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川也察觉到她拙劣但诱惑的举动,尽管他们第一次的感觉就已经很好,可是,这一次却更让人难以把持地动情。

也只有“喜欢”的情绪才会让一切水到渠成,事到如今,所有的情愫都让身体的接触变得更浓烈、更默契,这也是无可厚非。

顾廷川将她放平在干净舒怡的地毯上,眸底的神色愈发浓烈,唇落下来带着滚烫的温度,他们的眉目相贴,只一丝丝还不够坦白的情感,却让这件事变得更为甘甜诱人。

男人轻声柔语:“舒服吗?”

他的吻和侵略都是张弛有度,而她越来越紧张,只能像小鸡似得蜷起身体,在他的人影下她的双眸泛着粼粼水色,让他流连地轻舔慢吮。

“你的书…掉在地上了。”她的指尖挑了挑脚边滚落的书籍。

顾廷川眼底像闪着一簇火光,笑意更是磨人:“不要管它了,专心一点。”

书房的吊灯让每一处都明亮可见,光线勾勒出男人柔韧强健的肌肉和曲线,而他颀长的手臂顺着她的肩线一路蜿蜒而下,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腹部下方的火热,能填满她身体的躁动和渴求。

谊然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衬托着腰身更为窈窕纤细,她挪了挪身子,让他更为按捺不住地长驱直入,他压制不住的缓慢摩挲,再加快力度,让她的喘息像是耐人寻味的叹息。

幸好,书房厚重的落地窗帘将一切旖旎隔绝在了这一方天地。

此夜正长。

第28章 二十七腹黑小正太

第二十七章

冬天的白昼本来就短,那傍晚的时候天边的火烧云更是壮烈,像焰火染红一片云霞,特别好看。

周一放学以后,佳佳父母先到了学校。

听姚隽说,上回邹绮云来和家长协商的时候,身边还带了四、五个高壮的大汉,在威逼利诱之下就只赔了一丁点医药费作罢。

谊然也是想起之前顾廷川告诉过她,这个郝家的背景不干净,以前是道上有名望和地位的,据说上一代老爷子过世出殡的时候,警方还出动不少警力去维持治安,后来,郝子跃的父亲炒房地产发家致富,但那些人脉和手段都是洗白不了的。

邹绮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以前就是小太妹,年纪轻轻勾搭上了大佬,又生下儿子当了正室,如今身家以亿计算,看人都目不正视了。

而反观佳佳的父母,他们都在银行上班,每月工资是不低,但绝非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对他们唯一的掌上明珠也希望她开开心心就好,所以,佳佳的性格格外乖巧,谊然早上打电话问她感觉如何,她还说:“纱布就在后脑勺,妈妈说也看不见疤的。”

四人在空余的教室聊了大约十五分钟,郝太太总算是姗姗来迟了。

要不是顾廷川替他们出面,可能,邹绮云根本还不会这么快就露面,更不会这么容易就对付得了。

她穿了花色雍容的大衣,里面却是短裙和薄上衣,还搭一双细跟的高跟鞋,挑眉看着众人,语气也相当挑衅:“难怪之前两位老师会为了顾家孩子如此尽心尽力,这么狗腿,真是辛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真模范呢?”

姚隽面对这位年轻太太的讽刺不言不语,邹绮云脸上的妆容比上次更凌厉,眉宇间微微携着怒意。

谊然也有些不愿再给她好脸色,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只看在她是郝子跃的母亲份上,尽量保持素质,但上次她太窝囊了,这一次就算看在顾导难得为她所用的份上,她也不能输了气势。

“今天我们只谈您儿子误伤了别人家女儿的事,郝太太,你不用句句挖苦。”谊然沉着冷冷的眉宇看过去,“顾泰和郝子跃一直不和,其实双方都有责任,但郝子跃总是用拳头解决问题是不对的,希望你们以后对他的教育方向能转变一下。”

“那你是说我儿子有‘暴力倾向’?你真是搞笑,我只希望我的孩子不要被‘别人’欺负就行了。”

谊然缓缓地笑了一下,轻轻地开口,但是语态戏谑:“大家都只有一个孩子,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但是,你觉得‘爱’和溺爱一样吗?”

她说到这里,整个人重重地像一柄锋利的刀压过去:“最重要的是,你问过孩子的想法吗?你真的在乎过他的感受吗?!”

邹绮云脸色难看到极点,心里骂了几句脏话,正要爆发的时候,姚隽及时地站出来,拿话堵了她:“现在我们也不想与你争论这些,请你来是因为佳佳的父母拟了一份双方私下调解的协议,除了需要支付相关费用,还希望你和郝子跃能对他们正式道歉。”

邹绮云与他们僵持了片刻,冷笑着说:“你们现在是什么意思?仗着人多欺负我人少吗?”

随着佳佳的父母平静地给她解释协议内容,以及女儿合理的那些医疗费用之后,她满脸都是不屑:“你们多大的面子?要我和我儿子给你们赔不是?得了吧,拿了钱就可以了,反正你们不就是要钱…”

谊然见佳佳的父母都是克己的性子,也根本说不出重话,她双手环胸,一字一顿地说给邹绮云听:“我想你应该对协议不会有什么争议,对了,郝子跃的父亲会有什么意见吗?”

姚隽在旁暗自上扬着唇角,看她如何与这女人对峙,只不过,她的这副架势总让人感觉有些像…顾导。

谊然一提到孩子的爸爸,邹绮云的神色不知不觉就收敛了几分,她当然是想起了之前那男人警告,不许她再在学校惹是生非。

邹绮云一口气憋在胸口,如何都咽不下去,她恶狠狠地瞪着谊然:“你也是个小贱人,为了讨好顾家的男人这么拼啊。人家可是大导演,光是这一点…一根手指头就玩死你了。”

谊然神色清淡,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倒是真有几分为人师表的和蔼亲切了:“何必拿我撒火。况且,你嘴里说的‘顾家男人’应该指的就是我老公,我用不着讨好他,只要能差遣他就行了。”

她话刚落,邹绮云被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第一反应当然不相信这是事实,可万一是真的,她又不敢随便得罪顾家的人。

谊然要不是到了这种时刻也不愿拿顾导给自己撑腰,想一想…其实也挺心凉的。

“既然大家的时间都宝贵,就别在这傻站着了。”她沉声地喝了一句,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事实上谊然的性格从来就不是“受气包”,只不过,平时在职场上她始终压抑着真实的自己。

整个教室都安静下来,谊老师沉着的声线竟然非常好听:“邹女士,签协议吧。”

邹绮云气的整张脸都快歪掉,面色更是白的如同一张纸,却无论如何也解不了气了。

解决了这个大麻烦,谊然一整天的心情不由得相当舒畅,就连见了讨厌的施祥也是难得和颜悦色,反正,他的倒霉日子也快来了。

晚上顾廷川约了顾廷永和他儿子来家中聚餐,本来谊然是想头一次见大哥,总要烧几个菜糊弄一下,显得她贤惠可人。

但顾廷川体谅她上班辛苦,加之万一烧毁了菜他还得善后,没那么多时间。

谊然听了以后表示,根本无法反驳…

最后,还是请了中餐大厨来家里现做现吃,她觉得自从嫁到顾家,不仅是被养胖了几斤,连口味也被养的越来越挑剔了。

看到谊然嘟嘴卖萌的样子,顾廷川心中也是好笑。

其实,善于洞察人心的顾导演,至今都有些弄不透她的个性。

说她温婉吧,欠火候…

说她没心没肺吧,有时候又挺体贴。

等谊然发现的时候,顾廷川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看她如何把切好的水果摆成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果盘,他们距离仅有几米,他立在她的身侧,伸手挑了一个块橘子放到嘴里,微低着头凝视她,笑说:“还挺甜的。”

谊然目光闪烁地回望着他,他的脸又近了一些,像是要低头吻她的样子,她眨了眨盈盈含笑的眼睛,可正当两人就要吻上的时候,顾廷永带着儿子采购完过来按门铃了。

顾廷川“啧”了一声,只能转身去开门,身后的谊然也好奇地跟出来看,她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们兄弟彼此还是有几分相像的。

顾廷永穿着裁剪笔直的西装,脚上是蹭亮的皮鞋,标准的精英装扮,也是相当英俊的男人,抿唇时的弧度与顾导演有几分相似,但比较之下,顾廷川更多一些冷漠和拒人千里的气质。

谊然见对方的视线注意到自己,先笑起来说“哥哥好”,顾廷永也是眉目扬着笑,只是眼神中难免带着对她的审视与高人一等的俯视,这目光恰好被她捕捉到。

顾泰在学校已经和谊然见过面了,回到家又见着她,喊了一声“婶婶”,就把书包拎在手上,“哒哒哒”地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翻出包里的儿童小说书看起来。

谊然知道今晚注定不平静,看到男孩子面容清秀,一双伶俐的黑眸极其可爱,她有那么一点害怕知道真相了。

她一时也不知要和顾廷永聊些什么,索性就先跑去客厅陪顾泰,顾廷川转身回了厨房,他的大哥倚靠着门框,很不见外地说:“我和儿子疏远不少,还得靠你们帮帮忙。”

顾廷川不冷不淡地笑了笑:“只限这一次,而且,我是看在她的面上。”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顾廷永摇了摇头,近乎有些不愿相信:“这么普通的小姑娘,真不知你是着了什么道。”

顾廷川闻言,唇边微微一笑,但目光却是十分冷然:“你不要揣着架子,我的老婆,还根本看不上你。”

客厅里,顾泰也是敏感聪颖的孩子,早就察觉到家中的气氛不太对劲,看到几个大人的眼神,心中也是明镜似得,望了一眼在厨房对话的两个男人,又看一眼身边的谊然,很自觉地放下书本,说:“你们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都快点来吧。”

谊然望了望几步之外的他们,见顾廷川面上流露一些示意,她神情柔和但又认真地看着他:“顾泰,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不知道那天的t恤是谁画的?”

“不知道。”

听见他毫不拖泥带水的回答,顾廷川信步走过来,双手环胸,眼神颇有些冷意:“所以,上面有些图案与你的画作相似,也是巧合?”

他的压迫感和气势与谊然完全不同,顾泰的神情立刻有些动摇,又抬头与他们对视了一下,说:“我哪知道是谁弄脏我的衣服,反正推倒佳佳的是郝子跃,不是吗?”

顾廷川见他已经在偷换概念,不由得更确定这个答案:“才小学就学会如何栽赃陷害别人,真是手段高明,这么聪明的脑袋,不愧是顾家的后辈。”

他神色依旧浅淡,可每一个落在顾泰的耳朵里,都是威慑。

第29章 二十八无法满足

第二十八章

谊然深怕顾廷川太严厉了会吓到顾泰,她沉默地皱了皱眉,艰难地开口:“今天我也和姚老师聊过了,郝子跃说你总让班上很多孩子都误认为是他一直在对你‘冷暴力’,折断伞也好,扔铅笔盒也好…包括这次的t恤。”

顾泰在班上人气本来就高,这么一来等于是彻底孤立了郝子跃,将他推到一个所有人都厌恶的地步,郝子跃只能变本加厉地在同学间使用暴力来获得“关注”和“友情”。

顾泰面上仍然淡淡的,可眼神倔烈地看着她:“反正,他说什么你都信,我本来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些都是他干的,那就算我做的好了。”

顾廷川笑了一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语气没有任何波动:“好,那就当是你做的。叔叔给你想一下剧本。你先折断雨伞、藏起铅笔,还让大家都误认为是那位同学做的,他对你斥责和发怒,你也从来不反击,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看。后来,在体育会上你想让事态升级,但没想到那个女孩子会因此受伤。”

谊然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顾廷川的假设不止是假设,这些都是真的,且本来看似让人疑惑的小细节,如今都说得通了,所有碎片串联起来,不得不让人相信——这些都是顾泰的小伎俩。

她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蹲在了他的面前,无比认真地望住他缄默的脸:“佳佳是因为喜欢你,才会去找郝子跃的,你明不明白?顾泰,不要再让爱你的人受伤了。”

顾泰在她的眼中始终是优秀无比的男孩子,比起略显高傲的顾廷永,他似乎更像是顾导演,骄傲中有些桀骜不驯,长得又俊美漂亮,逗他的时候特别好玩儿。

但这样的孩子,即便再如何早熟,在面对如顾廷川这种经过无数成长难关而独立强大的男人时候,都是不堪一击的。

顾廷川已经开始猜测他的动机了:“是不是他先看你不顺眼?又不敢真的对你怎样。”

顾泰已经找不到任何措辞来掩饰自己,在叔叔猜对他所有想法的时候,思想的堡垒也在瞬间分崩离析,他再也憋不住那么多心思,终于松了牙根,越到后面声音越抖:“他欺负不了我,就欺负我身边的朋友,我只是让他自作自受。”

谊然是第一次听见顾泰话语中的哭腔,低低的,像呜咽着的小兽,她心中已经软的不行,但顾廷川不会到此为止,他稍微低下头,看着侄子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不能?是他活该吧。”

“顾泰,你没有权利操纵和剥夺别人的人生,你知道吗?你比你的同学还要恶劣百倍,以后大了,你也许还要问为什么不能置人于死地?”

他的话冷漠却理智,如同是一根尖锐的刺针,刺到你毫无防备的地方,针针见血。

谊然抬手抓住了顾泰的手心,这样的姿势凝滞了片刻,她才开口:“我大概做不到你说的,对所有的不公平都发出抗议,但我是真的想保护你。”

然而,顾泰的眼神诠释着他冰冷的想法。

——我不需要你们,也不相信你们。

“顾泰,我知道你想要自己去保护自己。但你知道吗?以为你受了那些欺负,我心里有多难过。”

她说着说着,都有一些哽咽了:“我恨不得所有的脏水朝我泼,所有的恶意向我来,我不要你看到世界的阴暗面,别的孩子我不会说这些,可是你能懂的,你应该都懂的。”

“别说了啊。”顾泰甩开她的手,眼底泛起冷意:“你们大人真是假惺惺。”

他从沙发上跳下来,看向站在几米之外的顾廷永,仰起脸的时候含着泪:“顾廷永,你和我妈就为了闹离婚,我被人欺负你都不管,你们怎么都这么自私?”

顾泰的话像是撞到他们的心尖,他就是要看到他们觉得难堪,就是要欺骗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好让他们的尊严扫地。

“还有你们,没见过几次面就结婚,以后如果有小孩,那就像我爸爸那样吧?反正,扔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好了!”

顾廷川听到这里,是当真笑了出来,毕竟才上小学的男孩子,尽管行径恶劣了一些,可他觉得方才有些较真的自己真是有些掉分了。

孩子,还是需要哄的呀。

“我会像你爸爸那样?…你太拉低我的水准了。”

顾泰突然无语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爸爸。

这时候,谊然再次拉着男孩子的手,试图用微温的触摸来他不要再这样激动,尽管,顾泰思想比普通孩子成熟,但本性还是单纯而稚嫩,只要被温柔对待,就会忍不住示弱的。

她心里对他的做法很不能理解,也很生气,可她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顾泰太缺少家人的疼爱了,谁都不在他身边,他真的太孤单了。

“你说,我和你叔叔结婚的事,那你知不知道,当时我真的有想过,他们家教育出来的孩子这样好,那他们也坏不到哪里,对吧?”

顾泰愣了一下,大概除了老人之外,她是最近关心他最多的家人了。

谊然也没有再要生他气的意思,因为这样解决不了问题,她低落着眉宇间的神色,劝解道:“我已经和郝子跃说过了,他会向你、还有那些被他欺负的人道歉,你也要主动去向他道歉,以后再也不要互相伤害了吧。”

顾廷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过来抬手的时候,在空中顿了顿,这才落到儿子柔软的发顶,有些难过地一下下揉着:“对不起,这些日子没有管你,是爸爸的错。”

他坐到儿子面前的沙发上,语重心长地:“是我太不负责任了,回去之后,我会再和你妈妈平静地谈一谈,也许…不离婚也能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小泰,我们不是不要你了,对不起。”

看到如此聪颖可爱的儿子变成那样极端的性子,他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何况,离婚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之前他的行为确实出格,可也没有做到精神或者肉体的真正出轨,而顾泰母亲是大小姐脾气,难免会冲动之下选择分手。

“但是,你的‘这位’婶婶说的对,你要去给同学道歉,认真反省你的过错,我会对你进行一些处罚,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检讨自己的行为。”

顾泰盯着顾廷永的脸看了一会儿,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憋屈,就算再如何叛逆,还是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将他引以为傲,还是希望父母重修旧好。

谊然知道接下来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交流对谈,外人也不好打搅,默默地看了顾廷川一眼,两人退到了厨房,她继续把水果盘的最后工序完成,垂头微微抿着唇角,顺便在脑海里消化方才发生的事件,一时也根本不想说话。

而顾廷川望着她微带湿润的眼睛,视线里有些分辨不出何种含意的神色,不过,脸上却透着一股淡淡的笑意:“那时候,我是不是下手太快?”

谊然“噗嗤”笑了一下,很意外地抬头看着他,他的眼底永远像有吸引人沉溺的亮色,此刻更是清朗出尘,她不由得心思颤动,琢磨着有没有什么答案让自己听起来不要那么的迫不及待。

“还行吧,只不过,晚了也会有别人抢先啊。”

顾廷川挑了挑眉,对这个回答居然也没有半分想要调侃或者吐槽的意思。

她悄悄地窥探着他帮忙收拾果皮的动作,好像心里那种“喜欢”的情绪也慢慢地膨胀起来了。

尽管,谊然满足于他们如今的小日子,却也不仅仅满足于此,因为,她深切地知道自己不想要他的车子房子乃至公司股份,却也不只想要“顾太太”的名分…她的贪欲更重,她只想要他的心,要他的世界,那却比要一个人的生命,还要难上百倍吧。

这一周进入了冬日的雨季,隔天就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起了小雨,就连学校的操场也被淋得湿漉漉,孩子们只能在室内体育馆进行锻炼。

谊然将发生的一切如数告知姚隽,那晚顾泰难得哭得稀里哗啦,被顾廷永安抚着抱回了家。

两位老师商量之后,决定由顾泰向郝子跃认错,说自己不该在班上那样抹黑他,还诽谤他做出了那些事。

郝子跃也对顾泰、佳佳等一些同学私下道歉,自己的暴力行为给予了他们许多伤害。

持续了那么久的“对峙”,总算能在班上平息下来,但姚隽也非常清楚,对于这两个“问题儿童”,还是需要长期的心理疏导。

转眼就到了周末,关以路凑到她的办公桌旁,托着腮帮子说:“谊然,这周s市都会下雨啊,我们几个老师约好去金珊湖骑自行车、散散步,你也一起去吧?”

“啊…这周不行啊,我有很重要的安排。”她脸上满是歉意的神色。

姚隽拿了课本进来,看到谊然的反应就偏过头去,不言不语。

那边有一位女老师非常怀疑地向她这边投来视线:“你最近很不合群啊,是不是谈恋爱了?”

谊然觉得时机也快到了,就松了松嘴,说:“哈哈,差不多吧…过段时间会告诉你们的。”

关以路突然联系到开运动会那天她和那位顾大导演不太寻常的互动,可是,这…这…这不可能的吧?!

但谊然没有注意到对方吃惊万分的表情,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因为,这是她和顾廷川结婚以来,第一个共同度过的周末…是整整两天!

第30章 二十九过周末

第二十九章

从他们公寓的客厅方目远眺,能看到很远处的明湾在雨水中浸泡着,它被四周的山色环抱。

翠绿的林间有连绵起伏山影,云蒸雾绕的水汽如一层层白纱笼罩下来,一眼望去,犹如一幅清雅的山水泼墨画。

顾廷川是这么告诉她关于周末安排的:第一天,他们在家休息,第二天下午,随他去参加一个小型的私人酒会。

谊然也知道这等于是初次将她正式地带入他的交际圈,对此她还是相当忐忑的,暗暗地提前去剪了头发,敷了面膜,还做了指甲。

阴雨绵绵的冬天果然更适合待在家中,谊然早上准备了从娘家拿来的小米粥和榨菜鱼仔做早餐,顾廷川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面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的精神状态比前阵子要更好一些,看上去神清气爽,比起工作时严谨沉郁的态度,更有些明亮的气质了。

他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左手打开电视,右手还端着咖啡杯,这时看了她一眼,忽然说:“你买了这本杂志?”

谊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放在沙发上的最新一期《电影大师》杂志,里面有关于《归途》参展的部分消息,还刊登了一张顾导在片场的日常照片。

那是他俊美无匹的侧脸,偏偏一丝笑意也没有,白色立领更显得一双黑眸似有流光,从下颚到颈部皆是好看的弧线,只是,在导戏的时候面色沉黯,白白浪费了一张英俊的脸。

谊然脸上发热,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正好下面便利店里有,我去买咖啡的时候看到就顺便…”

顾廷川从不在意杂志上的自己,也从未特意看过,此时却起了起身,抬手拿过杂志随便翻了翻,笑着说:“不错,这本杂志的摄影师技术已经不算烂了。”

他一边看,一边喝了一口小米粥,夹了一筷子榨菜鱼仔,默默地放入嘴里,尽管平时习惯的食物自然不是这些,但第一次尝起来味道还不错。

“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摄影?”谊然坐在他的对面,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

“嗯,去很多地方取过景,有时候在拍片的地方我也会自己去拍点照片。”顾廷川嗓音微微扬起,很轻松愉悦地随即提起:“下次带你去。”

谊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及自己,但她知道,这并不是自作多情,而是他们彼此都有责任感,又对各自的感情看重,这男人将她也看得越来越重要,一直在允许她融入他的生活中。

“好啊,反正你还欠我一趟远行。”

两人难得有说有笑地吃过早餐,顾廷川走到落地窗边给助理打电话,说是下周要在会议室与股东们讨论《归途》院线上映的安排。

他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她能隐约听见一些对话内容,也渐渐地能洞察到男人不太愉快的低气压,过了一会儿,谊然见到他微微皱眉,还是忍不住关心:“没什么事吧?”

顾廷川低低地“嗯”了一声,很自然地就把事情说给她听了:“片子剪去电影节没问题,但他们说不适合在国内上映,不够‘吸引’国内的观众群,还得重新剪。”

她略显担忧地望着他,顾廷川在接触到这样一个一眼便能看透的眼神时,心中居然就有些舍不得了,他松开拧着的眉宇,笑了笑,说:“算了,周一再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