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文倩看着已经站起来的谷雨,微微仰视,却气势不减,好像是长辈在训斥晚辈一样语重心长:“谷雨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提醒你要珍惜现在。蓝凤陶瓷即将跟季氏合资,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蓝凤陶瓷会在季氏的扶持下成功上市,击败对手,成为景市甚至中国陶瓷业的龙头企业。这些,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就算你不顾及许向天和蓝凤陶瓷厂,我劝你也想一想许寒。毕竟这十年他陪在你身边也挺不容易的。”

谷雨看着欧阳文倩,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拨打季冬阳的电话。

欧阳文倩给旁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上前拿过谷雨的手机,对着已经接起电话的季冬阳说道:“少爷,我这就送谷小姐去见你。”

“怎么是你?!谷雨呢?”季冬阳倏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碰倒了茶几上的咖啡。

“怎么了?”宋奕赶紧的抽了纸巾去擦拭季冬阳裤子上的咖啡渍。

季冬阳没理会宋奕,转身就往外走。宋奕赶紧的跟了出去。

房门打开,季冬阳一眼看见从电梯里出来的谷雨以及跟在谷雨身后的季家的老管家。

“小雨!”季冬阳忙上前去一把把谷雨揽在怀里,怒视着管家,用英语叱问:“你做了什么?!”

英国管家朝着季冬阳施礼,用老腔英文说道:“少爷,夫人只是请谷小姐去喝了一杯咖啡而已。”

“她来中国做什么?”季冬阳冷声问。

“夫人只是许久没回故乡了,所以回来见见故人。”

“哼。”季冬阳低头看了看谷雨,柔声说道:“我们走,不用理她。”

管家在季冬阳转身的时候礼貌的说道:“少爷,夫人今天晚上设宴请宋家先生和夫人一起吃饭,希望你跟宋特助一起参加。”

“我没空。”季冬阳冷冷的丢下三个字后,拥着谷雨进了自己的套房。

随着一声厚重的房门响,嘈杂被隔绝到门外,谷雨被季冬阳送到柔软的沙发上落座,随后手里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她没说什么吧?”季冬阳关切的看着谷雨,发现她眼圈微红,立刻猜到了什么,忙握住她的手说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代表我的意思。你只当她是胡说八道好了!”

谷雨自然知道欧阳文倩的话不代表季冬阳的意思,也知道季冬阳会全力的站在自己这边保护自己,可是她却不能当欧阳文倩胡说八道。十年前她能用一只青花瓷盖碗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十年后她就有办法把蓝凤陶瓷毁灭。

而蓝凤陶瓷对许向天意味着什么?那是他十几年的心血以及全部的身家。

她已经失去了父亲和母亲,难道还要许寒也失去父母吗?难道也要许寒跟自己一样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吗?

“小雨,你…喝点牛奶。”季冬阳看着谷雨一动不动,心里越发的没底。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他一向都是所向披靡杀伐决断,唯有面对谷雨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贝壳里的软体,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谷雨看着手里的牛奶,玻璃杯的温热暖了她的手,却暖不了她的心。

“小雨,不管欧阳文倩跟你说什么,我对你的心一直都不会变的。”季冬阳低声说道。

谷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牛奶杯放到一旁,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纸和笔,匆匆的写道:我想跟你谈的事情与欧阳文倩无关。

“你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尽管说,尽管问。”季冬阳说道。

谷雨眉头抬头,更没看见季冬阳眼睛里浓烈犹如实质的温柔,自顾在纸上写道:我知道你对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很好奇,一直想知道。那么我现在就坦白的告诉你:那时我恨你入骨,却忽然知道怀了你的孩子,就自己偷偷的买了堕胎药。我恨你,更恨我自己,所以堕胎药吃了双份,想要跟孩子一起死。不过后来被许寒发现,送到了医院,孩子没了,我却活了下来。

谷雨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因为情绪激动手指微颤,写出来的字也不能看。可那颤抖的笔画却像是一把匕首,一笔一划割破季冬阳的皮肉筋骨,割破他的五脏六腑,让他痛不欲生。

谷雨写完这些话之后,缓缓地从沙发上滑到地上,跪在茶几跟前,抬头狠狠地看了季冬阳一眼,把这张脸深深地烙印在心里,又捏着笔,继续写道:现在,你都知道了。所以,以后别再来烦我,免得让我更恨你。

写完,她把笔一扔,扶着茶几起身匆匆离去。

房门‘咣’的一声关上,季冬阳也在沙发上滑下来,跪坐在茶几跟前的地毯上,捏着谷写字的那张纸,泣不成声。

守在门口的宋奕看着谷雨逃一样离开,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心的推开门进去。

谷雨冲进电梯里就撑不住了,贴着电梯壁满满的蹲下身子,全身痉挛,连气都喘不过来。

电梯里的服务生吓坏了,忙上前问:“女士,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医生?”

“一…一楼,去…一楼。”谷雨颤声道。

“好的。”服务生忙应了一声,抬手按下电梯去一楼,并拿出对讲机跟一楼的大堂经理联系,告诉他电梯里有一个顾客身体不舒服,让他做好叫急救的准备。

许寒自然是不放心在车里等,早早的就来了酒店大堂,就坐在正对着电梯口的位置,以便谷雨一出来他就可以看见。

然而当他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扶着谷雨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忙冲上去把谷雨搂在怀里,急切的问:“小雨,怎么了?”

“这位先生,你是这位女士的家人吗?她好像不舒服,你看要不要叫急救?”

谷雨连连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寒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对服务生说了一句:“谢谢,不用了。”便抱着她急匆匆的离开。

*

季冬阳在宋奕推开房门的时候忽然站起身来,大步冲向门外。

“季总?”宋奕忙追上去。

季冬阳却一声不吭走向电梯间,进了电梯直接按下最高层。

欧阳文倩正低头看着晚宴的菜单,她要设宴请自己的二姐夫妇,这对她来说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珍妮和季秋晚两个人则凑在一起坐在阳台上一个喝咖啡翻杂志,一个抱着电脑看当即奢侈品新款。

季冬阳冲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个保镖:“少爷,你不能…”

欧阳文倩抬头看了保镖一眼,冷冷的说道:“没规矩,怎么跟少爷说话的?”

两个保镖忙欠了欠身,默默地退了出去并关上房门。

“冬阳,来,珍妮刚煮的咖啡,味道好极了。”欧阳文倩说着,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空位。

“你回来做什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季冬阳怒声喝问。

“冬阳,你怎么了?”欧阳文倩温和的笑着,一副慈母的样子。

“不要装了!我都替你累。”季冬阳冷声说道,“你刚刚跟谷雨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把她父亲当年打给我的那张欠条还给她了。你不是跟你父亲说那只青花瓷茶盏已经修好了吗?既然修好了,那欠条自然应该还给人家。”欧阳文倩又上下打量了季冬阳一眼,轻笑道,“看你这么急急火火的样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欠条?呵呵!”季冬阳冷笑,“我真是佩服你,居然还留着那么一张欠条到今天。”

“Darry!”珍妮手里握着一本杂志从阳台那边走过来,对着季冬阳妩媚的笑着,用蹩脚的中文说道:“好久不见。”

“你也来了。”季冬阳冷冷的哼道,“你们好大的阵仗,就是为了再次拆散我跟谷雨吗?”

“噢!Darry,你在说什么?”珍妮耸了耸肩,莫名其妙的说道,“我是陪着季夫人来中国祭拜欧阳老夫人的,你说我们拆散谁?谷雨是谁?是刚刚那个哑女吗?”

“你闭嘴!”季冬阳恨恨的说道,“她不是哑女,她只是懒得跟你们这些肮脏的人说话而已。”

“嗬!十年都不说一句话,还不是哑女是什么?我们肮脏?那谁干净?许向天?许寒?她谷雨若是真的冰清玉洁,又怎么可能脚踏两只船,踩着你跟许寒两个人不放?”季秋晚懒洋洋的走过来,拉了珍妮的手坐在欧阳文倩的身边,悠悠的叹了口气,“我亲爱的哥哥,天下像你这样的傻瓜可真是不多见了。”

“你闭嘴!我的事情没有你多嘴的份儿!”季冬阳斥责季秋晚。

“冬阳,秋晚是你的妹妹。”欧阳文倩提醒道。

“你是不是也要提醒我一句,你是我的后妈?”季冬阳反问欧阳文倩。

欧阳文倩微微皱眉:“冬阳,你的教养呢?你母亲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跟我说话,也一定会怪你的。”

“你有脸替我母亲?我母亲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算计一个孤苦无意的小姑娘,定然会以你为耻!羞于做你的姐姐!”季冬阳冷声叱道。

“随便吧。她本来就瞧不起我。”欧阳文倩冷笑道。

季冬阳觉得多看这些人一眼都难受,忽然感觉跟这样的人争辩也是多余,便转身往外走。

“冬阳,晚上我请你二姨母和你二姨夫吃饭,你和宋奕也都过来。”欧阳文倩看着季冬阳的背影,淡淡的说道。

“你的饭,恐怕二姨根本不稀罕。”季冬阳说完,摔门而去。

*

宋奕追着季冬阳过来,被保镖拦在门外,正担心呢,季冬阳又一阵风一样冲了出来,他又赶紧的追着季冬阳离去。季冬阳也没回记得房间,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一楼。宋奕忙打电话叫司机去把车开过来。

“季总,去哪儿?”上车后,宋奕问。

“随便去哪儿,我不要跟那个女人住在一个酒店。”季冬阳冷声说道。

“好,那我们去香格里拉吧。听说那儿也不错。”宋奕说道。

“你给许寒打个电话,问问谷雨怎么样。”季冬阳说着,身子往下滑了滑,缩在后座的角落里,抱着双臂闭上了眼睛。

宋奕回头看了一眼季冬阳疲惫的脸色,无奈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许寒的号码。

许寒带着谷雨离开的时候,谷雨脸色苍白的难看,他知道谷雨对医院十分反感,这个时候也肯定不愿意回陆教授的别墅,便自作主张带着她去市郊区的水库旁。

宋奕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寒的车子刚出市区,手机铃声响,他看都没看便用蓝牙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许少,你好。我是宋奕。”

“哦,宋特助。如果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给公司许董事长打电话,我现在休假呢。”

“我是想问问你,谷雨没事吧?”宋奕问。

许寒看了一眼后座上的谷雨,皱眉道:“这事儿怎么也轮不到你来操心吧?没别的事儿我先挂了。”

“那好吧,你好好照顾她。”宋奕无奈的挂了电话,回头看了季冬阳一眼,说道:“应该没事,听许寒的口气就知道了。”

季冬阳没说话——能有什么事呢?她最难过的时候早就过去了,今天这样的情形,她再难过也比不上当初。

她说,别再来烦我,别让我更恨你…

季冬阳闭着眼睛,看见的是谷雨满是泪痕的脸,他又紧紧地抱了抱双臂,连宋奕的目光都想要躲开。

第049章,酷夏

宋奕是第二天才发现季冬阳不正常的。他不吃饭也不说话,只把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发呆。

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宋奕就赶紧的回自己的房间给季冬阳的心理医生查理打电话,季冬阳小时候就有轻微的抑郁症,遇到谷雨后不药而愈,但去美国读书的那段时间联系不到谷雨时复发了一段时间,当时宋奕跟季唐商量,给季冬阳在美国找了优秀的心理医生。

查理在电话里跟宋奕交谈了许久,挂掉电话之后,宋奕沉沉的叹了口气。查理让他找出心病所在,想办法解决了,否则季冬阳的抑郁症极有可能再犯。而且如果再犯,恐怕会很严重。

季冬阳的心病就是谷雨啊!

宋奕想起季冬阳攥在手里不放的那张纸,想起纸上的那些话,无奈的在屋里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拿起手机给许寒打电话。电话拨出去没响一下就被掐了,宋奕顿时有些发懵——许寒不至于吧?连电话都不接了。

然而宋奕转着手机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再打过去的时候,许寒把电话拨了过来,宋奕忙接起:“喂,许寒。”

“有事吗?”许寒的声音很低,好像是怕吵醒谁。

“我是想问你,谷雨怎么样了?”宋奕尽最大的努力表现出自己的关切之情。

“你告诉季冬阳,如果他真的关心小雨是不是过得好,就让他滚的远一点不要再出现在小雨面前,谷雨自然会好起来。”许寒愤愤的说道。

“许寒,一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能见个面吗?”宋奕无视了许寒的怒气,依然话语平和。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许寒看了一眼谷雨的卧室,皱眉道。

宋奕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许寒,我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喜欢谷雨,也希望她能过得好。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地谈一谈。”

“好,我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许寒心里盘算着谷雨这一觉能睡一个小时就很好了。

“我去找你。”宋奕说完,便挂了电话,拎着外套出门去。

陆正阳老先生住的这一带都是上了年纪的文人,环境清幽,连商铺的广告都掩映在碧竹翠木之后。

宋奕驱车赶过来,在附近找了个小咖啡馆,把地址发给许寒,自己先点了一杯咖啡等他。许寒来的也快,进门看见宋奕,便拎着车钥匙走过来在他对面坐下:“想不到我们居然能坐下来闲谈。”

“喝点什么?”宋奕朝旁边的服务生招了招手。

“无所谓,白开水吧。”许寒淡淡的说道。

服务生应了一声转身下去,没多会儿果然端了一杯白水过来放在许寒面前。

“谷雨那天哭着走的,跟我打了个照面,我很担心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宋奕问。

许寒喝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能怎么样?比这更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这点小事儿根本不算什么。”

“十年前的事情谷雨跟季总说了,我也看到了。”宋奕说完,顿了顿,又叹道:“当时的境况可想而知。季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你也是很感激的。没有你,我们现在回来只怕都看不见谷雨了。”

“你这话说不着,我帮谷雨是因为我喜欢她,跟别的任何人都没关系。”许寒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是,你和季冬阳各为所爱,而我也只是一个旁观者。”宋奕笑了笑,喝了一口咖啡,又叹道:“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许寒淡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他许寒自然不是那种有话说不出口的闷棍子,但论辩的话也的确不是宋奕的对手,宋奕在季冬阳身边这几年负责所有的对外应酬,谈判辩论自然是一把好手。

“许少,季总离开十年,你陪在谷雨身边十年,你对她无微不至体贴照顾,甚至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你都知道她想做什么,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默契的让人妒忌。”宋奕说到这里,看到许寒眼神中闪烁的得意,也笑了笑,又问:“可为什么谷雨还没有嫁给你?”

“你!”许寒被堵了个窝脖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宋奕又补了一刀。

许寒冷笑道:“你说的没错,爱情不能勉强。所以你替季冬阳说再多都没用,谷雨对季冬阳除了怨恨再也没有别的了。”

“没有爱,哪来的恨呢?如果谷雨早就放下了季冬阳,也不会那么在乎夫人的话,更不会在说了那些狠话之后痛不欲生哭着离开。”宋奕轻声叹道,“许少,其实你比谁都明白谷雨心里还是爱着季冬阳的。若季冬阳不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是,你说的没错。”许寒冷笑,“可季冬阳会为了谷雨放弃季氏集团吗?”

这次轮到宋奕沉默了,他知道,只要谷雨让季冬阳放弃季氏集团,季冬阳是可以做到的。

但是季氏集团却不能没有季冬阳。季唐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季秋晚又是那么个人,欧阳文倩倒是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可也正是因为太过功利,再如今这样的形式下季氏集团落在她的手里只怕多则十年少则五年就会败落。季氏集团旗下多少公司多少人都在这艘航空母舰上,如真的坏了,沉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样的罪过可不是季冬阳一个人能承担的起的。

“宋特助,还有别的事儿吗?如果没有,我得回去了。”许寒看了看腕表,说道。

宋奕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便说道:“许少,我跟你说实话吧,季总少年时因为母亲忽然去世,曾经患上抑郁症,之后是跟谷雨在一起才好了。后来在国外的日子里他这病又犯过,我们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了几年才治好,但昨天谷雨走了之后他一直不说话,我觉得这事儿有些严重,你看,你是不是回去劝劝谷雨,让她来见一见冬阳。”

“两天不说话就算是大病了?谷雨十年没开口了!这十年来季冬阳在哪里?!有谁能替谷雨去季冬阳面前说一句,请他回来看看谷雨?”许寒把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起身欲走。

宋奕伸手一把拉住了他:“许少,你先坐,坐下。”

许寒挥手甩开宋奕:“你被给我拉拉扯扯的。”

“你当我愿意啊?”宋奕放开手,哼道,“说起来我也是多管闲事。”

“谁求着你管?”许寒反唇相讥。

“好好,我不管。老子不管了!”宋奕说着,把咖啡喝完,从钱包里拿出两张米分红票子丢在桌上,起身说道,“你许少本事大,你自己去处理这事儿吧。你有信心再等十年二十年,让谷雨爱上你,嫁给你,到时候我来喝你的喜酒,我跟你说一声恭喜。”

“你…”许寒看着宋奕离开,刚追了两步想要说什么,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还以为是谷雨醒了便看也没看就接起来,“喂,小雨,你醒了?”

“什么小雨,是我!”田静和不满的说道。

“你?有事?”许寒的声音立刻变得不耐烦。

“没事敢给许总你打电话吗?你许总是什么人,我若是随便骚扰你,你不得把我给吃了!”田静和嘲讽道。

“我对你的肉一点兴趣都没有,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许寒更加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