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解释不了我眼睛看到的,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了,就这样散了吧。”

她的口吻变得冷淡无奈,不知不觉脸上露出一种坚决。顾翊紧紧抱住她很久,才听到沉闷的声音:“每次人多时,凌小姐要表现得亲密,会有意直呼我的名字,我不好拂她的面子,就默认了。”

冷双成咬嘴:“你总算承认了,难怪这么默契。放手!”挣扎起来。

包围圈纹丝不动,一如既往的强悍。

“放手啊!弄烦了我就打人了!”开始按照以前恋爱的老套路走,没法如意,就得出手,否则她也不会说出这么多次“顾翊欠揍”。

果然,强悍的人还是有知觉的:“随你处置,我不答应分手。”

“你以为还像以前,打几下就算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你。”

“为什么?”

“不想再活得抑郁了,每次靠近你,心里总觉得堵,还得提心吊胆,防止突然有什么事要发生,情绪控制不了半天,就会变得焦躁,这对我很不利,因为抑郁症就是这样加深的。”

沉寂。

有手指轻轻碰触她的脸:“你到底在怕什么?”

冷双成沉默,低下脸庞。

“顾天野?我爷爷?”

她突然烦躁起来,推动身前的墙壁,没成功,只得咬紧嘴、手掌不住拍打,“顾翊,我们不适合在一起,既然两次都证明了这个结论,你还是接受事实吧。”

可惜不管她怎么淳淳善诱,紧抱住她的人都不松手。她发狠问:“是不是我表现得温和,你就觉得谈话不严肃?”

“不是。”他再次利落地否定,“我只知道一件事,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和你呆在一起。”

太阳要下山了,唧唧鸟鸣剪过一两声宁静,冷双成坐在凉亭长椅上,默默听着花丛中虫子嗡嗡嗡拍打翅膀的声音。

空气弥漫锦带馨香,世界退去喧嚣,回复静谧,她感知、倾听一切,努力平息心情。

顾翊死赖着不放手,果然被她好打了一顿,整个过程死不吭声,任她捶砸身子,最后,她都放弃了怒气,无奈喘气:“你一定要我打死你?”

他站在两三步外问:“气消了没?”

她扶着椅子坐下:“你大方点,放我走才行。”

“那你还是打死我吧。”说着,真的走了过来。

冷双成把他赶走了,一个人坐着。清醒后酝酿起的情绪被他一隔断,现在荡然无存,只剩下说不清的烦躁堵塞在心里。她也看得出来,他这次绝不松手,态度的坚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过了会,银光来接她回正厅就餐。

“冷小姐,少爷不准我多嘴,我还是忍不住要说几句。少爷为了你,和老爷子撕破脸,不惜做违法的事,还不值得你相信?”

“什么违法的事?”

“软禁。”

冷双成吃了一惊:“软禁理事长?”

对方沉默,她想了想又问:“银光,顾翊叫你来的?”

“看来冷小姐不相信我的人品。”

她马上不说话了。银光的纯良也使她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刚进大厅,她的手指就被温暖的大手抓了过去:“我能挨着你坐吗?”实际上,行动远比询问快,不容她置喙。

顾翊带着她小心坐定:“有中餐和汤面,你想吃哪一种?”

“面条。”

这个不需要他动手喂。

在扶着碗窸窸窣窣吸食面条时,一只手掌落向她头顶,摸了摸头发:“冷双成,你吃面的样子真乖。”

脸突然红了。两片温热的嘴唇咬上她的脸侧,偷袭:“像个小孩子。”

晚餐后,顾翊对她说去处理公文,安置她坐在沙发里,放电视音乐给她听。她抓着遥控器,衬着手肘一个个换台,仔细聆听外界新闻。中间夹杂着各种电视节目声音,一个女播报吸引了注意力:“截至13日傍晚六时,‘盛记珠宝’‘国美大夏’被人打砸一空,直接损失逾六千万。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警务人员、消防队员身影,除去三名大楼保安负伤,所幸再无群众发生意外……”

听到这里,冷双成站了起来,赤着脚摸索出门。凭借头脑往昔记忆,右拐朝前,扭开了书房门锁:“顾翊……”

几秒过后,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臂腾空抱起:“怎么不穿鞋就跑来了!地板上凉,容易得病!”

“我刚听到消息,国美,国美那里是你做的吗?”她紧拍手臂,示意他放下。

顾翊继续抱着她送回卧室沙发,声音响起在头顶:“你说勃兰街的事?那是白寒的地盘,不用我操心。”

她向后退了退,靠在沙发背上:“我觉得你也没什么好心。”

脸边的男人低声:“怎么不信我?”

她再朝左边挪开两步:“很多时候,你就像流氓头子。”

流氓又凑了过来:“不对你流氓就行。”

“顾翊,你坐好,我和你说个事。”推拒很久,冷双成严肃地说。身边沙发瘫软一下,顾翊坐了下来。

“我隔在你和理事长中间,闹得顾家不合,长久下去对三方都不利,我们分手。”她这次不再带劝导口气,直接敲定结果。

屏幕那方突然传来一阵音乐,隐隐可闻钢琴、小提琴奏鸣。“不要吵了,看电视。”他淡淡地说,死拽着她的手指不放,无论再怎么敲打抗拒,都是不能撼动一分。

疑惑

“顾翊,你为什么不分手?”掀开他手指,冷双成问出疑惑。

他的强悍他的温柔时刻交杂袭来,她心底有浓浓的惊异,可能是找到了往日熟悉的感觉,相反地,她深受困扰,没法再犀利地张起爪子去伤害他。

顾翊的手指握住了她的下巴,稳定:“你当我两还是小孩子?吵吵闹闹明天又能和好?这是第二次开始吧?一不小心让你跑了,哪里去找第三次?”

她不说话,止步。两片薄唇咬了过来,无限缠绵:“冷双成,我的死活都在你手里,你就可怜我一下,嫁给我吧。”

柔韧的嘴唇出其不意捣起她的舌头,吻住不放。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搂抱、他的味道。她快窒息在火热的怀抱里,磕磕绊绊极力清醒:“顾翊,你冷静点!”

还在纠缠。

她深深震栗于他的突然爆发,蜷起拳,呼——发力捶了下他的后脑。

看来还是要用老办法。

顾翊的嘴应声离开:“嫁给我吧,冷双成。”他的语气说得无比认真,可以觉察到颤抖的唇停驻在耳畔。

她摸了摸左手心,那里面有道很浅的伤痕:“顾翊,难道你还看不见?如果我们结婚,将得不到所有人祝福,这样的婚礼我不敢。”

手指细细摩挲两下,清浅的伤疤变得粗糙起来。正凝神细思,强劲的手掌又接过她手指,紧握不放:“我知道你在害怕,想离开我,凌艺雅的事也是你找到的借口,你真正担心的是爷爷的反对。”

她不由得张嘴:“你真是我……顾家闹成这个样,出乎我的想象。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

他拉起她的掌心吻了吻:“给我一周时间,我把这个事处理好。其余亲友的祝福,我也能找到位。”

嗦地一下抽回手,像是被烫着一样:“顾翊,你听话的智商我实在不敢恭维。”手肘衬了衬,远离几公分,“我不可能嫁给你。”

小提琴乐声悠扬,冷双成背靠沙发聆听钢琴合奏,突然手腕一带,一双有力的臂膀将她拖了过去,隔着睡衣袖子,都可以体会到主人强悍略带温柔的怀抱。

她拐起右肘,不耐烦地撞击一记,顾翊闷哼一声,安静了。

“你去工作吧。”移出身子,下逐客令。

“多陪下你。”

“不需要啊。”

“那多陪下我。”身边人语声镇定,察觉到温热的唇又要偷袭,她避开了脸庞。

手指按动遥控器,摸索转换频道。一阵梆子、皮鼓敲击传来,平喉低婉的粤剧唱腔幽幽怨怨:“落花满天蔽月光……”

冷双成马上停止了按键,嘴角轻轻一扯,也跟着小声哼鸣:“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旁边的没有反应,呼吸低沉。等到她低唱第二首《双莲荟萃》时,顾翊终于忍不住说话了:“这是什么?”

“国粹。”

“你听戏?不嫌老?”

她捏了捏手指,冷淡回答:“陪爷爷一起看得多。”顺势调大了音量,合着缠缠绵绵的粤剧曲调,继续小声跟唱。

“男声也学得这么像。”脸上沾湿了他的唇,轻轻啃咬后快速离开。沙发床又趋宁静,他果然转身走了。

碾走了顾翊,她歪着身子听各种各样的音乐,古典的,戏曲的,现代主义的,空间里充满了热闹的喧嚣。意识跟着流水细丝般嗓音消沉,不一会儿沉入了里衬。

好像有淙淙水声,空气沾染了湿意。她马上惊醒,拽住了睡袍衣襟:“干什么?”

顾翊的手掌继续剥她衣袍:“给你放了热水,洗了再睡。”

冷双成拍掉他的手:“你出去,我自己来。”侧弯腰身,伸手划了下水,试出水深。

“浴池?”她扬起声音问,尤为惊讶。

“嗯。”身躯腾空而起,两脚被他放到了池底,站在一片柔波荡漾的热水里。她伸出手推,顾翊沉声低喝:“小心点别动!滑倒了怎么办?忘了眼睛不能沾水?”

她咬牙推:“你先出去,给我带上门。”垂着衣袖笔直地站在浴池,薄冷的嘴唇言辞坚决。

喀嚓一声传来门板轻响,她不由得呼出口气。温水冲荡脚掌,指缝像是倏倏的穿过水藻丝,她忍不住多走了两步。结果呼哧一下,结结实实滑倒在池底。

“满意了?”

就在她扑腾扑腾划水,找地方借力站起时,浴室里响起一个冰冰凉凉的声音。

冷双成咬牙切齿:“顾翊你个王八蛋,果真站在这里看戏!”奈何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又愤恨不平地拍了一掌水面,水声哗然翻滚。

门板那里传来细微声响,看来是靠在门上的人起身走动:“说了我帮你洗,你又拼命往外面推。纱布现在沾了水,眼睛痛不痛?”

冷双成先抿着嘴不动,等他靠近抱起身子,突然挽住他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咝”的轻微抽气,抱住她的手臂明显抖动两下,颤了颤还是稳铸如铁。“眼睛痛不痛?”温柔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再次不放心地追问。

她朝后靠了靠,脚掌一滑,险些又栽到水里。那双强悍的臂膀紧紧拖着她,拉进了怀里:“我们两个都打湿了,一起洗吧。”

冷双成扶住他的手臂,恨不过抓了脸庞一把,痛得他微微一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淋浴不用,要把我抱来这边。”

顾翊的呼吸低在嘴边,矢志不渝到处扎堆。她朝左边躲,他追到左边,再往另外边去,正好撞上了他的嘴唇:“不是,这边是温泉水,可以泡澡。”

“那你放下我,我坐着泡。”

铁铸般的手臂好像没听到似的,利索地剥开她**的衣袍,呼的一下抽走。“嗳,你!”冷双成慌乱低喊,挣扎着离开他的包围圈,一只手掌突然沿她光裸的背往下摩挲,定在了腰肢上。

“你想干什么!”她大感不妙,用手肘格挡落下来的头,脸红得透水。

没有人回应,却有两片温热的嘴烙在她胸口,很快地含住了顶端。轰隆一下,她大张着嘴,被看不见的雷劈中了神经,酥麻地抖了抖手腕。

男人的嘴还流连在胸前,辗转反复,吐弄的都是她的柔软。最后,她克制住难堪和酥软,抬肘在背后猛然一敲,将他噗嗤压进了浴池。

“真是死性不改。”

半夜醒来,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顾翊,你去客卧睡。”

手臂仍然像章鱼缠住她腰身。

冷双成挣扎起身:“要不我去客房。”

手臂强悍不动,一条腿也横压过来,低声:“别动!再动就忍不住了!”

浴室里一阵闹腾后,她成功将他驱逐出境,摸索着泡了个澡。顾翊和她纠缠时,重点突击她前胸,含糊着混声:“冷双成,你是要折磨死我吧?让我吃不到嘴里,快要炸开了。”

她能感觉水珠滚过胸脯的温润,一线线地都是拖拉痕迹。一双颤抖的嘴唇始终留恋其上,占了不少便宜,也饱尝过她的不少拳头。

清洗完毕,她听不到一点声音,自己摸到一间卧室里倒头睡下。泡了温泉澡后,全身上下的毛孔变得舒适清洁,她好端端地睡了一觉,才动了动腰身,就发现有人蛮横地抱在身侧……

于是死推。

身后抵着滚烫的炙热,冷双成不小心碰到了,吓得快要跳起来:“顾翊!你真是个混蛋!”

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回怀抱:“我一直睡得安稳,是你在怀里擦来擦去。”

冷双成咬住牙:“这不是你的卧室吧?还敢恶人先告状。”手脚并用,就要爬开。

身上传来一股大力,随即四肢被人紧紧压住。一具强健的躯体直扑下来,抵住了她的胸膛。“我好像烧了起来。”低哑的嗓音缠绕在耳边,如同负伤顽抗的困兽,她还没做出反应,强劲的力道停留在上空,询问:“可以吗?”

压抑的呼吸起伏,熟悉的男人气息渗入了毛孔,开始烙印她的皮肤。

冷双成微微颤栗:“顾翊,今晚陪你做了,明天你让我离开。”

“不行。”他咬了下她的脸侧,翻落身体,躺在旁边低声呼吸。他的牙齿咬得她下巴痛,脖颈处的沐浴香淡薄飘渺,像穆穆晨风一阵阵清凉。

很让人清醒。

冷双成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火热的躯体:“顾翊,你说过不强制我……”颤抖的指腹刚感触一片跳动,只听见低哑一声“别动,那是我胸口”,滚烫的胸膛又压了过来。

明知他看不见,她还是闭上了眼睛,伸出颤抖的嘴唇,镶合上他的。

疯狂的火焰一触即然。

胸前睡袍被拉开,迎进微凉的空气,紧接着,两片炙热的唇狠狠地抓住一边胸脯,融在嘴里化成酥软,口舌吞吐后,顶峰巍巍屹立。右侧的寂寞被他一手掌握,五指揉捻带力,酥痒的抖动几次跳出他的手掌,随着无意识的挺身,紫珠迎空傲然。

“嗯——”她死死地咬住嘴,两手揉捏着床罩。

手掌的热度还停留在胸脯,亲吻的嘴唇却向下游移,她颤抖得更加厉害,艰难地抬起头,低喊:“不行!顾翊!你上来!”身上的男人恍如不觉,继续向下摸索,柔软的嘴已经亲到了下肢……

冷双成娇燥难耐,猛地伸出手,抓住了他的头发。“那里不行。”可以想象平时沉静的眼珠必定会隐含惊怒,她还是提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顾翊,那里不行。”

火热的身子再次扑倒,狠狠蹂躏。她的胸口、下肢、后背都有两片嘴唇浏览过,力道深浅不一,磕上了细密的咬噬,她根本跟不上他的动作,四肢被他任意摆弄,尽量打开了满意的角度。每一次进入都要到达身体深处,仿似舍不得离开,他的下体深入浅出,畅快淋漓地宣泄力量。

“抱住我。”身上的男人暗声说道。

她颤巍巍地挽住他的脖子,将脸藏住他耳侧,终于抑制不住,溢出一两丝呻吟。突然,身躯被大力掀转,后背上覆盖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他拖抱住她的身子,手掌掠夺胸前软峰,从后面加紧侵略。一阵又一阵的酥麻与燥热遍走全身,她咬着唇,快要哭了出来:“轻点……轻点……”劝说无果后,干脆双手撑住床面,合着动作簇簇颤栗……

整个晚上,她不知道被弄醒几次,迷迷糊糊配合着顾翊的狂热。如果不是相信体内的男人是爱她的,那些抽送,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施虐。

第二天,有人在耳边轻轻地唤:“起来了,冷双成,十点医生过来拆纱布。”她全身酸软无力,酣困得睁不开眼睛,一个柔软的舌头含住胸口,吮吸个不停。

意识遭遇电流,刹那清醒。

冷双成推了推胸前的脸:“给点时间让我梳洗。”顾翊把她抱进盥洗室,亲吻她的脖子:“等会帮你扎头发。”

这次的梳理显得熟练些,过了五分钟,一个马尾就成型。喝了点牛奶,她一直斟酌着开口,没想到顾翊又说:“两天前我已经通知康明你负伤的消息,那边答应给你一周假期养病,你就乖乖地呆在我身边。”

冷双成捧起面包,默默地啃。

“我昨晚求你留下来,你为什么不答应?”

睡梦中,有人一直抱住她的身子低声说:“冷双成,留在我身边,不要再逃了。每次你离开,受了伤回来,我都被吓得半死,我真的受不了这种折磨啊!”

她嘟哝着翻过身子,继续睡。

现在,这个问题还是被他提到了桌面,不能回避过去。可能看她没作声,淡淡的衣染清香又传过来,温热的唇凑近了耳边:“宝贝,告诉我。”

她停下了手里的面包,喝了口他喂到嘴边的牛奶:“我先吃饭好吗?等拆了线再说。”

复苏

沙小弦把冷双成放在顾府三天,自己留在杨散府宅也扎扎实实呆了三天。

受伤那晚,她冷漠地坐在后座里,看着庄园铁门缓缓打开,随车掠过两旁植株。巍然、沉霭,青树在夜色中透出稳重的风度。

默默丈量车程,三分四十秒,看来府宅占地面积不小,主人财势倾天。

走进豪华大厅,一身落拓潦草的样子让管家、帮工目瞪口呆,那种惊异仿似在告诉她,杨府从未接见过如此客人,她镇定地接受各种辨析目光,身后的杨散却上前两步,以她看不见的表情说:“这位是沙宝沙小姐,我的——朋友。”

众仆突然慌忙散去,各司其职。

上了二楼,杨散带她来到装饰精美的衣帽间,推开宽广的柜门:“沙宝,房间的衣服都是我为你准备的,随你挑选。”

他从头到尾都很沉静,一如从前的稳定,好像无论碰到了怎样的她,他都泰然处之。

沙小弦转过眼睛,结束对他的判断。她的身上依旧血污脏乱,明亮的灯光打在她光裸的脚上,更加衬出地板的锃亮。一排排衣物整齐地排列四周,空出了中间的冷:长及足踝的晚礼服、短装套裙、款式典雅的淑女装、风格明丽的休闲服饰……应有尽有,色彩上也偏向高贵和醒目,以紫色和深蓝为主。

“那件。”她指了指一件长睡袍,棉质滚花领,凛然的黑色。

杨散走过去,替她取下,温和一笑:“左手边是浴室,右手是你的卧室。”

沐浴出来,沙小弦赤着脚走进卧室,径直坐在单人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