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能这样了,用最激烈的冲突来试探他。

深深的吸出了一口气,慕梅的头低下来,浅浅的,带着娇嗔,带着诱惑,连城,你想不想进来,书上说在椅子上做很有趣的。

慕梅的话换来了他更用力的惩罚,再次的,慕梅抑制不住的叫了起来,这次,不再因为是害怕了。

和慕梅那声酥软的叫声同步,门被推开了。

“唉,对不起啊。连城,我又忘了敲…门了…”

最后的那个门字在一大串的长音后面变得如蚊虫般的弱小,冬小葵拿着书站在口,懊恼的,爱娇的表情还凝结在她甜美的脸上。

书桌在靠门的左边,从这个角度,慕梅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了冬小葵的表情。

缠(02)

书房里的灯光不是很明亮,是那种常常会让眼神不好使的人伤脑筋的晕黄。

敛起眉,冬小葵眯起了眼,不知道是不是轻微的近视眼的关系,她觉得书房里的如雾里看花,唯一看得最清楚的是林慕梅那双清亮的眼睛。

在门的右边有一个开关,手一拍,书房正中央来自于意大利的旋转楼梯式的吊灯亮了起来,光华璀璨。

冬小葵想,即使是最有想象力的画家也不可能勾勒出如此缠绵而又撩人的姿态吧?

冬小葵还想,从今以后,大约她就可以戒掉了那个进入房间前老是不敲门的不礼貌习惯了吧?

退一步,靠在了门板上,就像那年她无意中闯入男生厕所中的状态一模一样,不是尖叫而是轻轻的说出,颤抖的说出。

“你们继续,我去找连城了。”

躲在她的毛衣下面,他的唇还流连在那抹艳丽的色彩上,他听着那个从她七岁就说着要嫁给他的女孩用类似于哭泣着的嗓音说出,你们继续,我去找连城。

你们继续,我去找连城,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除了在这个书房里世界的任何角落里都不会找到她的连城,那个女孩说着连城连城我要把我的初吻留给你。

那个女孩说到做到,她的吻生涩却又怕他老是把她当成孩子所以极力的想装老道,就像是偷偷擦了妈妈的口红来对着镜子说我已经长大了。

很快的,她的脚步远去,慌慌张张的。

尤连城从林慕梅的毛衣里解脱出来,听着林慕梅那般的轻描淡写,真糟糕,你说,她会不会真的去找到你。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吧?”冷冷的,尤连城目光冰刀一样的落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慕梅叹着气,感叹时间的神奇。

“被你猜到了?”慕梅微微的挑着一边的眉头,极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有云淡风轻就有多云淡风轻:“其实,我有点讨厌你的小葵,自从发生了她那自以为是的见义勇为后我更讨厌了。”

说完这些话后慕梅从尤连城的腿上站了起来,手撑在了书桌上,侧着脸,本来想正面对着他的,还是选择用侧脸去面对着他。

“连城,你说,冬小葵会不会猜到在我的毛衣下面的人是你?在这个时间段除了你又会有那个人会呆在书房里,而且,不久前,我已经让这里最诚实的工人去告诉她了尤少爷在书房等着她,顺便带上前天从书房里带回去的书,因为尤少爷要看。”

余光中慕梅见到尤连城站了起来,余光中他的手高高的扬起,手扬起手掌带出的掌风凌厉的从慕梅的耳边划过。

慕梅闭上了眼睛。

尤连城的书房连同他的房间以及和林慕梅紧紧挨着的房间处于尤公馆的西而冬小葵的房间和为她准备的画室处于尤公馆的南,冬小葵要去到尤连城的书房需要走过一条L形状的走廊,走快的时候需要有差不多六分钟的时间,走满的时候有时候是八.九分钟,有时候甚至会用到十分钟,走在那条走廊里,冬小葵脚步匆匆,最初从书房里出来冬小葵还去倾听后面有没有追过来的脚步,然后,她觉得这是一个极蠢的想法。

他怎么可能追过来,如果他追了过来,那么就证明了冬小葵有多么的愚蠢了。

你们继续,我去找连城!她都这样说了,冬小葵都这样说了。

冬小葵低下头就只盯着自己的脚,今天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她套了一双兔子形状的毛茸茸的家具拖鞋,很暖和,现在,随着自己的脚步加快,那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活灵活现得摇摆着,来到了拐弯处,冬小葵停住了脚步,靠在了墙上。

原来,真是那样越是完美就越难坚守,如冬小葵和尤连城,如她的家庭。

有人也许觉得十八岁的孩子能知道些什么?可冬小葵觉得十八岁可以懂得很多,很多,只要你肯去学习的话,只要你肯去学习,你就会懂得那些,比如进和退的技巧,比如失去和拥有的艺术。

比如往往取得一场马拉松比赛的胜利并不一定是那名最有天赋的选手但一定会是那名最会掌握节奏的选手。

十二岁那年,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小葵,妈妈需要你的帮助,于是,从那年开始后的五年里她和妈妈联手留住了爸爸已经出走的心,冬小葵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妈妈用脆弱劝退了爸爸年轻美丽的助手然后用温柔用宽容牢牢的扯回了爸爸那只准备迈出出去的脚,在那五年里冬小葵是最热爱爸爸的女儿,她用自己的娇憨成了爸爸的掌上明珠,然后用恰到好处的依赖完成了妈妈使命。

然后,妈妈用自己的智慧终于把她变成了爸爸的唯一。

木然的,冬小葵托着沉甸甸的脚回到了房间,打开了房间的所有的窗户,让清冷的风灌了进来,现在,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她爱着尤连城就像妈妈爱着爸爸一样。她盼望和尤连城白头偕老就像妈妈盼望着和爸爸白头偕老。

慕梅闭上了眼睛就等尤连城那一巴掌落了下来,慕梅甚至于提早感觉到了脸颊那种火辣辣的疼痛,这一次,一定会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疼痛吧?

从小到大,慕梅一直很害怕疼痛只是她假装不害怕而已。

慕梅害怕疼痛,因为疼痛是一种需要呵护的情绪,而呵护于林慕梅类似奢侈品。

迟迟的,慕梅的没有等来会给自己带来疼痛的巴掌,张开眼睛,尤连城还保持刚刚的手扬起的姿势,在彼此的目光撞在一起的时候先躲避的人是他,然后,他缓缓放下了手,璀璨的灯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痛苦在他的眉间跃动。

慕梅很仔细的瞧着那张脸,缓缓的,心里有喜悦,有苦恼,有激动,有绝望,这是林慕梅有生以来最为矛盾的时刻。

心是颤抖着的,声音也是颤抖着的。

“连城,你在爱着我。”

尤连城心里一震,指尖在霎那间仿佛变得冰冷。

“对于我刚刚做的事情你所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而是痛苦,按你的脾气那巴掌是躲不了的,可是,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珍爱了那个人那么你就会舍不得她去感受疼痛,所以…”

“闭嘴!!林慕梅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许你胡说八道!!!”尤连城匆匆的喊出,那匆忙的声音在幽静的书房里显得突兀而空洞。

“连城,吻我的时候你会有躁动,你讨厌我和朱亚伦靠近,你总是不由自主的呼应我,你拒绝不了我的吻,你心疼我,这些一样样的加起来就是爱。”

她微微的昂着脸,璀璨的灯光在她眼底,美好得让人总感觉会一不小心的陷落。

摇着头,尤连城别开脸去,背对着她:“不对,林慕梅你说得不对。”

“不,我觉得我说的这些对极了。”慕梅向前一步,轻轻的把脸贴上了他的后背。

这个男孩的背又宽厚些许了。

在她的脸贴上他的那一刻间,尤连城有片刻的呆怔,然后,一万个声音告诉他,不要上林慕梅的当。

脸贴着他的背,慕梅轻轻的说着:“连城,如果这些都不算是爱的话,那么,你告诉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下一秒,慕梅就被尤连城给狠狠的推开了,身体被他推在了桌子上,由于他的力气用得不轻导致慕梅的身体落在了书桌上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摇晃,书桌上的一些小摆设掉了,平板电脑也掉落了,书桌上的台灯在轻轻的摇晃着,在那种物件掉落的声音中尤连城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尤连城在离开书房书房门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时听到林慕梅在背后说着,连城,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心甘情愿的承认爱我的。

总有那么一个时刻你会心甘情愿的承认爱我的?痴人说梦,疯子,疯子,林慕梅在胡说八道。

尤连城面无表情,属于伦敦深夜里那种阴冷的风灌进了他毛衣的领口里面,冷飕飕的。

这个不大的湖泊是当初他为冬小葵打造的,有通往湖中央的小小的木桥,木桥的尽头有码头灯,在这样的夜里看着极美,站在那灯下,从这里可以看到冬小葵房间的窗户,现在,她的窗户是打开着的,她的房间还透着灯光,尤连城呆呆的凝望着那窗户透出来的灯光,仿佛感觉到了自己长久的凝望,窗户里出现了一抹人影,厚刘海,及肩的厚厚整齐的发末,这个发型还是他几天前陪她一起到美发沙龙里弄的,当时她有点不满意,嫌弃厚厚的刘海让她看起来就像一朵蘑菇。

那个人影站在了那里,面对着湖,片刻,关上了窗户,再片刻,房间里的灯熄灭了,一片黑暗。

这个傻姑娘,想必,又像刚刚在书房的那样假装看不到自己了吧?

来自四面八方的风让尤连城的脑子里一点点的变得清醒,湖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看不清楚眉目,如夜魅,依稀,尤连城又想起了妈妈在幼年时对他说的话。

我的连城长大后一定不可以三心两意,三心两意了就会让女孩子们伤心,如果认定了那个人就要一心一意的对她好,疼她爱她,妈妈还说,连城,你爸爸到死去的那天他都会背负着对一个女人的罪责,妈妈还说,连城,上天它惩罚我了,它让我再也拥有不了那种坦荡的快乐。

不能三心两意,尤连城喃喃的念着,那个声音越来越多越聚越强,最后,汇聚成了一股的力量。

深深的看了已经陷入了黑暗的房间,尤连城握拳。

离开了那个湖泊,尤连城往东走,现在,一些的事情需要说清楚了,必须说清楚了。

尤连城不会再上林慕梅的当了,不会再去在乎她那些荒唐可笑的话语了。

尤连城爱着林慕梅,类似于天方夜谭。

缠(03)

尤连城找到林慕梅的时候,她还在书房收拾着那些落在地上的物品,看到他进来的时候也不惊讶挺着背面对着他。

“林慕梅,今晚的事情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你去找小葵解释,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最重要的是我要你做到让她开心,让她信任我,让她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着,这是你必须要做的因为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轻蔑的笑堆上了尤连城的脸庞,托起了林慕梅的下巴,让笑容更为扩大。

“爱?我在爱着你?林慕梅你哪来的自信?嗯?因为我们上过床?因为我受不了你的诱惑?因为我没有把巴掌摔在你的脸上?如果你想听到那句我爱你的话我其实可以说的,就像男人们总对着和他上床的情人一样,林慕梅,你想不想听,如果想的话我可以说,而且,你想听多少遍我就可以说给你听多少遍,要听吗?嗯?”

很成功的,尤连城看着那张在自己的掌握下的脸渐渐的发白。

“要听吗?林慕梅?要听我说爱你吗?你又是希望我用哪国的语言讲出来,要不就用你最喜欢的汉语吧?嗯?”

慕梅昂着脸,看着尤连城在笑,即使是那般的不怀好意可依然倾国倾城。

放开了她,尤连城拿起了书桌上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丢掉了那团纸巾,尤连城把手□了自己的口袋里,侧过身体。

从这个角度看,慕梅觉得尤连城很像尤凌云,慕梅总觉得尤凌云就像是那年去到的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白天和黑夜有着两章截然不同的脸,白天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是最明亮的城市,而晚上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包容着黑暗,那些人在黑暗中坐着各种各样的交易。

“还有,林慕梅,下次,如果你再遇到你所谓的爱的话,那么,记住了,矜持一点!”

慕梅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煞白煞白的,慕梅还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糟糕。

“连城,承认爱我就那么难吗?”慕梅想,这样残忍的小子以后她一定要给她苦头吃,一定要。

尤连城笑开了,把脸转到灯光这一侧,他眼里有满满的嘲讽。

“是啊,是的!林慕梅,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短短的一分钟里,尤少爷在炫耀着语言的天赋,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

他用不同的语言说着“我爱你”每说一次他眼里嘲讽就多一些,最后,他说,林慕梅,如果这些都还不满足的话,山盟海誓这样的游戏我也可以陪你玩玩。

慕梅别开脸去,手撑在了书桌的四方角上,让尖锐的棱角来刺痛自己的手掌,现在,慕梅的腿还有点发抖,她快要站不住了,这一天她做了很多的事情,很耗脑力的事情。

尤连城手贴上了她的脸,手指临摹着她的轮廓,满带着怜悯的说着,至于我有多爱你很快的你就会知道了,你,就拭目以待。

离开房间的时候,尤连城拿出雇主的身份警告了他的陪读,听着,林慕梅,你弄出来的烂摊子你要自己收拾,如果不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话那么你就好自为之。

慕梅知道尤少爷的好自为之一直很厉害。

那晚,慕梅回到了房间,窝在了沙发上,呆呆的看着天亮。

这个早晨,尤公馆的佣人们感觉有些怪怪的,早睡早起的冬小姐迟迟没有起床,倒是尤少爷比平常早起来了一个钟头,在他早起的那一个钟头里他就在冬小姐的房间外站岗,而冬小姐的门就一直紧闭着,尤公馆里年长的女佣人一边整理窗帘一边偷偷的笑,冬小姐和尤少爷闹变扭了,负责插花的年轻插花师羡慕的叹着气,乘着空荡大家讨论着到底这对小情侣在闹得是那种的变扭,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月管家板着脸进入到了大厅里,她手里拿着冬小姐喜欢的早餐组合,炖奶和犹太热狗,月管家拿着那份早餐上楼去了,应该是要送到冬小姐的房间去吧?

一会脸色很不好的尤少爷吃完了早餐上学去了,奇怪的是一直和尤少爷同行的陪读小姐也没有出现在早餐桌上更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到学院去,随着年龄的成长,那位叫林慕梅的陪读在佣人的眼中看起来更像是尤少爷最为得力的助理,把尤少爷的功课,课外时间的公共活动安排的井井有条的,这份工作听着挺简单的可做起来却是琐碎而复杂的,由于尤公馆的男女主人都常年不在家,尤少爷就成了尤公馆的小主人升级成为了主人,幸好有林小姐,她给尤少爷制定出了最为妥当的时间表,记得有一次林小姐突然请假了在林小姐请假的八个小时里尤少爷出了一大堆的状况。

在尤少爷去上课后的十几分钟左右,月管家把那份为冬小姐准备的早餐原封不动带回来,半个钟头后厨师又弄了一份炖奶配热狗的早餐只是那份早餐又是在十几分钟后被送回来,月管家吩咐厨师继续在弄一份,就这样月管家带着那份早餐来来回回了三趟,第四趟的时候林小姐出现了,她脸色比尤少爷看起来更不好,她也不知道和月管家说了些什么月管家把手中的那份早餐交到了她的手上。

那天,大家都看到月管家在对着林小姐的背影发呆,似乎,她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好大的一会后,厨师终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那份早餐终于剩下了空盘子回来了。

中午,尤少爷比平常提早半个钟头回家一回来就马上奔冬小姐的房间去,只是,这次,冬小姐没有让尤少爷在门外站岗。

中午,插花师发现了在花园的秋千上打盹的林小姐,插花师觉得坐在秋千上的人有点像经受过正午阳光考晒下毫无生命力的花朵,仿佛下一秒一阵风吹过那朵花就会枯萎,悄悄的,轻手轻脚的离开,不知道怎么的,那样的画面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不忍看。

尤连城在进入冬小葵的房间后就被她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属于冬小葵式的拥抱,热情,强悍,还有小小的依赖。

那扇门轻轻的关了,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在门的身边,谁也没有说话。

“小葵…”尤连城低下头,手盖上了那双环在他腰间的手,艰难的说出:“小葵,对不起!”

感觉她在他背后摇头,她的声音从他的背后饶了过来,连城,我相信你,连城,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想相信你,因为,你可是我七岁时候一眼就相中的小郎君。

那环住他的手霎时变得沉甸甸了起来。

“林慕梅给了我两个选择,第一她说她勾引你你意乱情迷了,第二她说她勾引你了你意乱情迷了只不过是在你喝了她加了点东西的那杯热牛奶后才意乱情迷的。”

“她还建议如果觉得选择伤脑筋的话就拔一根你的头发去化验就知道了!我怎么可能去做那样的事情呢?她说她本来她不想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可是你威胁了她,所以她知道了这次她真的是把你惹毛了,她说一直都是你和她一起的她说不习惯我这个闯入者。”

“连城,我相信你,连城,我当然不会做偷偷的做把你的头发拿到化验室这样的事情,连城,我们还有漫长的日子要走,我的妈妈说当你选择了他就要做到去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妈妈说真正的婚姻应该是这样的,连城,现在我还小,可是,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会越来越成熟的,然后做到那个可以与你匹配的女人的。”

尤连城一动也不动。

冬小葵在他的背后叹着气:“连城,我话很多吧,昨晚一个晚上把我憋坏了,其实,我知道书房的那个人是你,只是,我那个时刻我不相信那个人是你,你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你可是我冬小葵的连城啊,于是,昨晚,我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想啊想我怎么都想不通你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呢?连城,昨晚,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我害怕见到你见到你这张脸,我还想用那天我在对付那个抢劫犯那样一掌把你的下巴打脱落,连城,昨晚,我真得恨你,活到了十八岁我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

不,活到了十八岁,冬小葵还恨那个在某一段时间里分享了她爸爸的爱的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让她明白越是完美的事物越是有多么的不堪一击。

“对不起…”尤连城再次艰难的说出,那时候,尤连城觉得自己在那个时刻里变成了像他爸爸那样的男人。

让两个女人都为他伤心。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的妈妈说恋人间的那句对不起其实有时候是一种负面情绪,代表着一方对着另一方有所亏欠,而维持恋人间最完美的状态是平衡,所以,永远不要和说对不起。”冬小葵在他背后说着:“而且,我,永远也不会和你说对不起的。”

背后的女孩声音坚定,有着超乎年龄的通透,一时之间,尤连城觉得背后的女孩既像冬小葵又不像冬小葵。

在尤连城恍恍惚惚间,她在他背后又开始说话了起来:“还好,还好,你威胁了林慕梅,只是,连城,你为什么不自己来和我解释,只要你说的我都信的,不,不,让林慕梅来也好。连城,我喜欢你为我威胁她。”

接着,背后的女孩又期期艾艾了起来:“连城,你有没有让…让林慕梅占便宜,好了,好了,不需要回答我。即使是有我也会当没有的,连城,我真讨厌林慕梅,我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好像被她牵着鼻子走,和她说话我也觉得费劲,我讨厌这种感觉。”

“不过,都过去了,连城,一切都过去了!”

恍恍惚惚间,尤连城所熟悉的那个女孩又回来了,天真坦荡,喜欢就说喜欢,讨厌就说讨厌,永远向阳。

缠(04)

慕梅在花园的秋千上打盹,恍恍惚惚中梦到了老老的不知名斑驳的老城墙,自己还在母亲温暖的母体里,感觉着母亲绵长的呼吸,安全而温暖。

花朵的清香,冬和春的交替的特殊气候让慕梅在花园中醒来的那一刻时宛如来到了天地混沌之时,眨着眼,一花园的繁花,日头已经微微的向西倾斜,花园外的景物也跟着西移的回归线倾斜。

坐在了秋千上,慕梅有点想林锦书了,想他做的菜。

这是尤公馆的小花园,这个花园用玻璃搭建起来的,里面种着许许多多的可以插在玻璃瓶的鲜花,而外面的没有用玻璃搭起来的花园比这个小花园大得多,外面的大多种的都是盆栽,园艺师效仿了哥特式的园林风格把这里打造得趣味十足,仲夏时期尤家偶尔会在花园里开派对,人们都说英国人最爱做的两件事就是开派对和罢工。

有穿着牛仔裤配短靴的高挑女孩拉着同样高挑的男孩的手穿过了被修剪的如锥子般的高大盆栽下绕过,一点点的走近时慕梅看到女孩在笑男孩低着头,一点点的走进时慕梅看到了女孩的嘴一张一合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他们往马厩的那个方向走去。

冬小葵应该是马瘾发作了吧?被她拉到马厩去的尤连城现在应该犯愁了!马上的尤连城上课的时间就到了,哥伦布学院最讨厌懈怠学业的学生了,近期来学院更是对迟到,早退,旷课实行了零容忍的态度。

慕梅并不奇怪冬小葵这么快就和尤连城和好,要搞定冬小葵其实很简单,给她最想要的就行了,关于在书房看到的那一幕其实是尤连城在喝了她加了点奇怪的东西的牛奶后才会产生的这样的解释于冬小葵再恰好不过了。

于是,冬小葵就想通了,于是,尤连城就变回她的连城了,于是,一切又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