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域一边喝酒一边乐,对于成功破坏他泡妞儿的兴致相当有成就感:“现在还觉得人姑娘水灵吗?”

赵恺狠狠白了他一眼:“水灵你mb!”

哪里还有心情泡妞儿,觊觎兄弟老婆可是很严重的罪名,赵恺生怕白经池真把这事儿往心里去,一边陪他喝着酒一边解释:“那什么,你别听翟域那神经病瞎说,我就是看人姑娘长得漂亮,真不是冲着别的,要不是翟域说,我真没发现她们长得像!”

白经池跟他碰了碰杯:“行了,我没那么小心眼,兄弟一场,我了解你,哪这么容易被人搬弄是非。”

“就是!”赵恺放了心,然后又瞪了赵恺一眼,“搬弄是非!”

“嘿!合着我在这儿搬弄半天是非,还让你俩感情更深厚了是吧?”翟域啧了一声,“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吗。”

赵恺还心有余悸地拍着白经池马屁:“小鱼饵对你那份心可是没话说,全心全意扑在你身上,别人就是觊觎也没机会不是!”说完这句话又觉得好像不太对,这不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有贼心了么!他立刻呸了一声,“得了,我还是自罚三杯算了!”

白经池垂着眼皮,默默喝酒。

那个全心全意爱他的人,现在也是全心全意要跟他离婚呢,怎么办?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翟域看白经池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却一直喝个不停,撞了撞他胳膊:“诶,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家小鱼饵该着急了吧?”

那边赵恺已经有点喝高了,往白经池肩膀上一搭:“回、回什么家!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谁都不许回家!不就一套破房子吗,连个人都没有,有什么好回的!”

翟域都懒得搭理他:“那是你!经池家里可有人在等着呢。”

“哦,对哦。”赵恺看了看白经池,猛摆手,“走走走,你走吧,女人如衣服,不穿不行,兄弟如手足,说砍就砍,砍完明天来找我还能给你接上!”

翟域还算比较清醒,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问了一句:“你回吗?”

“回哪儿去。”家都没了,让他回哪儿?白经池举起酒杯:“来吧,今天不醉不归!”

江畔别墅里,余尔又是一夜无眠。

他们在餐厅那一场对峙,以白经池的离去告终。他最终还是没有签协议,她拿出来的那一份,他自始至终没有碰一下。他说想静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余尔没有像以前一样无论多晚都在客厅里等到他回来,她待在房间里,其实也没睡着,躺在床上一直哭到天亮。

外面的动静她都知道。快天亮时白经池回来的声音,在卧室外面停留的几分钟,转身离开时越来越轻的脚步声,还有天亮之后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响声,她都听到了。

快八点的时候白经池来敲门,敲了两下,余尔没回应,他在门外说:“醒了就起来吃饭吧。”

他怎么知道她醒着…余尔翻了个身,把脸迈进枕头里蹭了蹭,鼻翼间都是他的味道。

她洗完脸出来,看到白经池垂着头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饭,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动静才抬起头,对上她红肿的眼睛,眼神暗了暗,然后冲她笑了下:“过来吃吧。”

他做了虾仁砂锅粥,放了一点萝卜干和小葱,还有肉末蒸蛋、煎饺和几样小菜。

余尔抱着热腾腾的粥,好不容易才忍住眼泪。这应该是他为她做的最后一顿饭了吧,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吃到了…

她其实根本没有胃口,但还是喝光了满满一碗粥,还把一小碗滑蛋和整整一盘煎饺都吃掉。白经池吃不下,勉强喝了两口粥就放下了筷子,坐在那里默默看着她,想说的话在嘴边翻转几遍,却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难以出口。

等到余尔吃完,打算收拾碗筷的时候,他才开口:“我来吧。”

他洗完碗出来,余尔在沙发那儿坐着发呆,他想走到她身边去,走到一半却看到茶几上摆着纸和笔,一瞬间心脏抽的疼,脚步突然变得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两步的距离,却像隔了一道鸿沟。

他站在那儿,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一定要离婚?”

余尔背对着他,慢慢点了下头。

心里纠了一口气,吐不出来更咽不下去,他很生气,气她突然这么坚决地就要离婚,这段时间他们明明越来越好了不是吗,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不能解决,非要走到离婚的地步?

他气得真想把她拉过来揍一顿,揍到她不敢再犯倔为止…

余尔站起来,把桌子上的协议拿了起来,再次递给他。白经池终于走过去把那张纸接了过来,她还是不敢跟他对视,低着头说:“你…看一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就签字吧。”

白经池瞟了一眼,财产分他一半,真大方啊…

“你想做建筑师的话,就去做吧,爱默生教授很欣赏你,不要再错过这次机会了。公司我可以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这段时间我自己先去看着,你不用担心。”

这是要炒他鱿鱼呢…白经池心里苦笑,看来她真的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了,离开公司、分割财产,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关系了,摘得多干净。

“我们都冷静一下吧。”白经池哑着声音说,“这段时间我先搬出去住,我们冷静下来,想清楚再做决定好吗?”

余尔没说话,他进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余尔还站在原来的位置,见他出来才走过来,把协议塞给他:“你考虑好了就签字吧。”

还真是固执啊…

那天之后,白经池真的搬了出去,怕爸妈担心也没敢去他们那里住,婚后他们俩曾经购置过几套房产,他住进了最近的那套,里面五脏俱全,住一段时间不成问题。除此之外,也按她说的,没有再去上班。

余尔正式接管公司,除了把方硕转正并且提成自己的私人助理,其他人员都没有变动,申逸得了白经池的特意交代,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问,尽心尽力地带她熟悉公司业务。至于公司上上下下的流言蜚语,她选择性无视了。

董事会对他们俩夫妻的恩怨不感兴趣,他们只在乎公司的利益,余尔一没有学历二没有经验,尽管不少熟识的叔伯都对她表示支持,但有一些人对她掌管公司意见很大,明里暗里各种嘲讽。

余尔在董事会议上向大家解释了会尽快物色合适的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公司,在此之前总裁职位由她暂代,毕竟是余家自己的公司,大多数董事都没有异议,但是不包括某些别有居心的人。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嗤笑了一声,循声看过去,是一个见过几面的叔叔——蔡强,现在在公司任副总,四十多岁,发际线已经快到天灵盖了。

“蔡叔叔,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蔡强看了看两旁的人,说:“余侄女,不是叔叔欺负你哈,实在是你…不能胜任这个工作,管理公司不是做饭洗衣那么简单的事儿,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家庭主妇,公司交到你手里我们也放不下心不是。”

余尔认真地倾听着:“那你的意思是?”

蔡强咳了一声,看着大家说:“我认为,公司里有能力的人不少,能胜任总裁这个职位的也大有人在,要我说,职业经理人什么的也不用找了,直接在公司内部找一个能力强的来担任就行。”

余尔点点头:“那您觉得,谁合适呢?”

他说的很对,公司里不乏人才,能力强于白经池的也不是没有,但这是余家的公司,由自家人来管理最好,自家里没有合适的,也要选择一个跟其他任何董事都没有利益关系的人,公司里派系众多,居心叵测的大有人在,真正能走到高层的管理人员,哪个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牵扯的?

她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抵挡不住什么阴谋诡计,如果没有一个完全信任的人在,还不如找一个合适的职业经理人。

总裁这个位子,蔡强自然是想自己来坐的,但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这样看似大公无私的建议,一时也不好再腆着脸毛遂自荐了。尤其是这里坐着的一个一个都是人精,他的心思瞒不了所有人,就算真的说出口,也会被直接否决吧。更何况这里不少老头子都是无心争权的,很多人都念着余老爷子的交情,是站在余尔那一边的。

“这个,人选可以再商议一下。”

余尔今天化了职业化的妆容,一身白色合身的职业套装,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竟也有了几分气势。“好,那蔡叔叔找到合适的人选了提出来,到时我们再议。”

蔡强没想到反而被一个小妮子三两下拨了回来,讪讪地点头。

会议结束,余尔最先站起来,跟相熟的几位叔伯打招呼说了几句话,然后目送大家相继离开。等所有人都出了门,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申逸收拾好资料,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说:“你表现得很好。”

等在门外的方硕也钻了进来,关切地问:“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被他们为难?”

余尔抿抿唇,冲他笑了下:“还好。”

三个人一起离开会议室,然后搭乘总裁专用电梯,方硕站在余尔旁边,见她一直紧绷着,小声跟她说:“不要紧张,你今天很漂亮的。”

余尔没忍住笑了,申逸在另一侧轻轻瞟了他一眼,这小子居然比他还会拍马屁…

Chapter 35

高层的变动对职员的日常工作并没有太大影响,不管大家心里正上演着怎样的豪门恩怨情仇,各个项目还是照常进行着。

从同事的闲聊中得知白经池离职的消息,南嘉比大家更迫切地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考虑了一下午,上33楼打算找余尔问个清楚。但她忘了,33楼本就不是她可以随便来的,更何况余尔不是白经池,不是她想见就能见到的。

“南组长,不好意思,没有余总的吩咐,您不能进去。”南嘉在秘书拦在办公室外。

南嘉抿了抿唇,“那麻烦你通传一声,我有事情要见她。”

罗小玲礼貌又抱歉道:“抱歉,余总吩咐过,不随便见客,您有要紧事的话可以先反馈给王总监,请他代为转达。”

其实余尔的原话并没有这么委婉,总裁办接到的命令是“没有预约的不见,闲杂人等不见。”

余尔现在还属于业务不熟练的状况,每天都有很多必要的事情要处理,还有很多必要的人需要应酬,真的没有闲心再去见其他不重要的人。就连各个部门的总监想要面圣也得提前给秘书室打个电话问问余总有没有时间。

但是这种感觉让南嘉很不爽,原本她很看不起的一个人,突然变得高高在上起来,见一面比见皇帝还要难,仿佛一下子把自己比到了尘埃里。

心里恼火却无法发作,她的脸色就显得不是很好看,罗小玲脸上保持着微笑其实心里已经很忐忑,毕竟以前南嘉是白总面前的大红人,33楼想来就能来,没人敢拦。现在余总和白总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没人知道,她虽然是照着上面的命令办事,但万一人夫妻俩还好好的,她今天得罪了南嘉再间接得罪白总,以后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南嘉正打算转身离开呢,下楼派发文件的杨茹回来了,看见俩人杵在那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小玲你怎么搞的?把南组长拦这儿干嘛呢?”

罗小玲一听她批评的语气就慌了,“南组长她想见余总,但是余总不是说…”

没等她说完杨茹就道:“南组长是一般人吗?真是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赶紧回去吧你!”她还记着上次余尔提到南嘉时熟稔的态度,这南嘉跟白总和余总关系都不一般,哪儿能跟别人一概而论。

她朝南嘉笑着:“南组长快请进吧。”

南嘉看了她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讥诮。

杨秘书敲门之后领着南嘉进去,余尔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看到南嘉时愣了一愣,接着扫了杨茹一眼,眼神有些冷。“你先出去吧。”

她放下笔,直起身转了转脖子,往后靠在椅子上,等门关上了才看向南嘉:“找我有事?”

“你跟经池怎么回事?”南嘉走过来,“他为什么突然辞职了?你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们的事,没必要向你交代。”余尔不耐烦地皱眉,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永远这么自以为是,“没别的事就出去吧。以后不要再上来了,公事找你上司,私事更不要来问。”

南嘉冷笑一声:“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余尔看着她没说话,等她转身离开,拨了内线:“杨秘书进来一趟。”

杨茹心里咯噔一跳,连忙站了起来。从余尔穿着职业装入主公司开始,已经不再是她们以前见过的那个温软和善的样子,虽然大多数时间看起来还是很温和,但待人处事都冷硬了不少,无论是来自于那个位子还是她本身气场的压迫,杨茹面对她的时候都惶恐了很多。

她刚刚的声音隔着电话听起来都很冷,杨茹战战兢兢地进了办公室,果然见她面色不善。

“杨茹。”余尔盯着她,新仇旧恨加起来,对她的态度相当冷淡,“人是你放进来的?”

“是。”

“我记得已经说过,闲杂人等不见,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杨茹解释道,“我以为南组长和您…”

余尔没耐心听下去,摆了摆手:“明天去后勤部报道吧。”

南嘉从33楼出来,心里憋了一股气,也没心情再回去工作,直接离开了公司。反正下班时间也快到了,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再待下去的意义,早退一次又能怎么样。要不是因为手头这个项目是她回国后的处女秀,想做得漂漂亮亮的,她都想立刻辞职了。

让她在余尔底下做事,真心做不到。

她回国之后买了一辆代步的小车,开车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路口,停下来等红灯的间隙里,不经意朝路边瞥了一眼,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陈勇,同项目组的同事,家境一般,能力一般,在组里属于进不到核心的边缘人物,得了他师傅的关照才有机会混进来。

他对面坐着的人也挺眼熟,南嘉愣了愣,她没看错的话,那个应该是淼淼的未婚夫吧?

关衡,怎么会跟陈勇坐在一起?他一个上层社会的富家少爷,有名的花花公子,怎么会认识一个工人家庭出身的普通市民?再说关家跟余氏可是竞争关系呢。

寇茵知道余尔接管公司之后,又给她打了电话,言辞之间尽是嘲讽。法院的传票余尔已经收到,她们最终还是走到了打官司这一步。

余延钊还在疗养院,病危通知早都下了,寇茵却让医生想办法吊住了他一口气,受罪又怎样,说到底都是他自找的。余尔也没多管,她总不能过去把他的管拔了,那样估计寇茵就要告她谋杀了。

开庭之前循例进行庭前调解,毫无意外地,调解失败。

开庭那天,余尔和林彦一起到达法院。外面已经有不少记者蹲守,豪门的财产纠纷话题度还是很高的,余尔跟林彦一起从车上下来,立刻被一拥而上的记者围住。

各种尖锐的问题纷至沓来,余尔戴了墨镜,紧紧抿着唇,什么都不回答,在保安的保护下艰难地摆脱记者。

出庭作证的小护士名叫刘婉婉,他们先见了刘婉婉一面,她表现一切如常,还宽慰了余尔两句,让她颇为感动,也放心不少。

白经池也作为证人出席了,但是他跟余尔的婚姻关系还未解除,存在利害关系,有维护她的嫌疑,所以证言很可能被认为不可靠。

余尔其实并没有太担心,刘婉婉的证言对她很有利,在此之前她们也接触过很多次,刘婉婉是个很爽快的人,不仅答应作证,还多次义愤填膺地表示对寇茵的鄙视,所以余尔很相信她。

但是这份信任,在刘婉婉当着法官的面,流利地说出那份完全相反的证词时,彻底米分碎。

突然的变故令余尔和林彦面面相觑,刘婉婉离开时看了余尔一眼,对她做了一个“对不起”的口型,余尔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对上寇茵得意而讥诮的眼神,忽然有些想笑。

刘婉婉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很镇定,显然是早已经被寇茵收买了,之前见面那么多次她都没有看出来,不知道该说刘婉婉演技太好,还是她太傻。

因为证人的临时倒戈,余尔提出的口头遗嘱最终被认为不成立,法官最后宣判,余茂言的财产由第一顺位继承人继承,按人数均等分配遗产数额。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余延钊和余延东,因为余延东目前行踪不明,所以他的那一部分也暂由余延东持有,若他以后回来,再行归还。

这样的情况余尔根本没有继承的资格,再加上余延钊那份遗嘱,意味着余家所有的财产最后都会落到寇茵手里。

余尔自然决定上诉,跟林彦说明了自己的意思,让他第一时间递交上诉状。

离开法庭时,余尔没有去看寇茵志得意满的嘴脸,白经池站在外面等她,余尔顿了顿,还是朝他走过去。林彦很有眼色地先离开。

白经池已经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她头发剪短了,烫成时下流行的lob头,很衬她。只是脸看起来好像瘦了,白经池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在两步外停下,安静而沉默地站着,一时间感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一样。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白经池有点心疼,却不能像以前一样抱她,只能隔着这么一段距离,疏离地说话:“你还好吗?”

余尔抿着嘴角笑得勉强:“还好。”

白经池很想说一句“别担心,我会帮你”,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余尔!”

两人一起转头看过去,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打扮入时,穿戴不菲,皮肤保养得很好,仿佛深得岁月眷顾。她脸上妆容精致,眼神却似乎复杂得很,一时竟分辨不出究竟是喜悦还是悲伤。

白经池纳罕地盯着她,没注意到余尔闪烁变幻的眼神,听到她语气不善的一句“你怎么来了”,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她眼眶红了。

那女人有一瞬间的惊讶,快步走过来,到了跟前却有些踟蹰的样子:“我听说你要打官司,就过来看看。”

“你已经看到了,还想干嘛?”余尔瞪着她。

那女人眼眶也渐渐湿了:“…你认得我?”

“当然认得,秦夫人嘛,你先生那么有名,电视上经常能看到。”余尔说话的声音好像要哭了,不远处身穿黑色大衣的男人静静望着这边,余尔瞥了一眼,气鼓鼓收回视线,“你走吧,秦先生在等你呢。”

说完却抓着白经池的手臂先转身走开了。白经池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两人,点头致意,然后反手握住她有些颤抖的手,把她揽进怀里,带着她离开。

她认得自己,也明显很抵触,蒋薇心酸不已,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俩离开,难过地低头擦擦眼泪。秦舒扬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白经池带着余尔绕路从法院的小侧门离开,没有再遇到记者。到了他的车前,余尔拨掉他的手,客气地说:“谢谢你。”

心里那股难以纾解的郁气再次冒出头来,白经池抿唇,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

“刚才那人是你妈妈吗?”他猜测道。

余尔点了下头。别人都有妈妈,只有她没有,总会好奇一下的,不敢问爷爷,就自己偷偷查,知道妈妈跟爸爸离婚之后去了a市,后来嫁到了a市最显赫的秦家,夫妻恩爱,儿女双全。

秦舒扬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财经频道和杂志经常能看到他,余尔每次都会留意一下,想着也许会看到一点点妈妈的消息,想知道她过得怎么样,都在做什么。

“你不想认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