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忍不住笑起来,“我胆子没那么小啦!我刚刚就是猛一看到吓了一跳,跟你说过话现在就没那么怕了。你放心吧,好好陪你外公,不用急着回来。”

“好吧。”温哲声音又软下来,“等我回去。”

挂了电话,余尔的心稍稍定了一些,没什么好怕的,门窗锁好、进出谨慎一些不会有危险的。

第二天早上方硕来接她上班时,余尔特地把他叫了上来,出门时还警惕地往对面瞟了两眼。

温哲为了她提前从外公家回来,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余尔的会议还没结束,打电话过去是助理接听的,温哲就拜托对方帮忙转达,自己在楼道里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还试着去敲了对方的门,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彼时白经池在外参加朋友聚会,确实不在家,并不是温哲以为的心虚不敢见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被怀疑是变态还上门试探,不知会作何感想。

余尓回来的时候温哲已经跟物业联系过,对方表示这套房子几经转手,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查住户的资料。这种旧式小区,物业和居委会大都不太做事了,温哲也没为难他们,打算自己着手调查。其实查起来并不算难,可能会费些时间而已,主要是物业不想作为。

温哲进门,上阳台上看了看。

白经池其实不喜欢把内衣这种私密东西晾在外面,尤其是自己老婆的内裤,应该没有男人能忍受被别人看去吧?只是碍于湿衣服不能挂在家里,才勉强在外面晾了一晚上,干了之后就收回来了。所以温哲来的时候,隔壁的阳台除了几件正常的男人衣物,并没有女人衣服。

至于那几盆花草,确实跟余尔这边诡异地相似,连排列顺序都一致,不太可能是巧合。

还有一件事…温哲检查完阳台回来,跟余尔说:“你们这层楼道里除了原本的监控外,还多了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你们家门。我到其他楼层检查过了,只有这一层有。”他不是故意吓余尔,只是把自己的判断实话实说,“我看了一下,那个摄像头很有可能是连接到隔壁的。”

“天!”余尔震惊不已,那人到底是怎么盯上她的,什么时候装的摄像头她都不知道。“那怎么办啊?他还没做什么,报警应该没用吧。”

温哲的表情也很严肃:“你最好还是换个地方住吧,他现在没做什么,可能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没人能预料他后面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在这里真的很危险。”

“可是我不想搬走…”余尔很为难,她才刚搬过来没多久,一个月搬两次家多麻烦,更何况,她舍不得这里。这是她和白先生的第一个家…

温哲皱眉:“这件事你别犟了,听我的吧,尽快搬家。”

“再等一等吧。”余尔跟他打商量,“等你查清楚确认了我再搬好吗?也许这些真的是误会呢。好不好?”

她从小被爷爷和二叔宠着长大,惯会撒娇,可怜巴巴乞求的眼神摆出来,温哲就有点招架不住了:“你…哎,随你吧。”他无奈道,“这件事不难查,两天应该就会有结果,到时候查清楚了,你再撒娇也没用了。”

“恩恩!”余尔猛点头。

温哲拍拍她脑袋,到沙发上坐下,随手从果篮里捡了颗苹果咬了一口:“明天是你生日,本来还打算明天偷偷回来准备一下给你个惊喜呢,现在惊喜没了,惊吓倒是一箩筐。”

“你还记得我生日啊。”余尔笑眯眯地坐过来,“你是不是给我准备礼物了,什么东西呀?”

“想知道啊?”温哲笑着问,余尔猛点头。温哲看着她,弯着眼角,一口一口吃着苹果,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他不说,余尔也不着急问了。这种事碰到不是一回两回了,从小到大没少被他们故意吊胃口,早学会不好奇了。

“你还没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打开冰箱看了看,这几天忙得没时间去超市,除了在小区附近菜市场买的一些蔬菜和水果,食材已经没剩多少了。

“随意,我不挑的。”温哲翘着二郎腿,打开电视惬意地看起来。

记得余尔生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白经池第二天到珠宝店跑了一趟,去拿定做的戒指,就是他之前为了哄余尔高兴设计的那一枚,只是还没完工他们俩就闹起了离婚。

回来的时候顺便到花店买花,他没经验,看了半天不知道买什么好,老板娘推荐的玫瑰、百合之流他都觉得不好,象征“夫妻恩爱”的合欢花他也不喜欢,把老板娘折腾得没脾气,索性不管他了。

最后他选了一束满天星,米分红色,用薄薄的牛皮纸包着,很漂亮。白经池拿去结账,老板娘看看他,说:“满天星的花语是‘甘愿做配角’,你确定要送太太这个?”

白经池果然脸一黑。

老板娘哈哈大笑,“逗你的哈哈!满天星的花语有很多,真爱、思恋、关怀、守望爱情等等,随便怎么理解啦。最近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这个,这种米分红色的品种叫火烈鸟,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被她夸奖白经池也并没多高兴,没什么感情地说了声谢谢,结账走人。

回到小区上了七楼,白经池并没有直接去敲余尔家的门,先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才又拿着礼物和花出门,在对面门前停了几秒钟,才按响门铃。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忐忑。

他已经提前跟申逸打探过,余尔今天晚上没有安排,按时下班,然后跟方硕一起回家。

白经池在门外等待她来开门的时候还在想着,没想到方硕这小子短短时间内就晋升到了“男闺蜜”的地位,要不要想办法把他收到自己的阵营来呢?毕竟跟他打探情况要比申逸方便很多,这种事问申逸,他还得先跟方硕打电话询问情况然后再回话,简直没用。

门内响起拖鞋的嗒嗒声,白经池眉心一跳,立刻收了思绪摆好姿势,甚至先低头看了看,确认自己着装没有问题。等到的几秒钟里,心跳得有些快。

“咔哒——”门把扭动,门板与门框之间渐渐拉开一条缝隙,白经池捏紧了手里的小盒子,将满天星举到了胸前。

呼…真的有点紧张啊。

两秒钟之后…

“怎么是你?”白经池和温哲异口同声地说,四目相对,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Chapter 51

“怎么是你?”白经池和温哲异口同声地说,四目相对,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打扮得这么骚,还拿着花和礼物…温哲内心不屑地嗤了一声,表面上故作疑惑地问:“请问你是?”然后不等白经池回答,又作恍然大悟状,“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小宝的前夫,白先生是吧,恕我眼拙。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了气他,故意喊了余尔的小名,显得亲热。

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他这副姿态,必然是来给余尔过生日的。

白经池的脸色因为“前夫”那两个字沉了一沉,幽深的眼神紧盯着他,嘴角一扯露出一个客套的笑容来,眼底却是一片冷漠。“小鱼今天生日。”点到即止的解释,话中的亲密熟稔不容忽视,“好巧啊,温律师也在。”

“不巧。”温哲也笑地客套,“我来给小宝过生日,没想到白先生还记得我们小宝的生日,真是有心了。”

“谁来了呀——”余尔从洗手间出来,看清门外的人脚步一顿,愣了一愣。

连为什么会来都不必问,今天是她生日,他手里拿着花,来意很明显。只是她自己跟他在一块都免不了尴尬,更别说现在还有温哲在场。

三个人僵持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了另外一道声音:“你们好,请问这里是白经池白先生家吗?”穿着制服的送货员照着卡片念完,看向三人,“哪位是白先生?”

白经池点头:“我是。”

“白先生您好,”送货员立刻将另一手里提着的蛋糕往前送了一送,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单子来,“这是您定的蛋糕,没问题的话麻烦在这里签下字。”

白经池两手都拿了东西没处放,转头看向门里的余尔,“小鱼,过来。”

“哦。”余尔看清情况就明白他的意思,乖乖跑过来接过送货员手里的笔,在他指的地方签了字,然后接过蛋糕礼貌地说:“谢谢你。”

送货员笑了:“这是我的荣幸,再见。”

余尔跟他挥了挥手,一转身就对上温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转身回去,丢下一句:“蛋糕我已经买过了,多余的可以直接丢掉。”

多余自然是说余尔手里的这个,她有些歉意地看向白经池,不管他们闹到什么样的境地,她都不愿意看到有人以这样的态度对他。“对不起。”她替温哲道歉。

白经池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把花递给她,带着柔柔的笑意低声说:“生日快乐。”

“很漂亮,谢谢。”余尔接过来抱在怀里,这还是白先生第一次送她花呢。

“你喜欢就好。”白经池摸摸她脑袋,自觉地把她手里的大蛋糕拎过来,“走吧。”

然后堂而皇之地进了门。

厨房里已经传来阵阵香气,是煎牛排的味道,白经池瞥了一眼,温哲穿着渐变色的休闲款毛衣,身上吊着余尔的小围裙,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还回头对他说了句:“随便坐吧。”

虽然心里对白经池极度不满,但出于从小受到的绅士教养,温哲还是连他那份也一起做了。

今天的晚餐温哲是真的花了心思的,烛台和红酒都准备上了,只是原本的烛光晚餐硬生生插入一个人进来,浪漫的气氛就一点都生不起来了。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切着各自盘子的牛排,心思各异。浪漫的布景里却是一片沉默,气氛反而有些诡异了。

温哲很快把自己的牛排切好,跟余尔的调换了一下,全程没有说一句话,动作自然得像是已经做过千万遍。

他从小到大都很绅士,这种待遇已经不是第一次享受,余尔笑盈盈小声跟他说“谢谢”。白经池拿着刀叉停在那儿,不动声色地瞟过来一眼,眸光深沉。

然后余尔正准备动叉子,斜刺里忽然插入一双刀叉来,白经池将她盘子里的两颗西蓝花拨过去,一言不发地吃掉。

余尔愣愣地望着他,白经池慢条斯理地嚼完,才又把视线投向她:“看着我做什么?”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你不是不爱吃么。”

她是不爱吃西蓝花,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做,不习惯而已。余尔低头,拨了拨盘子里切成小方块的牛排。

旁边的温哲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不屑地扫了白经池一眼,再转脸看余尔,她脸上那种努力压抑之后依然露出几分端倪的惊喜和感动不要太明显。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温哲都想揍她了。

虽然看不惯余尔一碰上白经池就唯命是从的小样儿,但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他也没那么厚脸皮能在这种时候硬在人家之间插上一脚,尤其是在现在这样让人不爽的情景里,所以接下里的时间里一直沉默。

两个蛋糕并排摆在客厅茶几上,温哲先吃完牛排,把自己定做的那个蛋糕拆开,十寸左右的圆形蛋糕,上面是一个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裙摆像是层层叠叠的花瓣,非常漂亮。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个姑娘发型和五官跟余尔是有几分相似的。

点上蜡烛,关掉灯,客厅里立刻暗下来,只剩餐桌上和蛋糕上几点烛光,温哲唱起生日歌,声音清朗悦耳,余尔把最后两块牛肉塞到嘴里,飞快跑了过来。

“许愿吧ss。”温哲端着蛋糕,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俊秀的五官上,更添几分温柔。

白经池在那边冷眼看着,最后还是走了过来。

余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愿,然后用力吹灭蜡烛,笑得很开心。

白经池过去开了灯,温哲把蛋糕搁在桌子上,拿起刀:“来切蛋糕吧。”

“恩恩!”余尔接过刀,下手的动作有些笨,温哲干脆从外面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将蛋糕切成了几块。

两个人挨在一起,动作亲密而自然,脸上也带着同样灿烂的笑容,白经池抿唇看着,眼神越发幽深难测。

余尔切了三块蛋糕装到小盘子里,一盘递给温哲,一盘拿过来给白经池。眼睁睁看着她在走过来的过程中笑意逐渐转淡,到了他跟前反而有些拘谨,白经池沉默地接过蛋糕。

温哲吃完蛋糕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他画的一幅水墨画,画上的姑娘很容易认出是余尔,虽然没有素描来得逼真,但简单的笔墨已经勾勒出了她的神韵。

余尔喜欢极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啊啊我要把这个裱起来挂在卧室里!太漂亮了!”

温哲“噗嗤”一笑:“你好自恋呐!”

“哎我说的是画好吗!”余尔嗔他一眼,拿着画爱不释手。温哲也很高兴,礼物能得到对方的喜欢,送礼的人心情也会很好。

那边白经池的脸色已经愈发难看,温哲心里也更舒爽了。不过生日已经陪她过了、礼物也送了,他还是识趣地先离开了。

余尔送他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温哲抱了抱她,叹着气说:“你这条傻鱼啊,可长点心吧,别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男人都犯贱,咳——当然我不是啊——越容易得到越不会珍惜,你再乖巧听话都不好使,玩点心机把他迷得找不着妈才是本事,懂吗?”

“玩心机我哪玩的过他。”余尔嘟囔道。

“也是…”温哲默了一下,笑道,“所以就把他有多远甩多远吧,找个比你还笨的就行了,上次那个小方还是小圆助理就挺不错的,傻乎乎的,领回家多听话!”

余尔斜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你!”

“不然就找个…”顿了一顿,“我这样的”四个字终究没说出口,转而说,“怎么也得找个知道疼人的,贫富强弱都没关系,只要对你好,包养他都不是问题,反正我们自己有钱,是吧。”

余尔是彻底无语了,踢他一脚:“你今天是不是出门没吃药啊,净说些乱七八糟的。”

温哲笑着躲开,迈进到达的电梯:“好了我走了,你回去跟他好好聊聊,说清楚,让他别再来打扰你,大家好聚好散。”

“我知道了。”余尔对他挥手,“你路上小心。”

余尔回到家,白经池没在客厅里,她正四处张望寻找,白经池从阳台出来,身上带着明显的烟草味。“他走了?”

“恩。”余尔点头,犹豫着问,“那你…”什么时候走?

白经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却只能假装看不懂了。他把礼物拿出来,递给她,尽量笑得轻快,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些微烦躁:“生日礼物。”

方形的丝绒盒子…余尔怔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刻低下头整理表情,这样的大小形状,也有可能是耳环,不一定就是戒指啊。

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到底还在期待什么呢?

Chapter 52

打开盒子,里面居然真的躺着一只戒指,指环部分依然是简单到极致的铂金,中间有一颗圆形钻石,被两尾小鱼环绕在一个心形轮廓里,在浅橘色的灯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辉。

余尔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艰难地将视线从那两尾小鱼上移开,望向面前沉静而立的男人,开口的声音都有些艰涩:“这是…什么意思?”

白经池看到她发红的眼圈,心头也有些泛酸,上前一步来,抬了抬手,似乎想拥她入怀,最后又无声放弃。“你喜欢吗?这是我为你设计的。”他指着那两条很简单的鱼,笑了笑说,“这里是两条小鱼,看出来了吗?”

“为什么送我这个?”余尔低头吸了吸鼻子,“不是都都离婚了,你送我戒指做什么?”

“没有离婚。”白经池捧起她的脸,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渍,“上次是骗你的,我没有签字,没有办手续,我们没有离婚。”

余尔愣了一秒钟,掉起眼泪来,气愤地控诉他:“你骗我!”

白经池连忙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我只是…不想跟你离婚。”

他又不爱她,为什么不愿意离婚?余尔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音来。

白经池把她按到怀里,抚着她的头发,哑声说着:“我们不离婚好不好?你想要什么都告诉我,我一定努力做到;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你也告诉我,我都改。你介意以前那个戒指我们就不戴,你不喜欢南嘉我们就不见她,你不想让我留在公司我就找别的工作,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

这四个字拥有无法估量的魔力,余尔靠在熟悉又安心的怀抱里,瞬间就动摇了,坚持那么久的信念一夕崩塌,她抱着白经池的腰哇哇大哭,眼泪鼻涕全蹭在他的针织衫上。

白经池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心里也酸涩的要命。

等余尔终于哭够了,想起他刚才某句话,在他怀里抽抽搭搭地问:“爱默生教授呢,他不是邀请加入他的事务所吗,你怎么没有跟他去美国?”

“我推掉了。”

余尔呆住:“为什么?你不是…很想做建筑师的吗?”

“做建筑师也不是一定要美国,如果去肯定也要带着你去。”白经池的脸颊贴着她的脑袋,云淡风轻道,“可是你还在跟我闹脾气,我哪里走的了。”

带着她吗?余尔眼眶又热起来,心里酸酸麻麻的情绪中夹杂着说不清的感动和难过,她忽然有些怀疑了,自己一心想要放他自由,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我不是闹脾气。”她把脸埋着,闷闷地说。“我是认真的。”

白经池身体微微一僵,看来还是没有哄好啊。

他把她的脑袋从怀里抱出来,擦掉眼泪,然后牵着她到沙发前坐下,自己蹲在了她跟前,“能不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不要说什么爱不爱合适不合适的,如果是这个原因,当初他们就不可能会结婚。

余尔抹抹眼泪,红红的眼睛望向他:“你不去美国,是因为我吗?”

白经池看着她,点头。“与你相比,那些事都不重要。”

鼻子一酸又想哭,余尔连忙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掌心,想要压抑这阵哭的冲动,然而温热的液体还是瞬间从紧闭的眼皮间漏出来,湿了手心。

“你爱我吗?”她颤抖着声音问,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

既然我真的那么重要,甚至超越了你的大好前程,那么,你爱我吗?

“我…”白经池有一瞬间的迷茫,爱这个字,他从来没有说过。

爱她吗?在一起的时间里并没有太大感觉,但是舍不得分开,分开之后也会难过,厚着脸皮一直不肯签字离婚,搬到她的对面来住,甚至像偷窥狂一样在楼道里偷偷安了摄像头,应该是爱的吧?不然为什么看到她和温哲举止亲密默契会那么嫉妒呢?

然而这片刻的犹豫已经足够令余尔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火苗的心脏重新落入冰窖,心口像生硬的沙砾刮过,又疼又涩。心里响起一道悲哀的声音:看吧,他本来就不爱你,何必自取其辱呢。

掌心一片濡湿,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尽力保持着平静:“我不想再过之前那样的生活了,我不愿意再做一个附属品,整日仰望着你,指着你偶尔大发善心的垂怜度日。我不想继续那种卑微的生活了,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