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戒备 作者:西北偏北
何谓安全戒备?是国国之间的纷争,还是他她之间的情感,须得戒备?
他,傅连城,银灰色眼睛偶然间会透着冷然杀气。身为只手遮天的帝国首相,操控着帝国重要协议,还随意操纵他人的命运。难猜透他的心思,如同他的皇族血统一起被隐秘在暗夜里。
她,韩似于,他的专属秘书官——她向他奉承,她为他更衣,她替他寻娼…她觉得是本分,其实却是她为粉饰太平而佯装地表象。一切表象好似支离破碎,令他们之间关系扑朔迷离。
情节的跌宕将旧日疤痕狠狠剥开…过往的故事里她与他之间曾发生过什么,令今日的她毛骨悚然,层层戒备?
随着一个本质清朴直爽,却有着讽刺身份的男公关的落难,让她意外地背叛了他,将苦苦维系地平衡打破。
由此,故事的序幕才刚刚揭开…西北笔下的爱情向来异类,政治夹杂着丑恶,阴谋辉映着算计,带着晦涩,透着猩红,如同在暗夜深处漫漫盛开的绯花,益发诡谲。
ONE
210X年,是这个城市最混乱也是最黑暗的时光。
如同历史上所有的战争一样,人们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未知的变动,更加让他们害怕的是战争中永远不能避免的死亡阴影。而战争的前夕就如同绑在椅背上的死刑犯们望着那走向电闸的行刑者,恐惧叫人疯狂。
能做些什么?道德和法律在这样的状况下不具备任何的意义。
人们对于市价的飞长,应急必要物资被政府收压调配,极度匮乏越来越感到不安和愤怒。接着他们变得几乎比猛兽都更具有了攻击性。农民们开始暴动,哄抢商铺,城市里的居民也开始砸毁所有的公建设施。
每一个人都不再照镜子了,因为那里面有的都是野兽的脸面。
当然,不包括这里。
这里依然歌舞生平,繁花似锦。
这里是废都海。
这里是抖跳在战争火焰上的金豌豆,毁灭就在它的舞蹈结束之后。
傅连城转过头对我笑了笑,双手优雅地绞在一起。
“我以为鱼鱼,你什么都不怕呢。”
忍住又一波从胃里翻上的呕吐感,我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
慢慢地避开窗外的景象,从口袋掏出手帕擦了擦嘴。
“您没有告诉我会到外围封锁区来…散步。”
傅连城挑了挑眉梢,眼里满是嘲弄。
这混蛋显然是故意想要看我出丑,此时他却装得万分愧疚。
“抱歉。可我的行程不都是在鱼鱼你的日程表上吗?我以为作为我的书记官,你应该知道我会来这里的。”
你该去的地方是恒隆广场的外交会议!!而不是特意叫随行人员陪你来最危险的封锁区!
我在心里叫嚣,面上却还是必须堆出微笑,死死地咬了咬自己的牙。默认下这欲加之罪。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谁让他比我的职位高出了那么多。
然而,就在我以为我只要忍过这段路程之后就可以了,没想到他却又对我笑了起来。
傅连城是一个喜欢笑的男人。他那漂亮的犹如欧洲人般的五官,和甚至为了突现他洁白牙齿的褐色卷发都简直是天生为笑而准备的。没有那个人在看到这样一个笑容之后还能留有防备之心的。当然,他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他善于利用这一点,这让他的外交官生涯几乎是如虎添翼,无往不胜。唯有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的银灰色眼睛偶然间会透着冷冷的杀气叫人不寒而栗。
如同现在的我,惶恐漫过我的神经。
我宁可他用他自第一天见到我的时候就摆出的不屑和傲慢的表情对我也不想见到他的笑。
因为往往这只具有一个意思,我即将不幸。
这个时候就连行使中的车子也停了下来。
就在我心下一沉,惶惑不解的时候。傅连城笑容可掬地把记事本递给了我。
“韩小姐。”
他只有交代公事时,才不会叫那个他恶意讽刺给我起的外号。
我的后背不住的流着涔涔的冷汗。
“我需要你到封锁区去办一件事。”
果然,这混蛋就是他妈的想要整死我!!
可是,这是公事。公事就是推拖不掉的事。我克制着自己插在衣兜里颤抖的双手,希望不会影响我说话的音量。
“是什么事?”
傅连城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是发现了我的颤栗涩缩。
居然笑得愈发的开心,就像自己即将看到一出精彩的好戏一样。
“听说Eddy‘s那里新进了一个绝色的“好马”。我需要你去把他弄来。”
我用手挡在开启的加长车的门把上。
“阁下,这恐怕不是我职责范围内的事吧。”
凭什么他想找个男公关玩了就必须要我来冒险犯难呢?!!
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之时,冰冷的硬物已经抵在我的心脏上面。
傅连城侧着头冷冷地盯着我。
“五点之前,要是你不能把他带回来。我就不允许你上车。”
我看着配带在他光洁脖颈上的蓝宝石十字架,真是希望能够变成一柄匕首割断他的喉咙。
可是…
“是的,傅先生。我会照办的。”
没错,我怕死。
起码不想现在死。
“鱼鱼,最乖了。”
傅连城翻脸比翻书还快。他笑的像个孩子凑过脸吻了吻了我的面颊。
总算是把抵住我胸口的手枪放了下来丢到我的手上。
接着我就只能望着那三辆宾利车扬长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满是废墟,和被炮火烧焦的土地上不住地颤栗。四周都是叫我不能忍受的的残垣断壁,和丢弃在荒野上死尸,令人作呕的腐尸气味,随着北风扑面而来。
2
Eddy‘s在外围警备区的中心地带。那里杂居着各种各样的人。
但大部分是底层低等贫民窟。他们没有钱,没有势力,甚至没有健全的身体,大多数是被留在这个地方等死的。
不要以为贫民就会相互怜惜,相互扶助。他们比凶残的动物更可怕。他们饿极了的时候,什么都会吃,他们恨极了的时候,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们用绿色泛出些许鬼异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握紧了手里的枪。尽管我知道我配戴的军方标志不会让他们轻易地冲上来对我洗劫一空,但是谁知道他们究竟会不会做些别的什么。我不能太大意。
我们双方都像是考量着彼此的实力,我目不斜视地朝着不远处的Eddy‘s那幢漂亮的黑色高楼走去,但是注意力一点也不曾放松那群不远不进跟在我身后的贫民。
就在此时,从一旁的街道小巷里窜出一个身影。
直直地就倒在我的脚旁。
尚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那个伏在地上的身影抓住了我的长裤。
“小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一个砂哑焦急的声音传来。我不由低下头去仔细一看。
是一个被血痕晕染的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现下只有她明亮的眼睛死死地望着我,似乎我是她唯一的希望。
她以为我没有听懂她的话,于是在我还没有开口之前,她用她不停淌着鲜血的左手把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牵到我的面前。
“小姐,只有你能救我的孩子了。求你,真的求求你救救他吧!!把他带出这里!!我的丈夫被他们打死了,现在他们要把我送去…”
我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
“对不起,我还要赶路。”
她似乎一愣。然后又抓住我正准备要离开的手。
“求你了小姐!!”
她正色跪在我的面前。
“这里只有你能出的去。你有官方的标志,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不然他会死在这里的!”
我叹了口气,因为她说着说着又激动地抓住我的脚踝,真的是很痛。
要知道我最不喜欢疼痛的感觉。而且因为她的耽误,原先在我身后跟着的人离我已经咫尺之遥了。
他们抱着观望的态度看着我将怎么处理这件突发事件。
“你放开我。我救不了你的孩子。”
我试着抽出我的脚。可是这个女人的力气惊人的大。
她居然还是死活不肯放手,那只受伤的左手的鲜血浸透了我的长裤。
这时,那些看笑话的男人开始发出恶意的笑声。
女人也惶恐了起来,似乎预料到一种绝望的到来。
“小姐…你…”
她的嘴唇甚至瑟瑟不停的发抖。
“…要是不救这孩子,他们会把他和我一起弄死的!!你不能…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看了看表。快要到五点了,到时候不把任务完成我可是再也回不去了的。
我耐着性子最后对她说到。
“我再说一次,你放开我。”
无奈,那个女人以为我是哑巴。还是继续哭着对我央求。
“小姐,我给你磕头,我求你…!!”
骤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拔出了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头顶。
“听着,你的孩子死不死和我没——有——关——系。”
我想那个时候,那个女人的精神一定崩溃了。
她的那个眼神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
那种恨,那种怨,比绝望还要叫人森冷。
“你!!!你们这些比魔鬼还要冷酷的畜牲!!!”
她瞪着我,又瞪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群。
在外围警备区,失去丈夫和父亲女人和儿童通常只有两种下场。
沦为娼妓或者是食物。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已,而母亲的本能促使她忘记了自己,只想要把她的孩子拯救出去。
可是,这唯一的希望,我不愿意帮助她。
她怎么可能不恨,怎么可能不怨!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我听见身后是一个绝望嘶喊的女人的声音,还有许多狺狺不似人类发出的吼叫和笑声。
终于,那些跟着我的人没有继续追来。因为他们有了两个更易下手的对象。
我任由老鸨打量着我的衣服,不停地玩着手里的烟管,徐徐地从嘴里吐出烟圈。
说她是老鸨真是委屈她了,这个站在我面前的三十岁女人还保持着少女一样白瓷的身驱,和一张生动如花充满情欲的脸。
她七分鄙视,三分嘲弄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Eddy‘s这里不招待女宾的。”
我捂了捂鼻子,避开那浓重的鸦片味。
“去把这里最好的货色领出来。我要带他走。”
那女人撇了撇嘴。在她的眼里我这样的小小秘书官简直比空气里的灰尘都不如。
她拍了拍纤纤玉手。
“阿成!!有人踢馆!!”
看来,她是准备找人把我赶出去了。
“这里是200索拉里的黄金。”
我把兜里的一袋钱丢在地上。
那女人和那个刚刚应声冲进来的彪形大汉都愣住了。
接着,老鸨示意手下把地上的前袋捡了起来,细细地掏了出黄金。
再次抬头时,已经是眉飞色舞,亲切了许多。
“我说秘书官,您不会以为我们这里的‘上品’就值这点钱吧?他可是‘没开过封’的啊。”
生意只要能谈就没问题。我笑了笑。
“这只是订金。尾款你到外首相的事政官那里去领。”
顿时,她笑地更加甜美了起来。
“原来是傅先生要的人啊。那您怎么不早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傅先生可是这里的常客呢。”
她热络地招呼起我来,甚至亲自命人端茶送上点心。
于是,就在大家看上去一团和气的氛围下,我等着要接的人出现了。
第一次见到那个‘上品绝色’的时候,我不觉得他称的上漂亮。
当然在Eddy‘s这种地方,漂亮的,帅气的男子太多了,非常容易就会把姿色稍逊的人给忽略。
可是,那时的他看上去高高的个子,却有点瘦,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孤傲。脸上的五官线条到是很柔和,皮肤即使我当时离的有些距离也能发现十分柔嫩,萤萤的还有种光泽。按照平常人的模样来说他算是十分不错的。
但,他还是配不上所谓‘上品’的标准。
我冷冷地扬了扬眉。
“你打算用这样的次货让我带回去?”
这样的货色带回去,傅连城非要我的命不可。
老鸨神秘地笑了起来。
“您别急。”
“项东,你把眼镜摘了。”
她转过脸,对着当时一脸不快的男子命令到。
要不怎么说,画里的人是要靠眼睛来传神的。
这个叫洛项东的男人的眼睛绝对可以夺人魂魄的,淡蓝色的眸子,杏仁形的凤眼。顾盼生辉,明眸善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