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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没受罚,却也老实了许多,没到高夫人跟前婀娜多姿展现她的娇美,高夫人一时间更加神清气爽。

年到了事儿不少,高夫人有心让姜糼容帮着管家,慢慢造成她是大少夫人的声势,遂让姜糼容帮着管家。

没有实证还没找出粉妆的动机前,姜糼容怕打草惊蛇,亦且前世的事和季唯说季唯能镇定地接受,高夫人却不一定,于是姜糼容没和高夫人说出粉妆的底,只借着管家的便利,和高夫人提出给粉妆单独安排一个院子住。

粉妆到来后撩拔得李宗权对白氏越来越不喜欢,平常又对姜糼容很好,照顾得无微不至,高夫人自是无话,侯府空院落有好几处,也不缺几个下人,她挑了一处颇精致的名问梅居的院子给粉妆,另随姜糼容的份例拔了两个贴身一等丫鬟,四个粗使侍婢和两个婆子。

因着过年给姜糼容缝新衣打新首饰,高夫人捎带着也按姜糼容的份例给粉妆办了,正要一起命人送去清芷榭,当下便分拆开,一份送清芷榭给姜糼容,一份送问梅居给粉妆。

“小姐,粉妆当不起你和夫人如此厚爱。”粉妆含着泪不想离开。

“昨日白姨娘敢那么污蔑你,就是把你当侍婢看待轻视你了,咱一定不能再给她有下一次机会。”巫蛊事件恰给姜糼容找到借口,姜糼容坚不改口,笑拉粉妆:“走,过去看看你的新居,姨妈揣度着你的喜好挑的,你肯定喜欢。”

侯府没有差的房子,因过年有客人往来要住宿,房舍有不齐整的地方先前都拾掇了,问梅居更是空着的院子中最精致的,格局相当考究,窗明几净,进门靠着院墙一树红梅在寒风里怒放,屋后有个小花园,藤蔓绕垂清雅无比,房间里面的家具一式的梨花木,坚固精致,床很大,被褥枕头松软干净,透着淡淡的甜香。

“这是姨妈刚给你做的新衣裳,还有戴的头面首饰。”姜糼容笑着打开梳妆台前的匣子,指指一边放着的衣裳。

首饰有蝴蝶金钗,珍珠碧玉步摇,红梅簪等四套。衣裳则有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裙,云烟锦绣双蝶水纹裙等,裙配衫共八套,另有狐毛披风等。

“小姐,我……”粉妆看着姜糼容,眼眶红红的。

姜糼容在心中暗叹,看这时的粉妆,真不敢想像,自己上辈子的枉死有她的功劳。

深吸了口气沉淀下思绪,姜糼容笑道:“以后别喊我小姐,不然,不等别人来糟蹋,已显得咱们自己看不起自己了,都喊名字,要是你不介意,也跟着我喊姨妈姨父。”

“糼容。”粉妆低喊了一声,轻咬下嘴唇,道:“夫人和侯爷那,我还是不改口了。”

也好,高夫人不在意,李宗权那里,恐怕不会喜欢多个便宜甥女。

把粉妆安置了,接下来,便是给李昂下泻药嫁祸白氏的事了。

直到除夕团年宴,姜糼容和高夫人都找不到机会。

李逸和李昂两人这两日整天出去访友不着家,白氏待在她的院子里又不踏出门半路,约束着院子里的下人也不让外出闲晃,让人无计可施。

“过完年你表哥肯定和李逸又是整天出去的,没几日开朝了李逸又进宫去,他不在府里,搞出事来也没用,怎么办?年夜宴上动作?”高夫人很纠结,大年夜的儿子却……这一泻若是拖到大年初一,极是不吉利。

“还是不要了吧,不能为了做套害别人,把表哥也套着了不好,表哥开春还要参加武举,要图个一年的好兆头。”姜糼容摇头。

团年宴摆开了,白氏却连来都没来,只使了丫鬟来传话。

“白姨娘说,心中有愧,在菩萨面前许了愿吃斋一个月,不来了。”

吃素也可以到膳厅来与家人坐在一起做个样子,大过年的像什么样?李宗权面色有些阴沉。

巫蛊事件后他看在儿子面上没责罚白氏,心中到底生了嫌隙,这两日都没去白氏房中留宿,此时听得白氏大年夜也不出来与一家人团聚,更加不悦。

“爹,母亲,子扬替娘向二老赔罪。”李逸长揖到地。

他身上穿的锦袍是御赐的,极稀罕的月华锦,行动间光华闪烁,清贵逼人,让受礼之人不由得感到心怯。

高夫人不由自主微侧了一下身避过不受他的大礼,便是李宗权,也急忙伸手去拉他,“爹知道你懂事,你娘……唉,不说了,随她吧。”

团年饭都不出来一起吃,院子里的丫环婆子都又一直约束着不给出院子,姜糼容明白了,李逸应是猜到她和高夫人要反扑要陷害白氏,故暗里交待白氏隐避。

好聪明的人,连季唯想出来的办法都能预先料到。

这么七窍玲珑的人,比她姨妈手段不知高了多少,白氏又得宠,他却没因势施为赶自己姨妈下台,他心里是什么想法呢?

真的是兄弟情深还是另有隐情?

似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李逸落座后浅笑着举起酒杯对姜糼容柔声道:“糼容,二表哥难得回家一趟,和二表哥干一杯。”

两人座次挨在一起,他身材高挑,比姜糼容高出许多,举杯时又朝姜糼容靠了靠,姜糼容整个人给他笼在阴影里,顿时感到大山罩顶似的沉重压力。

明明很温雅的人,脸上是迷人的笑容,却让人感到分外不自在。

姜糼容强作镇定举杯:“二表哥说的是,祝二表哥前途无量。”

“干。”李逸和她碰杯,却不喝,举着酒杯对隔着姜糼容的李昂道:“大哥,咱兄弟俩也得碰一下。”

李昂乐呵呵笑道:“子扬就是规矩多,自家兄弟喝酒还碰什么杯。”嘴里不赞同着,杯子却已举起来,和李逸手里的杯子叮铛碰撞了一下。

两人在姜糼容面前碰杯,姜糼微往后退,却不料李逸同时站到她背后,姜糼容又急忙向前,却动不了。

“糼容,别动,子扬束发侧垂下来正好缠上你头上的发钗了。”李昂叫道,

李昂靠近帮姜糼容解,半天却拉不开。

“把我的头发扯断吧。”李逸笑道。

“不行。”李昂平时大刺刺,这时却很是避讳,“大过年的,你素常身体就不是很壮实,不吉利。”

“那我来吧。”李逸温柔地道,更靠近姜糼容解头发。

两个高大的男人把她挤在夹缝里,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了姜糼容,发髻堆叠得很高,他们的手指应该碰不到她头皮的,可姜糼容却觉得头皮酥麻,不多时,眼前突然间变得雾蒙蒙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随意搭上了怎么缠这么紧?”头顶李逸自言自语似低喃,温柔缠绵,可以想像他此时俊雅的眉头轻蹙着,脸上微有苦恼的表情,姜糼容忽然间有些难以自控地想靠近他,扎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他优美的腰身。

时间静止下来,姜糼容但觉自己置身于妖娆花月中,摄魂噬魄的欢愉嚣叫着,凤鸣鸾醉风情旖旎引人沉溺……身体不受控制地越来越绵软,难言的饥渴激得姜糼容极想要剥光自己的衣物,与鼻端间闻到的拥有阳光般温暖气息的男人厮磨交缠,求他让自己痛楚快乐。

姜糼容没命地与自己脑中那个糊涂的念头挣扎,猛一下狠劲咬住下唇,一阵剧痛,嘴里尝到腥味,喘息终于平定,迷茫与混乱的脑袋也在剧痛中清醒过来。

“终于解开了,子扬,还是你手巧。”李昂赞道,离开姜糼容坐回座位。

“改了许久了。”李逸谦雅地温言道,低头时惊讶地叫起来:“糼容,你嘴唇流血了,怎么啦?”

他这一叫,其他人同时发现,一齐关切地询问。

“你们揪着我头发时我不注意咬到的,疼死我了。”姜糼容半是嗔怨半是发火哼道。

“这么大的人还咬到嘴唇。”李昂哈哈大笑。

众人一齐笑,李逸体贴地递了自己的布巾给姜糼容抹唇上的血,姜糼容微笑着道谢,却不敢用。

自己与李昂经常在一起,这么近的距离也有过,却从没这般魂迷神失,方才的迷乱定是闻到李逸身上的气味造成的错乱,看来,李逸身上带着让人动情动念的薰香。

不止自己要算计白氏,李逸也在暗暗行动了。

自己若是失控……姜糼容不敢想像,这么多人在不会出大事,可是她的尊严,还有她姨妈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姜糼容越想越恨,越想越心惊,李逸这一招真真杀人于无形,不取人性命,却让人落进尘埃里。

这一瞬的刀光剑影席上无人察觉,始作俑者李逸春风满面,不时举杯祝酒,或与李宗权高夫人闲聊两句,或是关切地问询姜糼容一声,更多的是与李昂热烈讨论着。

团年饭在李逸与李昂的笑谈声中结束。

依规矩,众人回房稍事歇息后,亥时再到厅中守岁,姜糼容怕着李逸道儿,陪着高夫人离开膳厅后,悄悄把方才的事讲了。

“姨妈,方才可吓死我了,守岁是半夜里,精神不足,我怕控制不住,你瞅着我。”

“姨妈刚才便疑惑了,随便咬一下嘴唇怎么就咬得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高夫人气得咬牙切齿,“果然是表面工夫,白氏肚里掉下来的,就好不了,方才你怎么不说出来揭穿他?”

哪能说,什么证据没有,说了不过显得自己不庄重轻浮浪荡罢了。

高夫人说完,自己先悟了过来,气恼不已:“李逸这个样子,也不知是真对你表哥好,在意你表哥还是装样子,咱们难不成就这么给他母子作弄?”

不回击肯定不行,李逸不知是什么心思,白氏那人是得寸进尺之辈。

可是怎么回击呢?姜糼容皱眉苦思。

“若是季大人在便不需忧了,方才那情景,他想必有办法当着你姨父的面揭穿李逸。”高夫人叹道。

“要不我去找他向他问计?”姜糼容脱口道,才两日没见季唯,有些想他了。

“姑娘家说话也不想想,大年夜你去找他,成何体统。”高夫人嗔道。

说错话了,姜糼容垂下头一脸赧然。

高夫人见姜糼容羞愧,亦不欲重责,嘱道:“守岁你别来了,我和你姨父说声,只说粉妆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到问梅居陪她了。”

说了去问梅居便当真得去,姜糼容发愁,跟李逸呆在一起是鲜花伴着鸠酒,跟粉妆在一起,那是步步惊心,不自觉中便会坠入她挖掘好的万丈深渊。

要守岁跟李逸老狐狸呆一起,还是和粉妆一起?

姜糼容脑子里较劲着,最后决定和粉妆一起。

上辈子那是刚换了魂魄不知自身清白不清白才着了假孕的道儿,这辈子清楚着,坚不给大夫诊脉便可,即便给大夫诊出喜脉了,自己没过,心知肚明着,大不了请有经验的婆子来验身便可。

这么想着,姜糼容心口咚咚直跳,忽然想起一个一直忽略的问题。

上辈子自己穿越过来前,前身到底有没有和孟沛阳不清不白过?

若没有,粉妆下药使自己假孕怎么不怕自己识穿?

若是有,前身一个深闺长大的女子应该会急着要与孟沛阳定下名份的,而孟沛阳虽然嬉皮笑脸没个正经样,但绝不是没担当的男人。

季唯那日与自己亲热后,马上想到要提亲,孟沛阳那人若是得到人了,定会排除所有阻力迎娶前身的。

会不会,粉妆本来的目的是弄死孟沛阳便罢,后来发现原主的身体换了自己,于是恨自己这个占了原主身体的人,才弄出假孕假落胎一事?、

她知自己是另一个灵魂,不清楚原主的事情。

毕竟原主和她没有利益冲突,把她从外面救回来,于她算得上恩人,没理由反过来夺原主的命。

可是,孟沛阳死在她闺房中,她的闺誉会极糟,跟要人命差别不大。

姜糼容这么想,又摇了摇头。

这个时代并不像历史上的古代那么保守,前世若不是后来诊出喜脉,李昂还要娶自己,高夫人也没有反对,更没有因那件丑闻而不疼自己了。

太多的谜团,这瞬间,姜糼容迫切地想见到季唯,想向他请教,她甚至盼着,季唯能有孟沛阳那样的武功,能人不知神不觉悄悄潜进李府和自己见面。

姜糼容沉思中踏进问梅居,才走了几步,心头一阵激凌,霎地停了下来。

问梅居廊檐下大红灯笼挂着,窗棂上贴着的红色剪纸洋溢着年的气息,房间里面明亮的灯光照在纱窗上,暖意融融,表面看一切很正常。

然,太静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34、第三十四回

姜糼容没有扬声发问,不假思索就往院外奔。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堵住了她。

“糼容妹妹别走嘛。”

油腔滑调嬉皮笑脸,看清眼前是孟沛阳后,姜糼容怦怦吓得乱跳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不由自主轻拍胸膛吁气。

“糼容妹妹看到突然出现的人是我,不再害怕啦?”孟沛阳欢喜无限。

看到是他,确是不害怕了,姜糼容往屋里看,寻思粉妆和侍婢应是无事的,为何会悄然无声。

“糼容妹妹不需担心,我耍了一点小手段,她们只是晕睡了。”孟沛阳了解地安慰她。

“你把她们都弄晕睡了干嘛?”没在屋里还钻外面来,想来不是行采花贼。心里头,姜糼容也不会认为孟沛阳是宵小之徒。

“我天纵英才料事如神,知道糼容妹妹今晚不会在清芷榭歇息,也不会到大厅里守岁,定会来这里与粉妆作伴,便先把碍事人等弄睡着了,免得打扰咱们说悄悄话。”孟沛阳得意地自夸。

确是料事如神,却也不要脸无耻之极,姜糼容不理他,转身便往外走。

哪走得了,孟沛阳身形一闪堵住了她的去路。

“糼容妹妹,别走嘛。”他搔首弄姿摆了个帅帅的造形,问道:“糼容妹妹,我今晚这么穿戴好看吗?”

他今晚极难得地穿着正装,紫红袍上绣着威严的虎蜼,领口袖口绣火藻,纹线细密精致,腰间方团金带束着,富贵端方,配着浓眉虎目,一表人才,好个翩翩如意郎君。

再好看,攀墙入室鸡行鸡鸣狗盗之辈无耻之尤,亦不值得欣赏。

姜糼容张嘴便想啐一口,忽想起季唯说的话,自己总张牙舞爪恶语相向想远离孟沛阳,反而引起他的兴趣,遂收了怒色,上上下下打量,又围着孟沛阳转悠了一圈,抚唇轻笑,娇滴滴道:“孟世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玉树临风……”

姜糼容一口气念了许多形容美男子的成语,孟沛阳始则满面喜色,后来越听脸越沉,嘻笑僵僵地挂脸上,整个人有些傻呆呆的。

这家伙受打击了,姜糼容心情大好,想忍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一会,终是纵声大笑起来。

“糼容妹妹,你竟然捉弄我。”孟沛阳可怜兮兮叫,一副良家好男被人调戏的模样,只差没高声大喊“来人啊快来救我啊!”

这厮真真让人无语,要说坏他也不坏,可就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姜糼容不想再和这个不着调的纨绔多说话,微蹙眉寻思脱身之法。

“糼容妹妹,你别不理我啊,季唯能帮你的,我一样能,我还比他更厉害,有武功要办什么事很方便,随时能进李府来保护你。”孟沛阳大言不惭夸自己。

姜糼容呸了一声,乜斜大眼,嗤笑道:“自身难保还好意思吹嘘,那日给人家打的一身伤忘了?”

“你……糼容妹妹,我那是装着打不过他,不这样,我娘能把戚晚意恨之入骨不再逼我娶她吗?”孟沛阳说不下去,简直欲哭无泪了,“连季唯都能想到的事,你和我这么亲密的关系,怎么就想不到呢?”

谁和他关系亲密了?不要脸!好奇心压倒一切,姜糼容不骂他,问道:“你说季唯猜到你假装不敌那壮汉?”

“当然,他瞥一眼那壮汉身上的伤,便知我定假装不敌还挨了很多打了,他应该也看出我是故意挨打让我娘生戚晚意的气,说来,季唯还是真明察秋毫使人无所遁形。”

那是!姜糼容有荣与焉,心中乐甚,不那么讨厌孟沛阳了。

“巫蛊事件那天云起奔出府去,我和季唯分别写下推测,我们都猜云起奔出去是找李逸了,李逸一定是暗中通知薄李氏过来,然后事情又不了了之了。”孟沛阳更得意地显摆,“季唯猜对了,我也一点不差。”

这厮脑袋是挺聪明的,姜糼容心暗暗赞,又有些不解,季唯身在公门,自是对案件推测感兴趣,孟沛阳总爱卖弄这个真让人闹不清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说姜糼容不明白,便是孟沛阳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干嘛总想和季唯一争高下。

京城风头最劲风评最好的青年才俊,莫过于李家兄弟和孟沛阳季唯四人。

李逸五岁能诵八岁成诗,才名远播,当日参加科举时,若不是身体弱中途晕了过去,人皆说定能得中状元的。

李昂和孟沛阳最风光的是身世,侯府嫡子和国公府嫡子,均已封了世子,当然两人的容貌亦不错,武功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