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心痛太长公主过世,不过这样的想法。还是尽快忘记的好,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孔嬷嬷突然小声说道。

纪晓棠看了孔嬷嬷一眼。

孔嬷嬷却又低下头去。

“多谢嬷嬷提醒,我知道了。”纪晓棠也低声说道。

太长公主过世,果然很快就有吊唁的客人来了。

第一个来的。是秦震,紧接着,就是秦霖,随后宫中也派了人来,随着吊唁的客人增多。纪晓棠不好继续待在灵堂,只能和秦氏、祁佑年告辞,随同纪二老爷回了馨华堂。

“太长公主突然去世,晓棠和阿佑的婚期,只怕要拖延了。”萱华堂,纪二老爷说道。

好在纪晓棠的年纪还小,婚期拖延上一两年,正好可以慢慢地置办嫁妆。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纪大老爷如是叹道。

“就是这句话。”纪二老爷点头。

“不过,太长公主年近古稀。也不算是夭亡。”纪大老爷又说道。

对于秦敏的过世,和纪大老爷持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人们还都传说,太长公主能够无疾而终,还是多年在敬慈庵修行,所得的福报。

所谓寿过花甲,无疾而终,这是世人求都求不来的,这需要极为深厚的福德。

秦敏的丧事,也办的极为隆重。

纪晓棠因为毕竟还没有过门,只能作为客人。并不能每天都在敬慈庵守着。不过,她每天都能收到祁佑年派人送来的消息。

韩太后和隆庆帝亲临敬慈庵,为秦敏吊唁。

长宁公主也去了敬慈庵,而且在秦敏的灵前哭的十分伤心。

而祁佑年作为威武侯府留在京中的唯一成年男丁。自然负担了秦敏丧事的大部分事情,每天从早忙到晚,除了派人给纪晓棠传递消息,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见纪晓棠。

纪晓棠也很理解。

至于威武候等在外领兵的男丁们,则并没有回来奔丧。除了威武候带着两个儿子守在北边与北蛮对峙,祁佑年的另外两位兄长也都守卫要地。如今大秦内外不安。虽然秦敏过世,她的儿孙们却都不能离开守地回来奔丧。

威武侯府中诸人并没有丝毫的抱怨,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威武侯府历经几代天子而始终手握兵权、屹立不倒,他们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侯府中还在办丧事,宫中却已经开始备选女官。

这一天,纪晓莲精心地打扮了,到萱华堂来辞别纪老太太等诸人。

纪老太太没什么话说,纪二太太只嘱咐纪晓莲要小心谨慎。

“宫中不比家里,选上选不上的,你心里不必太在意。”纪二太太是一番好意,让纪晓莲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选不上女官,以后纪家也不会亏待纪晓莲,会给纪晓莲安排好的出路。

“这正是为臣子为君上尽忠的时候,晓莲,你当勉之、勉之!”纪大老爷则很是鼓励了纪晓莲几句。

杨氏病情还没有痊愈,并没有来,纪晓慕也没什么话说,他负责送纪晓莲进宫。

纪晓慕走了没多久,外面突然就有人进来禀报,说是宫中来了旨意。

“莫非是指婚的旨意到了!”纪二老爷忙就站起身来。

宫中这个时候来传旨,除了纪晓棠和祁佑年的婚事,纪二老爷再想不到会有别的什么事。

纪晓棠也疑心是这件事。

本来秦敏告诉她和祁佑年,第二天就会有旨意下来。但是因为秦敏那天凌晨过世,这旨意就耽搁了下来。

只是,现在还在秦敏的丧期,这道旨意虽然是喜事,却难免染上了些伤感的调子。

虽是如此,纪晓棠也不得不将身上的素服换了,跟随纪二老爷、纪二太太来馨华堂正堂接旨。

来传旨的中官是熟面孔,正是韩太后身边得用的张管事。

张管事这次来传的,依旧是韩太后的口旨。

韩太后宣纪晓棠即刻进宫。

传达了韩太后的懿旨,纪二老爷就请张管事在堂上坐了说话。

“太后已经答应太长公主,将晓棠指婚与威武候世子祁将军,怎么不见指婚的旨意,反而要召晓棠进宫?”纪二老爷就问张管事。

这句话,正是纪晓棠想要问的。

张管事笑眯眯的,只说是太后的旨意。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县主有什么疑虑,进宫去当面与太后千岁说清楚不是更好。”张管事表示,他只是传韩太后的旨意,其他一概不知。

“…虽还没有太后旨意赐婚。但是太长公主已经定下了我和祁将军的亲事。如今太长公主过世还不足百日,宫中又在选女官,我在此时,实在不宜进宫。”纪晓棠就说道。

张管事就打哈哈。

“县主这样的话,应该去与太后千岁当面说。”

张管事的意思。其余他一概不管,只管带纪晓棠进宫。

是的,张管事传韩太后的旨意,是要立刻就带纪晓棠进宫去。

张管事越是这样,纪晓棠越是疑心。

“哎呦…”纪晓棠哎呦了一手,抬手扶额。

纪二老爷立刻会意。

纪晓棠犯了头痛病。

“原本并没有这个病,只是太长公主去世,太长公主生前待晓棠非常好,晓棠伤痛太过,这几天时时头疼…”

纪晓棠病了。 就不能立刻入宫了。

张管事虽然得了韩太后的命令,要他就将纪晓棠带进宫中去。但是韩太后可没告诉他,可以强带纪晓棠进宫。

“…赶紧请太医吧。”虽然疑心纪晓棠是假装,张管事可不敢那么说,只能张罗着请太医,一面就回宫去传信给韩太后。

等张管事前脚一走,纪晓棠的头也不痛了。

“爹爹,赶紧打发人去找阿佑,我总觉得,事情要不好。”纪晓棠告诉纪二老爷。

纪二老爷现在对纪晓棠是言听计从。忙就打发人往敬慈庵中去。

祁佑年虽百事缠身,但是见馨华堂来人,还是立刻抽空就来了。

“晓棠,发生了什么事?”祁佑年问纪晓棠。

纪晓棠就将张管事来传旨的事情跟祁佑年说了。

“我不想进宫。总觉得一旦进宫,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纪晓棠告诉祁佑年,“而且,太后指婚的懿旨迟迟没下,我心里不踏实。”

虽然是在秦敏的丧期,延迟指婚的旨意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不论是韩太后,还是张管事,对指婚一事却都只字不提。

“阿佑,你说,我是不是太多疑了?”纪晓棠问祁佑年。

祁佑年沉默了片刻。

“晓棠,你先不要入宫,我进宫去见太后和陛下。”

这正是纪晓棠所希望的。

“虽然,或许不大合适,但是指婚的旨意一天没到手,我就…”说到这里,纪晓棠也略有些不好意思。

“晓棠,你多虑了。就是祖母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祖母只会赞同你。”

“我这就进宫,向太后和陛下讨了旨意来。”祁佑年说道。哪怕两人要等孝期过了再成亲,但是先将亲事定下来,祁佑年也才能安心。

“好。”纪晓棠点头。

祁佑年就辞别了纪晓棠,径直往宫中去了。

纪晓棠不能随同前去,却打发了人跟到宫门外,一有消息,可以立刻传送回来。

祁佑年在禁宫门口吃了闭门羹。

当然,不是韩太后和隆庆帝拒绝见祁佑年,而是帝后两人都有事,暂时不能见祁佑年。传达帝后旨意的中官对祁佑年的态度非常客气,让祁佑年安心回去操办秦敏的丧事,其他一切,都有帝后做主。

祁佑年当然不会被瞒哄住,当下就起了疑心,回来与纪晓棠商议。

“太后和陛下,没有不见你的理由啊,除非…”

纪晓棠和祁佑年交换了一个眼色。

“我立刻回去,太后和陛下若不肯见我,我就一直跪在宫门外…”祁佑年立刻就道。

“阿佑,你抛下祖母的丧事这样做,会被人非议不孝。”纪晓棠提醒祁佑年。

“别人怎样说,我顾不得。我只知道,祖母不会怪我,祖母有知,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祁佑年就道。

纪晓棠自然只支持祁佑年的。

祁佑年也不在馨华堂久留,立刻返回了禁宫门前。

祁佑年在禁宫门前,从晌午跪到傍晚,一直跪到华灯初上,韩太后和隆庆帝终于答应让他进宫相见。

“祖母确实进宫跟太后提起你和我,却并没有说什么亲事,更没谈到指婚。”

或者是祁佑年假托秦敏的话,又或者是…秦敏误会了什么。

第六十二章 出尔反尔

简单地来说,就是韩太后否认了有指婚这件事。她不仅否认了曾经答应秦敏为祁佑年和纪晓棠指婚,还干脆地否认了秦敏曾经要求过这件事。

仿佛秦敏进宫,只是多年没有见她,所以进宫去跟她说说话,顺便数落数落长宁。

“这怎么可能。”纪晓棠不相信。

祁佑年也不信,他当时就质问了韩太后。

然而,当时秦敏和韩太后谈话,不仅他没有在场,秦敏身边服侍的人也无一在场。在场能够作证的,只有慈宁宫中服侍韩太后的人。而这些人,自然都证实了,韩太后说的才是实话。

而韩太后也说了,她作为太后,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祁佑年怀疑她,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然而,韩太后并没有降罪于祁佑年。

用韩太后的话来说,祁佑年是因为秦敏突然去世,所以悲伤过度,且又…为色所迷。

甚至,韩太后虽然否认了指婚的事,但是却也没提祁佑年和长宁公主的婚事,甚至她还隐隐的暗示,让纪晓棠进宫,或许将来还有一丝可能,她真的将纪晓棠指给祁佑年婚配。

祁佑年当然没有那么天真,会相信韩太后这样的话。

他与韩太后僵持住了,最后还是隆庆帝出面,说祁佑年悲伤过度,有些“失心疯”,硬是让人把祁佑年从宫里头拉了出来。

祁佑年从宫中出来,就遇到了闻讯赶来的秦震。

本来祁佑年离开敬慈庵,就将主持丧事的事情交托给了秦震,而秦震也一直在专注着祁佑年的一举一动。一听说祁佑年在宫中跟韩太后犟了起来,秦震担心祁佑年吃了眼前亏。忙就放下手中的事往宫中赶。

没等他进宫,隆庆帝就打发人送了祁佑年出来。

秦震陪着祁佑年来馨华堂见纪晓棠。

“我信你们,也信姑祖母。”秦震就说道,“这件事,肯定是太后当面应承了,姑祖母去世,太后觉得死无对证。就干脆来了个不认证。只怕。姑祖母当时进宫跟太后说的时候,太后就存了别的心思…”

秦震说到这里,就摸了摸下巴。

“她存了别的心思。难道她知道祖母活不到第二天?”纪晓棠就说道。

她的话音落地,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秦震和祁佑年都看着纪晓棠。

纪晓棠知道,她说了了不得的话,然而这句话。却并非是情急之下冲口而出。

“我从来不相信巧合。”纪晓棠斩钉截铁地道。

太医们的诊断,秦敏是无疾而终。然而以秦敏的健康状况而然,她死的太突然。紧接着,又有韩太后否认指婚这件事,这不能不让纪晓棠更加起疑。

秦震和祁佑年都半晌没有言语。他们开始认真的考虑,秦敏的死于韩太后的关系。

“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一种毒药。可以将人置之死地,却又不留丝毫痕迹。”秦震沉默了半晌之后。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已经中乌云密布。

纪晓棠怀疑,秦震的情绪,并非完全来自于秦敏的死,他是想起了某件更加了不得的事。

“王爷这话怎么讲?”纪晓棠立刻就问。

秦震欲言又止。

“王爷,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和阿佑说的吗?”纪晓棠催问了一句。

“不,只是…我也只是怀疑,说出来于事无补,反而十分无益。…这件事着实蹊跷,我有些赞同晓棠的判断。”秦震就说道。

那件事情,他还没有完全的心里准备说出来,而且,现在的时机也并不成熟。

“晓棠,你的判断,有几分把握?”祁佑年这个时候也抬起头来,看着纪晓棠问道。

祁佑年的一双眼睛,已经通红似血,然而他表面上却比方才到馨华堂的时候镇定多了。

实际上,祁佑年的表情是太过平静了。

纪晓棠了解祁佑年,这是祁佑年心痛到了极点,也愤怒到了极点。祁佑年有一点和纪晓棠非常相像,两个人都是那种怒火燃烧到了极致,反而会冷静如冰的人。

“阿佑,咱们不妨一起分析…”纪晓棠的语气就柔和下来,带着安抚的意味,一面邀请秦震,“王爷旁观者清,也请王爷帮我们一同参详…”

祁佑年和秦震都点头说好。

纪晓棠就一件事一件事地分析了起来。

首先,是秦敏的态度。

那天秦敏从宫中回来,是非常高兴的,她跟纪晓棠说了许多的话,不仅告诉了纪晓棠许多祁佑年幼年的趣事,还有许多关于威武侯府的事情。

除此之外,秦敏还再三地叮嘱纪晓棠,要她如何如何照顾好祁佑年,维护威武侯府。

“…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只是大家都太高兴,我并没有深想。现在回想起来,祖母那些反复的叮咛,分明是临终的嘱托。”

不仅纪晓棠这样想,祁佑年此刻回想起来,也有了同样的感觉。

秦敏那天说的那些话,仿佛是知道她很快就会离开人世,不能亲眼看着祁佑年和纪晓棠,所以要将身后的事情都安排好。

她将威武侯府,完全托付给了祁佑年和纪晓棠。

而若是计较起来,这样是不大合适的。威武侯爷和侯爷夫人都还在,且威武侯府在两人的手中也有声有色。

秦敏叮嘱的,是将来的事。而这样的话,她应该等到以后,或是她临终的时候,或是威武侯爷和夫人过世的时候。

威武侯爷和夫人都正当盛年,那么秦敏说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

秦敏是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个时候,纪晓棠和祁佑年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想指婚的事情的。

“阿佑,我们需要再见一见孔嬷嬷。”纪晓棠立刻站起身来说道。

虽然她曾经询问过孔嬷嬷,孔嬷嬷也说秦敏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纪晓棠觉得,她还可以再询问的详细一些。

她和祁佑年虽然敬爱秦敏,但却不是与秦敏朝夕相处的人,也不是秦敏临终时陪在她身边的人,这样的人,只有孔嬷嬷。

如果秦敏有任何的异样,孔嬷嬷是唯一可能察觉到的人。

“晓棠。我们想到了一处。”祁佑年立刻点头。

如果秦敏是死因另有蹊跷。那么敬慈庵中服侍秦敏的人,尤其是孔嬷嬷,就可能有危险。

为了保护孔嬷嬷。祁佑年和纪晓棠与孔嬷嬷见面,自然是安排的十分隐秘。

“请嬷嬷再仔细回想一下…”纪晓棠并没有告诉孔嬷嬷是为什么,只让孔嬷嬷将她和祁佑年离开之后,到发现秦敏去世。这之间所有的一切,都详细地说出来。

孔嬷嬷的眼睛在纪晓棠和祁佑年的脸上扫过。她什么都没有问,就照着纪晓棠的要求,慢慢地回忆了起来。

孔嬷嬷的心思确实很细。

然而秦敏也确实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如果一定要说异样…

“原本晚膳后,公主就不喜欢太多人服侍。一般只留下我一个人。”可是那天晚膳过后,秦敏却说高兴,留下了许多人在屋子里头服侍。

甚至最后给秦敏值夜的人。也不止孔嬷嬷一个。

本来秦敏还另外安排了人,让孔嬷嬷去养伤。还是孔嬷嬷自己一定要求,才留在了秦敏卧房的外间。

“也就是说,自从我和阿佑离开之后,嬷嬷就再没有跟祖母单独相处过。”纪晓棠问。

“是的。”孔嬷嬷点头,事实确实是这样。

“嬷嬷再仔细想想,除此之外呢…”纪晓棠低头想了想,又问孔嬷嬷。

“除此之外…,确实还有一件…”孔嬷嬷慢慢地说道,“昨天公主安歇,我也跟着服侍。公主特意让人拿出那件杏红色的中衣穿了…”

“杏红色的中衣,可有什么特别?”纪晓棠问。

孔嬷嬷点了点头。

“那件中衣,还是公主刚与老侯爷成亲的时候经常穿的,后来公主上了年纪,就不大穿。公主为人大方,很多年轻时候的衣裳都赏了人,或是干脆扔了。唯有那件中衣,公主舍不得,让我很仔细地收拾起来。…老侯爷没了,公主来了这里,特意嘱咐我将那件衣服带着,却不再穿。这个季节,平时公主歇息,都只穿**,唯有那天,特意要了中衣…”

而且还是从箱子底里特意拿出来的,一件已经很多年没有穿过的中衣。

据孔嬷嬷所说,秦敏怀上祁佑年父亲的时候,穿的就是那件中衣。

当时,应该是秦敏与老侯爷最为恩爱的时候吧。

装殓秦敏的时候,其余的衣裳都是新的,唯有那件旧的中衣依旧留在了秦敏的身上。秦敏并没有留下相应的嘱咐,这是孔嬷嬷的自作主张,孔嬷嬷此时也跟祁佑年和纪晓棠坦承了出来。

“那么,祖母有没有说过,类似与临终嘱咐嬷嬷的话?”纪晓棠又问。

孔嬷嬷就又落了泪。

“公主只说,阿佑少爷和县主成亲,就是她为侯府做的最后一件事。还笑着跟我说,让我放心,就算是以后她走到我的前头,我也完全不用担心,都一切都有阿佑和县主。”

这句话,在当时看来是秦敏高兴之余,说的近乎玩笑的话,然而现在换个角度,何尝不是秦敏临终时给心腹的嘱托和安排。

纪晓棠和祁佑年问了孔嬷嬷许多话,孔嬷嬷都一一回答,除此之外,却什么都没有问。

然而,纪晓棠已经隐隐地感觉到,孔嬷嬷是知道了什么。

或许,对于秦敏的死,孔嬷嬷是最早起疑的人。

询问过了孔嬷嬷,祁佑年和纪晓棠心中都已经做出了判断。

秦敏和韩太后具体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交易,他们已经无从可知,他们只知道一件事。秦敏死于韩太后之手。

而韩太后竟然在秦敏死后,完全否认了指婚的事。

祁佑年和纪晓棠的亲事,应该是秦敏用生命换回来的。

“阿佑,我们一定要为祖母报仇。”纪晓棠轻声说。

“我们会为祖母报仇的。”祁佑年也轻声说道。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