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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墨眸幽沉沉在李昂李逸脸上转来转去,许久后,一言不发转身进房。

他走进书房,书房窗台便对着院子,姜糼容看到他走到窗台前的书案上,提笔在纸上不停描划写着什么,片刻后,将书案上的纸抓起来揉成一团,走了出来把纸团扔进火炉里。

“此事若真如你所想的,我会尽量把功劳记在你大哥身上,不过,你考虑好,这是功劳,亦可能是杀身之祸,你敢给你大哥涉险吗?”

季唯紧盯着李逸,美绝的脸庞冷峻严肃,没有素常的惑人艳色,只有出鞘利剑似的逼人寒光。

“我想过了,我是皇上宠臣,安阳侯府不可能独善其身,我大哥与其做个庸碌的随时可能被人宰割的世子,莫如做国之栋梁,使人不敢轻视。”李逸轻声说着,略一顿,道:“季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见微知著,连听我说完都不用,就猜到其中隐情。”

“你们在说的什么打的什么哑谜啊?”李昂和姜糼容一头雾水,齐声发问。

季唯哼了一声,李逸勾住李昂脖子往外走:“大哥,我来告诉你。”

他会怎么和李昂说季唯不管,看他识趣地拉起李昂走开,忙细细讲给姜糼容听。

李逸是故意掉下护城河的,目的是做试验,李昂把他救了上来了,证明城外的护城河那一段不足以淹死有武功的人,但是那两个人从死状看确实是淹死的,那便有可能是在别处淹死的。

护城河除了城外这一段,城里还有一段在地下的,源头在皇官里,从皇宫沁水闸进护城河地下那一段,水流如瀑布倾泄,特别急。

“那两人是从皇宫的沁水闸掉河里的?”姜糼容不蠢,明白过来,惊讶地大叫。

季唯点头,低声道:“沁水闸出皇宫那里铁闸上把关,上锁着,我只需寻个水性好的人下水去检查一下,大铜锁长年锁着定有锈迹,若是最近有人开锁打开闸门,则便证据确凿无误,人是在皇宫里落水的。”

从皇宫落水的,两个死者又都是有武功的人,那便是谋杀而不是不慎落水了,幕后的凶手是?结合季唯方堵和李逸的说话,姜糼容凝眉思索片刻明白过来。

“凶手是太后?皇上和太后不和,那两个死者是太后召进宫行机密事的,事成了或是事败了,太后杀人灭口?”

“正是如此。”季唯点头。

“太后应该有不少心腹才是,怎么要召两个普通的江湖人呢?”姜糼容不解,“死去的另一个先不说,那个壮汉能受戚晚意收买,怎么也不可能是太后的心腹武士吧?”

“可以一个人是心腹一个不是。”季唯摆手,条理清晰地道:“那个壮汉会闭气功,会这门武功的人,江湖人也不多,太后也许是看中他的这个特长。”

有道理,对分析案情姜糼容有些头痛,不去想了,问道:“你怎么只听一句话就说李逸是故意掉河里的?又怎知他是想借着此事使我表哥声名鹊起立起威望的?”

“我为查案去过许多次护城河,护城河河沿有高出地面的路基石。”季唯站起来,温温雅雅斯斯文文抬腿走路,“这是李逸平时走路的样子,我敢说,他的每一个步子的跨度都是一模一样一分差距都没有的,这样子走路的人,怎么可能踩到路基石去,然后踩空跌下护城河,只有李昂那个无比爽直没有心眼的人才相信他是失足落水。”

姜糼容打了个寒颤,道:“他不会是想累我表哥救他时淹死在护城河里吧?他怎么能肯定我表哥一定能救得他上来?”

季唯摇头,肯定地道:“不可能,李逸很重视你表哥,便是自己丧命也不可能让你表哥有性命危险,至于他怎么能肯定你表哥能救得他上来,也许,他之前看出这个案子的隐情后,已找人先试过了。”

“果是如此?”姜糼容将信将疑,道:“他的目的真的只是想让我表哥得到皇帝重视得到朝廷中的大臣敬重?”

季唯点头,道:“孟沛阳的武功比试中应能进前二十名,李昂则大约只能进前一百,李逸想让李昂能得到殿试的机会,进而夺得三甲中的一名,故而冒险帮他造势。”

“怎么可能?我表哥武功没比孟沛阳差多少。”姜糼容大叫。

季唯摇头笑了,道:“比武比武,比的是武功,还有应变能力,还有心眼,李昂性情耿直仁厚,凡事每多尽让,比试时怕伤着对手身体,怕伤着对手尊严,他便是一流的武功,比起来也只能落在二流的排名里。”

果是他所分析的,姜糼容泄了气。

“糼容,李逸说能帮我的忙,让我住到你姨妈家。”季唯凑近姜糼容,喜滋滋道:“以后,咱们就能经常在一起了。”

他这是要登堂入室公开追求人吗?姜糼容瞠目,没有欢喜只有苦恼。

高夫人虽不是自己亲娘,可她要是不同意,自己不能那么不孝违逆她的,何况,自己跟季唯这才发展出一咪咪感情,就要进入地下情人模式吗?

季唯傻乐着,姜糼容不忍打击他,寻思着李逸纵然巧舌如簧,高夫人也不可能答应的。

姜糼容忽略了李逸的能力,那是个比孟沛阳季唯不遑多让的人。

当天晚上,侯府增加了两个人,一个是一顶小轿从角门抬进来做小妾的戚晚意,一个做是到侯府长住做客的季唯。

李逸跟高夫人道,护城河命案死的都是身材高大武功出众的人,怕李昂有危险,若得季唯这个刑名高手住在李府,陪在李昂身边,凶手便不敢轻举妄动。

高夫人听得爱子有生命危险,哪顾得上不给季唯与姜糼容见面,忙不迭同意,禀过李宗权后,急急请季唯到李府住下做客。

42、第四十二回

李宗权恼戚晚意去告官,后来又听得说戚晚意喜欢李昂,登时连收戚晚意为妾都不愿意了。

戚道成下午使了人过来商议,想让他履行先时跟戚晚意说的话,摆酒请客,许给戚晚意与白氏一样的礼遇,他冷冷地让来人带话回去,酒席不可能摆的,白氏是皇封五品诰命夫人,戚晚意以后生下儿子也得了皇封了,自然是一样份例,眼下不可能,戚家愿意便一顶轿子把人送过来,不愿意作罢。

傍晚时,季唯过来了,虽是要留下长住做客,也不能怠慢,李宗权命摆开丰盛的席面宴请季唯。

李宗权这么热情,一来是吕风的面子,二来是李逸向他进了言。

侯府是世袭的爵位,除了供奉不领实职,有面子而没有权力,不是长久之计。朝堂辈有人才出,老一辈的权臣如今不得圣眷,是年轻人升官的好机会,季唯是年轻一辈的皎皎者,皇帝已有打算,季唯破了护城河命案后,便会提升他为京畿提刑,正四品官。

趁季唯此时还只是一个小小六品主事时,好好结交错不了。

因是长住,虽是男客也不必很是避讳,李宗权让女眷也出席了。

李逸下午把薄李氏和薄染衣也请过来了,高夫人在入席前使朝姜糼容使眼色,欲让姜糼容坐李昂身边的,姜糼容领会得,离桌子两三步时,却给李逸撞了一下,迟得一迟,薄染衣已坐到李昂下首。

结果,首位是李宗权,左首高夫人,高夫人下来是季唯,季唯下去是李昂薄染衣。右首薄李氏,薄李氏下来是白氏,白氏下去是李逸姜糼容。

这样的坐法,除了薄染衣暗暗心喜,李昂没有任何想法,李宗权和李逸心思莫测,其他人都一肚闷火。

姜糼容想起除夕那夜的险情,暗暗繃紧脑子里的弦。转念一想,今晚有季唯在场,李逸不敢搞小动作的,又安心了下来。

满桌的佳肴珍果,玉壶香醪,季唯只会分析案情断案,言拙礼疏,酒席上靠着李逸长袖善舞言笑晏晏方带起一片欢欣喜气。

姜糼容和季唯斜对着,两人眼神不时对上,季唯这晚穿得随意些,一件月白绉绸锦袍,粉蓝绣兰草织缎挑起的内衬,眉目精致,艳光猎猎,因不善饮,几杯下肚面上便微有酡红,灯下看美人,委实是赏心乐事,姜糼容看得情愫萦绕幽怀荡漾。而季唯的唇角则高高挑起,两人眼神交缠,粘粘糊糊的利刀都砍不断。

李逸见了暗叹,寻思两人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含蓄,怕季唯再看得姜糼容一会,光看不过瘾,按捺不住想摸摸捏捏,直接便开口要求与自己换座位。

这样的事,季唯是完全干得出来的。

李逸忙笑着岔开注意力:“大哥,看到你这么疼染衣,我也想做你妹妹了。”

他的话果然引起众人的注意,季唯猛想起到李府的目的是观摩学习,以后好体贴疼姜糼容,忙把目光调开去看李昂和薄染衣。

姜糼容也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差点没忍住要笑了出来。

薄染衣面前的碟子堆着满满的鱼肉,而她的嘴巴则鼓鼓的,嘴里想必是含了不少肉。

“糼容,你也想吃肉啊?”李昂见姜糼容瞪圆眼看薄染衣,站了起来,长手越过薄染衣,把姜糼容面前的碟子拿了起来,鱼肉蟹鲍一古脑夹了满满一碟子,“来,糼容,给你,想吃了喊表哥一声,表哥给你夹。”

李昂很内疚,刚才光顾着给薄染衣夹了。

薄染衣黑了脸,隔着自己,也没能阻止姜糼容享受李昂的关怀。

季唯脸也黑了——给糼容夹菜夹肉那是我的事。

姜糼容面前碟子满了,还有一个碗,季唯站起来走了过去,拿起姜糼容的碗给她夹菜。

众人眼直了,李逸几欲晕倒,哭笑不得间急忙作愧色,紧跟季唯步子给姜糼容舀汤,笑道:“我这个表哥做的太失职了,多谢季大人,来,糼容,多吃点。”

姜糼容看着面前小山似的肉菜,要哭了,这回没精力与季唯眉眼传情了,埋头奋斗吃东西。

季唯也没再看她,专注地观察李昂的动作。

李昂不止夹肉夹菜舀汤,还不时拿湿布巾帮薄染衣擦手,有时,薄染衣问他自己唇角有没有沾着菜了,怎么不舒服,他还要拿湿巾帮薄染衣擦嘴角,哄两声没有东西,薄染衣嚷嚷汤热了,他便舀起来凑到唇边吹吹,再把汤勺递给薄染衣。

季唯看呆了,高夫人和薄李氏看得火冒三丈,白氏看得心酸,三人各怀心事,忽地下人来禀报,戚家一顶小轿送了戚晚意过来,如今在府门候着,请侯爷发落。

啊!众人齐齐惊讶,白氏心中悲苦,泪珠儿滚滚而下。

李宗权也想不到戚家竟然就这么一顶小轿把女儿送来做妾,期期艾艾问李逸:“子扬,这事……你看怎么办?”

人都睡了,又送上门来了,无法拒绝的。

李逸暗叹,道:“爹,依规矩来就是。”

依规矩,戚晚意得向高夫人跪拜敬茶,却不需给白氏敬茶,姜糼容想起孟沛阳的嘱咐,趁着丫鬟仆妇撤酒席,众人往厅外走之时,悄悄凑到高夫人耳边嘱了两句。

高夫人深以为然,等得李逸和李昂等人走远了,笑对李宗权道:“侯爷,白妹妹是皇封诰命夫人,又教导子扬劳苦功高,受新人一杯茶很是应当,不知侯爷意下如何?”

“这个……”李宗权微有犹豫,白氏再是有封诰,总归是妾,还是平头百姓人家的女儿,戚晚意的出身强了白氏许多,让戚晚意向白氏敬茶,忒折辱她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白氏往外走了,听得高夫人的提议当即住了脚步,虽明知不妥,却还是转过头眼含泪花看李宗权。

李宗权见她含悲带露,宛如月下素梨,又想着李逸那么有出息,马上升任中书省左司郎中了,不觉便点头同意了。

戚道成夫妇俩宁愿把女儿下嫁,也不送与人作妾的,戚晚意却一意孤行,并且也不讲条件了,让爹娘当晚便送自己过李府。

“这么个样,你爹在同僚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戚夫人伤心不已。

“因与季唯退亲之事,爹这几年何曾抬起过头来?”戚晚意也是悲伤不已,“爹,娘,说不定这是爹翻身的好机会,你们等着看女儿的手段吧。”

孟沛阳害自己至如厮惨境,李宗权无耻之尤,得了人翻脸无情,怎能善罢甘休,定要报仇雪恨方可。

既为妾,自然得受折辱,婆子递了蒲团,戚晚意规规矩矩的跪了磕头,接了仆妇送来的清茶依礼向高夫人敬奉。

戚晚意料着白氏定不会让她好过的,却不知进府便给当头一棒,李宗权在她向高夫人敬完茶后,开口道:“也向子扬的娘奉茶。”

戚晚意只当是后来人向前头进府的人普通的敬茶,后来见婆子把蒲团递放到白氏跟前,是让自己下跪磕头后敬茶,当即懵了。

略微一愣后,戚晚意微笑着看向高夫人,问道:“姐姐,妾要向白姐姐以正室之礼敬茶吗?”

让戚晚意向白氏敬以正室之礼,高夫人心中一万个不想,只是姜糼容嘱她,在戚晚意面前越抬高白氏,越能让她俩个斗得你死我活,当下见戚晚意不责问李宗权,一味往自己拖下水和白氏斗,心中的郁结瞬间消了,笑道:“白妹妹育有子嗣劳苦功高,戚妹妹若能敬她如我,老爷和我看着自是欣慰。”

高夫人不受挑泼,戚晚意无奈,却不愿向白氏下跪,款款行过去时,左手宽大的袖子遮到胸前,右手悄悄去扯自己腰带和抹胸。

戚晚意弱柳迎风似婀娜地行着,到李宗权面前时霎地垂下水袖,随后顿住脚步,低头看了自己一眼,羞不可抑地啊地一声,半蹲半扑跌到李宗权跟前,一只莹酥玉手搭住他的手臂,惶然地叫了声侯爷,声音柔柔袅袅似春莺出谷。

李宗权被眼前美景勾得眼愣发直,原来戚晚意裙带子松开了,抹胸掉了,露出一对似雪水浸润过的妙物,颤颤巍巍晃着,山峰顶端两粒红豆鲜亮剔透,婉转间千百种风流意态扑面而来。

白氏枕席间也颇多手段,然再多的手段,亦没有戚晚意如厮利落敢为,人前便坦荡荡露了出来,李宗权一愣之后,丑陋竖起,不管不顾抱起戚晚意大踏步走了出去。

白氏当场扶住椅背失声痛哭起来,高夫人往日不得宠,新人的茶也喝了,受的打击还不大,看白氏哭得凄惨,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叹了口气站起来走了,出门吩咐丫鬟:“去请二公子来扶白姨娘回房。”

李逸早拉了李昂出府玩去了,白氏无人劝说,在厅里直哭了半宿方回房,翌日早早起来,要去寻李宗权讨公道,李宗权昨晚与戚晚意快活似神仙,今日命关了院门不让人进去打扰,继续红浪翻滚着呢。

白氏独宠多年,连李宗权进高夫人房中还要淘气的,如今受此冷遇,登时感到生不如死。

若是以往,白氏定要设计让戚晚意失宠的,如今季唯便在府里住着,大事不便做,小事做了没用,左右一寻思,回到房中,三尺白绫投到横梁上,把脖子套了进去,脚下椅子踢掉,寻死自绝了。

 

43、第四十三回

姜糼容昨晚落后几句和高夫人说悄悄话,来到外面时,季唯已被薄李氏喊去问话,她想着下午去问梅居时粉妆还昏睡着,不知醒来了没,便往问梅居而去。

“表小姐,你来的正好……”服侍粉妆的丫环从里面冲出来,与姜糼容撞个正着:“表小姐,你快进去看看要不要请大夫。”

粉妆紧闭着眼,手足大张着僵直生硬,明明没被捆着,却像被外力强按或捆住似不动,整个腰部不停扭动着,幅度之大令人看着胆寒,而她口里则一声接一声发着凄厉悲苦的不似人声的惨叫,像是有尖锐的利刃正在一刀刀剜割着她的皮肉似的。

姜糼容呆怔住,心里想过要远离这个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却不由自主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按住粉妆的肩膀轻声道:“粉妆,醒一醒。”

粉妆停了叫唤,攒眉低喃了一声糼容,忽然箭矢弹出去一样,迅猛无比地坐起来扑进姜糼容怀里,整个人蜷缩着,拼命要掩盖自己的身体不给人发现似的,哭叫着道:“糼容,糼容你救我,救救我……”

她这是做恶梦了,是不是梦到以前的那些悲惨遭遇了?姜糼容难过地安抚道:“别怕,只有我在这里,没有别的人。”

“真的吗?糼容,你别离开我。”粉妆嘶声哀求,忽而狼嚎一样的尖叫起来:“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双手乱舞乱挥,仿佛想摆脱可怖的东西似的。

粉妆有时也会流露出脆弱,然而,五岁给卖进青楼里能坚强地活下来,她已是坚硬如山岩锋锐似利剑,看着她崩溃错乱,苦苦哀求挣扎,姜糼容忽感满嘴满喉的苦,悲哀席卷心头。

“粉妆,你为何要害死我?”她低低问,有些失神的声音耳语一般。

“我不可能害你的?”粉妆听到了,眼睛没有睁开,还陷在迷梦里,不挣扎了,只不停摇头,“你是爹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怎么可能害你,我不会害你的。”

“我已经被你害死了。”此时也许是套话的机会,姜糼容小声道:“你把孟沛阳害死在我房中。”

“那也不会害了你啊,大公子对你那么好,你正好可以嫁给他,摆脱孟沛阳的纠缠啊!”粉妆低喃。

“可是你还给我下药害我假有喜,我被逼嫁给孟沛阳成冥婚。”姜糼容见粉妆有问必答,忙紧接着套问。

“下药害你假有喜,不可能,我不会害你假有喜嫁孟沛阳的。”粉妆摇头,蹙着眉头苦思,半晌后道:“还能下药假有喜吗?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会是清醒着假迷糊吧?姜糼容定睛看,粉妆眉头攒得更紧,自言自语道:“孟沛阳也没那么容易害死啊!他那人鬼精的很,能怎么害死他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幽冷,说着孟沛阳名字时,流露着刻骨的仇恨,姜糼容打了个寒颤,忽地想,粉妆不爱孟沛阳。

她为何要在自己面前假装喜欢孟沛阳进而接近孟沛阳呢?

粉妆喃喃自语片刻,睫毛眨动,姜糼容以为她要醒过来了,她却没了动静,渐渐地气息平稳,看样子是沉睡了过去。

姜糼容把粉妆放躺回床上,出门后急唤侍女去二门外使人请大夫。

她需得确认,粉妆方才是真的迷梦里还是假装的。

姜糼容还想把刚听到的话告诉季唯,寻到高夫人安排给季唯住的客院时,却听小厮说季唯和薄李氏一起乘马车出府去了。

怎么才进李府就和薄李氏混一起去了?薄李氏不会是看中季唯想要季唯做女婿吧?

便是她看中了,你也要严辞拒绝才是,姜糼容胸中烧起醋火,恼得很想追了出去,把季唯拖拽回来。

姜糼容恹恹地回问梅居,大夫已经来了。

“无大碍,开两贴安神药便好了。”大夫听侍女说粉妆失心疯似的狂叫,只说无碍,姜糼容送大夫出门,避着人时悄悄问道:“大夫,病人喝的这昏睡药,中途能清醒过来吗?”

“不可能,药量甚重。”大夫肯定地摇头。

粉妆不可能醒来,那方才是发自内心的说话?

姜糼容觉得更糊涂了。

粉妆不爱孟沛阳,没有因爱成恨一说,怎么会想夺孟沛阳的命呢?

姜糼容一夜辗转,天亮时刚迷糊睡过去,便被高夫人的贴身侍女唤醒。

“表小姐,你快去看看,帮帮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