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纪晓棠说的很有底气。

她与祁佑年本来就聚少离多,而且祁佑年每次往清远,必定有重要的公事。

“你还不肯承认!”长宁却气红了眼睛,她略犹豫了一下,似乎终于忍不住,“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没有…”

纪晓棠听着长宁气急败坏地指责她,说她与祁佑年在纪府如何如何私会,其中竟然还提到了她的生辰,并将她与祁佑年私会的情形描绘的绘声绘色。

不仅如此,还将如意园的几处景致都说的丝毫不差。若非对如意园非常熟悉的人,根本就说不出来。

然而纪晓棠静静地听完了长宁的话,不仅不慌张,心中反而更加安定。

“公主,告诉你这些的,莫非是位说书先生,或者是唱戏的?”纪晓棠问长宁,脸上显出好奇和好笑的神情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长宁句被纪晓棠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为什么这么说?”

“说我与祁将军私会那部分,公主听着就不觉得耳熟?那分明就是话本和戏文里头的故事。”纪晓棠就道。她和祁佑年何曾做过那样的事!听起来就觉得好笑的很。

“你、你这是不承认了。”长宁看着纪晓棠,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略微静下心来想一想,纪晓棠说的竟也有些道理。

那些肉麻兮兮的对话和私会的情形,确实是戏文中曾经演过的。

难道,那两个人真的是在哄骗她。

可她们哪里有这样的胆子?而且,她们为什么要哄骗她?

“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承认。”纪晓棠淡淡地,“不过,公主所说,倒也有几分真实。”

“你这是又承认了?”

“当然不是。”纪晓棠镇定自若,“公主提到了如意园,想来告诉公主这些话的人,是熟悉我们纪家的。若非亲身到过如意园,就是经常听人说起过。”

所以…

“想来,是我的哪一位故人到了。公主可否为我引荐引荐?”纪晓棠看着长宁。

长宁一时心中就有些乱,虽然她认为纪晓棠说的更有道理,但是满腔的妒意,让她不肯就此善罢甘休。

“纪晓棠,你不要岔开话题。我问你是否跟阿佑私下交往?”长宁板着脸,继续问纪晓棠。

“公主,祁将军在军中,什么时候离开,去往哪里,一应踪迹,都有记载。以公主之能。不难查到。”纪晓棠又心平气和地告诉长宁。祁佑年在任安军中。当时还不是总领官,是不能擅离守地的。

关于这个,长宁身为公主。且又对祁佑年十分关注,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在纪晓棠说这些话之前,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罢了。

“我会去查的。”长宁说道。长宁这个时候,已经信了纪晓棠八九分。再没有方才的那般气势了。

“那么,对质的事?”纪晓棠有问。

纪晓棠不仅不害怕对质。反而十分主动,这让长宁对纪晓棠的怀疑之心又去了几分。虽是这样,长宁却并没有回答纪晓棠的话。

“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吗?”长宁突然问纪晓棠。

“公主不是从宫中来的?”

“我是从宫中来。但来这里之前,我还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纪晓棠没说话,她知道。长宁会继续说下去的。

“我去了威武侯府!”长宁骄傲地道。

纪晓棠这才哦了一声。

长宁就嫌纪晓棠的反应太过平淡。

“我去见了阿佑。阿佑没有请旨要娶我,反而求了恩典。要给韩克让查这个破案子。你、你们是不是认为,阿佑是不想娶我?!”长宁瞪大眼睛盯着纪晓棠。

“我并没有这样想。”她是没有这样想,因为她知道,祁佑年本来就没有娶长宁的意思。

“你们就是这样想的。”长宁却固执地道。

这也是自祁佑年归来,长宁心里就结下的一个疙瘩。她本来热切地期盼着,祁佑年会在朝堂上求隆庆帝赐婚,那天,她还瞒着人,偷偷地跟去了大殿,就在大殿的后头偷听前面说话,她想要亲耳听到祁佑年说要娶她。

然而,事实却让她无比失望。

她几乎是哭着回到了后宫。她认为,她已经成了京中女眷,乃至于天下人的笑柄。

虽然,韩太后和隆庆帝都安慰她,祁佑年最后还会求旨,但是她心里依旧不满。她私自出宫,就到了得月楼。

本来她是想散散心,或许再找纪晓棠说说话解闷的,然而在得月楼,她却遇到了那两个人。

那两个人告诉她,祁佑年与纪晓棠早有私情。

祁佑年之所以没有求旨娶她,完全是纪晓棠的缘故。

那两个人,对纪家的事情非常了解,由不得她不信。

她本来就想直接杀到纪晓棠这里来,但是半路上,她还是改变了主意,先去找了祁佑年。

她问祁佑年,愿不愿意娶她。

祁佑年的回答,几乎让她心碎。祁佑年告诉她,他对她的心意一直没有变。他们是表兄妹,而祁佑年也一直将她当做小妹妹看待。

兄妹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嫁娶的事。

祁佑年等于是在告诉她,他并不想娶她。

长宁一腔愤怒和嫉恨无处发泄,就想到了纪晓棠这里,干脆就带了人杀来,到了大门也不让人通报,直闯进妍华堂,要打纪晓棠一个措手不及。

她也确实做到了,纪晓棠显然并没什么准备。

她没能找出纪晓棠的丝毫破绽,而且纪晓棠说的话,显然更为可信。

纪晓棠见长宁沉默下来,一面打量长宁的脸色,就知道,今天这场危机是过去了。

然而,事情并不是到此就能了结的。

“安王爷和祁将军奉旨查案,那件旧案据说牵连甚广,大家早就料到,查案过程中会遇到许多的阻碍。只是安王爷和祁将军一定没有想到,岔子会出在我这里。”纪晓棠缓缓地,却无比清晰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长宁立刻就回过神来,问纪晓棠。

“若今天我不能取信于公主,公主打算将我怎么办?”纪晓棠不答反问。

长宁没有回答。

她本来的打算,是一旦认定了纪晓棠确实与祁佑年有私,她就要拆了纪晓棠和这座妍华堂。

是的,这就是长宁的行事风范。纪晓棠是县主,馨华堂是朝廷命官府邸。然而她要纪晓棠死,要砸了朝廷命官的府邸,根本就不需要旨意。

但是现在,她已经确信,纪晓棠和祁佑年并没有私情,再怎样,她也不能对纪晓棠实话实说。

因此。长宁只是冷哼了一声。并不回应。

而纪晓棠也就知道了答案。

“公主一定不肯善罢甘休,我今天只怕凶多吉少。我自己还罢了,然而我出了事。却势必会影响到我父亲,继而影响到安王爷、祁将军,最终影响的,就是查案的进程。”纪晓棠将自己的分析说给长宁听。

长宁微微皱眉。显然是将纪晓棠的话都听了进去。

“安王爷早就料到,那些人不好自己走到幕前。会用借刀杀人之计。可是,安王爷一定没有想到,他们要借的,是公主的刀。”纪晓棠又继续说道。

长宁的双眉皱的越发紧了。

“可恶!”长宁拍桌子。“这些贱人,竟然敢利用我!”

“公主说的,就是告诉公主我与祁将军私下来往的那些人?”纪晓棠立刻问。显然。还并不止一个人。

长宁看向纪晓棠,虽然她信了纪晓棠的话。但是多疑的性情,和满怀嫉妒无处发泄的情绪,让她还是不能完全信赖纪晓棠。

纪晓棠对长宁的心情已经颇有些了解,心中知道,就算长宁暂时信了她,然而经过这一件事,两人之间的嫌隙已经形成,只怕是再无法修复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要尽量争取长宁。

一方面,不能让长宁在这种时候闹腾,阻碍了查案,另一方面,她也要抓出背后向长宁告密的人。

如果能够顺藤摸瓜,或许就能抓住一两条大鱼!正在调查的科场舞弊案,就可能有所突破。

“对,就是她们。”长宁犹豫了片刻,就点头说道。

“公主一定留住了她们,没有让她们逃走吧。”纪晓棠又问。

“当然没有。”长宁立刻就说道,似乎纪晓棠的话对她是种侮辱似的。

“那公主能否带我去将这两人拿住。”纪晓棠就问,“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这是关系到查案的大事。”

长宁挑眉,看着纪晓棠。

“公主有什么要求?”纪晓棠察言观色,就问道。

长宁不说话,手里却拨弄着书案上的卷宗。

纪晓棠若有所悟。

“这件事,既然关系到查案,非同小可,自然该请了安王爷和祁将军同来。”纪晓棠就说道。

长宁的眼睛就是一亮。

纪晓棠能够帮助查案,她身为公主,只有比纪晓棠更好的,当然更能帮助查案。

当然,她对查案本身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样却能够帮到祁佑年。

只要她对祁佑年足够好,总有一天能够感动祁佑年。而且,祁佑年不娶她,还能娶谁呢。就算是他真有想娶的人,那她就去弄死了那个人。最后,祁佑年还是得娶她。

“我要跟你们一起查案。”长宁说出了她的要求。

纪晓棠就笑了。

“这种事,公主跟我说有什么用,自然应该跟安王爷去说。想来,安王爷必定会非常高兴。”

“四哥高兴不高兴的,我才不管,我只要阿佑高兴。”长宁就道。

两人很快达成了一致,就立刻吩咐下去,让人去请秦震和祁佑年,同时去得月楼抓人。

“…是两个官妓,我还请你看过她们的歌舞,说是清远来的,原先在你们家服侍过,就在谢家造反那天,她们被人掳走,后来被卖做了官妓。”长宁也将告密那两人的身份告诉给了纪晓棠。

“我竟没有丝毫印象。”纪晓棠就道。

“你们家里服侍的人肯定不少,哪里都会记得。”长宁不以为意。

“不是这样。”纪晓棠却摇头,“那天家中确实损失了人口,然而事后家里管事都仔细清查了,不论生死,人人都有下落,什么时候出来这样两个人?”

“那么,她们的身份也是假的,是冒充你家服侍的人了?”长宁也惊奇道。

“极有可能。”纪晓棠点头,“等一会人抓来,自然能见分晓。”

因为要认人,纪晓棠就吩咐下去,找了从清远来的几个老管事。

很快,外面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安王爷和祁将军来了,而那两个官妓,也被一同带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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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转折

纪晓棠听了禀报,就带了长宁公主从妍华堂上房出来。秦震和祁佑年都来了,应该还带了其他的人,而且还要审问那两个神秘的人物,就需要另外一处妥当的地方。

这个地方,自然就是馨华堂的正堂。

馨华堂的正堂,除了有极为重大的事情或者贵宾来访,平时都是关闭着的。用于这个场合,倒也十分合适。

出了妍华堂,纪晓棠就看见了纪二太太。

原来纪二太太知道长宁闯来,就很担心,早就要进妍华堂来看看。只是程嬷嬷得了纪晓棠的吩咐,将纪二太太给拦在了外面。

纪晓棠担心纪二太太护她心切,会被长宁伤害。而程嬷嬷则告诉纪二太太,她就算是进了妍华堂,到了长宁公主跟前,也帮不到纪晓棠什么,反而会让纪晓棠分心,于事情并没有益处。

纪二太太虽然担心纪晓棠,但也知道程嬷嬷的话是正确的,她不想给纪晓棠添乱,也不肯离开,因此就一直在外面候着。

直到看见纪晓棠好好地从妍华堂出来,长宁的面色也算得上平和,纪二太太才略略放了心。

纪二太太就走上前来,强作笑颜给长宁见礼。

长宁见了纪二太太,脸上也堆出笑来,忙就伸手将纪二太太给扶了起来,没让纪二太太将礼给行全。

“二太太不必多礼,我就是找晓棠说说话。”长宁自然是不会给任何人赔礼的,这样礼遇地对待纪二太太,在她来说已经是极限。

纪二太太并不介意长宁对她的态度,却也从长宁的话中听出来,不管长宁来找纪晓棠是为了什么。现在应该都没事了。

纪晓棠这个时候,就走到了纪二太太身边。

纪二太太一把就将纪晓棠的手给握住了。

纪晓棠的手很稳,而且温温热热。握住了纪晓棠的手,又将纪晓棠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番,确定纪晓棠是没有受到伤害,纪二太太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即便是这样,若不是旁边还有长宁等人。纪二太太恨不得将纪晓棠带到内室。从里到外地好好查看一番才好。

而纪晓棠却感觉到纪二太太的手在颤抖,她安抚地对纪二太太笑了笑,一面加了点力道回握纪二太太的手。她这是在告诉纪二太太。她很好,让纪二太太不要担心。

纪二太太也没说话,就点了点头。

“晓棠,咱们快些往馨华堂去吧。”长宁在一边就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纪晓棠。长宁现在恨不得立时就能见到祁佑年。

纪晓棠一面答应长宁。一面将抓到人的事情跟纪二太太简单地说了一遍,其中自然略过了长宁如何无礼。只说是长宁受了奸人的挑唆,因此跟她有了误会。

如今误会解开,奸人也已经抓到。因为这件事还涉及到那场科场舞弊案,所以秦震和祁佑年也都来了。

纪二太太点头。纪二老爷此刻已经往前面去迎秦震和祁佑年了。

“…应该是清远的人,娘或许会认得。”

“晓棠,我也跟你同去看看好吗?”纪二太太就问纪晓棠。

纪晓棠想了想。就点了头。

三个人很快就到了馨华堂的正堂。

看到馨华堂外守卫的侍从,颇有几个面熟的。除了秦震的王府侍卫,还有祁佑年的亲兵,成大忠赫然就在其中。

秦震和祁佑年已经在堂上了。

长宁性急,抢在纪晓棠前头,迈步就上了台阶。不过,刚踏上一个台阶,长宁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就转过头来。

“晓棠。”长宁又下了台阶,走到纪晓棠切近,一面左右看看,又往馨华堂里打量了一眼,这才将声音压的低低的,“方才的事你也说是误会了。一会到了四哥和阿佑跟前,可就很没必要提起来了。我们是好朋友对不对?”

长宁这是担心纪晓棠会在秦震和祁佑年面前告她的状。

纪晓棠就笑了笑:“公主尽管放心,一场误会,本来就不足提及。何况,公主抓人有功,想来安王爷和祁将军都会高兴。”

这样的话,正是长宁最爱听的,她顿时就笑了。这次的笑容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不等长宁再上台阶,秦震和祁佑年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两人竟在纪二老爷的陪同下,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秦震面上带笑,一双眼睛笑眯眯地打量着长宁。

祁佑年的目光却落在纪晓棠的身上,他飞快地将纪晓棠上下打量了一番,下意识地走下台阶。

“阿佑!”长宁就笑着迎了上去。

祁佑年只得顿住脚,侧身向一边,让开长宁。

“臣给公主见礼。”祁佑年微微躬身行礼,正色说道。

长宁脸上泛红,对祁佑年这个冷淡的样子是又爱又恨。

“长宁,怎么眼睛里只有阿佑,竟没看见你四哥我还在这里。”秦震朗声笑着说道。

长宁被祁佑年冷落惯了,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略有些尴尬。她跺了跺脚,就小步上了台阶,到了秦震面前,微微屈膝,只行了半礼,就撒娇着喊四哥。

秦震呵呵笑着揽过长宁来,就问长宁:“长宁啊,你怎么跑到晓棠家里来了。”

秦震提到纪晓棠时的语气非常亲切熟稔,而且问的漫不经心,似乎并不知道长宁来纪晓棠这里并非出于善意。

长宁飞快地瞟了祁佑年一眼,却并没看纪晓棠。看来,她根本也不担心纪晓棠会告状,她唯一在乎的,只有祁佑年。

“我和晓棠是好朋友,我来看看朋友还不行。”长宁仰着头,娇蛮地道。

“行,这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你出宫来。母后知不知道啊?”秦震故意眯着眼,略微拖长了声音问长宁。

“四哥!”长宁扭了扭身子,“不许你跟母后说!”

“哎呦,我说与不说,这都得看你自己啦。”秦震笑的越发开怀,一面就揽着长宁往屋子里去了。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跟纪晓棠说话。

祁佑年就落在了后头。秦震和长宁一转身。他就下台阶往纪晓棠身边来。

这里不仅有馨华堂服侍的人,还有跟来服侍长宁的宫人。

纪晓棠见祁佑年眼睛只看着他,就担心祁佑年在这个时候情不自禁。会露出行迹来。若是那样,一场大闹在所难免,她方才的努力也就付诸东流了。

纪晓棠只能给祁佑年使了个眼色。

祁佑年的脚步略顿,却还是走了下来。走到纪晓棠跟前。祁佑年躬身行礼。

“清远一别,多日不见。二太太一切安好!”祁佑年先问候的是纪二太太,而是行的是晚辈的礼。

而这,是很好解释的。

纪二太太是穆洪的女儿,祁佑年与穆洪父子都是同僚。且十分交好,而且清远纪家曾经资助过任安卫所粮草,祁佑年对纪二太太这样亲切和礼遇。不仅是祁佑年做人谦逊,也有充足的因由。

“祁将军快快请起。”纪二太太伸手。虚扶了祁佑年一把。“祁将军瘦了,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了。”

纪二太太一眼就看出祁佑年瘦了。

祁佑年颇为感动。

见过了纪二太太,祁佑年这才给纪晓棠见礼。

“…见过县主,县主一切安好?”

纪晓棠微微侧身,还了祁佑年一礼。

“劳祁将军动问,我一切都好。”两人离的这样近,相互看了一眼,太多的话,都包含在这一眼当中了。

纪晓棠担心时间久了,会被人看出祁佑年的破绽来,而且,她也真的很关心里面抓到的人。

“人已经抓到了,不知道是谁?”纪晓棠就问祁佑年。

祁佑年会意,一面领着纪晓棠和纪二太太往里面走,一面回答纪晓棠的话。

“人已经抓到了,二太太和县主进去看看,就见分晓了。”

说话之间,三人已经走进屋内。

屋脚处,跪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纪晓棠从两人身侧走过,那两个人都抬起头来,看着走进来的纪晓棠和纪二太太。

是两个年轻的女人,都做官妓的打扮,十分妖娆。

纪晓棠并不认得她们。

然而,这两个女人却似乎是认得纪晓棠和纪二太太的。

两个女人嘴里都被毛巾堵住了,不能开口,只从喉咙里发出哦哦的声音,然而那一双眼睛里的表情却让人无法错认。

那是憎恨,彻骨的憎恨还有惧怕。

她是什么时候,或者是纪家在什么时候结下了这样的仇家却不自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