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满地都是尸体,鬼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是林老爷的同党,他不想让我们指证他。这里到处都是黑甲兵,但他们仍旧往这儿闯,杀人灭口。”麦棠觉得她们陷在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中,而且她们还是那颗最容易被弄死的棋子。

“可是,咱们若是不指证林长博,也逃不过,申屠夷不会放过我们的。”若是最开始没有松口说知道林长博的生意也就罢了,但现在答应作证,如果出尔反尔,他肯定会杀了她们的。弄死她们这两个微不足道的人,太容易了。

麦棠点头,“没错,现在咱们进退不得。”

“也不知道林长博的背后是什么人?”要是比申屠夷的来头更大,她们就更得罪不起了。

缓缓摇头,麦棠也猜不到。

“唉,早知如此,当时就得信许老头的话,然后赶紧遁走,也不会惹上这一身骚。”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叶鹿也不禁开始相信,许老头或许不是个骗子。

在她身边坐下,麦棠什么都没说。若是注定就有这一场麻烦,是怎样都逃不过的。

提心吊胆的一夜过去,翌日一早,一个人就出现了。他一只胳膊用纱布吊在脖子上,脸色微微苍白,失了血色。

看见了他,麦棠心头就咯噔一声,“姬先生,你受伤了!”

来人正是姬先生,他的确受伤了,不过他却笑道:“在下是来谢谢叶姑娘的,若不是叶姑娘提前警告,昨晚在下就丢了性命了。”

013、两大绝命

麦棠深吸口气,看着姬先生那吊起来的手臂,谨慎道:“先生的伤,无碍吧?”依据叶鹿所说的,应当是伤的很重。

“无碍,只是这手臂大概一两个月不能使力了。叶姑娘呢?”姬先生微微动了动手臂,不过用不上力气。

“她在里面。”麦棠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她相信叶鹿肯定听到外面的动静了。

姬先生点点头,随后绕过麦棠走了过去。

在屏风处,姬先生停下了脚步,“叶姑娘。”

“姬先生,请进吧。”早就听到他和麦棠在外说话了,她本是不想和他见面的,不过现在也没办法拒绝了。

绕过屏风,姬先生看到了叶鹿,她坐在床边,清澈的眸子虚无的盯着一处。即便是盲人,可是她看起来仍旧充满了活力。

“在下是专程来感谢叶姑娘的,若不是姑娘有警告在先,在下兴许就没命了。”走到近前,姬先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边温和道。

“姬先生不用说谢谢,若是真的想感谢,不如告诉我,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和我一同要去堂上指证林老爷的大管家被杀了。”转过头,叶鹿是看着姬先生的,只不过那双眸子看起来依旧虚空无焦距。

姬先生看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叶鹿死死的盯住了一般。

“林长博背后的人。”果然,正是如此。

“所以,这次指证有危险。”她是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反抗不得。

“叶姑娘不要担心,城主已下令,命人尽全力保护姑娘,昨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姬先生安慰,尽管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听起来却是能让人心里安然些。

“指证过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她可不想再继续做囚犯了。

“没错。”姬先生先点头,之后才恍然,叶鹿眼睛看不见,他点头也无用。

如此,叶鹿心下安定了些,明儿就上公堂了,之后就能得到自由了。

看叶鹿的脸色,笑容也重回姬先生的眉眼,“叶姑娘,经过昨晚一事,在下心里仍旧有些不安。不知,能否请姑娘再给在下摸骨一试?”原来,他是担心再生劫难。

叶鹿略迟疑,那天完全是莫名其妙,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现在,还要她摸骨,鬼知道她会不会再看到什么。或是,什么也看不到。

但,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好。”

抓住姬先生的手,叶鹿细白的手指微微用力的捏着他的中指,不过这次,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半晌后,叶鹿放手,“这一劫,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姬先生,你不用再担心了。”什么都没看到,上次发生的那些好像只是幻觉。

长长的舒口气,姬先生显然也放松了许多,“多谢叶姑娘。”他很信她的话。

叶鹿放慢了速度的眨眼,这一句谢谢,在她听起来有些受愧,毕竟她什么也没发现也没看到。

停顿了下,姬先生忽然道:“不知叶姑娘对于‘绝命’有什么见解?”

“‘绝命’?姬先生知道的很多。”叶鹿倒是有些诧异,不是这一行的,却懂得一些,寻常人可不会去研究这方面;“传说中的两大绝命,天煞孤星和杀破狼。”很少见,最起码叶鹿就没见过。

“不知,可有解?”姬先生看着叶鹿,神情却较为严肃。

尽管叶鹿没见过活的天煞孤星和杀破狼,但是无论是书本上还是传说中,这两大绝命都无解。

摇头,“无解。天煞孤星,对于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影响的是身边的人,越亲近,伤害越大。杀破狼,一生离不开打杀,所过之处,皆是战争和死亡。”所以,若是可以,这辈子都不要碰到这两大绝命。若是碰见了,那便是此生最大的不幸。

姬先生面上失了笑,似乎在思考叶鹿的话。

看着他,叶鹿几分疑惑,不知他问这些做什么。

“好,多谢叶姑娘。对了,明日开堂审林长博,一早会有人过来接姑娘。”姬先生站起身,一边笑道。

“好。”一块大石落了地,明天过后就自由了。

随后,姬先生离开,叶鹿长长的舒口气,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下来。

一夜过去,翌日一早,黑甲兵就过来了。

叶鹿也准备好了,由麦棠扶着,二人走出房门。

不过,出了门口却出现意外,黑甲兵手一伸,就把麦棠扒拉到了一边去。

“这是做什么?”扶着麦棠的那只手虚无的抓着什么,叶鹿一边皱眉道。

“叶姑娘,城主吩咐,今日开堂指证林长博,由叶姑娘一人去便可。这位姑娘,就留在这里等候。”说着,黑甲兵伸出手扶着叶鹿的那只手臂,半强硬的将她带走。

麦棠被另一个黑甲兵擒着,却一直在挣扎,但奈何力气有限,根本挣脱不了。

“放开我,她眼睛看不见,得有我在她身边才行。”麦棠只恨力气小,否则非得把这些人都打飞不可。

“麦棠,你别着急,在这儿等着我。”被黑甲兵带着走,叶鹿一边扬声道。清晨的阳光很温和,可是她的心头却掠过一丝凉意。

被黑甲兵带出了东厢,速度倒是不快,毕竟得考虑到她‘眼盲’,黑甲兵还算有人性。

一步一步走,叶鹿双眸虚空,心下不禁计算,一会儿到了公堂之上,她若指证林长博会不会很麻烦。

兜兜转转,最后被带到了林府的大门前,黑甲兵来来往往,那大门口,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那儿,单单是那马车四角镶嵌的宝石就晃得叶鹿眼花。

走出大门,瞧见了前后,黑甲兵聚集,骏马无数,几乎将这整条街都占据了。

黑甲兵直接带着她往马车那儿走,一边提醒她抬脚,然后她就踩在了马凳上。

踩着马凳,上了车辕,摸索着,叶鹿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三侧横榻,上面包裹着柔软的垫子,脚下,则是厚厚的地毯。一个马车而已,弄得像是房子一般,让叶鹿不禁咋舌。

马车里只有她一个,她也放弃伪装,环顾一圈,然后在正对着车门的地方坐了下来。

屁股底下软软的,这坐着的地方比睡觉的床还要舒坦。

正晃着腰感受屁股底下的柔软,就听得马车外响起黑甲兵的声音,恭敬利落,“城主。”

申屠夷?

叶鹿眼睛一动,听得有人登上了马车,她立即放空双眼,身体也不动了。

下一刻,一袭暗色华袍的人走进了马车,一时间,这马车里的氧气似乎都消失殆尽,压迫力接踵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无波的视线投在了叶鹿的身上,随后,暗色的人两步走过来,朝她伸出了手。

014、威胁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修长带着凉意,叶鹿就忍不住的想要闭眼。不过自己此时是盲人,她若闭眼,会尽数露馅。强忍着,看着那只手直达自己眼前。

然后,就拎住了她肩膀的衣服。

微微施力,申屠夷将叶鹿提起来,之后扔到了旁边的横榻上。

他松手,叶鹿一屁股坐在了横榻上,至始至终睁大了眼睛,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破功。

旋身坐下,寻常的举动,可由申屠夷做起来,却看得人心惊,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过大。

叶鹿盯着对面,眸子放空,可眼角余光却完全能看得到他。

蓦地,叶鹿无端的感觉后颈发凉,她不禁坐直身体,眼角余光瞧见申屠夷正在盯着她。那视线,和蛇信没什么区别,相信没人会禁得住他的视线。

即便那眼睛里无波无澜,可仍旧有着强大的压迫力,盖顶而来。

轻轻地咽口水,下一刻马车忽然动了,叶鹿身子一晃,而后快速的抓住横榻稳定身体。

“到了公堂之上,如实指证。若是想改口,最好先思考一番,你的丫鬟还在林府。”申屠夷忽然开口,叶鹿也竖起了耳朵。

改口?叶鹿微微皱眉,不知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城主大人,你现在、、、是在威胁我么?”听起来,貌似是这样的,用麦棠来威胁她!

看着她,申屠夷的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和他的眸子一样,恍若净水,但又蕴满了极强的压迫力。

“没错。”他淡淡道,肯定了叶鹿的猜测。

微哽,叶鹿深吸口气,继续道:“城主大人就坐在这儿,即便我看不见城主大人的模样,可是您的压迫力也铺天盖地而来,让我呼吸困难。在这种情况下,我若是还能改口,我都会佩服自己。而且,我为什么要改口?或许城主大人见多了小人和伪君子,但起码我不是。”

或许是因为叶鹿一连串说了这么长的话,申屠夷看着她,入鬓的眉缓缓扬起,“这么说,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临时改口?”

想了想,叶鹿道:“只要出了公堂城主大人不会再为难我们,我保证完美配合。”小脸儿严肃,但依旧掩盖不住她的甜美,如同蜜糖。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申屠夷坐在那里,脊背挺直,恍如青松,没有松懈。

“记住你的话。”没有再说什么,申屠夷也不再看她。

压力似乎减轻了些,叶鹿小心的转了一下眼睛,偷偷的瞄了他一眼。

面色无波,更掺杂了无数的冷然在其中,看起来莫名的瘆人,而且带着煞气。

叶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而且很显然的,她也肯定这种人很危险,只要有接触那就必然倒霉。

前往府衙的路很长,辽城很大,长街兜兜转转。

大概过去了两刻钟,马车才缓缓停下,叶鹿眸子虚空的盯着对面,眼角余光却瞧见了申屠夷起身。

起身,申屠夷举步走出马车,也根本没有管叶鹿,即便她‘眼盲’。

瞥着他下了车,叶鹿才起身,走到马车门口,再次恢复‘眼盲’状态,摸索着走了出去。

很快的,她出了车门,就有黑甲兵伸手抓住了她手臂,带着她走下了马车。

府衙威武,一面大鼓竖在衙门口,官兵统一着装,站在两侧更是气派。

黑甲兵也陆续的各就各位,可是叶鹿却发现了不同寻常,除了黑甲兵和官兵,还有另外一种颜色盔甲的兵士在。

随着进入府衙大门,穿着那银灰色盔甲的兵士就更多了。他们看起来与黑甲兵不相上下,杀气浓重。

这种场合,让人无端紧张,尤其那些兵士手中的武器,泛着冷色。

被带着,并没有直接进入公堂,反而在公堂一侧的小房间安置了下来。门口,黑甲兵围住,这狭窄的空间,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难以飞进来。

坐在椅子上,叶鹿一动不动,可是却完全看得到外面的情况。黑甲兵将这里围住,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一个证人,难不成还真的需要如此周密的看守么?

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叶鹿坐在那儿也愈发的不安。无论是在车上申屠夷说的那些话,还是此时此刻外面的情况,看起来都不对劲儿。

半个时辰过去了,门口处终于有了动静。黑甲兵走进来,“叶姑娘,到你上公堂指证林长博的时候了。”话落,黑甲兵抓住她一条手臂,扶着她站起了身,并往门口带。

走出门口,一直守在这里的黑甲兵也挪动脚步,无形的将她围在了最中央,这是很明显的保护状态。

双眸虚空着,叶鹿一步步走,终于,踏上了公堂的台阶。

公堂宽敞,却有一股难以言明的奇怪气压,让人无端的竖起汗毛,不敢乱作为。

尽管眸子虚空没有焦距,可是自踏上了台阶,叶鹿便一眼看到了那坐在公堂之上的人,不是当地的府尹,也不是申屠夷,而是一个身着杏黄色华袍的男人。

他大约而立之年,眼角眉梢间几许戾气,一看他便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左下侧,暗色长袍的申屠夷坐在那儿,来自他身上的气压尽管很迫人,可是若与那杏黄色华袍男子身上的戾气相比,他的气压反倒舒服许多。

公堂之下,林长博跪在那里,看起来他的衣服很久没换过了,不过发丝整齐,并不像个阶下囚。

黑甲兵将叶鹿带到林长博左侧一米开外处停下,之后便退了下去。

站在那儿,叶鹿的双眼无焦距的看着前方,无论是那个杏黄色华袍男子,还是申屠夷,她都看得到。

“见到太子殿下,还不跪下?”蓦地,公堂右侧一人忽然发声,高声斥责,使得叶鹿不禁一惊,这杏黄色华袍男子是当朝太子?

踌躇了下,叶鹿几分不安稳的蹲下就要下跪,太子龙昭却忽然开口道:“行了,你就站着说吧。将你所知道的一一说与本殿,不过,切记不要说谎,在本殿面前说谎话的人,一向都死的很惨。”看着叶鹿,龙昭的视线却更像是蛇信,并且带着毒液。

重新站起来,叶鹿的眼睛缓缓地转了下,看向了申屠夷。他还是那冷然无波的模样,但在马车里他说的话却不禁浮上脑海,他说不许改口。

怪不得他要提前威胁她,原来,太子在这儿!

015、识破

公堂之上,左右分明。左侧自是申屠夷的部下,在林府都曾见过一两次,包括受伤的姬先生。

右侧,虽不认识哪位是哪位,可跟随太子殿下,气场都是不一样的,明显比左侧更显嚣张。

站在那儿,叶鹿更靠近左侧,尽管并非是她自己站在这儿的。

刚刚龙昭一番话,让叶鹿的心有那么片刻的踌躇。若是她和太子殿下对着干,怕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从他面相上就看得出来,这人很凶狠,戾气重。报复心也极强,那偌大的帝都,估计她是甭想涉足了。

可若是改口的话,麦棠有危险,而且申屠夷,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微微一思量,轻重便知,这口,她是改不了的。

深吸口气,她缓缓开口,“小女子虽眼盲,但是盲人的耳朵却要比正常人还要灵敏。我听到过,不止一次,林老爷他倒贩私盐。”

跪在地的林长博看向她,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叶鹿自认为是撒谎,可是她的谎话却没有让林长博反驳否认。

龙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叶鹿,那眸子比之匕首还要锋利,“正是因为你看不见,你怎么就知林长博一定是倒贩私盐的那个人?兴许,是有人特意说给你听的,从而栽赃林长博。”

“正是因为眼盲,所以小女子是用耳朵看人的。譬如现在,殿下您就坐在这公堂之上,依据殿下的手敲击桌子发出的声音来看,殿下的坐姿并不端正,左臂应该是搭在案桌上的,并且在用食指敲击桌面。殿下声音沉如洪钟,身体很好,不过在十几天之前应该生过病,刚刚痊愈。”眸子虚空无焦距,叶鹿一字一句的说。

龙昭微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他的确搭在桌子上,而且在用食指敲击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并且发出的声音极小。

发出一声轻哼,龙昭收回手臂,调整了坐姿,“你说的没错,看来,你这耳朵还真是与众不同。林长博,对这姑娘的指证,你有什么话说?”

无意识的松一口气,叶鹿微微挪动身体面相右侧,这样,她就能看到林长博了。

自进入公堂后,她都没能看他一眼。毕竟自己是说谎,她此时此刻心底不禁有那么一丢丢的歉意。

看到了林长博,他脸色苍白,并且,他垂在身侧的手在抖。

公堂上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视线都投注在林长博的身上,等着他开口。

也就是这个时候,叶鹿猛然觉得后颈汗毛倒竖,她微微转动眼睛看向公堂之外。那府衙围墙之上,一个黑影忽然凭空跳起来,引得府衙内外的兵士立即警戒。

不过,他们的速度似乎不及那个黑影,一个东西划着破空之音直朝着公堂而来。

瞳孔剧烈收缩,叶鹿在所有人都听到动静向公堂外看的时候抱头蹲了下来。

铁器穿透皮肉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下一刻公堂内大乱,抬头,只见林长博倒在自己眼前,鲜红的血从他背心流出来,眨眼间染红了地面。

“护驾!”对面大喊,瞬间把龙昭围了起来。

一人快步抵达林长博身边,踢了他一脚,不过毫无反应,他已经死了。

外面,黑甲兵,府衙官兵,还有龙昭的兵,将这公堂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一时间这里水泄不通。

申屠夷看了外面一眼,复又看向了脚下死去的林长博,他缓缓转头,看向就蹲在自己身后的叶鹿,眉峰缓缓皱起。

“殿下,林长博已经死了,看来,是有人杀人灭口。”申屠夷开口,声音低沉,更多冷然与意有所指。

“死了?那太可惜了,他还没认罪呢。”龙昭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刻意的可惜很明显。

“认罪与否已然不重要了,从这叶姑娘的证词中能知道,他手下的商行收益皆是赃款,并非正常盈利。所以,根据申屠四城的律法,所有的赃款都要封起来,任何人也不能动一分一毫。”申屠夷字句利落,听起来极具分量。

“七弟,你确定要违背父皇的意思?”龙昭的声音也夹杂着冷色。

“若是父皇觉得有不妥,我可以亲自回去向他呈禀,顺便看看他。”申屠夷淡淡回答,并且所用言辞令人捉摸不透。

“七弟亲自回去就不用了,当心吓着父皇。毕竟父皇年纪大了,禁不住七弟你的惊吓。”龙昭的语气听起来很刺耳,就像在骂人。

申屠夷脸色冷然,更像是有一层冰霜至始至终的覆盖在他脸上,便是阳光炽烈,也融化不了。

“禀殿下,那刺客逃走了,属下办事不利,没有抓到他。”就在此时,外面,龙昭的兵士回来了。

“这是申屠四城,你们怎么能抓住?七弟,抓住刺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本殿连夜奔波,累了,就回驿站休息了。”说着,龙昭从上面走下来,他的随从也跟随,踏过林长博的尸体,快速离开府衙。

姬先生走过来,看了一眼林长博,脸色不是很好,“到了最后,还是没能说出背后主谋。没有杀了全部的证人,他就弃了林长博这颗棋子。”

申屠夷淡淡的扫了一眼林长博的尸体,随后转过身看向还蹲在地上的叶鹿,幽深如水的眼眸缓缓眯起,下一刻,他伸手一把将叶鹿拎了起来。

被如此大力拎着,叶鹿仅仅脚尖沾地,澄澈的双眸放空无焦距,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她完全看得到申屠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