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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珊从床上跳了下来,笑眯眯的说:“我们想玩真心话大冒险,一起?”

这么有诚意并且是毕业前的最后一晚,大家都很亢奋又有些忧伤,沈恬想都没想就点头,她挪了挪凳子坐在两个床位中间,姚瑶和程璐也坐了过来。

姚瑶笑,拿出纸牌洗了洗,四个人随便抽出一张比大小,第一回程璐输了。

杨子珊抽到的数字最大,她想了想,问:“真心话大冒险?”

程璐偏头,“真心话。”

“这一年里最后悔的是什么?”

程璐一般沉默寡言的,大家很少能有玩到一起的时候,或许今晚实在太特殊了点,她竟然参加这个游戏,大家都有点受宠若惊。

程璐低了低头,又慢慢抬起:“对你们不太好,我很后悔。”

显然,大家都愣住了。没想到她会这么诚恳认真的说出来。

“怎么会呢?你是冰冷女神啊,我们都很喜欢的。”姚瑶的话缓解了差点冷掉的气氛,大家都开始傻笑,一个劲地说着我也喜欢。

程璐眉眼弯弯,真心的笑出了声。

又一连过了几轮,这次轮到姚瑶问沈恬了。

“你和叶熙第一次接吻什么时候?”

沈恬晕,怎么都喜欢问这种问题,“我还没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呢!”

“那你可要想好了,大冒险的话你会更后悔!”

不会是让她大跑出去见到谁就亲吧!这个姚瑶怪招最多,她最后还是投降认输,“刚在一起没多久吧。”

哇。哇。哇。

那三个人一连的感叹,这个叶熙学长果然够速度!

“做过没?”

什么?沈恬真想撬开这个姚瑶的脑袋!“每次只能问一个!”

接着,又是沈恬输掉,她摇摇头,杨子珊顿时楞掉,“你们在一起也有大半年了,叶大学长可真能够忍的。”

这几只怎么都这样!

沈恬怎么肯认输,终于在最后掰回了几把,姚瑶和杨子珊都折腾的够呛,程璐在一旁笑的东倒西歪花枝乱颤。

这样的气氛,才是最美好的吧。

第二天,几个人的现场应试都很顺利,沈恬写的有关IPTV的论文赢得各个老师的称赞,同时获得了优秀论文的称号,她从教学楼出来,给叶熙打了个电话。

叶熙刚忙完一场早晨的戏,昨晚一晚没睡,现在累的不行,刚收工他便准备回剧组安排的房间躺一会,看见沈恬的来电,他笑着接起,“结束了?”

沈恬傻傻直笑,隔了几秒,她轻轻的叫了叶熙一声,叶熙挑眉,“嗯?”

她轻轻开口:“我大一结束了。”

叶熙弯唇,“想要什么礼物?”

“嗯,你想送我什么?”

叶熙伸手揉了揉眉心,“现在不能告诉你。”

“打哑谜啊你!”沈恬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嘴上虽假装生气的说着,心里却乐的不行,期待着他的礼物。

两个人又随便说了几句,沈恬听出了他的倦意,蹙眉,这个人肯定又熬夜,她赶紧开口:“听你的声音这么累,赶紧睡会啊,我先挂了。”说完没有给叶熙开口的机会瞬间便挂掉电话。

叶熙惊叹她挂电话的速度,无奈的一笑,甚至能想到她的表情。

暑假过的很快,一眨眼已是开学,叶熙忙着剧组的事情,却是每晚都会和她发短信,她心里暖暖的,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沈恬将行李打包好,想先回学校,再去剧组看他,反正这几天叶熙很忙,她又插不上手,索性没打招呼便上了火车,然后给他发了一个短信,告知他即将到校。

短信刚发过去,叶熙的电话就过来了,声音里带了些责备,“怎么不早告诉我?”

“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她听出他的怒意,小声回答。

“你啊!”

“你忙嘛。”

叶熙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他思考了片刻,说道:“明天我要飞伦敦,估计一周时间,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要飞伦敦?沈恬点点头,又猛然明白过来他根本看不到,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忍着笑意说:“知道了。”

她思索着说点什么,火车已经进入隧道,手机顿时没了信号,两个人的通话到此为止。

后来,他们都没有想到,那次通话竟然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亲密联系。

沈恬刚到学校给家里回电话,沈城怀说他和连子清报了一个旅行团,打算去浙江旅游,她双手赞同。

接下来几天,她一直没有联系到叶熙,她还在想着,在学校等着他回来。

2001年9月11号。

沈恬永远不会忘掉那一天,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离开了她。

一大早,她便接到了来自浙江地区的座机电话。

她呆坐在床上几乎要傻掉,刚刚电话里说什么?大厦起火,伤亡?

她一路上颤抖的厉害,恐惧,各种不安充斥着心里,她坐的最早的飞浙江的班机,这趟飞机得大约两个小时才到浙江。

她坐在飞机上,两只手紧紧的交缠着,手心的汗一点点的渗出来,眼睛丝毫不敢转动,盯着某一处发愣,祈祷时间快一点,祈祷沈城怀和连子清平平安安。

刚下飞机,她就飞奔出机场,还没跑几步,便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她颤颤巍巍的接起,那一瞬间,她站在广廖的机场上一动不动,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紧紧地揪着衣服,眼里却早已在医生说出那句话之后噙满泪水。

然后,慢慢的蹲了下去,头埋在膝盖里,肩膀重重的抖动着,手机嘭的一声,掉在地上。

恐惧,害怕,不安,甚至她想到了和他们一起离开。

周围似乎都变得安静了,除了重重的呼吸声便是错综复杂的脚步声,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哭的伤心。

似乎还在不久前,沈城怀还在电话里说等她回家会给她举办一个盛大的家庭晚会,她还想着叫连子清一声妈妈,她还想和他们一起吃晚饭,一起起床道早安,一起看他们喜欢的电视剧然后聊着自己的想法,她还要和连子清妈妈学做清蒸鱼,要陪夏城南爸爸一起跑步,要陪他们到老,一家人做饺子…

不远处的男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女孩难过的蹲在地上哭的很忘我。

晚上,沈恬坐在医院空空的走廊里,医院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响彻在空气里,她低着头看不清情绪,她已经坐在这里将近几个小时了,连姿势都不曾换过。

沈城怀已经离开了人世,连子清仍旧在抢救中。

她一直坐在地上,等着,时间似乎很漫长,她的眼泪已经干在脸上,却又有一波流了下来,等啊等啊。

直到抢救室的门打开,里面的医生走了出来,她恍恍惚惚的站起,“医生,我,我妈妈怎么样?”

医生叹了口气,“活是活过来了,能醒过来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她的肩膀垮了下去,似乎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十一月的天,已经有些微冷。

沈恬将连子清转到了家乡医院,每天都重复着相同的事情,给她洗脸,擦身上,讲故事,一直到深夜。

连子清已经睡了好几个月了。

和叶熙失联也已经好几个月了。

她是在那晚之后才知道美国发生了恐怖袭击,她急的不知所措,给叶熙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和其他人联系,也没有结果。她休了学,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白天在外面打工,晚上还要忙着照顾连子清,叶熙的突然消失让她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有时候经常一个人默默的流着眼泪,却终究因那份期待而等待着,等着他回来,完好无损的回来。

直到除夕夜的前一天,她正坐在病床前,和连子清聊天。

“妈,你都躺了好久了,都不想醒来吗?”

“你赶紧醒过来啊,我还要叫你妈妈,叫你一辈子。”

“我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妈。”

可是最终,连子清都没有醒过来,那晚,她就离开了人世。

沈恬一直跪在她病床前,不说话,也不哭,像个石像。

将近十二点的时候,连子清的遗体已经被医院转走她失魂落魄的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任何一点生气,交叉口的红灯亮起,她依然自顾自的走着,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受着折磨,似乎现在,疼痛已经没有感觉了。

手机响了,在这个寂静的可怕的深夜里。

“沈恬。”

是叶熙。

她想张嘴,却怎么都说出话来,隔了这么久,听到他的声音,她有些恍惚,她难过的不可抑制的叫他:“叶熙。”

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他最冷漠的声音:“以后别再找我了。”

她迷迷糊糊的回拨过去,已是呼叫转移状态。

天下起了雪,很冷很冷,冷的要命。

她的眼泪结成了冰,冷冻住她跳动的心脏。

那晚,她丢了全世界。

她近乎麻木,眼睁睁的看着一抹光亮向自己射了过来,她缓缓仰起头,眼神空洞迷蒙,这样子便可以解脱了吧。

那一瞬间,她想的最多的便是岳子楠,那个视她如命的女孩。

再见了。

再见了。子楠。

这个世上我唯一牵挂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这个世界太温暖了1-1

沈恬醒来的第二十九天。

她从医院回到家,自己做了顿饭,一个人坐在餐桌旁吃着,却味同嚼蜡,她已经有两周没有见到许南庭了。

迟医生说,叶熙熬不过今晚了。

她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滴一滴,涩涩的,甜甜的,像那年叶熙递给她的那杯柠檬味的奶茶味道。

屋子很安静,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眼泪落到餐桌上的声音,她闭了闭眼,又捞了口菜塞进嘴里,机械式的咀嚼着,干干的,没有任何味道。

突然,有开锁的声音。

然后,门开了。

是许南庭。

她抬起头看门口,他刚进门,也一眼就看见了她,两人的对视持续了十几秒,许南庭移开眼,将门反锁,伸手将领带扯了下来扔到沙发上,松了松衬衫的衣扣,挽起袖口到肘弯,越过她进了房间。

沈恬慢半拍的回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她吸了吸鼻子,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像是在等待一场庄严的谈判。

十五分钟。

她认真的看着表,十五分钟。

许南庭从房间走了出来,他走得很慢,客厅静悄悄的,可以听见胸口浅浅的呼吸声,他敛眉,提步走到她对面,坐了下来。

自从她醒来之后,一直拒绝见到他,他一直住在公司,今天回来拿点东西,却不想她在家。

他刚想开口,沈恬就说话了:“许南庭。”

她叫他,平静的开口:“先听我说完。”

她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与他平视,淡淡的说:“你给了我七年的好,我为你流了个孩子,”她顿了顿,嗓音有些沙哑,“扯平了。”

许南庭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是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忘不了将她送进抢救室的那晚,医生说她流产了的时候他的心痛,像是刀割,一点一点将他凌迟。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小孩。

直到,他静静而来,又匆匆离去。

还有,她从病床上醒过来时,望着他的空洞淡漠的眼神。

“好。”良久,他开口。

直到许南庭离开,沈恬才放下伪装,一眨眼,已泪流满面。

沈恬醒来的第三天。

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差,又因为流了产,医生一直坚持到第三天才允许她下床,北京的天最近一直徘徊在几度之内,冷的人直打哆嗦。

她穿着单薄的淡粉色病服,从病房里慢慢走到叶熙的病房,她站在门口,默了好久,才轻轻打开门,她没动,扫了一眼房间,那个瘦弱的身影一动未动,沉沉的睡着。

他看起来,很虚弱。

她轻轻走了进去,然后,将门关上。

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人,苍白的一张脸,明明才三十一岁,却像是苍老了十年似的,嘴唇抿的严严实实的,还有他的眉头,睡梦里仍旧紧紧的蹙起,不知道是不是药物引起了疼痛的缘故。

她替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就一直等着,等着他醒过来。

天色有些暗淡,其实不过是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时间,她坐的有些累,刚想站起身活动一下,床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她看见了叶熙深沉的眸子,里面还有她看不明白的东西。

他看着她,轻轻开口:“身体没好,就乱跑?”

这样熟稔的语气,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样子,暖暖的,如果可以填写这几年之间的空白,该有多好。

沈恬笑了笑,轻轻回他,“已经好多了。”

她将他扶起来,靠在床背上,叶熙皱了皱眉,“穿得这么薄?”

她轻轻扯动嘴角,“不冷,真的。”

叶熙沉默,转头将自己床头的外套递给她,“披上,感冒了就不好了。”

她淡笑着接过,“好。”

病房里其实很暖和,他们就这么互相对视,静静的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