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一声痛呼,叶鹿蜷起身体捂着额角,好疼呀。

睡意全消,她手上用力的揉着额角,她英明的大脑啊!

不过,她怎么无缘无故的又开始倒霉了?

心头一动,她随即扭头看向亭子外,台阶处,一双暗色的锦靴进入视线当中,那靴子上绣的金线若隐若现,很是华贵。

瞧见了这靴子,叶鹿立即翻身坐起来,“你回来了!”

台阶那儿,站着一个身形魁伟的人,他面无表情,身上笼罩着一层消散不去的煞气,不是申屠夷是谁。

看着她,申屠夷的眼色显然很不满意,“杨曳这里很得你的意?”

“干嘛一看到我就满脸不高兴?我本来还挺开心的呢。”皱眉,叶鹿撑着身子站起来,白白高兴一场。

走过来,申屠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到你有什么可高兴的?因为你,我损失了很多钱。”

又提钱,叶鹿翻了翻眼皮,“那你就不讲信用呗,沈氏商行你收回不给杨曳,这样不就没损失了。反正出尔反尔这种事儿,你也做过很多次了。”当时他和杨曳谈成这个条件,完全是他自己说的,她又没求他。

抬手,申屠夷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敲了一下,叶鹿立即蹦起来,“疼死我了!我刚刚掉在地上撞到头了你没看到啊?把我打傻了你负责呀?”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申屠夷转身坐到石椅上,“我的损失,你两辈子也赔不起,自己先想想怎么还债吧。”

“你认真的?要我还债,我哪有钱。不然你拿我和大晋太子做买卖,那样一来的话,估计会赚到不少钱。”叶鹿人穷脸皮也厚,反正没钱,对于她来说,一两银子和十万两是一样的,她都没有。

上下审视她一番,申屠夷显然鄙视,“欠债的倒是有理,我若把你告上公堂,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当牛做马。”

“说的好像我现在就没给你当牛做马一样。城主大老爷,你想怎样呀?”叶鹿凑过去,扯着唇角笑的弯弯,甜美如蜜。

她这般谄媚,申屠夷似乎有些受用,“我奔杨城而来,你的行踪也马上就会泄露。这里不安全了,我们尽快返回申屠城。”最安全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地盘。

点点头,叶鹿倒是同意,跟在申屠夷身边,她更安心些。

“不过,帝都情况怎样了?你手里的罪证,不知能不能把龙昭钉死。”折腾了一个多月,要是结果不如人意,那不止白折腾,还更惹得龙昭变本加厉。

“看五王的了,他若不想再次被赶到边塞,必然使出全力。”申屠夷很淡定,他把罪证给了五王,就看他怎么办了。

心慈手软,那自己的下场就会很惨。

叶鹿缓缓点头,“这个五王,看起来是个果决又能忍耐的人,只要他能沉得住气,不着急一时,我估计就差不多了。”

“知道的还不少,不如你说说,大晋太子会在何时卷土重来?”看着她那一切都在自己意料之中的模样,申屠夷淡淡鄙视。

“那我也得看见了才行。这五王我是见过,所以我才敢开口说。但是这大晋太子嘛,我又没见过他,无从预测。”说起这个来,她就不禁叹气,可怜她这个九命人。现在,她只求躲藏的严实,让对方找不到她。然后再祈求老天赶紧把大晋太子给收了,那样她就不用再逃命了。

看着她,申屠夷没有言语,不过那表情看起来却是好了很多。

叶鹿红唇弯弯,“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得听从申屠城主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绝不抗命。”

态度如此良好,申屠夷很是受用,“回申屠城。”

“好咧。”重重点头,叶鹿表示绝对听从。

杨曳还在与他的那群美女寻欢作乐,但他的作乐还是比较高雅的,没有那些少儿不宜的项目。

如此温柔乡,叶鹿也是喜欢的,看那些风情万种的女子低声软语,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不过,显然有人不喜欢,那就是申屠夷。

面无表情,更因为那丝竹之声而皱起了眉头,在叶鹿看来,他这个表情很煞风景。

大家说着话,那边美女弹奏,怎么想都是一件享受的乐事。

“暂且都退下吧,申屠城主不喜欢。”杨曳挥挥手,将那些美女都遣开了。

莺莺燕燕们陆续的退下,叶鹿朝着她们挥挥手,她还真没听够呢。

杨曳请申屠夷坐下,一边亲自去倒酒。

“足足用了一个月,这倒是比我想象的时间还要长。五王,真是沉得住气。”杨曳本以为他们各地城主的折子到了帝都,五王就会行动的。

“毕竟吃过一次亏,谨慎也在情理之中。”申屠夷倒觉得可以理解,也因此他才静下心来在紫极观中等了那么久。

“希望这次不会让各地城主失望,如若日后龙昭坐上了那个位置,我还真不知是该立即向他表忠心还是死撑。我一人生死倒是无谓,但不能连累了满城百姓。”杨曳说着,一边拿着倒满酒的酒杯走了过来。

果酒,香气四溢,度数不高,喝了也不醉人。

将一杯递给申屠夷,申屠夷却不接,他从不饮酒。

杨曳一笑,随后转手递给了叶鹿。

叶鹿伸手去接,旁边,一道视线却杀了过来。

手一颤,叶鹿扭头看过去,申屠夷正不眨眼的盯着她,眸光如刀。

他这种眼神儿,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缩回手,她不接便是了。

杨曳却是忍俊不禁,看了一眼申屠夷,又看向尽管不情愿可是又很听话的叶鹿,他笑出了声音。

“叶姑娘的酒量还是不错的,更况且这酒不醉人,叶姑娘即便将那一桶都喝了,也不会醉。”他笑着说,却显然是在使坏。

叶鹿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却惹得杨曳笑的更得意。

申屠夷看着她,尽管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叶鹿十分清楚他想表达什么。

这种气氛,杨曳更开心,笑着自己品酒,发觉杯中酒都十分有味道。

叶鹿微微噘嘴,故作可怜,申屠夷最后瞪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

不禁暗暗咒骂杨曳,这厮就是故意的。他平时争辩不过她,便在这个时候报复她。

申屠夷与杨曳简单的交接了一下,交接的是杨城内的沈氏商行。这次申屠夷说到做到,将那沈氏商行拱手相让,看起来十分大气有魄力。

不过叶鹿知道他的内心,他肯定心疼着呢,估计心脏都在滴血。

杨曳自是开心,不只是得来了一笔钱,更因为这钱是从申屠夷手里得来的,他就更高兴了。

申屠夷是铁公鸡,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又有过无数的来往,他相当了解,而且也从未在申屠夷这里占过便宜。

这次,是第一次,他很是欣慰。这辈子似乎也不算白活,还能占的了申屠夷的便宜。

交接完毕,申屠夷便起身要启程离开。

“不如明日再走,今日我给申屠城主接风,也为谢谢申屠城主将沈氏商行拱手相让。”杨曳假的不得了,但他的高兴却是发自内心的,所以看起来就更气人了。

看了他一眼,申屠夷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叶鹿立即跟上,临走时不忘回头瞪视杨曳一眼让他不要嚣张。

杨曳更开心了,笑的外面的人都听得到。

走出城主府,申屠夷的人马占据了半条街,为避免上次突袭之事,此次申屠夷带了诸多黑甲兵。

马凳摆好,叶鹿先行进了马车,在左侧坐下,她不由得长叹口气,这次回申屠城,就能见到麦棠了。

好像这是她们俩第一次分开,而且还这么长时间,她还真想她了。

不过片刻,与杨曳道别之后的申屠夷也进来了,看也不看叶鹿,越过她于主座上坐下,随后马车缓缓前行,离开了城主府。

看着他,叶鹿缓缓眨眼,澄澈的眸子如同两汪水,不过申屠夷视而不见。

马车走了大概两刻钟,叶鹿终于坐不住了,朝着他挪了挪,小声道:“城主大人,你还生气呢?你说你这人多奇怪,动不动的就生气。你要是真气我的话,那就骂我呗。你骂完了舒坦了,我也不用吊着心了。再说,你骂我才能证明你不是真生气,应该也不会让我还钱。”说来说去,她还是为了自己。

漆黑的眸子一动,申屠夷看向她,叶鹿立即坐直了身体,眉眼弯弯。

“我还真不知道,你有千杯不醉这个技能。”淡淡开口,他这话还真不是骂人。

“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技能,不足挂齿。”笑眯眯的,叶鹿这模样根本让人气不起来。

“你以为我在夸你么?”依旧神色淡淡,声线却冷了几分。

眨眨眼,叶鹿身子向后靠在车壁上,“好吧,不是夸我。可是杨曳的酒一点味道都没有,和果汁差不多,根本不会醉。”度数特别特别低。

看着她狡辩,申屠夷缓缓眯起眸子,冷气揉着煞气,整个车厢的温度陡然下降。

叶鹿叹口气,“我错了,我以后不喝酒了。”

“不是喝酒的问题,而是饮酒的对象有问题。”申屠夷转开视线,淡淡道。

看向他,叶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你是说杨曳是个桃花精,和他喝酒不安全是么?好吧,我懂了,以后再也不和他喝酒了。不过,那我和谁喝才能让城主大人不生气呢?你又不喝酒。”他给她挑一个指定的人,她以后肯定只和他指定的那个人喝,让他再也挑不出毛病来。

“我的确不喝酒,不过不代表不能看着你喝。”申屠夷似乎很不喜她的论调。

“看着我喝?”叶鹿一时怀疑自己听错了,喝酒还有这么喝的?一个人喝,一个人看?

“怀疑我的话?”申屠夷满眼自己所说就是真理,让人无从辩驳。

“不怀疑,城主大人说的都对。”点头,叶鹿满脸深以为然。

不再理会她,申屠夷似乎很满意她的态度。

无声的摇头,叶鹿的确被他打败了。这世上,她能辩驳过任何人,唯独眼前这尊煞神,她不是他对手。

离开杨城,已时近傍晚,队伍朝着申屠城的方向返回,速度不快不慢。

申屠夷似乎也并不着急,毕竟他还有时间教育叶鹿,如此有闲情逸致,显然不着急。

连夜赶路,叶鹿也直接在马车里睡着了,车厢铺就着软垫,与床铺没什么区别,而且晃晃悠悠,更助睡眠。

待得翌日醒来,已是上午时分,她这一觉睡得十分安逸。

其实叶鹿觉得这都得归功于申屠夷,他在身边,她条件反射的安心,所以睡得也就更香了。

待过了晌午,队伍便慢了下来,已进入峄城境内。城主的人马阵仗大,进入城内,百姓退避,当地官兵也第一时间赶来清路。

毫无阻碍的,队伍直接进驻峄城的一家酒楼,内外清空,今日这里被城主包下来了。

叶鹿倒是不稀奇了,毕竟以前申屠夷就是这样的,但凡他要住的地方,能包下来就包下来。即便包不下来,也绝不容许同住一家店的客人胡闹。

走下马车,叶鹿伸了个懒腰,虽然睡得挺舒服,但马车毕竟是马车,还是很累的。

“进去待着,不许乱走。”脑后响起淡淡的命令声。

叶鹿吐了吐舌头,随后道:“是,小女子遵命。”也不回头看那人,她直接走进酒楼。

上了二楼,寻了个房间,叶鹿直接躺倒在床上,继续睡觉。

申屠夷进入峄城,这么大的动静府尹肯定得过来见他,暂时来说,他估计会很忙。

安心睡大觉,这一觉睡得更是舒坦,叶鹿自己也觉得昏天黑地的,直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瞧见满屋子黑,她才清醒过来。

这一觉睡得,原来已经黑天了。

从床上爬起来,叶鹿直奔桌边,灌了一杯水,她晃晃悠悠走到门口,推开门,走廊尽头各有几个黑甲兵在值守。

“有没有饭呀?我好饿。”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进来。”她话音落下,隔壁房间就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反倒吓了叶鹿一跳。

走出来,叶鹿往隔壁瞧,尽管关着门,但是灯火通明。

走到门口拉开门,入眼的是摆在桌子上的两桶酒。

木桶精致,和杨曳那儿的是一样的,果酒都是这种包装。

再看向坐在窗边软榻上的人,他身边一摞账目,手里还有一本,看起来很忙。

走过来,叶鹿围着那桌子转了两圈,“申屠夷,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算和我喝酒。”真是稀奇。

“我看着你喝。”所以,他从不饮酒,也不代表不能和她喝酒。

挑起眉毛,叶鹿看着他,其实很想知道他的脑袋里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喝酒,是需要互动的,我自己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真是理解不了,难道他就不知道人是为了开心才喝酒的么?

闻言,申屠夷放下手里的账目,“你想有什么互动?”他可以奉陪。

“申屠夷,你认真的?”坐下,叶鹿看着他,这厮看起来是真的打定主意了,非得要看她喝酒不可。

“喝吧。”他当然是认真的。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叶鹿动手倒酒,这酒很是香,闻起来和果汁是一样的。要是说喝这东西能喝醉,叶鹿绝对会笑掉大牙。

“我喝了,你别馋哦。”举杯朝他示意了一下,叶鹿一饮而尽。

申屠夷看着她,薄唇缓缓抿起,眸中竟几分笑意。

065、鼻子歪了

一杯下肚,叶鹿不禁眯起眼睛,“真是好喝,这东西和果汁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杨曳爱喝这种酒也是稀奇,毕竟这应该是女士酒。”或许也大概是因为这种酒不会醉,而杨曳好酒又不想喝醉了被人看去,就只能喝这种酒了。

“这种酒,寻常人根本买不起。这不是酒,是身份的象征。”申屠夷从始至终在看着她,淡淡道。

“身份?那我现在也喝了,是不是代表我身份立即提升了?”几分不屑,喝酒还能喝出优越感来,这人生是有多无聊。

“提升与否我不清楚,但你仍旧欠我钱是真的。”申屠夷旧事重提,说的叶鹿翻眼皮。

“喝酒嘛,重要的是开心。你在这个时候跟我说欠钱的事儿,多影响和谐。”又倒了一杯,既然申屠夷说值钱,她就更要多喝点儿了,让他心疼死。

“那你觉得欠钱之事在何时说更合适?喝酒,重要的不是酒,而是喝酒时谈的事。你我之间,首要谈的就是钱。”申屠夷不喝酒,可是不代表不知道酒桌规矩。

“你这话说的多伤人,咱们俩之间最首要的怎么能是钱呢?最首要的,是情义。人家都说,情义千斤不敌胸脯二两,哎呀,不对不对,我重新说,刚刚这句话当我没说啊。”赶紧摇头,叶鹿抬手拍自己的嘴,两杯酒而已,她这嘴怎么还飘了。

申屠夷几不可微的扬眉,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胸前,倒是觉得她的胡话有几分道理。

“这人啊,和禽兽最大的区别就是有感情,懂情义。所以。人要是连情义都不讲了,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又开始侃侃而谈,叶鹿自认为说的极其有道理,连她自己都信服了。

“我与你之间是否有情义我不知道,但你欠我钱是货真价实。你若打算赖账不还钱,我会让你知道这‘情义’不止不敌胸脯二两,它和粪土没什么区别。”申屠夷自是知道她的真实意思,她就是不想和他谈钱。

将杯中酒喝掉,叶鹿翻了翻眼皮,这厮只认钱,和他讨论这些,的确得浪费些脑细胞。

“其实你这么说挺伤人的,你一直是我的英雄来着。我的英雄,只认钱,说出去都很丢人。”看着他,叶鹿满眼真诚。

“欠英雄的钱不还还打算赖账,你心里应当更惭愧才是。”申屠夷不为所动,她满口胡言,他清楚的很。

撇嘴,叶鹿冷哼一声,“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想还。你爱怎样就怎样吧,把我送到公堂,还是把我关在牢房里,随你喽!”她破罐子破摔,她还真赖账了。

“以劳动抵债,期限,需要我重新计算一番。”申屠夷的账并非随口乱说,都需要他的计算。

继续哼着,叶鹿就知道是这样,任凭她浪费多少口舌,这厮依旧故我,谁让他只认钱呢。

周扒皮也不过如此,叶鹿简直觉得生无可恋。

继续续杯,即便欠钱,她也不打算便宜了申屠夷。

“这酒真是好喝,我现在都不觉得饿了。”而且,全身热乎乎的。

申屠夷不语,只是看着她在那儿喝,并没有如叶鹿所想的那般,瞧见她不断的喝会心疼。

而且,他看起来不止不心疼,似乎心情还不错。

“除了不饿,就没有觉得头晕么?”一桶估计已经没了一半,申屠夷很想知道她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早就说过,喝这种东西不会醉的。”叶鹿嗤笑,真以为她那么没用呢,几杯酒就把她灌醉了。

“继续。”申屠夷薄唇微抿,他不喝酒,倒是会劝酒。

朝他举杯,叶鹿再次一饮而尽,真是好喝。

“不管怎样呢,我还是感谢你的。这杯,敬你。”朝着申屠夷走过去,叶鹿表达自己的谢意。

申屠夷看着她,似乎也接受了她的感谢。看着她又一口气喝光,他缓缓垂眸,脸上的确有淡淡的笑意。

在他身边坐下,叶鹿将酒杯放在一边儿,叹口气,“我还从来没和麦棠分开这么久呢,你那时答应我不会再让她继续做苦工了,没骗我吧?要是我回去看到她还在做丫鬟,那就别指望我会再谢你了。说不定,我还会恩将仇报。”

酒味儿飘过来,申屠夷转头看着她,脸颊红扑扑,一瞧便是有些醉意了。

不过她自诩千杯不醉,他也便不揭穿。

“喂,我说话你听到了么?看我干什么?再看付钱啊。”也扭头看着他,距离近,他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却又像漩涡,把外界的一切都吸进去。

“这是几?”说着,申屠夷竖起食指,低声道。

叶鹿皱眉,“申屠夷,你以为你手指头好看就能鄙视我么?这是你的手指,食指,像竹笋。唉,我都想吃了。”说起竹笋,她又不禁皱起整张脸来,想吃了。

收起手,申屠夷随手身旁小几上的一支毛笔送到她眼前,“吃吧。”

“你傻还是我傻?这是笔,不是竹笋。”把毛笔抢过来扔掉,叶鹿很是不满,申屠夷在严重侮辱她的智商。

“看起来脑子还很清醒。”申屠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话听起来倒是像赞赏。

“那当然,清醒的不得了。”哼了哼,叶鹿拿起杯子,起身回到桌边,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