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低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嗅着爸爸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我一直以为,你妈妈的离开给你造成了太深的印象,可能会给你留下阴影,而你当年的表现很让爸爸吃惊,还记得你给爸爸煮粥吗,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女儿勇敢,”爸爸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用手帮我顺了顺头发,“媛媛,为了你爸爸才决定回来,我不能让女儿跟着我过那样的日子。”

我的眼泪渗进爸爸笔挺的衬衫,慢慢的沿着布料晕染开。

“我曾经问过心理医生,你这个年纪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还能有这样的表现,是不是正常?医生跟我说,不排除性格中的隐匿特性因为外界的刺激而被激发出来,但是也有可能是把内心的恐惧掩藏起来的一种伪装,所以让我尽量不要让你再受到任何刺激。”

原来爸爸还为了我找过心理医生?我抬头看看爸爸,爸爸的思想可是够超前的,那个年代对精神病的歧视多么严重,从小时候的那些邻居的表现就可见一斑,爸爸却从没嫌弃过妈妈,还为了妈妈跟别人打架,真是有违他一贯的儒雅风格。

“那之后我仔细观察过你,并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妥,除了偶尔会为了妈妈跟同学打架之外,没有任何过激的表现。”爸爸笑了笑,“其实打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至少你都打赢了。”

我也笑,是啊,多亏爷爷的辛苦栽培才有我后来的风光无限呐。

“那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自杀,她难道一点都不在乎我们吗?”我轻轻的问爸爸,这个问题一直都是我小心回避的,因为我害怕真相,害怕知道妈妈可能根本没在乎过我。

“当然在乎!”爸爸扶起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你妈妈她,非常爱你,只是她害怕自己在发病的时候会伤害到你,所以不敢让你呆在身边,但是她确实很爱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漂亮裙子吗,那些都是妈妈做给你的。”

“嗯。”我的胸口酸酸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下,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太多灰色的记忆,差点掩盖了原本的色彩,就是啊,上幼儿园的时候,我的裙子从来都是小朋友们羡慕的焦点,而我每次都骄傲的宣布:这是妈妈做给我的!

“你妈妈或许还在心里念着那个人,但是她对我们并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尤其是对你。”爸爸搂住我,轻拍我的后背,静静的安慰着,直到我渐渐平复情绪。

“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螺旋》维护日志

——2009.1.7

这文写的,都快成了悬疑片了,汗~~

友情提示:长评是要在评论主题里写标题滴~~ 俺在这翘首以待啦

乱码字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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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自杀?”我鼓起勇气问出藏在心底最深的问题。

爸爸的手停顿了一下,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你妈妈是重度的抑郁症患者,平时依靠药物维持,那段时间是我疏忽了,以为她的情况有所好转,没有及时发现药被换成了维生素片。”

“难道妈妈早有这个打算吗?”为什么要换掉那些药?

“媛媛,得了这种病的人内心非常痛苦,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她其实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吃过安眠药,”爸爸痛苦的闭上眼睛,“但是被我发现了,医生说是产后抑郁症状导致病情有所加重,如果控制的好,还是会慢慢有起色的。后来你慢慢长大,她的情况也越来越好,我也就不再看得那么紧了。结果还是。。。”

“爸爸,知道妈妈在乎我们就足够了,她现在一定很高兴,我们依然这么惦念她。”我反过来去安慰爸爸,拍拍他的后背,想他安慰我那样,爸爸揉着我的头发笑的舒心,眉间的深纹慢慢展开。

这么多年,我一直知道爸爸因为妈妈的离开而自责不已,但却是头一次知道这背后的原因。直到很久之后,我仍然记得爸爸的笑容,那是终于卸下重负的坦然,沉重而释然;那是欣慰女儿成长的喜悦,满意而骄傲;那是男人怀念爱人的深沉,悠远而庄重。

跟爸爸之间的谈话彻底解除了我心里的疑惑,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并没有让我感觉到轻松。

我倚在卧室的阳台上,捧着茶杯,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落日。夏日的夕阳灿烂火红,照耀着天边的云彩如宝石一般璀璨,也映得周围的景物泛出火红的光芒,与流火的炎炎夏日相得益彰。啜饮手中的香茗,丝绒般的触感溢满口腔,微微眯了双眼,享受这难得的极品。

夕阳无限好,怎奈近黄昏。眼看着一轮红日沉沉西落,周围的物什渐渐模糊,我捧着已经冷掉的清茶,入口的苦涩由淡转浓,一如我的心情,柳暗花明之后,却没有想象中的豁然开朗。

在阳台的藤椅上坐下来,轻轻放下茶杯,慢慢躺下来。

从爸爸口中得知的真相与周华父亲无关,按理说我的心情应该无比轻松心喜若狂才对,可我的心里却半点都没有感到轻松。

不知为什么,我的耳边总会响起袁里的话,“所谓的孽缘,无非是当事人为自己的怯懦和恐惧找的借口而已。真的想在一起,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

这句话触动了我心底最深的那根弦,我不禁开始怀疑对周华的感情,是否真如我以为的那般纯粹。如果真如我所想的,为什么这次面对波折,我仍然如此轻易的选择逃离,宁可自己在夜里徘徊,却不愿意把心中的怀疑告诉他,宁可在袁里面前倾诉,却不愿意在他的面前泄露半点。

为什么我总是第一时间的怀疑,而不愿意,或者说不能试着去相信他?为什么我总是第一时间的逃避,而不愿意把心底的想法告诉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刻,总是选择相信自己,甚至会选择相信袁里,为什么不是他?

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在我的脑中不断的浮现,不断的纠结,不断的此起彼伏,又不断的相互纠缠。

我长叹一声,左手抚上眉心,都怪袁里那个害人精的一句话,让我无故损失这么多脑细胞,一定得找机会让他赔回来!

实验室的项目已经进入了Beta测试阶段,动态图象分析的功能已经比较完善了,袁里正在和院领导商量提前到南方的某空军基地进行实测,我从小王那里听说要派人过去安装和调试软件,立刻找到袁里自荐。

“你干嘛非要去那里?这边还有很多事需要你盯着。”他从屏幕上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瞟了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对我说,“你不会是因为那件事,想要躲开某人吧?”

“我,我哪有!”我死不承认,反正他也没地方求证。

“哼,”他最不齿我这种行径,轻叱一声,“我可是听说有人已经拒接人家的电话长达一周之久了,恩?”

“你,你听谁说的,这明明是造谣,恶意中伤!”我继续强词夺理,不肯示弱。

“周华说的。”他冷冷回答。

“什么?”我惊讶。

“他以为是我压迫劳工,不让你接电话,差点威胁我去劳动部门举报。”

我低头认罪,啊,是认错。我承认就是为了躲他,在我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之前,我不想见到他,因为,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和心情来面对,面对一个母亲暗恋过的人的儿子,和他深爱的妻子。

“逃跑不是办法!”袁里语重心长的说。

“那是我的伎俩。”我承认。

“回避不能解决问题!”他挑眉。

“我只想拖延一下。”我讷讷。

“你早晚还是得面对!”他开始咬牙。

“那我选择晚一点。”我老实交代。

“你不能每次都用这招!”他声色俱厉。

“那下次我不用了。”我坚决保证。

“你!”他终于怒发冲冠了,还好没带帽子。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不要发太长时间的火,我可不想因为得罪他而错过这次宝贵的逃跑机会,恩,是出差机会。

袁里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圈,怒火终于平息下来,他回到办公桌后面,施施然的坐下,双臂环抱,胸有成竹的看着我,“你想好了?”

“恩?”我一愣。

“和我一起出差。”他嫌恶的扯了扯嘴角,十分不满我不定期的魂游天外。

“哦,想好了,想好了。”我连忙点头,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如何不能错过,否则我到哪去躲这么顺理成章的清净啊。

“那好,这周你和小王交代一下,把你手里的事交待给他,下周一我们出发。”袁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光亮,快得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楚,随即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开始交代过去后要做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袁里和我之间的相处状态大有改观,他不再处处和我针锋相对,我也不象以前那样杯弓蛇影。不过,敏锐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次一定有阴谋,可是,会是什么呢?我左思右想也看不出来他能耍什么诡计,项目吧,他不可能拿这个开玩笑,多少人的心血呢,至于其他,我最近实在也没什么值得他算计的。

我烦恼的甩甩头,算了,既然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了,已经因为他浪费了我不少的脑细胞,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浪费在他身上了。

剩下的几天里,我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小王,他现在已经是项目组的骨干,我和袁里对他都很信任,所以才在我们离开之后,把实验室的日常事务放心的托付给他。

没想到,就是这次的“放心”给我们惹下了天大的麻烦。真是应了那句俗话,“世事难料”!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螺旋》维护日志

——2009.1.8

我只有5分钟的时间,so,有话回来说,886~~

墨菲来袭(一)

 一旦墨菲来袭,任何突发事故都能把项目变成灾难。

9月的南中国海,碧海蓝天,美景无边。

我和袁里带着刚刚通过内部集成评测的Beta版软件来到了戒备森严的某空军基地。基地的领导热情的接待了我们,并指定信息化部队的一位通信连长作为此次项目基地方面的联络人。

“袁工,程工,”年轻的通信连长有些腼腆的朝我们笑笑,然后带着我们去了基地的招待所。“两位暂时住在这里吧,我每天9点过来接你们去训练场,上级特意安排了最新型的XX战机配合此次测试。”

“好,辛苦你们了。”袁里同他握手,“下面的实战测试还要麻烦你们啦。”

“请首长放心!”通信连长立正敬礼,回答铿锵有力,“保证完成任务!”

我把行李放到墙边,回头看见表情严肃的两个人,暗暗摇头,“哎,又不是领导检阅,用不着那么严肃啦。连长同志,请问你贵姓啊?”

“免贵,姓陈。”陈连长没再敬礼,不过依然站姿挺拔。

“陈连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啦。”我伸出手,笑微微的说。袁里在旁边眯着眼睛盯着我们看,陈连长有些尴尬,礼节性的匆匆和我握握手,就找了个借口告辞。

我瞥了袁里一眼,径自走到窗前,楼前是大片的草地,不远处的海面静谧无波。我轻轻推开窗户,潮湿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大海特有的腥咸味道,心中一喜,决定霸占这个房间,就让他去对面的房间好了。

“这儿离海边很近?”我问,没回头,但我很清楚他就在那里。

“嗯,步行不到十分钟。”他站过来,也看向远处。

“真的?”我有些兴奋,一直都生活在内陆城市,虽然也到过海边见过大海,但那都是走马观花似的到此一游,很少有机会能这么近距离而且是长时间的在海边生活过,光想着就忍不住一阵激动,我转身过去拉住他的衣袖,谄媚的问,“我可以去海边走走的是吧?”

“现在?”袁里低头看看被我扯住的衣袖,眼里的神色明灭不定,语调微微上挑。

“呃,要不然等晚上也行。”反正也没几个小时了,我不介意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转身拎起行李走向门口。我愣愣的看着他一连串潇洒利落的动作,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看他的反应,到底是同意呀,还是同意呀?

伸手拉门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满脸呆愣的我一眼,淡淡的扔下一句,“还不赶快收拾东西去吃饭!”

我盯着那扇合拢的门板呆愣了几秒钟,然后嘴角慢慢上翘,这个别扭的家伙同意我的要求啦,欧也!

迅速的整理完毕,半小时之后,我按响了对面房间的门铃。

袁里穿着便装立在门口,休闲的衣裤也被他穿得神采奕奕,我妒忌的看看他挺拔的身材,暗暗撇嘴,真是天生的衣架子,什么类型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相得益彰,还记得他刚从英国回来时的浓郁沉稳的英伦风情,在程里公司时的IT精英的颓废风格,穿上军装时的果敢刚毅的英武气质,还有现在这样,非常欠扁的雅痞打扮。

“这么晚?我还以为不到五分钟你就会过来按我的门铃呢。”他双臂抱在胸前,低头看着我。

“哼,你以为我象你啊,听风就是雨?”我不屑。

“雷厉风行想做就做有什么不好?”他继续挑衅。

“缺乏计划的行动,你那是鲁莽好不好?”

“我现在觉得,鲁莽些好象也没什么不好。”他垂下眼帘,看不清楚表情。

“谬论!鲁莽在某些情况下就等于找死,你要鲁莽之前拜托先通知一声,我好提前撤。”我不以为然的嗤他一句。

他突然抬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我,低声说了一句,“我才不会给你机会提前撤。”

“什么?”我听清了每个字,可惜没办法理解它们连起来的意思。

“走了,你还要不要去吃饭?”他收起莫名其妙的情绪,回手把门关上,拖着我下楼去。

我们就跟着飞行员吃飞行灶,伙食很好,不过我心里惦记着海边的美景,早就没心思吃东西了。草草结束晚餐,外面还是晚霞满天,浪漫的夏夜才刚刚开始。

我穿着T恤短裤和人字拖,拉着他冲到海滩边。顺着岸边的带状公园往前走,看着湛蓝的海水,听着哗哗的水声,踩着松软的沙滩,我一下子沉浸其中。抵挡不住金色沙滩的无边魅力,我把拖鞋拎在手上,光着脚冲进细软的沙滩。

“你不过来?”我转身朝袁里挥手,隔着金黄的细沙冲着他喊。他站在树荫下笑着摇头,也朝我挥挥手,我笑着耸肩,转身兴高采烈的踏沙而行。

我在沙滩上兴奋的跑来跑去,和一群小孩子兴高采烈的玩在一起,带着他们追逐嬉闹,转眼间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小孩子们跟着家长恋恋不舍的回家了。我这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赶忙回头望向那处树荫,然,他已不在。

我慌张的四处搜寻他的身影,虽然认得回去的路,也带了随身证件,但是身边突然失去他安稳沉静的身影,心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好象一下子没了主心骨,变得忐忑不安。其实我小时候和爸爸在公园走散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在找什么?”带着淡淡笑意的清冷腔调,在身后缓缓响起。

我猛地回身,他就那么突然的从天而降,潇洒的迎风而立。

“你跑去哪里了!”我扑过去,突然觉得委屈,拉着他的衣襟低低抽泣。

“喂——”他被我的反应搞得措手不及,结结巴巴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地轻拍我的后背,“怎么了,媛媛?”

他不说话还好,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反而引得我哭兴骤起,一发而不可收拾。我就这么拽着他的衣襟,哭得义无反顾汹涌澎湃。

他身体笔直的站在那,任我将多一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开始的时候他还偶尔轻声的劝劝我,可后来发现只有越劝越凶的份儿,索性闭了嘴,任凭我用泪水在他胸前画出一副海域图,仍然好风度的保持沉默,只在有路人经过的时候,面对他们疑惑的眼神回以无奈的笑容,然后不着痕迹的转个方向,避开迎面吹来的海风。

待我的哭声见歇,他才微微把我推离胸前,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见他胸口那片触目惊心的“汪洋”一片,才赧然的感到有些过了。我尴尬的抬起头,小心的瞄了瞄他的脸色,然后垂下眼帘低低的说了声“对不起”。

他没说话,用手指轻轻把我脸上的泪水抹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再重新把我揽进怀里,避开湿透的那片衣襟,让我靠在另一边。他沉稳的心跳清晰的传进耳中,清爽的气息轻柔的飘进鼻腔,我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燥热,刚刚还让我觉得莫名安心的怀抱突然变得炽热难耐,几乎无法停留。我试图逃离他圈起的这一隅天地,却被他有些粗鲁的拽回去。

“老实呆着。”他有些嘶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哦。”条件反射般的立刻乖乖靠好,我的身体显然比我的思想更加信赖他。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能哭。”他强压笑意的感慨着,把下巴轻轻靠上我的发顶。

“我也不知道。”我藏在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呵,”他笑出声来,胸腔里轰轰的震动弄得我头晕。

我没好气的低声嘟囔几句,见他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终于一个没忍住,隔着衣料狠狠咬上他的胸口,铸成了我一生中无可弥补的大错,从此陷入袁里精心设计的阴谋算计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螺旋》维护日志

——2009.1.9

春节的烦恼:

火车一票难求,可叹!

黄牛囤积居奇,可恨!

乘客归家之心,可怜!

墨菲来袭(二)

 墨菲无处不在!

他轻抽一口气,衬衫下的肌肉僵硬的绷起,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手臂用力,把我搂得更紧。我微微吃痛,低声抗议,他缓缓的放松了对我的钳制,咬牙切齿的说道,“程媛,你干什么?”

“谁让你笑我!”我大声指责,是他不对在先。

“那你就用咬的?”他恨恨的眯了眼。

“哼,咬都咬了,你能怎么样?”我理直气壮,“不就是咬一下么,你还笑得我头晕呢,我们算扯平了。”

“如果我说没扯平呢?”他坏坏的笑,雪白的牙齿在清冷明亮的月色下熠熠生辉,很有点吸血鬼的阴冷气质。

我缩了缩肩膀,有点理亏,“那你说,怎么办。”

“要我说么?”他突然低头凑过来,我急忙后退,却被他的手臂挡住,只好尽量把头向后仰,辛苦非常。

“喂,你干嘛?”这样困难的姿势,我所有的拳脚功夫都没办法施展,用手捶他,却使不上力,被他轻易的单手捉住。

“我来教你怎么叫扯平。”他喑哑的声音渗着魅惑的力量,缓缓的俯身向我压来。我只觉得一片阴影罩下来,后颈酸痛,腰椎弯到了极限,如果不是他的手臂扶助,我一定会毫无阻碍的倒地。

我紧张的闭上双眼,双手在他的手掌当中紧握成拳。唇上一片温暖,遥远的熟悉感和着初秋的微风徐徐而来,没有三年前的慌乱和迟疑,温柔得令人沉醉。

他悄悄的放开我的双手,再慢慢的用双手扶住我的腰背和后颈,所有的动作缓慢而轻柔,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他的动作,等我渐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重新靠进他的怀里,双手自动自发的缠上了他的肩膀,一时间羞愧莫名。

月华之下,我和他相拥而立,不是第一次的亲吻,却带给我强烈的震撼。我抬头看着他笑意融融的脸,突然一阵心慌,再也找不到三年前的冷静和镇定。那时的我虽然也慌乱,也无措,却没像现在这样会心慌,会气短,会满面发烧,我猜我的脸已经可以媲美那晚的火烧云了。

“在想什么?”他亲昵的靠过来,额头抵上我的,暖烘烘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我微微侧了头,有些许尴尬。已经习惯了跟他打闹斗嘴,偶尔也有肢体上的碰触,但从没象现在这般尴尬,这样的亲密,还是很不习惯。

“你怎么这样?”我懊恼的抱怨,刚刚的表现已经令我无地自容,找不到立场去指责他。

“因为我想啊。”他没有如预料中的找借口来搪塞,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沉默不语,而是明确坚定的给出答案。

“为什么?”我惊诧。

他握住我的肩膀把我推离少许,认真的看住我的眼睛,叹着气说,“媛媛,有时候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偏偏喜欢上你这个木头疙瘩!”

我一如既往的呆愣,他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奇怪,怎么会喜欢,谁是木头疙瘩?

他揉揉我的头发,用最简单直白的陈述句重新说了一遍,“我说,媛媛,我喜欢你,所以才会吻你,明白了?”

我晕乎乎的点头,紧接着又摇摇头,惊恐的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这是,在和我表白吗?

他再叹气,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肩膀开始慢慢抖动,闷闷的笑出来。

“怎么,我说喜欢你,让你这么震惊吗?看来我做人还真是失败。”他自嘲的摇摇头,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无奈的叹气,“也只有你这丫头,从小就把我克得死死的,想逃都逃不掉!”

我再点点头,接着再摇头。

看着他慢慢阴沉的脸色,我只好开口解释,“你说喜欢我,的确让我恨震惊。可是你说我把你克得死死的,哪有这回事?明明是我从小被你欺压到现在!”

他愣了一瞬,然后轻轻的笑出来,接着越笑声音越大,直到笑得弯下腰去。我站在他身前木木的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强烈的刺激之下,我已经失去了正常的反应能力,只好傻傻的罚站,等他笑够。

袁里主任大概把他这几年欠下的大笑时间都补足了之后,才站起身来,揉了揉酸痛的脸颊,摇着头说,“媛媛,大概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喜欢上你。”

“嗯?”我奇怪的看着他,他也会承认失败?他不是一向自诩为无地超人么,虽然他自己没这么说过,不过他的行径,明明就是这个意思。而且,我怎么就成了他的失败了?还是最大的?

收到我递过去的白眼,他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你就想挑刺,和你唇枪舌剑的对掐还觉得很有趣,”叹了口气,他牵了牵嘴角,有些忸怩,“现在想想,那大概是小孩子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吧,可惜用在你身上却适得其反,只让你离我越来越远。”

他抬头,眼神渐渐飘远,“高中的时候我以为你也会接受保送,满心欢喜的等着和你再做三年同学,而且我答应自己,这三年一定不再惹你生气了。可惜,你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考上了一中,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忧郁柔和的侧影,他的英俊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却从没想到他也会有如此脆弱柔软的表情,而且,是因为我。

“然后是大学,工作,我再也没有机会站在你的身边,只能在戒备森严的校园里和相隔万里的异国他乡远远的想念你。直到程里过来,我才又能知道你的消息。”他侧头过来看我,笑着点点我的鼻尖,“没想到吧,我已经喜欢你这么久了。”

我被他笑容里的忧郁所震撼,目光落到他修长的手指,正轻抚我的面颊。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久,刚刚知道你交男朋友的时候,我不相信还会有别人能让你敞开心扉,你的心明明那么难以走进。”他深深的看我,眉头紧锁,“表面上开朗活泼,骨子里却小心翼翼,除了家人很少信任别人,我花了那么大的力气,也不过才让你把我划进可信任的圈子里,所以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交男朋友,我以为,必定也和你大学时候的恋爱一样,不过游戏而已。”

我愕然,我大学时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笑了笑,轻轻的搂住我,“我知道的事情绝对比你想象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