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有些害喜,食欲不振,田大人在国师府忙过了之后便会立即赶往太子府,每天在这两个府邸,他连皇宫都没时间去。

目前皇上生病,卧床不起,作为太医院院令的田大人也没有时间去服侍皇上。

长了眼睛的人差不多就能知道当下形势,所有人都在等着老皇上归西呢。他一朝驾崩,龙治继承大统。

便衣黑甲兵将找到的三个人送走,随后便又离开了府邸,继续在城中寻找。

叶鹿自是也不能单单依靠他们,敬香,祈拜天地,随后开始查找关于那六种命格之人的所在。

然而,她才刚刚开始而已,便有人急匆匆登门,是太子府的人。

“姑娘,殿下有命,要姑娘速速进宫,皇上又厥过去了。”软轿已抵达门口,只等接叶鹿进宫了。

“厥过去了?不怕,今日他死不了。”依据她的推算,老皇上今天死不了,怎么也都还能再熬两个月。不过,新年怕是他过不去了。

“紫极观的清机道长也被接进宫了,殿下说,姑娘还是要去的。”毕竟她现在是国师,当时敕封她做国师,用的也是为皇上祈福的名义,此时她若不去实在不合理。

“清机也进宫了?好,走吧。”自来到帝都她还没和清机见过面呢,而且许老头当时也进帝都了,想必他肯定是知道的。

坐上软轿,快速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那时叶鹿进宫是跟着申屠夷混进去的,只不过那时她还能看见,皇宫华丽巍峨,她还记得是什么模样。

只不过现在她是看不见了,而且她也不好奇,毕竟曾来过,什么模样都见到过了,也不算遗憾了。

前往皇宫,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软轿进了两道宫门,随后便停下了。

扶着丫鬟的手臂,在宦官的带领下,叶鹿朝着老皇上的寝宫而去。

她还是那披风在身兜帽遮脸的模样,娇小的身影虽是瘦削,可是却透着一股难言的诡异,让人不敢小瞧。

靠近寝宫,她便感受到来了来自老皇上苟延残喘的气息,他真的坚持不了多久了。年纪大了,再加上这么多年的纵欲过度,又吃了一阵子的外丹,无力回天,大罗神仙来了都不好使。

踏着光可鉴人的台阶,叶鹿一步步的进入寝宫,即便看不见,她也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是清机。

清机果然在,他穿着道袍,手持拂尘,眼角眉梢皆是淡漠。

看见了叶鹿,他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恍若不认识。叶鹿看不见,但却知道他的模样,她亦是没有吱声,也好似不认识他。

太医聚集在寝宫门口,窃窃私语,正在商议如何下方子。

叶鹿这新晋的国师出现,他们倒是多看了一眼,随后便让开了。

径直的走进寝宫,叶鹿由丫鬟扶着,一直走至龙床附近。

龙床偌大,明黄的纱幔垂地,遮住了躺在里面的人。

宦官宫女站在四处,垂首而立,静默不语。

没有再靠近,叶鹿站在那儿听着,这老皇上的气息很弱,呼吸时有时无。

“国师可是有法子?”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清机进来了。

这一声国师有着淡淡的嫉妒,让叶鹿不禁弯起了眉眼,“寿已到,没任何法子。不过,我却是可以让皇上立即醒过来,不再混沌不清。”

“国师请,也顺便让贫道开开眼。”清机看着她,她半张脸都被兜帽遮住了,但是他却知道,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不敢,道长道行高深,我岂敢在道长面前卖弄。”嘴上如此说着,叶鹿隐在披风下的右手却抬了起来,她手上拿着一根腿骨,将往这边瞧的宫人吓了一跳。

看向她手里的腿骨,清机不由得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一般的腿骨。

“来人,将这腿骨置于皇上的天灵,停留一炷香的时间,然后轻轻敲击天灵处三下。”举着那根腿骨,她轻声道。

站在龙床前的两个宦官对视了一眼,随后其中一个宦官走过来,接住了那根腿骨。

这一看就是人的腿骨,弄这么个玩意儿,还真是吓人。

不过,宦官很听话的按照叶鹿所说的做,将腿骨置于老皇上的天灵上。

门口,那些太医也都在往里瞧,不知这国师是否真有大能耐。

一炷香的时间一过,宦官拿着那腿骨小心的在老皇上的天灵处敲了三下。最后一下,老皇上猛地就睁开了眼睛,大口呼吸,恍若溺水了一般。

“皇上,您醒了?”宦官一喜,没想到真醒了。

门口的太医立即快步走进来,瞬间将龙床围住了。

宦官将那根腿骨还回叶鹿手中,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国师大人,您这根腿骨真厉害。”

兜帽下,露出的半张脸染上笑意,叶鹿随后转身,走出了寝宫。

清机随行,二人并肩走下台阶,随后他才开口,“这腿骨是从何处得来的?”

“因缘际会,就落到了我手里。道长若是嫉妒,那也没得办法,这腿骨不能给你。”叶鹿故意气他,他尤其喜欢这些虚势的头衔,诸如他紫极观观主的位置。现今她一跃成了国师,他苦熬多年也还是紫极观的观主,立即心里不平衡,叶鹿却觉得分外好笑,就更想气他。

果然,清机哼了哼,又道:“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这人可是不好找。但,我观中有一个七杀朝斗,不知你要不要。”

闻言,叶鹿一喜,“真的?太好了,那六个人我现在一个都没找到。清机道长,你真是雪中送炭啊。”这清机不可谓是个贵人,她忍不住拿着手中的腿骨比划了一下。

清机动作灵敏的让开,免得被她打到,一边道:“小心些,我可不是凡夫俗子,被它打到恐受伤。”

“你清机道长有拂尘,我总是不能空着手。想来想去,我也只有这一件称手的物件,只能拿着它了。”这腿骨大有用处,绝对不是寻常的骨头。

看了一眼自己的拂尘,清机甩了甩,“拿着它也是没办法,不能空手。”他也是迫不得已,弄这么个东西随手拿着,就是糊弄人的。

“我这完全是效仿道长你,看,你成了我这国师的标杆了,现在是不是心里平衡很多了?”继续逗弄,叶鹿还真就喜欢气他。

听到国师二字,清机果然又不开心了,惹得叶鹿笑出声。

简单的用手中腿骨就让厥过去的皇上醒来的事情很快传遍各处,叶鹿这新晋的国师也瞬间摆脱了借姐姐上位的流言蜚语,她的确有本领。

而且,流言向来是越传越凶,经过多个人的嘴一传,整件事都被神话了。

叶鹿也懒得理会,要找的六个人目前已有了一个,来到帝都这短短时日,终于有了收获。

就在这时,申屠夷也派人送来了口信,他已与大赤城的城主谈妥了条件,马上就要前往蒙山了。

一时间,可谓喜事不断,叶鹿也万分高兴,事情的进展比她提前预想的要顺利的多。

杨曳婚礼的请帖终于来到了,千里迢迢的送到帝都,邀请了诸多人去参加他的婚礼。

叶鹿自然有一份,只可惜她看不见,也不知那请帖是什么模样的。

不过,这婚礼她自然会去,他对于这婚礼没有太多的期待,但佯装的热情还是有的。

而且,叶鹿自然也是真的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女人这么倒霉,要和他做夫妻。

不得不说,叶鹿也是有些同情杨曳的,他那个心性根本就不适合结婚,可是又不得不娶妻,也真是为难他了。

有时,人真的是迫不得已,明明不想却不得不做。人生在世,总是有许多为难。

不由得,叶鹿倒是觉得自己很幸运,申屠夷是天煞孤星。便是有心和他申屠城主结亲,可是再命硬的女子也扛不住他的煞气,便也没人再敢向前冲了。

抚摸着那请帖,边缘应该是镶着金箔的,真是奢侈啊。

蓦地,她手指一痛,叶鹿立即拿开手,可是她却明确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流血了。

滴答!血落在了请帖上,声音很清晰,恍若水滴穿石。

提着手,叶鹿无端的心头一阵慌,流血,这不是什么好预示!

130、来了

接连半个月,叶鹿除了初一十五那两天在府中没出门之外,每天上午都会被各种精致的软轿接走。前往帝都各个大人物的府上看风水,忙的不得了。

一时间,她几乎认识了所有朝廷重臣的夫人妾室。

也因此,她知道了不少的秘辛,尽管她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可知道了仍旧免不了惊奇,大门大户果真黑暗。

夜幕降临,叶鹿离开国师府,前往隔了两条街的太子府。

扶着丫鬟的手,叶鹿径直的走进饭厅,麦棠已等了她一会儿了。

“姐。”感觉到了麦棠的气息,叶鹿弯起眉眼。

“快来,你再不过来饭菜都凉了。”说着,她一边将筷子摆放好,那边叶鹿也在丫鬟的协助下落座。

“殿下不在。”这偌大的饭厅除了丫鬟就只有她们俩了。

“嗯,还在六部。来吧,先喝碗汤,放在你左手边了。”将汤碗放在准确的位置上,麦棠动作熟练。

“好。”微微抬手,她准确的摸到了汤碗,拿起来,送到嘴边,一切都做的很顺畅。

看着她,麦棠不禁眉眼含笑,如今看她这个样子,她虽是还有些莫名心酸,但已安心了不少。

“你找人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特殊命格的人,并不好找。

“昨日终于寻到了机月同梁,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眼下机月同梁与七杀朝斗都有了,但还差四个,没有着落。”的确不容易找,现在想想她也是觉得头大。

“不着急,帝都实在太大了,人口又特别多。找人,在普通百姓间好找,但帝都还有一半的‘上等人’,这就不好寻了。”得有足够的借口和理由才行。

“没错。”叶鹿也承认,尽管她如今是国师,可是和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打交道还是有些费力。

“不知申屠城主在蒙山那边进行的如何了?”要挖山,很不容易。

“前几日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等到杨曳成婚的时候就会回来。到时,一同去参加婚礼。”不过,她估摸着他未必能回来,时间怕是不够。

“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这婚成的没意思,杨城主不开心,新娘子也不开心,两个对婚姻不抱任何希望的人成婚,真是折磨。”一点点感情都没有,这婚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没办法,谁让杨曳是桃花精呢,他和痴情二字没有缘分。为了传宗接代,为了家族荣誉,还真是挺难的。不过,那也不妨碍我看笑话。”到时她去了还是要嘲笑杨曳一番。

麦棠不禁笑,“待得新年过去了便是你和申屠城主的婚礼了,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提前准备的?殿下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嫁妆,我代你看了看,该有的都有了,不缺少什么。你有没有特别想要的,告诉我,我好着人去置办。”叶鹿是她妹妹,龙治准备的这些嫁妆其实就是替她准备的。

“这么贴心?看来,我哪天得当面感谢一下我这姐夫,还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有时,叶鹿会说笑一般的叫上一声姐夫,但大多时间她都是唤殿下。

“申屠城主是殿下的兄弟,你是我妹妹,咱们此番可算是亲上加亲。这样真是好,咱们最后还是一家人。”这样一来,可谓是一辈子分不开了。

“没错,还真是亲上加亲。”而且估计,到时关于她们姐妹的传言就更多了,现在就传有各种版本,她们的来历,本领,等等。毕竟,她们俩的确没有强大的背景,只是忽然间冒出来的,一个成了太子妃,而另一个成了国师。

“快吃,这是云雾豆腐,很清淡,适合你吃。”现在叶鹿在吃药,所以饮食有忌讳,这满桌子菜,没有味重的。

“到时杨曳婚礼,不知殿下会不会去?”麦棠是肯定不能去的,因为她有身孕,不能颠簸。

“看起来是没有时间,他根本抽不开身。”麦棠摇摇头,尽管收到了请帖,但他们确实去不了。

“好吧,到时若是申屠夷回不来,那么我就只能独自前往了。”叶鹿是要去的,单不说是给杨曳送上一份祝福,就是为了嘲笑杨曳,她也得去呀。更况且,若是申屠夷真的来不及,她就更要去了,代替申屠夷不枉朋友一场。

“好,多带上些人,到时再让殿下派一些人马随行,安全为重。”麦棠点点头,南国各城主有事,她们总是要到场的。

毕竟现在单说麦棠便是与南国有分不开的关系,杨曳又曾当众说与她是朋友,即便她不去,也是得送上一份大礼才是。

果然,临近杨曳的婚礼,申屠夷依旧没有回来。不过他倒是派人回来给她传了个口信,说他会在几日后直接赶往杨城,与她在杨城相会。

叶鹿早知是这样,也并没有失望,收拾一番,准备前往杨城。

龙治亦是送了杨曳一份大礼,送礼的队伍很壮大,正好又护送着叶鹿上路。

清晨,浩大的队伍启程上路了,经过一夜的喧嚣,清晨时的帝都还是很清净的。

坐在马车里,叶鹿整个人被披风遮挡住,只露出个下巴来。

车轮轧轧,马蹄声声,除却这些,叶鹿还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卖豆花卖烧饼的声音。

今早临走时她上了炷香,这一遭应当是有惊无险。可一番盘算,却不知这惊是什么。但无险,她也便放心了。

离开帝都,队伍的速度开始加快,但毕竟距离甚远,这一路还是得跑上五六天才能抵达杨城。

进入南国,天上开始下雨,这个季节南国虽是温度不低,可是这样下雨也仍旧阴冷。

雨刷刷,也搅得人心神不宁。

似乎整个南国都被浸在了雨水之中,路过数座城,仍旧雨水不断。

进入杨城,雨势似乎更大了,叶鹿也不禁略烦躁,赶在成婚的时候下雨,的确有些不吉利。

顺着官道,距离杨城愈发的近了,但没想到居然在路上碰到了朱北遇的队伍。

他骑马而行,身上的披风已经被打湿了,看起来恍若是从乌云之中飘下来的一般。

推开窗子,叶鹿听着外面细雨淅淅,不禁摇头,“朱大少爷,你还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不成?马上就到杨城了,进来吧。”

将兜帽拿下来,朱北遇的脸露出来,依旧是那般邪气不侵正气浩然的模样,看着他,会让人格外安心。

没有多余的话,朱北遇从马背上跃下来,然后进了马车。

雨水的气味儿迎面扑来,叶鹿嗅了嗅,“你被雨水浇透了!偌大个铁城,又不是没有马车,你干嘛非要骑马?也幸亏你身体好,否则非得病了不可。”都是雨水的气味儿,可见朱北遇是全身都湿了。

“雨势不大,而且路途也没有多远,无事。”朱北遇将湿透的披风扔到马车门口,因为都是水,楞是重了几倍。

“可是这雨都下了好几天了,我瞧着,这雨还得接着下。说真的,这时候下雨,并不吉利。杨城主这婚,真不顺心。”天气也配合他。

“的确,明明杨城主提前找人预算过,这些日子是没雨的。看来,他找的人算的并不准。”还是下雨了,而且还没完没了。

“也未必是算得不准,有些事情就是出乎意料,难以估测。而且成婚时落雨的确不吉利,我倒是可以给想想办法。”叶鹿悠悠道。

“将这雨散了?”朱北遇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做。只听说过求雨的,倒是没听说过散雨的。

“嗯。”点点头,叶鹿拿不出什么上场面的礼物,将这散雨当做礼物送给杨曳,也不枉朋友一场了。

朱北遇几分好奇,“要怎么做?”求雨他见过,尤其铁朱二城紧邻黄江,民间总是有求雨的祭祀活动。

“在杨城外停一停,未时一过,这雨就能停。”叶鹿将放在一侧用红布包裹着的腿骨拿出来,散雨,还是很容易的。

衣筑能引来天雷,触发地震,她现在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她正在努力,何时她也能做到,那么衣筑也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杨城进入视线当中,细雨蒙蒙,杨城看起来也朦朦胧胧的。

队伍在杨城的一里地之外停下,叶鹿由丫鬟扶着走出马车,兜帽罩在头上,雨点打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手中拎着那根腿骨,叶鹿下了马车,在通往杨城的官道与直通其他城池的官道交叉口停下,这十字路口正是好地方。

朱北遇站在车辕上看着她,虽是不知她要怎么做,但看她如此有自信,他觉得下午时分这雨一定能停。

命人将十字路口的泥土各挖出一捧来,与落下来的雨水汇聚一起,本就粘腻的泥土也缓缓变成了稀泥。

涂于官道之上,护卫的动作特别快。

待得他们做完,叶鹿手中提着那根腿骨,缓缓的走过去。

尽管她看不见,可是脚下却踩得很精准,沿着那些涂在官道上的泥巴走,手中的腿骨则悬在那些泥巴的上空。

她缓缓的绕圈,步子不快不慢,随着她走了第七圈之后,天上的雨居然小了。

朱北遇微微抬眼看向天空,乌云还在,可雨的确小了。刚刚淅淅沥沥,如今蒙蒙细雨,看样子马上就能停。

“好了,走吧。”蓦地,叶鹿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回来,丫鬟随即走过去抬起一只手给她抓着。

站在车辕上,朱北遇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上了马车,一边道:“雨果然小了。”

叶鹿弯起红唇,“未时一过,便云开雾散了。”

两人进入马车,队伍缓缓前行,朝着杨城而去。

坐在马车里,叶鹿想了想,随后道:“朱大少爷,你把手给我。”

“怎么了?”朱北遇看着她,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他出了什么问题。

伸手,叶鹿微微皱眉,“给我。”

伸出手,放在她手上,她的手细腻且温热,就是很小,根本抓不住他的手。

纤细的手指捏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叶鹿的眉头也缓缓皱紧,“朱大少爷,虽然我还是有些看不清,但我还是要说,你这些日子切不可到有水的地方。”

“为什么?”朱北遇是会水的,他不认为水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你要听我的,不要到有水的地方。”叶鹿缓缓摇头,有什么东西是她看不见的。

看着她严肃的脸,朱北遇点点头,“好。”即便她说不出,但是他信她。

队伍进了杨城,杨曳知道他们今日会到,便出府迎接。

“朱大少爷与国师大人居然一同进城了,不得不说二位真是贵人啊,你们进了城,这雨居然就停了。”将伞递给旁人,杨曳看起来倒真的像是要做新郎的模样,眉眼间皆是喜色。

“是啊,这事儿杨城主你还真得谢谢我,否则你成亲时就得在雨中祭祖在雨中洞房了。”叶鹿略得意,她就想听杨曳说谢谢她。

“雨中祭祖是真,但还用不着在雨中洞房。国师大人,谢谢你了。”这一声国师大人,诸多调侃。

叶鹿笑眯眯,她还真喜欢听这句国师大人,不管是不是发自内心,她都喜欢听。

“在进城之前叶姑娘特意停下散雨,一会儿这乌云就能散了。”朱北遇告诉杨曳原委,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多谢国师大人。”杨曳抬手拍了拍叶鹿的肩膀,故意用力,拍的叶鹿不禁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