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故事与她有关/爱上你那年我21了上一章:第 25 章
  • 他的故事与她有关/爱上你那年我21了下一章:第 27 章

似乎一切都变得生疏了,是啊,七年了,她也已经嫁了他人,怎么可能不变呢?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开口:“你先说。”

接着,沈恬笑了笑,“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说说看。”

叶熙也慢慢的笑了,“就拍了一部电影。”

“《程门立雪》?”她问。

叶熙点头,“03年就开始准备了。”

到现在,已经这么多年了,沈恬看着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我身体不好,常常出问题,往往还没拍一会就要送医院,能拍出来已经心满意足。”叶熙说话的时候眼睛很温柔,并没有类似痛苦的东西,沈恬紧紧地捏着裤子,听他看似平常的语气,心里竟隐隐作痛。

她记得,这是他的梦想。

《程门立雪》讲的是在民国初期军阀统治的战乱年代,一位传奇女子程立雪经历种种困难挫折最终为国牺牲的故事,后来,有人纪念她为她铸碑,但让人称颂难以忘怀的是她与男主人公的那段凄美的爱情,电影里有关爱情的部分演绎的并不多,但却令人难忘。两人明明相逢,却不能相识,立雪忍着极大地悲痛指出男主是幕后黑手转移敌人注意力,为营救特派员提供机会和选择,那个时候,她是做了多痛苦的选择啊,看着心爱的人惨死面前,她,得有多难过,她宁愿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可是叶熙,我们之间的故事不也是如此类似吗?

你为了我,忍着那么大的痛苦将我推给许南庭,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当时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你得是有多绝望啊。

沈恬没有说话,眼睛湿湿的,她的唇抿得紧紧,抑制着自己不哭出来,她看着叶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的很温和,“恬恬,别怪许南庭,他爱你并不比我少,所以将你交给他,我很安心。”

他手掌的温度很暖和,轻轻的贴在她的脸蛋上,暖暖的,像是微风拂过留下来的淡淡余温似的,带着清凉的药水味儿,却出奇的让人静心。

第二十九日晚,2010年初。

又是这样的一个日子,窗外有人放着烟火,噼里啪啦的,病房内安静的吓人。

沈恬一直呆在叶熙病床前,寸步不离。叶熙已经有些昏迷不醒了。除沈恬之外的所有人都呆在病房外,沈恬握着叶熙的手丝毫未动,像是被定格似的。

“叶熙。”她轻轻唤他。

叶熙慢慢的睁开眼睛,苍白的脸色已经昭示着一切暗潮,他努力的张了张嘴,费劲的叫她,“恬恬,能被你这样看着走,我也是无憾了。”

沈恬看着他一直摇头,一眨眼,眼泪就刷刷往下掉,“别…走。”

“别哭,傻丫头。”他说的很吃力,像是卯足了全身的力气。

“不要走,叶熙。”她趴在病床上,哭出了声,肩膀无力的抖动着,像是有刀片一点一点的割开她的心,痛的难以抑制。

病房外的所有人都痛苦地不忍直视这样一幅画面,包括许南庭。

“别难过,我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我还是会守候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的。”叶熙伸手想去擦掉她的眼泪,沈恬抬头看他,他的手还没摸到她的脸,就沉沉的落了下去。

“好好的。”

叶熙真的走了,她感谢上天,让她陪着他度过了人生中最后的这一段时间。她将叶熙的墓地选在沈父沈母的旁边,那样子,叶熙不会孤单,他那么和煦的人,一定会很喜欢和爸妈说话的。

叶熙离开后不久,他的助理交给了她一封信。

沈恬,亲启。

她回到了北外,他们曾经一起散步一起玩笑的地方,她坐在他们曾经坐过的图书馆里的长凳上,展开了那封信。

窗外有风渗进来,凉凉的,她偏过头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雪,雪花很大,很大,天空一片白茫茫的样子,还夹杂着雨声,轻轻的,落到地上,迅速化了开来,像是深山雪莲,往生极乐。

叶熙的字写得很好看,清晰俊秀,力透纸背。

恬恬: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能已经离开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临终的时候,但却没有预料到你会陪我一起度过,我很幸福。

和你在一起的那大半年,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我喜欢你听你说话时软软的声音,依偎着我听我讲故事,和我一起辩论,笑起来永远是早晨□□点阳光的样子,咧开嘴笑的傻傻的,简简单单,恬恬,你是我的珍藏。自古以来,美人江山,我宁愿做那个亡国君也不负你。

对不起,恬恬,我没有做到,还是伤害了你。

我尽量将伤害减轻到最小,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到的。

9月11号那天,我打算回国就向你求婚的,可惜,终是晚了一步,许先生将我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我活不过危险期,但我坚持了下来,一直活到现在,撑着我活下去的意念,是你,恬恬。

别怪许先生,我拜托他照顾你的时候,他坦白已经爱上了你,便和我立了个五年的君子之约,五年之内他不会对你有任何动情的举动,催眠也是为了让你忘掉那些痛苦,恬恬,他很爱你。

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难过,恬恬,人终有一死,能撑到现在,是个奇迹,我已无憾。

《程门立雪》是我为你拍的电影,纪念我曾爱过你的日子。

傻丫头,祝你幸福。

叶熙留

沈恬哭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怎么都流不出来,她答应他,不会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小幅度的修了一下文,又像是重新经历了他们的故事一样,有感动有难过有温暖有欢乐。。。我是一个比较容易感动的人,经常是边听着歌边码字。。而且潜意识里一直认为悲伤的歌才能激发我的灵感。= =。。(咬指头)是因为这样,我的文才会越写越伤感吗?好吧,我承认我写欢快的段落的时候也是听着伤感的歌写的。。(现在一想,我也真是醉了。。)捂脸。。

(重点来了)从这一章开始,就和第一部分的结局篇还有楔子接轨了,叶熙篇正式结束。。好开心。。估计我是回忆篇写的最多的作者了吧。(捂脸)但真的是很羡慕,大学里能有这一个人伴我始终,也是很幸福的,对吧。

祝姑娘们看文愉快,看在我这么努力码字的份上,赏个脸收藏评论下呗。。么么哒。

第45章 这个世界太温暖了1-2

雪已经大了,路上的脚印很明显,一脚踩下去,立即出现一个深坑,她笑了笑,叶熙,我会好好的。

她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黑夜,房间暗着,没开灯。

她可以看见许南庭坐在沙发上,指间微弱的火光,她打开灯,他看着疲惫不堪,胡茬儿已经有好几天没有修理了,眉宇间的落寞清晰可见,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吐出来,接着,又深吸了一口,颓废的像是个落魄不堪的画家。

沈恬轻轻走了过去,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许南庭。”她轻声开口。

他手指微微一僵,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眼看他,嗓音沙哑的厉害,“说吧。”

“我们…就这样吧,离婚…”她的话还没说完,许南庭就厉声打断她,“我不同意。”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嗓子像是着了火似的,红着一双眼看她。

“那你想怎么样?”她无力的问他。

许南庭皱眉,看了她半响,低声,“就这么想,离开我?”

房间很安静,可以听见他粗重的呼吸,还有窗外雨打落窗的声音。

沈恬没吭声,许南庭突然笑了,“你知道我不许你离开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她吃惊的看着他,说不出话,许南庭自嘲的勾了勾唇,“我可以允许你离开,但我不会离婚。”

她知道,许南庭的手段,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对闻辛,在知道闻辛伤害了她令她流产之后,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动用一切手段丝毫不讲人情,将闻辛送进了监狱,长达二十年,那是比任何痛苦都难熬的折磨。

但沈恬知道,许南庭会将她囚禁着。

她点头,“好。”

她起身,准备回房,刚走几步,后背就有一股力量将她抱了起来,许南庭一直抱着她进了卧室,将她丢在床上,压着她,眼神里满是她看不透的混沌,他危险的眯了眯眼,低声附在她耳边说:“陪我做一次。”

“许南庭,你发什么疯?”她不断的挣扎在他身下,怒吼。

“我是疯了。”他的声音压抑的可怕,像是沉积了太久的怒气一下子就爆发似的,她被他低吼的一愣,僵住,突然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吻着她。

许南庭从她的额头,一直吻到鼻尖,锁骨,再到胸口,流连忘返,这一晚,他就像一个黑夜撒旦,而沈恬也终于知道了外界传言的许南庭是多么冷漠果决,手段狠厉。

他一直要了她好久,直到天际微亮,她才昏昏欲睡过去。

许南庭用棉被盖住她□□在外的身体,坐了起来斜靠在床头,裸着上身,从床头柜上拿出香烟开始一根一根的抽,他的眼睛里尽是冷漠,迷雾缭绕在他的头顶,他眯着眼侧身看了眼仍旧熟睡的女人,心里的痛越加深刻。

从她苏醒过来,一直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抗拒他的爱,每每看到她和叶熙在病房里聊得那么开心的时候,他嫉妒的发疯,甚至他想过躺在那里的人是他自己。

他原以为她会原谅他的欺瞒,却没有想过她会想逃开他,他从来都没想过勉强她,昨晚的他,真是被她气的要疯掉,她竟然说要离婚!怎么可能?他用心良久了这么长时间终于一点点将她画地为牢,怎么能放弃她?

他咬着烟,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她似乎有些痒,嘟囔了句,转过身又沉沉睡了去。

良久,他将烟头摁灭,重新躺进被窝里,从背后抱紧她,像是怕她立即逃走似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怎么都不放开。

沈恬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许南庭不在,她拖着疼痛的身体洗了澡,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收拾了些必备的东西,离开的时候,她看了看这个充满他的味道的家,鼻子不可抑制的酸了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两年半。

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繁花似锦的锦山公园,一个女人坐在长椅上,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眼睛落在距她一米的前方,一个大眼睛的小男孩坐在婴儿车里,调皮的玩着手里的风车,嘴里还振振有词的叫着,她不禁失笑,才一岁大点,却这么早熟,刚刚见到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还哭闹着要亲人家,真是不知道跟了谁。

她的脸色突然的黯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敛了敛眉,又恢复往常的笑意。

良久,她站起身,走到小孩身旁,推着婴儿车慢慢的往回走,她穿着很普通的短袖长裤,头发随意的挽了起来,眼神里,有很温柔的东西。

直到她推着车走远,身后的路虎车里的男人才下了车,眼神隐晦不明的盯着她远去的方向,渐渐的,嘴角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两年前他一直拜托温晋安照顾她,却不想一个月后她就又突然消失了。

这一找,就是两年多。

这个江南小镇,倒是她一直喜欢的那种风格的地方。

沈恬回了家,将小孩从婴儿车里抱了出来,放在木质的摇篮车里,不一会就将他哄睡着了。

她站起身去厨房做菜,刚没走几步,手机就滴滴响,提示有新邮件。她站住,点开,是来自loser的稿件邀约。

loser是一个广播电台的主播,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她有关情感类的文章,便找到她的联系方式,请她做电台的特约心理学家。

其实,她也是一时兴起,在某一网站上发表了一片有关情感心理的文章,没想到很多人看到产生共鸣,也因为这样的起缘,她的文字开始在电台里被熟知,不过这些都是副业,闲来无事放松心情的法子。

生完阳阳调整好身体后,她被一家教育机构邀请做心理教师,因为阳阳,她的工作时间调整为一周两节。

固定工资再加上作词所赚的并不小的收入,足够养活她和宝宝。

还有,《程门立雪》播出后,叶熙所获得的天价票房收入,他生前已经安排好将一半捐给了慈善机构,另一半全部留给了她,她没要,以叶熙的名义全部捐了出去。

她笑了笑,回信息给loser:回头发你邮箱。

每次听着loser读她的文字的时候,她都有种伤感,她写的故事真真假假,曾经loser问她,这个故事是真的吗?好真实啊。

她听了总是笑了笑,然后告诉loser: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情。

她的每一天,都会因宝宝而变得圆满。

沈恬的邻居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太钟阿姨,儿孙长时间都不在家,性格却是很爽朗,经常笑眯眯的,煮东西给沈恬送过去,沈恬怀孕坐月子都是老太太帮忙照顾的,她很感激,更是将老人当亲人一样服侍。

晚上,沈恬做好饭,宝宝已经醒来一个人坐在摇篮车里自娱自乐,她笑了笑,给宝宝冲了点奶粉,突然听见敲门声,她走了过去,开门。

“钟阿姨。”沈天笑着打开门让老太太进来。

老太太将手里的碗放在餐桌上,“我给你煮了点粥,趁热喝,你啊,自从生了阳阳后,身体差的不行,这可了不得,女人啊生了孩子不好好调养落下病根就不好了,这都一年多了,也没见多少起色。”

她上前挽上老人的胳膊,撒娇般的笑了笑,“知道了,阿姨。”

老太太无奈的笑了笑,看了眼客厅里吃奶吃的乖乖的小男孩,“阳阳可是我见过最乖的小孩子了,很少有孩子不哭不闹做什么都这么安静的。”

她从厨房里端出刚炒的菜,“您和我一起吃。”

“我都吃了,你吃吧。”老太太挥了挥手,径直走到阳阳身边逗起他玩了开来。

沈恬坐在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粥,恬恬的糯米粥,很好喝。

她吃完收拾好餐桌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和阳阳玩的不亦乐乎了,她走过去坐在一旁。老太太突然看着她说:“阳阳都一岁半了,你就没想过再找个?”

沈恬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和阳阳就这样挺好的。”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你还年轻,有个男人在身边总归要好一些。”

沈恬知晓她的好意,仍是婉言拒绝,“阿姨,您别劝我了,我这辈子有阳阳就够了。”

老太太将阳阳抱在怀里哄着,抬眼看她:“我年轻的时候啊,就是太要强了,老伴走了后我就一个人养活着我的两个孩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大了翅膀硬了,一走就是几年不回来,如果不是你和阳阳,我都准备去养老院度过余生了。”

“阿姨…”沈恬不知道平时乐呵呵的老太太竟然有这样的心酸,一时有些语塞,只是轻轻的叫着她。

“别这么固执,孤单的滋味并不好受啊孩子。”

沈恬垂下了肩膀,目光有些呆愣,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他爸…我也一直都没有问过你,当年你怀着孕来到这里,一定是遇到难缠的事了,如果还放不下,就别委屈自己。”

“阿姨,我没事的。”沈恬淡淡的笑了笑,从她怀里接过阳阳,轻轻抱着。

阳阳很乖,被她抱在怀里一点都不淘气,只是扑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一处看,偶尔动动自己的小身板,小手轻轻揪着她的衣服,笑的单纯无暇。

周一周五有两节课是沈恬工作的时间,这两个时间段,阳阳一般都是钟阿姨带着转悠。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终于相逢1-1

她穿着比较传统的黑色正装去上班,步行到公交站牌,坐500路,然后到向日葵教育中心,一样的路段,30分钟的时间,她重复了一年了。

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梦想,希望做一个像白岩松一般的新闻人,哪怕每天都睡不好,半夜因为突发新闻被拽起拼命地加班熬夜,吃着泡面便当跑遍大小场地寻找新闻。

她刚开始的本专业是播音,也想过做一个像董卿一样的主持人。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她的一切激情早已被生活磨平,就像夏衍一样,不能前进,却半分也后退不得,因为你得努力的活着,才能不与这个时代悄然脱轨。

而她的梦,早已随风远去了。

她的生活里,除了阳阳,似乎也就是心理咨询的时候,可以听见别人的声音,然后告诉他们,要好好活。

上海到北京有多远?坐飞机1小时40分钟;CCTV有多远?从1994年涉足电视到跨入她的大门,董卿走了八年。

这句话,一年前吴城相遇的时候沈恬送给了夏衍。

前不久,夏衍发邮件给她,说自己的康复治疗不错,已经重新应聘到新闻工作室,她说,感谢沈恬。

沈恬盯着邮箱里那短短几十个字,终于串成了一句话:2000年的夏衍又回来了。

向日葵教育中心是一个老外创办的,或许是看不惯中国的教育方式,他的教学宗旨是:学生的快乐高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