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下午的会晤给取消。”

我看了看日程表,MMH?他不打算和那个难缠的首相再谈判了?

“好的,我会通知取消会议的。”

我毕恭毕敬地遵照他的意思修改的表单,然后终于可以到解脱的时刻了。

“那这样,我就不打扰您做中午的会晤准备了。我去把事情吩咐下去。”

我微笑着朝那扇看上去很美的大门走去。

突然,那个满是讥笑地声音又响了起来。

“等一下。”

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

“您还有什么吩咐?”

傅连城站了起来,很惬意地伸展了一下手臂。

“你刚才是不是说你的心里全是对我的尊敬和仰慕?”

我愣了愣。

随即唱作俱加地赧涩的笑了笑,如同一个爱恋景仰自己上司的少女害怕被心上人看穿了心思。

傅连城挑了下眉,慢慢的凑近对我露出了一个英俊魅惑到叫我有些屏息的微笑。似乎是嘲弄,又有点像勾引地叹息。

“鱼鱼,你可真是…”

或许,那时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他是如何来对我微笑的了。

我只记得等到我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跟在他身后往内室走去。

我愣看着那一橱子的衣物很是无奈。而姿态悠闲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似乎对我这样的反应无动于衷。

除了低微又柔婉地笑,我能怎么样?大老爷故意捉弄我。

“先生,这个工作我不如女仆们熟练。”

已经快要把一半的睡衣敞开到手臂上的男人,微笑地很亲切。

“我知道。”

“所以,我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锻炼锻炼。这也是你的本分,不是吗?”

是的,替他更衣换鞋是我的本分。替他买淫寻娼也是我的本分。我的本分就是奴才的本分。

人就是要认命。我叹了口气。

“您今天想穿什么?”

傅连城古怪地瞧了我一眼。

随即说道。

“你不是说今天中午是盟军的欢迎仪式。”

我想了想。

“那套深蓝色正装配银白色的锻子抖篷?”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挑这套一定不会出错。

傅连城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笑。

这算是满意了?

正装是放在防尘套里的,按照字母的顺序一件件的挂在衣橱里。需要的时候必须先把它们的资料输入到电脑里,然后才能被对照,熨烫,取出。

这个过程虽然不用我动手,可是也还是需要时间的。

就在我拿着那套衣服送到傅大爷的面前时。

“这套上次阅兵时我穿过了。作为一个国家的外首相不能那么寒酸总是穿一套衣服吧。”

我凝视着他的笑脸只觉得自己的后槽牙隐约有点发痛。

“那…我给您换一套。”

接下来的半小时内。

他不给我任何参考意见。他只负责微笑地做一件事。

“你是色盲吗?太艳丽了。”第二套。

“面料不对。”第三套。

“不是立体剪裁。”第四套。

“不能配我的气质。”第五套。

“我只用银色袖扣的衬衫。”第六套。

“款式不好,不对今天的天气。”第七套。

没有一件是他满意的,我真是奇怪如果他不喜欢这些衣服,当初花大钱买它们干吗?

就这样我像个颠球一样,来来回回的穿梭在衣橱和他的面前。

直到我满头大汗,手臂几乎僵硬。

傅连城终于悠哉地起来,佯装着从堆在床上的那些衣物中拿起了我最初挑选的那套深蓝色的正装。

“就这套吧。”

我克制着抿抿唇。

“傅先生的眼光真好。我怎么没早发现呢。”

傅连城瞥了我眼,高深莫测地抚摸着下巴笑。

每次他这么笑,我总觉得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看来我昨天真的是让他大动了肝火。罚站不够还要耍我玩一圈才能解气。

“要是没事的话,我去叫人帮您换衣服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及时抽身。

“韩似于。”

突然,他叫我的全名。

我惊讶地转过头。

背对我站在窗前的他,不知道在凝视着什么。

“别轻易地撒慌。”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人当傻瓜看的。”

我冷冷地一笑,是我,还是他?

傅连城慢慢地侧过脸来。

“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自己有多残忍。”

我只觉得心里一抽,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了更好的安排帝国军盟的宴会,我们动用了许多的财力物力。希望能够让所有的成员国都满意,尤其是MMH,更是倾尽了废都海的所有。

由于不知何时出现的第三军方的势力增长。许多反对保持均衡和平协议的国家正在蠢蠢欲动,甚至有了趋于叛乱的意向。这让所有已经签署了协议书的盟军帝国非常不安。偏偏作为拥有最大佣兵团的MMH迟迟不肯表态。于是,大家都担心他们会和第三方势力站在一条战线上。所以,这次的盟国的会议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MMH可以不要再继续模糊他们的立场。

为此,我们甚至草拟了一份简直有些吃暗亏的条约和协议书。搬出我们所有的公关政策去迎合MMH的首相左藤•淳一。

忙里忙外,倾巢出动。所有的首相府的人全都当成机器人在用。

我按了按发酸的腰际,要说最累最辛苦的就是我们这种小啰啰,什么都不归我们管,什么都要我们做,出了事却都要我们扛。

唉,估计今天晚上我的腰疾非要复发不可。

忙了两天总算是把所有的事都干完了。现在就想要好好回到我的公寓里好好的睡他个三天三夜才好。

“呦~~~~,看看这是谁啊。”

光听见这声音,我的腰不由地又疼了几分。真祸不单行。死对头又要给我添堵来了。

厚靴牛皮底踏击地面的声音,慢慢地朝我靠近。

果然,是那位我看了两年,还是没有分辩清楚是男是女的议事书记官————张安奎。

“韩似于,你怎么累成这样了?走路连腰都直不起来?”

我苦笑着应承。

“最近有点事比较忙。我正赶着回家能睡一下呢。”

我试着敷衍过去,就能离开。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走在我的身旁,挖苦我起来。

“原来替首相大人做事会变成这样?你都忙些什么啊?”

“说说看嘛,在首相的办公室里能累到‘腰直不起来’的事可真的很希奇呢。”

我也不是不经世事的少女。他的语带双关我会听不出来?

“呵呵。这种事在张书记官你的眼里怎么能算是希奇。听说,议事总长的‘精力’总是用也用不完。您才要保重才是,泌尿科的号最近也不是很好挂。”

张安奎白净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

豢养男宠,从来都是宫闱政界里最平常的丑闻。

“哼!”

“韩似于,别太得意了。仗着有傅连城给你撑腰你就眼里没人了!”

不知道是谁先得意的,也不知道是谁先挑起事端的。

我淡淡地看了他眼。和这样的人吵架只会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愚蠢。

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好了。接着我不再做声绕过他的身边向楼下走去。

倏地,突然听见一声很严厉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操!!你想干什么!”

我被狠狠地震了一下,赶紧回头去看。

只见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怒目圆睁地看着涨的满面通红的书记官。

“太狠了吧!要出人命的,你不知道吗?!!”

那男子一边骂就冲了过来。

我还不能明白就在旦夕之间出了什么事。

只是发现,书记官的双手很不自然地举在半空里。位置就在我的背后。此时,我才恍然大悟。

在这个三十多级的楼梯上,被人推一下的后果是什么。

张安奎见那人要来寻事,马上飞奔着跑下了楼。

我愣愣地还没有完全消化刚才的险情。

只见那个走到我面前的正义之士先惊呼了起来。

“怎么是你?!”

5

枫林小馆在外首相府的一楼大堂休息厅旁。是为了给到这里预约见面,办公商谈的人们一个能够放松和等待的地方。

我打量着坐在对面的那个翘着二郎腿的男子。

他很活络地四处张看着,时不时略过一两个惊讶的表情。

“没想到这儿那么大啊。我还以为首相府很小呢。”

对于他的赞叹我笑笑,把已经送到的果汁放到他的面前。

“来,请你喝。谢谢你刚才帮了我。”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

“不用,我最烦有人耍阴对付女人了。”

总算是把目光转到我的脸上,他又忍不住皱起了眉。

“虽然你长的很丑表情僵硬,又满身药味的不太像女人!”

我咬了咬舌尖,作为Eddy‘s的招牌他是长的比女人还要精致漂亮。可是,个性爽直的人有时还真伤人。

也许是见我面露赧色,他自己把话题转开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忍不住自己哑然失笑。

“以前我们之间有点过节。”

显然这样简短的回答满足不了这位漂亮的‘美人’的好奇。

他淡蓝色的杏眼直直地望着我。

整整零乱的裙摆,我看着他说。

“原本我的这个职位是他的。”

“那…为什么后来给你了?”

他还真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我佯装为难地样子想了想。

“哦。因为我托人找了关系。把他给排挤掉了。”

‘美人’一拍大腿,忿忿不平。

“就他娘的为这?为这种屁大点的事他要你的命?”

“果然,你们搞政治的人都有点变态。”

他一饮而尽杯子的里饮料,总结道。

我简直快要笑出来了。

“当然不只是因为这个。他一直都很爱慕首相。在HJ留学的时候,他就非常希望能在回国后和傅连城一起工作。没想到被我抢了,他自然是有点不舒服。”

洛项东忖度着听着,然后抬头认真问我。

“哦,这么说姓傅的这个男人很帅?有我帅吗?”

我再也顾不得形象的笑了起来。

当时他圆圆瞪大的眼睛像个小老虎一样。我不能否认在那一刻,我觉得他实在很可爱。就像一个久违了的朋友,第一次见面所没有的亲切感却在这第二次见面时潄漱都满了上来。

蓦地,我笑着笑着却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还没见过傅连城?!”

怎么可能?!从我去接他到外首相府至少也有四五天了,傅连城居然还没去碰过他?甚至都没有去见他一下?!!

这不像是傅连城的做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