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白冰就给她发了伴娘服的图片,她的是一件浅蓝色的裙子,问她喜不喜欢。她回了说喜欢。她突然想起沈千源的话,就给白冰打个电话过去,让她不要相信这种小道消息。

白冰听罢也松了一大口气,说道,“太好了,那我的婚礼就如期举行,我爸妈不同意也不行。反正,就算分得这七十平也跟我没关系。”

白冰的婚期十分艰难地如期举行,说是艰难是因为白家父母十分难缠,即便白冰说不会有回迁房,他们也不信,反而骂白冰想嫁人想疯了。

白冰也怒了,“对,我就是想嫁人想疯了,那也是你们逼疯的,是谁之前天天说我丢脸,一把年纪还不嫁人的?是谁说我到年底还不结婚就跟我断绝关系的?”这一席话把夫妻俩堵得哑口无言。

朱家不明就里,反而以为白冰是做了很大牺牲,对她愈发地和气和心疼。

也不知白冰怎么跟朱家父母说的,反正二老对何雪青十分客气。朱母拉着她的手说,“冰冰说多亏你鼓励她,要不然这婚期不知要拖到多久呢。”拆迁的事又没个准期。

何雪青回道,“冰冰说你们家把婚期都告诉亲戚了,莫名拖延怕对你们不好。既然已经定下了,她就不能失信。我们做为好朋友当然支持她的决定。”

朱母连声夸赞自己的儿媳妇,“冰冰真是个好孩子,将来我们家文明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答应。”

何雪青的心里不禁为白冰高兴,她只希望白冰将来过得顺遂些。

白冰的婚礼办得简单而热闹,双方都不是大富之家,也没有大操大办。不过是亲朋好友会聚一堂,随点礼吃吃饭而已。何雪青送了白冰一条珍珠项链,几套价值不便宜又十分适合她的衣服。于非非则直接包了礼金。

白冰感动地看着何雪青说,“你真是太破费了。”

何雪青笑着说,“谁让咱们感情好,送什么都是应该的。”

白冰搂着她的肩,没说话。

婚礼那天,是白冰此生中最漂亮的时刻,人们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平日里总是灰扑扑的女孩子其实长得也不错。的确,白冰底子不差,但她没有闲钱打扮,她家人也不准她打扮。除了少数天生丽质的女孩外,一般长相的,打扮与打扮区别就很大。

何雪青和于非非两人都是淡妆,毕竟今日新娘才是主角,她们不能抢了风头。

何雪青长发披肩,一袭浅蓝色裙子,白色高跟凉鞋,显得十分清新淡雅。裙子是收腰的,将她窈窕的腰身显露无疑。

于非非生得娇小玲珑,活泼可爱。婚礼上就有人打听两位伴娘的消息。

何雪青没想到沈千源也来了。他一来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拉着放假归来的于越越亦步亦趋地跟着何雪青和于非非。

何雪青趁机问他,“你们跟着我们干吗?”

沈千源淡淡地说,“怕有人对你们无礼,这场上猥琐男挺多的。”他恨不得把那些男人的眼睛给蒙上。

何雪青笑着说,“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儿又不是穷乡僻壤,没有那些恶心的陋习。”他们这里并没有闹伴娘的习俗,甚至连闹洞房的习俗也没了。

沈千源看了一眼白冰,突然说道,“不知道你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子?”

第十七章母与子

小区里最近喜事连连。白冰结婚不久后,那个朱近明竟然也要结婚了。

朱近明住得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这些都是他姑姑朱平宣扬出去的。

朱平喜气洋洋地逢人就说,“我那个侄子最近终于要定下来了,是我介绍的,女方今年才二十,长得哟跟电视上那谁似的,人见人夸。”

白冰告诉何雪青和于非非说,“女方确实才二十,确实长得也不错。不过呢,家里是附近农村的,只有初中学历,是个厂妹,家里姐妹四个,有个弟弟。本来人家也在犹豫,女孩的家里想攀个有钱的,以便将来好补贴家里,若不是听说咱们这快拆迁了,又有回迁房,人家还不同意呢。”

三人都叹,这个朱近明终于结婚了,他也算是求仁得仁。

过了几天,何雪青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每次接到她的电话,她心里都是一咯噔,她磨蹭了一会儿才不情愿地摁了接听键。

“妈,找我什么事?”

李婷的声音十分兴奋,“雪青,妈告诉你个好消息,国家不是开放二胎了吗?今天你奶奶陪我去检查了,大夫说我生二胎没问题,你马上就要有弟弟了。”

何雪青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可是妈,你今年都四十七了,是超高龄产妇,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李婷不以为然,“那又怎样,现在医学发达了。你知不知道,有了这个孩子,我才能在王家彻底站稳脚跟。”

何雪青的声音不由得变冷,“王家除了你难道还有别的女人竞争?站稳脚跟有什么大用吗?难道王家的家世跟能跟李嘉诚家有得一拼,生个儿子能奖励你一个亿?退一万步说,就是顺利生产,等孩子成年时你们也六七十了,何至于这么拼?”

李婷笑呵呵地说,“哎呀,这算啥,又不只我一个这样。再说了我们年龄大些也没关系,不还有你和小新吗?你们姐俩到时可得好好照顾你们的小弟弟。小新家是个女孩子,养女儿又不像养儿子那样费钱,你家就你一个,又快拆迁了,拿出一部分帮扶你弟弟读书结婚啥的又不是难事。”

李嫁口中的小新全名叫王新,是王伯的独生女,比何雪青大两岁,已婚已育。何雪青就见过她几回,话都没说过几句,只觉得是她是个安静老实的女人,跟白冰有点像。

何雪青听她妈这么一说,心中一凉,大觉不妙。妈妈在那边接着说:“不管怎样,有个弟弟都是极好的,以后你也有娘家兄弟了,在婆家受了气也有人帮你。”

何雪青不得不提醒她说,“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不是在古代。”

“无论什么时候世情都是一样的。”

“可我怕遇到舅舅那样的兄弟,天天净是麻烦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李嫁有些恼怒,继续絮叨个不停。

何雪青平复了一下情绪,寻找机会□□话:“妈,我这么跟你说过吧,做为女儿,我没有权利干涉你的生育自由,你有要二胎的权利。但同时你也要记得,将来我有赡养你的义务,但没有养弟弟的义务。”丑话还是说在前面为好,帮不帮扶那得看她以后的心情,但她必须得让人知道,她没有这个义务。

李嫁尖声叫道,“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可是你亲弟弟!”

何雪青不想说话,一口一个弟弟,仿佛她已经认定自己一定能生儿子似的。

她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的情景,听说她出生的时候,最失望的不是爷爷奶奶也不是爸爸,而是外婆和妈妈。妈妈一听护士说生的是个女儿,当场落泪。外婆也全然没了女儿怀孕时的嚣张气焰,像只斗败了的母鸡似的,蔫在一旁。爷爷被妈妈的作派气得脸都青了。

李婷在那边继续破口大骂,硬生生地打断了何雪青的回忆:“怪不得你外婆说你冷心冷肺,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何雪青连反驳都懒得,“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固执已见的人,有什么可反驳的,他们永远觉得自己有理,错的都是别人。

何雪青挂了电话,神色黯然地窝在沙发上。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连爷爷开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何爷爷观察着孙女的脸色,好声问,“你妈又打电话了?这次又想干什么?”

何雪青抬脸笑笑,“没什么,她也要拼二胎了。”

爷爷也愣了,叹息一声,“何苦呢,都多大岁数了。真喜欢孩子,抱孙子孙女不就得了。”

何雪青冷笑,爱生孩子的可不一定是真喜欢孩子。

爷爷温声安慰她,“她想生就生,反正跟你关系也不大。你也别跟你妈计较,她是被你外婆一家给坑害了。”

何雪青心情低落,一时口不择言,“爷爷,你当年就没帮着爸爸长长眼吗?怎么让我爸娶了我妈呢?”

爷爷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顶说,“傻孩子,你爸不娶你妈哪还有你。”这倒也是。

“好了,反正她现在也不跟你生活在一起。虽然你妈有很多缺点,但她毕竟生下了你,光凭这一点,我一辈子都挺感谢她。不过,这话我可不敢告诉你妈,我怕她和你姥姥挟天子以令诸侯。”

何雪青被爷爷的幽默逗笑了。她想拼二胎就拼吧。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挡不住的事。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她又何必再黯然神伤,况且她还有一个好爷爷。

不过也就在这一瞬间,何雪青突然明白了她们母女之间真正的症结所在。

她妈妈连自己的性别都不认同,又怎么可能认同她这个女儿呢?她挑剔她讨厌她,不是因为她有多差劲,只是不认同她的性别罢了。妈妈还认为她不配得到那么好的待遇,因为这些她自己从来都没得到过,她对自己母爱是有些,但应该同时又夹杂着微妙的厌恶和嫉妒。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是不会正确地爱别人的,即使爱也是畸形的爱。何雪青在豁然开朗的同时也有些悲哀。

第二天,何雪青就抛开了妈妈给自己的负面影响,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没料到王伯的女儿王新竟然给她打电话了。

她在试探何雪青对这个二胎的看法。

何雪青开门见山,把自己昨天对妈妈说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王新听罢,沉默一会,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很矛盾,我没权利干涉父母的决定,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夫妻俩只是普通人,工资不高不低,上有老下有小,自家的日子已经很艰难,我实在没有余力顾及旁人,但又不好说出口。”既然有人开了头,她也不太难做了。原来她也有带头作用,不过,在王家人眼里她带的是个坏头。何雪青觉得真是啼笑皆非。

周一的工作归例非常忙碌,沈肃端那边也很忙。不过他百忙之中仍不忘抽空给她发微信和短信。

周二工作稍稍轻松一下,沈肃端依旧约她出来吃饭。

“同事推荐了一家新餐厅,咱们今晚去尝尝吧。6点我去接你。”

“好的,晚上见。”

可是,到6点时,沈肃端仍没有来,6点10分时,他急急打了个电话来,“对不起,雪青,我妈突然病了。我得赶紧回去,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

何雪青忙问,“阿姨怎么了?要不要我跟一起去看看。”

沈肃端忙说不用。

“我已经下单了,你能不能找个朋友陪你吃饭?明天一定补偿你。”

何雪青安慰他说,“没关系的,阿姨的身体最重要,我约非非一起去。你放心去吧,开车注意些。”

于非非的公司离她的公司不远,她打了电话过去,她正好刚下班,正好今天无约,于是两人决定一起去吃饭。

两人到了饭店门口,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人,是沈千源。他旁边还站着一个高挑漂亮的混血女孩子,两人举止十分熟稔。

沈千源看到两人也不由得愣了一下,很快,他就附在女孩耳边低语了一句,然后带着她大步走过来,三人打了招呼,沈千源笑着给两人介绍,“她是我的朋友,中文名苏格拉敏。”

第十八章缓和

四个人在饭店门口相遇,最后两桌拼成了一桌。

苏格拉敏的中文讲得很好,言谈幽默风趣。从名字就能看出来她很喜欢哲学,职业是个自由摄影师。何雪青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有二十五六岁吧。她正是沈千源喜欢的那种御姐范。

吃饭时,沈千源对苏格拉敏十分照顾,对方也坦然受之,甚至还一脸促狭地指使他干这干那。

何雪青看着两人的互动,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也许应该就是那种姐姐看着一直疼爱的弟弟找到女朋友的那种感觉吧,她想。

吃过饭后,沈千源先把两人送回家,再开着车带着苏格拉敏回去。

许了因为有了新女朋友的缘故,沈千源跟何雪青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而她与沈肃端的见面也是三番两次地被打断。沈肃端每次都十分歉疚,过后加倍补偿她。但如是两次之后,何雪青再迟钝也察觉出问题了:江晓蓉不满意她。

江晓蓉的处事风格仍跟以前一样,她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同邻十多年,何雪青从没见过她与别人发生过冲突。她无论多讨厌一个人表面上仍是让人无可指摘。她不满意自己却又不在明面上说,对她仍是一如既往地客气。

这天,她与白冰相约逛街时,说起了这个问题。

白冰问道,“江阿姨不喜欢你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何雪青说,“那是女人的直觉,不会错的。”

白冰想了一会儿,看着何雪青,用调侃的口吻说道,“雪青,我发现有的女孩特别招长辈喜欢,而有的女孩又比较招男孩子喜欢,我是前一种,你可能属于后一种。”

何雪青笑了笑,白冰确实一直都有长辈缘。

白冰又接着说,“因为我这种人安静乖巧无害看上去很好掌控。可是你,我想不出用什么词形容,大概就是你骨子里有一种难以掌控的不羁和野性,会让有些人感到不安。我想江阿姨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何雪青哑然,她觉得看似温和的白冰实则对人性有种犀利的洞察力。

“她不满意你也没关系,沈肃端喜欢你,而且他越来越喜欢你。这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何雪青笑,“怎么听上去像两军对阵似的。”

白冰说,“你以为呢?战争无处不在。对于很多中国女性来说,婚姻就是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与各色人谈判兼斗智斗勇。不过现在到底比古代强多了,那时还得跟小妾斗。”

何雪青笑道,“现代有小三。”

白冰也笑,“真到了这地步,连我这样的也不斗了,更何况是你这种的。现在事情并不严重,还是那句话,除非你嫁的是孤儿,否则婆媳问题是逃避不了的。”

何雪青做出一种怕怕的样子,“我能不能不斗?”

白冰瞪她一眼,“你上学上班都会力争上游,怎么到了这里就不敢了?”说到这里,她又拿自己举例,“你看看我,朱文明这个鸡肋我还得稍稍争一争呢,沈肃端可是鲜美的烤全羊,你争一争又不委屈。”

何雪青被这个说法逗笑了。

白冰接着就给她支招,“没事的,还好江阿姨的表面涵养功夫很好,而且也没在明面上反对你们。要是遇到朱近明的妈妈和姑姑那样泼妇型婆婆,那才叫糟心呢。”

“你现在先努力让她接纳你,多费点心思就行。”

何雪青仍有些迟疑,白冰叹了口气,接着鼓动她,“你想想沈肃端,他都肯去讨好你爷爷,你为他做一点算什么,感情都是相互的。”

这一点倒是真的,沈肃端确实在尽力讨爷爷的喜欢,一有了空就陪他聊天下棋喝茶,说话都顺着他说,遇到不对的也从不当场反驳,给爷爷留足了面子。

白冰见何雪青神色有些松动,就继续往下说,“这周六是江阿姨的阴历生日,你去给她一个惊喜。她必然会很高兴,然后你借着这个契机一点点地攻克她。”

何雪青惊讶,“你怎么知道江阿姨的生日的?”

白冰抿嘴微笑。

何雪青十分好奇,缠问她,“你告诉我呗。”

白冰笑着说,“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可不准吃醋。”

“我保证。”

白冰低头看着路面,过了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其实我少女时期暗恋过沈肃端。”

何雪青倒一点也不觉奇怪,当年有不少女生都喜欢他。他长相清秀、多才多艺,而且性格早熟,与同龄的男生一比,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所以我一直默默地关注他的一切。”白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你当年怎么没表白啊?”何雪青问了一个傻问题。

果然她这个问题被白冰笑话了,“你真傻还是假傻?那种情况下谁敢越雷池一步啊?我真说了不被我爸打死才怪。而且后来我发现他喜欢你,也就是想想罢了。”

提起学生时代,两人不由得一阵唏嘘感慨。

何雪青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他喜欢我,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白冰嗤笑她,“你这人太迟钝,我提醒过你几次你都没反应,后来我也不敢提了,因为他妈妈管得太严,你的性子又冒失,万一勾起你的念头,你俩又不成,到时怎么办?而且我还怕耽误你的学习成绩。”何雪青隐隐想起,白冰有几次是提过这事,但她那时真的很迟钝。她关注的不过是学习成绩,以及哪本书好看,又或者哪家店的烤串好吃。

“所以我特别希望你俩能成。仿佛就像你帮我完成少年时的夙愿一样。我的男神娶了我最好的朋友,觉得没有便宜外人。”

“噗,听起来倒是挺划算的。”

说来也奇怪,对于白冰曾经暗恋过沈肃端这事,何雪青真的一点也不吃醋。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逛商场,白冰帮她选了送给江阿姨的生日礼物,礼物不宜太贵重,但又要拿得出手。何雪青给她买了一件米色的披肩,订了一个蛋糕,到时再到花店买一束红色康乃馨就行了。

周六这天上午,沈肃端本来要约何雪青出门去近郊钓鱼,却被告知一会儿她要登门拜访。沈肃端十分高兴,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屋子,接着又亲自去商场采购,江婉要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江晓蓉看着儿子这种做派,不由得暗自落寞。

她对江婉说,“这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积极。”江婉十分勉强地笑笑。

到了十点钟,何雪青准时到达。

江婉开了门,何雪青一手捧着花一手提着蛋糕盒子走了进来,笑着对江晓蓉说,“阿姨,祝您生日快乐。”

江晓蓉和江婉都有些愣住了。

江婉一脸不安地看着江晓蓉,“姑姑,今天是您的生日吗?”

何雪青也有些惊讶,“阿姨,您以前不是按阴历过生日的吗?”

江晓蓉有些恍惚,同时还有些动容,她慈祥地笑道,“好孩子,难得你竟记得。我出国前确实是过阴历生日的,后来就只过阳历了。你快过来坐。”说着,她亲热地挽着她的手。

恰在这时,沈肃端也提着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很显然,他也忘了今天是妈妈的阴历生日。

他有些自责地道,“妈,您我看我还不如雪青呢。”

何雪青忙笑着说,“若不是你提过,我哪里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