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老太太用很是赞赏的眼神瞧着田家大奶奶,她一直不想让女儿落到孤守孤房的境地,可是她心里也知女儿心里的那份清高,她怕女儿跟女婿闹得太拧,担心她怎么也转不过那个坎,执意要孤直着过日子。如今听她的话,他们夫妻现在能处得不错。这当中还有大儿媳妇的功劳。

田氏笑看母亲和大嫂两人交换的眼神,她早已不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子,那时她对初婚的夫婿有着一种纯然的感情。她已经变了,或许早在季守家变心那一年,她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只是家人看到的依旧是旧时的她。

田家老太太看着女儿的神色,她轻轻笑了起来。说:“孩子。你现在觉得难的事,等到过了几十年后,你就会觉得太不值得一提。这日子要想过得好。就不要想太多的事情,你把家打理好,好好教导孩子们长大,他们将是你在这世间的立身支柱。”

田家婆媳两人都怕田氏心里不顺。两人渐渐的把话扯远了一些,提及依旧住在老宅里那些田家人和事。田百珍和季安宁靠近过来。听着那些过去和近来的事情,跟着她们一块笑了又笑,而两个小小童,一样跟着她们笑了又笑。

田家老太太瞧着一对小孙儿。把他们拉到眼前来,笑着问田意清和季树梢两人:“意儿,梢儿。你们两个可听得懂,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事情?”田意清咬着手指头。语调不清楚的说:“大家笑,我也笑。”

季树梢笑眯一双眼说:“我也是大家笑,跟着笑。”两个小孩子年纪相近,平时难得在一处,偶然遇见后,一对小兄弟也是分外的亲近。田氏瞧着小侄儿懵懂的小模样,她很是亲近的跟田家大舅母说:“大嫂,他们兄弟亲近,这一次,你让我带意儿一块回去住几日吧。”

田家大太太笑瞧着她说:“妹妹,我是很想他跟着你一块回去,我也能轻松几日。可是他现在相当的闹人,还是缓几月再瞧一瞧。”田氏有些不相信的瞧着田家大太太,季树梢只要有季树立兄妹陪着他,小人儿晚上根本就不粘她这个亲娘。

田家大太太瞧见田氏的眼神,笑着说:“你别瞧着他现在一脸的乖模样,等到晚上他很会闹人。我不是舍不得他,我是怕他闹得你们一家人晚上不能安歇。”田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也不强求下去,她笑着略有些醋意说:“大嫂,你说得我都羡慕不已。

我家梢儿晚上有兄姐相陪时,他可不会记得我这个亲娘。”有对比之后,田氏发现她生得三个儿女的性子都显得太过自立,都不太粘着父母。季安宁笑听着田氏的话,她笑着直接拉着季树梢放到田氏的怀里,说:“梢儿,你好好的跟母亲亲近一会。”

季树梢在田氏的怀里安稳坐下来,他笑眼瞧着田氏叫着:“娘亲,亲。”在田氏低头时,他抱着她,重重的亲了她的脸,见到她脸上的口水,他笑得欢乐起来,又伸手想要帮着田氏去擦拭脸上的口水。

田氏笑着用帕子擦拭脸上的口水,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小儿子的额头,说:“小坏人儿,就这样的听你姐姐的话。”季安宁直接坐到田家老太太身边去,低声跟田家老太太说:“外祖母,你听听母亲酸溜溜的话。明明是梢儿要跟母亲亲近,那是梢儿听了我的话。”

田家老太太笑着伸手搂了搂外孙女儿,说:“那你听外祖母的话,每餐多吃一碗饭,要跟从前一样的肥肥白白可爱,外祖母就帮着你,跟你母亲好好的说一说话。”季安宁顿时无话可说,她觉得她吃得不少了,可是就是瘦了下来,她也没有法子再肥了回来。

田氏却不想女儿再肥了回来,她连忙笑着说:“宁儿,母亲跟你说笑话呢,你这样最好,不肥不瘦正是最合适的样子。”田百珍这时候已经从外面打转回来,她笑着跟田家老太太婆媳说:“已经有客人来了,哥哥和嫂子在前面招呼。”

田家老太太稍稍起了身子,听明白田百珍的话,她又稳稳坐下去,田家大太太笑着问田百珍说:“是那些人?这么早就已经赶了过来。”田百珍笑着说:“我没有见到人,只听见大哥身边人说,是东西顾两家的少爷们,他们比家里长辈们在路上跑得快了一些。”

田家大太太这一下子坐得更加稳,她笑着对把季树梢放下去的田氏说:“妹妹,这两家的孩子们,跟家里的哥儿们处得来,他们是来得早一些,我们不用去管小辈的事情。”田氏笑着颇有些好奇的问:“大嫂,这两家的孩子肤色,还是跟从前那样的黑吗?”

田家大太太知小姑子这几年无心力关注外面的事情,便笑瞧着她细细的解说起来:“他们两家孩子的肤色都是那样黑,听说是孩子们爱在外面玩耍晒成这般模样。不过,再过几年,他们就不是孩子了,也许会如前一辈一样,成亲后,肤色就不会那么的黑。

东顾和西顾今年都有孩子过了童生试,听外面的传言,他们能顺利过了三试入得秀才的门槛。”

第一百二十三章 才女

季安宁是见过东西顾两家的少年人,她对他们最深的记忆,是两家的小子们肤色一样的黑,一个个都太爱闹腾。可她无意当中抬眼望向田百珍,见到她小耳朵轻染上的红色,季安宁心里有几分好奇起来,谁让她悄悄的羞红了耳朵。

她打量田百珍的眼神,让大人们好奇的跟着去瞧田百珍,惹得她直跺脚说:“宁儿,你干吗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瞧着我?”季安宁自觉得是正常打量,可她瞧一眼田氏的眼神,便想起她大约是瞧田百珍的耳朵太过专注而引起的误会。

她笑着说:“珍姐姐,我有些日子没有见你,我今天这样一瞧你,发现珍姐姐好美。”田百珍的容貌本来就生得不错,只不过她平时性子好动,又不太拘小节。大人们就少去关注她的容貌,现在季安宁这么一说,大人们仔细一瞧,至少瞧出她气质倾向娴雅得体。

田家大太太惊讶的说:“珍儿,你这样不说话安静的模样,的确如宁儿所说的美了许多。”田家老太太见到孙女有些羞恼的模样,她笑着说:“珍儿,你带着宁儿去瞧一瞧你的朋友们来了没有?”

田百珍直接伸手拉扯着季安宁往外面走,在院子门外,她伸手捏向季安宁的两边脸,低声警告说:“宁儿,我让你在长辈面前笑话我。”田百珍的手并没有用上几分力气,季安宁笑着很快的挣脱她的手。

她笑着双手捂着脸,避开田百珍几步之后,笑着说:“珍姐姐,我下次不敢跟长辈们说老实话。我下次会听珍姐姐的话,哄骗长辈们说。因为珍姐姐生得丑,我就多看了几眼。”田百珍恼羞起来,跳脚说:“宁儿,你有本事,就不要闪这么开,你停下来,让我好好教训你。”

季安宁自然是不会停下来等着她来收拾人。她很快的往前跑。她边跑边回头瞧着要努力保持淑女姿态行走的田百珍,她只能加快脚步追着人。在转弯处,季安宁直接撞进一个人的怀里。她听见那个人闷闷的哼了一声。

季安宁稳住脚步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瞧着撞的人,瞧见他身后跟着的人,她大着胆子直视到一双黑眸子闪闪发亮盯着她。她赶紧低垂着眉眼。低声说:“对不起,我有没有撞疼你?”后面那些人。笑了起来说:“十哥,原来你走得急,是等着小美人来投怀送抱。”

季安宁颇有些恼怒那个说话的人,她抬眼气愤的望过去。却见那个黑肤少年人,同样一脸惊讶神情望了过来,说:“白小胖。你怎么瘦成一条线了?你家里人不给你吃饭吗?”季安宁皱眉头望了过去,冷着声音说:“你认错人了。”

“嘘。顾三,别人不记得你,你白念着小美人一回。”田百珍赶了上来,她伸手扯了扯季安宁,笑着说:“各位顾家哥哥们,我哥哥们早在书房候着你们,可要我叫人给你们带路过去?”季安宁又抬眼瞧了瞧她撞的人,她总觉得这人有几分面熟,瞧着又比这些少年人显得略微年纪大一些,可是她一向不太爱记人的面貌,也懒得多想事情。

她抬眼望着这人说:“对不起,顾爷,刚刚撞了你。”顾石诺握拳头阻止要冲口而出的笑意,这么一个小女子一脸正色的冲着他叫爷,他实在有些忍俊不禁的想笑啊,可又觉得他要是就这样的笑了起来,只怕这小女子会记仇。

田百珍上前来跟着道歉说:“顾十哥,我小表妹不是有心要撞你。你伤得重吗?我要叫大夫来吗?”顾石诺伸手拍了拍季安宁的头,见到她瞪大眼睛瞧着她,他笑着说:“季家小表妹,你这样小小个子,那能撞得疼我。你安心去跟你表姐一块玩耍吧。”

顾三在一旁笑着冲田百珍摆手说:“田家妹妹,我们顾十哥又不是水豆腐,受不起季家小表妹的撞。我瞧着顾十哥受得起,你们两人就安心吧。”田百珍就势就要把季安宁拉走,结果顾三扯住季安宁的衣角,跟她说:“季家小表妹,下一回可要认清楚帮你说话的顾三哥。”

季安宁抬眼瞧了瞧他,她轻轻点头之后,说:“我不喜欢别人叫我白小胖,你下一次别那样叫我,我说不定会记得你。”田百珍轻捏一捏季安宁的手,她笑着说:“顾三哥,我妹妹年纪小,只要不隔得太久,她就会认识你。”

两人走远之后,田百珍悄声跟季安宁说:“宁儿,你别怕,东西顾家哥哥们都爱闹一些,可他们待人都没有不好的心思。你要是遇见别的人,千万不要跟刚刚那样的老实,一定要甜甜的叫几声哥哥,他们瞧着你年纪小,也不会好意思跟你计较什么。”

季安宁很有些无力的瞧着她,除去季家和田家的哥哥们外,她实在不想再叫别人为哥哥。不过,她还是接受田百珍的好意,答应下一次遇见同样的事情,她会跟她学着叫人’哥哥‘。田百珍见到季安宁一脸受教的模样,也不嫌弃她的年纪小,笑着跟她说起东西顾家的趣事来。

东西顾家,两家虽是同姓,居在同城,两家其实没有任何的亲戚关系,又因是同姓,也不曾结过姻亲关系。田百珍瞧着季安宁的眼神,她也不敢说得太过仔细,只能略浅的提了提。季安宁瞧着她,皱眉头说:“珍姐姐,我好象在那儿听过东西顾家的事情。”

“噗”田百珍笑喷起来,说:“这样的事情,你自然是听过了,东西顾家,在熟州城里多有名,你年纪不少了,又在叶家上过家学,想来是在叶家家学里听来的消息。”田百珍跟季安宁说着话,突然她有好奇起来,打听说:“宁儿,你那个宝花姑姑是叶家家学里的有名才女。”

季安宁很是诧异的抬眼看着田百珍,说:“我没有听家里长辈说过这样的事情?”田百珍都懒得用中指来戳季安宁的额头,她直接用小指头戳着她的额头,说:“她现在没有心思来搭理你,可她要闲下来,一定又会找你的麻烦,你要警醒一些,别让她捉了你的把柄。你们家里别的人,可都比你精明难算计。柿子拣软的捏,你就是那个软柿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防备

季安宁听着田百珍的话,她想了想季宝花在季家的处境,现在她能为难她的地方越来越小。她笑着说:“珍姐姐,我和她没有什么好争的?她又能算计我什么?”田百珍用一种她很是不争气的眼神瞧着她,见到她还是不解之后。

她低声说:“她现在有了才名,她可以在外面放话毁你的名声。”季安宁震惊过后,她想一想,摇头之后低声肯定的说:“她不敢,她要是敢这样做,我大伯容不了她在季家呆下去。”田百珍瞧着季安宁的神色,摇头说:“她和你的年纪相近,最近几年不敢,过几年,她一定敢。”

季安宁瞧着田百珍的神色,算了算日子,她知道田百珍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以季宝花的性情,季家几个年纪相近的女子里面,她的确是最好拿捏的一个人。大房和二房,季宝花都不敢轻易去得罪人,只有他们这一房,季守家最尊敬季老太爷,而田氏又不是那个争强好胜的性子,她凡事都相当讲理讲规矩。

季安宁的心定下来,她跟田百珍保证说:“珍姐姐,你放心,等到回去之后,我跟三嫂嫂去说说话。”田百珍瞧着季安宁的模样,现想起季宝花年纪虽小,可在那个小女子,早懂得在人前端着那一张总是类似雨淋花的容貌,她还是觉得季安宁和季宝花相争,妥妥的是老实本分的季安宁争不赢别人。

田百珍也没有机会和季安宁再说下去,客人们已经来了,田百珍迎上几个同年纪的女孩子,她顺便把季安宁介绍给她们认识。季安宁立时扮成乖巧可人的小妹妹,她守在田百珍的身边。在应该笑的地方,跟着她们一起笑。

等到中餐时,季安宁回到田氏身边坐下来,田氏身侧坐着季树梢,她细心打量女儿的神色,低声问:“宁儿,可遇见谈得来的朋友?”季安宁笑瞧着她。轻轻摇头说:“母亲。我一直跟在珍姐姐的身边。”

田氏侧着脸打量季安宁,她再瞧一瞧今天来的客人,果然无跟季安宁差不多太小的女孩子。她想起大嫂的话。她的眼光往坐在田百珍身边的那些小女子瞧了瞧,她笑着问:“你喜欢那几个姐姐?”季安宁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笑着说:“姐姐们都好。”

在外面做客人,各位小女子都表现最好的一面。季安宁非常的佩服她们。大家说了好几轮的话,说到最后都没有一人说的话里面有什么特别招人注意的内容。她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些空话,让人捉不到什么把柄的话。

季安宁陪坐到后面,只觉得相当的无趣,可是她见到田百珍一脸兴致勃勃的样子。她只能陪着笑脸陪着听了又听那些的虚话。而田百珍的话不是太多,可她是一个好主人家,她总会在快要冷场时。主动挑起一个话题再让大家团聚在一处说一说。

季树梢见到季安宁到来之后,用劲挣到她的身边坐下来。姐弟两人悄声音说着话。田氏微微笑瞧着一对小儿女,她再听着众人的言语。她的身侧坐着的妇人,见到季安宁姐弟亲近的模样,她笑着跟田氏说:“你女儿年纪这般小,把弟弟照顾得很是周到。”

田氏笑着冲她轻轻点头,见到她有些面善,她试探的问:“顾家奶奶吗?”妇人笑着轻点头说:“我姓顾,不过我夫家姓田,跟你们田家几代以前有亲戚关系。”田氏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她说:“家中孩子年纪都小,我现在出门都不太认识家里的亲戚朋友。”

田家奶奶笑瞧着她,深有体会的点头说:“我也是近一年,孩子们年纪大了,我家大儿子也到可以相看的年纪,这才不得不抽出时间出来走动,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才把已经快要陌生的亲朋们再认识一遍。”

季安宁照顾季树梢喝了水,再转头瞧向田氏时,发现她已经寻到同伴在说话。季安宁更加仔细的照顾起季树梢,让他不去打扰田氏的交谈。季安宁有记忆之后,她记得田氏的天地就在季家,而她所有的心思,全用在儿女的身上。

季安宁一向觉得婚姻不能把一个女人的自由捆绑,特别是如田氏这般宁静性情的人,她需要有交际的空间,去认识一些人,正好能把她内心深处无法对人言说的烦闷情结,慢慢的放空出去。

田氏在田家奶奶的指引下,远远的瞧过他那儿子,瞧上去挺端秀有礼貌的一个孩子。田氏赞叹说:“田家奶奶,你儿子这般模样和性情,你就是晚一些为他相看亲事,也会遇见合适的姻缘。”

田家奶奶的眼光落在季安宁的身上,她很有些惋惜的跟田氏低声说:“可惜妹子家的女儿年纪太小,要不,我还想与你结一门亲事。”田氏心里动了动,转而有些可惜起来,她笑起来说:“你别瞧我女儿懂事,她现在心性不定,我只盼着她大了后,也能如现在这样让我安心。

季安宁由着那妇人把她打量一遍,她笑着很有礼节的冲着妇人轻点头致意。田氏笑瞧着田家奶奶眼里的惋惜神情,她心里很是自豪,女儿年纪小小,旁人对她的印象如此好。上饭菜了,季树梢执意要季安宁喂饭菜,田氏只能由着他去,她为女儿夹了菜单放在小碗里面。

中餐过后,大多数客人告辞而去,季守家一家人给田家大舅夫妻留下来。男人们继续在书房流连,女人们在一处,田百珍和季安宁带着两个小小童给田家外祖母赶了出来。她们两人牵着自家弟弟出来后,在不远处,又遇见田季清陪着东西顾家一群人。

季安宁悄悄瞅着田百珍,低声问:“珍姐姐,他们还没有走?”田百珍悄声说:“你别管他们,我们只管走自已的路。”季安宁听她的话,低头关注着季树梢,眼光都不往远处多望一眼,她见到那群人拐弯之后,这才笑眯眼抬眼望向田百珍,把她逗得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宁儿,在自家的院子里,你用得着这般防备人吗?”季安宁回以肯定的点头。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有事

季安宁对季宝花成为才女这桩事情,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这个时代里,才女什么的都赶不上被人评为贤淑品性来得重要。她把听来的话说过三嫂嫂叶氏知晓后,她是放下了这桩心事,叶氏却凭白添上纠结。

叶氏很是放心不下,第二日就去娘家问情况,结果回来之后,她越更心情好不起来。她跟季树定说了她的担忧之后,季树定笑着安抚她说:“你安心,她只是一个小女子,掀不起什么大风波出来。再说她现在年纪小,有多少人,受不了这种大福气,生生给折了去。”

叶氏更加被季树定的话惊得心惊肉跳,她在叶家瞧过太多的内里事,可不敢如季树定这般的小瞧人,只是她瞧着夫婿的神色,也不敢再跟夫婿说下去。第二日,她寻了时机,悄悄的跟布氏提了提季宝花的事情,布氏听后瞧着她慎重的神色,一样笑着安抚她说:“别担心,她有才女的名号,她的亲事想来有着路,用不着我再担心。”

这些日子,布氏又安排一个庶弟的亲事,同样给一处极小的宅子,把他们一家人安排出去居住。布氏觉得相对季宝花来说,那些庶弟太有眼色,一个个还是知恩人。至少他们出了季家后,他们心里不太想认季老太爷这个父亲,心里却对季守业这个嫡长兄是相当的尊重。

季守家的事情,能够在熟州城里只掀过一阵风后就平息起来,与外面那几个庶弟还是有关系,他们认识的人,帮着把这事情快速的抹平下去。布氏一直觉得季守业是一个心宽之人,如今这样的状况。她认为他是一个难得有远见的大男人。

季守业乐得听布氏对他说这些夸了又夸的话,夫妻多年,难得自家娘子这般软下身子,想要好好的服侍他一回,他就顺着接受下来。他自是不会跟人坦荡说,当初季老太爷生而不养时,他担心庶弟们大后不成气。将来还是会牵累到他们这一家人。

季守业安排他们读书学本事。想着是他们成亲后独立出去,能够养活自已和一家人,就不会有心思再来烦他们夫妻。结果他种下去的小豆子。结出来是大豆子。这些年,庶弟们每年在年节时,送来的年礼,不说礼物的贵重。至少他们的真心实意,足以让外人羡慕不已。

近一年来。季守业在仕途上面多少熄了一些壮志,他觉得他这辈子的心思,还是要用在后辈的身上,他只要保持住现在的位置就行。他在熟州城里为官多年。官声一直不错,可是是怎么都无法上进一步,他想大约这辈子也只能止步在这个官级上面。

季守业心里还是明白许多的事情。季家自他起稍稍象样子一些,可两个弟弟都不是多么能干的人。他原本是看好小弟的天分。结果这些年下来,那个混蛋的心思全用在不相干的女人身上,他有妻家那么好的资源,结果妻家已经存下心思放弃他,宁愿把心思花在他还不曾长大的儿子身上。

季守业如何瞧不明白,田家那些舅舅总会寻机会带着季树立出门会客,说是让他机会多跟表兄弟们亲近,顺带对外面的事情长些见识,其实他们还不是早早就瞧中他大侄子的聪敏,想着他将来能够成才,现在就开始培养他与舅家人的亲近关系。

季守业是心里多少有些吃醋,可是他心里一样也明白,田家人愿意如此,是瞧在田氏的面上。季守业有时想起自已的两个妹妹和儿女,他有时会后悔有时又不悔,两位妹夫在他们家那样难的情况下,都不曾怠慢待两个妹妹,那时要是换了城里的人家,两位妹妹的日子,只怕没有这么的好过。

布氏把季宝花在叶家的家学里面,已有小才女的名号,说给季守业听,只换得他’呵呵呵‘的笑三声,说:“由着她去折腾吧,原本无人去查实她的庶女身份,她自个要这样的作死下去,能怨得我们做嫡兄嫂吗?”

布氏立时反应过来了,嫡庶不是不能通婚,许多对夫妻一样恩爱白头。可是一般的嫡子都羞于人人皆知他娶庶女为正妻,哪怕这个庶女是他的心头之好。年轻时,男人有几人不好面子。夫妻纵然有再多的情意,也抵不过外面流言蜚语的洗刷。

季宝花纵然是有才华,可是她顶着庶女的身份,年纪小小,就这般张扬的行事,她年纪大了之后,只怕也没有几家长辈受得住这么一个儿媳妇入门来。宁氏听到消息之后,她很快以季安贞陪将要出嫁姐姐为理由,把她从叶家的家学里退了出来。

季宝花一人去叶家的家学读书,布氏依旧把她的出行安排妥当。季宝花心里很是不敬布氏,可是在外面却无法开口说布氏的一个’不‘字。季守业的官运不行,他也凭着自已的努力,做到了从五品官员。他和布氏是非常会做人的人,他们在外面应酬从来是滴水不漏,自有他们的好人缘,

季安宁从来没有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本事,对季宝花的事情,她知情后,对家里做了交待后,便彻底的放下来。再说在季家生活,也用不着她有那般优秀的本事。她的父亲季守家虽然多情兼好色,可也不象是那种一定要乱家的人。再说他就是再如何的混不吝,有一个大伯父也可以稳压得住他。

然而季宝花却未必这么快的放过她,她不知从那里听到风声之后,她也不管事实如何,直接把苗头指向季安宁,她跑去跟季老太爷哭闹一回。季老太爷很是心疼这个小女儿,他立时派人传唤季安宁去后院说话。

季安宁瞧见来人的神色不对劲,恰巧季守家这时候刚回家来,她赶紧去请做父亲的人相陪见季老太爷。一路上,季安宁的手捉紧季守家的衣边,低声跟他说:“父亲,我这些日子,只带着弟弟去过老园一园,别的地方全没有去过。祖父,他寻我有事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打发

季守家见到女儿这般的怯怕季老太爷的模样,他的心下当即一软,便伸手牵住她汗湿的小手,低声说:“只要你没有做错事,父亲能在你祖父面前护住你。”季安宁抬眼瞧着他,低声提醒说:“父亲,祖父只要遇到宝花姑姑的事,不管对错,都是别人的错。”

父女两人到了后院,一进院子门,就见到黑着脸的季老太爷端坐在院子中间,他身边的桌子上面,除去茶杯外,还放着一根戒尺,他的身后,立着哭得如同雨水打过的娇花一样的季宝花。

季守家握了握女儿的手再轻轻的放开去,他领着季安宁给季老太爷请安问好,笑着说:“父亲,太阳如此大,你也在院子里寻一处阴静坐坐,这般的晒下去,你老人家的身子可受得住?”季老太爷抬眼瞧一瞧季守家,淡淡说:“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让你的女儿在人前人后闭嘴不言。”

季守家侧头瞧一眼低垂眉眼的季安宁,他笑了起来,说:“父亲,宁儿可是说了什么话惹恼了你?她小小年纪,就这般的不懂孝道,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导好,我一会回去会好好的教导她。只是她跟父亲说了什么话?这般的让父亲不高兴?”

季老太爷伸手指了指季宝花,冷声说:“她在外面放话污你妹妹的名声。”季安宁在季守家望过来时,连忙摇头说:“父亲,我都不曾出过季家的门,也不认识几个人,如何能在外面放话污了宝花姑姑的名声?”

季老太爷手拿着戒尺重重的拍下去,桌上的茶杯跳了一下。季老太爷指着季安宁骂道:“贱人,你年纪小小就这般的会花言巧语哄人。你宝花姑姑在学堂里表现好,用得着你在外面乱去说她坏话吗?你想压着她去抬自个的名声,我跟你说,你宝花姑姑岂是你压得住的人。”

季安宁瞧着已经被季宝花哄得分不清上下辈分的季老太爷,低声说:“祖父,今天你当着我父亲的面骂我贱人。那我父亲这个儿子在你心里又有几分地位?宝花姑姑辈份是比我高。可惜我是嫡女,她是庶女,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不管在家里家外。我都用不着利用她来抬自已的名声。祖父,我无错,你这般的骂我,日后恕我不能常来你面前请安问好。我怕你见到我,你的心情就不好。今天这一桩事情。祖父,你不把证据摆出来,我就去跟大伯父求一个公道。上不慈下可以不愚孝。”

季老太爷气得脸涨红起来,而季守家这时非常不高兴的开口说:“父亲。你要是实在不想认下宁儿这个嫡孙女,你跟我直言,用不着孩子一次又一次无缘无故的来你面前受这种罪过。她这才多么的年纪。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被你口口声声的叫贱人。父亲,你这个叫的人不亏心,可我这个亲生父亲听着太亏心。

我女儿生来一张嘴,又不是哑子,她自然要开口说话。你为了一个庶女,这般的打压嫡孙女,如果不是为了季家的名声和别的人着想,我们把事情在外面亮出去说一说,我就要瞧一瞧,这个庶女在外面还有没有名声可言,她还能不能活下去。

要说谁是贱人,那人就站在你的身后,这才多大的年纪,就能哭得如脂粉楼里的女人一般模样。父亲,为了季家的名声,你还是要好好看管好那贱人。”他回头冲着季安宁说:“走,你和你早已经糊涂的祖父多说什么话,他那里那能寻到什么的公道。他那一颗心,很多年前就歪到胳肢下面去了。”

季守家扯着季安宁出了后院的院子门,两人行远之后,季守家瞧着女儿叹息不已,说:“宁儿,这一点,你就别跟你母亲学,用不着一定要直着脖子跟人对上去。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先不用去管输赢,赶紧跟着人,用力哭上几声来表明你的委屈。”

季安宁是睁大眼睛瞧着季守家,这做父亲的人,这般教导女儿,他是想女儿将来做什么样的人?季守家瞧着女儿澄亮的眼眸,他越更觉得这些话田氏不会跟女儿说,他要趁着女儿年纪小,赶紧跟女儿说一说,免得女儿大了如她亲娘一样的性子。如田氏那样端正清高性情的女子,也只有他能容忍得下来。

季守家把女儿拉到偏静之处的亭子里面,父女两人对坐吹着四面来风。季守家瞧着季安宁的神色,很有些奇怪的问:“宁儿,你祖父骂你,你的心里不难过?”季安宁抬眼瞧着季守家的神色,想一想,还是决心哄一哄他,便摇头说:“父亲你站在我身边,又没有听从祖父的话训斥我,我就不难过。”

季守家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说:“你祖父知道护着一个见不得人的庶女,难道我不知道要护住自个的女儿。你以后避着你宝花姑姑,那是一个心性不正的人。再过几年,我们家把她远远的打发出门,家里的事情,就会少许多。”

季安宁总觉得季宝花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季家,当然也不会这般轻易的放过她。她很有些奇怪跟季守家请教说:“父亲,我从来都不去招惹宝花姑姑,为何每次她都要在祖父面前来害我?就是这一次的事情,我只是跟三嫂嫂提了提她现在外面有了才名的名号,又没有添加一个字。再说,我就是不提这桩事情,三嫂嫂只要去娘家一趟,一样会听到这个消息。”

季守家眉尾抬了抬,他冷笑着说:“你祖父这些事情糊涂着,只怕还是那个小女子在做妖,她又想得了好处,又想借机压你一压。她也不想一想,从前是你们年纪还小,父亲没有花心思在家里。现在瞧起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动一动,她这般年纪就已经知道思春,那就把她的亲事早早的定下来。”

季安宁很是佩服季守家,这样的内宅算计,他都能当着小女儿的面一一的说出来。季守家瞧着女儿的神色,越更觉得田氏为人太过善良单纯,把女儿教导得跟她一样的单纯不知事情。季守家在此时觉得他明白长兄的盘算,明白他为何宁愿他养短期内的外室,也不许他把那些女人招惹回来。

他的妻子如此单纯,女儿如此纯良,两人都是如小白兔一样的性情,外面的女人,不管表现得如何的单纯如一,那有他护着的人,表现的内在外在如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陪同

季守家的目光落在季安宁的面上,他只觉得他的女儿不能如田氏那般的活着,田氏能嫁进是非少的季家来,季安宁未必有她这样的福气,能嫁进同样的门户去。季老太爷夫妻活着,季家是不会分家,凭着季守业的身份,另外两房的儿女,跟着一样身价都往上抬了抬。

季安宁被季守家望来又望去,她伸手摸了摸脸,说:“父亲,我的脸脏了吗?”季守家笑着摇了摇头,他思来想去,总觉得和年纪小的女儿说话,说深了,她不懂,自个刚刚明说季宝花思春,如果她懂,那脸上一定会有羞色,可他仔细瞧上去,她就是一脸的懵懂神情。

可是他要把话说得浅了,只怕对女儿也没有什么作用。季守家瞅着女儿,心里很是为难,如果田氏如布氏那般性子,他就用不着为女儿去谋划一番。季守家在心里叹息不已,他没有认认真真的养过女儿,可也知道不能太过娇养女儿。

季守家心里山一重水一重的翻滚,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父女两人闲闲的坐一会吹吹风,他们回到三园时,田氏带着季树梢在院子里漫步,母子两人笑着说话。季树梢瞧见进院子门的季守家和季安宁,他欢喜的奔上前来,临到两人面前来,他的神情又有些迟疑不决起来。

后来,他还是停下脚步,很是恭敬的给季守家问好之后,再直接扑到季安宁的怀里。季安宁抱着小人儿,欢喜的问:“梢儿,可要姐姐带着你看花?”季树梢手指往外面指一指,笑着说:“想大伯母。”

季安宁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头,这么小的人儿。现在就这么的机灵,嘴巴甜得知道借着布氏的身份来说话。季守家和田氏自是放他们姐弟去一园里,他们夫妻坐在树荫下面吹着风,季守家把季老太爷做的事说给田氏听,见到她同样是一脸不奇怪的神情。

他略有些惊讶的说:“你也不生气?”田氏飘了季守家一眼,说:“我要跟老太爷为这些口舌事情计较,只怕是事情太多了。反正他骂我女儿是贱人时。怎么就没有想过孩子的身上也有他的血脉。我的女儿贱。那太爷和三爷又应该是什么样的人呢?”

季守家瞧着田氏的神情,那般不在意的神情,让他一时庆幸一时又觉得心里涩然难当。他低声说:“我现在年纪大了,不会再象以前那样的混下去。父亲那边的事情,以后就由我来应付。父亲既然这般的不怠见她,那以后非年节时。就不要让她去面前惹恼怒老人家。”

田氏轻舒一口气,她望着季守家的眼神暖了暖。低声说:“三爷,有你在家,我和孩子的日子就能过得安稳一些。”季守家望着她,想一想说:“以前你心里是不是认为我根本不是人。连做父亲的责任都不愿意担着。”

田氏轻轻的笑了起来,看着他轻摇头,实话实说说:“你比许多男人要好太多。至少你从来没有舍弃过我们母子。你做什么事情,都是摆在明面上来。从来不对妻儿行暗事。”季守家听着田氏的话,一时之间反而不知应该如何面对她,这样的略有些夸奖意味的话,怎么他听起来感觉那样的复杂。

田氏自然是瞧见季守家面上的纠结神情,只是她一直觉得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她才想着不要多想她自个情感方面的得失,就是为了儿女,她一定要能够包容得了他在外面的多情。季守家瞧着田氏的眼眸,那里面再没有当初瞧他时,那种脉脉含情的神色。

季守家心里暗暗的疼痛起来,他以为这些年见多了外面那些风情女子,早已对田氏这种平淡如水的女子,没有年轻不懂事时的那份情意,他待她只有夫妻情意。然而如今心里的失意,却让他只能勉强的压抑下去。

他瞧着微微笑得仿佛什么都不知的田氏,这种闷意只能强咽回去。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那个因他笑而笑的女人,她如今心里眼里儿女为重。田氏侧目瞧见沉着脸思索着的季守家,她轻轻起身离开。

季守家抬眼望见田氏离去的身影,他脸上有淡淡的落寞神情,他曾经想过他要与妻子相敬如宾一辈子,如今他们夫妻是可以相敬如宾一辈子,可是他还是想要那份情意两相知的感情。他曾经得到过,后来却失去了。如果没有得到过,他如今或许不会有如此深的失落感。

季安宁和季树梢去了一园,布氏已经听人说了季老太爷派人传唤季安宁的事情,她很是仔细的打量季安宁的神色。在季树梢给邵氏带去和季和轩玩耍时,她直接问季安宁:“宁儿,那个女子今天在家里,你祖父寻你去有什么事情?”

季安宁瞧着布氏,她一五一十把季老太爷说的话,跟布氏说了出来,当然她也不会隐瞒自个说的话。她心里很是尊重布氏这个大伯母,而她也是季家的实际当家主母。布氏听说季守家陪着她一同前往,她笑着摸了摸她的脸,说:“宁儿,日后,太爷寻你说话,你可不要独自前往,一定要大人陪同着去。”

季安宁很是不解的瞧着布氏,从前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可是神色之间没有这般的慎重。季安宁想了想季守家的话,悄悄跟她说:“父亲跟我说,我那样与祖父相争,虽说有些不孝,可是他没有觉得我做错了。还说日后无事,就不用我去给祖父请安。大伯母,我可以听父亲的话吗?”

布氏笑了起来说:“你自然要听你父亲的话,太爷现在年纪大了,可受不住你们这些小辈不懂事吵闹的折腾。”季安宁瞧着布氏也不是什么有精神的样子,她笑着借口要寻季安玉说话离开去。

季安玉在房里做着针线活,她见到寻上门来的季安宁,她长长的透一口气,她伸手牵着她说:“我等了你大半日,你一直不来,我都不能借着你的光,去寻清儿说话。”姐妹两人手牵着手去找季洁清姐妹,季安玉在路上跟季安宁说:“宁儿,日后,没有家里大人的陪同,你可不要一个人去后院给祖父请安。”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两碗饭

季安宁想起布氏的慎重神情,再瞧着季安玉一样紧张的神色,她略有些好奇的打听起来:“玉姐姐,刚刚大伯母也是这样叮嘱我,现在你也跟我说了差不多的话,为什么?”季安玉伸手摸了摸季安宁的头,她大人般的长叹息几声。

季安宁瞧着她苦恼纠结的神情,再听着她连着好几声的叹息,她就有些想笑起来。季安玉正是花骨朵的年纪,她这样长一声短一声如同老年人般的叹息着,怎么都给人一种太过违和的感觉。

“噗”季安宁果然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在季安玉恼羞成怒前,她冲着她摆手说:“玉姐姐,你怨不着我,你这般的连着叹息出声,实在太象我外祖母听见亲戚家不争气孩子又犯事时的情景。”

季安玉听着她的解释话,她装做恼怒得样子,伸手握紧她的手,说:“我这心里为你提心吊胆,你瞧着还觉得好笑啊。”季安宁连忙双手握住季安玉的胳膊,连着摇晃好几下后,又小心翼翼的瞧瞧她的神色,软声说:“玉姐姐,你别生我的气,我这不是想到我外祖母,一时没有忍住吗?玉姐姐,你是我嫡亲的好姐姐,我可不是有心要笑出的…”

季安玉被季安宁晃得有脾气也不得不变成没有脾气,她瞧着还没有到她肩头高的季安宁,很没有好气的跟她说:“我不是你嫡亲的好姐姐,那就只有你大舅舅家的珍姐姐,是你嫡亲的好姐姐?”

季安宁嘻嘻笑看着她,说:“你和珍姐姐都是我嫡亲嫡亲的好姐姐。”季安玉实在受不了季安宁笑得这般的无赖模样,她摇头说:“我们两人有你这嫡亲嫡亲的好妹子。也够让人心忧不已。”

季安宁只管冲着她笑,笑得季安玉伸手捂住她的嘴,说:“幸好,你的年纪不大,现在笑成这般的傻样,我们瞧着也受得了。”季安宁瞧着季安玉的心气平缓下来,赶紧把她的手扯了下来。问:“玉姐姐。你赶紧跟我说事情啊,到底为什么我要防范起祖父来?”

季安玉的手又重新的捂住她的嘴巴,低声说:“你胡说什么。我几时叫你防范起祖父来。我只是跟你说,日后独自不要去后院吵了祖父的安静。”季安宁不觉得她这话和自个的话有什么冲突,这还不是同样的意思。

季安玉无力跟自家嫡亲妹妹再说下去,只能把她拉到偏颇处。低声说:“邻城出大事了,嫡亲的祖父杀了嫡亲的孙子。”“啊”季安宁震惊不已。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恐怖,她抖动着身子问:“为什么?我父亲有没有听到消息啊?”

季安玉瞪眼瞧着她,说:“这是什么好事。才传过来的消息。说祖父训导孙子时,一时气极出手重了,这才伤了孙子的命。父亲要母亲瞧仔细我们。等到他晚上回来后,他会亲自跟祖父说。兄弟们学业为重,让祖父无事就不要传他们去后院说话。而我们是要忙着学针线活,一样是不要随便扰了祖父安宁。”

大热的天气,季安宁觉得一身的寒凉,那对祖孙做到这一种地步,也是一种人生的悲凉。季安宁在这时代生活了七年,她心里还是明白,这样大的家丑一般是不会外扬,这事如何会到了现在这般传得领城都知晓的地步。

这个时代的人,对家里暗藏的丑事,是明知事情的真相,也会抱着胳膊折了也要往衣袖里深藏的态度。季守业的心里,原来是这般的不相信季老太爷,他是不相信季老太爷待儿孙们会有慈爱的心肠。

季安玉抵不住季安宁的纠缠,只得低声跟她说清楚情况,原来是那孙子的母亲不相信儿子会急病夭折,她后来还是知晓实情。只是夫家人对她防御得严厉,她也一直在夫家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结果半年后,她寻到机会回娘家,把事情抖落给娘家人知晓,希望他们能为她的儿子做主。

“哦”季安宁轻轻叹息一声,她想了想说:“祖父不是那样会冲动气极的人,他待我们比不过宝花姑姑的一根头发丝。不过,我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不用听从祖父的传唤,单独去挨祖父的骂,我觉得挺好的。”

季安玉只觉得季安宁这个妹妹的心底太过心善单纯,受了季老太爷这么多年的冷漠对待,她待季老太爷还有一份祖孙情意。季老太爷从来不曾正眼瞧过她们这些孙女,他待季宝花这个女儿,又能真正的好上几分,大约如外人所说,是对她存有利用之心。

季安玉瞧着季安宁纯亮眼神,她只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说:“你说得对,那家人的祖父是恨孙儿不争气,半大的小子,还常在外面淘气惹事。我们家的祖父,现在是一心想着他的修道大事,可没有心思来管我们这些孙辈的事情。”

季安宁微微笑了起来,季家的孙辈们对季老太爷都没有多少情意,大家都喜欢去亲近季老太太。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季老太爷一样对他们也是没有什么感情,别人家是家有一老如同一宝,而季家是家有一老烦事多一筐。

季安宁听了这样的消息,等到她面对季洁清姐妹时,她心情还是激荡的难以平息下来。她这般的神色,引起季洁清姐妹的好奇来,后来她们听了季安玉的提点后,季洁悦一脸同情神情跟季安宁说:“宁姑姑,别说你受不了,我听说后,今天饭都少吃了两碗。”

季洁悦如今总算摆脱那种风吹杨柳的身姿,她的身子现在瞧着有些向小白杨挺拔的方向发展。邵氏担心季洁悦会变成小胖女,已经明言限制她每餐只许吃两碗饭,也不许在这间隔时辰内用甜点。

季洁悦苦闷不已,原本这应该是季安宁的待遇,随着季安宁慢慢的瘦起来后,如今这样的照顾直接落在她的身上。如果有人要问她,她现在最妒忌的人是谁,她一定张口说是季安宁。季安玉和季洁清实在受不了季安宁和季洁悦在一块说话时,两人总会用吃了多少,来表明她们现时心情的愉悦程度。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可爱

这个夏天最轰炸的消息,在秋天里消散开去,渐渐的有了新的消息,旧的消息就会被人们忘记。季老太爷想来是听过那个传言,后来,后来,他也不再单独传唤孙儿孙女前往后院说话。而季安宁听从季守家的安排,自此开始只在年节时去后院向季老太爷请安。

田氏最初觉得这样对季安宁的名声不妥当,后来想想领城那桩事情后,她默然下来。季守家既然会为了女人,差点把官职都给丢了,自然在这方面不会墨守成规。他对女儿给季老太爷请安的安排,季老太爷没有明言反对,季老太太不出声,季守业夫妻由着他去。外面的人,知道之后,最多议论是季守家太过宠爱女儿。

初秋时,季安宁在田家时,听到田百珍很是羡慕的跟她,说:“宁儿,我从来没有想过姑父是这般的宠爱与你,竟然连给祖父日常请安大事,都帮着你一把涂抹去。”季安宁没有当田百珍是外人,她听着她的话,实话跟她实说:“珍姐姐,我现在每天会去给祖母请安。

我父亲也没有象外面人所说的那样的宠爱我,他只是知道我祖父一向瞧我不顺眼,而我的性情,又不是那种温柔如水的人,我逼急起来也会反驳。父亲孝顺祖父,不想我惹得祖父生气,才这样做了安排。”

季安宁没有提季守家跟她悄语,他是担心季老太爷会为了季宝花出手伤了孙女。田氏最初是支持季守家的话,她以为季守家只是想让季老太爷瞧一瞧,他的心里面还是有女儿。田氏认为季守家大约也是一时的冲动行为,过后就会修正过来,却不料季守家是执意季安宁此后就如此照做下去。

初秋时,季安珍成亲,季家热热闹闹的嫁女儿。这一日,季老太爷还是很给面子,他出来见了客人。只是很快,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直接出了季家门。季守业接到消息时,他赶了出来,只瞧见季老太爷租用马车扬起最后那少许的灰尘。

季守业忍着心里恼怒神色,笑着招待了来客。而女客这一边。季老太太笑意灿烂的坐在主位上面,对着来客夸着孙女如何的孝顺懂事守礼节。布氏和田氏帮着宁氏招呼客人们,宁氏心神不定的待客之外,就是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季安宁牵着季树梢的手,直接进了新房看新娘子。新娘房里人很多。都是年纪不大的女子,她们瞧见季树梢之后,一个个笑着拦着他逗趣他。季树梢笑嘴咧开一一叫人之后,他自个开口要求要跟季安珍说话。

他这话说出来的后,房里的小女子们立时安静下来,等到听小人儿说话。“珍姐姐,你和姐夫百年好合,笑口常开。”季树梢很快的跟季安珍表达心意之后,他转头催促季安宁说:“姐姐,你快跟珍姐姐说好话。说过之后,我们就去找姐夫要进门红包。”

房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笑着挡在季安宁面前,笑着逗季树梢说:“我们不让你姐姐现在抢着说好话,要她最后说。”季树梢有些急起来,叫嚷起来:“好话要早说,姐姐,你快说。”季安宁笑着跟季守珍说了祝福的话,瞧着胭脂红透脸的季守珍,那往上弯了嘴角。她忍不住说:“珍姐姐,你一定能把日子过得让别人都羡慕你。”

“哇,这果然是嫡亲的妹妹,这样的话说出来。我们谁的话,还能入你姐姐的耳朵。”季守珍红了眼,她的婚事一波三折,她的心里一样忐忑不安,她很怕她的婚姻到最后成为笑话。可是在这样的大日子,听见年少堂妹这样的一句话。再想到父亲打听过来的人品,她相信她能把日子过得好起来。

季守珍笑了起来,冲着房里的人说:“我家妹子年纪小,弟弟的年纪更加小,大家就别拦着他们,放他们去外面松快吧,我们在房里再好好的说说话。”原本花季少女们也没有起心要拦着季安宁姐弟,只不过是瞧着季树梢生得可爱,大家兴致来了,便凑趣的逗了逗。

季安宁和季树梢两人从新房挤了出去,季树梢轻拍小胸脯,说:“姐姐,里面说话的人太多,我都不知是谁家的亲戚姐姐。”季安宁瞧着他小大人般的神情,笑着逗说:“你不认识她们,可是我听你叫她们姐姐叫得可甜。”

季树梢抬头瞧着季安宁,笑眯一双弯弯的小桃花,说:“姐姐,我下次吃糠后叫姐姐,一定比叫她们还要甜。”季安宁笑瞧着她,只觉得他的人小,可这情商却让人不敢小瞧。姐弟两人手牵手往外面走,一路上遇见许多的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两人一律是冲着别人笑得眯了眼。

季树立寻了过来,远远的就瞧见一对傻笑着的姐弟,他伸手摸了摸头,恨不得跟身边朋友说他不认识那一对姐弟。季树梢远远的瞧见到季树立,他立时丢开眼前逗他说话的大人,直接叫嚷着往前奔跑过去。

“哥哥,你等我,我要和哥哥一块。”季树立站定下来,由着季树梢奔跑过去扑抱到他的腿,他弯腰把小弟抱起来,问:“梢儿,你不陪在姐姐身边保护她?”季树梢回头望见缓缓走过来的季安宁,他一脸为难的神情望着季树立说:“哥哥,你可以带着我和姐姐一块玩耍吗?”

季树立身边的朋友笑了起来,跟他说:“难怪你提及你的弟妹就一脸的笑,瞧瞧你弟弟是多么的可爱。”季树梢听到别人夸奖他,立时笑弯一双眼,叫:“俊美哥哥好。”季树立对嘴甜的弟弟淡然相对,反而是他的朋友笑着问:“我和你哥哥谁更加俊美?”

季树梢早已经有应对的话,他笑咪咪的说:“哥哥是我最俊美的哥哥,你是你家弟弟眼里最俊美的哥哥。”季树立朋友惊讶不已,说:“立兄,我弟弟的年纪比他稍稍大一些,可他那张嘴可没有你弟弟一半的能干。”

季安宁走了过来,她笑着招呼季树梢从季树立身上下来,同时也问候了季树立的朋友。她贴近季树梢耳朵边悄语两句话,季树梢乖乖的跟着她走。季树立和他朋友往男人群里走,他朋友依旧在感叹的说:“你妹妹很是可爱啊。”季树立瞪眼瞧着他,他立时摆手不敢再提及季安宁的事情。

第一百三十章 退让

季守珍回门的前一日,季金花季银花两家人赶了过来,两家人的衣着都非常的朴素干净,而他们的神色坦然自若相对。季老太太把两家人安排进老园居住,晚上团聚的宴会上,季守业布氏特意在众人面前,留两家人在熟州城多住一些日子。

季金花季银花两家当家男人面上神情都有些迟疑起来,季守来直接发话:“平时,路途远,你们又没有空闲来。你们两家有喜事,我们只能派人前去祝贺。这些年下来,母亲也想你们两家人,孩子们彼此都不太认识,再过几年,孩子们大了后,只怕在外面遇见,都不知是自家人。”

季守业这般的殷勤态度,还是把两家人劝得答应会多住几天回家。季安宁只觉得两位姑姑给她带来新的冲击,她们送给她的礼物并没有多么高级,但却是她们亲手织的细布。布料摸起来非常细腻,季安宁很是喜欢。

季安宁起了心思跟田氏磨着下次有机会要去两个姑姑家转一转,田氏瞧着她的神情,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只要你父亲和你大伯父大伯母应承你,娘亲是由着你的。”季安宁立时熄了那种想法,季家的长辈跟别人家没有区别,在外出的事情,他们一向不会管束男子,却会约束女子们的外出。

田氏侧头瞧见女儿嘟着嘴,她笑起来说:“你闲着就去找姐姐和侄女们老园里陪你两个姑姑说话去,你的表姐们都嫁了,想来她们看见你们,也会觉得亲近。”季安宁轻轻摇头,她们前一次去老园。正好碰上季老太太和两个女儿眼圈红着流泪,她们只能悄悄的走掉。

季安宁伸手抱着田氏的胳膊,说:“娘亲,你和父亲日后别把我嫁得太远,就嫁在附近的街道人家里面去。我看祖母想两个姑姑想得都要伤心,才能与女儿们说说话。我嫁在近处,你几时想我。我就几时回家。”

田氏好笑的瞧着她。摇头感叹说:“宁儿,这样的话,可不能在外面说。你年纪大了起来。可不能轻易跟人说婚嫁大事情。娘亲是想把你嫁在近处,可是姻缘从来是命中注定,那能完全由得母亲的心意。”

季安月季安珍的亲事,让田氏这个旁观者瞧得都心惊胆战不已。这已经定下的亲事,都能悔掉再改过。她原本起心想为季安宁早早定下一门亲事。现在觉得还不如先暗自相看,等到季安宁年纪到了,再来论及亲事。

季守业派人送信到十层楼,通知他两个女儿到来的消息。季老太爷还是在季守珍回门这一日姗姗来迟。一对新人这时候已经拜见过长辈,新郎又见过家里的人之后,季守业正好开口吩咐季树正兄弟要好好的招待新姑爷。季老太爷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迈进门来。

季老太爷在主位坐下来,一对新人拜见他。季老太爷这时四处打量之后。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冲着季守业说:“为何不请你的妹妹出来?让一对晚辈给她行礼。”季金花季银花姐妹两人明明就坐在右侧的位置上,两人都抬头瞧向季老太爷,两人眼里先前见到他,那闪过的火花,在听季老太爷的话后,很快的熄灭掉。

季守业示意季树正陪着新姑爷出了大厅门后,他笑着指了指两位妹妹说:“父亲,你来得匆忙,你没有瞧见金花银花都坐在厅里面。”季金花季银花两家人此时上前给季老太爷见礼,季老太爷神情淡淡的开口说:“你们没有把孙子们全带来认一认人?”

布氏对着房里晚辈使了使眼色,邵氏笑着说:“珍儿今天回门,我们大家送她去陪她母亲说说话,这里就留给长辈们说话。”厅里的人,一个个很识趣的起身离开。出了厅门后,季洁悦挨近季安宁悄悄说:“老祖老了,他不记得宝花姑奶奶非常好笑,就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她还执意要上学的事情?”

季安宁对季老太爷季宝花这对父女实在是无语相对,她恨不得季宝花一直在叶家的家学读下去,季家这样也能清平一些日子。季安玉季洁清在前面听见季洁悦的话,两人相视一笑,反正两个年纪小的人,也只会互相嘀咕这样的话。

季安宁悄悄拉着季洁悦说:“悦儿,我们转回去,就在院子门口打转,听听里面说什么话。”

季金花季银花两家跟来的儿媳妇待她们亲近,可是到底是有些不同,妇人们更加喜欢和妇人在一块相处。

季安宁和季洁悦放慢脚步,由着前面两个人渐渐的距离远去后,两人就小跑着跑去大厅外面。院子外面守着的人,瞧见她们两人的到来,互相把头别过去,由着她们悄悄的进去。季安宁和季洁悦用不着往里面再进去,已经能听见季老太爷的吼叫声音。

“你们一个个的心里那有我这个做父亲的人,你们心里就念着那个老女人的生养大恩,你们怎么从来不想一想,没有我,那来的你们。不孝子,不孝女。”季安宁和季洁悦往偏颇处行得更加近一些,她们明显听到里面两位姑姑的诉说声音。

“父亲,今天是珍儿回门的日子,不管怎么样,我们喜气洋洋的做面子给姑爷看。”“父亲,我和姐姐会在大哥家里呆一些日子,你对我们两人有什么意见,今天不要说,明天我和姐姐一定去听父亲细细的说。”

季守业兄弟三人和布氏妯娌三人都保持着沉默,他们面对这样的季老太爷已经不陌生。而季老太太在季老太爷进大厅门已经离开,两位老人家这一次没有机会对上去。季安宁觉得季老太太这一辈子做得最让人诧异的事情,就是执意要与季老太爷析产分居,而别的方面,除去儿女的事情,她面对季老太爷一向是退让再退让。

“今天说与明天说,有什么区别吗?不孝女,这几年我生辰时,怎么从来没有见到你们回来祝寿。你们是不是瞧着我现在年迈落魄,心里就瞧不上我?”季安宁在心里叹息不已,季老太爷这话听上去还有几分思念女儿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春联

季老太爷一脸悲愤神情望着儿女们,他就是老眼晕花也能感觉到儿女们待他亲情淡薄。季老太爷心里越是明白越是能感应到季宝花对他是真正的父女情深,而他嫡生的儿女们,一个个狼心狗肺让他临老还要心寒。

季金花季银花先前还想着这一趟来了之后,她们一定要跟老父亲好好的说说话,她们心里其实怀念那个在小时候待她们有过亲近之情的父亲。只是现在听季老太爷给她们清算旧帐起来,两人心里都气愤不已。

每年,季老太爷生辰前,她们都会提前送来生辰礼物。她们两家的家境在农家算是不错,可也是双手做出来的不错家境。季守业布氏这一对兄嫂历来体谅她们的不容易,每次她们两家来一趟,他们都会把路上的花费用各种名义又塞回给她们。

季金花季银花两人那有不知兄嫂的好,可是越是这样,她们越是觉得不能常来让兄嫂太过花费。再说按习俗,有些人家女儿嫁得远,也是几年才能回一趟娘家,有的女人,甚至于是出嫁之后,就再无机会返回娘家。

季老太爷猛然之间把心里的闷气发作出来,自然是没有这么快就完事。先时还有季金花季银花接他老人家的话,到后来这对姐妹一样沉默下去,儿女们都由着季老太爷咆哮不休。大家心里默想着老人家中气这么足,他一定会长长寿寿下去。

季金花姐妹来时一直担心着季老太爷现在一心修道,身边又没有合适的人照顾,担心他的身体会不太好。如今季老太爷这般的在她们面前表现一番,立时让姐妹两人彻底的放心下去。她们瞧着嫂子和两个弟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感激之情。她们对老父亲心里是有成见。可还是盼着他能活得好好的。

季安宁和季洁悦在外面听了一会之后,都觉得季老太爷咆哮出来的话,翻来覆去都是现在的几句话,大致意思是妻子不贤,儿女不孝,只有季宝花年纪小小,却是他面前难得的一个孝顺女儿。

季安宁只觉得季老太爷太会为季宝花拉仇恨。季宝花一直志在要做除去季老太爷这个一号人物外的第二号人物。季老太太和季守业夫妻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由着她去,反正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季宝花没有季老太爷的支持。她在季家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出来。

季安宁和季洁悦悄悄的离开,两人站在路口,想一想还是往老园去。现在季老太太不知有没有听到风声,她们还是要去打听消息。老园里。季老太太已经知道季老太爷回来的消息,她皱眉头之后。她又轻叹息一声。

她对身边陪伴的管事妇人说:“金花银花当着我的面,从来不会提及他。其实她们的心里都想着这个父亲,不管她们父亲待她们好坏,都要由着她们自已去品一品。他到底是她们的父亲。在她们的小时候,他还是亲近过两个女儿。”