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垂下眼:“别让我觉得塔罗的国王殿下脑子进水了,这位黑主教可是你们教父大人的正牌继承人,还不到清理的时候。”

“别告诉我你想用他的儿子交换零尘,你觉得安瑟斯会对除了逸月以外的人关心么?”KING轻哼。

“当然会,如果他还想让圣殿取代塔罗,如果他还想保住能给他的‘逸月’最好的医疗设施和继续他的研究,如果没有足够的触须与我们抗衡,你以为他能让‘逸月’呆在他身边多久?”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破釜沉舟。”

“只要希望还在,他就有夺回逸月的可能,这难道不是我们现在的心态么,想想你自己,KING。”白夜面无表情的站起来,毫不避讳的把身上的护士服脱下,利落的换上CIA警卫人员的服装。

这里的监视系统极其的尖端,就算是用切入技术也至多能维持三分钟的画面,而且极其容易被发现,潜伏而入的人在没有正面交火的时候不能太多。

身后一身医生打扮的男人沉默了片刻,架起安静坐在地上的神父,跟在她身后。

“嗯,对了。”白夜忽然转了回来,看着神父幽深的眸子笑了笑,手搭上他另外一边臂膀略略一用力。

然后一脸抱歉的对着因手臂脱臼的疼痛而脸色发青的神父耸耸肩:“不好意思,您实在是让人无法放心,只好先卸下你的胳膊,以后有空再装回去。”

如果不是因为要走路的原因,她倒是想连他的腿一块卸下来。

说罢,白夜的目光飘过一脸沉默的KING,转回脸的一霎,唇边露出淡冷的笑。

这样的熟悉场景大概是引起了国王大人的回忆,正如《阿甘正传》里说的生活就像一盒糅合了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一如曾经不共戴天的死敌也可以为了某种目的而暂时的‘完美’合作。

迅速的脱离了这一段监视器所在,白夜凭借之前的观察与留下的记号,打开通风口的压板,一跃而上。

同时借助鱼线和KING将神父拖上来。

“是这里了。”利用通风口监视器的盲点,白夜将神父靠在一个大水管之后,又用鱼线将对方细细捆实,顺带拉开他胸口的衣服,塞了个小巧的玩意在他怀里。

白夜方才拍拍他肩膀,很客气的‘商量’:“主教大人一定知道这是什么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过是一个小玩具而已,可是这小东西可得听着您的心跳才能安静睡着,一旦离开您的心跳,这个小炸弹就会‘嘭’……很伤‘心’的,所以麻烦您不要乱动哦。”

说罢不无恶意的戳了戳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风水轮流转,中国的古语一向深富哲理,没道理伤‘心’的滋味只有她一个人有机会品尝吧。

“先生,画面异常,检测到非法侵入。”

身边传来的声音让安瑟斯手里击出的高尔夫球棒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阴沉的笑:“果然按耐不住了?好了,把老鼠们清理干净吧。”

带着白手套的手随即一转,球杆利落的击出白色小球,小球挟着罡风啪的一声击碎了整片玻璃幕墙。

优雅的将手里的球棒掷给身边的人,安瑟斯转身向医疗室走去。

隔音门悄无声息的打开,哔哔的电子仪器声音规律的轻响着,他走近床边,看着床上安静沉眠的苍白人儿片刻,指尖轻柔而迷恋的在那精致的轮廓上描绘。

随即安瑟斯慢慢的低下头,机会是贴到对方的面容,看得见他一根根浓密卷翘的睫毛的排列,捧着墨天精致苍白的脸,安瑟斯闭目深深的吸了一口他鼻间微弱气息,一字一顿缓缓地道:“逸月,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你,决不让你再离开我的身边,我们会永远……永远……在一起……”

“咳……那个,先生,有突发紧急事件。”立在门边的男人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不敢去看安瑟斯蓦然转头时那凌厉阴鸷的目光。

“戴维,你跟着我很多年了吧,不需要这样。”安瑟斯收敛起眼底的阴狠,很是淡然的道。

“先生,我很抱歉,但是少爷不见了。”戴维恭敬地低着头,主子面上的仁慈通常意味着暗面下的狠辣。

“不见了?”淡漠的目光转回去,他有些漫不经心的道:“是出去了吧,我交代过威廉让莉莉丝来看看我。”

“不是的,监视器里没有少爷出去的记录,而且……”戴维咽了咽口水:“那个女人失踪了,连老康也不见了。”

“……”安瑟斯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眼底的阴冷杀气丝丝缕缕地溢出,唇边漾开丝冷酷的笑,起身向外走去。

而刚走出门的霎那,“啪”的一声,所有的灯闪了一下,随后熄灭,安瑟斯警觉的一转身,方要抓过手边的球杆抵住正在合拢的防弹隔音门,却仍旧迟了一步。

看着门迅速合上,室内所有的仪器也瞬间停止运作,即使应急灯迅速亮起,但是室内仍旧陷入一片梦寐昏暗,他愤怒的低叱了一声:“SHIT!”

“先生,我们有备用供电系统,很快所有的门都会打开。”戴维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

“备用供电系统如果没有被破坏,那么现在灯早就该亮起来了!”安瑟斯冷声道,一拳恶狠狠的砸在那厚实的玻璃上,也许他真的太过自信,当初能被上任‘国王’肃凤挺选择的继承人,到底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现在他们唯一相同的欲望与目的都是那躺在床上的人儿,有欲望就有弱点,只是看谁先支撑不住而已,他倒要看看那些老鼠能撑到几时。

“马上启动第三套供电线路,逸月的检测维生系统不能断。”安瑟斯淡淡的道,随后补充了一句:“最近的特警队什么时候能到。”

“二十分钟的路程。”

“那我们自己的人呢?”

“随时待命,十分钟机动时间。”

“等着吧,那就先用些方法把老鼠们逼出来。”安瑟斯抚摸着玻璃冷酷的下令。

……

“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白夜看了一下表,在墙壁上画了一道线:“对方的平均机动反应时间不会超过这个阶段,在此后官方特警队赶到后,成功等机会呈几何级数下降。”

“十五分钟,那根本不够,这里的防卫设施媲美内华达州空军基地!”随着KING潜伏进入的数名血的解放军成员微微皱眉,他们才潜入五分钟就已经引起警报。

“但它毕竟不是内华达州空军基地,这里面躺着的也不是每位美国总统上任前必须参观的外星人尸体,嗯,也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差不多。”白夜耸耸肩,美国式不分场合的幽默总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内华达州的美军最神秘的空军基地据说就冰冻着外星人的尸体)

“这,只是个监狱而已,一不小心,就有越狱的危险。”白夜慢条斯理的啪咔一声推弹上膛。

……

“操,这里他妈的冷死了,这是供热系统么,供冰差不多!”嘟嘟叫嚷的声音带着怒气,伴随着囚犯们此起彼伏的怪叫和捶打监狱牢门的声音。

“闭嘴,你们这些垃圾。”胖狱警抖索着身子,吸了把鼻涕还不忘没好气的怒吼。

这该死的破通风系统,大冬天的突然间就抽了,呼啦啦的灌着冷风,冻死人了,白痴电工抢修了二十分钟都没修出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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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嘿,你怎么不把我们送到温暖点的地方去,嗯,例如北极?”敲打着牢房门的高大黑人阴阳怪气的道,引来其他囚犯们的嘲讽笑声。

监狱里并没有备有太厚的衣服,完备的冷暖供应系统让他们不需要这些,因此,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似乎出现问题供暖系统在大冬天的竟然开始供冷起来,让所有的人都不好受。但是却不能随便切断在装修后和预警系统连在一起的电闸,这让监狱管理系统很头疼。

胖狱警打了大喷嚏,缩缩鼻子,没好气的道:“别像个小孩一样,FLY.也不是很冷,如果你真能飞到北极,那倒是件好事。”

外号FLY的大个子黑子做了鬼脸,哼唧怪叫,指着身边的白人囚犯嚷:“还不冷?!这个家伙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是黑种人!要知道,这是美利坚给我们的福利!”

“嘿嘿……”

“我们要暖气!!”

“我们要暖气!!”

“暖气……!!!”

“……”

派系众多BLACK囚徒里第一次那么齐心协力,拍打着铁门。

“该死的猪猡们,要福利的话你最好他妈的去投民主党的票。”自己也冻得瑟瑟发抖的胖狱警僵硬着脸,不耐地嘟哝,转身向门外走去。

忽然一只腿隔着门缝伸出去,把行动有些迟缓的狱警绊了一跤,踉跄的滴溜转了个圈,好容易抓住铁门的胖狱警狼狈的半跪在地,免去磕破头的灾难,才松了口气,却被突然探出的一双大黑手梭地揪住,“砰”的一声撞上铁门。

他才抬头就对上一片黑糊糊中两只灯泡似的眼睛,眼里的血丝带着狰狞的味道。

立刻让他联想起上个星期自己刚从大仓里被抬出去的同事,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少了一对眼珠子,虽然说大仓里这种事比较多,可不代表短仓内没有出过这样的事。

而现在,身边并没有其他的同事在身边。

……

“嘿,好样的,杰克,给这头非注意点颜色看看!”

“把他的肥肉揪下来!”

犯人们开始兴奋地鼓噪。

“要知道,这可……不关……我、我的事。”胖狱警的脸有些抽搐,这个叫做杰克的黑大个当初被控告罪名就是抢劫时,暴力袭警,导致警员三死两伤,现在其中一个必须永远的躺在床上靠政府的赔偿金和救济金过日子。

“听着,伙计,这是关于你的,我们是怎么称呼一只连警察资格考试都通不过,赚的钱还不如邮递员的白种猪的呢?——狱警。”杰克嘴里的臭气如同那腥腻的目光毫不客气的爬过瑟瑟发抖胖狱警的脸,同时一只手迅速的拍掉他的对讲机。

“我……我……”胖狱警已经有随时晕厥的准备。

忽然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道带着丝嚣然冷酷味道的声音,让杰克微微侧头,“算了,杰克,收拾了这个垃圾也不会让温度上升一点。”

立即从垂死瘫软状态恢复成活蹦乱跳的胖狱警立即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我现在立刻去踢电工的屁股,让他把电闸拉断!”

“小心点,伙计,州医院的停尸间有个位置就专门为你们这些肥佬狱警留的。”

杰克阴森森的呲牙笑了一下,方才松开铁钳大手。

胖狱警立即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在一片嘲笑声里跑掉。

“你真的相信那头肥猪会去为我们争取福利么?老大。”杰克不屑的吐了口唾沫,转身看着坐在阴暗角落里的男人。

“当然……不。”男人莹绿的瞳子在黑暗里仿佛也能闪耀出冰冷如兽猎食前的目光。

“但是,杰克你不是拿到了这个么?多运动有助血液循环。”他朝杰克比了冰冷而略带残忍味道的手势。

杰克会意的阴森一笑,手一晃比出刚才从胖狱警身上顺来的泛着银色亮光的东西“是啊,嘿嘿,咱们也许可以活动一下,暖暖身子不是么。”

似喃喃自语说完话,他转过身猛的仰起头,隔着铁栏比出手里的东西:“嘿,伙计们,瞧瞧这是什么,咱们让那些穿着黑皮的猪猡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运动’,这是美利坚,是‘自由’的国度,这是我们的‘福利’!”

整个走廊静默了不到一秒瞬间爆发出带着暴虐意味欢呼。

……

“那群垃圾,oh,那群该死的渣滓竟然敢那样对我说话,迟早有一天把他们都送上电椅才对。”

铁塔一样高装的壮实男人,看着一个踉跄撞到自己还喃喃自语的胖狱警,皱眉发问。“怎么了,吉米?”

“队……队长。”吉米抬头就对上一双冰冷不悦的眼睛,那是属于他们队长‘蟒蛇’的眼睛。

“不,别担心,只是一群无聊的垃圾在作怪而已,我能处理。”吉米连忙立直胖乎乎的身子,比了个恶狠狠的手势。

“是么……”‘蟒蛇’扫了他一眼,直看到吉米一身冷汗,才转过身正欲离开,却听见一道尖锐的警报声瞬间刺破整个宁静的夜,随即一声声震耳欲聋的笛声接连响起。

“你能处理?”蟒蛇顿住脚步,看向面前脸上一片苍白的手下,目光下滑凝固到他的腰间。

手顺着上司目光下意识的往下一滑,吉米双腿瞬间发软,他的钥匙……A区,B区,连通向特殊区的钥匙……不见了。

……

整个通风管里弥漫着浓浓的催泪烟雾,将不少黑暗中潜伏的蟑螂老鼠逼迫而出,好在这里是新改建过的管道,否则光是这些不速之客的数量就够潜伏在这里的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受的了。

“对时!十二点十一分。”透过便携式防毒面具,白夜抬起手腕,看着手上的荧光战术表,冷静的通过无线耳麦下令。

“完毕!”

“完毕!”

“完毕!”

“……”

“MOVE!”

所有Liberation Army Of Blood的成员如猛虎出闸般迅速蹿出,沿着既定的路线迅速前进。

三十几只德制MP7和奥制Pq0对着那逼迫得他们不得不龟缩一角的警卫成员就是一通狂扫,瞬间倾泻出几百发滚烫的满含杀戮味道的子弹。

“十三分钟,并不足以让所有的人都撤退到监狱最右侧的储存室,特别是跟随着我们进特殊区医疗室带回零尘的人。”看着和留下来几名成员一起在装置微爆弹的白夜,KING金色的眸子里带丝冷沉。

方才他没有提出来,是不打算扰乱军心。

“是么?”白夜目光专注在安置引爆器上,随口回了一句:“我们确实来不及撤到储藏室,因为我们不需要撤退。”

KING微微挑眉。

“医疗室下面就是燃气管道和废弃的锅炉房,那里以前是个军事指挥所级别的防空洞,可以承受三百TNT当量以上的炸弹。”白夜轻描淡写的道。

不但KING怔住,连几名出生入死惯了的血的解放军成员都同时僵住。

燃气管道???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疯狂。

感受到气氛的僵滞,白夜目光漫不经心的一扫:“怎么,怕了,那就留下好了,权当去支援其他队员吧。”

“你!”

血的解放军的成员们散发出的冰冷杀气,白夜继续视若无睹的边潜行,边安置微爆弹。

请将不如激将,就算知道她是故意的,顶尖雇佣兵的自尊也会让他们绝对拉不下脸。

看着白夜转过脸去唇边扬起一抹冷淡的笑,KING眸光闪了闪,如果真的有地下防空洞,为何之前他查看结构图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白夜……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又或许他从来没有捉摸得透过她……

感受到身后探究的、复杂的目光,白夜唇角弯起的弧度带了丝诡谲的气息。

能让KING陛下露出这样的目光,她还真是荣幸呢。

枪战伴随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激烈起来,但似乎占了上风的血的解放军成员手里的动作却愈加快和狠辣起来。

子弹疾风暴雨般,暴力美学的完美体现。

可虽然战术上他们占了上风,人员受伤不重。

可阻力与预计想象的一样强大,而且……他们的时间却居于最大劣势。

对方被他们的长短点射的暴雨火力网不断逼退,却分明在使用拖延战术。

一旦军方势力插手,就麻烦大了,这里毕竟是在美利坚的本土,911以后草木皆兵的美国佬,可不是那些在非洲或者其他战乱地区的落后地区。

何况美国佬看着的还是他们的首席大脑科学方面的专家以及……议长大人。

可身为雇佣兵的自觉早让他们有了随时与死神约会的自觉,虽然急躁却并不失冷静。

在邻近还有两分钟,才刚打通了通往医疗区的通道后,所有成员都有了觉悟的准备,但雇佣兵只要没死,便要坚持完成任务。

而此时,耳机忽然传来一声淡冷却在轻笑的女音,让他们永远记住了这把对他们而言如同天籁的声音:“Hi,我们的时间又延长了,外面区的囚徒们在‘起义’。”

随后一连串微爆弹的尖利声音在耳塞里响起。

士兵们微微顿住脚步,互看了一眼,低低道:“Gabnie的福音。”(加百列)

……

“是白浪和你策划的暴动以拖住军方的人?”看着白夜摘下耳塞,KING金眸闪过不可捉摸的光芒:“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没有告诉我,‘合作伙伴’。”

“你很快就会知道。”白夜轻笑,看着对方擒住自己的手腕,她微微歪头,似笑非笑:“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吵架和讨论这个问题?”

KING盯着她片刻,带着一丝无奈与挫败的松开手,看着白夜忽然回身,跃下被他们炸的只剩一个的出风口,大喇喇的走出去,他只得领人跟了上去。

他已经很久不知道挫败是什么滋味了,却总在这对姐弟的身上偶尔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