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我想了解你,就算我不在你身边,我还是想方设法去收集你的一切消息。”他的脸颊轻轻摩挲着我的头发,低沉的嗓音在夜色里格外温柔,“那年的圣诞节前夕,我收到消息后不顾一切的飞回来,想着要向你坦白一切,不能再给你任何机会从我身边溜走。结果,我在那间餐厅看见你和他一起亲密的离开。”

“餐厅?是强子老板的那家餐厅?你怎么会在那里?”我惊讶的抬头,他是神仙么,能掐会算?

他不理我,伸手从领口拉出一根白金的链子,链子下面挂着一只小巧的白金指环,刻着繁复的花纹,古朴典雅,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他把指环摘下来,轻轻的帮我带上。

“这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无名指上的美丽指环,倾倒于它的精巧,浑然忘记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意义。

“是印第安部落的古老纹饰,代表幸福和快乐。”他轻轻握着我的手,用手指摩挲着发亮的指环,轻轻的低语,“是我在英国的古董店里找到的,当时就觉得一定很适合你,果然如此。”

“很漂亮,可是,你干嘛不早点给我?”我忍不住抱怨他藏私了这么久,现在才拿出来。

“嘿,这可不是普通的戒指,哪能随便就给?”他的笑得像只狐狸。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他,眼睛仍然舍不得离开手上的指环。

“这是我打算跟你表白的信物,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他略带遗憾的看着我,“当时我就在那家餐厅,和小胖在一起。”

“嗯?”我愣住,那天他也在餐厅?为什么我会没看见?

“你的眼里只看得到那个人,哪里还能看见其它?”他轻讽。

“你!”我咬牙,却无从反驳。

“那样的你是我从未见过的,我想我大概真的没机会了,也就没有再找你,这个指环也就跟着我一起回英国了。”他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之后,我告诉自己要放手,既然你觉得快乐,这些话不说也罢,何必增加你的烦恼,让你为难?或者,你也许根本就不会为难吧。”

他的眼神黯了黯,表情落寞,看得我心中不忍,抬起手想要抚上他皱起的眉心,却被他一把抓住,握紧。

“可是,还没等我真的学会遗忘,你又打电话来,告诉我你失恋了。”他的目光炯炯,神采飞扬。

我赧然,那次的乌龙让我郁闷了很久,现在旧事重提,还是有些不自在。

他低下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有些无奈的笑说,“也许老天就是想让我明白,好事多磨的道理。等到我终于回国,借着程里的公司重新走进你身边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也回来了,而且又是先我一步。”

我抓着他的衣襟,肩膀缩了缩,并没有面对周华的时侯的忐忑,反而在心里悄悄替他感到心疼,这么辛苦的经历是我没想到的。

他搂着我的手臂紧了紧,声音里包含着一点倔强,“不过这次,我没打算轻易放手。”

他的确没有放手,现在回头想想,不管是在程里的公司,还是在实验室,我和周华的约会从来就没有顺利成行过,不是被他以各种理由留下加班,就是用项目进度来威胁我,让我主动推掉约会,原来,他都是早有预谋的!

他痞痞的笑了笑,大方的承认。

“你也太卑鄙了。”我狠狠掐他的手臂,他这次躲得飞快,“噌”的蹿出好远。

“兵不厌诈!”他有些小小的得意,“我这是为了自己的爱情而战!减少你们见面的机会,就是给我自己创造机会嘛。”

我默,这个人,还是严肃的时候比较可爱,这样偷奸耍滑的他,也太难缠了。

闷骚的袁里终于表白啦(擦汗...),程媛对此是相~当~的震惊,到底要不要接受呢?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螺旋》维护日志

——2009.1.10

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呀,呼~~

测试环境

 进行测试的环境,包括测试平台、测试基础设施、测试实验室和其他设施。

国庆节之前,实地测试的工作进展顺利,基地的领导和参与测试的飞行员们对系统整体的功能很满意,测试的数据也很漂亮,只是有些细节还需要进一步改善,以使软件的可操作性和便捷性更能符合飞行员们的使用习惯。

自那次沙滩表白之后,袁里对我的态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公事上一如既往的严苛,只是私下里变得温和多了,不再针锋相对。我很不适应,在压力大减的欣喜之后,又开始惴惴不安。

那天在海边,在他行云流水般的深情表白之后,我的错愕非言语所能描绘,目瞪口呆之余的反应完全出自本能,以及日积月累下形成的条件反射,我甚至不记得曾经表过态,可是他信誓旦旦的一口咬定我已经接受了他的表白,大言不惭的开始以我男友的身份自居,还常常借公务之便对我行骚扰之实!

“喂,你放手啦。”我努力想挣脱腰间的那只贪得无厌的手臂。

“我是怕你自己站不稳。”他倒是很有闲情逸致,轻轻松松站在高高的瞭望塔上和我你来我往,“我记得你小时候很恐高的,连云霄飞车都不敢坐。”

“你才站不稳呢。”在足有几层楼那么高的瞭望塔上,我尽量不去想脚下的高度,聚精会神的盯着面前监测数据的电脑,心中忐忑,嘴上却不肯服输。

其实我的底气根本不足,自从那年“六一”以后,我再不敢踏足游乐园,更别提云霄飞车了,甚至连站在高处都会心惊肉跳,那年学校组织到游乐园春游,我死活不肯坐上云霄飞车,被他们嘲笑了好久。

“好,就算是我站不稳好了,麻烦你让我扶一下好了。”他赖皮的笑着,腰间箍得更紧。

“会被人看见的!”我的“恼羞”即将“成怒”,他胁迫我承认接受他的告白也就算了,大不了等我理清楚自己的想法之后再拒绝他,要是真的闹到街知巷闻可就不那么好办了,毕竟家里人都以为我正在和周华交往,突然男主换人,我怕他们一时间接受不了。何况我还没和周华分手呢,袁里在这个时候掺合进来,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不会的,他们的塔台离这里几百米远呢,再说,看见又有什么关系?”他满不在乎的笑。

“喂!我可没答应你什么。再说,我的现任男友可还不是你。”我忍不住打击他。

“哦?”他似笑非笑的反问,“我们都这样了,难道我还没有晋升为你的男朋友吗?”

“我们怎样了?你不要乱讲啦!”拒绝他的混淆视听,我连忙撇清。

“怎么,现在想撇清了?”他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笑嘻嘻的说,“告诉你,晚啦!既然我已经出手,绝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飞快的在我的耳后印下一吻,重新站直身体,又恢复了那副正经八百的模样。

“你!”我抬起左手捂住耳后敏感的肌肤,尽力压制刚刚的酥痒难耐,惊心于身体的感觉如此强烈。

他挑眉轻笑,眼角掩不住的得意。

我忿忿的回头,死盯着电脑屏幕,一眼都不看他,不住的暗示自己把他当成一根柱子,把那条得寸进尺的手臂当作一条安全绳,无视他表面霸道的动作所带来的安全感,让我几乎忘记了身处高空所带来的恐惧。

招待所的房间里,我把最后一组遥测数据的分析报告完成,疲倦的按着额角靠进椅背。

“做完了?”袁里递过一杯茶水,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喝点茶去去火气。”

长时间的伏案打字,眼睛酸痛之余,喉咙也干渴的利害。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水温适中,入口。。。出奇的苦。我的眉毛几乎纠结到一起,转头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面前的笔记本,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喷出来。

“你等着我干什么?”他眨眨眼,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是看你这几天火气太大,好心泡了苦丁给你去火的。”

对着他假装无辜的模样,我真想一口水喷下去!不过看看他挺括的衬衫,还是忍了,把苦到极点的茶水吞下去,闭口不言。

“我真的是为你好,”他还不肯罢休,继续表白自己的无辜,“我们后天就要回去了,我是怕你思虑过甚火气过旺郁结于心呐。”

“我干嘛要思虑过甚?你才火气过旺呢!你最郁结于心啦!”我狠狠的顶回去,这厮,原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你忘记了?当初是为了什么才死乞白赖的非要跟我一起出差来的?”他抱着肩幸灾乐祸。

“我。。。”我哑然,的确,当时为了躲避那一团乱麻才跑来出差,本想趁着清静把心结慢慢解开,却没想到原来的结没解开,他又跑来添乱,现在的情形比我离开之前还要混乱,岂止是一团乱麻啊,两团、三团都是有的,回去之后该怎么解决啊?

“怎样,想好了没有?”他笑问。

“想什么?”我没好气的合起电脑,明知故问。

“呵,”他笑了笑,看着我慌手慌脚的收拾桌面,也不急着答话,直到我把所有能收的都收了,能装的都装了,才慢悠悠的对我说,“媛媛,不管你怎么想都没关系,我反正会去找他摊牌的。”

“什么?”我瞠目结舌,这人,什么强盗逻辑呀。

“摊牌啊,既然你不好开口,当然由我来了。反正你不愿意面对他的母亲,也不可能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何必还要拖下去呢。”袁里温和浅笑,俊朗翩然。

“我还没想好呢。”我低下头去,袁里说的没错,我没办法面对两家过去的渊源,没办法象从前那样与周华相处下去,但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就此提出分手,毕竟周华这次的诚意和改变让我无法忽视,说不感动是假的,没有哪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情人会无动于衷。

“这次你必须要想好!”袁里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静静的看着我,“说到底,那些事情与你们两个无关,如果你连这点小小的瑕疵都容忍不了,你真该好好反省一下,对他的感觉到底是感动还是爱慕?”

“感动?”我轻声重复着袁里的话,在心里默默的问自己,难道我对周华,真的只是感动吗,如果不是,为什么我会对完全与他无关的陈年往事耿耿于怀?甚至不愿意面对他呢?

“没错,你虽然从小就表现得嚣张跋扈,却是最容易心软的,总是被那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感动,”袁里看着我的沉默娓娓道来,“你确定这次不是因为心软才答应他的?如果你真的爱他,怎么会在两年前那么轻易的放手?现在又为了毫不相干的事情犹豫不前?爱情哪里会有这般弱不禁风?”

我确定吗?我低头轻轻的问自己,这个疑问从那天开始就一直困扰着我,挥之不去,即便是南海清洌的海风,依然不能将它带走。我抬头看向袁里,这样困惑无比的时候,我竟然十分渴望他的指引,连我自己都讶异于心中对他的那份信任和依赖。

困惑之后,依然无解。

不过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我太久。不是我想通了,而是另外一件大事发生了。

返回实验室的前一天,袁里带着我在这座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四处逛荡,照理说,他也是第一次来,却对那些名胜和特产了如指掌,不到半天,我手里已经提满了给家人的礼物。

“你以前来过这儿?”我把购物袋从左手换到右手,看着同样也是满载而归的他问。

“没有。”他的表情有些僵硬,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他手里的袋子比我还多,而且那里面有一半是我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回答我的还是他惯用的单音节。

“你跟陈连长打听过?可是你好像也没什么机会跟他单独打探啊。”

“大小姐,你是不是做IT这行的啊?你难道不知道有网络这回事?”他又是一个白眼,不耐烦的理了理手里的袋子。

“哦。”我立刻噤声,经验告诉我,在他烦躁的时候一定不能呛茬儿。

“走吧,把这些拿回去,晚上带你去海边看表演。”他转身往前走。

“什么表演?”我立刻跟上,“海边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头也不回的伸手打车,漫不经心的敷衍我。

可惜,我到最后也没有机会看到那场表演。

安全时间

为了能按时完成,我们总是试图在完成任务所需的时间之外,另外加入一些时间,这些时间令我们感到安全。

我们刚回到招待所,就看见陈连长带着两位很眼生的军官等在门口。

“袁工,程工,”陈连长向我们敬礼,我们穿着便装,于是只向他点头致意。“这两位是北京来的同志,说是找你们两位有事。”

“袁主任吗,我们是学院保卫科的,来找二位了解些情况。”其中一人同袁里握手,话说得很模棱两可。

“是吗,”袁里扫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请里面谈吧。”

“好。”那人看了我一眼,“程副主任也一起来吧。”

我一愣,找我?

陈连长告辞离开,袁里打开房门,侧身把两人让进去,自己稍稍落后一步,悄悄握了握我的手,我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我。

进了袁里的房间,我们把东西堆在门口,很有默契的等待对方开口。

“两位大概还不知道,你们实验室的项目昨天刚出了大问题。”还是那个人开口说道。

“什么问题?”袁里的神情一凛,身体微微绷紧。

“你们正在研发的这个平台,刚刚被一家图形搜索网站提前发布出去了,对方提供的地图搜索和实景模拟等功能,与两位负责的项目如出一辙。”

“什么?”我惊叫,怎么可能?我转头去看袁里,这次平台开发的保密工作非常严格,所有参与的人员都经过了详细的审核,而且都是在籍军人,不然我也不会被逼入伍了,怎么可能会泄密?

“你确定那个网站的平台跟我们研发的平台是一样的吗?”袁里也很吃惊,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和我一样无法置信。

“是一样的,张教授仔细的比较过,他证实那家网站发布的正是实验室上个月刚通过Beta测试的最新版本,也就是你们在这里实测的版本。”这位赵科长一脸的凝重,语调沉缓,一边说一边不断的观察我和袁里的反应。

可惜我们已经没有反应了,屋子里一片沉默,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袁里也一样。各种措施和手段都做到位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严重的问题?除了实验室的人员,外人几乎不可能接触到任何版本的软件,到底是怎么泄露出去的?

我和袁里默默对视,万分震惊于眼前的消息,丝毫没有意识到后面还有更大的意外等着我们。

赵科长跟着我们沉默了一阵,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把更惊人的内幕抛了出来。

“保卫科专门请计算机系的老师检查了实验室的服务器访问日志,发现最后一个访问产品库的登陆帐户是程副主任,时间恰好是两位出差的前一天晚上22点左右,IP地址显示的是市区内的一家网吧。”

“怎么会?”我震惊的抬起头,面前的两个人表情漠然波澜不兴,我转头去看袁里,他和我一样不能置信。

“服务器的日志就是这么记录的,所以我们连夜赶到这里,来请程副主任协助调查。”旁边那个稍微年轻些的保卫干部公事公办的解释。

“你们想她怎么协助调查?”袁里从意外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冷冷的开口。

“袁主任,是这样的,因为这个项目的重要性,实验室除了张教授和他的学生当天有无法使用电脑和网络的证明以外,其它所有人员都作为嫌疑人接受了隔离调查,您和程副主任也一样需要接受调查。”赵科长用礼貌但不容拒绝的语气宣布了校方的处理意见。

我和袁里没有异议,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是被怀疑对象,这点无可厚非,而且,当天晚上我和袁里是最后离开实验室的,从时间上也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表明22点左右我们没有机会使用电脑和网络登录服务器,更何况查到的帐号还是我的,虽然我可以肯定我从没在哪个网吧上过网。

当天晚上我和袁里被限制行动,只能呆在招待所的房间,手机和电脑被收走,而且不能互相见面,分别由那两个保卫科的人询问了若干问题。

第二天,我们一行四人搭乘袁里预订的那趟航班返回北京,刚下飞机,我们就被保卫科等在停机坪上的专车“接管”了。

我被单独安排在某干休所的一栋别墅里,活动范围仅限于室内,门口有卫兵站岗,所有与外界的联系均被切断,不能打电话不能上网,任何人也不能随意见面,唯一的消遣是看电视,而且是固定的军事频道。

我郁闷的几乎要疯掉,倒不是担心如何洗脱嫌疑,对于这个问题我心里还是有底的,关键在于太无聊了,平常忙得恨不得一天当成两天用,现在突然闲下来,而且是毫无打扰的空闲,我不但没有感觉轻松,反而开始万分怀念那些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巴望着这样整天无所事事的日子赶紧结束。

袁里的处境比我好很多,因为到这的第二天,他就来我这里“串门”了。当然,在没有彻底洗清嫌疑之前,我们的对话是在有第三人在场的情况下进行的。

“不用担心,事情很快会查清楚的。”他穿着军装,看起来很不错。

“我不担心这个,反正不是我做的,早晚会水落石出。”我无精打采的坐在沙发里,委屈的抱怨,“我郁闷的是现在没事可做啊,早知道我就把程里的PS2拿过来,起码也可以消耗点时间嘛。”

“你就只烦这个?”他不屑的瞥我一眼,轻哼一声,“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你就不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你今后的发展?还有你家里人?”

“我本来也指望自己有什么发展啊。”我小声的喃喃自语,这家伙一定会说我没追求的,果然——

“你怎么这么没追求啊?”他恨铁不成钢的对我咬牙切齿。

“我就是这么没追求啊。”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唉,连爸爸都没嫌弃我没出息,他几个什么劲儿啊。

“那你就不担心家里因此受到牵连?”他瞪眼。

“这件事哪可能牵连到我家人?”我不以为然的反问。

“程伯伯已经被停职了,”他严肃的看着我,“当初你进实验室是我和程伯伯一起推荐的,按说他是主要负责人之一,这种保密级别的工程是不应该安排亲属参与的。”

“所以爸爸才会被停职?”我吃惊不小,本来没把这件事想得那么严重,反正追查IP可以查到那家网吧,只要找到当天的登记记录就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所以这几天来我并没有担心太多,却没有想到,爸爸会因此受到牵连。

我暗暗握紧拳头,身体慢慢挺直,“袁里,你能不能把负责调查这件事的人找来,关于那个网站发布的平台,我有些细节需要确认一下,也许对调查会有帮助。既然内部调查的进展缓慢,那么从盗用平台的网站那里入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好,”他看了看我,语气沉稳的答应下来,片刻后满意的笑了笑,“这样才是我认识的程媛,感情问题逃避一下还可以原谅,这样的原则问题如果你还逃避的话。。。”

“我哪里逃避了?”我恼恨的瞪他,喜欢接人疮疤的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哼,每天闷在这里被动挨打不思进取,不是逃避是什么?”他抱着肩面带微笑的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一种叫做纵容的神情。

“我怎么就不思进取了?”我咬牙,我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勇于接受批评的人,“不就是充分相信了组织一定能还我清白吗?这有什么错?”

“相信组织没错,但是一味等待不肯配合就是你的不对了。”他敛了眉目。

“我哪里不肯配合了。。。”我心虚的低头。

“我看了你的调查笔录,这个平台里的保密设置和细节你最清楚,可你却一句都没提。”他严肃的表情很有威慑力,我的舌头开始打结。

“我。。。”

“你猜到了什么?”他突然轻声的问我,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轻轻抬头,有些诧异于他的敏锐,还有他居然能看到我的笔录,不过很快释然,他是实验室的主管,这个项目出任何问题他都不可能逃脱干系,上面肯定也认为他泄密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因为没人会笨到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我的确猜到一些,不过有些地方还要再确认一下。”我望进他的眼睛,那片墨黑沉沉,敲碎了我所有的隐瞒和顾忌,把心中的猜测慢慢的说给他听,一字不漏。

那些我一直不愿面对的猜测,也许带来的不只是真相大白的痛快,还有更沉重的打击。

部队的执行力一向值得称道,第二天我就等来了阔别几天的电脑,当然还有那个已经颇为熟悉的保卫科长,当然也少不了袁里这个第一责任人。

我打开对方的网站,仔细浏览这个图像处理平台,一个功能一个功能的试,一个画面一个画面的看,越试越吃惊,越看越心寒。看到最后,我已经双手冰冷,几乎握不住鼠标。

“有什么发现?”赵科长满怀希望的问我,刚刚他一直在观察我的神色,看到我这样的反应,立即肯定了我已经有所发现。

“媛媛,你的想法如何?”袁里接过我手里的鼠标,点开网页细细浏览。

我沉默了半晌,果然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抬头看看赵科长探寻的眼神,还有袁里肃穆的表情,我犹豫再三,终于和盘托出。

“我们的平台设置的防盗版功能,有90% 以上都被破解了。”我陈述事实,毫不意外的看到两张吃惊的面孔,我点点头,“就是这样,所以他们才能把平台发布出去,而且还换上了他们自己的Logo。”

“不是防盗版的吗,怎么还会被破解?”赵科长满脸怀疑的问。

“你觉得,是内部的人搞得鬼?”袁里的嘴角抿起,眼神变得凌厉。

“是,不过,还不止是实验室的人。”我从心底不愿意接受这个推测,但事实摆在眼前,根本不允许我再自欺欺人。

“你怀疑谁?”袁里低低的声音问。

“知道这些隐秘设置的,还有清软件的人。”我慢慢合上双眼,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赵科长,把实验室的小王监控起来,同时约谈清软件所有曾经参加这个平台开发的人。”袁里立刻安排下一步的调查行动,“还有,这件事要注意保密。我们已经对那家网站提起诉讼,不能泄露任何消息出去,以免他们提前销毁证据。”

赵科长领命而去,房间里只剩下袁里和我。我斜眼看了看已经一身军装的他,却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我。

“你,你看着我干嘛?”我发现,在他面前太容易心虚了,大概是因为他熟知我的脾气禀性,所以总能轻易的看穿我的伪装和躲闪。

“你早就猜到了是吧。”他用的是肯定句,说明我已经没了狡辩的机会。

我只好点头,在心里打鼓,希望他等下不要太苛责。

“为什么不说?”语气越来越严厉了。

我沉默,以不变应万变。

“你以为,只要你不说他们就不会被抓到是不是?”他冷冷的盯着我说,“你以为,这件事情拖久了就会不了了之是不是?到时候查无实据,你一个人把责任担下来就没事了是不是?”

我低头,那点小心思这样被肆无忌惮的摊开来说,实在有些尴尬。

“我早就说过,你表面上精明能干,却总是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毫无原则的心软。”他叹气再叹气,终于忍不住伸手过来狠敲我的头。

我吃痛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