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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灯泡爆了,他修;白家的电缆坏了,他修;白家的门松了,还是他修!

最过分的一件事是发生在年前没几天,尤其叫月茹心里过意不去。

问题当然还是出在菊苼身上。

因为要过年了,白家自然是要里里外外的大扫除。

菊苼嫌家里的布沙发太脏太旧了,让方静江想办法处理一下,洗洗干净,换块布什么的。

可等到静江把沙发都洗干净了,上面有些粗旧的老布也换上新的以后,菊苼却还是不满意,嫌弃造型样式太老土了,一脸鄙夷的用手指着那两只沙发说:“算了算了,还是丢掉吧,不要弄了,越弄越难看。”

白月茹知道母亲是故意的,便道:“我觉得挺好的呀,妈,你看,小方连玻璃丝的摆手都给你配好了,这沙发跟新的一样,比原来的还好看来。”

德辉看了一眼道:“是不错啊。”

“帮帮忙哦!”菊苼还是不依不饶,喊道,“难看死了,一看就是乡下人用的,我们家是什么人啊,好用这种沙发的啊!丢掉!我们又不是苏北人,只有穷瘪三才用这种东西。”

说完便吩咐德成和德辉搬走。

方静江说:“算了,我来吧。”

说着,和德辉两人把沙发搬到了两条弄堂以外的垃圾桶,嘭的一声往那里一丢,引来路人许多奇异的眼光。

德辉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小方同志,辛苦你了啊!革命尚未成功,有苦有累有委屈,那是很自然滴嘛!”

德辉故意模仿方言,说着俏皮话,想要让气氛轻松一些。

方静江笑笑,并不言语。

白月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很是感动,她从没有被人这样爱过保护过,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定和快活。

晚上她坚决留方静江下来一起吃晚饭,吃过以后,她送他出门。一路走一路聊天。家里那么多人,他们连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

白月茹想了想白天的事,难过道:“对不起啊,我妈她…”

方静江沉默的低着头走路,半晌抬起来深吸一口气道:“算了,反正我也习惯了。”

白月茹故作轻松的拍了他一下,“什么话嘛,好像我经常虐待你。”

“你是虐待我啊!”方静江道,“而且虐待完之后也不哄哄我。”

白月茹脸一红,“你要我怎么哄啊…”

方静江笑了,拘起手指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你妈是你妈,你是你,我分的很清楚。没事的,你放心吧。”

“嗯。”白月茹伸手拥抱他。

他也揽着她,体温交织在冬夜,像两簇不灭的薪火。

“不过话说回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你爸那么好的人,而且也挺帅的,怎么会娶你妈啊?整个一个不搭啊…你妈吧…先不论人怎么样,这长相…”

白月茹哈哈大笑,笑完伸手拧他的手臂:“我爸在部队里当兵嘛,一直没好好理会过这个事,等回过神来都三十六了,那还了得!要不是我爸这把年纪了,怎么都不会要我妈这张土匪脸吧!”

白月茹说完轮到方静江哈哈大笑:“嗳,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啊!”说着,捏了捏白月茹的脸道,“还好你像你爸,不像你妈,要不然….”方静江把脸皱起来,“我都无法想象啊!”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到了25路的车站,白月茹一直到车子驶出红绿灯的转弯口才回去。

过了几天,就是除夕。整个白家的人都在忙,忙得跟陀螺转似的,也没人去监督这对小情侣了。

白月茹被分配去煎蛋饺,方静江则是负责买炮仗。为了争取到一点甜蜜时刻,方静江是老早就把功夫准备好了,就是不说,一直到晚上白家的人都上了楼,只留下他和白月茹在楼下的厨房间,月茹拿着一只勺子,点燃了煤气,将打好的蛋糊放在勺子里转呀转,很快,一张蛋饺皮完成了。

方静江从后面揽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静静的,谁也没说话。

白月茹在蛋饺皮里放了一些肉馅儿,烧熟了以后送到方静江嘴边,说道:“你试试。”

方静江咬了一口:“嗯,还行。”

“就还行吗?”

方静江二话不说,张嘴就含住了她的唇,他还记得上次的味道,有点甜,还有点涩,因为上次她哭了,里面含着她的眼泪,这次没有,这次她就像一株花蕊,等着他去含啜上面的露珠,他觉得分外的甜。啃咬舔噬,来回往复,想把自己的心都挖出去给对方看。

外面的炮仗声起起落落的,他们管不着了。煤气上还点着火,他也管不着了。他只想好好亲吻他眼前的姑娘。

半晌过去,白月茹喘了口气,她睁开眯睎的眼,久久的凝望着他,像是要将他永久的凝到眼睛里去。

她双手环在他脖子上,有点动情,似乎又有点哽咽,“方静江。”她唤他的名字,“我…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X科普教育

那一天晚上,方静江留在了白家,前楼睡着白俊夫妇俩,入了夜,白月茹偷偷地把方静江带到亭子间去,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都有点羞怯,像这样子的独处,他们不是第一次,但是过夜……

方静江站在那里,他想起她刚才那句,方静江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就情难自禁,一把上前抱住了她。

她的腰很细,细到后背处有个凹陷,他用手轻轻一按,她整个人都陷进他怀里去,仰起头,看过去满是他的眼,像星辰一样亮。

他顺势向后倒去,揽着她坐在自己身上,他抚摸她的脸颊,她的鬓发,她的眼睛她的眉,他最爱她的眉,弯弯的如一页小舟,笑和哭,亦或生气各不相同。

她的身体柔软,他翻身将她揉做一团,月茹咯咯直笑,笑的轻而隐秘,他把手放进她的毛衫里,那浑圆的软绵,让他觉得蚀骨销魂,是梦里的感觉。

他凑在她耳边呵了一口气,说我要你。

一边说,一边不停在她身上摸索。

她脸色绯红,欲拒还迎,感觉到他的手已经进入敏感地带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什么感觉?”他问。

她难为情极了,低嚅道:“怪怪的呀。”

他们俩都是初次进入亲密的领域,在这个科普知识缺乏的年代,他们只能凭本能去摸索,去张罗。

待方静江急不可耐的进入她的身体之后,白月茹的脸疼的皱成一团,身体也微微缩起来,连连道:“错了错了,一定错了,怎么那么难受!”

他们拧开床头一展暗幽幽的小灯,发现身体上有几缕血丝,方静江显得很兴奋,肯定的说:“对的。”

“错的。”白月茹坚持,又疼又难受怎么会找对地方?她委屈的想哭,说道,“我明天去看医生,该怎么跟医生说这里被人弄出血来呀?”难道说自行车撞得擦破皮了呀?!”

她想想就丢人。

方静江乐了,又咬她耳朵:“你这个笨瓜,你每个月‘那个’都是从哪儿来?你仔细想想。”

这她还真没仔细注意过。

白月茹从小粗的很,骑山羊都能把腰子给跌坏了,可想而知,她哪会去管每个月的月事到底从哪儿来?反正只要来就好了嘛!

良久过去,白月茹眨着眼睛,木木道:“呃,好像是这里。”

“废话!”方静江又继续了,一边道,“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半晌过去,这事儿总算完了。

对于他们俩来说,整个过程其实就是草草了事,因为谁也懂得不是太多,只是激情过后,就有点儿后怕。

白月茹把自己蜷在被窝里,埋着脑袋不肯出来。

方静江也点了根烟,觉得成为男人的感觉似乎有些轻飘飘的,说不准,总之好像脚踏不在地上。

白月茹忍了很久没忍住,嘀咕道:“会不会有小宝宝啊?”

方静江把烟掐了,开始犯愁:“这个…有可能的。”

“都怪你!”白月茹捶他,“你勾引我的。”

方静江郁闷,“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后来他们得出一个结论,嗯,大概是今晚的月色比较勾人!

天微微亮的时候,方静江要走了,他得赶在白俊夫妇起床前走人,否则要是让人知道他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陈菊笙恐怕会拿菜刀砍人。

这个时候白月茹依依不舍的拉着他的衣角,方静江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要是有了,我们就结婚吧,好吗?”

白月茹扁着嘴,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这句话,但他既然说了,她的心就踏实了,于是点点头,乖巧的‘嗯’了一声。

这才松开抓住他衣角的手。

既然谈到了要结婚,那除了方静江时常到白家之外,月茹也是三不五时的就往方家跑。

还记得第一次见霭芬的时候,白月茹有些惊慌,直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喊:“方妈妈好。”

霭芬笑着说好好,心里直想,这姑娘倒是老实的紧,暗地里冲儿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准了。

方静江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就通过审核,心底里自然很高兴。

因为之前其实他有过许多选择,但都被霭芬一一回绝了。

比如说那一年生腹膜炎。

本来那天他在家里给碗柜上一层夹板,活儿干的好好地,突然觉得肚子疼,跟霭芬说了一声去医院看看就走了,谁知道当天晚上竟然就再没回来。

明忠和霭芬夫妇一晚上没睡,觉得这事恐怕不那么简单,一大早,又碰着下雨,老夫妻俩打着伞一路走到新华医院,浑身湿透了,最后才在住院病房里找到了方静江。

医生说这小伙子真是‘二’的要命,原本只是阑尾炎,来医院割掉不就没事了嚒!偏偏他肚子疼居然就忍啊忍的,时间长了也不去看,最后就恶化成了腹膜炎。

昨天到医院的时候要是再晚一点儿,大概这条命都要丢了。

霭芬一听,吓得站也站不稳。

于是只好住院,结果住院期间,方静江的桃花运开始超人一般的显现出来了。

先是住院部里的小护士门喜欢扒在门边偷偷看他,据当时同住病房的知情人透露,输液室的小护士们,为了每人能有一个均等的机会接触方静江,还特地排了一个工作表,后来方静江知道了,说难怪每次来的护士都不一样啊,一个都没能记住。

倒是其中有一个小护士,样貌生的最好,也最文静,不似其他人那么热情主动,她总是躲在最后的,有一次给轮到她给方静江挂针,病房里的病友们起哄,她脸一红,居然直接逃跑了,让其他护士来给方静江挂。

这个事儿被有心人闹到了护士长那里,小护士自然吃了批评,还特地带到方静江病床前来道歉,说护士怎么能挑选病人呢!无论何时都要一视同仁的对待!

小护士红着脸受教了。

完事后,小护士和方静江熟了起来,待没人的时候,方静江起来走动,都是由小护士搀扶的。有时候,推着方静江到医院的房顶去晒太阳,两个人安静的时候,谈谈文艺,谈谈电影,也还是很有共同语言的。说心里话,方静江对她的感觉其实不错。

然而谁知道那一天,单位里的同事突然冷不丁的杀到医院里来看他,且来的还是周淑兰和卢丽华,两人围着霭芬一前一后的热情的喊着:“妈——妈!”

霭芬被弄得一头雾水,这……这到底谁才是正牌的女朋友啊,怎么个个女的都喊我妈?

方静江为此特别尴尬。

他想把小护士推出来挡一挡,尤其是卢丽华正挤开周淑兰挽着霭芬的手一个劲的说,静江在单位里对我可好了,妈,以后我也会好好孝敬您的!

可他一转头,咦,小护士不见了,初初还以为她是生气了,方静江准备找她去解释,结果才发现她原来是羞于见人,躲起来了。

方静江不得不感慨,这,是不是也太————害羞了一点啊?

后来方静江出院了,小护士把他的情况对家里说了一说,对方的父母要求见一见,双方约在了彩虹老街附近的平安公园。

小护士在长凳子上等着方静江,她爹妈则躲在后面的两棵白杨树后头。

见过之后,据小护士讲,爹妈是很满意的,但方静江这边,霭芬人也没见,就直接拒绝了。

方静江问为什么,霭芬也没说透,只说不同意,再找。

方静江没法子,只得忍痛和小护士断了,据说分手当天,小护士哭成了泪人儿。

所以在方静江心里,他妈霭芬其实是个很古怪,很迷信,口味很特殊的婆婆。

他特别怕霭芬见了月茹说一句,这人面相不好,不准!这人皮肤不白,不准!这人巴拉巴拉…不准!

没想到霭芬对白月茹只看了一眼,就同意了,连她的家世,工作情况,一概都没问。

方静江弄不懂了,问霭芬:“妈,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呐?”

霭芬道:“你年纪轻,感情一好就冲动,哪里还懂得分好坏。上次那个小护士照我说也不是不好,而是她瞻前顾后的,她要真喜欢你,大家当面谈一谈,光明磊落的,有什么了不得!干嘛要躲树后头,算个什么事?我儿子又不是没人要!这小白吧,倒是实诚,瞧着还有点傻呼呼的。”说完就笑了。

方静江乐道:“是啊,是挺傻得,我第一眼见她,也觉得她挺二。”

“这样的女孩子没心计,对你一片赤诚,掏心掏肺的,知道吧?”

“嗯。”方静江点头。

方家的一家之主虽然是方明忠,可霭芬向来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家中的孩子,甚至族中的孩子问姻缘,问前程,都是要来请教霭芬的,即便是有些长辈,经大事前,都须听一听霭芬的意见。

因此有了霭芬的首肯,白月茹出入方家,俨然是准媳妇待。

白家的房子不大,这事方静江一早就和白月茹打了底,若真是要结婚的话,肯定是要和他的父母住在一起的。因为哥哥已经撇下爹爹妈妈去别人家里了,他是家里唯一也是最后的男丁,必须负起责任来。白月茹这个时候哪里还懂得分什么东南西北,在她的心里,既然跟了方静江,那就是一辈子,她眼里只有方静江,静江说的话就是圣旨,静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来到他们家,发现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屋子,还有一个小小的杂物间在最南面,接着是大卧室,楼上还有一间阁楼,外头才是院子。

地方不是很大,但也不算小。

每次她来了,明忠就下一碗面招待她,说:“小白啊,伯父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不像你们家条件比较好,伯父这里就招呼不周了啊!”

白月茹赶紧道:“没事的,方爸爸,我妈她烧菜特别夸张,都是浓油赤酱的,油腻死了,您没看到,那大包大包的味精往里倒啊,每次吃完都要大口灌水的。还是您这里好,清淡。真的,方爸爸,您别每次给我张罗大鱼大肉的,我喜欢吃素的,飘两根青菜或者添一块素鸡就很好了,阳春面也成啊!”

方明忠哪会真的用阳春面招待她,但心里是觉得这女孩子真懂事。

如此一番会晤,其实就方家单方面而言,方静江和白月茹的婚事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每次白月茹来了,就和方静江呆在阁楼上。

没有人打扰他们,两个人在那里说说俏皮话,嚼嚼别人的八卦,时间一眨眼就过去。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还是探索未知的领域去了。

毕竟有了这一层亲密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神态,动作,都和以往大不相同,有时候就连想法都是同步的,心情更是如出一辙,然后叠加在一起,感情自然发酵的愈来愈醇厚。

于是刚开始两人还顾着会不会未婚先孕这件事,倒后头则是完全抛到九霄云外了。

等到白月茹连续两个月月事没来,她才战战兢兢的把这个消息告诉方静江,问:“我们…会不会中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怀孕保卫战

他们还没来得及去医院做检查,因为第二天各自还要上班,月茹想想不放心,就到单位医务室里旁敲侧击的跟医生说了一下症状,那医生随口道:“哟,小白,要不是知道你还是单身,我听你这一说,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白月茹的心里咯噔一下,干笑了两声说:“呵呵,怎么可能,估计是冷饮吃坏了。”

“就是!”医生说,“让你们女同志平时要注意啊,生理期不要光顾着吃生冷的,结果你看给颜色看了吧,两个月没来,问题也不大,回头红糖生姜泡茶,多喝几回就好了。但下次记得注意啊!否则以后生孩子可麻烦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谢左医生。”白月茹心虚的跑出去了。

她一整天干活都没有心思,后来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立刻去了就近的医院,一化验就说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她给方静江的单位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下了班到白家去吃饭。

她自己则像是预料到了会有一场暴风雨等待着自己似的,在方静江来之前,提前十五分钟到家,把这件事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如此,他来了以后,父母心里已经有了底,火气下去了多半,场面估计不会太难看。

可谁知道菊苼一听这消息当场就翻脸了,直指着她骂:“你这个臭婊子,这么急不可待的就爬到男人床上去了啊?方静江到底是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

白月茹一愣,她妈骂她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看着母亲。

菊苼还在骂骂咧咧:“现在可好,你肚子里都已经有了他的种,我们这条件可怎么谈,还谈个屁啊!养女儿就是赔钱货,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就该把你塞在马桶里淹死算了。”

白月茹无声的哭了,她的母亲和她的外祖母不是第一次这样骂,她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到头来,在婚姻上,在和方静江的问题上,她的爱如此认真和持重,却被扁的一文不值,竟还被形容成倒贴的婊子,这叫她难堪的简直无地自容。

人,都有七情六欲,他们就是相爱了。

她想不通。这有什么错?!

她抹干了眼泪,开始反击:“妈,您说的不错,您对我是有养育之恩,可您也别忘了,这么多年,要说这恩我也早就还了。小的时候,德辉,德成,德华他们上幼儿园,您送我去了吗?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儿,您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让佣人带着我。那佣人拿刀切菜,喏,到现在额头这儿还有个疤!”说着,白月茹撩起了前额的头发,“要不是我爸,估摸着我连小学都不用上了。这么多年,我们家里活谁干?我干!饭谁煮?我煮!衣服谁洗?我洗!德成德华的衣服谁做的?我做!我睡过一天好觉吗?我下了夜班回来还得给你裹圆子,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管过什么?”

“我负责养家。”陈菊笙吼道。

“爸爸的钱不够吗?”白月茹吼回去,“我爸的工资都够养这条街了,这里附近谁家的条件有我们好?你就是养了个女儿不甘心,要利用个够!小方家是不够有钱,你不是要给我介绍暴发户吗,人家答应给你多少彩礼你就打算卖女儿了呀?有你这样做妈的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投胎到您肚子里!您是打算趁机捞个够本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你你你你——!”陈菊苼指着她,气的话也说不上来,最后干脆撂出一句宁波话来,指着白月茹的鼻子,几乎戳到了她的眼睛,怒骂道:“侬个则烂污逼!”(这是极度难听的极具侮辱性的脏话,小盆友们不要学哦!~~~)

方静江来的正是这个时候,在门口听到陈菊笙的声音,气的一把火蹭的窜上来,一脚就把大门给踢开,边喊道:“你说什么,你再敢说一遍!”

陈菊笙怔住了,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白俊则是由始至终一言不发,他一直都是如此,仿佛白月茹不是他的女儿似的,或者说,他长年累月的在陈菊笙的气焰下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就是不闻不问,放手由着她管,省的事情越闹越大,越闹越糟。

你可以说他窝囊,也可以说他老实,或者说,他的战场只在真正的杀伐砍敌上,而今天下太平,他住在这样的屋檐下,他的一身功夫,根本无用武之地。

德辉是老大,和德成两人见形势不妙,赶忙挡在陈菊苼跟前,他们知道方静江的身手,唯恐事情闹到无法寰转的余地,赶忙劝道:“兄弟,有话好好说,妈也是一时气急,说到底,还不是为了月茹好嘛!我妈平常切口就多,东一句你娘,西一句他大爷的,粗俗惯了,爸爸也常说她,可她就是改不了,你也别介意,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几个,哪个不是被这么骂大的,还有更难听的,唉,听哥们儿一句,坐下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