不能抱他，先洗个手。”她从未见过这么小的小孩，兴奋地不得了。
马东宇和李欣很少见她这样兴奋，这样喜形于色，对她指指洗手间。
甘晓羽抱起那软软的小家伙，一手托腰，一手托着脖颈，搂在自己的怀里柔软而温暖，她觉得自己突然很强大，对怀里的小家伙有保护欲，她看见他的小嘴动了动，就问：“他是不是饿了？”
李欣说：“我饿了还差不多，他刚吃完！”甘晓羽一进来就冲着孩子，连她的情况问都没问，李欣故意噘着嘴。
甘晓羽对李欣说：“把包里的长命锁拿出来给宝贝戴上！”
马东宇赶紧行动，等给孩子挂上了，甘晓羽才觉得售货员的建议是对的。甘晓羽对着怀里的孩子轻声说：“快快长大，长命百岁！”
梁锦程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甘晓羽对着孩子说话，亲昵地样子真得像一对母子。
他先跟马东宇握手，然后给李欣拿了一大包吃的，点心零食，又拿出一对金手镯，就着甘晓羽怀里的孩子，拉起小胳膊套进去：“这是干爹给的！”
甘晓羽心想他怎么还是干爹，李欣和马东宇是怎么搞得，不知为什么就红了脸。
李欣大叫：“晓羽，你别老抱着他，我还没抱他这么长时间呢！”原来亲妈也嫉妒。
孩子被护士抱走去洗澡，李欣抱着一堆吃的坐在床上吃。
孩子一出去，四个大人坐在房间里有点儿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
甘晓羽打量着房间，房间很大，双人床，婴儿床，沙发、电视，有单独的小厨房、洗手间非常舒适。
李欣看甘晓羽意犹未尽地去厨房看了一圈儿，就对她说：“这里最好是有人教你带孩子，你看他很少哭！将来你生孩子，也来这里。”
甘晓羽听了这话，明显僵了一下，然后她转过身看李欣，眼光从梁锦程的脸上掠过去，她看梁锦程的表情很沉静。
梁锦程觉得自己不便在此多呆，站起来说：“我先走了，等你们回家了再看去！”
马东宇赶紧拦着：“我们一起吃饭，喝一杯！”又看着甘晓羽。
李欣推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甘晓羽：“你也去吃饭吧！”
梁锦程说：“晓羽我们别吃饭了，让李欣好好休息！”口气自然的好像他们是一起来的。他又对马东宇说：“改天再庆祝，你也累了！”
他这么一说，甘晓羽才注意到马东宇确实很疲惫。
两个人一同走出来，走在楼道里，看见护士推着一大车刚刚洗过澡的婴儿走过来，七八个孩子裹着同样的小被子，长得都差不多，护士看甘晓羽一直盯着婴儿车看，就停下来，让她看，甘晓羽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不能确定那个是李欣的儿子，心里有一丝慌乱，转身问梁锦程：“哪个是我们的？”
梁锦程心里暗笑，指着睡着了两只小拳头举在身侧的，用肯定的语气说：“这个！”
甘晓羽疑惑：“是吗？”
“他的耳朵特大，特别是左耳！”
甘晓羽俯身去看他的耳朵，又看看别的婴孩，确实是。
护士说：“这是十六号房李女士的儿子！”
甘晓羽才确定了，看着他觉得恋恋不舍。
梁锦程看着甘晓羽这么迷恋小孩子，心里不免难过，晓羽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吧？
四十五
梁锦程觉得甘晓羽意犹未尽，站在电梯里说：“我们俩庆祝一下吧！小家伙多可爱！”
甘晓羽还沉浸在小家伙在她怀里的感觉，晕晕乎乎地点头。
等甘晓羽坐在自己的车里开车跟在梁锦程的车后面，一路向西的时候，就后悔了，躲还躲不及呢，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觉得尴尬的不行，要说些什么呢？
在复兴门附近车开进了一个大院，院内是平房四合院儿，都做成一个一个小包房，梁锦程说了自己的名字，想必是已经订过座位了，服务员就在前面领路，通过回廊走进了一间小包房。
这的服务员也许是见多识广的，也许是有纪律，所以梁锦程也并没有让他们多看几眼。
坐下，就有服务员问茶，梁锦程要了清淡的碧螺春。
甘晓羽翻看着精美的菜单，菜色普通，但价格昂贵，又扭头看室内装潢和桌椅板凳，都是号称的红木家具。
点菜的服务员进来，甘晓羽把菜单推给梁锦程：“师兄点吧，我不熟！”她是既来之则安之。
梁锦程点了几样菜，然后问甘晓羽：“喝一点粥好不好？”不等甘晓羽回话就点了海参小米粥，他看甘晓羽脸色还不太好，这个粥补气血营养好！
菜上的很快，有蓝莓山药、醋拌木耳、清蒸深海鱼…海参小米粥甘晓羽很喜欢，清淡鲜香，吃着的时候，不觉赞叹：“这个粥给李欣喝最好了！”也是没什么可说的，纵使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到嘴边也只剩这一句。
梁锦程说：“可以呀，你买了放在保温盒里，给她送过去！”
正好领班过来：“梁先生，你好！”原来梁锦程是常客。
梁锦程对领班说：“这是甘晓羽，最近她会来拿海参小米粥，每次三份，记在帐上就好！”
领班赶紧从手上的一叠卡片上抽出一张，递给甘晓羽：“来之前，请先打这个电话，先给炖上，省得你等。”
甘晓羽不知道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引来这么一串的连锁反应，只有接过卡片：“谢谢！”
领班又拿了一张白色的卡片和一支笔递给甘晓羽，请甘晓羽留下签名印记。
等领班出去了，甘晓羽说：“不能总是你花钱，现在我有工资了。”
梁锦程想也没想一下就说：“这是我送的，可是我没有时间经常过来，所以你帮我个忙，跑跑腿，你的汽油钱，以后一起算给你！”他的声音平和沉静，像是对一个普通朋友说话，没有一丝的感□彩。
甘晓羽无话可说。
一个星期后，甘晓羽知道李欣出院回家了，就兴冲冲地跑到餐厅拿粥，在帐单上签字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看着帐单上的数字想了想，也差不多了，一碗粥里有一整只大大辽参，三碗，一千多块钱，也差不多。用保温盒装了，奔李欣家。
到了李欣家，洗了手，就看孩子，宝宝正在睡觉，粉红的小脸又圆润了些，甘晓羽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不能马上抱他。
李欣说：“你别光看他，也看看我吧！”说着端着保温盒去厨房。
甘晓羽跟着李欣进了厨房，从后面上下打量着李欣：“你没什么变化。”又在李欣的腰上捏了捏：“就是这儿胖了些！”
李欣把小米粥盛在两个碗里，一碗递给甘晓羽，一碗自己端起来。
甘晓羽推开她递过来的碗：“是梁锦程送给你吃的，我只是跑腿儿。”
李欣吃着自己那碗：“梁锦程来过电话了，说让你也喝一碗，以后就不付你汽油费了。”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甘晓羽也笑，这什么人啊，以前自己了解梁锦程吗？
李欣执意要甘晓羽喝粥，甘晓羽推不过去，真的喝了一碗，后来甘晓羽又送了三次，每次都这样，可一碗粥的价钱比汽油费高多了，甘晓羽不想让梁锦程这样在自己身上破费，虽然这点钱对于他不算什么，等李欣出了月子，甘晓羽就不再送了，有一次李欣还调侃她，怎么不送粥了，是不是给梁锦程省钱呢？
远见与梁锦程签约的事儿，正在按行业惯例进行，谈判，拟定合同的相关条款，甚至梁锦程来到远见后的工作安排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公司上下都兴奋地摩拳擦掌，好像公司从此就又要上一个台阶，向一流的演艺公司迈进了一大步。跟大家相比，从甘晓羽的角度看，舅舅陈玉成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甘晓羽对于远见公司的事，并不多言，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公司能谋一职，已实属不易，多干少说不给舅舅添麻烦就是，没想到的是，舅舅陈玉成主动跟她提起。
是在舅舅家的饭桌上。
每次甘晓羽到舅舅家吃饭，舅妈和做饭的阿姨都要变着花样地做一桌子即营养又清淡的饭菜等她吃，只白薯一样就做出很多的花样儿，今天是烤白薯，饭还没端上桌，甘晓羽就闻到了烤白薯的香味儿，先从烤箱里拿了一个吃起来。
等舅舅舅妈都坐在饭桌上，舅舅忽然对舅妈和甘晓羽说：“梁锦程这个人，真的很难得。”
舅妈和甘晓羽都竖起耳朵，细听下文。
“他告诉了我他的签约金要我分期付款的理由，是他失眠很严重，也许那一天不能正常工作了，后面的签约金我就可以不付款了。”舅舅说：“现在这样的人真是少之又少，我签他即高兴又有点儿不忍心，那么辛苦他！”
舅妈说：“他睡眠不好，这是很长时间的事了。”看陈玉成不满地瞪着她，又补充说：“我是他粉丝，从网站上看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就签他吧！”
甘晓羽也曾听李欣说过梁锦程失眠的事儿，但她不认为梁锦程的失眠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儿，严重到会影响他的工作，他是不是怕舅舅不能一次付给他签约金而难为情，所以用这种说词让舅舅安心呢？至少她和梁锦程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就只有几天，但她觉得梁锦程睡得很好。
因为生病，元气大伤，平时上班、吃药、锻炼，她几乎没有想起过她和梁锦程一起度过的那几天，现在想起来来，真的他睡得很好，想到这些连带也想到了两个人的缠绵，那种被人需要和需要别人的渴望与甜蜜，幸福而温暖的感觉，今天竟是这样的令她想往。
四十六
梁锦程加入远见的新闻发布会，如期的召开，业界一片哗然，原来向梁锦程伸出橄榄枝的大型公司，大多都等着看远见的笑话，说远见是小马拉大车，又没有包装巨星的经验，那些比远见小的公司对远见羡慕的不得了，以为抱了个印钞机，对此陈玉成的感觉是苦乐参半，梁锦程宽慰他：“我原来的公司也很小！”
陈玉成想了想，也是，关键是梁锦程，是个很难得的人，虽然是巨星身价，但还懂得体谅别人，所以事情并不会太难办！但也需要配备团队，一个巨星配备的团队，陈玉成现在的公司里还缺乏这样的人才，从新闻发布会的组织和管理来看，真的有些捉襟见肘，王永祥做了很多工作，事无巨细，样样经手，远见公司举行这样大的新闻发布会还是第一次。
新闻发布会的前一天晚上，他陪着梁锦程去走场子，这是梁锦程的习惯，如果有什么活动，他总要提前去场地看一遍。
他们来到租用的饭店的会议室，看甘晓羽和公司策划部的，市场营销部的人正在布置会场，挂上巨大的横幅，大批的鲜花还堆在门口，没有摆放好，梁锦程看了下手表，已经快午夜了，不觉皱了皱眉头，公司为了节约费用只租用了明天上午，所以会场的布置策划部与市场部也希望亲力亲为，搞得有些个性化，所以只能在半夜里进行。
陈玉成看见甘晓羽也在现场，马上走过去：“晓羽，你怎么来了？”
“他们缺人手！”甘晓羽正在铺台布。
陈玉成看看站在一边的梁锦程低声说：“你要按时休息！不能太劳累，熬夜更不行。
甘晓羽手里仍然在忙着：“我现在走也不合适。”
陈玉成看看周围忙碌的人们，觉得甘晓羽说得有道理，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梁锦程看了会场，也跟着大家摆花呀，摆椅子呀，陈玉成要他别弄了，梁锦程执意要弄：“这样大家都可以早点回家。”
陈玉成没办法，也加入了布置会场的行列，员工一看这种情形更是干劲儿高涨，动作不觉得就快了许多。
一切妥当了，年轻人一哄而散，搭着伴儿走了，甘晓羽自己没开车，是跟着别人的车来了，看人都走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陈玉成对甘晓羽说：“我送你！”
梁锦程站在甘晓羽的身后说：“我送她吧，顺路！”
甘晓羽已经很累，最近一直很紧张，今天又是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她的身体确实承受不了，现在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下来，闭上眼睛，所以没力气再争执什么，就上了梁锦程的车，舅舅的家毕竟跟她住的地方方向相反。
按惯例她还是坐在后座上，车在暗黑的夜中行驶，路两边的路灯向车后闪去，甘晓羽觉得有些头晕，为了减轻晕眩的症状，她闭上了眼睛。
十月的北京，天已经凉了，尤其是深夜更是寒气尤甚。路上很畅快，很快就到了甘晓羽的家，梁锦程停了车，觉得甘晓羽半天没有动静，心里不觉地感到一丝恐慌，赶紧转过身，看甘晓羽斜歪着身子闭着眼睛，轻蹙着眉头，似是睡着了。
他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甘晓羽的脸，正在犹豫期间，甘晓羽睁开了眼睛。
甘晓羽并没有睡着，她只是有些不舒服，睁开眼睛就看见梁锦程看着她，离她很近，男性气息几乎可闻。她觉得自己有些慌乱和喘不过气来，匆匆看向窗外，才知道到家了，刚才的停车她没有及时睁开眼睛，本以为是红灯。
她推开车门要下去，梁锦程轻唤她：“晓羽，把后座上面的那件风衣披上！”就是一般的一句话，但甘晓羽觉得气势压人，不容置疑，也不能拒绝，再说刚才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也觉得一股凉气逼人而来，她也不想感冒。
甘晓羽披上梁锦程的短风衣：“师兄，希望明天顺利！”
梁锦程点头：“到家给我个电话。”
接到甘晓羽的短信，知道她平安到家，梁锦程才启动车子离开，他一点儿也不困，车慢慢地开着，脑子里甚至什么也没想，很多人劝过他，如果他签约那种有背景有影响力的大公司，他的演艺事业将向国际电影舞台发展，那他的身价地位就又是不一样，想想自己刚才还在帮助做杂务，可能很多人都不相信，但梁锦程却这样决定了，人总是要向温暖的地方靠近，他体会的温暖就在这里。
甘晓羽约好了看中医的，按着医生给的时间过去，刚一进去就看到曲和站在侯诊室里，鹤立鸡群的样子，看见甘晓羽，他晃着走过来，来了个法式拥抱，并不是紧紧地抱着，只搭了个架子，甘晓羽笑纳。
周围的病人也没心思看他们，自己都该干什么干什么！
等甘晓羽看过医生，曲和凑过去问：“您看，我女朋友的身体…”
老中医点头：“她很好，已经很好，坚持吧！”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把药方递给药房，等着配药的时间，跑出去吃饭，甘晓羽说：“今天我来付钱。”
曲和也不跟她争，一副静等安排的样子。
甘晓羽和他一起去吃涮羊肉，初冬的北京，吃这个正合适。
吃饭的时候，曲和问：“梁锦程签了远见，那不是等于和你在一起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