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棠有些担忧,看着叶鹿,但叶鹿也无法给她确切的答案。

五天的时间,对于龙治来说很慢。时辰一到,他便再次找到了叶鹿,询问她情况如何。

没有传来消息,龙治很着急,所以没办法,只能先来叶鹿这里求问一番。

叶鹿对眼下情况很是满意,足以见得她的才能并不是只能在街边开个算命档那么简单,这真龙眼下都来她这里求问了。

上香,叶鹿每个动作都不紧不慢。

龙治站在不远处看着,麦棠在他身边,劝他不要焦急。

一刻钟后,叶鹿才转过身来,看向龙治,她眉眼弯弯,“王爷就别担心了,那些杀手已成了亡魂。”

不由得松口气,龙治点点头,“好。”

“别只说好呀,王爷可知道,这求问可不能白求。你敬了天地鬼神,就得报答才行。”叶鹿走过来,却悠悠道。

龙治一愣,不知叶鹿所说的报答是什么。

“王爷,你就别听小鹿吓唬你了。她要的是香火钱,没有多少,几两银子就够了。”麦棠无言,叶鹿又开始吓唬龙治了。

“姐,你到底和谁一伙?我还想狮子大开口多要点钱呢,你不知道我就爱钱么?”不乐意,叶鹿翻着眼皮。

“原来如此,小鹿你还真吓着我了。我随身也不会带很多钱,这些先给你吧。待得这里事情结束,你们随我回帝都,我定然先为这天地鬼神建上个龛舆。”龙治眼下是真的信了,老皇上身边有个皇家道观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一直没有当真。

“王爷说出口的话可不能收回,这天地鬼神都听着呢。”叶鹿看了一眼麦棠,她不反对跟着五王回帝都,那么她自然也得跟随才行。不说为谁,便是为了麦棠,她也不能坐视不管。

“决不食言。”龙治点头,尽管他心怀天下,可是天地鬼神自然也要敬畏,有些事情不得不信。

叶鹿弯起红唇,不得不说这五王是真龙,若是他不坐上那个位置,哪个人都不配。

他不自大,又敬畏天地鬼神,那么对百姓自然也不会差,因为他相信报应一说。

晚些时候,快报送来了,诚如叶鹿所说,天马城老城主的女儿行事利落,收到消息之后很快的找出了叛徒。尽管是天马城中的元老,不过还是被她宰了,随后率兵于城外伏击,将那秘密潜入天马城境内的帝都禁军痛快利落的宰了,没有一个活口。

龙治颇为高兴,时间刚刚好,若是真的拖延了,怕是事情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了。

叶鹿似乎从龙治的神色之中窥探出些许端倪,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缓步的在府里走,叶鹿思虑着,甜美精致的小脸儿也失了笑意。

有些事情,确实和利益挂钩,所以,不得不重视。

龙昭似乎对强势的女人有着独特的感觉,麦棠是这样,那天马城城主的女儿也是这样。

作为帝王,只有一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而麦棠又避免不了这样的命运,那么只能迎头赶上,披荆斩棘了。

她和麦棠的确什么都没有,可是,在这南国,其实也不然。

“叶姑娘。”就在这时,朱北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听到他的声音,叶鹿不禁弯起红唇,有了!

转身,朱北遇已到了近前,他满身刚正之气,不管男女,估计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心生好感。

叶鹿看着他,一边笑,“朱大少爷,你怎么过来了?”

“刚刚看你在大厅魂不守舍,想什么呢?”垂眸看着她,她这般娇小,可是又好似很坚强。

“自然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需要朱大少爷来帮忙,不知朱大少爷可愿意?”看着他,叶鹿开门见山。

“什么事?”叶鹿求人,还是少见的。毕竟,不管她有什么事情,申屠夷都会为她做。

叹口气,叶鹿道:“是这样的,我跟你说过,麦棠是真凤,将来的皇后非她莫属。不过,帝王的女人有很多,又各个出身非凡。而我和麦棠平民百姓,没有任何背景,麦棠的前路似乎很艰难。不过,若是她能坐上后位,于我们这些与她相识的人也是有好处的。所以,为了助她前路更顺利,我想请求朱大少爷认麦棠做妹妹如何?”

朱北遇显然没想到叶鹿的请求会是这样的,他有片刻的迟疑,随后道:“若是让我认麦棠做妹妹,还不如让我爷爷认她做孙女更好。”

“朱老爷子会同意么?”叶鹿觉得有些难度。

“自然要费些口舌,不过为了铁朱二城日后的安稳,我想他老人家会同意的。”朱北遇还是有把握的。

“那就多谢朱大少爷了,这件事要麻烦你了。”叶鹿拍拍他的手臂,这件事成了。

看了一眼她的手,朱北遇笑笑,随后道:“其实,除了我家,杨城主与申屠城主也能帮得上。”而且,若是将他们二人拽进来,麦棠登上后位的路就更通畅了。

“没错,我刚刚就想过了。杨城主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告诉他好处,他就会自动送上门的。申屠夷嘛,我和他现在又没有联系。”所以,还是算了。

“你和申屠城主,真的已经结束了?”依朱北遇看,申屠夷还是放不下手。

叶鹿弯起眉眼,“朱大少爷干嘛对这个感兴趣?我和他要是真结束了,你还打算娶我不成?”

朱北遇微诧,随后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闻言,叶鹿倒是愣了,她没想到朱北遇是这样的回答。

看着他,叶鹿停顿了将近一分钟,才幽幽道:“我开玩笑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呢?”朱北遇垂眸看着她,可是那语气却不像开玩笑。

眨眨眼,叶鹿轻咳一声,“朱大少爷,在我心里,你、、、”

“我刚刚说了,君子不夺人所爱。”朱北遇截住她的话,再次重申。

“哦。”看着他,叶鹿点点头,对于朱北遇的人品,她从未怀疑过。只不过,这样一来,她心里仍旧怪怪的。

“麦棠的事你就别担心了,诚如你所说,我们都认识麦棠,若是日后她坐上了后位,的确对南国好处多多。看在这些利益上,南国各城的城主,怕是不用求,会上赶着认亲的。”朱北遇双手负后,一边淡淡道。

叶鹿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朱北遇办事相当快,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传来了好消息,说朱老爷子同意了。

麦棠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听到这消息也吓了一跳。

叶鹿开心不已,那北方天马城的大小姐的确身份非凡,可是这铁朱二城的朱老爷子要比天马城的城主更牛。

守在这黄江边关之地,手中兵马以一当十,比那北方要强悍的多。

有了这么一个后盾,什么城主的大小姐,便是她继任了天马城,也未必敌得过麦棠。

事不宜迟,朱北遇安排了车马,要接麦棠尽快前往朱城,举行认亲的仪式。

五王大概也没想到,不过却是乐见,毕竟他若是真的想娶麦棠,必得给她安排一个身份不可。

如今,不用他大费周章,并且对方还是朱老爷子。

立即前往朱城,因五王不宜露面,所以他依旧留在铁城,而叶鹿则与麦棠随着朱北遇前往朱城。

认亲的仪式,比想象中的要隆重,这朱老爷子居然请来了周边几个城的城主来做见证,着实惊着了麦棠。

她何德何能,不止能认声名赫赫的朱老爷子做爷爷,居然还弄得这么大,与昭告天下无异。

叶鹿很得意,要的就是这效果,让整个南国都认识麦棠。

到了朱城,还未抵达城主府,朱北遇就接到了新的消息,朱老爷子邀请的各地城主均到了。

包括杨曳,还有申屠夷。

申屠夷会来,叶鹿其实差不多猜到了,毕竟申屠四城与铁朱二城很近,朱老爷子应当会邀请他。

不过,还有让她没想到的,那就是杨曳到了朱城城主府便说自己与麦棠是好友,已相识几年。

而申屠夷,他居然说麦棠是他的妻姐!

朱北遇看着叶鹿,显然他也没想到。

麦棠也看着她,眼下这情况,似乎有些失控。

“停车,我不去了。姐,你也千万别说我是你妹妹,千万千万别说啊。”叶鹿回神儿,随即慌张道。

麦棠与朱北遇对视一眼,这、、、似乎更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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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情话

朱北遇将叶鹿安排在了酒楼,欲言又止后,他便与麦棠匆匆离开了。

躲在酒楼里,叶鹿的确是被申屠夷吓着了,这厮大概是疯了。

要把她推得远远地,这会儿居然说她是他妻子,神经病啊!

他倒是会打如意算盘,即便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要拖着她,让全天下的人都不敢靠近她。

这招儿,太损了。他这么一说,她全身长满嘴也别想否认了。

而且,让他改变想法的计划似乎也没办法执行了。

让全天下都知道她和他有关系,这厮就可以长久的‘霸占’她,又不用担心她会出墙,而且他又不用和她厮守在一起?

这算盘,他打的太响了。

越想,叶鹿不禁越气,拿她当什么呀?真以为她是个物件,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扔在一边么?

坐在酒楼里生闷气,不过却莫名其妙的又有些高兴。她自己这么纠结,她都觉得没救了。申屠夷根本没问过她的意见,就忽然的这么说,她应该更生气才对。可是她居然会因此而有些高兴,她真是病的不轻。

自己躲在这酒楼里,那边朱家城主府的认亲仪式应该也已经开始了。

对于这认亲仪式,叶鹿是很开心的。而且,有杨曳和申屠夷这么一掺和,麦棠的身份就更巩固了。

南国三座城的城主,与北方那一座城相比,孰轻孰重谁都能看得出来。

这样一来,麦棠的前路就更稳固了。

开始时麦棠是有些纠结,不过似乎因为叶鹿的铁了心,她也便不再抗拒了。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迎头赶上,并且争取做到最好。

一天过去了,傍晚到来,叶鹿始终躲在酒楼里。而且,也没人来打扰她,除却酒楼的伙计过来送饭,便再也没有任何人出现,连走廊里都静悄悄的。

叶鹿觉得眼下自己不能见申屠夷,否则一定控制不住自己,逼问他给自己个答案。

他眼下正在纠结阶段,一时之间,怕是根本给不出答案来。

而且,她也不想再让更多的人认识她,她已经出名了。

日头逐渐落下了西山,酒楼的伙计再次送来了晚饭,菜色不错,最起码很合叶鹿的口味。

坐在椅子上,叶鹿一条腿搭在另一个椅子上,这样舒坦很多。

拿着筷子不疾不徐的夹菜送进嘴里,叶鹿边叹气,看来今晚她就得自己在这儿了。

反正朱家她是不会去的,今日认亲,麦棠又定然不会抛掉那头过来陪她。

可怜她做了成人之美,如今还躲在这里,越想,她就不禁觉得特别憋屈。

晚饭没吃几口,叶鹿便放下了筷子,不过片刻伙计过来收走了饭菜,一边告知叶鹿一会儿会送来热水供她沐浴。

果然的,没一会儿,那伙计便拎着热水进来了,一桶又一桶,几次后便填满了房间里的浴桶。

水汽在房间里缥缈,叶鹿靠坐在床头发呆,她没什么心情去沐浴泡澡。

自这条腿好了以后,她便没好好的沐浴过。想了想,叶鹿站起身,朝着屏风后的浴桶走了过去。

脱掉外裙,叶鹿反手朝后扔过去,随后便去解内裙。

可是,手搭在腰间,她却忽然一愣,因为她没听到刚刚衣服落地的声音。就好像,在落地的过程中被谁截住了。

思及此,叶鹿皱眉,随后缓缓的转过身子。

这房间里只燃了一盏灯,随着天色越来越暗,这房间里的光线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一米之外,一个魁伟的身影站在那儿,他单手负后,另一只手则托着她刚刚脱下去的裙子。

看着他,叶鹿有那么一瞬间是想骂脏话的,像个鬼一样不出声音,吓死人了。

申屠夷也看着她,面色冷硬无波,乍一看他好像是来杀人的。

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叶鹿看着他,眉头皱的更厉害,“我若是不回头,你也不打算出声是不是?”那她脱光光的洗澡,岂不是都被他看了。

脚下一动,申屠夷走过来,随手将叶鹿的衣服挂到了屏风上。

“怎么躲在这里?”居高临下,他看着她,恍似在刑讯逼供一样。

“我的腿我自己做主,我自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申屠城主,这你也管得着?”仰脸儿看着他,叶鹿语气也不太好。

尽管刚刚自己还说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高兴,但是现在瞧见他这德行,她的高兴都没了。

“明知我当众说了什么,你却不出现,就是想让我一场空?”看着她,申屠夷的眸子幽深却又有些压抑。

“你说了什么我就一定得配合是不是?到底是你幼稚还是我幼稚,还真没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叶鹿双臂环胸,和她辩论,她倒是奉陪。

“不配合我你打算配合谁?”向前一步,申屠夷忽然逼近,如同一面墙忽然压过来一样,使得叶鹿条件反射的后退。

“你管我?申屠夷,我要是没记错咱俩可分手了,你现在这是什么嘴脸?”后退一步后,才发觉自己气势大减,随即挺胸抬头,壮自己的气势。

看着她,申屠夷的面色极冷,“我何时说过分手二字?”

眨眨眼,“那你什么意思?不和我分手,然后又躲着不见。给我一些金银珠宝,然后关在四合院里,你养外室呢?”拔高了嗓门,叶鹿也不退让,谁怕谁。

下颌微绷,申屠夷蹙起眉峰看着她,“胡说八道!”

“说不过我就说我是胡说八道,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词儿?我告诉你,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喜欢我的人多着呢,不差你一个。”说着,叶鹿用力的在他胸膛推了一把,便要冲出他的禁制。

哪知,她也只迈出去一步,然后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背后靠在申屠夷的怀中,他揽着她的腰间,微微用力,她的双脚便离开了地面。

“你干嘛?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叶鹿随即蹬腿儿,不过根本没什么用处。

申屠夷揽着她,几步便挪到了床边,随即松手将她甩到床上。

叶鹿趴在床上,一秒之后便翻身而起,不过她也只是刚刚翻过了身,那魁伟的身影便压了过来,直接将她压在了床铺上。

“申屠夷,你准备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对我用强的,这床你就别想下去了。”叶鹿双手抵在他的胸口,可是他力气实在太大,反倒压得她的手要断了似得。

“你打算如何?”别想下床?申屠夷压低了声音,冷冷道。

“我就把你榨干,让你精尽人亡。”叶鹿能如何?她自然是不会反抗喽。

本还在生气,可是听到这种话,申屠夷的火气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申屠夷薄唇微抿,“还说喜欢别人,有你这般喜欢别人的么?”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别人了,是别人喜欢我。”他微微撑起了身体,叶鹿也立即感觉轻松了不少。大喘气的回应他,一边翻着眼皮佯装得意。

“谁喜欢你?”果然,不管是她喜欢别人还是别人喜欢她,都刺激到了申屠夷的神经。

“你管呢?我和你又没有关系。”哼了一声,叶鹿扭头看向旁边,拒不回答。

“刚刚说占着茅坑的是你,说让我下不了床的也是你,现在说没关系的还是你;你说,咱们俩到底有没有关系?”一只手抓住叶鹿的手臂,随着说话,缓缓地顺着她的手臂滑,最后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这话应该问你,你说咱俩现在有没有关系?”扭过头来,叶鹿看着他,近在咫尺,光线幽暗,可是她却完全看得清他的脸。

“你说呢?我在朱家说的话,你认为是玩笑么?”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申屠夷的声音很低很低。

叶鹿抿了抿唇,“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在山城的时候说走就走。这会儿又说我是你妻子,你到底想怎样?还是在你的认知里,妻子是可以随意抛到很远的,你想见了就来看看,觉得纠结了就立即跑的远远地。”

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申屠夷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

不过,最后他也只是一句话,“我不想让你死在我手里。”

叶鹿看着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一声叹息,“申屠夷,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感情。哪怕真的死在你手里,或许我愿意呢?”他只是按照他的想法来做,可是却没有想过她是怎样思考的。

因为她的话,申屠夷静默了,不眨眼的看着她,蓦地他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叶鹿眼睫微颤,随后闭上眼睛,抬手环住他的颈项,任他的吻如同攻占城池一般的袭来,让她呼吸紊乱,心跳失常。

发丝缠绕,申屠夷压在她身上,似要将她整个人嵌入身体当中。

叶鹿搂紧他的颈项,诚如她那时所说,她真的不想让他再离开自己了。

蓦地,唇舌间似乎有些血味儿,两个人同时感觉到,激烈的动作便也在瞬时停了下来。

他缓缓离开自己,叶鹿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青筋浮凸的脸,他这个模样真的有些狰狞。不过,这狰狞被情欲覆盖住,却有些异样的性感。

看着那迷蒙的人,她红唇微肿,并且唇瓣破开了一个口子,正在往外渗血。

申屠夷若有似无的叹口气,随后抬手以拇指擦去她唇瓣上的血,“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任何残忍的事情他都看得做得,唯独叶鹿流血,他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叶鹿也清醒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的确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