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看了看那点燃的烛火,这样子应该是有人回来了呀!

扭头看向旁边的卧室,卧室里灯也亮着,不过门口挡了一扇屏风,并看不到里面。

“城主大人?”喊了一句,没得到回答,叶鹿随即走了过去。

跨过门槛,然后绕过屏风,叶鹿整个人就顿在了那里。

眸子睁大,叶鹿盯着那站在床前的人,她眼珠子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游移。

床前,申屠夷背对着叶鹿的方向,他只穿了一条裤子,整个上半身裸露。

那脊背肌理分明,肌肉线条极其清晰,甚至看起来比他穿衣服那时还要魁伟有力量。这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啊!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因为束起来的墨发还是潮湿的。

叶鹿站在那儿将近一分钟,那背对着她的人才转过身来,胸膛一览无遗的进入叶鹿的视线当中。

看着他,叶鹿没有什么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粉红的小脸儿看起来也更红了。

申屠夷面色无波,幽深的眸子更是深不见底。他看着叶鹿,随后一步步走过来。

他靠近,叶鹿条件反射的开始后退,随着他越来越近,她连退后两步,结果最后靠在了墙上。

申屠夷还在接近,一步一步,恍若移动的巨峰。

看着他,叶鹿屏住呼吸,最后在他逼近眼前时猛地扭头看向旁边,下一刻,炙热又坚硬的胸膛就压在了她的脸上。

申屠夷两只手撑在叶鹿脸颊两侧,将她固定在他控制的范围内,并且逃无可逃。

呼吸间,都是他的味道,叶鹿心跳加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已经出窍了。

他的胸膛真是硬啊,可是又很热,原来,男人的肌肉是这样子的。叶鹿觉得,她这辈子再怎么练,估计也练不出这种肌肉来。

低头看着被夹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的人,申屠夷眸色幽暗,“我让你进来了么?随意的乱闯,看见了不该看的。你是准备被挖出双眼,还是付钱?”

他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来的还有他说话时的热气,吹在她额头上,热的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申屠夷,你再这样,我要耍流氓了!所谓上门不要大逆不道,我要动手了。”他呼吸时胸肌都在动,压在她的脸上,她腿都软了。

“若是动手,你还会有两个选项。一是剁掉双手,二是再多付一倍的钱。”申屠夷不为所动。

咬唇,叶鹿缓缓松开抓着门板的手抬起来,她的手都在颤抖,好似抽了羊癫疯。

闭着眼睛,她抬着双手朝着申屠夷的胸上摸,可是越靠近她的手就抖得越厉害。

申屠夷垂眸看着她的手,面色无波,不过她越抖越厉害,很是好笑。

“哎呀!”就在即将要摸上去的时候,叶鹿忽然哎呀了一声。

申屠夷微微侧头,看到的就是叶鹿流出来的鼻血。

身体向后,将叶鹿释放了出来。她随即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抬手捏住鼻子,叶鹿仰脸看向申屠夷,“我又流鼻血了。”

申屠夷眸子微眯,随后俯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被他扯着走到了床边,叶鹿坐在床边,那边申屠夷拿过一条毛巾来,直接堵住了她的口鼻。

叶鹿拿着毛巾,一边转着眼睛看着申屠夷,他去穿衣服了。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终于穿衣服了。

她这小心脏呀,都要跳出来了。也不知道她的脸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大概像猴屁股一样红吧。

还从没有男人对她这么主动过,主动的过了头了,直接光着身子送上了门。

尽管她也不是那种视贞操如生命的人,可是他这样也实在太吓人了。

转着眼珠,盯着穿好衣服走过来的人,叶鹿依旧还有几分警惕。

在她面前停下,申屠夷动手拿开她手里的毛巾,白色的毛巾上许多血。

给她擦拭了几下,随后用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目的是让她仰头,可是这个动作却更像是挑逗。

叶鹿仰着头,一边吞口水,她的半边脸仍旧是麻木的没知觉。

将沾血的毛巾扔了,申屠夷回到她身边坐下,“听说沈家四公子也死了?”

“嗯?消息很灵通嘛,刚刚发生的你就知道了。”仰着头,叶鹿一诧,没想到申屠夷已经知道了。

“仅剩的两个沈家人都死了,凶手已经呼之欲出了。”申屠夷声线淡淡,听起来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找出凶手是谁。

“那倒是,肯定有很多人都怀疑沈夫人。不过,我觉得即便是她那也是有原因的。”叶鹿稍稍低下了头,鼻子已经不流血了。

“为何?”看向她,申屠夷的视线具有极强的穿透力。

眨眨眼,叶鹿微微歪头,“其实这沈夫人很不容易,熬到今天,有很大一部分是被逼的。”

“说说。”看着她那粉红的小脸儿,申屠夷很想再听下去。

眸子微弯,叶鹿继续道:“沈夫人出身穷苦,她原来是沈家的丫鬟。不过后来,她被她丈夫,也就是沈家大公子强奸了,后来做了妾。她一直被欺压,在失去了一个孩子之后才反抗的。一步一步,就到了今天了。这沈家,就是一个我若不强就得死的世界,她为了保命也不得不如此。”

看着她,申屠夷缓缓扬眉,“女人的争抢,也不逊色于男人。”

“没错,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要小瞧女人,有的女人可是聪明的不得了。”叶鹿连连点头,就是如此。

“在说你自己?”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显然说的话有她自己一份儿。

转着眼睛弯唇笑,叶鹿点头,“兴许哦。”

就在她得意时,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脸,一推,她整个人后仰,随后啪嗒一声躺在了床上。

051、私情

躺在那儿,感受到的就是柔软。叶鹿盯着床顶,眨眼,下一刻猛地弹了起来。

“申屠夷,你干嘛把我往你床上推?”抬手环住胸,她对他很是不信任。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申屠夷站起身,“饿了么?”

闻言,叶鹿的手向下,按住了胃部,“饿了。”

“饭菜在厨房,去吃吧。”申屠夷双手负后,脊背挺直。

站起来,叶鹿歪头看了看他,又道:“前几天我总是听到关于沈夫人和傅舒的流言蜚语,其实我不是很相信。可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他们俩真的是情侣。”这一点,她还是很惊讶的。

垂眸看向她,申屠夷仍旧没什么表情,如他自己所说,他对这些桃色新闻没什么兴趣。

“我说的是真的,他们俩感情应该很深厚。其实,这样沈夫人的罪名就能成立了。为了和小情人双宿双飞,独霸沈家产业,然后设计杀死沈家另外两个继承人,合情合理。”叶鹿觉得是合理的,可是又很不忍。

沈夫人熬到今天,的确不容易,在最开始的时候,她是受害者。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极为艰难的。更况且,死掉的那两个人也未必是好人,说不定还做过更多的坏事儿呢。

“但是,你并不想定沈夫人的罪。”从叶鹿的表情,就看得到她内心的想法。

点点头,的确如此。

“随你折腾吧,我并不想知道凶手是谁。”申屠夷并没有给予指示,是因为他对凶手真的没兴趣,他感兴趣的是沈家的产业。

几不可微的噘嘴,他这般直白,叶鹿想鄙视也鄙视不得了。

“好吧,那我就随意折腾了。不过,你吃饭了么?一起吃?”歪头看着他,他还是穿衣服的时候看起来正常些。脱了衣服,整个人就显得很淫荡。

“你去吃吧。”最后看了她一眼,申屠夷转身走回床边。

叶鹿暗暗撇嘴,这人风一阵雨一阵,刚刚光着身子往她脸上压,这会儿又恢复禁欲不见人的德行了。

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转身离开,叶鹿直接进了厨房,果然饭菜都在,上面盖着罩子,温度尚存。

大快朵颐,赶紧填补她空虚的胃,再拖下去,估计它就得闹自杀了。

洗漱睡下,一大早的,叶鹿直接被外面的说话声吵醒。

长发散乱,叶鹿坐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几分钟之后才听出来,是章鹏来了。

有申屠夷在这儿,这府尹还真是能干,这么早就跑来了。

揉了揉头发,叶鹿翻身下床穿衣服,洗了脸之后才清醒些。

捋着头发,她一边走出房间,“章大人,来的这么早呀?”

“叶姑娘!唉,下官也是心急这案子,两天死了两个人,得早点侦破才是。不过,最早的还是城主,下官来了,城主居然已经出门了。”

“是么?”一诧,叶鹿往小厅看,除了黑甲兵,申屠夷和姬先生都不在。

“确实很早。”连连感叹,这厮果然爱钱,为了钱不惜起大早。

“既然章大人你都来了,我也不能再让你等了,咱们走吧。”掐着腰,叶鹿看了一眼从天边刚刚跳出来的太阳,太早了。

“是。”章鹏立即伸手示意,叶鹿也举步朝着大门走去。

昨儿那轿子又停在了门口,叶鹿摸了摸额头,随后钻了进去。

轿夫抬起轿子,晃晃悠悠,离开了巷子。

到了街上,正好听到老伯卖烧饼的声音,叶鹿立即喊停轿。

“老伯,两个烧饼。”头从轿子的窗户里钻出来,她不吃早饭不行的。

“好咧。”老伯立即给包了两个烧饼。

看着老伯,叶鹿一边掏钱,没想到,前方的轿子里,章鹏先拿出了钱来。

“老头,来,到这儿来拿钱。”章鹏喊道。

叶鹿扬起眉毛,笑了起来,“让章大人破费了。”

前方轿子窗口,章鹏的脑袋伸了出来,“叶姑娘客气了,小钱而已。”

叶鹿笑眯眯,接过烧饼便收回了脑袋,有人给付钱,省她的了。

申屠夷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他下面的人却不是。为了讨好他,估计掏多少钱都舍得。

晃晃悠悠一路到了沈府,叶鹿从轿子里钻出来,还剩一个烧饼没吃光呢。

和章鹏走进沈府大门,那昨晚在这里值夜看守的官兵便小步跑了过来,附耳在章鹏身边说了些什么。

叶鹿咬着烧饼,一边看着章鹏,不知一夜过去又有什么新消息。

“叶姑娘,有人先咱们一步已经到了。”那官兵退开,章鹏便告诉了叶鹿。

“谁?”挑眉,谁没事儿的一大早往这儿跑。

“就是铁城的那个粮商,齐川。”章鹏的面上浮起一丝怀疑来。

“他!”叶鹿也眯起眼睛来,一大早的往这儿跑什么。

这齐川没在沈府的大厅,反而在昨晚四公子死亡的小楼里。

官兵守在小楼外,尸体已经被抬走了,仵作昨晚就验了尸,说法与齐川一致。

走至门口,叶鹿看向里面,一身白衫的齐川站在桌子上,正在查看房顶。

他还是穿着那双紫金色的靴子,和他的白衫其实并不搭配,但似乎他有这样穿的理由。

“喂,你干嘛呢?”走进来,叶鹿咬着烧饼,一边满眼狐疑。

闻言,站在桌子上的人低头看了过来,“你来了。我在这儿,发现了鞋印,应该是凶手的,他大概藏在这儿很久。”抬手一指通往二楼上方的一条房梁,就是这里。

眉头皱的紧,叶鹿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那么隐秘的地方的。

拖过一把椅子,叶鹿直接踩着椅子也上了桌子。

齐川朝着旁边挪了些,给她让出一些位置来。

“哪儿呢?”往那条梁上看,可是太高了,她什么都看不见。

“那儿。”齐川一指,随后又垂眸看她,纤薄的唇角立即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你太矮了。”

咬着烧饼的动作一顿,叶鹿扭头看向他,“你说谁呢?我一个女人要是身长八尺,那才不正常。”

看着她,俩人距离不过十几公分,近到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汗毛。

褐色的眸子被笑意覆盖,下一刻齐川抬手,直奔叶鹿的脸而来。

叶鹿立即向后仰躲避,可这是桌子,不是平地,她后仰的动作刹不住车,身体不受控制朝着地面跌下去。

惊叫还没出口,她后腰一紧,随后便被拉回了原来的位置。

眼珠乱转,叶鹿呼出一口气,“你干嘛?”

缓缓放开揽在她后腰的手,齐川动作更快的在她嘴边拿走了什么东西。

叶鹿盯着他,满眼都是警惕。

“芝麻!”修长的指尖,一个小芝麻停在他指腹,因为他手好看,衬托的那芝麻好像也清新脱俗了。

哑然,叶鹿抿了抿红唇,“你说就可以了,不必动手。”说着,她转身从桌子上跳了下去。

齐川微笑轻淡,随后也从桌子上下来了。

“凶手在那梁上等了很久,可以看出,要杀这四公子也是蓄谋已久的事情了。诶,不对呀,有个女人怎么不见了?”这才想起,上次她路过这儿偷听,明明听到沈家四公子在和一个女人说话的。

“没错。”齐川几不可微的点头,因为那天他也偷听了。

斜睨了他一眼,叶鹿保持着距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得不让她怀疑,他是不是来毁灭证据的。

“怀疑我是凶手,特来毁证据的?”恍似看穿了叶鹿的内心,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鼓起嘴巴,叶鹿睁圆了眼睛盯着他,本就甜美,那模样更是可爱的紧。

看着她,齐川眸中笑意加深,“我只是想帮你分忧而已。”

“帮我?”叶鹿满脸怀疑根本不掩饰,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深以为然。

更何况,一杀破狼主动帮她,她没有丝毫的感谢,反而满肚子都是怀疑。

看她那满是怀疑的小脸儿,齐川笑容依旧。

其实叶鹿觉得齐川若是不在这儿的话,兴许昨天的命案也不会发生。

杀破狼就是这么神奇,他会带来鲜血,即便不是他做的,那这血光之灾也逃不过。

兴许,昨天的命案就是因为他才发生的。

实在作孽,只要有这厮在,就少不了刀光血影。

就在这时,小楼门口,一个官兵急急跑来,在章鹏身边说了些什么,使得章鹏脸色立即变了。

叶鹿看过去,不知发生了什么。

“叶姑娘,凶手或许抓到了,她刚刚刺伤了沈夫人。”章鹏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来。

“刺伤了沈夫人?谁?”一诧,这么一说,叶鹿反倒不信了。

“就是这沈四公子的姘头,江氏。”能定案了,章鹏可是高兴的很。

眨眨眼,叶鹿扭头看向齐川,他也在看着她。

“那日,与沈四公子在这小楼里说话的女人。”似乎看出叶鹿的不解来,齐川轻声告知。

“噢,原来就是那个女人。”听她说话,可是心狠手辣的样子。而且,她就指着靠沈四公子翻身呢,不可能杀了他的。

“她应该不会杀沈四公子。”显而易见的,齐川的想法与叶鹿相同。

“没错。”点头,根本就没有理由杀沈四公子。

“叶姑娘,咱们过去看看吧。”章鹏几分焦急,他自是希望赶紧抓住凶手好定案向申屠夷交差。

“嗯。”点点头,叶鹿将最后一口烧饼塞进嘴里,然后快步走出小楼。

沈夫人住在东厢,此时这里里里外外都是官兵,还有一个女人的叫骂声穿透云霄。

“这女人什么来头?”口出秽语,恍若山野村妇一般。

“是妓女,几年之前被沈四公子买回来的。”章鹏立即回答。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般能说脏话。

走下长廊,进了精致的拱门,眼前的景象进入眼中。官兵已经控制住了那江氏,她穿着白色的孝衣,但是衣服上沾了血。长发散乱,再配上她那狰狞的叫骂相,恍若街边的疯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