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吓唬,”陆显峰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之间多少有些无奈:“苏苏,你听我的。咱们只找人,找之之有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她的老家、她的朋友家、所有她可能会去的地方…你和彭小姐,如果实在不能够安安静静地坐等警方的消息,就去查查这方面的消息吧。但是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插手去之之的公司。我不想让你有什么危险。”

苏锦憋了一肚子的反驳,在听到他最后的一句话时又统统泄了气。

“你存心的吧?”苏锦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沮丧:“你很会说话,你很擅长用语言来控制别人的情绪。我觉得你一直是在耍着我玩呢。”

“绝对没有。”陆显峰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唇边却不自觉地浮起了笑容:“我可以发誓。”

苏锦不客气地把他的话顶了回去:“这一句就是明显地在说谎。”

陆显峰不禁莞尔:“证据,苏苏。你要为你的说辞提出充足的证据。”

“那你也一样,”苏锦毫不退让地瞪着他:“你那一套说法又有什么证据?”

陆显峰唇边的笑纹有渐渐扩大的趋势:“苏苏,你别想用这些话绕开我嘱咐你的那些事。跟我玩心眼,你还太嫩。”

苏锦悻悻地扭过头,心里却想:这个人怎么可以狡猾成这个样子呢?他跟自己耍花招自己往往要过后她才能反应过来,而自己的小小心眼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被他给识破了…

“你属狐狸的吗?”苏锦问他。

“错!”陆显峰笑道:“我属狼。”

“切!”苏锦不屑:“高级了很多吗?”

“那当然!”陆显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她的碟子里:“你慢慢就知道了。现在,好好吃饭吧,养足精神。明天彭小姐就回来了,还不知道她能带回来什么样的消息呢。”

苏锦心神不定地一边啃排骨,一边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小言,能带回来什么样的消息呢?”

“什么样的消息…都没有。”隔着一道门槛,彭小言冲着门槛里面的两个人摊开了双手,满脸的无可奈何。

陆显峰弯腰拎起了她脚边的旅行袋,不怎么在意地说:“先进来。”

苏锦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她找拖鞋,一边心急火燎地追问:“什么消息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彭小言脱了羽绒服塞进苏锦的怀里,东倒西歪地晃进了客厅,将自己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苏苏你知道吗,我这是第二次去他们家。”

苏锦不知道。

完全不同于她和之之那种年幼时便已相识的交情。彭小言是林之之到T市之后因为租房子而结识的朋友。苏锦私下里总觉得她和之之之间比较像是姐妹,而小言和之之之间更像是意气相投的好友。

“那时候之之还不知道你也T市。五一长假,我们俩正商量上哪儿去消磨时间,她弟弟就打来电话,说家里有事让她回去一趟。我没事啊,就死皮赖脸地跟着她一起回去了。”

陆显峰递给她一杯水,又端了洗好的水果进来。看到两位小姐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只好自己拿起水果刀来削果皮。

彭小言喝了两口水,继续说道:“不过那一次的经历并不愉快。她的弟弟考上了大学…”

刚说到这里,苏锦“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对啊,林强在这里念大学啊。”

“别指望了,没用。”彭小言摆了摆手,一脸的心灰意冷:“他们那一家人我算是看透了。”

“你接着说吧,”陆显峰不耐烦地伸手在苏锦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不许你再插嘴。”

苏锦白了他一眼,悻悻地缩回了沙发里。

“我刚说哪儿了?”光顾看这两个人演话剧了,彭小言明显地有点走神:“哦,对了。她弟弟考上大学了。见了面还没给一口水喝,就说父母负担太重,想让之之负担他的大学费用。我呸!你们没看见他那副大爷的嘴脸,就像之之欠了他高利贷似的。”

“我猜得到的。”苏锦叹气:“你那时候还不知道之之是他们家领养的吧?”

彭小言捏了捏拳头,恶狠狠地说:“要不是之之拦着我,我真要揍他了。领养怎么了?之之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要还早就还清了。这次我去没看见她那个弟弟。不过她那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脸化得像个妖精似的,张嘴就说:‘之之可是大忙人啊,哪有功夫管我们的死活…’我当时就说:‘那太正常了。你一天到晚这么清闲不是也没管过她的死活吗?’那死丫崽子当时脸就黑了…”

陆显峰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苏锦,头也不抬地提醒她:“彭小姐,能不能说重点?”

“我也要!”彭小言怒视他手中的苹果:“我累得死狗一样,进门连口饭还没吃呢。”

陆显峰无可奈何地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她的手里,又从果盘里摸了一个苹果,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我见到她养母了,”彭小言咬了一口苹果,心满意足地在沙发上盘起了腿:“那老太太说,之之好久没有打过电话了,不过还是按月寄钱。而且刚给他们寄了一笔数目挺大的钱。那老太太大概也被黄鼠狼附体了,说自己这两天连着做噩梦,正疑神疑鬼呢。”

“多少钱?”陆显峰追问:“哪天寄的?”

彭小言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情人节之前的三四天吧。钱的数目是六万。”

陆显峰皱了皱眉头:“她平时寄多少?”

彭小言想了想:“一两千吧。多了就两三千。没寄过上万的。”

一听他们说到钱,苏锦“啊”地一声又惊叫了起来:“之之也有钱放在我那里。”

看到两个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脸上,苏锦一下子涨红了脸:“她上我宿舍来,说她去银行办什么手续的,结果没办成,又说随身带着几张卡不怎么安全,就把个牛皮纸口袋放我那儿了。”

“里面是卡?”彭小言问。

“我不知道,”苏锦急得连耳朵都红了:“我没打开过啊。我那段时间刚接了C城的项目,每天弄资料弄到后半夜去,哪有功夫看她的东西啊。”

“回去看看再说,”陆显峰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过,她在那个时候给家里寄了那么一笔钱,是不是猜到自己会出什么事?”

两个女孩子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那里察觉到了几分不那么妙的预感。

“这样,”陆显峰来回看了看两个女孩子:“咱们兵分两路,一方面回去看看之之留下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另一方面,想办法联系她那个弟弟。如果之之真的是在给自己安排后事,那她一定跟这个弟弟联系过。”

听到“后事”两个字,两个女孩子的脸都在瞬间变得煞白。苏锦目光复杂地盯着陆显峰,好像在指望他能推翻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一句耸人听闻的话。而彭小言则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出发!”

之之的秘密

钥匙伸进锁眼里还没有来得及转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同室的菁菁背着包出现在了门口,一副正要出门的架势。看见门口的两个人,吓了一跳似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嗔道:“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留了半个木瓜,放冰箱里了。”

“谢谢。”苏锦自己到了海工就和她同住一间宿舍。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相处得一向不错。看见她站在门口一个劲儿地瞅陆显峰,苏锦多少有点尴尬。正想着该怎么解释,菁菁却笑嘻嘻地凑过来跟她咬耳朵:“阿苏,这么帅的男朋友,你从来都没有带回来过哦。姐姐我今晚一定晚点回来,必要的话也可以不回来!”说完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嘻嘻哈哈地走了。

这么近的距离,陆显峰站得又不是很远,菁菁的话他一定听到了。这让苏锦有点难堪,进了门也不敢抬头,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指了指靠里间的那间卧室:“我的。你可以随便坐,我去厨房给你倒杯水。”

陆显峰斜了她一眼,也只看到红通通的半边耳朵。快步逃进厨房的样子怎么看都象是在难为情。一想起室友说的“从来没有带回来过…”不觉抿嘴一笑,心里却多少有点纳闷:她和鄂林认识那么久,难道从来没有来过苏苏的宿舍?

房间不大,名义上是两室一厅,实际上所谓的“客厅”小得只能放下一张饭桌和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套简易的衣帽架,挂着两个女孩子的帽子大衣之类的东西。饭桌的上方挂着一个半旧的挂钟,钟面上画着捧着蜜罐的维尼熊,看上去象是二手市场上淘来的东西。

苏锦的门口挂了一幅蜡染布的门帘。陆显峰推开虚掩着的门,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到了开关。老式的日光灯“啪”地一声亮了,陆显峰只觉得眼前一花。最先冒出来的想法是:看起来蛮有条理的一个人,怎么宿舍乱成这样?

下一秒钟,目光便落在了床边没有合拢的皮箱上。皮箱里的衣服乱糟糟地堆着,一截粉色的胸罩带子甚至还拖在了地板上。陆显峰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苏苏?”陆显峰回头喊:“你过来!”

“怎么啦?”苏锦端着茶杯从厨房探出头:“我关窗呢。菁菁也不知抽了什么风,大冷天的,厨房窗户还开这么大…”

陆显峰的头皮微微一炸:“厨房窗开着?”

苏锦甩着手上的水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站在他的身后冲着屋里一探头,立刻“啊”地一声愣住了。

陆显峰问她:“你走的时候,宿舍里不是这样的吧?”

苏锦又惊又怒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不是!”说着摸出手机就翻着找菁菁的号码。电话一接通,菁菁笑嘻嘻的声音立刻从话筒里传来过来:“是不是不让我回去了?”

苏锦看见陆显峰冲着她轻轻摇头,下意识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才开口:“菁菁,你今天白天都在宿舍吗?”

“怎么可能?”菁菁的声音很惊讶:“我六点才下班的,跟我家大明吃了个饭回来拿了点东西,刚出门就遇到你们了。”说着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我家大明借了朋友的度假别墅,今晚姐姐我就不回去了,让给你和你的小甜心。”

苏锦的脑门上青筋抽了两抽,不死心地追问她:“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进我宿舍?”

“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菁菁不乐意了:“是不是情趣内衣塞到哪个旮旯里找不到了?”

苏锦偷偷瞟了一眼陆显峰,不自然地转过了身:“你才情趣内衣呢。行了,玩你的去吧。”挂了电话回头冲着陆显峰摇了摇头。

陆显峰勉强压下唇边浮起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身后:“你先看看少了什么。”

苏锦在想到要保护现场之前就已经一头冲了进去,一通乱翻之后居然什么也没少。就连自己压在枕头下面装钞票的信封都被人动过,奇怪的是并没有被拿走。就好像这房间里无意间闯进来一头野兽,横冲直撞了一番之后又凭空消失,只留下了一地狼藉。

可是厨房的窗开着,窗外的护栏被人用大力搅开了一段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空隙。看到这个空隙,苏锦才真正地感到了害怕:“四楼…也可以爬上人来?”

陆显峰皱着眉头四下打量:“菁菁进过自己房间,说明她的房间没有被动过。是凑巧?还是专门来找你?如果来找,又是在找什么东西?”

床铺都被翻开了,要找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大…

“会不会…”苏锦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袖子:“会不会是在找之之留下的东西?”

陆显峰反问她:“东西呢?”

苏锦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还在饭桌上…”望着陆显峰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苏锦连忙解释:“她来的时候我和菁菁正在吃饭,就顺手把东西放那儿了。再后来…我忙得脚打后脑勺,就把这个事儿给忘了…”最后几个字说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那段时间,科里刚定了她和韩晓接手陆地项目,韩晓也刚巧提出要休产假,虽然帮她做完了先期的资料,但是有关项目的事儿还是一堆一堆的,的的确确忙得连吃饭时间都没有。

陆显峰三步两步冲进了厅里,在饭桌上一堆旧报纸里忐忑不安地翻来翻去,居然真的翻出来一只牛皮纸的档案袋。一时间手都有点发抖:什么叫有心种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归根到底,苏锦这丫头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陆显峰把牛皮纸口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倒在桌面上。档案袋里的东西不多,除了一个较小的信封,就只有一本出生证明。

绿色封面的出生证明,由T市最昂贵的私立医院签发。名字写的是“林正宇”,出生日期是去年的八月五号。再看父母一栏,母亲的名字毫无悬念的是林之之。而父亲一栏则写着一个他早有预料,却无论如何不敢肯定的名字:孟恒宇。

“孟恒宇?”凑在他身边的苏锦皱起了眉头:“这名字我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只顾着自己琢磨,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苏锦打开了那个小的信封,里面是两张卡,还有一张叠起来的小纸条。打开看时,上面写的是:“苏苏,这两张卡是我拿你的身份证开的户,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是我全部的积蓄。请你替我照顾正正。谢谢。”

苏锦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虽然没有丢失什么东西,但是在征求了菁菁的意见之后苏锦还是报了警。毕竟这是两个女孩子住的地方, 就这么放任一场入侵事件,以后还怎么住?但是当警察进门之后,苏锦却开始后悔自己先前的决定。因为跟那个入侵者相比,她更加不想见的,就是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警察。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110警察。”苏锦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愣了。尽管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但她还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一类的警察。鄂林自己从来不说,她也从来没有问过。理所当然地认为他的工作也像她的一样,有些东西是需要保密的。事实上,鄂林还真的不是110警察。只不过今夜当值的110警察是他的哥们儿,曾经和他们一起在外面吃过几次饭,对苏锦的名字还有那么一点印象。接到报警之后有点不放心才特意打了电话问鄂林。

“说不定我就是呢,”鄂林不在意地笑笑,目光却不怎么友好地盯住了她身边的陆显峰。上一次在酒店里的邂逅实在不能算是愉快的经历,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忘记。

陆显峰瞥了一眼身边的苏锦,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苏锦有点后悔自己刚才那句不经大脑的话。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跟他说话的,尤其还是那么自然的语气,好像他们的关系还像原来那么熟似的…这感觉让她很不自在,下意识地就后退了一步站到了陆显峰的身边。

鄂林的目光因她的动作而产生波动,再一次落回到了陆显峰的脸上,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你们很熟啊?”

原本心不在焉的陆显峰,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刷”地扫了过来。他个子高,看人的时候总有那么几分居高临下的微妙气场,此刻的眼神又是冷冰冰的。鄂林与他目光一碰,心里不由自主生出一种被他压下去了似的挫败感,忍不住就有些暗暗恼火。

陆显峰微微眯起眼,波澜不惊地反问他:“这个问题,是不是警方正常调查的提问?如果是,我想我们应该跟他谈。”冲着卧室里正在做记录的110警察扬了扬下巴,陆显峰的唇边弯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来:“如果只是鄂警官恶趣味发作,对别人的私事产生了某种好奇心的话,就请恕我们不能配合了。”

鄂林紧盯着他,心中暗骂了一句:“靠!”

苏锦却有些失笑。不知怎么,她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存在着一种很微妙的对立。那种感觉…就好像这个穿警服的男人曾经在很要命的事儿上得罪过陆显峰似的。但是他们之间又似乎是不认识的…

苏锦想象不出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纠纷。

鄂林气呼呼地转了个身,又举着记录大摇大摆地晃了回来。一直走到了两个人的面前,这才头也不抬地问道:“姓名?”

苏锦正想着这小子又犯抽抽了,就听陆显峰不冷不热地说道:“对不起,鄂警官。我不认为这是你职权范围内的工作。”

鄂林“啪”地一声合上了记录:“你小子故意找茬的吧?啊?”

陆显峰冷笑:“从来没见过一个警察也可以当得这么勉强的。”

“靠!”鄂林骂出了声:“你什么意思?老子是警察你有什么不服气?”

“不服气倒谈不上,”陆显峰冷冰冰地别开脸,一副懒得搭理别人的样子,偏偏说出来的话尖刻得要命:“你这样的警察…又有什么值得别人不服气的?!”

苏锦看着被同事硬拽到一边去的鄂林,再看看面露讥讽的陆显峰,忍不住压低了声音问他:“他啥时候得罪过你?”

陆显峰斜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笑了:“他不是得罪过你吗?”

“切!”苏锦不屑:“少跟我这儿装好人了。你可不像是替我在打抱不平。”

“你不信就算了。”陆显峰不怎么在意地耸了耸肩:“哎,给我倒杯水吧。”

“你又干吗?”苏锦不解。

陆显峰摊开手,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我可是第一次上你宿舍来做客,你总不能指望我自力更生吧?”

苏锦想起这些天都是自己在他家里享用免费的晚餐,二话不说就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喂我。”陆显峰冲着她眨了眨眼:“快点。”

苏锦没好气地把杯子塞进他手里:“我的待客之道里可没有喂客人喝水这一条。你爱喝不喝。”

陆显峰凑到她耳边低声笑道:“我就是想气气那位鄂警官。你难道不想看他发起疯来是什么样子吗?”

苏锦白了他一眼,神色却已经黯淡了下来:“我们俩没分手的时候,他也没上我这里来过。现在人家可是马上就要订婚的人了,会到我这里来发疯?陆显峰你想什么呢?”

陆显峰用空着的那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怀好意地笑道:“孩子,你还太嫩。对于男人这种东西的恶劣本质,你压根就没有充分的认识。不信你回头看看,鄂警官现在恨不得一刀剁了我这只手呢。”

苏锦没有回头。在自己私人的地盘上不得不再一次回顾和他曾经有过的关系,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还好…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

苏锦垂着头低声说道:“谢谢。”

陆显峰抿着嘴笑了:“你这里刚出了这种事,我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干脆你收拾收拾搬到我那里去住吧。反正我住公司公寓,家里的房子一直空着的。”

菁菁今天晚上不回来,厨房外面的防盗护栏上还张着一个口子。真要一个人住的话,说完全不害怕那是假的。正犹豫的功夫,警察同志们该看的都看完了,该问的也都问过了,准备打道回府。鄂林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犹犹豫豫地说了句:“丫头,你这里不安全,要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锦就条件反射般地喊了一句:“不要!我有地方住!”

鄂林苦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陆显峰冷冰冰地打断了他的话:“苏苏也没有别的意思。她会搬去我家里住。谢谢鄂警官的关心了。”

鄂林的脸一沉,神色复杂地盯着苏锦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苏锦忍不住暗中翻了个白眼。与此同时,心里的好奇心却也空前高涨: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鄂林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陆显峰的呢?

出生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