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陈原先派的那些兵力老夫是可挡挡,只是有一日他们不知从何处调来了这些刀枪砍不死的不死人,老夫还真是没有办法。而且他们还碰不得杀不得,无奈之下老夫只能紧闭城门用弹药炮火轰炸,只是坚持了数月,这漳州城真真要弹尽粮绝了,若非无奈,老夫又怎会开口向胡卫那小子借兵,谁知那小子竟然弃我漳州数万民兵不顾,连下三道求援信都不理,老夫实在是……”

说到此,他脸上竟是忿忿之色。

“老将军对于北陈突然出现的这些不死人可探清点眉目。”

“知晓一二。在数月前,这北陈国主封了一名天师,很得圣宠。自打那天师任职后,这北陈便派出了不死人,老夫看这事,八成和那北陈的天师有关……”

一叶莲眼中兴味愈浓,与我交换了一下神色:“北陈天师……呵呵……何方神圣……”

……

夜半,冷风瑟瑟。庭院内我与他相首而立。

一叶莲向我一笑,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别和我争。”

我回道:“那又如何?你别忘了我修为比你高。”

他以手扶额:“话虽如此……只是……难道你要让我看着那俩孩子?”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现在奶爸很流行……”

“此事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其他的对策。”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若真是他,我觉得他至少不会伤害我……”

“你这么有把握。”

“只是觉得……没有把握……”

一叶莲:……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文!!卡文!!这几天一直在理思路!抱歉!!谢谢一直支持着的妹子们~~~还有捂脸,某水微信号:yishui191,欢迎调戏,记得敲门~~么么哒

58

“只是觉得……没有把握……”

一叶莲:……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几日怎没听到那西夜大将军的嚎哭叫骂声,你把他弄哪里去了?”

“我嫌他太聒噪,我使了一个术法就着附近的一个闹鬼的乱葬岗扔了,反正留着他也没用了。”

我:……

……

翌日,我见着阿池在一处空地上练剑。虽是寒冬,他却仅着一件单衣抡着剑,面上汗渍津津。这小子在军营中历练了一番,个子竟窜了不少。一阵冷风吹来,他原本挎挎的单衣竟被撩开了一角。

眼前金光一晃,我忙唤道:“阿池!你到为娘这里来!”

他止住剑势,眉头骤然拧了起来却还是乖乖地走了过来。

“什么事?”

我将他衣角撩开些,竟见着他的后腰处有一个金色的龙形图腾。图腾一直蜿蜒而上,竟快要占据整个后背了。

他面上泛出了一丝不自然,连忙转了一□子。我装作浑不在意地撩起一旁的外袍给他披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还没反应过来手便抚上了他的面颊。

唔……没有以前那肉嘟嘟的触感了,瘦了,棱角分明了许多。

他眼睛一眯,琥珀色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亮。

“阿池……若哪日为娘不在你身边了,要记得好好照顾好自己。“

他的脸刹那沉了下来,语气竟比这寒天还要冷上几分:“你要抛下我去哪里?”

我被他问得一愣,心想着这孩子的思维真是敏感得吓人。

我对他一笑:“为娘怎会丢下你,好不容易将你养这般大,丢了多可惜。这凡人说得好,‘养儿防老’,为娘这下半辈子还要指望你呢……”

话出口,我竟觉得有几分惨然。

阿池没说话。静默了良久好却突然伸手环住了我的肩膀。虽隔着衣物,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而来的温度。

他对着我的耳朵轻生呢喃了一声,我却霎那滞在了原地……

……

漳州城这几日分外得平静,那北陈国的大军也没有丝毫动静。我这几日一直随在一叶莲的身后帮他打下手,给那些中了蛊毒的伤兵解毒。这几日下来,他一叶莲的名号真是越混越响,几乎这漳州城内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白莲公子”的雅号。

当初从城内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嘴里听到他这个称号,我的身子差不多抖了老半天。

其实有一个问题我想了许久,一直没弄明白。一叶莲乃是一朵修成人身的莲花妖,就算离开那顺王府他也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修行,照他的悟性,渡劫飞升是早晚的事,为何也会跑来搅凡尘这趟浑水。话呢,我也是问出口的,可他只回了一句话,就跟敷衍我似的。

“这世上自然没有白干的活,回头我自有报酬……”

不过太平日子也没过几天。有一日我和一叶莲在伤寮院内,突然听到一阵巨响声,连着大地都颤了颤。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了一位士兵,见着我们便是大呼:“莲先生,冷姑娘!北陈出兵攻城了!”

伤寮院里顿时乱成了一团。那些前来帮忙打下手的城民一个个开始叫嚣着要跑到后山避难。

我与一叶莲对视一眼。

“你说蛇这次会不会出动?”

我耸耸肩膀:“谁知道呢?”

“那便去看看呗……”

……

此时漳州的护城墙上战火已经燎起。城门打开着,不停有士兵骑着战马冲出城门。

我与一叶莲站在城墙上,望着杀成一团的南梁与北陈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凡人,我与一叶莲虽为妖灵,修行走得皆是正道,除却那些已非凡躯的不死人,我们自不会让自己的双手沾上血腥,平白折损了自己的修为,对此只能漠然地望着眼下的情况。

战马嘶鸣,炮火震天,烽火遮蔽了半边天……

这是我第一次真实的见到凡人战争的场景。厮杀哀嚎声回荡在耳边,猩红的血雨在眼前飞溅,这般惨烈的境况我竟能如此淡定地站在城楼上观望。

约摸是西营来了救兵,这北营的士兵就跟打了活鸡血,竟将身后一方城门守得严严实实的,愣是没让北陈一个士兵突破城楼的防线。

两方军力相等,这一仗自是南梁占了上风,只是……

寒风撩起一地的雪白。漫天飞絮中渐渐显出一大片黑雾,耳旁传来刺耳的鸣金声,夹杂着一位南梁将军仓皇的声音:“快撤退!不死人来了!收兵!”

沉重的木门被人重重地阖上,有些士兵来不及进门,就被阻隔在了外头,几乎是同时,城楼上一排红衣大炮被同时点燃。

巨大的轰鸣声随即响起,震得我耳膜生疼。

黑雾逼进,满地雪白都染成了一片浓黑。

看着黑雾那一双双猩红带着嗜血光芒的瞳孔,我身上的汗毛竟一下子全竖了起来。

哎哟妈呀!这是来了多少人啊!场面壮观得太渗人了!

炮火所过处,飞雪乍起,断肢残体飞溅得到处都是,虽是如此,这红衣大炮的威力依旧没有阻挡那些黑甲兵的脚步。

身旁传来一位士兵惊恐地大叫:“这么多!怎么这次这么多!挡不住了……挡不住怎么办……漳州……漳州要完了……”

一叶莲在身旁悠悠道:“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难道是来探我们的底细!啧啧啧……瞧这阵势,这得抓多少凡尘的壮丁啊!真下得了手魔界的人怎没事也来插一脚凡间的俗事!”

说罢身子化作一道白影而下,我紧随其后而去。

耳旁炮声依旧。我身子回旋,掌风如刃,一招过后,身旁围拢的黑衣人应势倒地。

一叶莲信手扯下一个黑甲兵的头颅,面上笑得云淡风轻:“还不出现,莫不是真等我们将这些黑甲兵杀光?”

我将周身的灵气全部暴涨开来,光芒闪过,一大片黑甲兵灰飞烟灭:“杀光也未尝不可……”

话落,周围的空气突然压制得可怕,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我右手执掌,将一叶莲推来,朝他大喊道:“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情!”

他稳住身形,面上是一片纠结,却还是点下了头。

遥远,我似乎看到一道白影从城墙上跃了下来。

阿池……想不到竟能冲破我点的穴,到底是那人转世,潜力不可估量啊……

人影渐近,他向我伸出一手,嘴里疾呼着:“快抓住我!快!”

我向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他脸上露出急色:“你答应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的!你答应我的!”

我心下一阵抽痛,一手竟缓缓向他伸去……

恍然看到眼前绿光一闪,阿池拔剑而挡。一声脆响后,便见着阿池飞出去的身影,手中的长剑也断成了两截。

“阿池!”

我大喊一声,来不及挣脱而出,眼前空间一阵扭曲,接着便是一片黑暗。耳旁依旧回荡着阿池撕心裂肺的吼叫,他叫我——阿鲤……

这十四年来,他不喊我娘,不喊我任何亲近的称呼,只有在那日,他搂着我,喊了我一声阿鲤……

阿鲤……

那熟悉的语调,带着些许无奈的温柔,竟让我有一瞬间的怔忡。

有多久没听到他喊我的名字了,哪怕此时是他的转世,他一叫出这个名字竟也让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左胸口传来熟悉的悸动,我惨然一笑。骗了自己十四年了,却还是骗不了自己的心。

这十多年来我护着他守着他,不离不弃,那是因为我还爱着他……

59

我从混沌中醒来,视野所及处是一片昏暗,鼻尖充斥着潮湿的霉味还有一种难忍的恶臭。待眼睛适应周遭的环境,我才看清楚自己此时被关在一间暗黑的牢房中。

牢房是封闭式的,竟找不到一处透风口。我伸手摸了摸铁壁,冰凉彻骨,竟是上万年的寒铁打造,一般人还真难打破逃出去。这关押我的人倒还真费了一些功夫。

冷不防听到一阵脚步声。我屏息凝神,好似从头顶处传来的,隐隐还有人声。

“你抓了个人回来?”

那人声音暗哑却不难听,反而有一丝惑人的魅力。

“是……”

“还是个女人?难道想用她来炼蛊王?”

“魔君难道不觉得用我蛟族之血养成的蛊王养在一个龙族血承的龙鲤精身上是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吗?况且她可是有万年的修为……”

我听得心头一凛……

魔君……这事果然和魔界的人有关系。

那魔君发出一阵沉笑:“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有趣。对了,你养的那些蛊人确实有用,仙魔一战后,我魔界元气大损,有这些凡人炼成的蛊人后本君就可以陪天界的那般老家伙玩一玩了……”

脚步声远去后,我头顶一亮,从上头跃下来了一个人。

十年了,他的容颜没变,依旧是我第一次在益州城秋灯会上见到的那般。

黑发如墨,面容妖冶,一双闪着邪光的绿眸。

“姐姐……”

我叹了一口气:“小蛟,十万年前你们蛟族作乱,弄得这沧海大洲天下大乱,到最后落得个被灭族的下场。现在你们蛟族独剩你一人,你为何不走正道反而入了魔道!”

他唇角一挑,笑容邪佞:“呵呵呵……姐姐你可知在我被魔君带到魔界后我曾偷偷想要上九重天找你,只是我刚一露面就被那些嘴上说什么仁善仁心的仙家追杀。我修为不精,无法化成人身,无法说话,无法向他们告饶,我只能逃,最后带着满身的伤躲在了沧海一处崖洞中。想不到后来还是魔君找到了我。姐姐,你告诉我,一个自出身就被冠上邪恶帽子的人该怎么走上正途,他们那些仙家甚至连一个走正道的机会都不肯给我。我要活着,只能入了魔界……”

他说了这些话后,我先前灌得满满的规劝和指责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曾要上九重天寻我,更不知道他曾经经历了这些。心下痛心的是,说什么想要劝他走上正途,想不到却是那些正道之人将他逼进了绝路。

“只是你恨的既是那些仙家为何要卷入沧海大洲的那些凡人,他们何其无辜。”

他笑得愈发混不在意:“因为我要报仇呀。姐姐你可别忘了龙池神君现在是一介凡躯,天帝派他下凡平定这沧海大洲的乱世,我却偏偏要让这沧海大洲乱得彻底。他是龙族的后人,既是龙族便是我蛟族的仇人。还有……姐姐你喜欢他……以前没机会杀了他,现在有了……”说到此,他一头微微靠了过来枕到了我的肩窝,还亲昵地蹭了蹭。

“姐姐是第一个对小蛟好的人……小蛟想让姐姐一直对我好,所以你以后一直陪着我好不好……”他这般模样便让我想起第一次在沧海虚境见到他。将他从乱石堆里救出来之后,他也是这般温顺地蹭着我,模样乖巧得让人心疼。

他继续道:“姐姐,做过几年,魔君就有足够的兵力与天界相抗了,等他灭了天界,这世间便是魔族的天下,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小蛟了,姐姐你说对不对……”

我悠悠一叹,此时面对他竟有些无力。看他浑身黑气笼罩,还能将那么一大波的黑甲兵随意转移,光这般本事谁还能欺负得了他?怕是连我都要忌讳他几分了。那魔君到底让他吞了多少妖灵的元旦啊……

临走时他转过头又笑着说了一句:“先前在顺王府见到那株莲花妖,本来以为他修成人身还要一段时日,想不到他捡了个便宜差事竟然他得了人身。该听和不该听的他都听了去,真让人觉得碍事……”

我听了心头一凛:“你想做什么?!”

“姐姐你放心,现在我还不想对他们做什么,毕竟……我还没玩够呢。对于那龙族的神君,原本以为他已经成了凡人杀他已经无需我动手,想不到他那个凡间的大伯这么没用,就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透漏你们行踪给他,他竟还不能成功。后来还自愿将他的属下交给我让我炼成蛊人去刺杀他侄儿,原本以为这次会成功,想不到竟让那朵不起眼的白莲花坏了事……”

他身子一跃,转瞬便没了踪影。空荡荡的四壁依旧回响着他的话语。

“我突然觉得有些东西让别人先得到再毁去比一开始就得不到有趣得多了……哈哈哈哈……”

楚蛟走后,四周又陷入了一片昏暗。

一叶莲曾告诉我,那些不死人便是用蛊王所生的主蛊寄予人身。主蛊沾活血在衍生出幼蛊,主蛊居于人脑之中,所以只要斩下那些不死人的脑袋,幼蛊便无法受主蛊的控制,自当没了威胁。

一叶莲当初还是顺王府龙泉内一朵有了灵识的莲花。有一次无意听到了那已经成了太子的恭王爷与那大梁国的国师面谈,听得阿池回来了身旁又有高人庇护,一时竟有些乱了方寸。那国师便嘀嘀咕咕的说自己也认识一位高人,定能帮太子灭了祸患。那国师口中所说的高人便是楚蛟。

楚蛟走时只对那恭王说了一句话:“将这些蛊虫放入你那些手下的身上,主蛊侵入大脑后,你的这些手下便有了不死之身。”

一叶莲便琢磨着这句话给他琢磨出了废了那些不死人的办法,不得不说那小子挺有两把刷子的,若要是我,肯定想不到。

蛊王所生主蛊,主蛊生幼蛊,说到底我还是要寻出楚蛟将那蛊王藏在了何处,然后将它毁了,这样也省得他再弄出这些不人不魔的东西来。

想想是简单,只是那蛊王被藏在了何处我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况且现在还被楚蛟关在这么个地方,找到蛊王更是难上加难啊!

……

我一个人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外头是白天还是黑日我也无法知晓。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天,终于又等来了楚蛟。

那日,他显得很高兴。

“姐姐,小蛟这次又从凡间抓了一万壮丁,魔君陛下应该会很高兴的。哦……对了,姐姐应该不想知道这些。姐姐放心,那些黑甲兵我已经撤回来了,我可不想我辛辛苦苦养出的蛊人浪费在无用的地方,北陈少了我的黑甲兵助阵跟个废物没什么两样。西夜国内乱未平,又被北陈那么一搅也难成气候了,独独剩下那东宛小国,国力是那沧海四国中最弱的,就算没有波及三国之乱,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姐姐,你说南梁国说不定真会平了这沧海大洲的乱世。龙池神君的转世可是那南梁国主的亲嫡孙哦……”

我看着他满眼的笑意,背后寒毛陡生:“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啊……现在想随了九重天那些人的愿了,姐姐难道不高兴……”

我高兴?我高兴个屁啊!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左右看了看,面上显出了一丝悲鸣之色:“难怪姐姐不高兴,整日被关在这里很闷吧?要不现在小蛟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他不待我拒绝,直接扯着我朝上飞了出去。

刚一处洞口,四周的昏黄的烛火还是刺了一下我的眼睛。带我视线渐渐清晰,我才看清自己此时置身在一处巨大的石洞中。石洞四周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

我一路走,心下越来越惊骇。

洞内地道的两侧打造成了地牢的模样,里头关了许多人,基本上都是青年男子。看到我们,都一个个拥到了牢门口,伸着手活着摇着铁栏哭喊着。

“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求求你放我们走吧……”

……

看着他们一个个充满绝望的眼神,我不忍,只能默默地别过了头。

楚蛟带着我走了许久。我的脑子愈发的晕乎,这大洞生小洞,小洞又衍生多个地道,别说我记路是个二愣子,就是有一叶莲那般的智商我也难记住啊。

这一路来,楚蛟一手看似亲昵地挂在我的腰侧,却死死地扣着我的命门让我逃脱不得。

耳旁,那充满着痛苦的呻吟哀嚎声越来越近。待穿过一条长长的石道后,眼前又是一阵开阔。

一阵恶臭味迎面拂来,我的胃部一阵痉挛,差点吐了出来……

60

空地正中有一方明显凹进去的土坑,从里头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就跟足虫在地上爬似的,听得让人身体止不住发麻。

楚蛟将我拽到了那土坑边上,笑得很开心:“姐姐你看!这就是小蛟养的宝贝们,它们很可爱吧!”

我忍着扑面的恶臭探头一看,后悔得想自戳双目。那土坑里养着的竟都是一条条拇指宽长的黑色蛆虫,密密麻麻挤满了土坑四角,有的甚至爬上了坑壁快要探出了头。

我整个人头皮直发麻,胃部一阵滚浪后还是没忍住,闭上眼睛捂着嘴干呕了起来。

“今天它们不乖,估计是饿了……”他笑着,舌头在嘴角扫了个弧度,一手成刃在手腕处划了条深深的口子。顿时血涌如潮,全流进了脚下那方土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