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专属于她的鱼形钻戒,静静躺在他手心里。余尔愣了愣,抬眼看他。

“在你办公桌上拿的。”他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他的信摊开摆在那儿,戒指就放在上面,就猜到她已经看过那封信了。“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吗?”

余尔嘴唇动了动,一时反应不及。白经池忽然将她抱起来放到石头上,自己跳了下去,一腿屈膝跪地,同时捏着那枚戒指,把她的手牵了起来。

“山水为媒,四季为聘,小鱼,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样的场景她曾经幻想过很多遍,今日终于实现,她却有些无所适从,额,这个时候她该说什么呢?怎么说什么都感觉怪怪的…

好尴尬啊,这竟然是她此刻最强烈的感觉。

其实白经池也有点尴尬,有关浪漫的事,他都不擅长,求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居然蹦出来那么一句文绉绉的话,真是丢人。

原本应该是很浪漫很开心的时刻,两人居然都尴尬地沉默下来。半晌,余尔把手往前一伸,眼睛盯着一边的草丛:“那个…你、你戴上吧。”

白经池从善如流地将戒指套到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好合适。他站起来,咳了一声,“我们…回去吧。”

“嗯。”余尔右手偷偷捏了捏戒指,该有的喜悦这才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嘴角都翘起来。

白经池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慢慢沿着小路下山。温哲心情欠佳,已经抽了半包烟,看到他们俩手牵手下来,垂了垂眼,将手中还剩下半截的烟扔到地上,用脚碾灭。

“你还好吗?”他问余尔。

余尔点头,抱歉地说:“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又跟我客气。”温哲笑着揉揉她头发,看了一眼白经池,“接下来什么打算?”网上关于余尔的消息已经被压下去,但毕竟已经有一部分人看到。

白经池没说话,询问地看向余尔,外面的事他会处理好,但怎么面对却必须她自己来选择。

“我想在这里住几天。”余尔说,她不能再这么懦弱下去了,一出事就什么都不管只知道逃避,如果不是有白经池帮她善后,今天的事情不定会闹到多大。有可以依靠的羽翼是她的幸运,但如果失去庇护就无法生存,那就是她的无能了。

“我打算找家媒体做个专访,或者自己录个视频放到网上,那些照片的影响已经造成,我觉得我自己站出来澄清反而显得磊落一点,你们觉得呢?”她在山上已经想好了,但是不确定这样做究竟好不好,还是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白经池和温哲明显都怔了下,都没料到她居然会想要自己站出来。他们都担心她会因此想不开,她突然表现得这么勇敢,怎么让他们不诧异。

白经池先反应过来,说了声:“好,这样很好。”

温哲也跟着笑了下,表情放松许多,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地道:“我们小宝长大了。”

余尔抿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她还有别的目的,但是不能告诉他们。

Chapter 6

“阿衡只是受了一点小伤,阿姨你别太担心了。”关家别墅里,封淼淼和蒋瑜一块坐在客厅,殷勤地给她倒着茶,“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什么也没说就直接上来打人,莫名其妙!她也太野蛮了,阿衡的肋骨差点被她一脚弄断,不过鼻梁是真的断了,阿衡怕鼻子出问题,现在还住院观察呢。”

蒋瑜哼了一声,“活该!谁让他整天不务正业净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别说断个鼻子,就是断条腿也是他自找的,怪得了谁!”

封淼淼讪笑了下,“阿姨,其实阿衡他…”

“和光。”厚重的实木大门推开,西装革履的关和光在张秘书的陪同下走进来,蒋瑜笑着站了起来,见他脸色不善,看了张秘书一眼,询问道,“今天谈得还顺利吗?”

张秘书眼神往她身后递了一递,没说话。蒋瑜回头看看封淼淼,没明白。

关和光面色阴沉,留下一句肃冷的“你跟我来一下”,越过她踏上二楼的阶梯。蒋瑜便让封淼淼先坐着,叫佣人上了些点心水果过来,她和张秘书一起上了二楼。

书房里,关和光两手交叠搁在桌上,眉头深锁。他为人虽然一向严肃,但还是用第一次这么冷硬的态度对她,蒋瑜有些摸不着头脑,犹豫了下,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怎么了这是?”蒋瑜尽量笑得轻松,“阿衡又闯祸了?”

“不是他。”

关和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张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照片,摊开搁在蒋瑜面前,又无声无息地退后。蒋瑜看着那些照片,眼睛诧异地瞪大。

“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关和光,“哪里弄来的?”

“网上到处都是。”关和光往后仰靠在椅子上,眼神明显压抑着怒火,“她和阿衡的事不知道从哪走漏的消息,网上现在已经传开了。那些新闻我已经让人压下来了,但是这件事影响太坏,我打算明天开个发布会,提前知会你一声。”

“你是想撇清关系吗?”蒋瑜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淼淼和阿衡的婚事是她一手促成的,只是因为老爷子不同意,所以一直没定下来,但她人前人后都拿封淼淼当儿媳对待的,现在直接撇清,她没办法跟淼淼母亲交代不说,这件事也会沦为圈子里的笑柄,让她脸往哪儿搁。

关和光的眉头因为“撇清”这两字皱得更深了,停了一下才说:“本来也没定下来,你和她母亲关系好,希望两个孩子亲上加亲,我明白,你想让他们先交往培养感情我也默许了,但是现在发现不合适,及时停止不是应该的吗?不然,你还真打算让这样的人嫁到我们关家来?”

蒋瑜的脸色变了变,抿了下嘴唇,说:“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关家被扯进这桩丑闻,说起来她就是罪魁祸首,哪里还敢有别的想法。更何况,淼淼她…已经这样了,阿衡再怎么样也是她亲儿子,她怎么可能让他娶这样的女人。

想是这么想,蒋瑜却没脸做这个恶人,迟迟没下楼,只派了张秘书下来打发封淼淼:“封小姐,网络上的照片想必你已经看到了。恕我直言,你能攀上二少爷全靠你母亲和夫人的这层关系,但关家现在还是老爷子掌家,夫人是做不得主的。老爷子最疼二少爷,老早就放了话说二少爷的婚事由他老人家做主,你和二少爷的事迟迟定不下来,就是因为老爷子不满意,想必你也清楚。关家在b市也算是名门望族,豪门贵族向来注重门第,以你的身份,和二少爷的婚事本就难成,现在又闹出这样的丑闻来,想进关家的门,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封淼淼被他的话搞得一愣,“什么照片?你叫蒋阿姨下来,我要和她说。”

张秘书把刚刚收起来的照片又拿出来,什么都不用说,就已经成功看到她震惊加羞耻的脸色。“哪来的?”她再也维持不住刻意装出的淑女形象,厉声质问,“这些照片哪来的?你说,谁指使你来陷害我的?”

张秘书机警地后退一步,躲开她尖利的指甲:“没有人指使我,照片从哪来的,我想封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他叫来保安,微微昂起下巴示意,“请封小姐离开。”

张秘书跟了关和光很多年了,在关家一向很有话语权,这会儿主家其他人都不在,保安自然听从张秘书的指挥,不顾封淼淼的挣扎和叫骂,直接将她叉了出去。

蒋瑜在二楼看到她的泼妇姿态,皱眉拉上了窗帘。

南嘉被突然窜出来的蓬头垢面的女人拦住时吓了一跳,看清面前的人是封淼淼,短暂的诧异过立刻慌张地看了看四周,上班时间,大厦楼下人来人往,她可不想当众跟这个丑闻女主角拉拉扯扯。

“表姐救我!”封淼淼紧紧攥着她的手臂,样子看起来格外狼狈,“救救我!关家不要我了,关衡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表姐你帮帮我!”

南嘉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安静一点!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

封淼淼挣开,哭着喊:“为什么要去没人的地方!你也看到那些照片了对不对?”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疯狂,“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些照片是假的!是余尔那个贱人p出来的,不是真的!你嫌我丢人吗,怕被人看到是不是?那都是假的!”

“你闭嘴!”南嘉气得咬牙,手上下了大力把她往偏僻的地方拽,“再乱喊我掐死你!”

“不!我不去!我不丢人!我不要躲!”封淼淼疯了一般挣扎着,然后又突然哭起来,“都是你害的!是你让我做假照片害余尔的,现在她好好的,倒霉的却是我!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我现在身败名裂了,关家要抛弃我了,我妈也不管我了,都怪你!”

“你胡说什么!那些事都是你自己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南嘉拉不动她,眼看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狠狠甩开她的手,快步走开。“疯子!”

封淼淼扑上来拉她:“你别走!表姐你别走,你救救我!我求你了…”

“你放开我!”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南嘉挣脱不掉,愈发焦灼,“神经病啊你!”

封淼淼抱着她的大腿,大哭不止:“求求你帮帮我,没人管我了,你救救我啊!”

“咦,那不是…”有围观群众认出封淼淼,迅速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珍藏”的图片对照了一下,是本人没错。“啊就是她!艳照门女主!”

很快南嘉和封淼淼当街争执的照片被人发到了网上去,一个是艳照门事件的女主角,一个是漂亮火辣的美女,这张照片迅速登上了热门。南嘉的身份信息很快被人扒出来,高学历、高颜值的美女总是格外让人感兴趣,除了少数质疑她为何与封淼淼发生争执外,大多数网友的关注点已经转移到了南嘉这个人身上,对她称赞有加。借助封淼淼的热度,南嘉也火了一把。

南嘉发现自己被拍到的时候紧张得要死,后来看到网上一片夸赞之声,松了口气的同时,也隐隐有些自得。

然而没过多久,有一名为“鲜橙少”的博主爆料南嘉国外读研期间曾有学术抄袭前科,语焉不详,但这则重磅消息很快在网友中炸开了锅。接着又有一个“娱乐圈八爪鱼”的知名博主发布一篇长微博,详细扒了南嘉抄袭事件的始末,但全部是博主自己的推理,没有实质性证据,评论里赞同和质疑的两方人马吵得不可开交。没隔多久又有“知情人士”出来爆料,以该校校友的身份,爆出了自己了解的一些内情,除了抄袭事件之外,还多了一件桃色新闻:

“南嘉学姐当年在我们留学生中可出名啦,抄袭完别人的设计图还能反过来诬陷对方害得别人被学校除名都不算啥,最牛逼的是,在世界着名的教授手下学习不到两年就插足成功把互相扶持二十多年的模范夫妻挑拨离间到离婚,最后人还能全身而退,吾等晚辈钦佩不已,不五体投地都不好意思叫一声学姐![doge]”

之前的夸赞之声渐渐减退,骂声越来越多,从曝光,到被众人赞扬,再到后来的被骂出翔,南嘉在网上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花,虽然很快就泯灭于微博迅速更迭的消息浪潮中,但她着实是火了一把。南嘉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从起初的万人赞扬沦为万人唾骂,她很明智地没有现身为自己辩解,但她的新老板显然并不欣赏她的明智。

南嘉甚至没有时间想清楚怎么挽回自己的形象,老板已经直接又干脆地炒了她鱿鱼。

抄袭是很敏感的字眼,在任何设计圈子里都是大忌,正经的设计师以及公司都鄙视并痛恨这样的行为,当然也有不那么严谨的一些人,或者一些小公司,自己就在做着抄袭或者其他擦边的行为。沾上抄袭这两字,并不会没有活路,只是会失去前途。

虽然说南嘉抄袭的人并没有拿出确凿的证据,但这件事已经对她在业界的名声造成了影响,以后很难会有大公司愿意请她。以她的能力混口饭吃也不难,但是想在这个圈子里混出头,已经完全没可能了。

余尔还呆在月湖村家里,温哲把那四个保镖弄了过来,村子里清闲又安全,余尔怕吓到邻居,强行让保镖们脱下了黑西装。摘掉黑色大超,换上家常衣服,保镖们看起来也随和许多,尤其是被余尔拉着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嘻嘻哈哈完全没了正形。

即便是在闭塞的乡村,余尔也没错过网络上的大事。“南嘉事件”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关注着,而且她觉得,背后是有人在操纵的。

南嘉的那些事她都知道,以前她偷偷让人调查过南嘉,不过一直没有告诉白先生。她其实是很想白先生知道南嘉的真面目的,但是她不敢。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在男人眼里屁都不算,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会觉得女人多事,以及小心眼。

余尔从来不敢让白经池知道她的这些小心思,她很怕会被他讨厌。

不过“南嘉事件”结束后,她前前后后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像是白先生的手笔。她也是在南嘉和封淼淼的照片被曝光之后才知道她们俩之间是认识的,然后接着就有些怀疑封淼淼做的那些龌龊事南嘉有参与。

后面爆出的抄袭和插足事件,看起来更像是对南嘉的报复。

会为了她报复南嘉的人并不多,要么温哲,要么白先生。不过如果是温哲的话,他应该会调查清楚之后才动手,而且南嘉的下场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会这么快就出手,并且这么“心慈手软”的,只可能是对南嘉有一些了解的白先生了。

不过余尔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心慈手软”生气,相反她还挺高兴的。白先生这么做,说明他觉得南嘉不是好人,对吧?

Chapter 63

自艳照门事件之后,余尔就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白经池重新回到余氏,暂时接管公司。当时公司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个帖子,私下里各种八卦讨论,如今余尔消失白经池回归,更是让大家猜测纷纷。

余尔一直待在月湖村,行踪对外保密。她私下联系了地方台一档访谈节目,做了一期特别节目。主持人秦朗是一个性格很好的老牌艺人,见面时笑着称呼她为“bravelady”,访谈过程中也对她很照顾,一直用眼神或者简单的言语鼓励着她。

虽然余尔来参加节目的目的是为了澄清事实,但节目按照编导的想法,从访谈内容开始,余尔与秦朗进行了一场很友好的谈话,在他的引导下分享了一些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经历,气氛还挺轻松愉快的。

在节目最后,余尔才郑重其事地对艳照门事件做了澄清,简短地陈述了一下事实,然后表示已向各家媒体追究责任索求赔偿,并且展示了由余氏官方发出的律师函。

娱乐圈最不缺丑闻,也不缺造谣生事者,艺人被故意抹黑时,常常会秉持“清者自清”的原则不予回应,情节严重的话或许会给予警告,最多发个律师函,不过大多数也只是做做样子,很少有人会真的走司法途径。

令在场众人惊讶不已的是,这句话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后面紧跟着就哪些媒体已经被介入调查甚至受到处罚进行了简单的汇报。规模庞大或者后台强硬的可能只会受到一些小小的影响,但那些没有能力与余氏抗衡的,有些不得不进行大面积整改,有些已经被搞得几乎破产。最后余尔还一脸云淡风轻地表示,这事儿还没完。

成功惊掉一地下巴后,余尔分别向秦朗和台下坐着的制片人道谢告辞,然后在保镖的陪同下回月湖村。节目组很快将剪辑好的片子发过来给她过目,询问她希望什么时候播出,余尔算了算时间说:“就这周吧,麻烦你们了。”

这个节目一周一期,播出时间在周日晚十点。今天周四,距离艳照门事件已经五天,消息应该能传到英国那边了吧。

还有三天。再等等吧。

事实上还不到三天,余尔就已经等到了想等的人。

月湖村距离市区一个小时的车程,遇上堵车可能要更久一些,白经池这几天每天开车两头跑,余尔心疼他不让他来回奔波,反正她过不了几天就会回去。白经池不依,好不容易哄回来,再不殷勤点又跑了咋整。

周六那天他休了一天假,早上起来到房后邻居家的菜地里摘菠菜,回来的时候看到门前停了一辆出租车。白经池边留意边往家门口走,后车门打开,一个一米左右的短发小女孩儿从车上蹦下来,绕到车后面,不一会儿拉出来一个米分色的小行李箱。

后备箱的盖板“嘭”一声合上,挡在后面的男人露出脸来,肤色很白,五官深邃,嘴角两撇小胡子。白经池看清后愣了一愣。那男人提着箱子往这边走了两步,看到白经池脚步一顿。

“你就是白经池?”他拧着一边眉毛问,嗓音厚重,很有磁性。

白经池点头:“我是…”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对方扔下箱子就冲过来,挥拳狠狠揍向他左脸,嘴上骂道:“你个混账玩意儿!”白经池反应不及,实打实挨了一下。

白经池被打的一个趔趄,手在墙上撑了一下才稳住,然后回身挡住紧接着挥过来的拳头。“您打招呼的方式真特别,”白经池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叫,“二,叔。”

余延东冷哼:“这声二叔我可当不起。”他用力抽回自己的拳头,朝后面招了招手,“josie过来,问你前姐夫好。”

小女孩拖着小箱子过来,冲白经池灿烂一笑:“钱姐夫好。姐夫你姓钱吗?我的中文名字叫余茜,英文名字叫josie,j、o、s、i、e,你可以叫我josie,也可以叫我茜茜,以后我会和爸爸一起在住在中国,请多多关照。”

小女孩机灵又外向,白经池笑了一下,“josie,你好。”

余延东等她说完才把她拉回去,嘴上不耐地啧了一声:“小啰嗦,快去敲门!一会儿你姐开门记得给她个kiss。”

josie用力点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门前,右手有力地扬起来,一下敲上去,门吱呀一声开了。“咦?”josie轻轻推开门,脑袋探进去,看到门旁边站着的保镖,笑起来,“hello!”

保镖也轻轻拉着嘴角回了个浅浅的笑容。他是刚才听到外面动静过来的,隔着门听到白经池喊二叔,就把已经放到门把上的手缩了回去。他看了看白经池,朝余延钊恭谨地点头致意。

“我姐姐呢?”josie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进门,好奇地四处看着。

猜到她问的是余尔,保镖接过她的小箱子,回答:“在二楼房间,还没下来。”

“thanks!”josie礼貌地道谢,蹦蹦跳跳上楼去了。

余尔被小丫头拉着下楼的时候,还有点蒙圈。这小丫头喊她姐姐,她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妹妹?看到客厅里一拳一拳揍向白经池的男人,余尔才恍然明白她口中的“爸爸”是谁。

“你干嘛呢!”她三两步跳下来冲过来,将一味躲避不还手的白经池拽开,自己挡到他身前,气急败坏地推了余延东一把,犹不解气,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一下一下往余延东身上打。

“别打了!小宝,是我。”余延东用手臂挡在脸前,没脾气地说。“小宝…”

“我知道是你!”余尔气愤地喊着,边打边哭,“让你打人!让你打人!”

余延东被她打得连连后退,却一下不敢还手。白经池伸手拦她,被她甩开。直把余延东逼得退无可退靠在墙上,余尔狠狠往他腿上摔了两下才把抱枕扔开,赤红着眼睛瞪着他。

余延东气焰全消,无奈地伸开双手:“小宝,这么久不见,你不抱抱我吗?”

余尔立刻扑上去抱住他,泣不成声。“你个混蛋儿!还回来干嘛!”

余延东拍拍她肩膀,无声叹气,“我们小宝都要被别人欺负死了,我不回来谁帮你出气啊。”说着目光凉凉地扫向白经池,“以后二叔给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

一旁josie已经看得傻眼,呆呆地看看他们,再看看保镖和白经池,最后走过去抱住了白经池的大腿,呜呜哭起来。

白经池也是一愣,柔声问她:“你哭什么?”

josie伤心地说:“我也不知道。”

“…”白经池无奈地揉揉她脑袋,女人果然是个多愁善感的物种,不分年龄。

当天余尔就被余延东领回了余家,作为余家如今最年长的人,他现在需要承担很多责任,也变成了家里最有话语权的大家长。白经池不同意,余延东冷笑两声:“她跟我回家,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成?据我所知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余家的家事,有你什么事儿!”

不用说也知道他这个“所知”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白经池甚至都没办法解释,也怪不了温哲,毕竟他是真的以为他们已经离婚了。只能怪他自己作死,脑抽了才会骗余尔说已经签字。

至于余尔,至亲回来,有了靠山,最初的委屈和埋怨过去,她心情好得不得了。余延东要带她回家,她顾念着白经池,没答应,但余延东态度难得强硬,她做了一会儿心理斗争就从了。

白经池趁着余延东带josie去相熟的亲戚家拜访,溜到余尔房间,拉着她的手,连声叹气。余尔有点内疚,安慰他说:“你不是说重新开始吗,我跟二叔回家,我们从头来过啊。你好好表现,让二叔不讨厌你,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白经池知道她把家人看得很重,从小爷爷和二叔就很疼她,爷爷去世之后,二叔不在,所以他才有了可乘之机,成了她最亲近的人,得到她全部的依赖。今日种种都是他自己作的,怪不得别人。

反正他想娶她,本就应先取得她家人的同意。之前爷爷临终授命是不得已,如果他长命百岁能多活几十年,未必还会选择他做孙女婿。

既然已经打算重新来过,就按照正规程序走一遍好了。

白经池大度地同意了,当然他不同意也没辙,不过能自己想通的话,会少很多烦恼。只是这个时候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放手,以后再想见余尔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Chapter 64

c市的春天来得很快,气温渐渐回升,冬装褪去,街上越来越多靓丽的春装,色彩绚丽。

余尔坐在咖啡店里等梁乔,从玻璃窗打量着外面来来往往装扮时尚的美女,又瞅瞅旁边椅子上因为太热被自己脱下的薄款羽绒服,舔了舔嘴唇。

妈蛋,才几天没出家门,怎么感觉又跟社会脱节了。

风铃叮叮当当响起,梁乔推开门,挟裹着一阵风进来,身上是灰绿色的长款风衣,搭配白衬衣黑色牛仔裤,脚上一双马丁靴,帅气又利落。余尔忙举起手摇了摇,梁乔看到她,快步走过来脱下大衣,一屁股坐下,端起她面前只剩一半的咖啡咕咚咕咚干了。“妈呀,渴死我了。”

“怎么这么着急,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吗?”余尔叫来服务员点单。

梁乔拍了拍额头:“哎别提了,被个傻逼折磨得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