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妈妈”让慕梅的泪水掉得更凶了,她也想到阳台那里起,安慰那个男孩,没事的,连城,没事的,连城,慕梅还想说,不要紧,连城,还有我。

“慕梅,咱们走吧。”林椿拉起了自己养女的手:“连自己救命恩人的丈夫都敢抢的女人应该不会那么的脆弱的。”

慕梅人偶般的任凭着那位叫林椿的女人拖着她的手离开。

走在回去的花园小径里,慕梅忍不住的回头,依然是美轮美奂的阳台,阳台上尤连城正在对着自己的母亲进行着急救,阳台上也已经挤满了人。

拉回了自己的目光,慕梅很希望自己变成一缕空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餐厅外面停着加长型的豪车,穿着制服的司机为她们打开了车门,慕梅嘴微微的一勾,看来,椿妈妈还蛮在乎面子的,用了这么隆重的排场。

车子行驶在种植着修建得整整齐齐的笔直的桉树下,坐上车子前的二十分钟里车厢里是安静的。

关于自己的背叛椿妈妈并没有提起,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她还是她那个很乖巧的养女,在细微的声响中她甚至还拿出了酒杯从车厢里的小冰箱拿起了红酒温柔的问慕梅要不要尝一口。

慕梅没有去接她递给她的红酒也没有说话,自始至终的就把目光落在车窗外。

车子把他们带回了她们相依为命十多年的房子,慕梅如木偶般的踏进了那所房子里听她对着她说。

“慕梅,现在我把一切告诉你。”

“不用了。”慕梅木然的靠在了墙上:“我都知道,那双绣着桑和椿的芭蕾舞鞋我看到了,我也猜到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你不需要告诉我。”

那只舞鞋就放在了椿妈妈的床头柜抽屉里,某天她无意中看到了,然后慕梅就明白了在椿妈妈口中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就是尤凌云的前妻,那位为了试探自己丈夫有没有变心从三层楼高的房子跳下去的刚烈女子。

周妈妈一直看着长大的阿桑。

“不,”林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了慕梅的面前,挥着手:“慕梅,我不是无缘无故才策划这次旷时日久的复仇的,你要是经历了那样的时刻,我相信你也会和我做出这样的选择的,一定。”

尘封的往事让林椿变得激动。

“那年,在我三十岁生日的那天,她在我的怀里死去,她是我的挚友,是我可以心甘情愿为她奉献生命的挚友,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有过很多女孩子那般美好的约定,可她就这样在我面前死去,我帮不她,我什么也帮不了她,就这样看着她悲伤的眼睛慢慢的闭上,慕梅,你应该猜到了她是谁了吧,不错,她就是阿桑。”

殇(17)

天空依然澄清,阳光依然明亮,人们依然在这个蓝色的星球里繁衍生息,世界还是那个模样,只是,那个人不在了,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一个人的消失对于这个世界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一个人的消失注定被贴上了被遗忘的标签,即使那个人的人格有多么的高尚,即使那个人曾经以多么美好的姿态出现在你的面前帮助过你,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个人最终只是那缕经过你窗前的风。

泪水的林椿的眼眶里静静的流淌着,在说到阿桑纵身一跃的时候。

“和尤凌云离婚的半年后阿桑一直住在巴厘岛,那时我也从瑞士到了巴厘岛去陪伴着她,她觉得那个美丽的地方可以帮她更快的忘记尤凌云,而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欲速则不达,半年后的某一天她突然谁也不认识了,我们把她带到了医院然后我们才知道原来阿桑一直依靠着药物在维持着她明朗的表情,医生告诉我们阿桑的身体里因为摄入了过多的药物导致神志不清,那些药物里含有多种的激素,还有一些专门针抵抗神经衰弱的甚至于还没有取得许可证的药物成分。”

“谁也没有想到那般受过最高等教育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妄想症,医生那天宣布阿桑成为了一名妄想症病人,那个时候阿桑的妈妈当场昏倒,然后,她被强行送到了医院,医院派出了特护对她进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在那个时候,有一不非常有名的印度电影,那是一本描写黑帮的电影,故事内容是讲有一位黑帮老大为了保全自己的妻子以及妻子独自里的孩子而舍了自己的生命,妻子在自己的丈夫死了后就带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一路逃亡,那部电影中那对夫妻也是青梅竹马也是很早的时候就结婚,最后丈夫的死也是从高楼上跳落了下来,而阿桑既然把自己当成了电影中的女主角了,她把枕头塞进自己的肚子里苦苦的哀求着那些医生不要伤害她和孩子,她偷偷的藏起了医用仪器把仪器刺进了她的主治医生的身上,然后,她被关进了那种特殊的专门对付危险病人的病房里。”

“那个房间四四方方的,就只有一扇门,我每天都去看她,看着她如被关进牢笼的动物一般的撕咬着自己的衣服,我每天都和她说话,不厌其烦的说话,后来,渐渐的,她开始依赖我了,我请求医生让我带她回家。”

“终于,在医院住了三个月后阿桑让我带回了家,阿桑的父母在海边买了一个白色的房子,我们住在了白色的房子里,她去那里我就去那里,那个时候她觉得她的故事来到了后半段,孩子出生了,很可爱很懂事,阿桑就这样每天拿着巧克力哄着那些邻居家的孩子让他们叫她妈妈,我听到了那些孩子在吃完巧克力一转身就在阿桑的背后做鬼脸,说她是一个疯子,渐渐的,邻居们一见到阿桑就带着自己的孩子绕路,于是,阿桑就去追,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阶段,然后,在我三十岁的那天生日她醒来了,眼神清明温柔的对我笑,对我说,椿,生日快乐。”

如结了疤的伤口,再次的一点点的被挑开,痛彻心扉,林椿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里渗透了出来。

缓缓的,慕梅把那个在颤抖的躯体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的头搁在自己的肩上,让她靠自己的肩上流泪。

林椿永远记得那天巴厘岛的天空,棉花一般的云彩透亮透亮了,宝石蓝的天空敞开了自己的怀抱去包容那些云彩。

在那方天空底下。

她说,椿,我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让我总觉得悲伤的梦。

她说,椿,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我的心跨越了三十年的光阴,即使是重来的那一刻我想,我也选择这样的方式来和他一刀两断的,因为我的心太倔强了。

她说,椿,最后我请求你,不要去找他,如果有一天大家问起我了就告诉他们我过得很好,没有办法我太好强了,我想带着尊严离开。

最后,她靠在了她的怀里,最后,她说。

“椿,我要离开了,上帝召唤我来了。”

回忆源源不断从口中阐述了出来,林椿泣不成声:“慕梅,那天,她就靠在了我的怀里对我这样对我说这些。”

“医生说阿桑死于心脏衰竭,仪器显示在她三十岁多岁的身体里藏着一颗六十多岁的心脏,这种状况就像少年白头,慕梅,她就死在我的怀里,她的身体一点点的在我的怀里变得冰冷。”

怀里的那具身体不断的在颤抖着,慕梅手缓缓的落在了她的背上,任凭她哭得像一个孩子。

“而在地球的另外一端的同一天,尤凌云携带着他的第二任妻子成为英皇室上的座上宾,窃取了别人的幸福的女人在自己丈夫的怀里笑得高贵典雅,英媒体们把这两个人称之为贤伉俪,慕梅,你让我怎么能不恨,怎么可能,那天,我发誓,终有一天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所以,那个还没有到两岁的孩子就成了一件倒霉的棋子复仇的工具。”手在她的背上顺着,她的椿妈妈因为激动咳嗽不已了。

“你在怨我?”林椿平缓了自己的情绪,苦涩万分:“不,也许,你在恨我,因为慕梅对那个孩子动真情了。”

“椿妈妈…”这声椿妈妈让慕梅的眼眶发热:“我不后悔做这样的事情,只是…”

顿了顿,慕梅的泪水滴落了下来。

“只是,椿妈妈,如果事情重来一次的话,我请求你不要选择我,差不多两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她分辨不了好和坏,她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命运抗争,甚至她不会说不,所以,椿妈妈,如果,再来一次的话如果经过了我的面前就请绕开我吧。”

林椿刚刚收起的泪水再次掉落了下来。

夜深的时候,慕梅恍然惊醒,扑到了床前,打开了窗户。

橡树依然迎着夜风,只是树上空无一人。

慕梅呆呆的望着橡树发愣,缓缓的双手捂着了脸,缓缓的身体从墙上滑落,倦在了地板上。

心灵的那块领土在午夜里如此的清晰,清晰得让她颤栗。

清晨的时候,这是个周末,没有上学的孩子围在了林慕梅的家里,林慕梅的家里多了七.八位门神,房子里窗户映出的人影让赵锦书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他找到她了,差不多一个礼拜里赵锦书一直在找林慕梅,电话打不通,家里永远没有人在,尤公馆戒备森严。

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敲开她家的门。

慕梅在准备早餐的时候外面吵闹的声音至使她打开了门,赵锦书站在门开和尤家的保镖在理论,慕梅是知道的这些人在后半夜就来了。

如尤连城所说的他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只是也不知道她该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慕梅让锦书在家里吃了早餐,早餐过后,循着他们往常的散步路线来到了社区的小公园里,尤连城的两个保镖就在他们的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并肩的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慕梅指着几十米外的两蹲门神,笑嘻嘻的,锦书,他们很讨厌吧,可是,没有办法,连城看得我极紧的。

“别装了,林慕梅。”赵锦书望着她那张苍白如鬼的脸以及嘴角的伤口:“如果到了此时此刻我还看不出你有多绝望那么赵锦书就不是深爱林慕梅的赵锦书了,慕梅,我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问,我只要你活得快活。”

“虽然,赵锦书没有家财万贯也没有良田万亩可他还是有能力把一个人从伦敦带回北京的,只要他打一个电话就行了。”

“慕梅,”赵锦书把手放在了林慕梅的头发上:“我还没有告诉你吧?我有一个了不起的舅舅,他可以直接一通电话打到唐宁街可以和英首相直接对话,只要他一交代,即使是尤爵爷家再只手遮天也没有办法。”

“所以,慕梅,和我北京吧!我会让你快乐的。”

“原来锦书哥哥有一个这么了不起的舅舅啊…”似是欣慰,她说着:“可是,锦书,我不想跟你回去。”

关于北京曾是林慕梅孜孜不倦做着的梦,只是那个梦已然在一个人的面孔里模糊不清了。

“林慕梅…”赵锦书声音里染上了微微的愠色:“别告诉我你嘴角的伤口是你无意中撞到墙的。”

当林慕梅在尤连城身边的最初的那几年里赵锦书可没少见过林慕梅脸上各种各样的伤痕。

她歪着头,向他招手用如孩子般的语气。

“锦书,你过来,我告诉你不一个秘密。”

那神情单纯得如一个孩子怀揣着刚刚发现的秘密,不由自主的赵锦书靠近了过去,她的唇贴着他的耳朵,轻轻的,小心翼翼的吐出。

那简简单单的如羽毛般轻柔的三个字在赵锦书的耳膜里炸开了。

赵锦书当然知道林慕梅的那个秘密里的那个他属于谁。

她从他的耳边离开,吃吃笑:“锦书哥哥害人不浅啊,我本来是想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带进坟墓里的,可你就是有办法把它逼出来。”

“所以,锦书,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我不能接受你。”

赵锦书眼眶发热。

恨铁不成钢一般的把她揽在了自己的怀里,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林慕梅你真得是一个傻妞。

一心想要过简单的四合院生活的林慕梅却把自己推到了最复杂的世界里。

那天,赵锦书在林慕梅的那个秘密里最终知道了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了。

那天,第三个保镖过来了他把一个电话交给了林慕梅,林慕梅在听完电话后跟着那个保镖走了。

在临上车子的时候她回过头来看他,很矫情的和他挥手仿佛他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似的。

殇(18)

慕梅被尤连城的保镖带回了在老城区的房子里,老城区的房子里多了一个中年妇女,轮廓深刻的中年妇女用生涩的英国自我介绍她叫艾美来自西班牙是一名营养师,以后将会负责她的一日三餐。

午餐过后,慕梅在阁楼里休息,听着音乐闭目养神,有好几次慕梅都会忍不住去看着方形桌上的电脑,可是她不敢,慕梅害怕一打开网页就会看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比如说尤爵爷的夫人生命垂危甚至于…

把头搁在了膝盖上慕梅一点点的数着阁楼里老旧的钟表发出一声声关于时光流动的讯息。

整三点的时候,阁楼的门被推开了,慕梅的毛孔开始竖立了起来,八年的相伴时间让她从熟悉了尤连城的脚步到熟悉了他的气息。

害怕吗?是的,慕梅害怕极了,尤连城的手段她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知道那年在尤连城八岁的时候欺骗过他的印度孩子最后死于可卡因带给他的幻像中,把火车轨道当成了游泳池,然后火车的齿轮从他羸弱的身躯碾过,据说血和肉还挂着了齿轮里,而可卡因是尤连城的朋友提供的。

头紧紧的埋在了膝盖上,慕梅浑身发抖着,她仿佛听到了来自于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慕梅祈祷着,宋舒悦不要有事,拼命的祈祷着。

一双手落在了慕梅的肩上,慕梅一震,耳边响起了尤连城轻轻的笑声,骗子设的骗局太大了,所以终于知道害怕了。

那笑声让慕梅更是害怕,就像她老是害怕寂寞,害怕生病,害怕疼痛一样。

“林慕梅,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有如此的演戏天份,告诉我,你师承哪门?”尤连城看着她瑟瑟发抖的肩膀:“林慕梅,演了这么多年不累吗?”

尤连城伸出食指,点上了她的额头,用力,向上,缓缓的她的头强制性的被迫和他面对面,她垂着眼帘,半点没有看他的意思。

怔怔的愀着她抖动的睫毛,林慕梅的睫毛并不长也不黑也不密只是半垂着的时候很美,翘翘的,配上她飘忽不定的眼神看着就像诗。

“看着我。”尤连城觉得自己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消沉在她的眼波中了:“林慕梅,你他妈的看着我。”

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抬起了眼睛。

该来的总会来的!

模糊的慕梅在想,自己要不要掉泪?要是掉泪了尤连城会不会心软然后对她的惩罚会轻一点?

一夜之间,眼前的脸憔悴得厉害,眼窝有浓浓的黑圈,想必昨晚她也和自己一样在忍受着煎熬。

尤连城,心软了,林慕梅单单就凭这张憔悴的脸就让自己心软了,尤连城的骄傲,自尊,耻辱,受伤统统的化为乌有了。

尤连城想,原来自己比自己原先想象中的还要爱她,那爱一定超出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出很多很多!

“林慕梅。”尤连城哑着声音:“我妈妈没事,她只是由于心理受到了过大的冲击导致的休克,医生说住院几天就没事了。”

慕梅的睫毛抖了抖,嘴微微的一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哑巴了,林慕梅。”尤连城的手贴在了她的脸上。

随着他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的那一刻慕梅流下了她二十四年以来最为复杂的泪水,懊悔,欣慰,悸动,伤感,爱恋,悲呛…

“连城…”慕梅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

渗进他手掌里的泪水是如此的灼热,这般的灼热的泪水应该不会再有欺骗了吧?

“林慕梅,你这个谎话精,说看看,你对尤连城的那些甜言蜜语到底是从哪里学的。”嘴里说着尤连城心里叹着气。

不是不生气不是不丢脸但能怎么办?她可是他孩子的妈妈!

“连城…”慕梅仿佛就只会说这两个字般的。

尤连城把林慕梅从地上拉了上来,皱眉,她这样坐着的姿势对肚子里的孩子发育不好。

慕梅乖乖的站了起来,听他无可奈何着:“林慕梅,以后不能做这个姿势,这个姿势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发育的。”

孩子?孩子?原来还有一个孩子啊!慕梅都快把这个忘掉了。

第一时间慕梅想要不就这样吧假装真的有那个孩子这样就能呆在他身边了,第二时间慕梅想要不就这样吧这样她也许就不会变成那个印度孩子一样了。

第三时间慕梅想,不,不能这样了,不能再骗他了,会天打雷劈的。

手从他的手掌里解脱了出来。

“怎么了?”他回过头眼睛里打着问号。

慕梅笑了起来,然后慕梅不再害怕了:“没有孩子,尤连城,自始至终都没有孩子,孩子只不过是为了让你妈妈回来而使用的小伎俩。”

“尤少爷,以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怎么会?”

一霎那间,笑容在尤连城的脸上凝结成冰,其实,他隐隐的猜到了,孩子,孩子他根本不在乎有还是没有。

只是这一刻,那个叫林慕梅的,他一万英镑一个月的陪读把属于尤连城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下,让他变成了一粒尘埃,一堆粉末。

捏着她的下巴,受到的羞辱有多深就就多恨。

慕梅紧紧的闭着眼睛,下巴的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了一般,疼得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颤栗着。

尤连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

“林慕梅,你毁掉了最后一个我原谅你的机会了。”

哪怕再骗他也行啊,比方说孩子怀着怀着一不小心就没了,用林慕梅式的狡猾用林慕梅式的楚楚可怜,哪怕这样也行的,到时,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吐出了一口气,尤公馆里骄傲的,高高在上的尤少爷又回来了。

淡淡的,带着俯瞰丛生的傲慢和天生的冷漠已及环境带给他的那种阴厉,慢慢的说着:“书童,要我怎么惩罚你呢?嗯?要不,给点主意,你是了解我的,像你这样的应该配得上那种惩罚。”

慕梅死死的忍住了疼痛,牙关在抖着,昨天他的那一个巴掌打得她的耳朵现在还在疼,疼得她快要抓不住注意力了。

也只是那么一个眨眼的功夫,尤连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的书童分享这个好主意了。

“慕梅,刚刚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房子吗?那好,以后,你就住在这个房子里,住一辈子,然后,我让人把所有的窗户,阳台封死,把这里变成一个没有出口的洞穴,让你永远见不到光明,品不到阳光雨水的味道,让你只知道时光流逝而不知道一年四季,然后,我会在这个房子里装上了监控器让你无处可逃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活着监控器的世界里,再然后,我会把这房子的四面都装上了镜子,让你无处可逃只能在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上越来越苍白,让你看到你的眼神越来越呆滞,然后在寂寞中老去。”

“林慕梅,在这里,就让你在你最害怕的寂寞中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