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摇头:“不需要。”妈妈的生活已经很美满,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孩子。而她需要的,妈妈也给不了。

白经池不知道说什么好,心疼地想抱抱她,却听到她再次跟他道谢:“刚才谢谢你,我先走了,再见。”

她转身就要走,白经池下意识跟了两步:“我送你。”

“不用了。”她倔强地拒绝,走到路边去拦车,刚巧有一辆计程车开过来,她坐上去关上门,才回头看了一眼,白经池站在路边遥遥看着她,竟然给她一种孤零零的错觉。

车子开动,他的身影越来越远,余尔低头,把脸埋在了手心里。

林彦很快准备好上诉书递交给法院,余尔再联系刘婉婉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人了,租住的地方已经人去楼空,房东说她两天前就退租了;工作的医院也回复说她一周前已经辞职,登记的住址就是租房的地方,手机号也成了空号,一下子人间蒸发了一样。

拜托了很多朋友帮忙查,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等的时间越久,余尔越焦头烂额,林彦分析过利弊,劝她撤诉,被她坚定地否决。

她不可能把爷爷的心血拱手让给别人。

法院受理之后很快安排好了二审的时间,余尔这边依旧没有进展,虽然在林彦面前一直表现地坚决果然,但是随着开庭时间的推近,她也越来越绝望。

幸好事情很快出现了转机。

Chapter 36

“法院门口的监控显示刘婉婉出来后被两个黑衣保镖带上了一辆车,根据之后各个路口的监控,那辆车最后开向了淳茂路的方向,那条路你应该很熟。”翟域把一叠照片摆在桌子上,屈起食指在上面敲了敲,“就是余宅外面那条私家路,那边的监控调不到,所以不能确定刘婉婉之后有没有离开。不过余家外面多了不少保镖,火车站和机场也都没有查到她离开c市的信息,被寇茵藏在余宅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白经池拿起几张照片看着,“辛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翟域道,“不过后面的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得靠你自己了。”

白经池点头:“我再回余宅走一趟,如果寇茵真的把刘婉婉藏在了家里,应该不会放我进去,现在只能这样间接来确定了。正好我也需要和她当面谈一谈。”

“你小心一点,寇茵能做到这份上,对你们是什么旧情也不念了,别起冲突,那边现在毕竟是她的地盘。”

白经池把照片收好站了起来:“谢了。这件事得先跟余尔商量一下,我先走了。”

翟域还不知道他们俩闹离婚的事呢,挥挥手说:“输了官司小鱼饵肯定会难过,你多安慰着点,她只听你的。”

“我知道。”白经池心里苦笑。谁能想到他现在连见她一面都难呢?

白经池直接开车到了江畔别墅,路边的一花一草都还是老样子,进小区的时候门卫还热络地跟他打招呼:“白先生出差回来了?”

估计是太长时间没看到他以为他出差去了,白经池没有解释,笑着应了。

才四点多,余尔还没回来,他习惯性地拿遥控钥匙打开大门,把车开进来想停到车库,猛地想起来自己已经不在这儿住了,自嘲地笑了下,停在路边树下,下了车。

他有家门的钥匙,但是怕不提前知会就回来会让她不高兴,就没进门,走到罗马伞下,白色桌椅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浅的灰尘,手指划过,留下一条几乎看不清的痕迹。

以前天气好的话,下班回来常看到她在这里坐着,有时候在织毛衣,有时候在玩手机,有时候干脆盖着小毛毯在这儿休息,白球球或者在草地上蹲着,或者在她拖鞋里团着,很老实。其实下午五六点太阳已经快要落山,阳光并不好,现在想起来才恍然明白,她大概是在这里等他回家吧。

但是现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问津。

工作上的事情多亏有申逸帮衬着,余尔应对起来轻松了不少,方硕成了她的私人助理兼专属司机,每天负责接送她上下班,余尔的沃尔沃现在就是他在开着。他开车的技术虽然称不上漂亮,但胜在认真谨慎。

这天下午的会议开到六点多才结束,方硕自己的工作早都完成了,一直等到她开完会,送她回家。

其实生活助理说得低级点就是小跟班儿,这样的工作对他的职业生涯没有什么助益,但是方硕一直念着余尔对他的照顾和提拔,也和心疼她一个小姑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担起这么大个公司,所以很尽心尽力地帮着她。

“抱歉啊,让你等到这么晚。”余尔有点不好意思,“下次再有这种情况的话你先回家好了,不用等我。”

“没关系的。你这么信任我照顾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方硕连连摆手,自觉地接过她的包挎在胳膊上,两人一起搭电梯到停车场,他拍着胸脯说,“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回家也不安全,我虽然也很弱,但还是可以保护你的!”

余尔失笑:“谢谢你啊。”

“不用啦。”方硕羞涩一笑,“反正我一个人住,也没有人等我。”

“那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刚好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凑个饭友好啦。”两人坐上车,余尔第一时间脱掉了高跟鞋,笑嘻嘻地说。

方硕发动车子,谨慎地盯着前面的路,一边犹豫着问:“夫人,你跟白总怎么了啊?”叫得顺嘴了很难改口,时不时地还会蹦出一句夫人,所幸余尔也不在意。

不过提起白经池,她还是有些难过,她把方硕当朋友,便说了实话:“我们分开了。”

“啊?为什么呀?”方硕很着急,“白总提出来的吗?是不是因为南组长?”他就知道那个女人没安好心!白总是不是瞎啊,南嘉有什么好的,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不是啦。”余尔笑得有些难过,声音低落,“不是因为别人,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太差劲了,配不上他,还总是给他拖后腿。”

“你怎么会这么说!”方硕的反应很激烈,皱着眉头转头很不赞同地看她一眼,又飞快转回去,“你一点都不差劲的,人美,心灵更美,厨艺也很好,对人又体贴又温柔,白总能娶到你是捡到宝了才对!”

余尔瞬间有点想哭:“谢谢你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你。”方硕一脸认真,“你真的很好,千万不要自卑啊!其实我小时候也很自卑的,我个子又矮力气又小,他们总嘲笑我,说我是小娘炮,但是我妈妈说,善良的人不需要自卑,应该自卑的是那些总是对别人施加恶意的人,他们看不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心眼是瞎的。”

“不是每个人都要很优秀的啊,人各有志,我的理想就是找个安安稳稳的工作,买套小房子,然后把我妈妈接过来,再娶个温柔孝顺的老婆,平平淡淡地过我的小日子。只要能过自己喜欢的生活,谁有资格说我们差劲呢?”

余尔看看他,有点小小的感动。方硕飞快看她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你不要笑话我啊,其实我想说,如果白总真的觉得你配不上他嫌弃你,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他没有…”余尔下意识为他开脱,“是我自己,我希望能变得优秀一些,能够有资格跟他站在一起。”

方硕却不以为然:“那你只要勇敢一些就好了啊。”

勇敢?余尔愣住了。

余尔把方硕带到一家很有格调的私人会所,请他吃了一顿大餐,这种低调中透着高级、典雅中透着奢华的地方方硕还是第一次来,整个人就变成了一个行走的“目瞪口呆”,吃饭的过程中都在不停地感叹,最后走出会所大门,突然大喊了一声:“完了!”

“什么?”余尔被他吓了一跳。

方硕懊恼地拍着大腿:“忘记拍照了。”

余尔乐了。

方硕吃了一顿很高级的饭,心情好得不得了,送余尔回家的路上一边紧张地盯着前路一边又忍不住微微扭着哼起歌,余尔被他带得心情也很好,跟他一起唱了起来。

到达别墅门口,余尔裹好围巾从车上下来,对他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方硕回道,在余尔转身之前又喊了一句,“ss.”

余尔给了他一个飞吻:“thankyou,myknight.”

方硕笑眯眯地调转车头离开了。

余尔目送他离开,转身往家走,不远处有车灯突然亮了亮,她停下脚步,看到有人颀长的身影从车上跨下来,带着冬夜的寒意缓缓朝她走来。

那个身影很陌生,却又隐隐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她愣愣地等着他走进,看着他背光的面容随着距离的拉近逐渐清晰,终于看清路灯下那柔和俊雅的五官时,有一刹那的恍惚。

温哲…有多久没见了?

“嗨。”温哲在她面前站定,故作轻松地笑着,声线是熟悉的温柔,“好久不见啊,鱼同学。”

余尔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温哲笑着朝她张开手臂,“可以给我个拥抱吗?”

年少时的难堪仿佛随着时光的流逝都消散了,那件事对她来说早已成为过去,没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了。况且当时因为别人的错误和自己的固执与青梅竹马的好友断绝了来往,她其实一直有点愧疚。到今天终于能释然了,余尔毫不犹豫地上前抱住他,发现他似乎比记忆中又高了不少。

温哲收拢手臂,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按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睽违多年的拥抱,令他一时间心境也是非常复杂。

余尔声音有点哽咽地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很想你…”

尽管心头有万千感慨,此刻却不是叙旧的时候,温哲调整好心情,说起正事:“我听说你家里的事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帮你。”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余爷爷写给二叔的一封信,里面提到了财产分配的问题,我看过了,有日期和亲笔签名,只要鉴定确认这是余爷爷的笔迹,就可以作为书面遗嘱成立,具体的细节还要对照国内的法律研究一下,基本没有问题。有了这个,你的官司就胜券在握了。”

“真的吗?”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余尔忙擦擦眼泪,惊喜地接过来打开看,是爷爷的笔迹,信里说二叔如果不打算回国的话,就把所有的财产留给她。原来爷爷早就找到了二叔。

不过…她立刻看向温哲,“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见过二叔吗?”

“没有,这个直接寄到了我在英国的住处,二叔没有露面。”

“这样啊。”余尔有些失落,还以为可以联系到二叔…

温哲安慰地摸摸她的头:“这里面还有二叔放弃遗产的声明,有他的亲笔签名,拿去公正一下就可以。”

有了这两样东西,官司就稳赢了。余尔终于可以松一口气,“谢谢你,温哲。”

“跟我还这么客气呢。”温哲笑道,“我这段时间都会待在国内,有事情随时找我,我的执照在国内不能用,不过还是可以免费给你咨询的。”

“恩。”余尔点头,“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

这话让温哲很愉悦,又揉了揉她脑袋,“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睡个美容觉,明天漂漂亮亮地去做你的女强人。我先回去了。”

余尔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路上小心哦。”

“恩。”温哲突然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一下,“ss.”

话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显然是刚才听到她和方硕脑残的对话了…余尔囧得脸都快红了,把他推开,“哎呀,你快走吧,讨厌!”

温哲低笑着上车,冲她摆了摆手,掉头离开。

余尔再次目送车子离开,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把它贴在了心脏的位置。一定是爷爷在守护她,知道她快被打败了,所以派温哲来拯救她,对不对?

爷爷的信和温哲的归来都让她心安了很多,好像忽然间又充满了力量,余尔转身,带着欢欢喜喜的心情走进家门,没有注意到另一侧的路边有一点红色星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Chapter 37

余尔和温哲可是实打实从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好朋友,将近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哪怕中间分开了很多年,如果再见,一点也没有生分。温哲对余尔的态度和以前没有两样,还是像亲哥哥一样,处处宠着她。

方硕敏锐地发现余尔这几天似乎心情不错,笑容明显多了起来,更重要的是,连着好几天下班回家都不用他送了╭(╯^╰)╮…

有个帅帅的男人经常来找她,最近公司都开始传余总和白总感情破裂、另觅新欢了。方硕每次听到都要跟人据理力争,夫人才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这几天余尔其实挺忙的,南嘉所在项目组负责的案子是公司今年的重头戏,方案设计工作已经基本完成,最近几天都在频繁地开会研讨、修改细节,很多决策都需要她这个最高领导人来作。蔡强逐渐把跟她的不和摆到了台面上来,处处针对甚至使绊子,庞杂的工作本就不是她擅长的,如今应付得愈加吃力。

除此之外还有跟寇茵的官司,有了爷爷的信和二叔的声明她的胜算一下子多了很多,这几天在温哲的陪伴下忙着去做书信的笔迹鉴定和声明的公证,忙碌起来也没有时间去伤春悲秋了。

只是每天晚上回家时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心总是也空荡荡的,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一个人外加白球球一只兔子,安静得像被世界遗弃了。

她还是坚持自己做饭吃,据说“食物有治愈悲伤的力量”,可事实上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品尝,没有人分享,真的是一件很孤独的事情。

二审开庭那天,温哲一早过来接她。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尽管已经十拿九稳,余尔心里还是很紧张,晚上都没怎么睡着,醒来后也没胃口吃东西,早早收拾停当出门了。

一出大门就看到温哲从一辆白色宝马上下来,手里还拎着什么袋子。

“你怎么来了?也没提前说一声…”余尔诧异之后走过来。

“今天这么重要的事,当然得陪着你。吃早饭没?”温哲从袋子里掏出一个保温杯,拧开之后立刻冒出一阵白气,“我妈榨的豆浆,趁热喝。还有水煮蛋和包子,都是她自己做的。”

“哇~~~好长时间没吃阿姨做的饭了呢。”余尔捧着热乎乎的豆浆,怕烫,小心地抿了一口。

“还说呢,我不在,你都不能多上我家陪陪我妈吗?出门之前她还跟我抱怨说你是个小没良心的。”温哲拉开车门把正在啃包子的她塞上去,系上安全带,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余尔不好意思地笑。

到达法院门口,好巧不巧碰到了刚刚抵达的寇茵,她穿得比以前更加珠光宝气了,在保安的簇拥下正往法院里走,听到车声回头,看见余尔跟温哲从车上下来,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寇阿姨。”温哲走过去的时候,礼貌地叫了一声。

也许是因为遗产的事已经十拿九稳,余尔对寇茵没那么厌恶了,只是看到她现在这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在对比刚嫁进余家时的谨小慎微,唏嘘不已。也不知是时间改变了她,还是富足的生活给了她日益膨胀的欲.望。

“小哲回来了啊。”寇茵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余尔,“怎么,以为把小哲叫回来就能帮你抢走公司吗?别说他爸爸已经调走了,就算没走,还真的能罔顾法律帮你不成?”

温哲的爸爸是法官,在这个法院工作了很多年,不过前些年已经调到了最高法院去。

温哲毫不在意似的笑着:“寇阿姨说笑了,这点小事哪用得着出动我爸。先不说公司本来就是余爷爷留给余尔的,你的吃穿用度、你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余家给的,一条寄生虫而已,哪来的底气跟余尔争?余爷爷在的时候你知道夹着尾巴做人,现在他不在了,你就干脆不做人了吗?”

“你!”寇茵被气得瞬间脸色涨红,眼皮抽了抽,咬牙切齿地指着他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手段!现在跟我耍横,以后可别哭着来求我!”说罢恨恨瞪了两人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开。

温哲嘲讽地轻笑一声,贪得无厌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回头看向余尔的时候眼神已经转变成了满满的温柔,见她还盯着寇茵的背影看,抬头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还看!是不是傻,被她骂不知道还嘴吗?”

“这不是有你在呢么。”余尔用手整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我没看她,我在看那个保镖,腿好长呢。”

“嘿!”温哲乐了,伸出一条腿低头看了看,“有我腿长吗?”

余尔笑得一脸讨好:“没你长!你腿最长!”

“真有眼光!”温哲满意地揽住她肩膀,“走吧。”

白色宝马后面,黑色沃尔沃的车门打开,白经池迈下来,看了看前面阶梯上那两个身影,垂首关上车门,隔着一段长长的距离,跟在后面。

进入法庭,旁听席已经三三两两做了些人,他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多久就看到余尔在林彦的陪同下走进来,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又瘦了一些,不过气色好像还不错,状态也挺平静,只是从她无意识抿唇的动作中,还是能窥见几分紧张的情绪。

经过旁听席的时候,她微微偏头看了一眼,然后嘴角一动,露出一点笑意来。白经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同排另一端坐着一个穿米灰色长款大衣的年轻男人,也正冲她笑着。

那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两人默契的眼神互动结束,余尔脸色轻松不少,自然地转回头,跟在林彦后面走到了位置上去。

她没有看到他,白经池收回视线,垂下眼皮。

相比于余尔的紧张,寇茵看起来倒是信心满满,她并不知道余尔手里有了余爷爷留下的信,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呢,在秦杨的陪同下进入法庭,脸色还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

白经池来旁听,却对审判的过程和结果并不太感兴趣,那天晚上温哲和余尔的话他都听到了,知道她已经拿到了很有利的证据,私下里也给林彦打过电话询问情况,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终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他松了一口气,退庭之后看到寇茵带着几个黑衣保镖怒气冲冲朝余尔走过去,眉头一皱,立刻站起来。

已经有人先他一步跑到了余尔跟前。温哲把余尔护在身后,不等寇茵说话,回头扬了扬手,几个法院的保安冲了过来。这个法院他没少来过,温爸爸已经调走,但大家都还卖他几分面子,温哲早料到寇茵会不服这个结果,进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人。

穿着制服的保安和黑衣保镖对峙着,毕竟还在法院里,寇茵也没胆子闹事儿,气焰收了几分,只盯着余尔问:“你的信哪来的?伪造的对不对?余延东失踪这么多年,说不定早就死了,怎么可能在这么巧合的时间让你拿到?”

余尔没想跟她起冲突,只是听到她口不择言地说二叔,表情一下冷了:“闭上你的乌鸦嘴!二叔还好好地活着,你再乱说一句试试!”

“他活着又能怎样?”余尔冷笑,“他早不要这个家了,也不要你了,死不死有什么区别?”

余尔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打她的冲动,咬了咬牙,压住怒火:“当然有区别,还要多亏二叔及时把信送回来,我才能赢了你,不是吗?”

“那份信是伪造的!”寇茵气急败坏喊道,“你爷爷根本没有留遗嘱!他死的时候我看着呢,根本没有时间立遗嘱!信一定是你们伪造的!”

温哲想说什么,被余尔拉住。被寇茵激起的怒火渐渐冷静下来,她平静地看着她的愤怒和不甘,觉得痛快而解恨,“信是不是伪造的法官不是已经判了吗?你若不服,大可以继续上诉啊。哦,友情提醒你一下,民事案件是两审终审制,二审判决之后不得再提出上诉,你不服也没办法了,憋着吧。”

寇茵气得手指都颤抖起来:“你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