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长怡知道哥哥不会成功,但依然还是痛快地点了头。

她知道,三哥哥成亲后,二哥三哥就会出去走天下,四哥也会去南海陪大哥,到时候,家里人就要分散了——父亲说就算是一家人,也无不散的筵席,唯独让人高兴的记忆谁也抢不走。

她只愿在哥哥们的记忆里,她一生一世无忧无虑,天真可人,幸福安顺。

给长怡定的婚事挺有意思的,大家想不想多看一点?如果想看的话,我多写几章。

长怡的婚事过后,本文也就要走向全完结了…

第247章

狄长息与抛头露面的商家孤女成婚的事,即便成亲在际,还是有众多人说道,但因此事得到了其父狄禹祥的首肯,而狄大人在家族中威望甚高,但凡还想与他这一族这一支为善者,皆多还是会管住嘴,只把不能入耳的话留在了私下里说。

长息的婚事,萧玉珠也是从头忙到尾,暮茹想要帮忙,让萧玉珠赶去做她自己的事去了。

长生答应过暮家父母,让暮茹嫁过来后依旧行医,长生得空还会陪她一道去采药,小夫妻有了他们的小日子,大多数时候萧玉珠也不想去打扰他们。

不过长息成婚前日,萧玉珠还是让暮茹过来搭了把手,当是她二嫂的为新来的弟媳尽一分心力。

长息娶的商家女姓宋名芝芳,桂花说,样貌实则也普通,但极会做生意,她的那家布庄这些年可没少挣钱,还曾与长息做过对家,长息在她手里也没讨得什么便宜——如此看来,萧玉珠也不难理解三儿为何看上了她,长息喜能耐之人,想来对于女子,他也是这番看法。

除了从小出来做生意抛头露面之外,姑娘家是清白之人,平时也注重礼法,有规矩也有教养,这对萧玉珠来说也是满意了,最重要的是,三儿喜欢,这对她来说,儿女喜欢的,她都会有三分包容之心,遂对新媳妇,那是一点不满也没有。

她说好,狄禹祥便当是好,在家中,最说话算话的是她。

六月初九,良辰吉日这天,狄家三郎狄长息与商家孤女宋芝芳成亲,拜过堂后,狄长怡又受母亲之令去关照三嫂,萧玉珠则去应酬族中一干人等。

萧玉珠回祖族已有一段时日,这段时日,凡跟她作对者,表面未被驳斥或者遭她冷眼过,但私下家中利益俱已受损。

固这些还需他们家庇佑的人可逞口舌之快,于萧玉珠来说,她即可断人的生路,斩断其根源就是,与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没有扯皮斗心眼,也没有谁哭天喊地喊冤,这次长息的婚事,八婆者相比长南,长生成婚时要少了许多,说喜庆话的要多了不少,萧玉珠脸上的笑便也多了点,跟人说起话来时间也长了些,送走疲惫的婆母后,她一直待客到深夜,又回了主院的堂屋,听着各路下人安置客人和打扫屋子的情况。

子时长福听到母亲未睡,从与一众公子哥喝酒的席中抽身去看母亲,半路转道去看了父亲,见父亲与几位好友下将在书房还在谈笑风生,他笑嘻嘻地进去打了个揖,请了个安,就又退了出去,这才到了母亲处。

见到萧玉珠,长福见小妹妹安睡在母亲的怀里,他连忙掩了嘴,又拿了茶去门外漱了口,这才悄悄地坐到了母亲的另一边,大男孩靠着母亲的肩闭着眼睛轻声道,“娘怎地还不睡?”

“等你来看我。”萧玉珠偏过头,下巴轻碰了碰他因喝过多的酒而过热的额头,微笑道。

“你等爹?”长福轻笑了两声,问道。

“都等。”萧玉珠淡道。

她是睡不着,长男,长生,长息都成婚了,尽管他们还是她的孩子,但她知道以后会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当年大郎与她成婚,大郎就是她的了一样,她的儿子们,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位置,是要留在枕边人的——要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想来为人母者,都要面对这种差落罢。

“娘…”长福也察觉到了母亲的情绪,他坐直了身,回过头看着母亲带笑的脸,慢慢地,他露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靠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娘不怕,你永远都在我们心上,你谁都不会失去。”

萧玉珠也是笑了,眼泪慢慢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我知道,就是你们都长大了,一想你们都要走,娘有些惊慌。”

她生性隐忍,后因丈夫纵容,性情才明朗些,饶是如此,根深蒂固的性格也难以改变,她不擅于跟人说她的忧虑,更是不习惯让自己的情绪造成孩子们的困扰,可惜感情太深总有决堤之时,忍到长息都成婚了,萧玉珠终是忍不住这股失落了。

她知道这不能改变什么,只是情绪无法自控。

“我记得当年我随哥哥们去东市买好玩的物件,就算是急于去玩耍,我出了府门,还回头看了一路的家呢,就想着只等你唤我回家,我立马就跑回去,哪儿都不去了…”长福伸出手,把母亲与抱在了怀里,微笑着跟她讲,“只有在你的身边,在你的怀里,我才觉得是最安全的,没有什么人伤害得了我。”

“嗯。”萧玉珠掉着眼泪,声音却是带着笑。

“你看,我们是不是一样,谁也舍不得离开谁?”长福望着哭泣的母亲,嘴边是止不住的笑,眼睛也是微湿。

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一对宁肯欺骗自己,也要深信他会长命百岁的父母,他们是如此明智克制,却为了他宁愿掩耳盗铃。

他只是其一,他头上还有三个哥哥,为了他们四兄弟和睦,他们每个孩子都不敢少放松一点,怕少给了关心爱护,那个人就会缺失一些,等长大后,长福才明白,带他们长大的一路,要把他们这几个兄弟这碗水全端平,看似无惊无奇,父母想来一路都是战战兢兢,不知有多少个夜晚因他们彻夜难眠。

“是。”萧玉珠眨着眼睛,看小儿拿帕过来与她拭泪,她又忍不住笑着掉下了一串泪,哽着声道,“养这般好,一个个都要放出去,娘舍不得。”

长福听了哈哈笑,又伸手揽了母亲,取笑她道,“出去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们几兄弟每年都要回来陪你和爹一段时日,我可不知道,你有这么小心眼。”

“娘一直都是。”萧玉珠难得承认自己的不大度。

“你看看,平时看着你比爹还会管事呢。”长福在母亲的脸上刮了两道,还是取笑她。

这时长怡已醒,她从母亲的怀里抬起头,与抱着她们的小哥哥打着哈欠道,“你别招娘哭,小心爹瞪你。”

“我没招,是娘小心眼,不信你问问…”长福别过话,把话往轻松里说。

他怕再往深说,他都忍不住掉泪,就像小时候那般一步三回头,舍不得离开家。

“娘,别理小哥哥,”长怡在母亲的怀里打了个小哈欠,依偎着母亲懒懒地道,“都是要走的人,只有长怡靠得住,一直能陪在你身边。”

长福哭笑不得,去捏小妹妹的胖脸蛋,笑骂道,“再说再过几年就把你嫁出去。”

长怡也伸出小手去摸长福的脸,一脸可惜地道,“可惜我还要几年,小哥哥却用不了几天了。”

此话一出,长福的话就被哽住了,转过头与母亲一脸头疼地道,“娘不要把长怡教得太会说话了…”

萧玉珠把盖着长怡的披风搂了搂,眼里的泪这时没了,嘴边全是笑,道,“妹妹嘴笨,也就与你们说话的时候能说几句俏皮话。”

“是的,娘懂我。”长怡附和,娘亲虽说她是父亲的娇女儿,但娇宠起她来,母亲也是不遑多让,只是管教的时候也是再心狠心辣不过了就是。

“在说何话?”狄禹祥这时带着一身酒气急步走了进来,今日来的客都有事与他说,他抽不开身,只是小儿离开后,他想回来与妻子说道一声再回去,哪想借口一回来,看见了小儿小女都在妻子身边。

他说着话,见妻子坐的软榻上已挤满了儿女,他便去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坐在他们对面,过去摸了摸小女儿的嫩脸蛋,招来了她的咯咯娇笑,朝他道,“爹爹好臭。”

说着还皱小鼻子,逗得狄禹祥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是要通宵?”萧玉珠抱着女儿笑着问,“送去的解酒汤可喝了?”

“喝了。”狄禹祥把手放到了她脸边,轻柔地摸了摸,眼睛也柔了,随即他眼睛一闪,犀利地看向小儿,“你来作甚?”

“与娘说会子话,等会还要去跟岙山他们说话喝酒…”长福朝父亲眨眨眼,“我也是偷偷跑出来一会。”

狄禹祥看了儿子一眼,又转头看着明显哭过的妻子一眼,他沉了一会还是决定不把话问下去,与小儿道,“好了,你去忙你的,少喝点,我与你娘说会话。”

长福顺从起身,与他们作揖,只是临走前,作怪地朝母亲说了一句,“我可是头一个想起娘的,娘可要记得。”

说罢不等父母反应,连忙小跑着出了门,不敢看父亲的脸色。

他一路小跑而去,饶是狄禹祥想抓起茶杯砸他的背也是来不及了,狄大人被气得冷哼了一声,坐到妻子身边抱好妻女后,不觉怀里空虚的男人总算有个好模样了,只见他喟叹了一声,道,“把长福也娶上媳妇后,我们就算是能轻松了,家里一辈子都不需要再娶媳妇了。”

“还有个小闺女要嫁,以后还要娶孙媳妇…”抱着怀里的娇女,萧玉珠淡淡地道。

在温暖的怀抱里睡意迷蒙的长怡打了个哈欠,很是淡然地道,“我的事爹爹娘亲就无须担心了,我是个好闺女,要给爹娘省事,就是要嫁,一不需娘操劳,二不需爹为我打点,你们只管瞧热闹就是,剩下的由着我来。”

后面紫王,皇上皇后,还有珍王的事还是会再提一点,会做个终了。

第248章

长息婚事过后没多久,长生就先带着暮茹出门行商去了,长生过后就是长福,南海事多,长南已来信让弟弟过去。

新婚的长息在家呆了三月,也带着媳妇宋芝芳走了,偌大的一个家,只剩了长怡陪伴狄禹祥与萧玉珠。

萧玉珠习惯了至少有两个儿子陪伴左右的日子,现在一个个都走了,她很长一段时日都回不过神,便是知道家中没有他们了,她走神的时候,几儿的名字老从她的嘴里脱口而出。

这时候,她也必须承认,孩子们长大了,他们要离开家去闯他们的天下,而她年纪也不轻了,需在背后守着那个他们归来的家。

之后长怡在祖宅满了十岁,这次狄家没有操办酒席,仅自家人几个人吃了顿酒,小祝了一下。

这时狄禹祥也收到了珍王易修珍的亲笔书信,珍王已多年没有与狄禹祥通过信了,此次信来,说的是世子易佑出来历练,途经淮南,到时便会代他过来拜访一番。

狄禹祥接到信后,无需过多揣度就知晓了珍王的大概意图——佑世子过来怕是来相亲的,若不然,珍王也不需提前告知。

珍王这番提前告知,到底还是因对他有几许情份,狄禹祥心下知道他绝不会答应此事,但佑世子要来,他还是召了就将的长息回来,到时好带世子在淮南见识。

至于长怡,狄禹祥与萧玉珠商量,让长怡这段时日就别清减身上的肉了,萧玉珠倒不以为然,答道,“岂有这样的事?”

如若珍王真有此事,他们家不答应就是。

狄禹祥摇头,与妻子温和地道,“以防万一。”

萧玉珠觉得这事还是在他们家的态度,狄大人这是在为女儿开脱,眼看她食量慢慢小了下来,也不再老偷摸着找吃食了,她不想放弃。

但无奈狄大人听她的,但无兄长陪伴,闲得无聊的长怡把祖父祖母给哄得团团转,两老总叫长怡去他们的院子去吃好吃的,长怡一听要嫁到大冕去,本犹豫的她放开了肚皮大吃特吃,她跟母亲说她是要嫁得近的,大冕太远她不愿意去,而男人好色,没有人愿意娶条小肥猪回去当年猪,且让她避过一劫再说。

长怡找到了再坚实不过的借口,日子如鱼得水,那瘦下去的小脸没一个月就又胖呼呼了起来,恰好易佑这时也从陆路进入淮南,正与前去迎接他的长息往古安走。

易佑的到来没有大张旗鼓,佑世子长相不俗,谈吐更不俗,虽是矜贵的主,但其本人彬彬有礼,见过长怡后,眉眼更是未曾眨过一眨,可见其定力。

易佑表现得不像讨厌长怡,还找长怡说过几句话,态度诚恳认真。

长怡见过人与人相处后,与母亲遗憾道,“我竟是有些喜欢他,可惜了。”

可惜他家在大冕,而他的母亲母族与她的舅族不对付,若不然,长怡觉得他倒可以嫁上一嫁。

易佑在狄家住了一段时日,其间与长怡相谈甚欢,易佑年纪已不小,他父亲有让他求娶狄家女之意,他便遵循,这桩事本是狄家答应就能成事,可惜狄家无意,与长怡相处过后的长怡也有可惜之情。

但他对长怡也仅是有好感,而无男女之情,可惜那么一下,也觉得无需勉强。

狄长怡觉得他人不错,但也仅是觉得他不碍眼,杰出的男子总易讨得小女子的欢心,长怡觉得她不能免俗,且她也不觉得嫁给他有多好。

在她心里,她以后是要靠父兄的,父兄觉得妥的,便是妥的,不妥的,无须去在意。

半月之后,长息带着易佑走了,长息去临州有生意要做,而易佑此行也要去此地,便与他一道去了。

这桩婚事也不了了之,易佑这时还不知道,他求娶未成,他在大冕的老父王有多遗憾。

**

长怡十二岁那年,她当了小姑,大嫂生了一子下来,为狄家的曾长孙。

这时,狄禹祥已带了老父老母和妻女去了大易最贫穷的一个州,崔山州去当知府。

穷山恶水出刁民,百姓皆多蛮不讲理,便是狄禹祥名震天下,这些蛮横习惯了的百姓也不把这大官看在眼里。

狄禹祥一去,也不使之前惯常使的怀柔手段,而是一棍子猛打过去,凡违法者,处刑雷厉,该杀头的就杀头,该送监牢的就监牢,哪怕监牢人满为患,他也是破烂的知衙不修,而是向朝廷请了银子修牢房。

他建的牢房都是苦牢,犯人进去,一日两顿,但要干满七个时辰的活,依山挖地建田,终日不得闲。

如此一来,狄禹祥得了个恶官的名声,一扫他平定三定的清名。

狄赵氏乍闻儿子的名声,还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怕上边的人怪罪下来,但见儿媳气定神闲,一派天下无事之态,慢慢地也就把那颗为儿子吊着的老心提了下来。

狄增擅水利造田之事,也能助大儿一臂之力,老大人是个有事干就一门心思投入进去之人,儿子名声好与坏,一概不管,反成了家中最不听闻官场中事之人。

崔山州与温北隔大山相邻,两地虽是相邻,但崔山一是没温北物产丰富,二又不是边防重地,长年以来,凡通往温北的官道县道上出现的土匪强盗十有*都是崔山人,后来此地来了一个治民严厉的狄大人,但一时之间也没把当土匪强盗的崔山人抓尽,直到三年后,崔山州的监牢人满为患,相邻三州官道县道上的强盗才少了许多。

这年长怡十四,她这年寿辰之时,父母为她定下的未婚夫,也就是温北守天门关的蜀将军之子蜀光来了崔山州。

蜀光来的那日,比他提前告知的早了一天,他背了一背篓的山货野物过来,说山货是他沿路捡的,野物是他打的。

蜀光来的样子长怡没见到,但丫环在小姐面面前说起未来姑父那大汗淋漓到狄家的英勇样子,个个都羞红了脸。

长怡身边那几个自认为以后要陪嫁过去的丫环,更是臊得脸都抬不起来。

看着她们红着脸满地找牙的样子,长怡好笑,她性情与母亲不相似,母亲不喜一个人,她有的是办法让那个人没有以后,而她觉得是人都挺好玩的,丫环有丫环的好玩法,她们能陪她说话,能侍候她洗漱,她过日子缺不了她们,她们的小善良和小天真都挺可爱,而且她们的生死在她的手上,也就是她们的命运都被她拿捏着却浑然不觉的样子,还真是让她觉得有趣…

而她的未婚夫更是不用说了,每次来都要表现得英武不凡,好似这样,他就能对得起狄家对他们家的提拔一样,在长怡看来,这也是有趣极了。

当年蜀家当年向他们家求亲,蜀光离家出走,最后还是她二哥三哥在祈人的手里把他了救出来,而现在的蜀光表现得像完全忘了前事,更是像一点也不知道其实她的几个哥哥其实挺看不起他,不喜他这人。

长怡觉得他的皮相不错,当然她对未婚夫那种经过世事幡然醒悟的样子也觉得有趣得很,她也很愿意在他来之后陪他说说话,听他最近又帮父亲干了何等何等的事。

但她没有在蜀光来的那天,冲到他的面前去见他,久而久之,不傻的蜀小将军也就知道了即将嫁与他的小未婚妻,对他其实与别人为异。

谁只有嘴里有个好故事,都能得她的笑脸。

长怡十一岁来了崔山州后,她的模样就长开了,她瘦了下来,那模样不是一等一的好,长开后,她五分肖似其母,但气质与母亲的端庄温婉截然不同,她翘起嘴角时那意味不明的笑,能让人看得挪不开眼睛。

蜀光在她身上,看到了未来大舅子们身上有的东西——那是狄家人身上独有的坚不可催的锐气,就好像没有人能打败他们一样。

长怡长得毫不英气,但她的眼睛亮得能看透人的心,当蜀光骄傲起她将会是他的妻子时,长怡还是过去那个会笑意吟吟看着他来来去去的小女孩,她不介意整个天下的少女都为他怀春,就像她成不成为他的妻子都无所谓一般。

蜀光是易国出了名的美男子,曾有祈国公主为救他之命宁愿叛国,他名满天下,且后来苦练武艺,身手不凡,就是在大舅子狄长南手里,他现在也能立于不败之地,但他身手再好,再熟读兵法,能文能武,也能像她的兄长们那样为她打猎,但每次来狄家见到的她,她眼睛脸上写满的都是对他的好奇,而不是心动。

蜀光也不气馁,长怡状似天真,他也不动声色,怎么说来,她明年及笄后就会嫁与他,怎么逃也逃不了。

第249章

长怡是八月出生,与二兄长他们是同月生人,以往三个哥哥总会有一个回到现在在崔山的家中与一家人过生,但今年几个兄长齐齐有事,都不回来了。

尽管母亲从外表看着无碍,但长怡知道母亲还是因此事情绪不太好,父亲最近都带了她出去散了好几回心了,因此长怡觉得家中只有她在母亲跟前,她定要母亲看到她高高兴兴的,如此一来,也就省得为她忧心了。

如此,蜀光来见她,长怡都是见的,蜀光要带她出去走走,她也乐呵答应,带着一众奴仆,前护后拥出去。

这样一来,蜀小将军即使是想带她去山野林间走走,也不好带着一堆人去,于是便成了崔山州城一日游,末了还是狄家的奴仆围绕着小姐回府,蜀小将军也就是个在旁问她几句话,得了红着脸代小姐传话的丫环几个含春的媚眼。

从早到晚,他也不会得未婚妻几句亲口的话,她身边围着太多人,看着热闹,但他挤不进去。

另一厢长怡是个喜热闹的,但不是非谁不可,蜀小将军这人好则好矣,但在外面她还要替家族要脸,遂她也不爱在外头跟蜀小将军多话,不能在未嫁之前在外表现得小将军太热络。

而且,她还想瞧瞧更大的热闹,看自家的那几个美貌丫头能不能勾到小将军,看能不能让想让她退婚的那几个兄长如愿。

于她来说,不嫁蜀小将军跟嫁蜀小将军一样的好,不嫁的话,她家还有更听话的家将可选,舅父那边更是有好人选,当年如若不是蜀将军谴了家里姨娘侍妾,下跪代子求亲,并立了蜀光只娶她一妻无妾的誓言,她父亲未必会答应这桩婚事。

没多几日,硬被押来求娶的蜀光的逃婚弄得两家没脸,父亲已经打算退婚,只是他们家运气不好,那个时候,不知蜀光已与她订亲的三哥在祈人手里把以为是自己家将的儿子救下,浑然不知妹妹以后要嫁给一个他知情后完全看不上的妹夫,带了蜀光回崔山,恰好赶上时机,这刚订的婚不好退,只能维持了下来,兄长们也自此万般看小将军不顺眼。

长怡倒还好,不觉得顺眼也不觉得刺眼,就是觉得小将军来了,家中更热闹,她是个喜热闹的,也挺喜欢他来。

如果他来能闹出事了,更是皆大欢喜。

这日长怡在外游玩一天,欢欢喜喜地回了家,萧玉珠在与她晚膳时问她今日去了哪,长怡掰着手指数给母亲听,“布庄,珠宝铺子,水粉铺子,还有一个古玩店,一处书坊,给您和爹都入了东西。”

“可玩得高兴?”家里来了客人,萧玉珠便让夫君带着师爷跟客人一桌吃饭待客,她则和女儿在内院用膳。

女儿与蜀光的婚事她是点了头的,但那只是订了亲,还不是她女婿,萧玉珠没有多见那孩子的心思。

实则日后若是长怡对这人不上心,萧玉珠也不想多见他。

母亲对她以后“良婿”之人一直很淡燃,长怡更淡,便也从没为这人在母亲面前说过话,时日一长,母女俩人肚中皆知对方都不是很看重那个人,说起蜀光的次数便更少了,少得来作客的蜀小将军根本不像是他们家的未来姑爷。

“高兴得很。”长怡兴高采烈地点头,“用完膳,我就跟你讲我是怎么买的东西的。”

“嗯。”萧玉珠点头。

不多时,母女还未用完膳,外头就起了声响,听声音是狄大人,也就是现在狄家的大爷回来了。

外头响起了家仆给大爷请安的声音,不一会,狄禹祥就快步走了进来,没一会就到了桌前,他伸长手扶着起身的妻子坐下,拿过她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肉丝尝了尝,坐下与妻子道,“我再吃一碗。”

“爹爹没吃饱?”长怡边坐下边好奇地问。

“嗯。”狄禹祥点头,回头阻了妻子让仆人去拿碗,与她道,“你吃饱了?”

“差不多了,再用碗汤即可。”

“那我用你的碗。”

“嗯。”

狄禹祥把碗拿过去让她帮添饭,他则回过头与女儿道,“蜀光说过几日想带你去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